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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农-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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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我冷言冷语,对她柔顺温和,往往对比,才能更伤人心。

    “絮虞冒犯了,但现下时刻不早了,平日里到还好,今日可是祭天,误了时辰不是对祖宗的不敬,对苍天社稷的不敬么?”梁絮虞一双浅蓝色眼眸的桃花眼带着笑,原本温柔的模样此刻更是贴心,看见荆赋离站在那里沉静不语知道自己固执的皇姑姑怕是听进去了,又继续柔声劝道,“皇姑看看,这舆马都是上好的料子做的。絮虞眼拙,却也认得这马车的木板是楝木做的,虽然说不出有多尊贵,可是这木头经年不蠹,疏忆一直抱怨咱们草原上想得一棵做柜子都找不到呢,这拉车的马更是罕见的汗血马,可见皇伯父在这上面下了多少功夫,费了多少心思了。皇姑体谅一下皇伯父的苦心,就莫要怪罪皇伯父花费奢侈了,毕竟伯父也是忧心皇姑祭天路上会身体不适,若在平时皇姑多休息一下也就好了,可偏偏是祭天,这等重大的时日,皇伯父也是担心祭天时出了过错才如此做的。若是皇姑将这马车烧了,不是既寒了皇伯父孝顺皇姑的心,毁了皇伯父为国为民的的心,又给百姓留下皇姑暴殄天物与皇伯父不和的话柄,有违国之圣女的印象么?”说着,梁絮虞走上前轻轻挽上荆赋离的手臂,普通人家小女儿撒娇那样摇了摇荆赋离“皇姑看看,絮虞说的可对?”

    她说的哪里是对,简直是让人无言以对!

    先是给了理由说会误了时辰造成对神灵的不敬,又仔细的说了这马车的好处,继而拐个弯说自己怪罪拓拔继的原因是因为她作为皇帝却不懂体恤百姓,大肆铺张浪费,好让底下跪着的人不会有疑虑,继而传出些不利于自己与拓拔继的流言;又委婉的指出自己烧了这马车会让大臣百姓猜测自己与拓拔继两人关系不睦,会给邻国挑拨离间的机会,伤到国之根本;这还不算,她又暗示自己要维护自己与拓拔继忧国爱民的形象,赢得民心;最后撒娇让人怪罪不了她,毕竟这样的场合她多嘴于理不合,自己再怎么生气她的多嘴多舌,顶多就是随便斥责两句,不会真的罚她。

    荆赋离淡淡的站在那里,脸上依然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心里早就弯弯道道的转了好几圈,明白她的意思后,面上不显,心里却直叹她冰雪聪明。

    “你这鬼丫头。”既然絮虞给自己一个坡下,荆赋离没有不用的道理,她伸手拍拍梁絮虞的手背,感叹道“怪不得疏忆时常来本宫这里告状说你欺负她,本宫原本不信,现在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是真的了。”

    “皇姑别信她的话,”梁絮虞装可怜,“明明是疏忆每次说不过我就仗着自己有武功欺负我,我没有向皇姑告状就算了,她还恶人先告状了。”

    “呵呵,你这鬼精灵。”原本沉郁的拓拔继被梁絮虞的几句话也逗笑了,她松了紧紧捏着缰绳的手,看看那边依旧面无表情的荆赋离,心里松了口气,看来,皇姐是不会糟蹋了自己的一番心血了。

    “皇伯父平常也帮着疏忆欺负我,枉费我帮皇伯父说好话了。”梁絮虞看着在那边放松了的拓拔继,努努嘴不满道“絮虞生气了,今日端午节,若是皇伯父不送絮虞件东西,絮虞一定赖在宫里不走了。”

    “那絮虞想要什么?”拓拔继带着笑问。

    “就要这辆马车!”梁絮虞小女孩与家人赌气的样儿,指着这辆华美的马车道。

    拓拔继闻言,看了眼依旧淡淡的荆赋离,又看了看状若祈求的梁絮虞,心下明白这是那个孩子给自己找面子呢,虽然皇姐现在不烧,可是保不准祭天回来马上就烧了它,到时对自己对皇姐都不好。现在要是自己将这马车送给她,就可以免了这些后顾之忧了。

    “好啊,不过得祭天之后才行,还有,这马车现下是你皇姑的,你该问问你皇姑才是,朕一个人可做不得主。”拓拔继微笑回她,带着感激和赞赏。

    “皇姑,好不好嘛?”梁絮虞也对着拓拔继笑笑,而后继续缠着荆赋离,“絮虞可怜见的,好不容易向您讨件东西呢。”

    “姑娘别晃了。”一旁跪着的吉安见梁姑娘三言两语就解决了这件事,立马心生敬畏的同时笑道“宫主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您可别再晃了,不然不仅宫主,就是奴婢看了眼也晕得很。”

    “真的?太好了皇姑!”梁絮虞雀跃道“时辰不早了,絮虞扶皇姑上马车。”

    “嗯。”荆赋离淡淡应着,却也掩不住嘴角的笑,连带着站在一旁的陛下也是笑容满面,这场景,看在不明就里的大臣宫人眼里,就是陛下与长公主姐弟情深,梁姑娘善解人意啊!

    只有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一切却不发一语的拓拔宏心里明白,梁絮虞这个女人,有多可怕!
第36章
    小道上低垂的野草还带着晨露,蓁蓁繁茂的榴花遮住了一间间用白茅草的房屋,却盖不住那丝丝缕缕袅袅而起的白烟,从烟囱里冒出来,慢慢的飘向蔚蓝遥远的天际,朝阳的光芒将将覆住村里东边的密林,惊醒了熟睡的鸟儿,“扑棱棱”的四散从树林子里飞出来,南南北北,又开始了新的觅食。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端午是激动人心的麦收之后首个可以清闲的日子,庄稼人又都是重传统的,因此端午这天,石头村的村民们早早的都去小河边采了艾叶,插在自家的门梁上,用作驱邪避蚊虫之用,又到了菖蒲田里割了菖蒲换酒,准备了不少平日里舍不得吃的吃食,又提前采好洗好了芦苇叶子,一些糯米,就开始准备端午这天的饭食了。

    “元姐姐,好吃吗?”拓拔谌捂住嘴偷偷的笑,咳了声,指着摆在桌上的粽子问那边正和粽子叶做斗争的元疏忆,一本正经。

    “姐姐还没吃啊,怎么知道。”元疏忆一边答着话,一边着急的解着系在粽子上的麻绳“谌儿,这粽子你怎么打了个死结啊。……都解不开啊!”眼看着拓拔谌碗里已经有个白白胖胖软软糯糯的粽子了,元疏忆急了,她挑挑眉,看着自己手里包成一团的粽子,脑子里灵光一闪马上有了主意,拿出了自己随身带的匕首,往包的紧紧的粽衣上一划,“啪嗒”一声,一半的粽子掉在了竹凳前的地上,沾染上了灰尘。

    元疏忆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半粽子掉下去,又看了自己手里拿着的半个粽子,里面还是半生的,糯米都是硬硬的,完全没有拓拔谌碗里的那个粽子的柔软口感。

    “怎么回事?难道这粽子也是认人的么?”元疏忆震惊了,黑色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它不想被我吃了,所以就不愿意被水煮熟?!”

    拓拔谌抿抿嘴,干坏事的小老鼠一样在那里捂嘴笑了好一会儿,元姐姐实在是太可爱了,明明是她自己非要逞强包粽子,结果老是将糯米洒出来,最后气急了拿了好几根麻绳裹在一个粽子上,将它包成了四不像不说,还非要将那粽子与她包的粽子放到一起煮,但是她绝对没想到自己的粽子里面搁的米太多,就那么点功夫,当然煮不熟它了。

    “姐姐不觉得这粽子有些眼熟么?”拓拔谌一本正经的整整衣袖,努力夹了碗里的一块粽肉,放进嘴里慢慢悠悠道。

    “嗯,是有点……”经她提醒,元疏忆仔细的观察了下自己手里拿着的半个粽子,点头道,“这好像是……”

    “没错。”拓拔谌放下手里的竹筷,对着元疏忆甜甜的笑,“这是元姐姐要求谌儿给你煮的,你包的粽子。”

    “……”元疏忆说不出话来了。

    她就说这打结的手法怎么有点像自己的呢,原来真的是她的啊……原来绑人都绑习惯了,不自觉的就打了个死结,想着不能让人逃了到梁絮虞那里告状,却忘了这是在包粽子啊。

    “这糯米可是两贯钱一斤呢。”一直在旁边坐着吃粽子的那泼皮的女人惋惜道,“这一个恐怕要浪费不少银钱吧。”她边说边摇头,看着正赌气戳着桌上粽子的元疏忆艳羡道“姑娘真是好福气,嫁了个这般疼你的夫君。”

    “婶子你说什么呢。元姐姐是我姐姐。”拓拔谌不好意思的笑笑,随手拿起一个粽子放进那女人的手旁边,“婶子别客气,尽管吃吧。”

    “唉。”那女人感激的朝拓拔谌看了一眼,眼底湿润,手里拿着那粽子也是抖得慌。她从来没过过这样的好日子,自从跟着元疏忆回到这里后,每天只要干一些轻巧的活计,偶尔还不用做活。每天都有饱饭吃不说,也不用担心哪一点做错了惹恼了人,从而遭到一番毒打。看着眼前这个叫拓拔谌的小公子,每天变着法的给他娘子做好吃的,心里又是酸楚又是艳羡,她当初遇人不淑,又何况如今?

    至于他说的元疏忆是他姐姐,她是不信的。有哪个各自长大了的姐弟,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小两口浓情蜜意的吃早饭,管自己这个老婆子什么事?那女人也是个识趣的,看着拓拔谌元疏忆两人像是闹别扭的模样,自己端了碗对拓拔谌笑道“谌儿也别忙活,婶子下去吃了。”说着,推掉了拓拔谌再三的邀请,自个儿端了碗到灶房去了,拓拔谌看着她的执拗劲儿,也就不再劝她,随她去了。

    “姐姐,你也吃。”拓拔谌在剩下的几个粽子里捡来捡去,终于找到了个用红线包好的粽子,小心翼翼的松了外皮的红线,再一点一点的剥了外皮,露出粽子白白嫩嫩的肉,递给那边一直生着闷气戳那剩下半个粽子的元疏忆,轻声笑着道。

    “没胃口。”元疏忆瓮声瓮气的道,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原本在草原甚至是整个京都,用梁絮虞的话说,她都是尾巴朝天的孔雀,非梧桐不栖的凤凰,现如今连个粽子都包不好,真是……气死她了!

    “姐姐别生气。”拓拔谌笑着劝慰她,“早上气大了伤身。这个粽子可是谌儿特地给姐姐包的,里面加了梅子和一些果子,初夏吃是最好的,不趁热吃的话,肚子会吃坏的。”

    “我只是想吃一次自己包的粽子。”元疏忆还是不高兴,幽怨的看着拓拔谌手里举着的那个散发着香味的晶莹剔透的粽子,碎碎念“连谌儿都嫌弃姐姐,姐姐还是饿肚子吧。”

    拓拔谌摇摇头,认真的看着元疏忆的眼道“姐姐可真是冤枉谌儿,谌儿可没有嫌弃姐姐,这只粽子是谌儿包的。”说着,她指了指自己手里拿着的粽子,又指了指元疏忆手里拿着的粽子,“那个是姐姐包的。”

    听了她的话,元疏忆柔媚的脸上满是茫然,这小家伙,说什么呢?这不是事实么。

    “那姐姐和谌儿就来比赛,看看哪个粽子好吃。我吃姐姐做的,姐姐吃我做的,如何?”拓拔谌苍白的脸上绽放出笑,看着元疏忆,挑了挑眉头道。

    “你这小家伙,又想用激将法,这次姐姐可不会上你当了。”元疏忆脸上露出笑容,放下手里的粽子,伸出手揉了揉她苍白的脸,又爱怜的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

    “嗯……”拓拔谌任由她的动作,接着却趁着她不注意,一把抢过元疏忆做的剩下的半个粽子,也顾不得剥了裹在粽子上的外皮,一把塞到口里,塞的脸颊鼓鼓囊囊的,一边咀嚼着一边笑道“嗯,好吃,是芦苇味的。”说着,她对着元疏忆咧嘴,“这次比赛,姐姐又赢了。”

    “你这小家伙。”元疏忆不明意味的叹息道,她拿起拓拔谌给自己剥好的粽子,轻轻放在舌尖上咀嚼了片刻,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嗯,这粽子好吃。”

    “那当然,这些果子都是姐姐自己亲自去树林子里摘的野果啊。”拓拔谌朝元疏忆露出个大大的笑,“这粽子也算是姐姐包的哦。要是没有姐姐摘来的野果,这粽子一定是不好吃的。总之,这包粽子比赛都是姐姐赢的,姐姐是最了不起的。”

    这个小傻瓜,就算自己弄了一团泥巴放进她碗里,只要是自己弄得,她也会说好吃的吧?元疏忆心里暗自叹息,这个小家伙啊。

    “姐姐趁热吃吧。”看元疏忆发呆,拓拔谌连忙着急道,“凉了就不好了。”

    “看你这般紧张姐姐吃不吃,是不是在里面放了□□啊。”元疏忆故意皱眉,看着拓拔谌严肃道。

    “不是不是不是……”拓拔谌听说连忙摆手,红着脸小声道“谌儿从来没有那般想过,只是这粽子……是用红线包的,嗯……有好彩头的,凉了……凉了……就不灵验了。”

    “这样啊。”元疏忆点点头,以为又是什么彩线祈愿的功效,毫无疑虑的拿起手里的红线粽子,吃了起来。

    拓拔谌自己松了口气的微笑着看着元疏忆慢条斯理的享用美食,一手托腮,心底满满的都是幸福。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传说中有一种红柳树,生长着像织布的纺线一般的红色柳丝,它是月老喝醉了不小心丢在凡间的红线,为凡间互相爱慕的男女牵桥搭线。而心怀爱慕的男女在七月七那天互相绑上红线便会一生一世白首不离。

    拓拔谌很胆小,所以她不敢选七月七;拓拔谌很胆小,所以她只能将柳丝裹在粽子上,盼望元疏忆吃了裹了这传说中月老红线的粽子。

    谁也不知道她包粽子时心底的期待和紧张,也不知道此刻她心里吃了蜜一般的满足。

    一人吃着粽子,一人看着吃粽子,这般常人看来温馨和谐的小夫妻晨间吃早饭的场景,还没维持多久就被人打断了。

    就在拓拔谌沉浸在这般美好的时候,她家厚实的祖宗留下的门被人突然砍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粗嗓子的谩骂“拓拔谌你个□□养的死瘸子,还不快给老子出来!”
第37章
    五月初四,星辰未散之時,拓拔谌被她的元姐姐拉着在村里的小河边喂蚊子。

    “谌儿,你看,这里漂亮吧。”元疏忆将叹未叹,眸子完全恢复了湛蓝的颜色,紧紧盯着潺潺淙淙缓缓流动的水流,掩不住的惊叹,小声的呢喃:“怪道絮虞喜欢一个人坐着马车从清晨走到黄昏,原来有这般好处。”

    这里,实在是太美了。

    非是一个有着点睛之笔的字或是一首哀婉缠绵的诗所能描绘出来的,旷野的景致。

    无论是京都还是草原都未曾见到过的,细细碎碎的美丽的景色。

    她喜欢这里。

    有点……不想走了。

    “是啊。”轻声附和着,拓拔谌无奈的坐在用藤草编织的草席上,靠在元疏忆的左手旁,左手撑在还泛着青翠之色的草席上,右手拿了蒲扇轻轻的给她最喜欢的元姐姐扇着柔和的风,偶尔伸出琉璃一样的鼻子轻轻嗅嗅,确定点着的艾草没有灭之后又任劳任怨的继续扇着。“这里的确很美。”

    就算是不美也要说美,不然不就辜负了元姐姐的这份心思了?

    更何况,从来,景色都是因为人心变得更美。

    “嗯……”元疏忆双手托腮,湛蓝色的眸子里满满盛着笑意,眸光闪烁的时候像是天上的星星跳进河里的碎影,梦幻非常。“现下无人,姐姐可以脱下鞋子了吧?”元疏忆颇有些孩子赌气的心思,嘟着嘴,转过身戳戳拓拔谌毫无肉感的脸,瓮声瓮气的道。

    “嗯……”拉长了声音,拓拔谌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像是得不到麦芽糖就要哭出来的元疏忆,淡淡的点头,“莫说是脱鞋子,姐姐现下脱衣服也是可以的。”

    “讨厌啦~”听她这样说,元疏忆故作羞涩的捏着手指,长长的袖子半遮不遮的挡了自己柔媚异常的脸,湛蓝的眼里满是戏谑,“谌儿这样说姐姐会不好意思的。”

    “……马上就要天明了。”找不到可以应对她的办法,拓拔谌苍白的一张脸憋的通红,半晌才憋出来这一句话,好心提醒一直在逗她的元疏忆“姐姐再不脱……”

    后半句话被她吞进了肚里,原本通红的脸更是可以开染坊了。因为……此句话,怎么看……都不妥。

    “哎呀!”好在元疏忆没有注意到这些,只空空听得她的话,便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赶紧脱下套在脚上的鞋子,将白嫩的初发的莲藕般的清足放进了平澈凉爽的河水里,继而放缓了身子,躺在尚还散发着藤草清香的草席上,湛蓝的眸看着天空斗转的星辰喟叹道:“啊,人生极乐莫过于此,星河迢迢水招招,恋恋清风一梦遥,呃……呃……”支支吾吾的,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元疏忆揉揉自己的额角,不情不愿的转过身看着拓拔谌,可怜巴巴的道:“谌儿帮姐姐续一续,许多时候不读书了,以前读的文字都凝在心窝里出不来了,实在是气人。”声音越说越小,元疏忆实在是羞于开口自己读的书太少,尤其是在比自己小三岁的拓拔谌面前。

    无辜的眨眨眼,拓拔谌迟疑了会儿才对着貌似苦恼的元疏忆道:“可是……我爹说文字就像是血,一旦读了书就会嵌进骨子里的……”

    “……谌儿先续上姐姐的诗再说。”元疏忆苦恼的在草席上打了个滚,咬咬牙暗自下定决心等回了草原一定要手不释卷韦编三绝三月不识肉味的让所有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嗯……”依旧是乖乖巧巧的答应,拓拔谌手里不停的摇着蒲扇,看着元疏忆不停的在清澈的河水里噼啪搅动的莲足,沉吟了会儿慢慢才红着脸道“绿萤红蜓舞白蛟,皎月寒潭抚凝腰。”

    “不好。”认真的听完,也不待人歇口气的,元疏忆就摇摇头,毫不留情的批判念完诗就一直忐忑不安的拓拔谌,“这首诗明显不符合我当前的心境,也不符合我们所处的环境。”说着话,她摊开素手,随随便便的点了点周围,“我们这里哪有蜻蜓?就是萤火虫也没见着几个的。”说完,她带着丝笑,挑衅的望着拓拔谌,“此次联诗,是姐姐赢了。”

    “……嗯。”拓拔谌不自在的摸摸自己滚烫的脸,不敢再看元疏忆放在水里的白白嫩嫩的纤足,将头偏过去暗自庆幸此刻天色尚不明,元姐姐看不到自己的窘态,也暗自庆幸她不知道汉成帝拥足而眠的典故。

    “哈哈。”自以为赢了的元疏忆很是开心,更加肆意的用脚搅动着水花,在初四的弯月笼罩下,霜一样朦胧的月光淡淡踱上原本就晶莹雪白的莲足,此刻更是如脱脂的鲜凝荔枝,那般剔透,撞进人的心里,雪山巅绽开的莲花般,溅起的水珠一点点的从她白嫩的脚背滑下,缓缓的,慢慢的流淌过她细嫩的皮肤,入了水里,荡起几圈波纹,晃晃悠悠的荡了人心。

    她笑的那般开心,一旁忙着擦不断蹦在脸上水珠的拓拔谌见了,也不自觉的露出笑来。

    不枉此行。

    拓拔谌乐呵呵的想。

    若有人问为何已经是子时的时刻两人没有睡在屋里反而露天而宿,拓拔谌一定会无奈的告诉他,元姐姐的诗兴发了啊。

    一切都要回溯到初三晚上,元疏忆在傍晚时分在拓拔谌家的庭院下坐着藤椅发呆,眼珠子一转看见拓拔谌晒起来洗干净的粽叶后,毫无来由的,脑子里突然生出五分豪情三分哀愁两分诗意一分惆怅来,随意的搪塞了一顿晚饭,拜托了救回来的女人看家,就拉着拓拔谌收拾了一些东西跑到了河边,开启了领略自然,吟诗作对的夜晚之旅。

    元疏忆从来都是个行动派,拓拔谌自叹弗如。只是元疏忆本来万丈豪情要作诗的心思,在只有砚台而无研石的情况下也只得腰斩了,当然,还是得归功于她平日里不爱读书的好习惯。

    “就这样睡不会着凉么?姐姐快起来吧,我们现下回家也不算晚。”拓拔谌收拾好自己的心绪,轻声询问着躺在草席上元疏忆的意见。只是许久,除了偶尔从不远处的田野里传出几声蛙声虫鸣,再听不见任何声响。

    “元姐姐?”拓拔谌疑惑的停下手里的扇子,迟疑着倾身过去察看,却意外的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湛蓝色的眼睛紧闭,脚还放在河水里,白皙的脸庞在蒙蒙淡淡的月色下细腻的像是月宫里走下来的仙子。

    “还好我带了足够的厚衣物。”拓拔谌颇为无奈的笑笑,放下手里的蒲扇站起身来,使力弯腰抱起了元疏忆,一只手紧紧搂着她,一只手将带来的厚实衣服铺在有些凉的藤席上,等妥当之后再轻轻的放下她,又拿出一件厚实衣物盖在她身上,自己从怀里拿出手帕轻轻的替她擦了尚带着水珠的双足,边擦边叹息着道“姐姐可真像个小孩子,不会是因为前些日子因为暑气想要脱鞋下河被我制止了,今天才要来河边玩水的吧。不过男忌人摸头女忌人看脚,这些姐姐都是不知道的么?”自言自语着的时候,就已经将湿漉漉的金莲擦干净了,拓拔谌盯着元疏忆的睡脸看了会儿才摇摇头给她盖好衣物,自己也慢慢的躺下,却是看着繁星闪烁的天空发起了呆。

    今天晚上真的很美。

    时间不早了,元疏忆精神抖擞的对着河边照了照,确定没有不妥之处时才乐呵呵的拉着拓拔谌往小河边的树林里进发。她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果脯粽子啊,马上就能实现啦!

    “所以,姐姐是因为想吃水果味道的粽子昨晚才要露宿在河边的么?”拓拔谌好奇的问。

    “当然!”元疏忆非常得意的回答道,“有人说过清晨沾染露珠的果子采摘下来才是最美味的,我们当然不能错过啦。要是昨晚在家里睡,今天恐怕就赶不及采摘新鲜的果子了,那样口感就会不好,姐姐就不想吃谌儿辛辛苦苦包的粽子了,辜负了谌儿的一番苦心,姐姐会自责而死的。”夸张着说着一些漫无边际的话,元疏忆拉着早已收拾好了一切的拓拔谌,慢慢的朝村边的树林里走去。

    “说的……也对。”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在嘴里拐个弯变成了这样,拓拔谌无奈的看着高高兴兴往前走的元疏忆,心中叹气却依然跟着她的脚步,撑着拐杖,缓缓移动着。

    说起来小河边到树林真是不太远,就是刚学会走路的稚童一柱香的时间也够了,因此并未等太久她们就到了树林。

    说实话,在这个小村庄里住了这般久,拓拔谌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这个据说可能是全村最珍贵之一的地方,林林总总有不少树种,有自己认得的有自己不认得的,或枝繁叶茂,或果实累累,虽是初夏的时候,却依然可以看见秋日的景象。各型各样的树下还有许多青翠的草和五颜六色的蘑菇,以拓拔谌现在的眼光看,这都是粮食啊。

    “哎,谌儿,这是什么树?”一旁的元疏忆突然开口问道,拓拔谌闻言转身望过去就看见一棵以匍匐形态生长的树,树上没有半片青翠的绿叶,丝丝缕缕缠绕的都是红丝一样的东西,攀爬在整个树上,形成了巨大的树冠,而那树就像醉卧的美人一般,静静的躺在那里任人欣赏她美丽的姿态。

    “不知道,没见过。”拓拔谌疑惑的摇摇头,正要走上前去好生端详时却被元疏忆拦住了,“算了,那树有点邪门,咱们还是随便摘掉好吃的果子就回去吧,没必要碰这些。”

    “嗯。”一向很乖很听话的拓拔谌闻言,毫无疑义的放弃了对这棵树的研究,专心致志的寻找起元疏忆所说的好吃的果子来。

    欣慰的看着听话的拓拔谌,元疏忆微微笑笑,转身也去寻找果子了。

    “姐姐,这里有青梅果。”几乎是喊出来的,拓拔谌兴奋的对着不远处正寻找果子的元疏忆道,“姐姐快来啊!”说着,她伸出手使劲挥了挥自己手上满满的青梅果,想要让元疏忆看看自己的成果,“这地下有好多青梅果!”

    “小姑娘,你不知道乱动别人东西是不礼貌的行为么?”就在拓拔谌快乐的挥手时,一道有些暗哑的嗓音突然进入她的耳朵里,下一瞬,就像刮风一样,忽然她被卷了起来,还未回过神时却已经被那风放下,只是拓拔谌手里的青梅果都丢了踪影。

    “你是谁?”拓拔谌还未反应过来,元疏忆早已飞身过来护在她身前,一双戒备的眼中眸色渐渐加深,眼看湛蓝色的眸子就要显现——

    “就算你没有将生命蛊给那个小姑娘也不是我的对手。”暗哑的声音突然显在她耳边,元疏忆心里一惊,慌忙往身后的拓拔谌那里看去,却看见她茫茫然的不知所措的模样,立马明白她听不见这个人对她说的话。

    “你是谁,怎会知晓我族秘密!”元疏忆咬着牙,露出原本湛蓝的眸色,一双眼里毕露杀气,环视四周,似乎只要看见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她便会瞬间化身为狼扑上去咬断她的脖子。

    “年纪轻轻杀气可不小。”那暗哑的声音叹息着道,“杀人可不是个好习惯。”

    “这只是我的十分之一!”元疏忆与她说着话,还不忘挑衅“对我来说杀人只是家常便饭!”

    “……看来你的家教不好。”突然之间那声音凌厉起来,“我有必要替你补补!”
第38章
    在百姓的夹道欢迎里,长公主乘坐的马车缓缓驶在去往祭天祖庙和神坛的路上,马车装饰华丽,前面还有皇帝与皇族唯一的后辈——皇上的亲侄子清王拓拔宏,两人一左一右护着圣舆,着实是体现出长公主应有的身份和高贵。

    能在昭国得到如此待遇的,怕也只有长公主了。

    “近日怎么不见疏忆?”充斥着淡淡熏香的马车里,荆赋离坐在软榻上,随意从马车上的小桌下抽出一卷书,一边翻看一边轻声问道。

    “又不知疯哪里去了呢。”梁絮虞隔着帕子从桌上拿了块桂花糕,笑着回话,“皇姑又不是不知道她跳脱的性子,不折腾点什么她睡觉都睡不着的。”

    “那也该派人找找。”荆赋离看完了一页,又翻了一页书,皱眉道,“她今年也不小了。”

    “再大也还是小孩子心性。”梁絮虞笑着摇摇头,“她就是仗着有皇姑与皇伯父庇佑,才这般无法无天。”

    “只我……们终究不能护她一世。”荆赋离淡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堵住了梁絮虞的说辞,她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好勉强笑笑,一边小口咬着帕子里的桂花糕一边道,“皇姑与皇伯父都是上天眷顾之人,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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