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帝农-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拓拔谌不说话,脸红的都能滴血了,她挨着元疏忆坐下,自己也从背上解下个包袱,里面是她在雨季时编的小玩意儿,什么蚂蚱啊狗啊猪啊的,都是镇子里的孩子喜欢的。
将草标插在盐上,元疏忆就不说话了,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眼神放空。而拓拔谌,黑溜溜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会儿偷偷瞧瞧元疏忆,一会儿再看看来来往往走过的人,两个人坐在铺着麻布的青石板上,傻瓜一样一句话不说,等着有人来买她们的东西。跟旁边卖力叫卖的“谷米啊,一文一斗”的声音实在是不相称。
元疏忆看着来来往往走过并且不断打量自己的人,心里挫败,感觉自己受了很大的侮辱,顿时感伤的不行。
风水轮流转,如今,我竟然也成了乞丐一样的人,可以为几文钱而不顾身份脸面在这里摆摊了。絮虞,我再也不和你吵嘴了,你让我跪宗祠我也不私自逃跑了,我会乖乖的、好好的当我的少主,好好的听你的话的,你倒是快来找我啊!我在这里,快撑不下去了……
也许是两个人的好样貌起了作用,不一会儿就有个年轻男人来问盐的价钱,元疏忆现今心灰意冷,什么都全权教给拓拔谌处理,她说几文就几文吧,反正到最后那些钱也都是她的。拓拔谌吃不准元疏忆的态度,但她还是说了在村子里一样的价钱,那人买惯了贵的盐,如今见到这么便宜的盐,反而心底犹豫起来,心想莫不是这盐有毒吧。当下就口里支吾其词,踌躇着就要走。
“二十文一斗,爱要不要。”元疏忆冷眼看着那个买东西的人的反应,顿时心里了然,她在京都里见多了这一些人,当下心里就有些厌烦,不愿与他们多做周旋。
反而是元疏忆这么冷言冷语外加提了价钱才让那个来买盐的人打消了心底的顾虑,看着元疏忆冷艳的堪比天仙的容貌,顿时就有些心弛神荡,这男人是镇子里最为大家伙不齿的那一个,仗着自己读了些书,在镇里的富贵人家里当了先生,对着干农活里庄稼人就有些不耻。尤其这男人还是个好色的,每次得了月钱都要去窑子里逛上一回,现下看着元疏忆,虽然着了男装却依然掩盖不了她曼妙的身段,知道她是女扮男装,心里就有些痒。他看看一旁坐着的拓拔谌,以为她是元疏忆的夫君,但一副年幼的模样,明显是打不过自己。顿时恶向胆边生,他伸手摸了一把元疏忆的手背,调笑道“给哥哥来上一斤。”
“大胆!”元疏忆方才是不屑,现下就是怒火攻心了,拓拔谌还没反应过来,她“刷”的一声就取出了腰间一直盘着的牛皮软鞭,对着那年轻男人“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顿抽,她一边抽,一边踢,打的那男人躺在地上不住的求饶。
“今天不把你打死我就不姓元!”元疏忆气疯了,长得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以往那些世家子,虽然垂涎她的容貌,但碍于她显贵的身份和她高强的武功,连她的一根汗毛都不敢碰的,现如今这个不知哪里跑来的野男人竟然敢如此,怕是不要命了!元疏忆双眼气的一片湛蓝,跟湖水一样柔软的颜色却令她越发疯狂,等拓拔谌反应过来要去阻止的时候,那男人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口里不住的冒血,眼看着不行了。然而元疏忆还是没打算罢手,她冷笑着拿着鞭子,对着那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并且不断用头磕地的男人道“我这里有十斤盐,还有不少竹编的小玩意儿,算便宜了你,二十两银子全部拿走,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呜呜……”那男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不住的点头,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绣囊荷包来,不待他将二十两银子拿出来,元疏忆早已一把抢了过来,她嫌弃的掏出了里面全部的银子并一块中等的玉,挥挥手就将那个荷包丢掉了地上,嫌弃不过瘾似的,她还伸出鞋子在上面踩了踩。“这银子,我就都拿走了。这些盐和东西,你拿走吧。”元疏忆说着,就面无表情的拉住了要去看看那男人伤势的拓拔谌,拿起她们用来装盐的包袱,轻轻一抽,那些盐就全部掉到了青石板上,如法炮制,她又抽走了拓拔谌拿去装着竹编玩意儿的包袱,那些东西全部都掉落在了地上。
“呜呜……”那男人看她这样,气的用手捶地,然而他被元疏忆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瞪着眼睛看着拿着钱和包袱的元疏忆和拓拔谌的身影消失不见。周围的人呢,看着这平时仗势欺人的酸书袋子终于被教训了都是称快不已,更不要说帮忙了,那男人在地上躺了大半天都没人帮他,他身上唯一的钱都被元疏忆抢走了,也不能用钱让人帮他跑腿叫大夫,最后还是闭市之前一位扫街的更夫将他送到医馆的。可那时候已经回天乏术了,送到医馆里不久,那男人就咽了气。
官府要捉人,可是当时的证人都是四村八乡里来的庄稼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齐,加上当时县太爷小老婆又要生了,县太爷没心思管这些,那男人又是一个名声不好的,家里也没人,不久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说到底,多行不义必自毙。
元疏忆几乎是拖着拓拔谌走到了牛车旁边,拓拔谌倔驴一样,非要返程看看那人死了没有,元疏忆被她闹得没有办法,不耐烦道“没死也差不多,就算没死我回去了一刀捅死就是。”
拓拔谌被她吓坏了,身子不住的抖,她感觉她像是在冰天雪地里掉进了冰窟窿一样,她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她面前杀人,那个人还是元疏忆,她一直以为是好人的元疏忆。
“哼!”元疏忆冷笑,她本来不想刺激拓拔谌的,可是她一副惊骇谴责自己的模样,又让她想起来八岁那年她差点打死了那个偷她钱袋的人,结果被她娘封了体内的东西不说、又不许她学巫术蛊术,又差点把她打死的事情了。“怎么,想要我替他偿命?”元疏忆冷笑,隐约泛着蓝色的眼睛里慢慢浮起了雾气,“可以啊,我人在这,你去衙门告发吧,说不定还能得几个赏钱。”
“元疏忆……”拓拔谌一个没憋住眼泪就流了下来,“元疏忆……你……呜……”她努力忍住不哭,可是还是控制不了那些眼泪就像雨一样掉落下来,她摇摇头,不想再说话,一把扑到元疏忆身上哭的更起劲了。
元疏忆努力逼退眼角的眼泪,僵着身子站着没动,任由拓拔谌紧紧搂着她哭的昏天暗地的,她又想起来八岁那年的事了。
“疏忆,你干什么要打死他?教训他一顿不就好了?”她娘捏着一根有着倒钩刺的鞭子逼问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让他知道犯我的代价!”小小的元疏忆,睁着湛蓝色的眼睛毫不畏惧的回答道“我在乎的人命才是人命!”
已经记不起来那些带着倒刺的鞭子打在身上有多疼了,元疏忆叹息着闭上眼,她到现在都不觉得,她的做法是错的。
第22章
胸前的衣襟被浸湿了大半,而罪魁祸首还在那里抽抽噎噎的抹眼泪,元疏忆叹气,松了拉着牛的绳子,任由拉着她们俩的牛自在的在回去的路上走着,她犹豫了半晌,还是挨着拓拔谌坐下了。
“眼睛肿的像小兔子一样,小心半夜有狼来把你叼走。”元疏忆吓唬拓拔谌道,没办法,她实在是不会哄人,只能吓唬一下拓拔谌,毕竟她哭的实在是太惨了,元疏忆相信,这傻姑娘今天流的眼泪怕是都能淌成一条河了。
“呜呜……”拓拔谌还是在抹眼泪,也不说其他的话,就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原本苍白的脸更是苍白了。
“好了啦,姐姐错了,姐姐明天就去衙门自首,好不好?”元疏忆没办法,只好将她抱到怀里当成孩子哄,声音低低柔柔的,生怕吓着了她,“别哭了啊,山里风大,等会儿吹的你眼睛疼。”说话间,元疏忆拿着自个儿的衣袖仔仔细细的给她擦着眼泪,等到擦到眼睛那处时,看见她肿了好几寸的眼,心里又是难受,这傻姑娘,真以为眼泪不要钱么?
元疏忆低头,慢慢给她吹着眼睛,一边吹,一边用拇指给她细细的揉着肿起来的眼皮,“别哭了,嗯?”
谁知道拓拔谌听见她的这句话哭的更凶了,哭着还不住的喊她的名字“元疏忆……元疏忆……”
“嗯……”元疏忆抱着她,应着她的话,感觉自己眼角也有些湿,此时她们刚好走到山坳处,一望无际的全是深渊与山谷。对着空旷的幽谷,元疏忆看着怀里紧紧抓着自己衣服的小孩子一样的拓拔谌,心里不忍。她趴在她耳边说着话,“谌儿抬头看看这山谷。”
耳边有热气传来,下一瞬,让人觉得酥麻的柔媚声音就响在自己耳畔。拓拔谌乖乖听话的抬起了头,入眼的就是元疏忆明艳的有些不真实的容貌。“谌儿可是怕姐姐走了,就没有人陪谌儿了?”元疏忆放缓了自己柔媚的声音问她道,余音挠人的爪子一样让人心率不齐。
拓拔谌不说话,只是抽噎了一声,呜咽着将头埋到元疏忆怀里,将元疏忆的衣服抓的更紧了。
傻孩子。
元疏忆摸着拓拔谌墨黑的发,心里又是一阵难受。此刻的拓拔谌太像一只刚刚失了母亲的小兽,稍微动一动就会受伤。看着她的模样,元疏忆想起来她娘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埋在梁絮虞怀里哭的。
“谌儿看看这山谷。”元疏忆努力将拓拔谌从自己怀里拉出来,让她看着牛车以外那旷远的山谷。“谌儿可看到了么?”元疏忆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神迷离的将下巴放在她泛着奶香的脖颈慢慢摩挲着,“这山谷那么大,里面是有山神的。以后谌儿若是想姐姐了,就来这里喊姐姐的名字,喊的大声点,只要让山神听见就能让姐姐听见了。”说着,元疏忆用嘴唇碰碰她瓷白的耳,在她耳边低低道“那谌儿就能看见姐姐了。”
“真的么?”拓拔谌小脸绯红,抬起头看着元疏忆的眼睛,她清澈的能印照出人影的眼睛让元疏忆心里又是一抽。她用手捂住她的眼,语气轻快“当然了,姐姐什么时候骗过谌儿。姐姐以后虽然会走,但是谌儿总会找到姐姐的,是不是?”
“嗯!”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拓拔谌有些不舒服,然而她听见元疏忆的话以后,有些小孩子心性的她马上就信了,因为在她心里元姐姐就是无所不能的,她说可以,那就是可以。当即,那种因为害怕官府把元疏忆抓走,自己见不到她的恐惧就消失不见了。她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眼睫上还夹带着一两滴泪珠,雨过天晴一样扯着元疏忆的袖子,迫不及待道“元姐姐我们回家。”
“嗯。”元疏忆妖媚的脸扯出一丝笑容,刮一刮她瓷白□□的鼻梁,取笑道“小兔子,我们回家。”
离雨季过后的开市不远就是端午,这是拓拔谌六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过端午,更何况,还是跟她喜欢的元姐姐一起过节,因此,这傻姑娘重视得不得了,离端午还有几天呢,大清早的就拉着元疏忆去河边的芦苇荡里摘新鲜的芦苇叶。
“天色还早,咱们不急包粽子吧。”元疏忆百无聊赖的一手托腮趴在河边,嘴里还叼了一根狗尾巴草,在河边一会儿摘摘草,一会儿拨拨花的,对着正在那边不停忙活摘芦苇叶的拓拔谌道。
拓拔谌虽然腿脚不便,但那些芦苇长得茂盛,在四月中旬就茂茂密密的长满了半个河岸,就是不会泅水的人,在河边稍稍站着一会儿就能捞到不少又大又匀称的芦苇叶。而勤劳的拓拔谌,没用半个时辰就摘好了足够她和元疏忆吃两天的粽叶,她原本还想多摘些芦苇叶送给村里经常照拂她的乡亲,如今听元疏忆这么说,以为她是倦了,自己连忙抹抹额头上的汗,放下手里装满芦苇叶的竹篮,一瘸一拐的走到她身旁坐下。
“现在是不着急的。”拓拔谌学着她的样子趴在河岸上,对着她歪头笑道“姐姐可是急了?”
“嗯……”元疏忆嘴里叼着那根狗尾巴草,没精打采的,“谌儿最近哪里也不许姐姐去,姐姐当然着急。”
原来拓拔谌自从上次元疏忆惹了祸以后,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害怕官差来抓她,迫不得已只能劝着元疏忆每天躲在自己家的祖宅里不出来,自己托人到镇子里打听消息,确认没有人知道是元疏忆惹的事,她才放心的在端午的前几天带着元疏忆出门。
“那也是为了姐姐好。”拓拔谌撅着嘴,一双灵动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最后定格在元疏忆梳成髻的发上,她心里一动,一个主意就如雨后的绿芽一样冒了出来。“姐姐是嫌烦了么?那我们玩一个游戏怎么样?”拓拔谌一手摸着手下的青草,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好啊。”一听玩游戏,元疏忆也来了精神,要知道,她在京都时不论是牌九斗鸡还是壶觞射赋,都是个中好手,如今与拓拔谌一个小姑娘玩,还不是赢定了她?
“要玩什么?”元疏忆将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吐出来,两只手握成拳,眼里湛蓝色的光隐隐约约又要冒出来,跃跃欲试的模样似乎要上战场一样。
“斗草!”拓拔谌微微笑着,看着元疏忆一副石化的模样,她乖乖巧巧的不解问道“元姐姐不会吗?还是……”拓拔谌不着痕迹的擦擦手心里的汗,“还是姐姐怕会输给我?”说着,拓拔谌用自个儿墨黑的眼珠子定定的盯着元疏忆瞧,挑衅一样的。
“斗草就斗草!”元疏忆死鸭子嘴硬,明明她连什么叫斗草都不知道,正确点说,是她根本没有听说过斗草这一种游戏。
“那咱们开始吧。对了……”拓拔谌苍白的脸上挂着笑,傻傻的问“姐姐会吗?”
“……”元疏忆忍着没发作,皮笑肉不笑的对她抛了个媚眼,“谌儿教教姐姐,好让姐姐不至于愚钝的被人骂。”
“姐姐才不笨呢。”拓拔谌嘴巴抹了蜜一样的说着话,看着元疏忆愉悦得眯起来的双眼,心里偷笑,面上不动声色的对着元疏忆道“那谌儿给姐姐讲讲规矩好了。”
既然有斗鸡,斗蟋蟀,甚至斗牛斗龙,那么斗草这种游戏存在也就不希奇了。说是“斗草”,实则就是女孩子过家家一般,两个人在一起比一比谁手里拿着的草多谁的草比较稀奇谁就胜了,而胜的那一个人可以得到败的那个人的一份礼物。
对于其他的赌术而言,这一种实在是没有什么难度可言。
元疏忆看着拓拔谌开开心心的在那里找草,顿时觉得自己在京都混的脸都没了,她现在正在陪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胡闹啊……
“姐姐还没开始么?谌儿可是找了不少草了哦。”
“等着!姐姐肯定赢你!”元疏忆喝了鸡血一样,看见拓拔谌手里拿着的不少草,马上就来了斗志,专心致志的开始在河岸边上寻找一些既稀奇古怪又成簇成片的生长在一起的草,看到合适的也顾不得什么伸手就扯一大把抱在怀里。
拓拔谌看着元疏忆一心求胜的模样,苍白的脸上和没有血色的嘴角就微微浮起一抹笑,她趁着元疏忆在河岸边专心的找草时,背对着她偷偷丢掉一些自己找来的草,初夏柔和的风吹起她的亚麻色衣襟,露出里面的一丝光景。
拓拔谌将苍白消瘦的手贴上左边胸口,嘴角的笑更深了一些。
第23章
日头已升到树梢那般高,被东边那茂密葱郁的树林子挡住了灼人的热度,只余得几缕红彤彤的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射进来,眼下农家做活的人还没出门,正在家里吃着稀饭,哄着哭闹的孩子。
元疏忆卯足了劲在那里搜罗草,不大一会儿就抱了满怀,她愉悦的转身,向一旁看起来正找寻草的拓拔谌示威“谌儿看看,姐姐可是赢了?”
“是呢。”拓拔谌沮丧似的,看看元疏忆手里捧着的一大束稀奇古怪的草,将自己手里的几棵稀稀拉拉的草丢到地上,低头目不转睛的凝视自己因为残疾而显得有些变形的脚,似叹非叹“谌儿是个瘸子,自然赶不上姐姐的。”
“别听他们胡说!”元疏忆以为拓拔谌又被村里的那些泼皮无赖欺负了,她丢下手里抱着的草,几步奔到拓拔谌身旁,对着她挤挤眼笑道“那些人五大三粗的,哪里及得上谌儿这般精致,抱起来还软软的?”
拓拔谌听她这样说,脸立马“腾”的一下红到脖子根,她跺跺脚,愤恨的咬了下唇,却无可奈何。她说不过元疏忆,只能转移话题道“姐姐赢了,谌儿送姐姐一份礼物,怎么样?”
“哦?”元疏忆来了兴致,狭长的丹凤眼又微微眯了起来,随即开心的笑出来“可是今日要吃荤了?”
“不是……”拓拔谌摇摇头,这位姐姐怎么心里眼里都是吃的啊。“姐姐闭上眼。”拓拔谌扯她的袖子乞求,“闭上眼就知道了。”
“你这傻姑娘,”元疏忆揶揄“不会趁着姐姐闭眼的功夫,将姐姐卖了吧?”
“不会!”拓拔谌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双黑亮的眸子满满的盛着光晕“就是谌儿卖了自己也不会卖了姐姐的。”
“你这傻姑娘!”元疏忆叹了叹,依着她的话闭上了眼,“现在可好了?”
“嗯,”拓拔谌乖巧的回话,右手轻轻牵起她的手,道“姐姐不许偷看,我带着姐姐走,好不好?”
“不是要给我礼物?”元疏忆诧异,“如何要姐姐跟着你走呢?”
“姐姐跟着我走就是了。”拓拔谌不回答她的话,小猫一样哼哼卿卿的“姐姐不相信谌儿了?”
“好好好,我信你就是。”元疏忆暗地里摇头,这小姑娘,越发的会拿捏人了,知道自己不喜欢看见女子哭,每每装腔作势的作出一副就要哭了的样子,让自己拿她没办法。
“那就好,姐姐不许偷看。不然姐姐就是……就是水牛!”拓拔谌生怕元疏忆偷看,只好威胁道。
“好好好,姐姐不偷看。”元疏忆叹气,这小姑娘,是有多不信自己?
拓拔谌得了元疏忆的承诺,很是开心,她慢慢的拉着元疏忆柔若无骨的手,一步一步的退到河边,站住脚。
闭上眼睛的感觉很奇妙,周遭一切都看不见,只能听见一些轻微的响动,因为害怕前方不知道会有什么而踯躅不前,却因为一双柔软的手带着自己而慢慢的移动脚步。元疏忆想,一个人究竟要多信任一个人才能把自己的安危都交给另一个人,让她来带着你慢慢前进呢?
她不知道。
清晨的小河边很静谧,偶尔可以听见鸟在“啾啾”的发出叫声。元疏忆任由拓拔谌带着她,慢慢移动脚步,最终到达了一个地方,停下了。然后元疏忆就感觉一股气息喷到了自己脸上,因为看不见,这种感觉被放大了,心里突然之间就像被轻飘飘的羽毛刷了一下,痒痒的难受。
“姐姐可以睁开眼了。”拓拔谌清澈的嗓音传到耳里,元疏忆听话的慢慢打开了双眼,湛蓝色的眼睛晕了水一样泛着柔波,像是春天的湖泊。
不是第一次看见元疏忆的湛蓝色眼睛了,拓拔谌没有惊慌,只是微笑着引导元疏忆,“姐姐看看镜子。”
元疏忆甫一睁眼就看见了拓拔谌笑靥如花的模样,正愣神间,听见拓拔谌的话,好好的看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拓拔谌带到了河边。
清澈的河水映照着自己的模样,容貌还是原来的妩媚魅惑,乌黑的发上却插着一支蓝色雕凤的玉步摇,那湛蓝的颜色与自己现在湛蓝的眸子相互映称,更显得魅人、神秘。
“这就是谌儿愿赌服输的礼物。”身边拓拔谌笑的开心,“姐姐喜欢吗?”
元疏忆心里一堵,转身看着拓拔谌,笑了笑“谌儿看姐姐好看吗?”她说着话,还故意的从眼角释放出媚色,羽扇一样的睫毛故作好奇的扑扇扑扇着盯着拓拔谌。
“好……好看……”拓拔谌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低头想要遮住自己羞红了的脸。
“傻姑娘。”元疏忆叹息着走上去抱住她,在她耳边轻道“谌儿送给姐姐的礼物,姐姐很喜欢。只是姐姐原本就好看了,不需要这些东西来雕饰了。谌儿下次,不要再送这些了,好不好?”
“可是……”拓拔谌不解,“别的人都喜欢啊。”
“那是她们相貌粗陋,”元疏忆胡说八道也不怕出门被人打,“丑的人才要用这些东西来装饰容貌,你看看,姐姐这般好看却从来没有用过这些,那天我们去镇子上时看见的那些没有姐姐好看的人却都用这些,不就是因为她们不好看么?”
“嗯……”拓拔谌歪着头想了想,好像真是这样。可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她小孩子犯了错一样,不安的道“那姐姐是不喜欢谌儿的礼物吗?”
“怎会?”元疏忆将她抱的更紧了些,用自己高高的鼻梁轻轻摩挲着拓拔谌苍白的脸“姐姐最喜欢谌儿了,所以谌儿送的什么东西姐姐都喜欢。只是谌儿下次不要再浪费银钱在这上面了,好不好?”
“嗯。”拓拔谌乖乖的被她抱在怀里,因为她这般动作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却被她抱的更紧,只好红着脸任由她抱,只是与她贴在一起的胸口,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元疏忆抱着拓拔谌,越过她的肩膀透过小河清澈的河水看那玉步摇,不是什么好玉,却胜在雕饰精致,刀功细腻。只是,为了这么个玩意儿,又不知耗了傻姑娘多少时间钓鱼,更不知,傻姑娘被针扎了多少回。
元疏忆心里叹息,真是个傻姑娘。
礼尚往来,在拓拔谌送给元疏忆玉步摇的当天晚上,元疏忆就一脸豪气的将一个包袱往拓拔谌面前一摆“姐姐送你的!”
拓拔谌疑惑的看着她,看见她鼓励的目光后更是好奇,于是她解开了那个包袱的结扣。
绣囊!
入眼的全部都是绣囊,不管是丝绸的还是帛布的,不论是绣花的还是刺兽的,也不论是大的还是小的,这里面应有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元疏忆是开了绣囊铺子呢。
“这……你……送我?”拓拔谌不知道自己该出现什么表情比较好,根据她所知,元疏忆是连针都不会拿的,更别说自己做出个香囊来了,所以她还挺好奇这些东西元疏忆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的?”
“对啊,都送给你!”元疏忆颇有一副在十里春风明月楼一掷千金的架势,她抱着双臂,倚在拓拔谌自己编好的竹柜上笑的开怀。“不是我的,上次去镇子里,也不知道那些姑娘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一个劲儿的把这些破布往我怀里塞。我本来想要丢掉的,可是想想你平时不是喜欢拿布绣东西吗?我看这些布料子不错,摸起来软滑的很,就想着给你,将这些破布搁在一起缝缝补补,指不定还能倒腾一件内衫出来。你那旧的,我摸着都硌人,顺便,你还能练练手,让你的绣功更精进。”说着,元疏忆露出个大大的傻笑,跟她那魅惑的容颜真是不相符“怎么样,姐姐疼你吧?”一副快来夸我快来夸我的小孩样子,亏她还总是以姐姐自居。
“噗……”听她这么说,拓拔谌忍不住笑了,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事情是怎样的,她不知该笑元疏忆迟钝还是该庆幸,也不知那些姑娘们如果听说元疏忆竟然把耗费自己心血的绣囊当作破布送给别人是什么感受。只是拓拔谌现在看着元疏忆明媚的脸,心底里高兴的无所适从。
“姐姐最疼谌儿。”拓拔谌叹息,“姐姐……”
“嗯?”元疏忆听她说话,笑眯眯的回答。
“无事,姐姐,我们一起洗洗那些芦苇叶吧。还有两天就是端午了呢。”拓拔谌看着手里这些五花八门的绣囊,想着,还是不告诉姐姐这些东西的代表的含意了吧,免得她愧疚自己骗了那么多小姑娘的心。
私心也好,假意也罢,拓拔谌话到嘴边又都吞了进去。
“好啊,”提到吃,元疏忆总是精神满满,因为这个她还被梁絮虞骂是“酒囊饭袋”。“我要肉粽子,里面不要骨头,我还要满满一桌子酒菜,还要果脯,还要熏肉,还要……”元疏忆一个一个的掰着手指数,最后眼睛冒着光看着拓拔谌。
“好。”拓拔谌看着元疏忆笑的开心“只要是姐姐想要的,谌儿都给姐姐弄过来。”
第24章
已是晚间,倦鸟归林的时候。
落日的余晖斜斜的拖在拓拔谌家的院墙上,不大一会儿就渐渐的消匿了它的影踪,徒留下丝丝缕缕晕红的光,照在栖息在几棵老树上的黑鸦身上,给乡间的黄昏镀上了几分宁静和温馨。
元疏忆用自己的牛皮软鞭又捆了好大一摞柴回来,柴禾上那种朽味已经被午后足够强的阳光晒没了,抱起来也不会让人觉得难受。她一只手提着那一摞柴,一只手提着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那是今天下午她在林子里打柴时看见的,最近她发现体内的那东西好像没有受限制了,也不知是不是她离开了族里的原因,感觉她娘给她体内东西下的封印越来越弱,逐渐的就感觉不到了,而她被拓拔宏那个贱男人压制的武功也逐渐能使上了。也不知是福是祸,元疏忆想,管他呢,至少现在是没什么的。
她在暮色苍茫的时候兴奋的推开了拓拔谌家的那扇破旧的木门,也来不及栓上门闩,看见正冒着烟的烟囱,她微微一笑,眉间就放出似有若无的魅色来,她高声的冲里间喊“谌儿,姐姐回来啦!”
拓拔谌正在灶房烧水,听见她的话后,连忙一手拿着葫芦水瓢,一手拄着拐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姐姐,你又跑哪里去了,谌儿午睡后一下午都找不到你。”她红着眼眶,紧紧抓住元疏忆的衣袖,一副要急哭了样子。
“傻姑娘。”元疏忆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看见拓拔谌红得兔子一样的眼,心里软软的。原本想用手捏捏她的脸,可想到自己抱了柴的、脏了的手,她一只手抬到半空,到底没动。一双隐约闪着湛蓝色光的眸子里面晃了水纹一样,她弯弯狭长的丹凤眼“我先沐浴,再陪谌儿一起用膳可好?”
“嗯。”拓拔谌的脸不知是不是被霞光染出了颜色,她轻轻点头,雀跃的道,“我给姐姐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