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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剑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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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继良谦虚道：“这我可不敢。”
“这有什么，你是大牌的民营企业家，我又不是你领导，让你喊我姐已经占你便宜了。”刘丽霞今年刚满四十岁，虽然青春已经逐渐从这位人到中年的女性身上逝去，但果敢、率性、洒脱、飘逸的处事风格让她保持着一份成熟女性的魅力。比起年少不经事的少女来说，这种成熟的魅力更加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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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剑客 第四章（5）
刘丽霞拍了拍陈继良的肩膀，两个人并肩走出了宾馆。
“我来过这个度假村，我熟悉这里的路。左边是情侣花园，右边是燕鸣湖。你看我们往哪走啊？”刘丽霞问道。
“霞姐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敢和你去情侣花园，至少白天不敢。”陈继良嗫嚅道，平时风光霸气的他已经被刘丽霞“收拾”得没了脾气。也许是刘丽霞的亲和力让陈继良感觉很舒服，他已经逐渐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刘丽霞想想也有道理：“那好，听你的，我们就去燕鸣湖畔走走。”
燕鸣湖是这个度假村的八景之一，碧绿的湖水洋溢着几许波澜，几只野鸭悠闲地在水面上游荡。
“继良弟弟，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短短几年的时间，江工集团就能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啊。如果我们的国有企业能够多一些你们这样的企业家，我也能少操点儿心啊。”
“霞姐过奖了，其实在我看来，蒋效化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
“你别奉承他了。”刘丽霞毫不客气的说，“蒋效化要是有你一半能耐，我也不至于这么费劲儿。”
陈继良轻轻一笑：“霞姐你太过讲了，如果他不是在国企而是在民营企业当老总的话，我相信他会更加厉害。”
“我听懂了你的话。你是在说，我们国有企业的机制不但限制企业的发展，也限制了企业里面的管理者和员工的发展。”
“我可不敢这么说啊。”
刘丽霞想想说：“这个，应该这么说，效化同志年轻的时候，或许还是有些魄力了。可现在市场变化太快，他有些跟不上趟，力不从心了。”
“还有，你们包袱太重，查不多一万名员工，这怎么行，必须要减员，减员才能增效！”
这句话引起了刘丽霞的警惕，保持员工队伍的稳定是她在紫金改制这个问题上始终坚守的底线，不过，她想了想还是问道：“继良老弟，跟姐姐说实话，如果让你来经营紫金，你有信心让它摆脱现在的困境么？”
“我要是没信心，我能拿二十五个亿去换紫金的股权么？可霞姐你不信任我啊。”
“不是我不信任你，紫金机械的董事会做了这么个决定，我也不好直接干预么！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别在你的博客里面难为他们了，你放心，以后的路还长，我一定还你一个公道。”刘丽霞说完冲陈继良一笑，那是一种成熟、睿智的女人独有的微笑，这种微笑让陈继良不由得有一丝心潮荡漾，飘飘然起来。但飘然之间，他依然没有忘记，自己面对的是一位正厅级的官员，这种感觉心潮荡漾的感觉只是瞬间而已。
不过，陈继良从刘丽霞的言语之间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有霞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希望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还能在这里一起散步。”
（十九）
就在省财富论坛召开的同时，紫金机械也在紧锣密鼓地加快改制的步伐。在一片争议声中，蒋效化与斯科尔斯又一次进行了会面。蒋效化对这次会面表现得十分低调，双方在公司的接待室中草草展开。
“斯科尔斯先生，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初步方案公告之后，社会反响很大。在中国，什么事情如果和政治联系起来就比较麻烦了。你也看到了，江工集团那方面表现得十分强势。他现在提出要用二十五亿人民币参与并购，所以，如果你不提高价格的话，我很难向国资委交待。”
斯科尔斯不以为然道：“这不可能的，我很清楚他的实力，拿出十五个亿可以，拿出二十五个亿他根本办不到，他这是在吹牛。”
“斯科尔斯先生，陈继良是我的老对手了，我很清楚他的性格。如果他听到你刚才的一番话，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拿出着二十五个亿的。你知道，他们在你们国家的纳斯达克市场上募集了几个亿的美元，这笔钱肯定没有花完。即使投入到了生产方面，他还可以借助社会上的方方面面的力量去筹资。除了银行外，现在中国也已经有了各色各样的财务公司和投资基金，他们会想很多的办法给他融资的。”蒋效化喝了口水，接着说道，“说老实话，我当然不打算让陈继良参股进来，一山容不得二虎么！所以，斯科尔斯先生，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再做出一些让步，我可以在别的方面补偿你，大家是合作伙伴，好商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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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剑客 第四章（6）
斯科尔斯沉吟片刻，“好吧，既然我的介入引起了你们政府部门的注意，令他们如此不快，我只好再让一步。这样吧，我把初次股权受让价格提高到二点二亿美元。但是，蒋先生，我们的对赌协议也要改一改。在我们的对赌协议中，必须提高你们的利润承诺。只有在零六年、零七年两年紫金机械实现净利润分别达到一点二亿元人民币和一点八亿元人民币，才会触发瑞星集团追加投资的条款。”
“这，这对我们要求太高了吧？”蒋效化有些犹豫。
“没有办法。我也知道这很困难，但如果你们不能实现这样的利润，继续追加投入也没有意义。蒋先生，你好好考虑下吧。”
“这对我们的确是个考验。好吧，我答应你。”蒋效化皱皱眉头，咬咬牙说道。
“对于股权激励条款，你们的国资部门又是怎样表态的？”斯科尔斯继续问。
蒋效化刚要回答，桌上的电话铃急促的响起。
“我是蒋效化……嗯，这个问题你和我们的董秘舒馨联系一下好吧……我没有什么可以回答你的……他是胡说八道……我告诉你，国有企业就没有人造假！国有企业造假成本是很高的！就这样吧，我还要开会！”蒋效化不耐烦地挂掉了电话。
“蒋总，又是那些记者？”旁边的舒馨说道。
“嗯，这帮记者，就喜欢炒这些东西。媒体关系这块，你要好好处理一下，该请吃饭的请吃饭，该发红包的发红包。”蒋效化转向斯科尔斯，“我们说到哪了？”
斯科尔斯耸耸肩，“股权激励。蒋先生，关于中国的国有企业没有人造假的说法很有意思。您真的这样认为吗？”
“嗯，我们不说这个，接着讨论股权激励。这个你放心。我们的董事长池万里同意了这个股权激励方案，我们的国资委主任虽然很关切，但并没有提出否定意见，不过，她觉得百分之五的比例有点儿高，那就四点五好了。”
“嗯，好吧。不过，蒋总，对于管理团队的股权激励条款，也要将下一年度的盈利标准提高到一点二亿元人民币，此后两年保持百分之五十的增长。”
“斯科尔斯先生，零七年我们达到百分之五十的增长我还是有信心，不过你要我零八年再增长百分之五十，那就要到二点七亿元人民币了。这个是不是有点儿太难为我们了？”
“没有办法。既然你们执意要求瑞星提高股权交易价格，我们只能提高相应的标准。蒋先生，你要清楚，只有瑞星集团才会充分考虑到你们经营团队的利益。”
“好吧，斯科尔斯先生，紫金人是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送走斯科尔斯，副总经理齐淼凑了过来：“蒋总，要求我们明年实现一亿二的利润啊，这压力太大了。”
“你说你能不能争点儿气啊？还好意思跟我说！”蒋效化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地方发泄，“你说你一个抓生产的副总经理，你这两年搞什么了？你看看你弄出来的产品，什么玩意儿，拿到市场上没人要。我告诉你，技改方面要是再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主意，我看你就甭干了。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齐淼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退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想自己虽然是分管生产的副总，可大事情不都是你蒋效化说了算么。如果早点按照我的方案进口德国的设备，公司又怎么会是这种状况呢？
“舒馨，你去约一下湘江证券的林义荣，看看什么时候有空见面。噢，叫他们的投行部经理一起过来。另外，把这次的修改材料准备好，下周一我要给国资委那边看。”蒋效化缓和了一下语气，对舒馨说。
林义荣还在度假村参加财富论坛，听到蒋效化邀请便提前赶回了市区。蒋效化将最新的局势告诉了林义荣，向他征求对策。林义荣思考一番说道：“你们的合作条款中有没有对今年的利润做出规定。比如亏损额不得超过某个数字？”
“这倒没有。”蒋效化回答。
资本剑客 第四章（7）
“那不就好办了！你们在今年年末把能提的坏账都提掉，能卸的包袱都卸掉，有些利润可以留到下个报告期。这样，你今年可能会交出一个巨亏的年度财务报告，不过没关系，你可以把责任推到宏观调控和结构调整上面。你的包袱没了，明年自然可以实现增长。”
蒋效化犹豫了一下：“这我倒是想过，不过就怕国资委那边不好交代。”
“你要和池董事长好好谋划一下，你的紫金机械和紫金集团之间搞一些关联交易，把亏损放在紫金机械，把利润转移到集团。虽然你的紫金机械巨亏，但是集团未必会也是巨亏，说不定还能盈利。对于国资委来说，也支持你这样的做法。只要集团盈利就问题不大，而且也免得洋鬼子占了便宜。。”
“恐怕也只有这样了。”蒋效化摇摇头，“不过，会不会被斯科尔斯那个老狐狸发现啊！”
“你放心，交给我林义荣好了。我一定不会让这帮洋鬼子发现任何破绽”
“那就好，那就好。”蒋效化喃喃道，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对了，效化，今天我参加省里面财富论坛的时候，看见咱们省国资委的刘主任在和陈继良交谈。看上去，两个人很熟啊。你说他们怎么搞到一起了，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唉，要是那样，就更麻烦了。”蒋效化叹了口气。“你说这个女人也是，她是不是更年期啊，当的是国资委的家，怎么能胳膊肘总往外拐，向着这帮暴发户呢！”
林义荣哈哈大笑：“蒋总，人家刘主任年方四十，就更年期了，要更年期也得咱们两个更年期啊。”
“我蒋效化为紫金奋斗了三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就横看竖看我不顺眼，把我逼急了，我找韩副省长评理去！”
“蒋总，我，我什么都没听见。”林义荣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二十）
一双静如秋水的清眸，一头自然乌黑的秀发，一种彻彻底底的美丽。
舒馨和袁鸣山的交往没有因为两家企业的争执而改变。其实，这也是双方领军人物的默契所在。舒馨是那种比较大方的女性，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合作伙伴和企业客户之间，给老气横秋的紫金机械增添了不少的亮色，这也是蒋效化愿意带着舒馨出席各种社交场合的重要原因。袁鸣山是陈继良的得力助手，平时的应酬和社交自然也少不了。两个人各有两个人的事业，坐在一起聊天的时间真的很少。这个周末，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去做，终于有机会聚在一起过一个轻松的周末。
从恋爱的角度来说，两个人已经算是“高龄”了，对比其那些校园里的半熟男女，似乎少了些卿卿我我的激情，多了些实实在在的生活。在步行街上，两人并排走着，舒馨把头歪过来，靠在袁鸣山的肩膀上，“鸣山，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过周末了。”舒馨诡异地笑笑说，“想我没？”
“想，可把我想坏了。”袁鸣山连忙回答，手臂搭在舒馨的肩头，“要说咱们两个可真不容易，每次见面搞得跟政治谈判似的。不是蒋效化给你派任务就是陈继良让我捎个话。唉，搞得咱们啊，都没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你也别太郁闷了。咱们这叫各为其主。工作是工作，我们是我们。”舒馨幸福地说，“鸣山，别老想着工作了，今天专心陪我逛商场吧。”
“行。你老人家发话了，我敢不听么，走吧。”
女人购物是享受，男人购物是忍受。尤其是舒馨这样的逛街狂人，几个小时下来，两个人已经逛遍了几个主要的百货商场。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的袁鸣山已经感觉到腰酸腿疼。终于，袁鸣山忍不住说，“舒馨，咱们歇歇吧。你真不累啊？”
“哈哈，你说你才三十出头，怎么体力这么差！那边有个星巴克，我们去喝点咖啡吧。”
“好啊。我的生命中有三样东西，一天没有心里都受不了，一个是烟，一个就是咖啡。”袁鸣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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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剑客 第四章（8）
舒馨问：“那还有一样是什么？”
袁鸣山刮了刮舒心的鼻子：“你呗！”
“哼，把我和这两样东西并列，讨厌！”舒馨嘴上说道，心里却挺美，“我们进去吧。”
星巴克咖啡厅的布置风格结合了现代而又高雅的元素，悠扬的背景音乐让里面的每一位客人可以静下心来细细品味咖啡的味道。袁鸣山要了一杯拿铁咖啡，舒馨要了一杯卡布奇诺，两个人坐在靠在窗边的位置上。
“舒馨，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袁鸣山冷不丁地问道。
舒馨一愣：“现在紫金正在改制的节骨眼上，我们忙得不可开交。为什么要换工作啊？”
袁鸣山耐心地解释：“紫金是个老国企了，这么多年积累了不少伤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治得好的。瑞星这种私募股权投资基金着眼的是今后这部分股权的交易价值，在经营上帮不了你们。所以说，这次改制救不了紫金。你还是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吧。不如来我们江工，我跟陈总说说，让你做上市公司的董秘，过来帮帮我们吧。”
舒馨摇摇头：“算了吧。我觉得我们现在挺好，一个星期才能见一次面大家还能有点儿盼头，我要到了你们公司，一点儿距离都没有。俩人天天见面，多烦啊。再说了，其实蒋总这个人虽说岁数大了，思想有些保守，开拓精神或许没有你们强，而且在改制方面可能也有些私心，但他对我们身边的人还是不错的。尤其对我，还是很信任的。将来，如果紫金也上市了，我还想大干一场呢。”
“你这家伙，还是个小官迷。”袁鸣山说，“我也看得出来，在企业家里面，蒋效化属于那种比较讲义气的江湖派。这一点，其实和我们陈总挺像的。陈总这个人，经营上有一套，对员工也非常好，要说缺点，就是在生活作风方面比较随意。悄悄地说，吃喝嫖赌，基本占全了。当然，你们国企很在乎这些，但对于民营企业家来说，这不算什么。”
“你说咱们两个，见面就八卦，而且还八咱们的大老板！”不过，舒馨还是忍不住接着问，“听说他以前的老婆很漂亮？”
“是啊。”袁鸣山叹了口气，“当初他们两个人一起创业，可以说是患难之交。可后来，陈继良有钱了，心也就变了。”
“就是那个叫林菲儿的女人吧。”舒馨说，“她现在去哪里了？”
陈继良摇摇头：“从他们分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林菲儿。不过，听朋友说他好像还在湘江，并没有离开。”
舒馨感慨道：“一个女人，孤零零的，好可怜啊。袁鸣山，将来你要是有钱了，会不会变坏啊？”
袁鸣山吓了一跳，看到舒馨只是开玩笑，这才恢复了平静，“你说呢？”
“嗯，你要是敢变坏，我就揍你。”舒馨攥起小小的拳头。
“好，你就揍我。”袁鸣山重复道。
“谅你也不敢。”舒馨笑笑，“对了，你刚才说陈继良吃喝嫖赌都占全了。嫖我就不问了。赌这方面，听说你们陈总是拉斯维加斯的常客？”
“是啊，拉斯维加斯、澳门，他都经常光顾。光我知道，他输掉的钱就有这个数。”袁鸣山伸出一个巴掌。
“五十万？”
“真没见过世面，你当我们陈总是要饭的啊。”
舒馨吃惊地问：“五百万？”
袁鸣山点点头。
舒馨叹了口气：“这么多啊，陈继良这个家伙真有钱。”
袁鸣山不紧不慢地喝了口咖啡，看了看已经愕然的舒馨，缓缓地吐出两个字：“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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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剑客 第八章（1）
（三十七）
袁鸣山没有把自己和林菲儿见面的事情告诉陈继良，但还是表示了自己对于陈继良炒作股票的担忧。
但是，袁鸣山终于还是没能够说服陈继良，在陈继良眼中，这一次的资本运作带来的收益可能会远远大于以前多年的实业经营的成果。
二零零七年一月二十二日，江工科技公告，与非洲一个国家的公司签订大额出口合同，合同金额54亿美元。消息发布的当日，江工科技股价牢牢的封死在涨停板。
对于江工科技来说，54亿元美元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江工科技2006年的销售收入不过70亿元人民币，而仅仅这一单合同就相当于江工科技6年的销售收入。如果这一订单能够履行，不仅意味着2007年江工科技的利润能够爆发性增长，更重要的是未来几年的高增长也有了保障。此后的一周，江工科技始终以涨停板报收。
从合同公布开始，郝丹阳就密切关注着事情的进展。以他多年的企业管理经验，如此规模的合同不可能在事先不走漏一点消息。况且，以江工科技的规模和供不应求的订单，想要在未来的两年内全部履行这样的合同，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怀远，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郝丹阳一边看着行情，一边抽着雪茄，“陈继良这是在玩火自焚啊。这么大的合同，一定有问题。他是想借机炒一把自己的股票啊。据我测算，他投入的资金，不会少于八个亿。江工的财务投资者太多，战略投资者太少，一旦出现问题，财务投资者都会选择离开。这就是江工的软肋，我等得就是这一天。虽然国内市场没有办法做空，但美国市场是可以做空的。我的思路就是先出清我们持有的江工科技股票，然后寻找时机在纳斯达克做空。美股的下跌会传导给A股，陈继良看到股价下跌肯定会加大资金护盘。等到江工科技的问题浮出水面，股价必然大幅下跌，陈继良的资金链很可能断裂，到时候，我们再出手吃掉江工！”
“大哥果然看得很长远啊。”张怀远听得心潮澎湃，“不过，你怎么确定陈继良会动用资金护盘？”
“当然。据我的情报，陈继良不但动用自有资金，而且还找银行以新建工程的名义贷款四亿元。这四亿资金他随时可能扔到股市里面。你看着吧。”
陈继良的举动不仅引起了郝丹阳的注意，财经媒体也开始对江工科技所谓大额订单提出质疑。
媒体的质疑点主要有三：第一，江工科技签订的这个合同金额达到这个非洲国家国内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十五，如此规模的订单竟然没有引起该国有关部门的重视，包括该国商务部在内的多个部门均不知情；第二，与江工科技签订合同的公司注册在开曼群岛，缺少资信材料证明其拥有履约的实力；第三，即使合同真实，以江工科技现有的生产能力也难以完成订单要求。
在连续七个涨停板后，江工科技的A股股价已经达到236元，纳斯达克市场股价也攀升至22美元。也就在此时，深交所再次发布公告，提示投资者，江工科技大额合同可能存在风险，公司股票停牌一天。
监管部门的突然出手让陈继良措手不及，原本打算再拉高一些后便从容出货，可现今计划被彻底打乱。陈继良询问湘江基金的基金经理，基金经理说你们的合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陈继良想也没想就说是真实的，基金经理说那就发公告，承诺保证合同的真实性。陈继良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已经被对方录音。老谋深算的林义荣知道江工的故事已近尾声，一边让湘江基金准备出货，另一边搜集对自己有利的材料，一旦事情败露，可以逃脱干系。录音就是重要的证据。
次日，江工科技再度跌停。第三天，公司发布公告，董事长陈继良宣布保证合同的真实性。当日，江工科技复牌后，从跌停板迅速拉升至涨停板。接着，又是两个涨停板，股价已经达到263元，成为A股市场股价最高的上市公司。深交所再度向投资者提示风险并对江工科技部分股东账户进行限制性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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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剑客 第八章（2）
下一个交易日，江工科技依旧是以涨停板开盘，然而成交量迅速放大，林义荣指示操盘手迅速出货。十分钟后，江工科技股价已经从涨停板被打到跌停板。跌停板封单超过8万手。随即，证监会宣布将对江工科技展开调查。
从深交所记录的交易信息来看，湘江证券持有的江工科技股份已经基本抛空完毕，而湘江证券控股的湘江证券投资基金管理公司旗下基金则在此段时间频繁买卖江工科技的A股股份。
调查人员找来湘江基金的基金经理问话。
“你们为什么买入江工科技？”
“看到江工科技公告了这么大的合同，我们就买入了。”基金经理答道。
“我们提示了风险，你们为什么还要买入？”
“因为江工科技公告说合同是真实的啊。”
“那你们后来怎么又卖了？”
“因为交易所再度提示风险了啊，我们才知道江工科技的确在造假。”
调查人员无语了，狡猾的基金经理的答案看似简单却滴水不漏，然而其买卖时机的把握却有如神助。这一切，只能用内幕交易来解释。
（三十八）
从湘江基金那里并没有得到太多有效的信息，监管部门继续将重点放在对江工科技大额合同真实性的调查上。
一个小小的证监会官员，陈继良当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安排袁鸣山接受调查。调查人员执意约请陈继良面谈，虽然陈继良答应见了这位调查人员，但始终不肯正面回答有关问题，只是一再强调合同是真实的，并且在中途退席离场。证监会的调查官员和湘江省证管做了交待，要求证管办继续严查江工科技大额合同的真实性，同时向证监会提交了报告，指出江工科技董事会涉嫌虚假陈述，控股股东江工集团涉嫌联手湘江证券及其下属基金管理公司操纵江工科技股价。
报告在证监会引起强烈反响。2007年初，正值证券市场全面完成股权分置改革，进入快速发展的关键时期。监管部门当然不会容忍如此肆无忌惮地挑衅市场“三公”原则的事件发生。处罚江工科技及陈继良，是一定的了。
同时，海外投资者也向美国证券监管部门举报了江工科技的违规行为。江工科技在纳斯达克市场的股价迅速下滑，由于没有涨跌停板的限制，公司股价很快跌破了十五美元。陈继良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更重要的是，江工科技的停牌直接导致集团用于炒作上市公司的资金被关在里面。其中，一部分是生产资金，还有一部分是信贷资金。正如郝丹阳所料，江工集团的资金链陷入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
这时候，陈继良想到乾坤投资的楚明达，可楚明达并不接他的电话。江工科技公布大额合同的时候，精明的楚明达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两个市场的股价都在上涨，楚明达也就没有抛出股票。但随后，深交所开始提示江工科技的投资风险，楚明达明白一定要撤了。
与此同时，受到江工科技涉嫌造假的影响，同省、同行业的公司紫金机械也出现了恐慌性的下跌，甚至也曾被封于跌停板。楚明达十分清楚这种“错杀”带来的投资机会十分难得，立即在二级市场上买入紫金机械的股份，作为机械行业品种的替代。
一个月后，监管层公布了调查结论，无法判断江工科技的大额订单的真实性，同时，江工集团旗下子公司利用多个账户买入江工科技股票，行为涉嫌内幕交易、操纵股价。证据确凿，性质严重。为了杀一儆百，监管层宣布，对江工科技董事长兼总经理陈继良给予公开谴责、罚款50万元的处罚；给予江工科技副总经理、财务总监袁鸣山公开谴责、罚款30万元的处罚；给予江工科技罚款100万元、计入公司诚信档案等处罚。对于湘江基金可能存在的违规行为，由于证据不够充分，免予处罚。
处罚决定公告后，江工科技的股价继续回落，已经跌破150元，距最高点下跌幅度接近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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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剑客 第八章（3）
陈继良完全坐不住了，楚明达、郝丹阳、林义荣这所谓的湘江资本三剑客不约而同地集体出货，加剧了市场的恐慌。现在，只剩下陈继良的资金被牢牢的套在里面，亏损幅度接近30％。历来是锦上添花而不肯雪中送炭的商业银行也嗅到了一丝杀气，纷纷停止了对江工集团和江工科技的贷款，并冻结了江工科技的部分资产。陈继良这才重新体会到资本市场的凶险，从天堂到地狱，其实只是一步之遥。
“陈总，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向您汇报……”袁鸣山并没有和陈继良说起林菲儿的事情，看到情势紧急，袁鸣山决定如实告知林菲儿和自己见面的事情。
陈继良听完仰天长叹，“你劝我的时候，我一直没有当回事。但如果我知道是林菲儿在劝我，我不会听不进去的。”
（三十九）
在陈继良身上，有着国企老板不具备的那种坦诚、豪爽和真实。然而，民营企业家有民营企业家的弱点，特别是在利益面前，一些企业家可能禁不住诱惑，铤而走险，迷失方向。陈继良就是一个例子。不过，一时的迷失并不能抹杀他对湘江省经济发展做出的贡献。如果任由江工这样倒下去，绝对是湘江省无法弥补的损失。刘丽霞觉得自己不能视而不见，于公于私都应该帮他一把，渡过难关。
陈继良终于又面对曾经是那样熟悉的面孔，泪水再一次从这个中年男子的眼眶里面流出，林菲儿看到陈继良憔悴的样子，眼角也开始发红。
一番宣泄之后，两个人逐渐冷静下来。
“继良，这几年我用你留给我的资金搞了这个投资管理公司，做得还算顺利，到现在，也有三、四个亿了。我算过，按现在的股价，你的窟窿，也就是三个多亿。我能补的上。”
陈继良刚要回答，陈继良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
陈继良拿起了电话，听着、听着，陈继良脸色大变，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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