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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仙世界开店-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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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哼哼地坐下来之后，不客气的拿起灵果汁喝了一口，不禁微微讶异。自从云皓月将买来的榨汁器送给她后，她也不是没抽空试验过，可做出来的果汁却不如苏秦这拿出来的好喝。
她又哪里知道，苏秦这些果子质量上本身就好些，再有就是为了开店经营，她还在制作过程中加了一些秘密工序，可以让果汁的味道和口感更加容易被人接受。这些操作处理过程与灵气含量无关，只是凡俗细节，似乎并不能吸引修真者购买。但是从现代来到这里的苏秦很是清楚，在商业上面，细节决定胜败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哪怕是那些消费者都没有注意到的，以为自己并不在意的细节，经常会左右一项产品的命运。
苏秦将刘绮的这些表情都尽收眼底。她也不做声，只在脸上堆满笑意之后，静**在那里等对方开口。
果然刘绮坐了没一会儿就急切开口问道：“苏秦，你把皓月哥哥藏到哪去了？”
刘绮这话一出，苏秦差点将嘴里的果汁喷出来。好险她控制住自己，赶忙将果汁咽下去之后拍了拍胸口，说道：“我？藏他？刘大小姐，您没搞错吧？”
刘绮被她这么一噎，立时凸起双眼，用狠厉和愤怒地眼神看向苏秦。
自从海底之后她和哥哥没能得到天财地宝无功而返，多数人也都和他们一样结果。另外有一部分人葬身海底，想来云皓月总不至于如此不济才对。可刘绮在沧澜海边等了那许久都不见云皓月出来，待她和哥哥回到大摩城之后，又多方打探，也再没人见过云皓月。
她原来便知道自己的皓月哥哥不是能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的人，但往常即便云皓月离开大摩城，他们刘家下面的人总能送来消息，掌握他的行踪，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寻不见人影。
刘绮越发地担心起来。皓月哥哥的修为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要忌惮，难道还能糟了凶险被人害了不成？
想了想去没有主意，却在这时收到了苏秦这家浣溪沙的消息，知道苏秦孤身一人回了临水镇。
她越思索就越觉得可能是苏秦害了她的皓月哥哥，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她才不管这些。
一见苏秦，刘绮立刻发现她不再是当初见到时的练气六层，而是连跳几级成为了筑基修士！
短短不到半年时间，从练气六层到筑基，这是多么惊人跨越？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这俨然成了苏秦暗害她皓月哥哥的“证据”之一——若不是她这妖魔害了皓月哥哥，她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修为迅速精进？
想到这里，刘绮就越发愤怒，脸上的神色也难看起来。
“你少装模做样装傻充愣！早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害人精，当初在大摩城你三番两次装作无辜勾引我皓月哥哥，后来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又勾着他带你去了海底。哼！我早就想到你是心术不正的，想要提醒皓月哥哥却都被他无视了。终究这次被你害了！”
刘绮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大，几乎让整个店里的人都能听到。
先不说苏秦如何反应，就讲周围的人。那些顾客们有的听了只当个八卦乐子，只有熟客是知道苏秦是东家的，也熟悉她这快一年来的行事作风，断不会因为这陌生人的三言两语而对苏秦有什么看法，只是将看好戏的目光投向了刘绮。至于浣溪沙自己的员工们，就更站在自己老板这边了——他们可都是以苏秦这个经营有道大方豪爽又极其有修真天赋的老板为偶像，以自己能在浣溪沙工作为荣呢。
苏秦能感受到周围的气氛，是以一点也不着急，任凭那刘绮把白的说成黑的如何歇斯底里也坐在那里淡淡笑着。她时不时捏起一小块蛋糕来，又或者拿起果汁瓶子饮上两口，把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架势做了个十足。
其实在苏秦的心理还微微有些得意：怎么样，姐这装X装得不赖吧？
等到刘绮说得口干舌燥浑身疲惫了，再也没词了，才发现苏秦正在那气定神闲的看她好戏呢。
这一下又把刘绮气了个倒仰，一张甜美的小脸扭曲得不成样子徽蟀滓徽蟮摹�
“好……好……苏秦……你个好样的！你敢得罪我！得罪刘家！你还开店……？”说着刘绮环视了一周，正好有把周围瞧热闹的人群看在了眼里。尤其是他们脸上的那些明目张胆的笑，好像都是在嘲笑自己一样。
这下可算是彻底点爆了刘绮。她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纵火术就被丢了出去，中间连个念咒掐诀的停顿时间也没有，足见她的筑基修为极其扎实，并且这法术平时也常常使用不陌生的。
苏秦离刘绮这疯丫头最近，本来第一个火团就是冲着她而来。好在她早有准备，在对方拍着桌子站起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好，早早后退了几步，掐好了防御法术的手诀。所以这火球过来的时候，苏秦到没有慌张，而是好整以暇地甩出去防御法术之后又频频掐诀以备不测。
这到底是她的店铺，不会像刘绮一样肆无忌惮地丢攻击法术。而且看到有些地方被刘绮的灵火烧着，客人四散离开的场景，苏秦先是心疼，然后便是怒气上头。
她本来看刘绮不过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所以即便她三番五次找茬苏秦也只当她是小孩子，不想过分计较。可现在她却没办法继续这么想了，立时反手攻了上去。
至于自己与对方的修为差上两层这件事被她忘了个干净。
小打劫和黑蛇本就离得不远，刘绮一发威，两人就上前来要将苏秦护住。谁想到自己要护着的这位主也不是个安生的，一个劲儿往前冲，害得小打劫不得不喊：“苏秦！退回去！”
苏秦听了这一声，突然冷静了一些，看清局势之后立刻退了下去和叶婆婆等人站在一起。浣溪沙里原本的客人早就跑了个干净。他们大都是练气级别，有筑基级别的修士争斗，根本不敢围观，生怕被误伤。而叶婆婆等人作为浣溪沙的员工，虽然修为不济，却仍然没有逃远而是在一旁的安全位置观看。这情景让苏秦非常满意，也很感动。她不由将所有在场的人记在心里，也决定会在今后的日子里用适当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这份心情。
再说场上的刘绮。其实小打劫和黑蛇一出来，她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她虽然是被刘家宠着，被哥哥刘长生惯着长大的，却到底是这修仙世界中人，并非懵懂无知的白痴。自己一个筑基初期的人，就是单独对上小打劫也会被压着打更何况加上一个修为高深，捏死自己就好像捏蚂蚁一样的黑蛇？
刘绮当即退开两步也作势要退出战斗。小打劫因为顾及着店面，见她收手了，也就不再攻击。而黑蛇其实刚才根本就没怎么出手，只是作势向前威压一施展就把刘绮压了个够呛。
“苏秦！你躲在别人后面算什么英雄好汉？”刘绮气哼哼地又将矛头都准了苏秦。
却怎料到苏秦只冷冷地回了她一句：“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你！”刘绮气结，“你出来！”
“我偏不。”
“你给我出来！”
“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啊？”苏秦说着翻了个白眼，“你当自己是谁。小打劫，黑蛇，把她给我赶走！”
苏秦从没像现在这么庆幸自己是个小老板，不然哪能使唤这两尊修为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大神？看他们俩听了苏秦的命令分别神色复杂地看了自己一眼之后，又乖乖向刘绮逼近，苏秦就觉得心情格外舒畅，连被闹场的郁闷和气愤也消除了许多，只想着：咱个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
这时候刘绮自然慌了。看着他们的动作，她不禁颤抖着声音质问：“你们敢过来？你们……你们就不怕刘家吗！？我哥哥可是大摩城城主！我们是刘家的嫡女！”
听到她的这番威胁，苏秦皱了皱眉头，小打劫也是停下脚步沉思了一下，而黑蛇却干脆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他刚要说什么，就听得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刘家又如何？”
这声音里透着森冷，让所有人都有内心发寒，更何况是在风暴中心的刘绮了，差点没被直接冻成冰棍。
却唯独苏秦听到这个声音，只觉得耳熟，甚至是亲切。
59 大梦一场
冰冷的话音还未落，一个身着织锦描暗金花纹黑色箭袖衫，外罩黑缎大氅镶金边的男子迈了进来。
苏秦只瞧了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当初和她一起被困天地死生轮回大阵中的郝辉。可那时候的郝辉虽然也是英气十足，却没有现在这般衣着正式贵气逼人却又带着让寻常人难以企及的仙气，甚至是霸气。
苏秦瞅着他那束发上的白玉鎏金宝冠，分明就是个难得一见的灵器，时时四溢着诱人的灵气。
或许正是因为他与之前大不相同了，苏秦没有贸然相认，仍旧站在原地，如方才一样关注着店内局势，想看看刘绮和这郝辉都各自怎样反应。
而刘绮自然也不理会苏秦，整个人的目光都被那郝辉吸引了过去。
她之前听到郝辉那在她看来大言不惭的言论时，好悬没被气得经脉逆转气息紊乱。试想她从小到大因为是刘家嫡长女而被捧着长大，以为刘家天下第一，方才搬出自以为最大的靠山却结果被这般无视个彻底，怎么可能不气到？
“你是什么人，竟敢不把我们刘家放在眼里？”刘绮尖着嗓子质问。却最后半句突然弱了下去——因为她看到了来人的样貌和气势，最重要的是那一身迫人的灵气逼了过来。
刘绮的第一个反应是：跑！
这也不怪她，只因为郝辉身上的气势实在太足太吓人，让孤身一人的刘绮从头凉透到脚。
然而心里想着要跑，却她的身体仿佛被钉住一般扎在了原地。并不是郝辉使了什么法术，实在是被自己吓成了这样子。
刘绮眼睁睁地看着郝辉向自己逼近，却身子都不听使唤，顿时泪水盈满了眼眶，当即哭了出来，泪水顺着脸庞滑落好不可怜。
苏秦在旁边看着，心里终于不落忍了。不过她也知道这姑娘是自己作孽，应当让她尝尝这滋味，估计以后也就长记性了。如果郝辉要真下狠手，她再出面制止也不迟。
让刘绮庆幸的是郝辉走近之后并没有对自己下手，而是绕过了她向着后面走去，对自己连看都没再看一眼。刘绮先是长出一口气，放松下来，随即就觉得腿一软，再站不住了瘫倒在地。
苏秦着碧瑶和小打劫将她扶起来：“去送她走吧。”说完也就不再理会。
这时候郝辉已经走到了苏秦面前，一身戾气顿时散尽，只余下天生的冰冷。他定定看向苏秦，用没什么起伏的声音问道：“还记得我吗？”
苏秦笑着应道：“当然。好久不见了，郝辉。”
郝辉点点头。他环视四周，发现这个原本布置得相当精细温馨的地方已经被刘绮刚刚毫无忌惮地乱丢法术而损毁，便抬起右手挥了挥衣袖，施展了个修复的法术。
苏秦眼看着桌椅和墙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高兴非常。虽然这些东西重新布置起来只是再费些银子和时间，对她来说难度不大，但终究是个麻烦事。谁想到郝辉来了不但解决的刘绮闹事的问题，连带店铺也被他修复了。
“郝辉！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想到当时在万象森罗中的情况，不禁又加了一句：“这是第二次被你救了吧？”
“不必在意。”郝辉只板着脸说了一句，也不再继续，转而在店里面逛了起来。他先是瞅了瞅榨汁机，又摆弄了两下烤箱，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旁边从郝辉一出现就努力做背景板，却一直关注着情况的黑蛇此刻才真是惊掉了下巴。其实从他出现开始，黑蛇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奇怪，之前还跟自己说要他装作救了苏秦，他还以为他是不想出这个风头再理这茬事儿。谁想到还没过几个月，他又自己凑到跟前来，一出场就上演了英雄救美。
若单是如此也就罢了。黑蛇可是了解他的人，也知道他平时什么性子什么脾气。虽然它这条蛇平时窝在地下的时候多，但这几百年可没少被这人拖出来做苦力。只是哪一次见着他不是冷着一张脸往外释放冷气让周围人都吓个半死？
黑蛇甚至不知道他还有另外的表情，还能做出现在这样的透出温柔并探究的眼神。
最要命的是，原来他和苏秦这小姑娘原本就是旧识啊？
真是的，既然如此，他干嘛非要让自己来惹这个麻烦搀和进来？真当他闲的没事儿干吃饱了撑的？黑蛇咂咂嘴，心里不满起来。
不过他腹诽归腹诽，当面是绝对不敢和这煞神说什么的。开玩笑，几百年了，他可是知道这是个心多冷手多狠的主，自己就算是修炼成人了，也终究不比不过这个妖孽，还是夹起尾巴做蛇的好。
眼瞅着郝辉在那边看，苏秦说道：“这是榨汁器和烤箱，分别是用来做果汁和蛋糕的。”说完她亲自动手榨了一杯灵气最为充盈的灵果汁并切了一块刚烤好不久的蛋糕，说道：“试试看吧，看你喜不喜欢。”
郝辉盯着她手上的东西，脸上表情有些古怪，半晌没做声似乎是在犹豫。苏秦见他没有反应，以为是他不喜欢，正要说作罢，却对方这时候将果汁和蛋糕接了过去：“好。”
苏秦见他一声不吭地从容吃完蛋糕，喝完果汁，刚要问他感想如何，却被对方抢了先：“你的店就卖这些？”
苏秦一愣，随即答道：“对。”
“喜欢这些？”
“恩！”苏秦用力点头，“很喜欢。”
郝辉这时候又深深地看着她，目光中所包含的情绪之复杂就是他自己也难以完全理解。而站在他对面的苏秦只觉得这一次再见郝辉，与上一次很不相同了。上一次的时候，他们同生死共患难，她当他是朋友。可这一次，她不知怎么的，对着他有种面对上位者被他的威严所震慑的感觉。
难道真是因为自己筑基了所以才会对修为的差异如此敏感？她不禁想到。
“你跟我来。”郝辉用毫无起伏地声音说出这四个之后，就带着苏秦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惊愕和不知所措的浣溪沙众人，以及舔了舔嘴唇，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黑蛇。
对苏秦来说，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瞬间移动”，再加上郝辉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因此并不恐慌，只是好奇他究竟要带自己去哪做什么。不过很快她想起了之前与云皓月一起下到海底的经历，是以好奇之中总归加入了几丝忐忑。
郝辉的表情永远都是那一个样子，看不出异常来。当苏秦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能从他的眼眸中读出些许情绪。
那是让自己安心的情绪。
比起云皓月，这人竟是个嘴笨心细的。
“这里是？”苏秦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地处群山之中，周围全是苍翠树木，林海森森，浮于云雾之上，飘渺若人间仙境。“你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郝辉看着苏秦，终于说道：“是有些东西想给你看。”
说着他当先迈步走在了前面，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愣在原地的苏秦，示意她跟上来。而苏秦跟了两步，突然意识到什么，长大了嘴巴看着郝辉的背影。
这一幕……好熟悉……
她心中翻滚过多少情绪，却终究化作哽咽和无言，只默默跟在了郝辉的身后。
穿林登山步履云颠的二人走了大概一盏茶左右，终于来到一个类似祭台的地方。苏秦看着仿佛是黑铜铸成极大圆盘上面刻满了她看不懂的印记，仿佛一个巨大的符阵。
“苏秦，放松，跟着我，做一场梦。”郝辉的声音幽幽自耳畔传来，先是似乎很近，却后来越来越遥远，渐渐变得飘渺难寻，消失不见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抓住什么，却身子一软，意识飘散在天地之间没了人形而成为这世界中浮尘一般的存在。
先是惊慌，随即很快又被自己所能做到的事情惊得忘记了慌张。她发现自己虽然没了人形，却似乎这天就是她的手，地就是她的脚，而天地间万物皆能被她所感知，一草一木一人一虫都成为她元神中的一部分。
不论是前世还是现世，自从有意识以来，苏秦还从来没有过这样大的能力。那种仿佛天地尽在掌握的感觉使得她的心境得到极大拓展，对世间万物包括自身的看法连跳几个台阶。
就在她陶醉于这种近乎万能的境界之中时，突然发觉大地开始躁动不安，天空似要分崩离析。而她的神识就在这狂风暴雨地动天摇的拉扯和挤压中片片龟裂痛苦万分。
恍惚间，她看到在这片大地上，有九个法阵闪过极大的光芒。
终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然而这个梦并没有结束。时光荏苒，流年飞逝，不知不觉，苏秦竟然在这梦中度过了千百万年。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仍看到在自己面前，如同之前那般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而苏秦却已经泪流满面，双目通红。
“这……都是真的吗？”她用颤抖地声音问道。
60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
郝辉明知道她那眼泪和颤抖并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在梦境中与天同感，与地同心才会如此有这般为天之悲切为地之哀痛的形状。可当苏秦的眼泪滑落脸颊，跌碎在他的手上时，一种对他来讲无比陌生的揪心的感觉涌了上来。让他想要在这一刹那拥住眼前的人。
“这是真的吗？”苏秦顾不上抹去泪水又问了一句：“我们的世界被禁锢了？”
郝辉点点头，伸开双臂想要将她圈在怀里，却终究迟疑了一下之后只是将她扶着坐起身来。
他们现在早已经不在之前的祭坛上。苏秦终于有精力环视四周时才发现，这是一个布置精美雅致，古色古香的房间，屋内物品无一不是精雕细琢，不用想也知道价值不菲。而她所在的床铺上却诡异地用了黑色的床帐，看上去分外压抑。
郝辉将旁边侍女所捧的茶杯拿过来，亲手送到了苏秦的嘴边：“喝口水吧。”
见她顺从的用了茶水，他才挥退了屋内其他的人，缓缓说道：“没有人知道天自何来，地之初始，只知道我们的祖先有一天来到这片土地上，发现这里灵气充裕极其适合修炼。我们的祖先，当然都是修真者，就这样在这里一代代地生存繁衍，直到形成如今的大陆和大陆上或者平凡地生活，或仍在追逐至高无上的天道的力量的后代们。
“但是，所有人都已经不记得，已经有几百年，几千年，甚至是几万年没有修真者能踏破虚空飞升仙界了。”
苏秦沉默地听着他讲述。而所讲的内容其实在之前的梦境之中她都已经看到过，经历过了。这看似天高地大的世界，却对于生存在其中的修真者就好像一个无法逃脱的囚笼一般。即便是修炼到鼎盛之人，承受了天劫的洗礼，也无能为力，只能顺应着时间老去、消逝、被现实所蚕食，或者在迷茫和无奈的逼迫下走火入魔魂飞魄散。
在她的梦境里，这些人就好像那扑火的飞蛾，明知道等在尽头的是足以将灵魂毁灭将肉身粉碎劫难，却仍然不屈不挠地燃烧了自己的一生，一百年，两百年，一千年，两千年。直到世事飞逝，物是人非，曾经与自己相伴或相杀的人都化作尘埃了，自己也终将称为这天地间过往的生灵，如来时一般，去时亦不带走不留下。
不是他们如何无私和勇敢，而是因为绝望和疯狂。
每一个修练到最后能触及真相的人已经除了修炼什么也不知道了，可到最后当他们发现这修炼的尽头也是死路一条的时候，他们又能如何呢？
在茫茫天地间时光纵横，对每个人来讲千百年上万年是如何的漫长。而对于苏秦这一场大梦来讲，一切却都短暂如斯，仿佛在尘烟跌落的刹那间，一切刚刚开始就忽地结束了。于是那所有所有的前赴后继的修真者就好像划过天际的流星一样形成了一场以生命铺成的组曲，化作了最为壮观也最为可怖的流星雨。
苏秦感觉到那天那地都不是死的，而是能感知这一切的。天地以万物为刍狗，却又为万物而悲戚，让她整个灵魂都为之震撼。
那样的场景，那样的经历，那样的震慑，她相信自己一生都不可能忘记分毫。
郝辉终究不是善于表达的，只缓缓地用平铺直叙的语调将这惊心动魄的大陆修真历史说出来后，就继续沉默不语。却两眼目光如炬，盯着苏秦的脸庞一瞬不瞬，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苏秦之前做了那样的大梦一场，又听郝辉讲了大陆历史，内心受到的震撼不可谓不大。好在经历过光怪陆离的两个世界，和穿越、空间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于是这一次便没有受到彻底摧毁性的思想冲击。
而且，和其他人修真者不同。修真并非是苏秦的全部。
她放松身体，靠在这大得异常的床铺之上也沉默下来。静静地反刍、回想、思考着。
“为什么？”她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她不懂。
她只是意外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是芸芸众生中不起眼的一个。为什么郝辉要告诉自己这些事情，让她知道这样沉重的现实和几乎所有修真者都不想要面对，不愿意承认的历史？
还有，苏秦顿了顿又问：“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现在，即便是修真者也都不知道这个事情了吧？”
他又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又为什么在意这些？苏秦不是白痴。从她平时的这么多修真者来看，如果他们真的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到现在自己都没有听说过。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都不知道。不知道这人人所向往的修真之路的终点是灰飞烟灭。
“你说的没错，即便是修真者，甚至是很多已经修成元婴的修真者们，都不知道这个事情了。”郝辉毫不隐瞒，“至于原因……应该是被我们选择性的遗忘了吧？”
因为无法面对而拒绝承认，不去提起选择遗忘。一代人、两代人、几代人。就这样累积下来。终于彻底的被真正的遗忘了。以至于再没有人知道，那些渡过天劫的人去了哪里。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飞升成仙，却不知道事实的真相是何其残酷。
人们只知道能达到渡天劫的人越来越少，功法越来越少，飞升已经彻底成为了他们遥不可及的事情，渐渐不再去想，不再去关心。
至于他是谁，为什么要告诉她……
郝辉这时候抿着嘴唇不再说话。或者说，有生以来他第一次犹豫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去诉说心中复杂的情感。
为什么要告诉她？要给她看那让修真者都觉得无法承受的梦境？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下意识的，他想要她知道，知道他一直在背负的一直在追求的，一直在奋斗的。
郝辉，或者说是云皓辉，站起身来，周身的冷气散发开来，不怒自威。
“这种局面必须打破。”他说，“你能帮我。”
苏秦感觉身上不再颤抖无力。听了这话，她立刻翻身下床，惊愕地问：“我？我能做什么？”
“你的那些术数理论，于我破阵相当有帮助。”郝辉毫不隐瞒，“我派积累了几代人的智慧，摸索出了一些打破桎梏天地的线索。而这世界里的九大天地奇阵便是关键中的关键。可以说，只要破掉这些阵法，便能释放出被禁锢的灵气，冲破此界限制，打开通往仙界的真正的通道。”
联想之前梦中看到的事情，苏秦对这一说法并不抗拒。可她仍有疑惑：“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情？为什么你们门派要耗费几代人的心力去与天地抗衡？”
郝辉听了，看向她问道：“你见过那梦中场景，难道不觉得这是必须做的事吗？”
苏秦仔细回想，终究摇头：“不。”她即便最近对修真认真了，也觉得修真有必要了。但并不真的把修仙当做毕生的追求和唯一的目标，是以也不在乎最后是能踏破虚空还是被这天地禁锢灰飞烟灭。从心底里，苏秦还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修炼到那个阶段呢。她会认真修仙，说到底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郝辉，或者说云皓辉却不同。作为云方派的现任掌派之人，他从小就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几乎从筑基，或者说是看到真相的那天起，要打破天地禁锢的念头便被深深地植入了他的心中。直到千百年过去了，他却仍然毫无进展，只觉得时间越来越紧迫，而这件事就好像一柄悬在他头顶的宝剑随时可能掉落下来，又好像千斤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需要一个人。第一次，他这么想着。他迫切地需要一个人知道他在做的事情，来分担他心底无法诉说的情绪。
“那……你想做什么。”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感到嗓子有些干涩。
“我？”苏秦没怎么想就亮着眼睛回道：“我有好多东西想要做，想要开店，想要我的品牌在这大陆上人尽皆知，赚好多好多钱。”
“赚钱？”云皓辉不解，“你很缺钱吗？”
苏秦被这么一说，脸上一红。她虽然一直想着要赚很多很多钱，却终究不知道赚来了钱要做什么的。
“也不是啦，赚了钱，才能做好多事情嘛。”
“你说的做东西，就是你那个榨汁器，烤箱之类的？”云皓辉又问。
苏秦这才兴奋地点头，睁着大眼睛看向他：“很有趣吧？能帮人做好多好多事情呢。我想以后即便是普通人，凡人，也可以用它们，改善生活，不再过得那么辛苦。”
说到这里她脸有些红。或许因为知道了郝辉所做的事情听来那样伟大不凡，她不由自主拔高了自己所最一切的目的。
可郝辉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是不能完全理解苏秦的想法。在他看来，凡人就好像蝼蚁一样，他们过得如何与自己并无关系。可他只道：“如果这是你的选择……”
只要你开心就好。他很想这么说。
就在这时，苏秦又说道：“你说的那些对破阵有帮助的书我可以给你，那些术数的理论知识我了解一些，却不精通，你若看了研究好了，自然会比我强。而且我本身对阵法实在是理解太浅，恐怕帮不上你太大的忙。当然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欢迎随时来浣溪沙找我。毕竟，咱们是朋友嘛。”
“这就够了。”郝辉只说了四个字，仍然是冷冷的语气却不知怎么被苏秦听出了些许满足在里面。
她当即将苍穹空间里与数学有关的书籍都取了出来。不论是代数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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