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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娇 卫幽 卫幽-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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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举起了杯中酒,声音冷沉地道,“中秋月圆之夜,朕与众爱卿共饮一杯。”
众人不敢怠慢,都将杯中酒端了起来,一饮而尽,因有了烈酒壮胆,又有歌舞助兴,殿中众人慢慢放了开来,不复方才的拘谨,动起了筷箸,偶也会与旁边的同僚谈笑几句。
等酒过三巡,皇上突然开口道,“安远侯何在?”
沈谦目光微微一眯,心中暗想,皇帝也太沉不住气了,这才不过三刻钟,便就来了,但他面上却仍旧一副恭谨的模样,立刻从几案前起了身,立了起来,躬身回答,“老臣在!”
皇上先是对沈谦歌功颂德了一番,又对他连月托病不去上朝颇有些惋惜和痛心,但随即话锋一转说道,“朕并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既然爱卿年事已高,需要静养安休,那朕便准了。”
沈谦心中对皇上这番做作颇是不齿,但仍旧感激涕零地叩谢道,“承蒙皇上体恤,老臣深感恩德,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重重地叹了一声,语气里有浓浓的眷恋和不舍,他忽然将目光转向荣福郡主那晃了一圈,然后对沈谦说道,“听闻爱卿的嫡长孙女,乃是当朝才女,我朝已经许久不曾出过文才斐然的女杰了。朕既闻之,便免不得要来一试了。”
李公公接到皇上的眼色,立刻便扯着嗓子大声宣道,“宣安远侯府沈棠觐见圣颜。”
沈棠心下微叹,徐徐地起身,袅袅婷婷地上前,行了大礼,“臣女沈棠,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到皇上宣了平身,她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皇上凝着眉头,细细地端详着殿下悄然而立的女子,她的姿容绝顶,仪态大方,礼仪周全,气质华贵非常,虽然面上的表情十分谦恭,但身上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惊的气势。
这的确是个令人过目不忘了女子,但得出了这处结论后的皇上却并不高兴,他的脸上倏得闪过一丝狠戾,不管是谁阻碍了熹儿前途,他都必须将之除去。
他沉沉地开口,语气森寒,“朕听闻你素有捷才,凡事善于应对,腹中又颇有几分诗才,那朕便考考你,看看到底是真有才情,还是浪得虚名,若是你真能将我的要求作出诗来,那朕便赐你这杯周宫珍藏了百年的琼浆,若是你作不出嘛,我再好好想想到底要如何处置你。”
此言一出,殿上众人一片哗然。
李公公立时上前将一个玉盘呈给众人看,玉盘之上醒目地立着一只高脚玉杯,里面盛着的便是极其珍贵,只有历代帝后方能饮到的琼浆。
沈棠的眼神微微一眯,皇帝的题目想来十分刁钻,若是自己今日不能答出,想来这浪得虚名的帽子就得扣在自己身上一辈子了,受人嘲笑,无人约婚这些也就罢了,但榕儿的声名却会受自己连累,到时候他在太学院中的地位,便就尴尬了。
最可笑的是,自己何曾有过什么诗才,又何曾有过才女的声名?
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但她却是反驳不得的,勋贵公侯面前,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若是她直言声称并无此事,那就是忤逆君上的罪名,她提负不起。
说到底,醉翁之意不在酒,皇上的目的不过就是“处置”两字
沈棠望着那玉杯微微一笑,“臣女无才无德,那些皆是别人的谬赞。但若是能替皇上助兴,臣女便少不得要竭尽全力了。”
皇上哈哈大笑道,“果然是沈氏的嫡女,颇有几分胆色,也没堕了你祖父的威名,好,那你可要听好了,乾元殿前的那个鼎炉你可曾见过了?那是当年我大周开朝先祖所留下来的,当年围宫一战,先朝的皇嗣便有不少人跳入那鼎炉之中,被燃烧的烈火烹者倍受煎熬而亡,据说,那时的哭声真是凄厉地很呢,我便命你用煮,燃,煎,泣四字来人一首诗,不管是什么,只要在诗中带了那四个字,便算你得了。”
他忽然重重地说道,“若你能七步成诗,那这琼浆便是你的了!”
言下之意,若是七步之内,这诗成不了的话,你便等着瞧。
乾元殿内一下子便哄然议论起来,莫说这殿前的鼎炉来历有些太过血腥,殿中的女眷听了莫不是浑身打着寒颤,寻常女子此时便真有才情,也俱都吓跑了,哪里还能以字眼作诗来着?
更何况,这七步成诗,便是当朝文学泰斗曹文显,也未必做得到吧?沈棠一个方才十三岁的小女子,充其量也就是能作几首伤春悲秋的葬花诗来,哪里能应付得来这样的刁难。
不错,这就是皇上的刁难,还不只是刁难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陷害。
但沈棠听完要求便就乐了,这皇上莫非也是穿越人士?竟然专挑她熟悉地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的诗歌,好巧不巧,也是七步成诗,更巧的是,这首诗在这个时空并没有出现过,这岂不是故意放水,非要坐实了她的才名嘛!
她用眼角的余光望见了皇上眼神中的雀跃,脸上隐隐的得意,那种样子就像是自己已经成了他手掌里的死物一般。
她讨厌那种眼神。
于是,殿前立得挺直的女子,浅笑盈然地答道,“皇上体恤臣女,不曾出太难的问题,臣女颇是感激,为了不负皇上的厚爱,臣女便勉力一试吧。”
在皇上与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中,沈棠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她低低地吟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釡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她方念罢,殿下便有人重重地鼓起掌来,“好一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皇上,沈大小姐将您的煮,燃,煎,泣俱都用上了,还七步之内成了一首千古好诗,本王看,这杯琼浆您可得割爱了!”
沈棠眉头微微一动,略侧了侧脸,原来是景阳王,她心中略有些感激,景阳王虽然与祖父达成了协议,但此刻他却是并没有必要为自己说话的,想来应该是荣福使的力。
皇上听到沈棠真能按照他的要求七步成诗,已然黑了一张脸,此刻又听景阳王强调了几句,便大觉这诗中的深意全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心中不禁狂怒不已,这沈棠竟然如此大胆,影射自己,除了勾引熹儿之外,又多了一条必死的缘由。
但他众目睽睽之下,却并不敢有所动作,想到稍后的布置,便稍稍缓和了下来,他勉强笑着说道,“安远侯,你果然调教的好孙女,名不虚传!小李子,将这杯琼浆给沈大小姐端过去。”
沈棠刚接过这杯叫做琼浆的酒,便知道里头大有问题。
她是药圣的弟子,自小便与药物打交道,那时候师尊训练她如何辨认毒物,花费了很多心思,因此她的五官颇是敏锐,这杯中酒很是香醇,但香醇之外却还夹杂着一丝别的味道,那味道她甚是熟悉,若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能导致人迷性狂乱的含秋草根。
她暗讽皇上的手段下作,也甚是想不通为何不直接分布布一条旨意,随便按个什么罪名给自己,然后毒酒白绫随便赐一个,岂不是还干净利落?
他是皇帝,且早就已经不在乎声名,这样做唯一的后果,也不过就是落个昏君的罪名罢了,他连残害子嗣的事情都做了,哪里是像爱惜声明的样子?
沈棠端着这酒,脸上露出浅淡的笑容来,她仰起头来一饮而尽,嘴角弯得更大了一些,“这酒喝起来倒有些秋晶舒爽的味道呢,很醇,果然是旷世奇酒,臣女得赐一杯,乃是毕生之福,多谢皇上的成全。”
皇上的目光浑浊,但却闪着兴奋的光芒,他大声说道,“小李子,沈大小姐的衣裳弄湿了,快将她请去春申殿换洗一下。”
沈棠与祖父对视一眼,彼此的目光中都闪动着光华,这一刻,终于来了!
第一百十八章 捉奸
春申殿前,灯火辉煌下,威北侯夫人正挽着保国公夫人的手臂走了进来,她略有些嗔怪地说道,“皇贵妃娘娘身体抱恙,后/宫便该请孟妃娘娘来主持。您瞧,这回没个主事人,这些宫女们就不像话起来了,斟杯茶水,也能将您的衣裳弄脏。”
保国公夫人倒并不是十分在意,她笑着拍了拍威北侯夫人的手,柔声说道,“好啦,小宫女失了手,不小心弄湿了而已,幸而我命人带了衣裳,重新换过便是了,值当什么?”
威北侯夫人忙赞叹道,“也只有您有这个胸襟。”
保国公夫人笑着说,“安远侯家的大孙女也弄湿了衣裳,这会也在春申殿吧?这丫头倒果真有几分才学,生得也好,不知道有没有说过亲。”
威北侯夫人眼珠子一转,谄媚一笑,“保国公府的公子们不都已经成家了吗,您这是想替哪位说亲哪?”
保国公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还不是我那小外孙。”
威北侯夫人想了想,问道,“是云州城岚娘所出的那一位小公子?我算算,他今年也该有十五岁了吧?”
保国公夫人的眼神微微一黯,她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岚娘都没了这么多年了。阿觉这孩子,没了亲娘,父亲也不大管他,继母也没把他的婚事放心上,这一拖便都十五了。前些日子,他父亲来京城,便将他托付给了我。婚姻大事都由我来作主,论身份地位我家阿觉也都不差,相貌人品自然更是上乘,我便想着要给这孩子寻份好亲。”
她提到外孙,神色略有些和缓,指着前方春申殿的正庭笑道,“我瞧安远候家的大孙女不错,就是门第上有些不及,也不知道安远候舍不舍得将孙女儿低嫁。”
威北侯夫人的脸上意味不明。她怪怪地笑道“我听说安远侯甚是宝贝这孙女,永宁伯的嫡长孙,瑞王世子。宋大学士的嫡长子,甚至还有醇王世子,都曾去安远侯府下过请婚贴,但俱都被沈侯爷拒了,想来安远侯早就有了安排。”
她打量着保国公夫人的脸色,急急地补了一句,“不过保国公和沈侯爷多少年的交情说不定您去问问,便能成就了这桩婚事。”
保国公夫人敛眉想了想,再叹了丘气说道,“以后再说吧。”
话刚说完,她的脚步就是一顿面上的神情立刻沉重而严厉了起来。
春申殿的门虚虚地掩着,从里头传来若隐若现的呻吟声和喘息声,越是立得久,听得便越是清楚。
那声音如哭似泣一会高亢,一会低缓。一会痛苦,一会舒畅。偶尔还夹杂着几声男子满足的咏叹。
威北侯夫人自然也听到了这声音,她的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来,眼神里也满是兴奋的神色,她大声叫道,“给我推门进去,看看是什么人竟然那么大胆在后宫重地偷情宣淫。”
似乎是早有准备一般,威北侯夫人所带的奴仆俱都是人高马大五大三粗身强力壮的,一接到命令便推门的推门,捉奸的捉奸,不一会儿,便听到殿内传出女子惊恐和哀求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不要拉住我,你们走开,走开!”又夹杂了男子气急败坏,又惊又恐的喝斥。
威北侯夫人脸上的得意之色更重了,她试探地对身旁的保国公夫人说道,“老夫人,您看这事……”
保国公夫人脸色铁沉,深深地望了威北侯夫人一眼,方才还说过沈家的大丫头在春申殿换衣裳,这会便出了这事,里头那女子不是沈家的还能是谁家的?
但她心中却甚是狐疑,若非方才威北侯夫人绊了那斟茶的宫女一脚,那杯茶水便就不会泼到自己身上来,脏污了老大一块,但却是在不显眼的衣角处,如今天热,离宴席结束又没多少时辰了,她原本是想将就一下就算了的。
若不是威北侯夫人提议要到春申殿来换身衣裳,她这会也就不必面对这样的尴尬事了。
但既然事已如此,她也只能沉着脸说道,“先进去看看是什么人,再作决断吧。”
威北侯夫人暗自得意,还能有什么人?自然是皇上希望看到的那两人了。
她扶着保国公夫人掀开层层的纱幔珠帘,便看到榻上的男女皆都衣衫凌乱,发丝发扬,那女子浑身颤抖畏缩在男子的怀中嘤嘤地哭着,看不清她的脸。
但。这时候,除了沈家大小姐还有哪个女子会踏进这精心设计好的圈套中呢?
威北侯夫人的眉头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厉声喝道。“大胆奴才,竟然敢在春申殿**通奸,惊吓到了保国公夫人,真是太胆大妄为了!来人,将这对狗男女捆起来,我要请皇贵妃娘娘处置处置。”
榻上的男子柔声安抚了怀中泣不成声的女子几句,然后将垂落的发丝稍稍撩起,沉着声音说道,“你若是敢捆孤,就尽管来捆吧!”
他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白暂柔美的脸来。
威北侯夫人顿时一惊,急急地拜了下去,“臣妇叩见太子千岁。臣妇并不知道太子殿下在此……宠幸……宫女,因此才口出枉言,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保国公夫人越发狐疑了起来,她看着威北侯夫人原本得意洋洋的脸色一下子惊惶失措了起来,在公侯府邸中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她,又怎么能丝毫没有猜测呢?
她心中隐忍着怒意,既对威北侯夫人无故利用自己去陷害沈家女而感到愤怒,又对眼前这尴尬的场面感到无力。
但此刻,她能做的,却仅仅是向太子告罪然后恨恨地甩开袖子,带着身边的随侍迅速地离开这充满了算计和污秽的春申殿,只留下威北侯夫人一个人在那发抖。
威北侯夫人自然是应该要发抖的,这情景与皇上设计中的,与她猜想中的截然不同,太子不应该出现在这的,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若是被她捉奸在床的是太子和沈家丫头,那岂不是变着法儿地成全了太子的心意吗?须知,太子对那沈棠颇为迷恋,如今生米已然煮成了熟饭。就是为了太子的面子,皇上也只能答应这门婚事了。
沈氏女,怎么可能只做个籍籍无名的女侍?三妃之一是定有她一份的,便是不将位置给她腾出,说不定还会在良娱良姊之上增设一个位分,那就坏了。
要知道,她的长女可是将来的太子良姊,若是太子记恨今日这仇,将对她的恼怒全撒在了女儿身上,将她打入冷宫,那该如何是好?
太子见威北侯夫人愣在殿中眉头微皱。一边将自己的衣裳重新穿戴了好。一边又拿过自己的外衫小心翼翼地替怀中的女子披上,然后冷冷地道,“还不快出去?”
威北侯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心中略松了口气,听太子这语气,想来也并不想这事让人知晓,那说不定还能躲过这一劫。
但她的心还并未全部放下,却又紧紧地提了起来,因为皇上急切而带着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这里出了什么事?”
皇上的身后跟着安远侯沈谦,威北侯林成以及景阳王赵寿,当然他们的随侍以及宫中的护卫,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进了内室但看到眼前的情境时,却直直地愣在原地,等顿悟过来后,气怒非常,他脸色霎时涨得通红,手指颤抖地指着太子道,“你……”
但到底还是舍不得对他真心所疼爱的儿子说出一句重话来,他哼哼了几声便将矛头全部指向太子怀中的女子,“来人啊将这勾引太子不守妇道的**给我拖出去砍了!”
太子紧紧地搂着怀中的女子,轻轻抚摸着她颤抖的背,柔声说道,“你放心,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你好,我好,你死,我死。”
皇上气得浑身颤抖,“熹儿,你!”
景阳王抚着胡须。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沈谦,见他虽然表情有些紧张,但眼神中却流露着自信和戏谑,心中顿时便安了下来,他沉沉地开口道,“皇上,一个女人而已,既然太子殿下喜欢,便让他收下了又能如何?何至于动那么大的怒气?”
皇上的语气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一个女人而已?皇叔你说得轻巧,你可知她是什么女人?她是……”
太子怀中的女子还不曾抬起过头来,皇上便要说出她的名姓,威北侯见状,忙咳嗽了几声,将皇上的话打断了,他为难地说道,“景阳王,太子三妃的人选已经定了,且已经大告天下,这时再纳什么女人,似乎有些并不合适吧?”
景阳王不解地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三妃没了,不还有夫人吗?堂堂太子东宫,不过是看上了一个女人而已,至于要闹成这样吗?”
太子趁机求道,“父皇,孩儿是真心喜爱她的,您就成全了孩儿吧!她方才已经说了,只要能和孩儿在一起,便是委屈做一个夫人,也是行的。”
皇上忽然想到安远侯曾替他孙女拒绝了太子正妃这个位分,如今再归太子,却不过只是区区一个没有品阶的夫人,这差别之大,让他心生出一股浓烈的快意来。
他想子想,脸上的怒意便收了几分,忽然笑了起来,“还是皇叔说得对,正是这个道理,朕一时竟然没想明白。好,熹儿,那朕就成全你了。”
太子欢喜难抑,不由连声谢道,“孩儿多谢父皇的成全。”
他谢完皇上,又语气真诚地对安远侯沈谦说道,“沈侯爷,孤向您发誓,虽然位分上对她委屈了一些,但有我护着,绝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也绝没人敢动她一根毫毛,您就安心将她交给孤吧!”
沈谦一愣,一脸地莫名其妙,“太子殿下,您……您这是何出此言啊?”
太子有些愧意地将怀中的女子搂得更紧一些,解释道,“今日是我一时意乱情迷,才唐突委屈了她,并不是她的错,还请您切莫惩罚她。”
沈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老臣实在是不知道太子殿下说的是什么,这女子莫非是老臣的什么人?”
太子刚想答话,忽然殿外传来荣福好奇的声音,“咦,这里怎得聚了那么多人?让开,本郡主的耳环掉在了殿中,要去拿回来,那耳环可是先太后所赐,若是没了,这罪责你们担当地起?”
景阳王叹了声。朗声说道,“慈儿,父王在此,你进来吧。”
荣福郡主刚踏了进来,殿中众人皆倒抽一口冷气,太子殿下更是愣在了原地,他又惊又惧地指着荣福身后的女子,又看了看自己怀中嘤嘤地哭泣着的人儿,一时惊住了。
沈棠跟着荣福郡主行了礼,见众人皆神情莫测地盯住了自己,不由一脸莫名地向沈谦问道,“祖父,棠儿的脸上沾了什么物事吗?”
沈谦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遍然后说道,“没啊,没什么东西啊。”
他一边又转头冲着景阳王问道,“王爷,您这般看着我家棠儿,是何道理啊?难道我家棠儿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这时,沈棠却一脸惊恐地指着太子怀中的女人,颤颤巍巍地说道,“绵雨,你……你怎么会这副模样?我不是让你过来替郡主找耳环的吗?你怎么会……怎么会!”
太子怀中的女人终于敢抬起头来,哭得一脸梨花带雨,她抽泣着说道,“小姐……我也不知晓。我只是过来替荣福郡主找耳环。太子却忽然……忽然过来…呜呜呜……”
太子浑身一震一把将绵雨的头发抓了起来,看到了一张全然陌生的脸这张脸自然也是美极,甚至还带了几分挑逗和诱惑,但却不是他心中念想的那人。
他低低地呢略道,“这是为什么?”
明明方才与他欢好的,是他梦中的那张脸……他依旧不敢相信,又将绵雨重新穿好的衣裳一把撕碎了,将她肩头重重的咬痕露了出来。
太子跌坐了下来。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了个光,这咬痕是方才她答应他,就算只是做个没有品阶的夫人,也要与他在一起时,他重重咬下去的,可方才那张脸却不是眼前的这张。
荣福见状,眉头微皱,问道,“父王,这是怎么回事?棠儿被李公公请来这里换衣裳,我因发髻松了便也过来整整,等我们收拾妥当了便去了御花园走走,期间我发现我的耳环丢了一只,便派了这绵雨丫头过来寻。过了许久都不见她来,因此我才和棠儿又回来寻她。统共也没多少时间,怎么会……”
沈棠也很是不明所以,她好奇地望着沈谦,“祖父,到底发生了何事?”
沈谦笑得跟狐狸一般,“这是你的丫为?倒果真是个有造化的孩子。她入了太子的青眼,太子将迎她为夫久,还发誓不让她受委屈呢!以后可不许再绵雨绵雨地瞎叫唤了,得叫绵雨夫人。”
他笑着向气糊涂了的皇上建议道,“皇上,若是您需要的话,老臣可将这女子认为义孙女,您看如何?”
皇上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回是彻底地沈老狐狸反将了一军,但此时还有景阳王在场,他也发作不得,因此只有恨恨地说道,“不必了。”
他又是怜惜又是生气地望了瘫软在地上的太子一眼,厉声喝道,“还不赶快将人给我带走?”
话刚说完,便气急败坏地甩了甩袖子,命人架了太子和绵雨一块往殿外走去,威北侯恨恨地拉过了仍自呆立一旁的夫人,然后半拖半拉地也跟在了皇上身后离去。
荣福虽然并不知道从头至尾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她聪明灵慧,却已经将事情看出了七八分,想到沈棠在这等险境之下,还能扭转乾坤,反将了皇上和太子一军,她心中便有些欣慰。
只是,绵雨那瘦弱的背影却印在了她的眼帘上,她不由低低地一叹,“也不知道那丫头还能不能留得一条性命在!”
景阳王摇了摇头,“皇上自然是恨不得将那丫头大卸八块的,但太子素来仁厚,又发过了誓,说不定还能保她一命。”
沈谦却说道。“皇上就是想动手,也不会是近日。这丫头至少还能安全活到太子大婚那日。以后嘛,便就要看这丫头的造化了。”
沈棠听了,不知道怎得心中却有些说不出来的难过。
沈谦见她神色黯然,不由说道,“今日险中求胜,皇上对我们的恨意便又加了一层,看来很快便就要到彻底撕破脸面的那一刻了。”
沈棠的眉头微微一皱,低声问道,“祖父,皇上从前便是这样的吗?”
沈谦还未曾答话,景阳王却叹息道,“皇上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当年他未显达时,可不是这个模样的。”
沈棠曾经听祖父说起过皇上的身世,他和瑞王都是唐妃之子,唐妃出自民间,并无什么势力,因此皇上虽然贵为皇子,却一直都不太受重视,若不是先太后当时无子,将他记入了名下,他又怎么有机会角逐这天下至尊的宝座?
说来也是上天护佑他,先帝其他的皇子都在夺嫡之战中死的死伤的伤了,便只剩下了他和瑞王还有大名鼎鼎传说中的恒王。
皇上资质平庸,实非天子之材,但到后来先帝的子嗣便只剩下了三个,瑞王主动退出了夺嫡之争,倒是恒王杀伐决断英果非常,堪为明君之仪。
但对于世家贵族来说,只有平庸的帝王才能给他们最大的发展空间,才能使他们的利益得到最大化,因此以祖父沈谦为首的这些公侯纷纷站在了皇上的身后,最终将皇上推上了天子的宝座。
因为祖父对皇上有拥立之功,等他登基之后,这才迎了皇贵妃入宫,当时也曾君臣相谐,互融互洽,相互依存。可不过短短十数年的光景,皇上和沈氏之间,便落到了如今这副剑拔弩张你死我活的景象。
景阳王仍自叹息,但颇了解孙女的沈谦却警觉了起来,他沉声说道。“皇上虽然平庸,但却并不昏慵,但这半年内,他对我沈氏的打击尚可以理解,可对皇贵妃以及几个孩子那样残忍绝情,却让人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了。”
沈棠低头沉吟,片刻之后才低低地说道。“今日皇上赐给我的那杯琼浆中,下了能让人迷性狂乱的秋草根。我曾在古籍之中看到过,与这秋草根相依而存的,还有另一种植物,名叫藻齿红参。若是有人服用了那药草,又正好心中有着强烈的执念,那就会变得偏执异常,心中眼中便只有这一个想法,为了这执念,不惜做出残忍绝情之事,不择手段也要达成这目的。”
沈谦的眉头一下子便皱了起来,他轻轻抚了抚胡须,沉声说道,“这世间还有这等诡异的药草?”
沈棠轻轻地点了点头,“若是皇上身边有秋草根,又何尝不会有藻齿红参?只是这毒到底是谁所下,却有待查究。”
沈谦点了点头,转身对景阳王说道,“这事还请王爷多加留意了。”
景阳王虽然明确地站到了三皇子一边,但他到底仍旧是皇上的叔父,听到他的转变皆因被毒所致,心中不免有些唏嘘,听了沈谦之言,便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乾元殿内的歌舞已退,朝中重臣和家眷都陆续散场,景阳王世子也匆匆寻了过来,沈谦这才与景阳王道了别,然后带着荣福和沈棠出了春申殿。
在回安远侯府的马车上,荣福一脸探究地问道,“这事情的始末,我大概已经猜到了几分,但便算是你得了先机,知晓皇上要算计你,可要化险为夷,甚至反将一军,却并非易事。快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是如何将太子引至春申殿的?”
沈棠苦笑道,“我不过是为了保命,才行这见不得光的计策,郡主还是莫要问了。”
荣福撅起了嘴巴,转眼又狡黠一下,“你的手段不光明,我却也不是什么高尚人呢,咱们彼此彼此。若是你将方才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我,那我也把我打算如何处置沈紫嫣告诉你啊!”
这算是交换?但沈棠无疑被这提议诱惑了,她笑着点了点头说,“好!”
第一百十九章 仇恨
沈棠浅浅一笑,“我早料到皇上不会轻易放过我,心中早有了警觉,因此进宫前已经作了一些准备。等到闻了琼浆的味道时,我便猜到了皇上要打什么主意。我自小研习药术,尝过百草,秋草根虽然能引起人的幻觉,使人发狂,但于我却是无碍的。”
她忽然顿了一顿,眉头微微一蹙,但不过是转瞬的时间,脸上重又恢复了淡然的神色来,她继续说道,“因事前有了准备,所以皇上说春申殿的时候,早就有人去了那里,将里头原本的安排全部打乱。至于太子……”
沈棠冷冷地嘲讽道,“便是这莫名其妙的太子,将我推向这样危险的境地,我心中这股闷气,自然要好好地出一出。因此,我便使人请他去春申殿一聚,他自然是信了。”
荣福若有所思,“我见他的样子,竟是以为绵雨就是你,这又是什么缘故?”
沈棠眯了眯眼,“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一点小小的迷
幻药,和秋草根的效果差不多,只不过在春申殿燃烧了半刻,太子就着了道。绵雨是一早就给太子准备好的,她在我身边呆了两年,举手投足刻意模仿,太子神情恍惚之下,见了她自然以为是我,接下来的事情……便与我无关了。”
她看到荣福脸上的神情怪怪的。不由说道,“我早说了手段不太光明磊落,是你非要听的。” 但她话音刚落荣福却随即靠了过来,脸上漾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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