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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天空·烽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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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很不高兴,事先怎么没有想到呢,看到暴风雨要来了,应该用穿脏的衬衫先把枪裹起来才是。可见自己还是个嫩,是老资格的话,就决不会忘记把枪保护好。
山本鼓鼓的鼻子上不停地滴下水来。那厚墩墩的下巴一动,就只听见他拉直了喉咙说:“你们的帐篷顶得住吗?”
“难说!”宫本也哇哇直嚷。“不过你可以放心。”于是五个人就一起挤在坑里,在坑里也只能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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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最爱上海滩(14)
林田一郎眼看自己的脚都陷进了泥浆里,后悔没有早些把鞋子脱了。不过再一想:人也就爱多事,穿了鞋子又怕沾水,其实一双鞋子能值几何,真犯不上操这个心。一道细流顺着横杆不断往帐篷里淌,都滴落在他屈起的膝头上。身上的衣服早已冰凉,所以水滴在身上反而觉得暖和。
他不禁叹了口气。
一阵特大的狂风吹得帐篷鼓了起来,鼓得满满的活象一个汽球,就在这当儿突然啪的一声,横杆断了,雨披撕开了一大条口子。帐篷落下来,象一块湿被单正好罩在他们五个人身上,他们懵懵懂懂地胡拉乱抓了好一阵,也没有能甩掉,后来倒是大风把帐篷布渐渐掀了起来。
宫本罩在帐篷布底下只觉得好笑,他束手无策,只能两手瞎摸。不防身子一晃,一屁股坐倒在泥浆里,蒙住了脑袋,挣扎不得。
他笑了:“我的天!”好比落在一只麻袋里出不去,他无可奈何,只有苦笑。心里还直嘀咕: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只纸袋都别想撞个洞钻出去。一句笑话,逗得他越发觉得事情滑稽了。
他就喊了一声:“你们都在哪儿啦?”话音刚落,瘪掉的帐篷忽然又鼓了起来,好似扯起了一张满帆,一下子便挣脱了剩下的最后一点束缚,打了几个盘旋,腾空而去。一根柱子上还残留下半小片雨披,在大风中扑动。四个人在坑里站起身来,风大站不住,只得又蹲了下去。在看去无限、无限遥远的天边
还剩下一角晴空,看得见地平线上还托着一轮落日。雨愈来愈冷了,简直透体生寒,冻得他们直哆嗦。
上海的秋天,很冷。
林田支队营地上的帐篷十之###已经吹倒,间或有个士兵一步一滑地在泥浆里走过,给大风一吹,更加晃晃悠悠,看去就象放得太快的电影,人走路都一跳一跳的,别扭极了。
宫本直嚷:“哎呀,冻死我啦。”
“咱们快离开这儿吧。”江口说。他浑身泥污,两片嘴唇不住打战。“这要命的雨!”
他们爬出了坑,撒腿往车场里跑去,车场里有卡车,躲在下风可以挡掉些风雨。
宫本一迈腿就跌跌撞撞,仿佛身子忽然压不住分量,浮了起来,只能听凭风的摆布,自己作不了一点主。他喊了一声:“我把枪给忘了。”
江口也使劲大叫:“还要枪干吗!”
林田一郎想要收住脚步,回转身去,可是怎么也办不到,只是嘴里喊了一声:“那可难说!”
几人虽只有一肩之隔,却象在大厅两头遥相呼叫。
苏州河靠近闸北的这片营地他们已经苦心经营了整整一个星期,他们一有空闲就想点子,把基本建设搞起来。可是如今他的帐篷没了,衣物信纸都淋了水,枪也许会生锈,地上湿得睡不下去。人也往往只有落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才会触发这样心情。
他们几人就这样给吹进了车场。转弯时夏目和山本两人一撞,都倒在泥浆里。
山本真想躺在那里不起来了,不过他还是马上用手一撑,使劲爬了起来,东倒西歪地跑到一辆卡车的背后。一支队人马差不多全已在这儿了,有的躲在卡车里,有的挤成一堆躲在车后。
林田的卡车背后就挤着二十来个人。冰冷的雨水打得他们牙齿直打战,他们哆哆嗦嗦站在那里,只好尽量挨在一起暖和暖和。天上有如倒扣了一只乌黑大碗,轰隆隆的响雷震得那乌黑大碗一阵阵晃动。除了面前这辆草绿色的卡车,除了士兵们身上那淋得发了黑的草黄色制服,林田一郎什么都看不到。
不知是谁在那里感叹:“这可恶的战争!”
林田想点支烟抽抽,可是烟都湿透了,刚衔在嘴里,还没有来得及从口袋里掏出火柴来,就自己断了。他把烟往地上一扔,看着烟丝在泥水里散开。尽管他身上早已里外湿透,雨打在身上还是很难受,一道道水顺着脊背往下淌,好似一条条鼻涕虫在爬,阴滋滋的,叫人又害怕又恶心。
第五章 最爱上海滩(15)
他向旁边一位新兵大声问:“你的帐篷吹倒啦?”
“倒啦。”
他一听,难受才好些。他摸了摸黑植植的下巴,胸中不禁涌起了一股伤感;他忽然觉得跟这些新兵们都亲得很,对他们真有说不尽的喜欢。
他心里想:都是些孩子,却要来中国经受住这样的考验,在苦难中寻些欢笑。
林田一郎觉得手冷,就把手往军裤的大口袋里一插。
日本军官的裤子总是很肥大宽松。
这雨不但大,而且下个不停,林田身上冻得慌,挨着旁边的士兵们,还是不住地哆嗦。他恍惚中怀念起家的温暖,暖和的炉火和妻子立花美惠明亮的眼神。
但是,回家的路怎么走?
天已经快断黑了,树下,卡车背后,渐渐连人面都看不清了。
林田一郎的心境复杂了起来,心情是平静了,却平添了一片悲哀。他想起了妻子的神情笑貌,面颊上不觉滚下了一颗泪珠。
他一时间把战争,把大雨,把眼前的一切,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知道稍过一会儿他就不能不考虑何处过夜和如何过夜的问题了,可是此时此刻他还是一个劲儿在流眼泪。种种温馨美好的回忆,他都任其在心田里顺势漫流。
一辆军车摇摇摆摆地在泥泞中驶来,停在三十来米以外。
林田一郎看见长谷川清将军带着两个军官跳下车来。将军帽子也没戴,一身军装里外湿透,脸上却笑眯眯的。林田看得好不有劲,对将军还颇带几分敬意。
他在营地上见到将军的次数也多了,可是跟将军这样靠近这还是第一次。
将军来到他们身边,大声说道:“武士们,你们都在这儿啊,大家怎么样……都成落汤鸡了吧?”
林田也跟着大家笑了。
将军把嘴一咧,又大声说:“不怕,你们不是白糖做的!”
风小下去了,将军就恢复了比较正常的嗓音,对同来的那一个少佐说:“我看雨就要停的。我保证这雨是长不了的。”
看新兵们笑得那么带劲,林田一郎也不觉泛起了一丝笑意。
长谷将军真了不起,称得上是军官中的一个模范。
将军提高了声音说:“武士们,我看营地上的帐篷恐怕也已经全吹倒了。等风雨一歇,我们就去想法运些雨披来,不过今天晚上肯定会有一部分还得士兵湿淋淋的过夜。那实在遗憾,不过这样的困难你们以前也克服了。前线出现了一些情况,这就可能要一些弟兄还得在更艰苦十倍的地方过夜。”
说到这儿他歇了半晌,一动不动地淋在雨里,然后眼光一闪,又接着说:“我相信刚才狂风暴雨突然袭来的时候,你们当班放哨的该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吧。假如这里有谁不该来而来了,回头等我一走,你还是趁早给我回去。”
人群里起了一阵吃吃的笑声。由于这时雨势已经减弱了些,所以一支队人大半已经都不知不觉到这边卡车旁来听将军说话了。
“武士们,我不跟你们开玩笑:根据联络中断前了解到的一些情况来判断,我估计今天晚上我们的阵地后方会有小股中国军人活动,所以大家值班放哨都要特别提高警惕。我们这里离前线虽说有相当距离,可到底还不是很远。”
说完长谷川清冲着大家一笑,就又钻进了车,由那个少佐军官陪着,坐车走了。
“看来我们可能会有战斗了。”
宫本啐了一口。
“我就知道咱们这舒服日子是好景不常。我看今儿晚上十之###要派咱们出去好好尝尝狂风暴雨的滋味了。”
江口点了点头,可是随即又气呼呼地把头一摇,说:“写意日子过得好好的,一发牢骚就准得倒霉。你不听见那些新来的小子,嚷嚷要打一仗开开眼,这下子看
他们的嘴巴还硬得起来!”
夏目却插进来说:“咱们的将军真了不起。”
宫本又啐了一口。“这天底下凡是当将军的,就没有一个是好人。全是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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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最爱上海滩(16)
夏目很不以为然。“话不能这么说,能亲自下来跟咱当兵的说话,这样的将军还上哪儿找去?依我看咱们的将军不错。”
“他有什么,就会哄哄我们,讨个好儿罢了!”宫本对他说。“跑来向咱们叹了一顿苦经,你看这不是莫名其妙?老子自己的苦恼就够多的啦。”
夏目叹了口气,不作声了。他觉得这位军官也大爱抬杠了。
这时雨已经停了,
林田一郎想也该回去看看自己的那个烂摊子了。想起那烂摊子他心里就一沉,暴风雨既已过去,他就不容许自己再闲荡了。
他说:“走吧,还是回去收拾收拾,想个法子睡觉吧。”
宫本鼻子里哼了一声。“收拾了又有屁用!咱们今儿晚上还得上火线呢,我是看准了。”
一入夜,天又闷热起来了。
长谷川清将军心情不太好。虽然第十军对苏州河的穿插很成功!
一个多月了,中国人的抵抗虽然壮烈,但是缺少章法。
在上海,中国人把装备陈旧的兵力和皇军对抗,只会被日军的钢铁洪流熔化掉。
军车一出车场,他就吩咐司机:“到松江前线,直属炮兵联队。”
车过了铁丝网口,向右一拐,就到了通往前线的大路上。将军打量着大路,脸色阴沉。路上泥泞不堪,以后可还要泥泞。眼下只是糊而滑,车开在路上东一刺溜西一滑的,可是过不了几个钟头路面就会变得跟黏土似的,稠而又烂,车辆也许就得半个轮子陷在泥泞里。
他转而又呆呆地望着苏州河两岸的中国民房。
沿路有很多具中国军人的尸体,
在一条沟里腐烂,将军不觉屏住了呼吸。这种气味他尽管早就闻惯了。
黑夜早已降临,一场灾难也可能已经随之临头。车在黑暗里缓缓向前驶去,长谷将军身坐在车内,却觉得象是浮游在空中。
车上谁也没有一点声息,发动机老是一个劲儿“嗡嗡”地哼,苏州河里传来带水的枝叶一片沙沙乱响,他置身其间,仿佛此身已经一无所有,就剩下了一颗脑袋,全部心思都在那里飞快转动。
此时,他也在思考一些问题,到底中国人还能支撑多久?
他得独自个儿留在空中,独自个儿把这问题想个透。这场暴风雨是紧跟在中国人的进攻之后而来的,来势之快真是惊人。
就在下雨前十分钟,他接到松江前线部队的报告,说是他们阵地前沿爆发了激战,炮火猛烈。可是说话之间狂风暴雨就把电话线打了个七零八落,他的指挥所也成了一片白地;无线电都无法联络。眼下也不知道前线怎么样了,他心里没有一点谱儿。
松江的地理位置很关键,难道,中国人准备突破松江日军防线,向南京方向撤退?
这是有可能。
中国军队看到风大,很可能会索性豁出命来,乘势推进,把第十军的前沿阵地突破许多口子。部队接不到他的命令,天知道会搞成什么样子。但愿军直属炮兵联队的电话还能通前线!
他幸而在两天前就调了十多辆坦克到松江阵地。要不然的话今天晚上就别想把坦克拉上去,其实前线就是有了坦克,现在也无法出动,不过必要的时候总还可以以之作为核心,今夜临时建立一个防御阵地。
前线只怕已是乱成一团了。拖到明天,一条完整的战线只怕也就只剩下几个孤立的小阵地了。可他打不通电话还是只能干着急。
局面保不定会糟到什么地步呢。好容易把战线左转九十度,说不定不出两天就会前功尽弃,依旧退回到原地。
要是电话能够打通,那就要求他一切决策都要当场很快作出。
长谷将军回忆了一下前线各级指挥官的配置情况,那记忆力极好的脑子里一下子跳出了好多过去的小事,以及一连串兵力的数字。第十军每一尊炮、每一名兵员的部署,他都了如指掌,这些情况如今就在他脑海里…一闪过,不过仍还是些原始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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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最爱上海滩(17)
此时此刻,他就成了个十分单纯的人了。身心的一切活动,目的就都只有一个了。
他根据以往的经验,心里自有十足的把握,相信自己一到需要的时候自然就会把这些资料化而为妥善的对策。他只要把浑身的劲头用足了,这份本能肯定就会发挥出来。
不过尽管如此,他凭着一股火性,还是感到怒不可遏。都是暴风雨跟他作对:他这一腔火的发泄方式也很傻气。有时正好好地想着心思,忽然一阵气愤涌上心来,把思路全搅乱了。
逢到这种时候他就往往会哺哺自语:“有暴风雨也不通报一声。帝国海军气象部门简直是吃干饭的!几时通知过我呀?根本就没有见到半个字的通报!这办的是什么事……我看根本就是什么事也不办!存心跟我作梗!”
就在这时,车不小心陷进了一条沟,开不动了。长谷将军冲着司机转过脸去,心里真恨不得把他毙了,然而他只是嘀咕了一句;“咱们没工夫磨蹭了,速度些!”
军车重又点火开动,这才继续前进。
松江前线的部队遭受威胁,固然使他忧虑重重,难以释怀,但是这个问题毕竟还比较抽象。直接影响到他个人、使他有切肤之痛的,是这场暴风雨,他临走时所见后勤营地上的那一片狼藉。
他回想起来简直有点伤心:帆布床给掀翻了倒插在泥浆里,帐篷就剩了污迹斑斑的一堆破烂。真是满目凄凉!想到这里他又火冒三丈了。
他命令司机:“你还是把车灯打开。不然要什么时候才能开到。”
要是附近埋伏有打冷枪的中国士兵,那开灯行车就不好比端了支蜡烛,走进藏有刺客的黑森林。
将军在车座上感到一阵紧张,但也不无快意。冒险自能给人以一种刺激,使他深感自己肩负的任务之重要。
车两边并没有上窗,他和少佐掏出南部手枪,把枪伸到车外,密切监视两边的道路。
车灯一开,路边的枝叶都成了银白一片,更显得神秘莫测了。
不!决不能让陷入日军重围的几十万中国军队从第十军的松江防线突围出去!
将军用手摸了一下手枪的弹盒,拆下了又卡嗒一声重新装上,一双手就这样端着支短家伙,把枪口对着窗外。他的心境复杂极了,其中有些情绪属于亢奋之列,有些情绪则可归于灰心一类。想了这许多办法,稳扎稳打取得了不小的进展,如今猛一下子却说不定已经落得全线崩溃,可他的车还在这儿乱转,好像一根神经拼命想附上一块肌肉、一个器官,好起到它神经的作用。
他把手里的枪往上托了托,闷闷地直瞅着眼前的房屋。大路前面的拐弯处很可能就架着一挺中国人的机枪,更可能埋伏着几个中国兵,带了一两件自动武器,在那儿伺机打冷枪。说不定车转过弯去,一下子就会扶上个一、二十枪,他琐碎的探索,无谓的牢骚,由此而构成的这渺小的一生,也就得一笔勾销了。
另外还有这个神经紧张的年轻司机,谁保证他骨子里就不是一个日本左翼反战联盟分子?
就这样,一个转弯,全都完蛋。反过来也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把人打死。只要他枪口一举,一扣扳机,就有人一腔喜乐哀愁……说不定还带着内心的一缕善念……一齐化为乌有。简直就跟踩死一只小虫一样容易,甚至还要更容易些。可说不定哪儿还在进行一场战斗呢。
他们听到的炮声、枪声、固然可能只是前沿的零星交火,算不了什么,可谁敢说这些零星的火力现在就一定不是集中在一处,打了一场小小的恶战呢?听这枪声、炮声,都谈不上有一点配合。黑夜把部队割得支离破碎,这样你一摊我一摊的,都成了七零八落的孤军了。
车在泥泞中打了个弯,刚一转过弯来,车前的灯光就照见了一个日军士兵的惊异的双眼,原来路边是个机枪工事,工事里有个哨兵。
车开到了哨兵的跟前。
那哨兵大声吆喝:“停下!亮起了车灯在苏州河跑大马路,你们存心不要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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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最爱上海滩(18)
但一看见长谷将军,他马上迅速眨巴眼睛,敬礼说:“对不起,将军。”
“哪里。你说得对,这是不对,违反了我自己的命令。”将军说着微微一笑,那士兵也尴尬地向他咧了咧嘴。
军车离开了大路,拐上了去松江炮兵营地的小路。四下是漆黑一片,将军下车后在原地停了会儿,先适应一下环境,然后用手一指:“防空帐篷在那边。”
他们于是就在黑暗里举步走去,地面上根根蔓蔓没有清除干净,绊脚得很。黑沉沉的夜色又带着一股紧张的气氛,谁也没说话。
两边是一挺挺高射机枪。
中国空军的飞机,太凶猛了!很多都是自杀飞机!
第三舰队损失的驱逐舰,基本上都是让这些可恶的中国飞机撞毁的。
一机换一舰,这样下去,战争也许中国人能赢!
到防空帐篷的五十来米路上,总共只碰到一个人。将军撩开门帘,很不乐意地摸进了里面乌黑的隔光走廊。帐篷分明也刮倒过,落到过泥浆里,是事后重新支起来的。帐篷内壁还是泥糊糊的。
他摸到隔光走廊的
尽头,又撩开一道门帘,走了进去。只见一张办公桌旁边坐着一名炮兵大尉。
也许中国人很快向松江阵地发动进攻,全线进攻当然也极有可能,但是两翼肯定是他们攻击的目标。这场暴风雨一来,中国部队势必已无法及时赶到集结地点。
他的坦克要大批调集上来看来也不见得能够办到。他已不可能先行试探,寻找防守薄弱的阵地。地面泥泞,部队难免行动迟缓,中国人势必只能选择几个目标猛攻,指望从中打开缺口。
将军觉得这他能够对付。
他说:“联队长,今天晚上我们在松江的局部阵地将会遭到强攻,估计来势极猛。我要你…一通知前沿所属各部,命令他们坚守阵地。我们是决不会全线后撤的。”
“将军,你是说——?”大尉的声音里满含着狐疑。
“真要是给中国人突破了一二处缺口,让他们进来好了。缺口两侧的部队务必要坚决守住自己的阵地。无论哪一级指挥官,如果不顾大局擅自把部队撤下来,我就把他交付军法审判。进来的敌军自有后备部队会去对付。”
他这次又算对了。
果然,中国陆军第六十七军在拂晓发起了总攻……
六
中国海军第一舰队十几艘军舰,在支援吴淞口时,遭到日本空军王牌“加藤隼”战斗队的狂轰乱炸,全军覆没,鱼雷艇队队长马步祥随艇战死。
高高的吴淞炮台上,段国华望着红红的江水,放生大哭。
滔滔黄浦江,卷起浪花,轻轻叹息着,拍洒在马步祥胸膛上,他还是那身出征前的戎装,浮在江中,身上十七个弹孔,冒着血。
江上风清,江风吹过漂浮的几百名中国海军官兵尸体,惨白的脸上还有泪痕;一代中国海军军人的强国梦,在风中支离破碎……
同时,日军第三十师团青木旅团前锋部队突然出现在吴淞口侧后两公里的一个无名小镇里,日军75毫米野炮已经开始炮击了。
吴淞阵地四面受敌,情势危险到极点!
早上,第六集团军司令段铁扬再次亲自抵达吴淞要塞,实施靠前指挥,听取段国华对背后之敌的作战方案。
段国华汇报道:“我旅准备以第五团从左侧,第六团从右侧对背后日军实行钳形攻势,有战斗力最强的独立团从正面实行主攻!独立团很多是新补充的老兵!”
段铁扬双眼直盯着他的儿子,以很硬的口气问道:“对付青木旅团,你小子有多少信心?他可是个阵地战专家。”
段国华面对父亲的凌厉眼神,毫不退让的大声说道:“什么狗屁青木旅团,我从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不成功则成仁!我亲自带独立团。”
段铁扬说道:“好样的,像我的儿子!这一次,部队打光了,我也不下阵地了,就代理你当旅长,你去带独立团,死了,我就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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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最爱上海滩(19)
上午十点,段铁扬下令进攻。
混成旅山炮和重迫击炮,一起向无名小镇日军阵地开始猛烈炮击。在中国军队的炮火打击下,对面的日军先头部队构筑的野战防御工事上,顿时硝烟四起,火团不时升起。在经过十分钟的炮火准备以后,混成旅官兵开始冲出阵地,排成多层队形,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以密集的浪式冲击,向敌军的防御阵地发动全线攻击。直到要接近敌军工事的时候,开始受到了日军的顽强活力抵抗。
但是,中国军人前赴后继,战术动作充分体现了平时训练时一再强调的前进时放低重心,发挥交叉火力掩护,利用每一个弹坑掩蔽自己,一旦接近敌人到了四十米左右,就先投出手榴弹,再行前进。在三个波次的进攻以后,独立团的官兵已经突破敌军大部分的外围防御阵地,与在镇内防守的日军进行激烈的巷战。
段国华冲到了阵地前沿,此刻小镇内的建筑多被日军改建为机枪火力点,居高临下,猛烈的火力使独立团官兵被压制得抬不起头。
他马上命令跟随自己的副官,把迫击炮连连长叫来,指着敌人的几个火力点中威胁最大的一个机枪暗堡,大声地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给你10分钟时间,把那个东西给我抹掉!”
炮兵连长立刻敬了一个礼,转身跑了回去。5分钟不到,两门82毫米迫击炮冒着扫射而来的日军机枪子弹,架设到距离火力点只有500米的地方,经过两次试射,第三次射击,炮弹正中机枪暗堡的顶部,把暗堡来了一个顶部开花。
一度被压制的独立团士气大振,纷纷起身,冒着密集的枪弹,冲向敌人防御体系出现的缺口。冲进镇内的步兵,利用手榴弹,炸开沿街房屋的墙壁,穿墙前进,避开日军面向街道而设的封锁火力,以小组队形与日军展开近距离战斗。
鬼子看风向不对,且战且退。
很快,小镇内的枪声终于归于沉寂,一个副官跑到了段国华的面前,大声的报告:“报告旅座,镇内的日军第青木旅团先头部队一个中队已经被独立团击溃,打死鬼子大尉以下八十三人,缴获机枪3挺,迫击炮两门。”
下午,匆匆的吃过午饭以后,段国华带着弟兄们正在挖战壕,日军飞机来了,先是侦察机肆无忌惮的盘旋低飞,然后就是海军的舰载轰炸机和战斗机,反复俯冲,对着小镇进行轰炸扫射后,飞走了。
“架机枪!”他扔下铲子。
很快,团里调集了10挺马克沁重机枪,装在加高的机枪架上,隐蔽在镇前小树林里,准备让骄傲狂妄的日本飞行员一点颜色看看。
过了大约半小时,又一批数量为四架的日海军舰载轰炸机,出现在小镇上空,大摇大摆的从高空俯冲下来,下降到大约100米的高度,开始进行低空通场式的扫射和轰炸。
段国华看到它们的高度很低,为了保证杀伤精度,飞机的速度也比较慢,在飞机接近小树林的时候,立刻下令对日军飞机实行集中火力射击,先行打击前面的两架。
就见小树林里的马克沁重机枪射出阵阵火舌,没有一会,飞在最前面的那架飞机忽然一头栽下,落在离公路不远的田野里。随着一团巨大火球的升起,宣告这架飞机正式报销。第二架飞机也同时被击中了发动机,在勉强爬高的过程中,飞机的尾部拉起了黑烟。在勉强的象打醉拳一样的飞了一段以后,那架飞机也一头栽了下去,没有见到空中有降落伞出现,估计皇军飞行员阵亡了。
剩下的两架飞机更不敢在这里再作停留,立刻掉头飞回老窝去报丧了。在接连打下两架日军飞机以后,独立团官兵一片欢呼雀跃。
正高兴时,一枚枚呼啸的炮弹在不远处落下,黄土飞扬!
“青木旅团又增兵了,全团进入阵地!”
独立团士兵刚刚躲进掩体,日军的火炮就开始密了。炮弹对独立团匆忙构筑的野战防御工事实行火力覆盖后,日步兵使出最擅长的浪式攻击队形,对独立团阵地进行反复冲击,以求迅速打垮当面防御的中国部队战斗意志,一举拿下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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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最爱上海滩(20)
一个小时的激战里,独立团再次挫败了当面的日军的进攻。日军小林大尉以下八十余人被击毙。日军感到当面的对手不是那么好打,火力也并不差,虽然有大和魂的激励,但是,肉弹毕竟很难突破密集的机枪交叉火力的封锁。日军的炮兵,对于利用镇内建筑改建的明暗火力点和前沿的子母堡工事为支撑点构筑的防御体系,杀伤力也有限。所以,加上夏天的下午,日头正热,日军也是打了一个上午和中午,又累又热又饿,索性暂停攻势,开始吃饭休息。
下午,日军分别向南面和北面攻击,从东面助攻,成群的鬼子兵在自己方面的炮火开始延伸射击以后,排成散兵队列,以重机枪掩护,轻机枪伴随,一浪接一浪地向独立团阵地再次发起猛烈冲击。同时,还以山炮和迫击炮火力,实施遮断掩护射击。
“操!命令炮兵,给我把所有的弹药都打光,给我重点打击鬼子的机枪火力点,”杜少龙看到自己的士兵被鬼子火力压制住了,开始有些急了。
很快,炮兵开始说话了。一阵硝烟弥漫,炮声震耳之后,鬼子的防御体系被打开了一个宽度大约50米的缺口。独立团的官兵,立刻从这个缺口里蜂拥而入。鬼子被迫放弃阵地,向后面的二线阵地转移,用重炮开始掩护,装备落后的中国官兵由于缺乏重武器,反而死伤了很多人,停滞不前了。
“还啃不动你了!”段国华出了掩蔽所,戴上钢盔,端起冲锋枪,挂上两颗手榴弹,对准备出发的官兵们大声说道:“待会,枪声一响,弟兄们就跟着我向前冲,把手榴弹全扔出去!全体立正,上刺刀。机枪准备掩护。”
又是一阵的炮火准备,炮声刚停,他立刻冲出战壕,带着队伍就开始了冲锋。
这一次,鬼子再也支持不住了。本来,虽然修筑得比较仓促,但是还算完整的能够给他们以相当依托的防御阵地,被一阵的密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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