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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水到蓝水的过渡-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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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助状态,我干了什么?长登上一个蜷缩的身影,是个人,恐惧的眼神,木讷的表情,不知所措,*消失的瞬间,身体一下轻松起来,堵得心头发晃的怨气烦躁一股脑儿烟消云散,轻飘飘的,我看着眼前的人,努力地回忆这个人和有什么关系。怎么还有许多人,他们也来看电视,奇怪,一低头,发现胸前的扣子被拽下了好几个,领子都到了胸前,怎么回事?
“下去,自己找雷头说去,快!”
这个人是谁,可惜已经没有刚才的感觉,又到了无知无欲的状态,推开门,一个人出来了,门是被轻轻带上的,这让我很意外,我不是打架了吗,都什么时候了,还注意这些细枝末节。对,我打架了,过道里的凉风一下让大脑清醒许多,是打架了,会有后果,后面也没人跟过来,是我的错吗,下手太狠了,我还狠呢,我很什么?恨的不明不白,只能算他倒霉了,会有结果了,我突然想起这是部队,会有严重的后果!无所谓了,懒得想,最后时刻还想这些扰人的问题干嘛,都无所谓了,该怎么就怎么的,把我送回家也行,送我一颗子弹也行。下楼梯的瞬间,政委房间的门开了,我才想起刚才自己声音很大,拳脚恶语相加,真的很解恨,一下就把身体掏空了,政委模糊的身影被我抛之脑后,领导是个屁,我把呢当领导菜蔬领导,你只是个形式而已,只是个傀儡而已!
怎么又没有预想中的感觉,肢体发泄的*来去匆匆,快来快去,大脑还没来得及体会,就被没劲、失落所笼罩,还有犯罪感,和之前一样,和烦躁一样很久远的感觉,逃课上网后走出网吧那一瞬的感觉?可是大脑已经不想做任何的判断,下面已经不关我的事了,我也做不了主,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了,他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什么样的结果都可以,要是接受不了,大海也是很好的选择,这比铁轨好多了,因为梦而生,因为梦而逝,听起来不错,这就是我的墓志铭吧。
怎么是8号,我有错吗,我要来这里吗,我来这里干嘛!两腿不自觉地已经迈到了8号门口,所有的一切又被否定了:我是罪人,8号就是法庭,雷头是法官,可我不想做任何的辩护,不想有任何人为我说话,只想哭,哭个痛快,痛快的哭,哭完了,什么也就完了,什么结果也都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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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吴副长,早上这黄豆不错!你们也下去尝尝!”
杨副支队长一上来,话还没落定就把小副他们吆喝下去吃早饭了。出了训练中心,就和那些老舰长们说再见了,现在出海保驾的都是支队首长,传说中的支队长并没有出现。眼前的副支队长个头不大,略有些发福,戴着眼镜,这是不多见的,但是后面的眼珠还是闪着老练的光芒,笑起来一点不忌讳,弹着烟灰的当儿嘴一张,就是一口被烟熏得发黑的牙根,眼镜盒旁边放着烟灰缸,是通讯员刚拿上来的。弹下烟灰,杨副略微往外一扫,扭过头来冲着车钟手说:瞌睡不?车钟手立马打了一个激灵,停止了点头运动,刚刚还耷拉的脑袋立刻昂起来,腰也直了,可是我一点不觉的好笑。窗外的James听见里面动静,凑着脑袋往里面看,杨副满意地转过头的时候,发现了这小子,又来劲了,“唉,那个谁,进来!”
我害怕James没听清,赶紧叫了他一声,我可不想他班长的遭遇再发生在他身上。小家伙怯生生地走进来,眼珠四下转动,边走边小声地问我怎么回事,圆圆的脑袋写满了机灵。
“你刚才开小差了吧!”杨副张着嘴看着James,手里的烟被冷落在一旁,自顾冒着青烟,这下把James给弄晕了,我想到了最坏的情况,以前那个张教练就拿我开过刀,但是我更担心,昨天的事还让我心有余悸,虽然和我没什么关系。James手里摩挲着望远镜,吧唧着嘴巴,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李想,首长问你了!”刚离座的小副双手叉着腰,扭了扭,回过头板着脸问James,口气上却带着戏谑,这让我稍稍放下心来。
“报告首长!”James圆脑袋头往前一送,一副特认真的表情。“我刚才上更的时候,问过王致远了,正横以前10海里内没有船!”James嘴一张,就露出了一排有点乱的稚嫩牙齿,这小子才17岁,看上去比导水的小屁孩还小,一出操就不断地打报告:他的帽子偏大,一转头就耷拉下来,来回途中,还得不住地调整,这小子喜欢篮球,整天NBA的叫个不停,很快大伙就封了他James这个外号,平时还挂着弹药值日的臂章,拿着个登记本,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这下把我扯了进去,太不仗义了。
“你不是偷懒吗!”杨副掐灭了手里的烟,乐呵呵地盯着James。
“没有,现在是交接班时间嘛,刚才我是看谁操船,不能报告错了!”
“不是没船吗,报什么告!”杨副乐呵呵地盯着James,等着他回话,似乎也在等着看乐子,对面的注意力也被转移过来,大伙都累了一夜了。
“答不上了不,我给你次机会,考你一下,要是还答不上来,我叫你们吴副长奖励你一更!”
“那不能太难啊,!”
“简单,不考你专业,脑筋急转弯,我叫你们舰长做裁判!”
“看好了,这边有一个眼镜盒,在左边,右边是烟灰缸,怎样以最快的速度,把眼镜盒放到右边,把烟灰缸放到左边,听明白了!”
杨副边说边比划,劲头十足,可我却没有太多的兴趣,心里还暗骂幼稚,一想起昨天那要杀人的劲,心底就竖起了十八道防护。看着旁边的James,两手扶在望远镜上,一脸幼稚,碎牙一露:简单,你走到眼镜盒前面就行了嘛!
杨副听了,放在椅背上的右手猛地怕了一下椅背,又扬了以来,食指一竖,“聪明,聪明!我儿子出给我的时候,我想了半天,怎么拿呢,想来想去,手拿吗不行,其他的也想不来,琢磨了半天,不灵光,你小子眼珠一转就出来了,不错,不错!”
“这是我们刚上舰的新兵,电子战的!”离座的小副急忙忙地补上一句,刚才倦怠的脸色挤出了一点笑容,可他不会说James就是朱班的兵,要是首长知道了这个情况,是否还会这样夸。
“不错!”杨副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去,掏出烟盒,又点起一根,右手指悠然自得地敲着椅背。
不知道现在离领海线多远了,也不知道离中心线多远,这条不承认的线却在暗地里起着作用,就像我一直鄙视的契约,没有达成共识,却在遵守。干净的海域连艘渔船都没有,满眼是深邃的蓝,已经微黑,这更增添了几分离家出远门的感觉,而且这次出来是由实战背景的,不仅是我们全副武装,而对手是美国佬。
小副抬起头,但是刚才的疲倦又写上眼角,一圈胡茬。小副12点上来后就一直在上面,我们三轮流值更,还是比较轻松的,而且我喜欢这种感觉,被信任,并可以让自己获得认可,聚精会神的不仅不瞌睡,大脑还很兴奋。
今天是出来的第二天,周末没了。昨天下午离码头后,舰没停下过,先是一个劲的往外跑,走085,然后是走210来回跑,可是连个毛都没见着,现在连个渔船都是稀罕物。伙食水准也在下降,早上吃的是水煮黄豆,只有这么一个菜,好在味道不错,辣椒被煸的特香,副支队长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我是三点上的更,钱佳吃完早饭后替我,我下去吃早饭的时候,没见着班长,我看也没什么好留的,就都收拾掉了。吃完早饭,并没有睡意,干脆又去了驾驶室,听听首长吹牛,这可非常长见识,小道的、内部的都有,倦了就到耳台上,坐在航行灯的突起上,欣赏海景,没有春暖花开,写满了荒凉与空寂,远海的早晨没有预想中的日出,海天线模糊一片,海面也反射着单调的白光,只是刺目。航行浪抑扬顿挫地哗哗作响,海水被舰体压向两边,里低外高,边缘是一圈白,晃悠悠地向外扩散,微起的波澜拖着一溜白线,随着波浪边沿一齐向外扩散,很快又落下去,回归海水,不紧不慢,周而复始,舰尾也忽上忽下,整个舰体放佛是在和自己玩跷跷板,烟囱伴着缕缕青烟,微微颤抖,顶部边缘都羽化了,机库上的鞭状天线随着横摇迎风招展。
出来时候的心情并不好,并不是没有受到惩罚。打架的后果完全出乎意料,在我做了最坏打算的时候,预想中的大棒并没有落下来。那时那地的*早已烟消云散,我坐在8号的垃圾桶上,一直的哭,雷头说什么也不理,就想哭,把这么长时间来的压抑、无来由的烦躁都吐出来,只求舒坦,别的什么也不管,副雷坐在床铺上只能一脸无奈地看着我,赵副雷也没了话,把手搭在我肩上,算是安慰了,这最好,多余大智慧让我反感。我不需要理解,所有规则也都不管用,只想哭,哭完了就结了,至于什么处分,什么结果,只有无所谓,让我哭够就行,这几乎是当时的最后愿望。政委过来了,简单问了两句,我离开了垃圾桶盖,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我仰头依靠在舱壁上,回想刚才的一幕,可笑的很,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说出了这样的话,关键时刻我还讲政治,集体荣誉感?或者已经无所谓了,不如死的大气一点。
结果意外的是不仅连个处分都没有,连检讨都免了,大仙私下里说雷头有偏见,换作他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而我已经想到最坏的情况,结果已经无关紧要,只能说是稳赚不亏。现在的感觉后悔更多了些,也许在走出餐厅的那一刻,后悔就取代了发泄的*:愚蠢可笑的行为。确实可笑,可是在这之前没有更好的办法。更可笑的是,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平常里一直标榜置身事外的人最后成了最先动手的人,大仙不止一次地说过要对一些人给以颜色,可是最后动手的人反而是我。政委走的时候,叮嘱雷头让我换个地,我是坐在垃圾桶上。回想起来最痛快的原来是痛哭,完全没有顾及,什么条条框框都抛之脑后,很久没有运作的泪腺表现的异常到位。
雷头并没有让我道歉,离开8号后,在兵舱里我并没有完全孤立,大仙和高董守着我,只是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他们几乎是难以理解的人,只是陪我坐着,这是他们能做的,并且这已经足够。里头是他们,围着王浩远。我并没有回避这个家伙,我看着他,向他宣示着我的胜利,我在想他会有一样的勇气和我对视吗!没有,他的眼神游移不定,外强中干的家伙!我忽然发现这个家伙的名字和我只相差一个字,似乎还有异曲同工之处,嘴角止不住轻微扬了起来,可是这种荒谬的想法很快和前面的荒谬一起可笑起来,下一次眼神接触的时候,我露出了自嘲般的苦笑。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一个兵舱的人,却不敢说是兄弟,不敢说是战友,也不敢说是同志,虽然这样的词汇还能够经常被使用,可是在关键时刻,它变得谨慎起来,我们只是社会化、组织化的人,也许阶层分析永远不会过时,就像此刻,8兵舱里两个相对的群体——我们,他们,都是义务兵,不同的是他们早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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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23值班舰后,隐隐一股紧张气息笼罩全舰,孤家寡人般单靠在2号,上个码头什么的都担心会有紧急拉动,大伙没事就吓唬自己,亦真亦假,有的说支队会拉,有的说舰队会拉,反正值班舰干的都是风口刀尖上的活。上次大风潮的时候,拉了一动,但没我们啥事。周三下午拉了一动,可最终没出去,后来听说是浪岗山附近撞船了,海航的飞机去了,海军报有报道,但仅是一个豆腐块,这种报纸上的小事,还原到我们身上时,可不是一般的简单,牵涉到很多面,而我们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时刻准备着。听说过一阵还有演习,什么地波雷达的实验任务,反正活多了,这也好,在海上就比哪都强。
值更成了件累人的活,因为导水部门已经免去全舰性的值更值勤,他们现在的任务是导弹更,要照顾好舰上的真家伙,这样武装更、住舱就接二连三地压下来。值班室的情况也有了变化,这是我值传令的时候发现的,下午6点的时候,舰值日要向支队司令部值班室报告人员在位率、弹药数量、装备完好率、主副食天数,报修装备也少了,完好率达到了99%,值班日志的文件夹上,多了一张纸,是我们舰现在担负的任务:6月25日后我舰担负:
1、对政府维权执法船只支援任务;
2、值班期间担负:
a、前出航空兵的海上救护任务;
b、国土资源部在东海北部海域实施的航空磁力测量工作期间的支援救护任务;
c、当面空中重要兵力在东海中部活动的海上救援任务;
d、运八飞机位东海侦巡期间的海上救护任务(驾驶舱代号17,任务舱代号18);
3、6月28日-6月30日担负321、322、323潜艇的三级援潜任务;
4、7月1日1230担负支援掩护2228艇的任务,2日进入舰队防区;
5、7月3日2320编队北上航渡,支队值班舰担负支援掩护任务;
看到这样的任务,我几乎是失望了,别人玩的那么热闹,我们成了提供后勤保障的角色,辛辛苦苦全训合格,反倒成了一条专职救援舰,救护、支援、援潜,太小看水面舰艇了。22艇倒是挺有意思,看编号估计船厂已经像下饺子一样造这玩意了,听说这玩意是在厂房里造出来的,不过也有可能,以前造的那么多“黄蜂”,进洞库、上船排方便的很。李宝戬前天晚上过来,打听去南沙的事,他神经兮兮地说这事已经定了下来,他是来主动申请帮助工作了,真是便宜这家伙了,什么好事都被他轮上,这大概就是干导航的好处吧,哪都需要,等我当了班长,也会这样的,每条舰都争着请,这样就可以走南闯北了。这家伙前还提到前一阵参加的一个22艇实验任务,类似于最大探测距离这样的实验,冲着22艇,我忍受了他惨白的瘦脸和言语摧残,说有29、30号两条艇参加,在竖起栏杆、打开舱门的情况下,导航和360的发现距离都不大,足可以达到隐身效果,而这型艇的其他隐形措施好包括水幕喷淋系统、用于防止腔体效应的隐身网、用于遮盖驾驶室的挡风玻璃,要是这些都用上,再找他可就是大海捞针了,美国佬那么大的家伙,我们忙活了了一夜,还是一无所获。
5号1610舰上发了部署,开始还以为又是一次有雷无雨的拉动,但是很快大伙都失望了,真的要出去,上面通报一艘美国佬的侦查船在东海活动——狼终于来了。全舰不到十分钟就备便,可是外出人员和帮助工作对人员过了好久才上舰,昨天是周末,外出人员在码头上都是一溜小跑,徐大炮也在里面,看的很解恨。但是驾驶室里出现了混乱,人员统计几次都有问题,杨副和小副在驾驶室里忙活了好一阵,广播了两次,各部门总算才把准确人数报了上来,当时场面混乱得很,首长的不满、小副的广播、还有对面的高频,把驾驶室里闹的鸡飞狗跳,我真不想在里面多呆,钱佳没事一样戴着电话看着窗外,我只能无所事事地跨列站好,这个时候又下不去,只能忍受这里的混乱。当担任内舱的朱兴岭班长带着值班日记上来的时候,驾驶室里接着充斥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这个副食怎么只有一天,吴副长?”首长夹着烟,冷眼看着小副。
“不可能,两天嘛,按规定带弹值班舰保持两天以上的副食,不会错的,昨天的综合日报是我签的字!”小副看着首长,一脸疑惑。
可首长把值更日记递给他的时候,小副立刻拿起话筒:朱兴岭立即到驾驶室,朱兴岭立即到驾驶室!
朱班气喘吁吁到驾驶室的时候,舰上已经到了,舰长一把就扔了值更日记,第一反应也是谁是内舱,小副接上了话说已经广播了,哦朱班一露面,舰长就甩过一句话:你这个内舱怎么当的!谁也没有说话,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首长也不说话,听说是副支队长。一旁的小副这下也没了言语,似乎只自言自语般地问怎么只有一天?重复了好几遍,可是大伙都听得见。可是没人说起昨天他是舰值班领导,是他在综合日志上签的字,平常很少说话的大副更是让我害怕:你这个内舱不要当了,去当更位长吧,这点事都干不好。还说到了朱班的到期问题,朱班已经是三期,还有一年才到期,可是他们的语气里已经听到了赶人的感觉,我突然意识到在这个自己向往的环境里,生存环境不是高枕无忧,自己依旧是个弱势群体。朱班站在那一动不动,没有说话,脸涨的通红,就像犯了错的小学生,可他是儿子,他是丈夫,他是父亲,但是在那一刻,他什么也不是,即便是遭受威胁,他也不能有任何的意见。而我们只能是沉默,明哲保身,老李也只能自顾摆弄他的舵轮。
事实上舰上确实只有一天的副食,昨天担任内舱的朱班把综合日报报值班的小副签字的时候,写的也是一天,可是没有人发现这个错误,不是写错了,而是舰上确实没有备足两天副食,可是没有人在追究这些,当这个错误在驾驶室里被发现的时候,需要的只是一个承担责任的人,而不是为何造成了这种现状,可是谁是这个倒霉的人呢,舰长、大副、小副?都不合适,只有一个朱班,我心中的老班长,变得一文不值。而一连串的责问,仿佛已经为定性做好了前期的舆论准备,就差一个权威人物最后敲板了,这个大概就是话语权的优势,谁先说话就有了话语优势,占了主动,而他们还有组织上的优势,一通责问下来这事差不多就定了下来:是朱班一人的错。首长的话更是让我失望,他扮演了权威的角色,责任全推到了朱班一人身上,接着是窒息的沉默,连埋怨斥责都没有了,事情差不多已经结束。高频打破了沉默,继续了驾驶室里的混乱,支队值班室还在协调,朱班在混乱的驾驶室里矗立着,还是一言不发。
小副问了一句,“首长,要不要申请一下补给?”首长一把顶了回去,骂他没脑子,自爆家丑,好像也是对他的一些不满,小副识趣地退到右舷耳台,准备离码头,后来又想起什么,进来广播文书到驾驶室,不知道干什么。朱班并没有走,站在驾驶室过道上,挡着道,似乎在无声抗议,我习惯这样想。
舰长回过头看了一眼:你下去吧,也不要值内舱了,值更位长去,具体处理回去再说!语气比刚才委婉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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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队一通报是美国佬的侦察船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忠诚”号,前阵的公开报道有许多关于这个家伙的信息,后来的情况也证明了我的猜测,只是当时我没有兴致为自己的专业敏感兴奋,驾驶室的混乱和对朱班的不公,让我到现在都还不平,这也再次证明了彼此的利用关系,提高自身的有用性一直很有必要,否则我可能已经背上处分,自苦自怜了,更不会为朱班鸣不平——这是我唯一的答案,或许我已经不自觉地充当了一回小白鼠,他们需要从我这种不再是个案的人身上得到解决类似问题的方法,但我还是倾向于前一种,这件事技师都没说什么话,早上在过道里碰见,才发表了有关此事的第一句评论:小伙,不错啊!
对于眼前*裸的现实,尤其是前后的反差,朱班和James,巨蟹座的不安全感激发了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矛盾只会转移,不会消失,忙完了一段又是一段,现在又是新的环境,我赢得了张教练的肯定,同样我也能赢得新首长的肯定,忍耐是我的优点,而这符合量变质变规律。双体船,外形方正,桅杆上有个醒目的白色天线罩,雷达回波估计会像轮渡,外观方正的舟渡回波很特别,不是常见的米粒形,而是方块状,这个推理还有点靠谱,而没有人公开表达过类似的观点,我感到了一次机会,心里暗下决心,抓住这个家伙当作祭品堵住看上去像上帝的人,也好扫一下连日来的郁闷心情,所以这个小秘密我一直没有说出来,生怕被班长和钱佳抢了先。
出来已经超过24小时,海水的颜色越来越深,海况也坏了起来,起码有5级,海面上翻着恼人的白浪花,一层薄雾在海面翻腾,似乎有一股魔咒,看上去神秘兮兮的。舰首忽上忽下,伴着呼呼声响,折角线劈开海水,压起的碎浪四处飞溅,落在甲板上,向后流淌,一道压着一道,可瞬间流淌的海水迅即被吹起,甲板上腾起一阵白雾,拉糖丝一样,刚被吹向右舷,又忽的向左,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栏杆上也是,一股水雾突然从钢铁里喷出来,在飘摇不定中消失,而之后只留下湿润的甲板。挡风玻璃上的情况可想而知,小缪只能重复劳动,脸色红里透着黑,是因为晕船,估计兵舱里又躺下一片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这趟海上苦行。恶劣的海况没有勾起我对方丈、瀛洲的向往,感受到的只有自然的*和孤寂,只想护甲,洗个澡。突然的瞬间,我意识到自己是在执行一项国家任务,而我更愿把它当作一次对抗,这对于一个新手来说可是完全新鲜,和平年代里这样的机会不多,而且心里还有个小算盘,虚幻的成就感导致的亢奋坚决抵抗了晕船的诱惑,并且让我聚精会神。中午的大锅饭简陋的连肉都没有,冬瓜、腐竹、黄豆,不多的几块小排,连花生米都没有。
上午炊事班长罕见地出现在驾驶室,首长问最多能撑几天,答案是三天,这要加上舰上储备的罐头——这些战备物资还是从23那里原封不动地搬过来的,此前也一直在各条战备舰之间流转,看来这次要我们要开封了。小副还讲了一个哭笑不得的消息,舰上的花生米原来被靠在1号的539借去了,当时他们共建单位过来慰问,花生米不够,就找我们借了,首长听到这个消息时,两眼瞪着,愣了半天说:我真实服了你们!后来小副又补充了一句,说离码头前叫文书过去一趟,花生米没了,带回一些蔬菜气,也算是将功补过,可是这和我基本没什么关系,肉食者现在连蔬菜都不会放过。反正这次拉出了很多问题,看的都累,大伙私下里说,幸亏这次不是老邱保驾,不然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一直备着的个人战备物资,这下起了作用,这是钱佳的主意,自己也要准备战备物资,海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只要没靠上支队码头,就有延长任务的可能,大驱就发生过这样的事,回来前一天放开用水,哪知道任务有延长了,本就拮据的大驱愣是又在海上撑了两天。关于大驱的用水,听半仙讲过一些,在海上洗漱用水都是自带的,舰上每个人都配发了几个50升的塑料油壶,带几只,视任务长短而定了。
上面的消息不多,新的传闻听说渔船已经跟上了,没想到海上,谣言还是有市场,这大概就是社会化的人的一种表现吧。但我基本认为这不可信,这样的海况,我们都很难受,何况是渔船,还要跟着美国佬,要是情况属实,怎么不通报我们,210的航向足足走了一个上午,顶着恶劣的海况,而且速度并不是和我的心情那样期待,一直是不紧不慢的18节。唯一的可能是部队的侦察渔船,在支队的时候见过一次,侧面与普通渔船无异,后甲板铺着木条,还堆了一些渔网,能不能捕鱼就无从得知了,只是船宽很大,整个船的长宽比很小,估计适航性会不错,驾驶室顶的天线也不少,大多是通讯用的。后来听说渔船也跟丢了,这个没来由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还是让我小小失望了一把,从感情上讲倒希望它是真的,我也有关机会证明一下自己,不是,是表现自己,虽然我一直厌恶这一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点,我必须忍耐,立足现有心态,适应新的变化。
整个白天一无所获,舰上也死气沉沉的,海面上的船都不多见,有的也是大家伙,那个方块状的中型目标一直没有出现,量程换来换去,就是那几个标准回波。夜幕降下来后,全舰更显得安静,过道里见不着一方人,驾驶室里也停止了聒噪,这让我悄悄忘掉了离开时的不快,舰首压开的浪花发着幽幽的荧光,更有几分诡异,黑漆漆的夜幕中,不时晃过白影,又转瞬消失,鬼影一般。而夏日的闷热在这个时候更令人难受,浑身发热,汗衫借着汗渍贴在背上,很好地压着里面的热气,身体仿佛成了大蒸笼,留住里所有热量,而身上就是泥呼呼的,蚯蚓一样,和汗衫一道堵住毛孔,不留缝隙。两边的水密门一开,吹进来的都是暖风,一关上,又闷的慌,头顶上的通风口呼呼作响,就是效果不见起色,班长坐在那过一会就旋一下通风旋钮——其实早就打到最大了。兵舱里好一点,空调还有作用,可是呆不了多久,又是一样的闷热,一帮家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灯火管制后,通道里就没了人影,除了值更人员,其余地都躺床上去了,全没我这样的打虎热情,我的更还是凌晨3点到6点,现在是班长值更,钱佳在360,晚饭后我在那呆了一会放不下美国佬,又上去了,扒在耳台上,看着四处泛白的海面,又像是墓地,似乎老是有隐约的灯光闪过,可惜不是,是的话还有可能。雷达遮光罩被撤去了,16英寸的显示器成了驾驶室里最醒目的地方,海情全靠它掌握了,第一次出来打虎,不会就这样空手而归吧,要是抓着了,我也好有个能拿出手的故事向别人吹嘘。
驾驶里忽的一亮,海图室通往驾驶室的厚厚的门帘被人掀起,进来了个人,还有个,是两人,后面的拿着个热水瓶。我朝里面一瞧,借着驾驶室里微弱的仪器显示光,辨出了是副政委和通讯员,原来是带着咖啡慰问来了,挨个给大伙倒上一小杯——这是副政委的私人饮品,很快通讯员从后面又端进来一个盆子,是面条,掺着肉丝酸菜,这是海上的标准夜餐,我这才想起,已经是晚上12点了,自己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平常不受欢迎的面条,这一下吃起来特带劲,尤其是体内水分被挥发的差不多的情况下,大伙就在战位上稀里哗啦地吃了起来,连汤带水哗哗就下去了,也不管前面的,再说大伙也看不清彼此,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三下五除二解决战斗,痛快,后来前面的也跟着哗啦啦起来,人是铁饭是钢吗,完了通讯员把碗筷收齐不让你费心,完全是首长待遇。
“报告副长,右舷45度,距离60链发现中型目标,航向050,速度12节,我过它!”班长的报告声都小了很多,似乎与静谧的环境保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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