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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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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东飞与李秋山回到阵地后,已是下半夜了,河对岸仍然没有丝毫动静。然而,国军的阵地上却不停地发出声音——士兵们冻得牙齿“咂咂”打颤,像在炒黄豆。杨东飞心里有些苦笑,他走到高连长身边蹲下来,悄悄地说:“连长,对岸静得可怕,越静说明越会出事,派几个人到岸边去看看,以防万一。”
高连长点点头,马上命令三个士兵去岸边巡视。士兵们刚到岸边便大喊:“*过河啦!*过河啦!……”随着,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枪声。
“弟兄们!各就各位,准备打!”高连长一声令下。国军的大炮响了,火光照亮了河面。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河面掀起无数个冲天的水柱。偷渡的*完全曝露在国军的炮火下,一条条小木船被炸得支离破碎。
炮火断断续续一直打到天亮才停止,白沙河变成了红沙河,河面上到处漂浮着木片。*退回去了,高连长激动地握着杨东飞的手对大家说:“弟兄们!昨晚我们幸亏及时发现*偷渡,这是东飞兄的功劳,现在我任命他为炮二连参谋。以后,大家就叫他杨参谋!”
“高连长,这事以后再说,你再联系一下团长,叫他们马上送衣服、粮食和弹药来。”杨东飞焦急地说。
高连长叫通信兵联系团部指挥所,通信兵对着报话机喊了大半天,总算联系上了,可对方说:“方团长亲自去陈家庄指挥战斗了,现在*截断了我们的补给线,物资供应不上,徐州方面已派两个团的兵力正在全力打通,请你们再坚持一下。”
“他妈的,这*简直神了,竟打到了我们后方。”高连长咬着牙齿说。
气温还在下降,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士兵们有的躲在大炮旁缩成一团,有的用炮弹箱垒成挡风墙。可就在这个时候,*的大炮打过来了,阵地上被炸得土块四溅。高连长问杨东飞怎么办,杨东飞果断回答:“赶快还击!”高连长爬起来命令士兵们开炮还击,双方就这样对打,打到中午才停火。
下午,天空下起了大雪,飘飘洒洒,不到一个时辰,大地一片雪白。晚上,雪越下越大,炮筒和炮身都沾了厚厚雪。半夜,一声声尖锐的炮弹声划破宁静的夜空,照得地面一片通白,双方又展开了激烈的交火,直到下半夜才停下来。
天亮后,*再次炮轰国军阵地,杨东飞建议高连长将大炮、机枪、冲锋枪一起向河对岸猛烈扫射,才将*的火力压下去。双方停火后,杨东飞跑到后方看望杨雪云,发现几十个伤兵躺在雪地上呻吟,还有许多缺胳膊断腿的伤兵已不再动弹。没有帐篷,没有担架,更要命的是缺少药物,杨东飞沉重地叹了一声气:“还打什么仗啊!”
杨雪云悄悄地对他说:“哥,守在咯里不是办法,即使堵住了前面的*,也难防后面的*打过来。”
“听天由命吧,也许我们回不了长沙了。”说完,杨东飞仰头一声长叹。
“哥,我们逃跑吧。”杨雪云带着哀求的口气说。
“往哪里逃啊,现在四面都有*。”杨东飞无奈地回答。
杨雪云沉默不语了。
“妹,你自己多保重。”说罢,杨东飞头也不回地走了。看着哥哥的背影,杨雪云的泪水涮涮地流了出来。
炮二连在白沙河畔与*已对抗了三天三夜,在这饥寒交迫,即将弹尽粮绝的处境中,士兵已不敢随意开枪开炮。
晚上,李秋山走到阵地侧面的一个小土包旁解大手,刚解开裤头,忽然听到土包后面有人说话,吓得他立即卧倒,仔细地一听,对方说的都是湘西话。他爬起来一边抓着裤头,一边躬着腰悄悄地绕过去一看,发现有两名*,吓得提着裤头便跑。对方立即喊话:“站住!再跑就开枪了!”
李秋山顿止脚步,转过身来用湘西话对两名*说:“我是被国民党抓来咯,我不来,他们就要枪毙我。”
两名*听李秋山说的是湘西口音,便齐声问他:“你老家是哪里咯?”
李秋山回答:“湘西永顺咯。”
“哦——我们是湘西桑植咯。”一名*叫李秋山把裤子系好,还说老乡不打老乡。他告诉李秋山,他们原来跟着贺龙的队伍在家乡打富济贫,后来贺龙把队伍拉出来闹革命,他们也跟着当了解放军。两名*还告诉他,这里是淮海战役的徐蚌战场,解放军已切断了国民党的退路,实行包围歼灭,杜聿明没几天戏唱了。两名*中,其中一人是连长,他劝李秋山投诚,他拍着胸脯发誓:“你要是过来,我保证解放军不伤你一根毫毛,我拿自己的命为你担保。”
李秋山心里明白,湘西人很讲义气,于是他对两个*说:“咯边还有两个人,我去把他们叫过来一起跟你们走。”
“好!我们等你。”两名*异口同声地答应他。李秋山走后,这两名*便换了一个地方卧着观察动静。
李秋山跑回阵地后,立即把杨东飞拉到一边,把刚才遇到的情况告诉了他。杨东飞二话没讲,立马同李秋山跑到阵地后方拉着杨雪云的手就跑。
杨雪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懵懵懂懂地被杨东飞拉着奔跑。当三个人跑到小土包后面时,两名*不见了,杨东飞正要问李秋山,两名*从侧面走过来向杨东飞他们行了一个军礼,杨东飞三人立即回礼。*连长握着杨东飞的手庄重地说:“我代表解放军接受你们三位的投诚。请跟我们走吧。”说罢,*连长手一挥,带着杨东飞他们走了。
第二天早晨,杨东飞三人换上了解放军的服装,并带着*一个连包围了炮二连。杨东飞开始大声喊话:“高连长,我是杨东飞!我、杨雪云、李秋山已经向解放军投诚了,他们对我们既往不咎,你带着弟兄们也赶快过来投诚吧!别给杜聿明卖命了,他不管你们的死活,你们要为自己留条后路!现在你们已经被解放军包围了,只有投诚才有活路!”
高连长听到杨东飞的喊话,气得破口大骂:“杨东飞!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今天我要将你就地正法!”说着,他拔出手枪命令士兵们向解放军开炮。
杨东飞对*连长说:“这个姓高的是一头犟驴,今天不毙了他,炮二连就没有出路。”说完,他从连长手中拿过手枪,瞄准正在对不愿向解放军开炮的士兵猛踢屁股的高连长连开三枪,高连长应声倒地。杨东飞又拉开嗓子大声对炮二连的士兵说:“弟兄们!我是杨东飞,你们放下武器过来吧!只要你们过来,都可以当解放军,不愿当解放军的可以回家!”
话音刚落,炮二连的士兵纷纷举起手走了过来,杨东飞快步跑去迎接。看到士兵们有的手指被冻坏,有的脸庞和耳朵被冻伤,有的跛着腿,有的吊着臂膀,有的满脸是硝烟,有的歪戴着头盔,杨东飞心疼地说:“弟兄们,国民党不把我们当人看,不管我们的死活,他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炮二连向解放军投诚后,依然编为炮兵连,连长由杨东飞担任。第二天清晨,由杨东飞带着炮兵连拉着榴弹炮开赴陈家庄,向他的老上司方团长驻防的阵地开炮。
炮弹的巨大威力及打击目标的准确性炸塌了国军的指挥所,方团长大为震惊,连忙侧着耳朵听炮弹在天空中发出的“啾——啾”声,他这才知道是榴弹炮。他不相信*也有这么好的大炮,于是立即派人打听。派去打听的人被杨东飞抓个正着,但还是被放回来给方团长带话。
方团长得知情况后,气得差点晕倒,他咬着牙齿说:“他妈的!杨东飞这只喂不熟的狗真是祸害无穷,反倒咬起自己人来了,都怪我当初轻信了高连长的话,如果当时把他毙了,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哎!”他朝自己的额头捶了一拳。
炮弹一颗颗落在指挥所旁边爆炸,好像长着眼睛专打方团长的指挥所。方团长拿起望远镜一看,见*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压来,自知大势已去,他拔出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啪”地开了一枪。
解放军打下陈家庄后,杨东飞受命率全连开赴兔子坪作战。战斗打响后,他命令战士们向国军阵地猛烈开炮,可对方有一个碉堡却安然无恙,依然喷出十多条火舌,将解放军死死压住不能冲锋。见此,上级对杨东飞下了一道死命令:“限你在半个小时内炸掉敌人的碉堡,完不成任务,我要你的脑袋!”
杨东飞不敢有丝毫怠慢,叫所有的炮兵让开,他自己走到一门榴弹炮旁,让李秋山装炮弹,自己当炮手。他重新调整大炮的方位后,接连打了三发炮弹,国军的碉堡终于被炸塌。
淮海战役胜利后,杨东飞的炮兵连扩编为炮兵营。
1949年4月,杨东飞率全营参加长江战役。战斗在下半夜一点钟打响,敌我双方一阵猛烈的炮轰之后,杨东飞率战士们与其他部队一起渡江。国军的炮弹落在长江,掀起几十米高的水柱,水滴从天空中掉下来,打在头盔上“咂咂”作响。江中的水雷、鱼雷不断地爆炸,冒出“噗噗”的声音,江水直往上翻滚。长江上空,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映红了江面,水面上到处浮着被炮弹震死的鱼,小鱼有一两尺长,大鱼长达一两米。
一艘艘小木船密密麻麻地在江中划行,许多小木船被炸飞,人沉江底。突然一发炮弹落到杨东飞的船头,随着“轰!”的一声,掀起一股冲天的水柱。坐在旁边一艘木船里的李秋山看到后,急得大声叫喊:“营长!营长!”李秋山叫划船的人赶快将木船划过去一看,见杨东飞的木船已变成了无数片碎木块在江面上漂浮,刚才还好端端的一船人一下子一个都不见了。李秋山压住怦怦直跳的心,目光紧紧搜寻着被火光映红的江面。过了一会儿,李秋山发现前面有一人抱着一块木板在卷着漩涡的水面上挣扎,他马上伸长手臂抓着那人的衣服往船上拉,并大声喊叫后面的机械救护船开过来救人。
水里的人被拉上来后,李秋山见是杨东飞,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手脚不停地颤抖。杨东飞的耳朵、鼻孔、嘴巴、双手和身上到处都在流血,李秋山看到他这副样子,眼泪涮涮地往下流。杨东飞被捞上机械救护船后,杨雪云流着泪水一边喊着哥,一边给他包扎、擦拭。这时,杨东飞向杨雪云打着手势,示意她把李秋山叫上机械船。
李秋山爬上机械救护船后,杨东飞一只手吃力地抓住李秋山,一只手拉着杨雪云,眼睛紧盯着李秋山,喉结在慢慢地滑动。李秋山知道他想说话,将耳朵贴近他的嘴唇,只听到他从喉咙里发出细若游丝的声音:“秋山,等……等全国解放了,你……你一定要帮雪云找……找到田树茂……”杨东飞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听不清了。突然,他头一偏,停止了呼吸,而眼睛还凝望着被炮火映红的夜空。
杨雪云泪眼婆娑地一边摇晃着杨东飞,一边大声叫喊:“哥!你不要走,我带你回家……”
李秋山轻轻地将杨东飞的眼睛抹合后,擦了一把泪水,安慰杨雪云:“打仗总会有人牺牲。保重!”说完,他跳到小木船上去了。
成千上万条小木船顶着国军密集的炮火向对岸划行,一条条小木船不断地被炮弹炸飞,江水红了,江面上浮着的尸体数不胜数。凌晨三点左右,解放军的小木船终于靠岸,随着无数只冲锋号的吹响,江岸回荡着震耳欲聋的喊叫声,解放军排山倒海地向岸上冲去。
第五章 回家被迫参加自卫队,深夜偷袭徐家寨立功
第五章 回家被迫参加自卫队,深夜偷袭徐家寨立功
父亲回家后,爷爷本想办几桌酒席,请古丈中学的教导主任彭“板子”和邻居们来庆祝父亲抗日归来,可想到自卫队队长张臣强正在到处找人上山“背枪”,便不敢声张父亲回家之事。
第二天,爷爷让父亲去洪江躲避。洪江是湘西最繁华的古商城,明朝万历年间便有小南京之称。清代时期,古商城的赋税额占湖南省总税收的四分之一,曾国藩的湘军经费基本来源于此。这里四面群山环绕,吊脚楼倚山而建,大街小巷商铺林立,青楼烟馆比比皆是;上邻川黔,下至宝庆,水路船务繁忙,店铺生意兴隆,是湘黔边境的物流集散中心,加上生产名牌产品洪油,经济十分活跃,而且社会环境安定。据说当年日本鬼子想打通进兵大西南的通道,在洪江天堑——雪峰山,被中国军队堵住,最后兵败而逃,在湘西芷江向中国军队缴械投降。
然而,父亲不愿去洪江。爷爷不理解他的心,说啥都不同意。父亲只好依了爷爷,打算先去洪江做一段时间的工,然后再找机会去长沙。爷爷千叮咛万嘱咐,要父亲好好到洪江稳住,以后就在那里成家立业。
爷爷叨唠完后,便去帮邻居的儿子办结婚喜事了。父亲背着包袱一脚踏出前门,奶奶怕父亲走大路会遇上自卫队的人来邻居家收人头税,她急忙追上去叫父亲走后门,后面有一条很少人走的小路可以绕过寨子。没想到奶奶把父亲刚送上小路便碰上了张臣强手下的一个叫宋瘌头的小队长带着几个自卫队员从后山下来,他们一伙人正是抄小路去收取邻居儿子的结婚人头税。宋瘌头看到奶奶和父亲后,连忙挡住去路,阴阳怪气地说:“哟呵!田大嫂,咯好像是你的崽,不是去当兵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逃回来的?!”
奶奶吓了一跳,没想到特意选择走小路却偏偏碰上宋癞头一伙,她后悔没让父亲走前门。奶奶被宋癞头问得吱吱语语。见此,父亲镇定自若地回答:“日本鬼子投降了。”
宋瘌头板着一副脸孔说:“日本鬼子投降了,还要打*啊!你肯定是逃回来的!”
父亲有些恼火地回答:“自己人打自己人,谁愿意打呀?!”
宋瘌头歪着脖子说:“我不跟你讲咯些道理,既然你回来了,那就给我们张队长去背枪。如果你不去,我们就把你当壮丁送去沅陵。”说完,宋癞头手一挥,叫几个手下押着父亲返回了寨子。
宋癞头在邻居家收人头税时,看到爷爷正在帮忙干活,便喊着他的外号说:“田老鼠,你的崽回来了,你就让他去给我们张队长背枪吧。”
“他冇回来呀。”爷爷假惺惺地回答。
“你还不老实,我们刚好在后山碰到你的崽和你婆娘,被我们带回来了。你赶快回去和你婆娘商量一下,看是让你的崽去当壮丁还是去给我们张队长背枪。两条路,由你们自己选。”宋癞头板着脸孔说。
爷爷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跑回家,见两个自卫队员站在父亲左右。爷爷知道父亲这次跑不出宋癞头的手心了,心想让父亲去给张臣强背枪总比去当壮丁要好,当壮丁等于送去给国民党当炮灰。
宋癞头收完人头税后,便来问爷爷想好了没有,爷爷答应让父亲去给张队长背枪。临走时,宋瘌头叫父亲带些见面礼上山,否则张队长会不高兴。
爷爷对宋瘌头说:“你们张队长喜欢吃猪舌头,可我家现在冇杀猪,只有几斤茶油。”
宋瘌头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茶油也行,可以给我们张队长炒猪舌头吃嘛。”
爷爷拿着竹筒到房间装茶油的时候,把父亲喊进去悄悄地说:“树伢子,你背枪后,千万不要去做亏心事,别人做,你不要做。”
父亲点点头:“嗯,我晓得。以后有机会,我就跑到洪江去。”
听父亲这么一说,爷爷突然放下手中的油瓢,瞪着眼睛压低声音警告父亲:“你千万不要跑,他们都是杀得老子嫁得娘的人,么子事都做得出来,你要是跑了,他们就会来我家要人,到时麻烦就大了!”
父亲不吭声了,他原想上山后再找机会逃跑,然后去长沙打听杨雪云的下落。爷爷这么一提醒,他不敢胡思乱想了,只能听天由命,提着几斤茶油跟着宋瘌头去了张臣强的老窝&;not;张家寨。
张臣强原来在国民党部队当过连长,连队即将开赴抗日前线时,他贪生怕死,临阵逃回了家。不久,他又混进了县警察局。由于在警察局没混上一官半职,他觉得没什么意思,便跑回家当了乡长。同时,拉帮结伙,组织了一支自卫队。
张臣强先后娶过4个老婆,休掉了3个;无数次杀人越货,有时杀人一家,有时灭人一族,凡是有人不听他的话或顶撞他,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因为他实在太猖獗,为害太烈,国民党曾几次派兵围剿他,却屡屡不能得手,这使他的气焰更加嚣张。
父亲来到张家寨时,见张臣强长得有些肥胖,约四十来岁的样子,留着一个平头。他靠在大厅的椅子上抽大烟,身边有一个自卫队员躬着腰给他点火。他抽一口大烟便闭上眼睛长长地吸着气,三分钟都不吐出烟来,那副神态简直是醉生梦死般的逍遥与舒服。父亲等他抽完几口大烟后,便给他送上“见面礼”。张臣强叫身边的自卫队员接过见面礼,他伸长脖子用鼻孔在竹筒口嗅了嗅,见是茶油,面无表情,半天不吭声。这时,宋瘌头走过去对他说:“张队长,咯几斤茶油是‘田老鼠’带给您炒猪舌头吃的。”张臣强听后,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
“你叫么子名字?”张臣强漫不经心地问父亲。
“田树茂,种田的田,大树的树,茂盛的茂。”父亲声音洪亮地回答。
“嗯,名字还不错!”张臣强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把父亲叫到身边,“听说你他妈的在古丈中学连书都不读了,跑去打日本鬼子,有冇有咯事?”
父亲回答:“有!”
张臣强点点头说:“嗯,有胆子!前两年我当连长的时候,也打过日本鬼子。”
父亲不知道张臣强也当过兵,有些惊奇地看着他说:“张队长你也是一个有民族精神的抗日英雄啊!”
张臣强被父亲一句话夸奖得“哈哈”大笑,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拍着父亲的肩膀说:“你讲话还一套一套的嘛,啊!你他妈的还真是个读书人,有文化,有水平,我身边就缺少你咯号人,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帮我写写画画,跑跑腿,好吧?!”
“是!多谢队长栽培。”父亲拱手作揖地回答。
“你家里还有么子人?”张臣强问。
“爹妈齐全。”父亲回答。
“嗯,好!”张臣强转身用命令式的口气对宋瘌头说:“以后,田树茂家的烟税(鸦片税)就不要去收了!”
“是!”宋瘌头毕恭毕敬地回答。
第二天,张臣强骑着枣红色的马,带着父亲与宋瘌头一伙共30多人上山打猎,前面有30多只猎犬开路。猎犬在茂密的山林里“汪汪”大叫,不到半袋烟的功夫,树林里便窜出来一只大麂子,张臣强手枪一挥,“砰”地一枪便将麂子打翻。父亲见后,故意大声称赞:“张队长好枪法!”说罢,一个箭步跑过去,提起双退还在动弹的麂子跑了回来。
“等下张队长还有更好的枪法让你见识见识。”宋瘌头笑嘻嘻地说。
父亲跟着张臣强他们来到对面的山坡上,凶猛的猎犬赶出了一只大野鸡,野鸡飞起一丈多高,张臣强挥手一枪便将野鸡打落在地,几只猎犬跑过去将野鸡叼了回来。
“怎么样?我的枪法还行吧!”张臣强朝着冒烟的枪口吹了一口气问父亲。
“真是百发百中!国军那个时候应该至少给你一个团长干,才对得起你的好枪法。”父亲笑眯眯地对张臣强说。
“哈哈哈!”张臣强被父亲说得开心极了,“有道理!给个团长当还亏了我呢。”
打了一个上午的猎,回到张家寨后,张臣强叫手下用干辣椒炒野味,并让父亲与他同坐一桌喝酒。厨师特意给张臣强炒了一个猪舌头和一碗团鱼,他与父亲互相碰杯后,便挟着菜放进父亲碗里。宋瘌头在旁边见了,心里有些疾妒。
吃完饭后,张臣强叫宋瘌头和几个自卫队员带父亲去参观他的金花山。
金花山很高,山路陡峭,山顶上有一个用石头砌成的水池,水池的缝隙全是用石灰拌桐油粘连的,滴水不漏。山顶四周用青砖和石头砌成坚固的围墙,墙中留有枪炮眼,看上去就像一座大碉堡。围墙里面有一个四五亩地的院子,里面驻守着一支将近200人的特务队和20来人的手枪队,院门有人持枪把守,张臣强的家眷都住在这个院子里。宋瘌头告诉父亲,建金花山征用了100多民工修了整整四年才完工。父亲在院子里兜了几圈,心里暗暗吃惊,觉得张臣强选择这种地方修筑工事,占山为王,真是绝人一招。
父亲参观完金花山回到张家寨后,张臣强问他:“我的碉堡修得怎么样?”
“张队长眼光高明,智勇双全,金花山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父亲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父亲明白,身在张家寨,要会说奉承话才不会吃眼前亏,更何况张臣强只喜欢听好话,听不得半句坏话。
张臣强非常赏识父亲,他认为父亲在国军队伍里当了几年兵,有见识,会看工事,会打仗,不像其他自卫队员,只会吃喝玩乐。几天来,张臣强每餐都把父亲叫到自己的餐桌子上一起吃喝。尽管如此,父亲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与其说给张臣强背枪有吃有喝,还不如他前段时间从西安饿着肚皮步行到洛阳时那么自在,他渴望有朝一日脱离张家寨,去长沙寻找杨雪云。
父亲来到张家寨不到半个月,便看到张臣强的自卫队和其他自卫队为争夺田地税和大烟税,发生了四五次火并,像军阀混战一样,搅得地方鸡犬不宁。
这天中午,保靖县有名的地霸徐老大带人到张臣强管辖的地盘征收大烟锐,有些老百姓抗拒不交,被他们杀了几个,还放火烧了房子。张臣强知道此事后,怒不可遏地拍着桌子大骂:“他妈的!不烧光徐老大的狗窝,我就不姓张!”当即,他下令所有的自卫队员集合,并传令伙房早些开饭,让大家吃饱后好赶路。
晚饭后,张臣强带着父亲、宋癞头和手下的特务队、手枪队、机枪队,以及几百条步枪队组成的自卫队伍,连夜打着火把浩浩荡荡绕过崇山峻岭,到达保靖境内。
在离徐老大的寨子约两里地时,张臣强下令将所有的火把熄灭,然后摸黑前进。他派宋癞头和父亲先去侦察对方的防守情况,并摸清路线后,马上回来报告。
夜,静得能听到露水滴落之声。仄狭的山路在昏暗的星光下像一根发黄的细线,宋癞头和父亲借着星光,躬着腰一前一后地在山路上摸行。当他俩走到徐老大的寨子旁边时,一条守寨狗叫了起来。宋癞头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团用大叶黄藤熬水浸泡后的毒猪肉丢到狗旁边,狗吃了猪肉后,再也没叫了。
两人悄悄摸进寨子,弄清了进出的路线,然后迅速返回向张臣强汇报:寨子前面有一条进寨路,寨子侧面有一条小路通往山脚下,寨子后面还有一条盘旋路通往山背后。父亲向张臣强建议:“我们可以兵分三路,第一路守住寨子的前门,第二路从寨子后面的盘旋路摸进去发起偷袭,第三路埋伏在寨子侧面的小路上防止徐老大逃跑。守前门的人听到寨子里响起枪声后,便发起正面进攻,来个里应外合,前后夹击……”父亲边说边打着手势,张臣强听得入了神。
父亲说完后,张臣强用拳头朝他的肩膀上擂了一拳,惊喜地说:“你他妈的脑壳真灵活,打日本鬼子打精了,你真是一块打仗的料。宋癞头!你他妈的跟着我咯多年了,要是有田树茂半个咯样的脑壳,我早就升你当副队长了!”
宋癞头看了张臣强一眼,用手挠了挠耳朵,满脸尴尬。
“弟兄们,就按田树茂刚才说的开始行动,今晚一定要消灭徐老大!”说完,他站起身来,抡起手枪朝后面的队伍一挥:“田树茂,宋癞头!你两人带一路人从后面的盘旋路上摸进寨子偷袭;江铁匠带一路人去堵住侧面的小路,看到有人逃出来就开枪;其余的人跟我守住前门,准备行动!”
“慢!”父亲朝大家打了一个手势,补充说:“战斗打响后,我们每个人都要点一个火把,大家以火把为号,不要打到自己人。”
张臣强向队伍喝道:“听到了吗?!”
“听到了!”大家回答。
张臣强一声令下:“出发!”
父亲和宋癞头带着一百多个自卫队员从后面摸进了徐老大的寨子,朝着一栋还点着青油灯的吊脚楼摸过来。眼看队伍就要到吊脚楼下时,后面一个队员的枪“砰”地一声走火了。张臣强见徐老大的寨子里响起了枪声,便命令队伍发起进攻。
自卫队打仗并不像正规军,大家都贪生怕死,不敢往前冲,有些人冲几步便卧倒,卧一下又冲几步,有些畏畏缩缩。徐老大的人听到里里外外突然响起枪声,个个惊惶失措,乱作一团,有的赶紧往侧面的小路上逃跑,却被江铁匠的队伍堵住,只好往山腰的丛林里逃窜。
混乱的枪声打破了山寨的沉寂,正在吊脚楼里搂着小老婆睡觉的徐老大从梦中惊醒,立即爬起床,从枕头底下抽出手枪大喊:“来人啦!”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他吓得连小老婆也不要了,一个人跑了。
徐老大的小老婆在床上“咕噜”地爬起来,扯了一张床单披着光溜溜的身子跳下床,一边追赶徐老大一边大声叫喊:“等等我!”她刚跑到门口,便看到楼梯底下冲上来一伙打着火把的人,吓得连忙返回房间,推上门闩,然后一头钻进了床底。
父亲和宋癞头带着人冲上徐老大的吊脚楼后,一脚踹开房门,冲到床头一看,见床上没人,又冲出房门下楼追赶。追了几十丈,见没发现徐老大,父亲和宋癞头马上带人又冲上吊脚楼,跑进房间开始搜索。宋癞头用火把朝床底下一照,发现了裹着床单的女人,便大喝一声:“出来!”
徐老大的小老婆颤瑟瑟地抓着床单爬出来,宋癞头一把将她拧起来,发现她一身光溜溜的,便大笑起来:“哈哈!徐老大讨了一个咯好看的小婆娘,真他妈的做鬼都*!”说完,他放开女人,女人吓得身子发软,瘫在地上像一堆白花花的棉花。
这时,张臣强带着一伙人也冲进了徐老大的房间,当他看到宋癞头和父亲他们在围观女人时,一个箭步跨过来,破口大骂:“他妈的!狗肏的徐老大,只顾自己逃命,连婆娘都不要了。咯婆娘是哪个抓住的?”
宋癞头连忙回答:“是我!”
张臣强咬着牙齿,左手拉起女人,右手用枪口顶住她那樱桃般的*,压得*陷进了一个鸡蛋大的凼。女人吓得浑身颤栗,脸色苍白。压了一会,张臣强才放下手枪,并顺手捏了一把*,冷笑着说:“咯婆娘的*还有点硬,肯定冇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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