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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穿成了秦桧-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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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爷,这要如何是好?”喜公公问秦桧。  
  秦桧知道自己等不到大军出征的那一天了,起身请喜公公进他的内室说话。  
  “相爷何事在吩咐?”喜公公站在了内室里问秦桧。 
   秦桧突然双膝跪倒在了喜公公的面前。   
 “相爷不可!”喜公公惊得一跳,忙上前要扶秦桧起身。  
  秦桧却跪着不起,“兴家,”他喊着喜公公原来的名字,对喜公公道:“看来我势必要陷你于不义了!”  
  喜公公急道:“相爷,如今之计你还是速离了临安吧!”  
  秦桧摇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可以逃到哪里去?”   
 “那相爷做何打算?”  
  秦桧从袖中里摸出一个白瓷瓶给喜公公看。 
   喜公公的双眼一下子瞪大,他也给秦桧跪下了,“相爷,你是要,是要,”弑君二字,喜公公是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秦桧道:“你也知道桓官家未亡,他就在鄂州,李大人在那里随时准备拥立桓官家重返帝位。兴家,我们都没有回头路了。”  
  喜公公惶急地对秦桧道:“相爷!我虽是官家近侍,但官家的饮食都有试食之人,我没有下手的机会啊!”  
  秦桧此时冲喜公公一笑,道:“无妨,这一次我来做这个试食之人,我会和官家共饮一壶清酒的。”  
  喜公公瘫坐在了地上,脸无血色地看着秦桧。  
  秦桧把手中的瓷瓶递到喜公公面前。  
  “相爷,就没有他法了吗?”喜公公一脸的哀求。他当然也无路可退了,消息就是他传出来的,事情一败露,他和他的张氏家族一个也保不住,只是一定要这样鱼死网破吗?  
  秦桧摇了一下头,“兴家,北伐在即,这样做对我们大家都好。”  
  “岳帅糊涂啊!”喜公公恨道。   
 秦桧道:“这与他无关,我本就想这样做的,只是没想到会是在今夜。”   
 “无处可逃了?”  
  秦桧还是摇头。  
  喜公公颤抖着手,接过了秦桧手中的瓷瓶。   
 “兴家,我秦会之多谢你了!”秦桧见喜公公接过了瓷瓶,就要给喜公公磕头。  
  “相爷!”喜公公抢先给秦桧磕了一个头,“我知道相爷这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天下。”  
  秦桧苦笑,他扶着喜公公,两人一起起身。秦桧转身去枕下又拿了一封信出来,对喜公公道:“这是李伯纪大人写给赵鼎大人的信,事发后,你速将这信送给赵大人手上。”  
  “那相爷你呢?”已经知道了结局,喜公公却还是忍不住想再问一遍,想听到一个可以推翻他先前所想的回答。  
  秦桧却道:“你快些回宫去吧,我随后就到。”  
  喜公公无奈,要对秦桧行叩拜大礼,又被秦桧拦下,只得转身回宫去了。  
  秦桧坐在了床榻上,把脸深埋进枕间。床单、枕巾、被套都是新换过的,再也没有了岳云的气息味道。秦桧失望地起身,换了件深蓝色的锦袍穿上,也不着官服,从书房中出来。   
 “相爷要出门?”大管家进院来问。  
  秦桧看着院中的梨树,突然问大管家道:“这树结果吗?”  
  大管家说:“相爷忘了?这树结的梨很甜,相爷曾经还夸过的呀。”  
  那是原装货,我一口都没吃过!秦桧叹口气,没心情再骂天了,在心里算着他到底欠了岳云多少年的甜梨。
120
“我自己走,”秦桧出了府门,对大管家道:“不坐轿了。”  
  大管家说:“那相爷何时回来?”   
 秦桧递了封信给大管家,“你去王庶大人府外等着,要是一会儿临安城里出了事,你就进去把这李伯纪大人的信给他。”   
 大管家接过信,看着秦桧惶然道:“相爷,城里会出什么大事?”  
  秦桧上了马,道:“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你记住我的话就行。”  
  秦桧走了没多久,一队御前军就杀到了相府,整个相府就乱了套。大管家机敏地从相府后门溜了出来,往资政殿大学士,枢密副使王庶的府坻跑去。  
  秦桧到了宫门外,守门的将军看见秦桧,就是一脸见到鬼的表情。   
 “我要见官家,”秦桧下了马后,对还傻愣着的这位将军道。   
 将军转身就往宫里跑。    一帮子御前卫上来就围住了秦桧。 
   秦桧面无表情地等着。  
  十几分名钟后,守门将军又跑了回去来,对秦桧道:“官家让你进去。”  
  秦桧被一帮御前军围着走进了临安皇宫。  
  守门将军在秦桧要进德泰殿时,悄悄对秦桧说了一句:“相爷,你不该来。”  
  秦桧顺着守门将军的目光往殿下空地的一角看去,一具无头的尸体躺在那里,尸体的头颅已经被高高挂在了一旁的剌桐树上。借着惨白的月光,秦桧只一眼就看出这是喜公公的人头,秦桧的心便是一慌。 
   有宫人替秦桧推开了德泰殿的殿门。  
  德泰殿中六个暖盆中的炭火烧得正旺,整个大殿却仍显得阴湿寒冷。   
 “你来啦?”赵构站在一扇轩窗前,看着窗外的夜空,也不回头,背对着秦桧说道。 
   秦桧站着,这个时候没必要再行什么君臣大礼了,“来了,”他回了赵构一句。  
  “朕自认为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叛朕?”赵构道:“朕不明白,你说给朕听听。” 
   秦桧说:“这江山又不是你一人的江山,要忠心我也不会只对你一人忠心。”  
  赵构慢慢转过身来,窗外的寒风吹得他的鬓发有些乱,“朕原以为养了一只狗,没想到你竟是一条狼!”赵构的脸上杀气尽现,“你也想坐这江山?!”  
  秦桧却是一脸的不屑,“我没这个兴趣,皇帝做成你这样,还不如不做。”   
 “秦会之!”赵构吼了一声,“你就不怕朕把你千刀万剐?!”   
 “成王败寇,我输了,死是必然,怕有什么用?”秦桧说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事,“官家还真信世上有千刀万剐这回事?我想我挨个十几刀差不多就可以死了。” 
   赵构说:“好,朕成全你!秦会之,你与岳飞是怎么商量的?要拥立赵桓为帝?看来你是选错了同党,岳飞这是要致你于死地!”   
 秦桧说:“我是看错了岳飞,看来他还是想一个人独占这份拥立之功了。”   
 赵构手指着秦桧,“朕绝不会再留你!”  
  秦桧没什么大反应,甚至还笑了一下,说:“官家是怎么发现喜公公的?”   
 赵构走回到御书案后坐下,“岳飞的折子一到,他就出宫,朕能不疑他?!” 
   原来如此,秦桧暗骂自己一声猪。  
  赵构这会儿最愤怒的时候已经过去,他看着秦桧甚至还在为秦桧觉得惋惜,这样一个聪明有手段的人,竟不能为他所用,的确是一件很可惜的事。  
  秦桧骂完了自己,又开口道:“官家还是自求多福吧,金人尚且不敌岳鹏举,官家的朝中又有谁可敌他?”  
  赵构笑起来,就像秦桧在跟他说了一个笑话,“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在赵构看来,如果岳飞还能顾及到秦桧,那他还可暂时留下秦桧这条命,让岳飞不敢妄动。可那道谢恩的折子就摆在赵构的眼前,岳飞为了独霸功劳,是想秦桧死的,那他就没有理由再让秦桧活命了。  
  秦桧还嫌自己死期来的太慢一样,对赵构道:“也许我只是早走一步,官家,我在黄泉路上等一等你?”  
  赵构倒也不恼,必死之人自然不会再有顾及,“你不管你的妻儿和秦氏一族了?”赵构问。  
  秦桧道:“我连自己都顾不了,还顾得上他们吗?我若事成,他们自然是跟着我鸡犬升天,我事败,他们跟着我万劫不复,这也是必然啊。”  
  “看来你秦桧还真是无情无义之人,”赵构讥笑道。 
  秦桧说:“官家弑父杀兄的心思那么重,就是有情有义之人了?”  
  赵构恶狠狠地看着秦桧,他早就不该留这个人,在这人从金地五国城回来后,他就应该收拾了他!“你自己去大理寺受死吧,”赵构对秦桧道:“念在你我君臣一场的份上,我不会让你太死的太难堪!”  
  秦桧说:“是啊,官家与我秦桧君臣一场,连杯送行酒都不请我喝吗?”  
  “来人,”赵构冲殿外喊了一声。  
  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去拿酒来,”赵构说。  
  小太监退出去,片刻的工夫就捧了一壶酒进殿来。 
   秦桧要接小太监手上的酒,却被小太监躲过,现在谁还敢跟这位秦相接近一步啊? 
   “给他,”赵构却在这时装大度。秦桧进殿时,是搜过身的,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他怕他什么? 
   秦桧把酒放在了赵构的御书案上,假装一个站立不稳,身子狠狠地撞到了书案角上。
    赵构冷笑道:“朕还当你秦会之真的不怕呢!”   
 秦桧袖中的小瓷瓶被撞得碎裂开,无色无味的液体顺着秦桧的手流了下来。 
   “斟酒吧,”赵构点点御书案,秦桧的些许惊慌,让他的心情突然就好了不少。 
   秦桧的袖口拂过青瓷的玉龙杯,穿肠的毒药就滴在了两只杯中,澄黄色的陈年菊酒满满的倒上,几乎溢出了杯外。“官家请,”秦桧放下酒壶,冲赵构一笑,几分认命,几分绝望,配上秦桧这张精致无瑕的脸,竟是有了一丝诱惑。  
  赵构看得一呆,没注意到杯中几缕暗红的血丝化在了酒中。赵构随手选了左边的一杯,秦桧拿起右边一杯,两人互看一眼,酒杯一举,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秦桧看看空了的酒杯,手一松,酒杯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赵构不再说话,只是冲秦桧一挥手。  
  秦桧也不再多看赵构一眼,转身快步出殿。  
  殿门复又关上后,赵构将自己面前的空酒杯狠狠地掼在了地上,可怜一对上好的青瓷玉龙杯,都落了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秦桧站在德泰殿外,这是临安皇宫地势最高的一座宫殿,站在这里可以俯视整座皇宫,乃至整个临安城。也许身为帝王,站在这里真的可以生出天下在手,一览众生之感。秦桧的左手心温热湿滑一片,刚刚瓷瓶碎裂,也将他的手臂割伤。秦桧手握成拳,把目光又投向了喜公公,不出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想不连累人,最后还是得连累一个无辜的人。  
  “相爷?”一个御前卫的统领上前来催。 
   秦桧扭头着了这统领一眼。  
  统领说:“相爷随我来。”  
  秦桧说:“带路吧。” 
   统领看一眼秦桧,只见秦桧一脸的平静,双眼如结了寒霜的深漳,冰封着看不出一点情感,只让人感觉到阴冷。这就是所谓的宰相气度?统领看不明白,死到临头的人,怎么还能这样波澜不惊?当真是因为曾经权势朝野,所以才能这样傲睨自若?   
 “如果有可能让这位公公入土为安吧,”路过悬着喜公公人头的剌桐树时,秦桧小声对御前统领说了一句。  
  “我自当尽力,”御前统领道。  
  秦桧跟在御前统领身后走着,脸上不自觉得露着苦笑。他真是一个没有好运气的人,原本打算事先服下解药,自己陪赵构饮下毒酒后,也还能活命。可喜公公一死,他虽然为以防万一还带了一瓶毒药,但万俟卨给他这药时,特地交待过,这药不能见血,否则神仙难救。手臂上的血已经不流了,但毒药早已浸入了他的血肉中,看来这一次他秦桧的命是走到头了。早知如此,他还是应该去学学武,至少练一练手力,他方才捏死了那个破瓷瓶,瓷瓶都不破,最后只能用撞的。 
   秦桧在心里骂了几句,又在不幸中挖掘着幸运,也不能说他完全没有运气,至少赵构应该没让人去搜喜公公的身,喜公公身上的毒药和李纲写给赵鼎的信就都没被发现,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赵构不会全无防备地让他秦桧去碰酒壶,进而喝下他亲手斟的酒,而赵鼎大人此时怕也是在大理寺中等着受死了。  
  宫门外停了一顶小轿。  
  一个秦桧不认识的大太监站在轿旁,对秦桧道:“官家说刑不上大夫,让秦相你坐轿去大理寺。”   
 秦桧也不说谢,自己一掀轿帘坐在了轿中,刑不上大夫个屁!秦桧又在心中开骂,那孙子到现在还跟他这儿演宽宏大度的明君戏,他早该弄死这孙子的!
121
小轿把秦桧抬进了大理寺。  
  秦桧冷眼看着这大太监亲手关上了牢房门。  
  “秦相想用些饭菜吗?”大太监问秦桧。  
  这就是上路饭了,秦桧笑道:“不用了,这里的饭菜不合我的胃口。”  
  对于死到临头还能笑出来的人,牢房外的大太监和御前卫都不由多看这人两眼。   
 “去外面守着吧,”秦桧说:“我还能从天牢逃走不成?”  
  大太监带着御前卫都退了出去。  
  秦桧坐在了铺着草席的石板床上,撩起袖子一看,左膀子已经全黑了,娘的!秦桧暗道这毒药的配方到底是什么啊?比敌敌畏还狠。把袖子放下,秦桧觉得自己没什么毒发的感觉。想想刚刚在德泰殿的情景,看来赵构还是个文化人,没跟他大吵大闹,。这样一个结果倒是让秦桧很意外,他是想跟赵昏君好好干一架来的。  
  “相爷,”牢房外又有人喊。  
  秦桧抬头一看,竟是阿三,这位王虎的小兄弟如今已是大理寺的衙役小头头了。 
   阿三用个铁丝在牢锁上东捣西捣几下后,就把这锁捣鼓开了。阿三跑进牢房里来,对秦桧道:“相爷你快点跟我走吧!”  
  秦桧说:“外面都是御前卫,我们怎么走啊?”  
  阿三说:“我带相爷翻墙走!” 
   秦桧把头摇摇,“我一跑,周大人和你们都逃脱不了干系。”  
  阿三急道:“周大人被那帮狗日的御前卫拦在外面了!相爷,我们别说话了,你快点跟我走!去找我家老大去,大不了不在这个朝廷混了!”  
  秦桧把乌黑的左膀给阿三看,“我中毒了,逃出去也是个死!”  
  阿三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解药呢?”他问秦桧,“这一定有解药的!”  
  “好了,”秦桧反而安慰起阿三来,“人各有其命,强求不得。”   
 阿三哭了出来,在秦桧面前“卟通”一下跪了下来,“相爷,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了?阿三不明白。”  
  秦桧费力地伸手扶阿三起来,却一点也扶不动了,只得把手搭在阿三的肩膀上,说:“阿三,自古权臣没几个有好下场的,我这样没有遇上刑罚已经是很好了。”  
  阿三跪在地上哭,突然又想起什么来,说:“相爷,那阿三还能为你做什么?” 
   秦桧此时唯一想做的就是再看岳云一眼,只是这根本不可能。秦桧让阿三起来,看看牢房里也没有纸笔,便扯了一块衣角下来,弄破手臂上的伤口,在白色的内里上就要写字。  
  “有人来了,”阿三这时听到了脚步声。 
   秦桧匆忙在内里上写下“许君来生”四个字,把布团一窝,塞到了阿三的怀里,催道:“你快走,别被人发现了。”  
  “相爷!”阿三哭着往外走。  
  “阿三,”秦桧最后又对阿三说了一句:“如果你有机会替我收尸,就把我扔进西湖吧,一定记住啊!”  
  阿三狠狠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往后跑走了。 
   刚刚那个大太监带着一队御前卫又走了进来,一看牢门竟然开了,吓了一跳。  
  秦桧说:“看来大理寺的锁要换了。”  
  大太监也不跟秦桧废话,看一眼身后的御前卫,几个御前卫上来就要押秦桧出牢房。  
  “我自己走,”秦桧很有英勇就义的派头。  
  一帮人就围着秦桧到了大理寺后院。  
  大太监一指秦桧眼前的六角石亭,对秦桧道:“秦相,官家秘令,将你于这风波亭处死。”  
  风波亭?秦桧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平淡无奇的六角石亭。他命人把西湖都找遍了,也没找到风波亭,原来这个该死的亭子就在大理寺中!他来过大理寺那么多次,很多次路过这亭子,就是没想起来来看看这亭上的匾额。  
  “秦相进亭吧,”大太监道。  
  秦桧步入了风波亭,刚站下来,就看见御前卫们忙着在亭外堆柴火。看来赵昏君恨他秦桧也恨到骨子里了,要让他尸骨无存啊!秦桧坐在了亭拦上,背靠着亭柱。捂着嘴咳了几声,发黑的血吐了一手,身体已经麻木了,秦桧知道自己的时间进入倒计时了。命运这东西还真值得好好研究一下,兜兜转转,他还是逃不过一个风波亭。如果这亭子真要一个人用血肉来祭的话,那还是由他秦桧来吧,这似乎是他来到南宋后,所能做到的最好结果了。 
   “点火,”大太监一声命下。  
  熊熊大火中,秦桧的身体缓缓滑下了亭栏。 
   皇宫方向却在此时响起了钟声。 
   院中的人听到这钟声都呆立在当场。  
  秦桧嘴角扬起,露出一个笑容,这是赵构的丧钟,没想到这昏君最后还是比他秦桧要早走了一步。 
   天空降下了雪花,由小及大,这是临安城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秦桧在迷茫中,透过跳动着的火苗看了一眼这些在空中旋转飘舞着的雪花,瑞雪兆丰年,下场雪也好,这样这个世界也就能干净一时了。“岳云,对不起,”秦桧喃喃自语了一句,闭上了双眼。 
   风波亭在大火中坍塌。  
  皇宫的丧钟惊扰了所有临安人的美梦。 
   高宗绍兴十一年,冬至夜,高宗皇帝赵构与丞相秦桧同时离世。 
   大太监带着御前卫匆匆离去。  
  一直躲在暗处的阿三跑到了大火过后的废墟前,仔细找了又找,把秦桧的骨灰都收集到了一个小罐中。因为怕被人发现,阿三带着秦桧的骨灰,连夜跑到了西湖的栖霞岭下,跪着将秦桧的骨灰洒入西湖。  
  “相爷走好!”阿三磕了三个响头后,怀揣着秦桧的遗书,起身往梁州寻岳云去了。  
  半月之后,李纲、岳飞于鄂州拥立赵桓重返帝位。  
  完颜亶登基为帝后,诛杀了完颜晟的五子,本以为帝位已稳,却没想到完颜亮又起兵叛变,领兵杀入皇宫,完颜亶被杀,完颜亮登上了帝位。 
   万俟卨一直陪在完颜亮的身边,在完颜亮为帝后,就悄然而去。  
  完颜亮登基三日之后,岳云于梁州城接到岳飞的将令,领兵十万出了梁州城,杀奔燕云十六州。
122
 阿三在幽州城见到了岳云,此时忙于战事的岳云还只是知道赵构驾崩,赵桓登基的消息。  
  “少帅,”阿三见到岳云后,就往岳云面前一跪,放声大哭。  
  岳云莫明其妙道:“你这是怎么了?”  
  阿三从怀里拿出秦桧的遗书,捧到岳云的面前,哭道:“少帅,相爷走了,这是他留给你的。”  
  岳云愣怔着,说:“走了?他去哪里了?”  
  阿三哭喊道:“少帅,相爷死了。”   
 “你说什么?”岳云仍是一脸的莫明其妙,谁死了?阿三怎么哭成这样?   
 “相爷在大理寺被火烧死了!”阿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跪伏在地上,只把手中的一方衣角捧得高高的。 
   罗孟接到消息,匆匆赶来。  
  岳云看向罗孟,好笑道:“阿三疯了,他跟我说相爷死了。”   
 “应祥,”罗孟的表情凄然,这个消息他早已知道,只是没敢告诉岳云,怕岳云出事。  
  “相爷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岳云看着罗孟的表情,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身子微颤着,看向阿三,“阿三,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这个一点也不好笑。”   
 “少帅!”阿三哭道:“相爷的尸首都被烧成灰了,相爷说他要葬在西湖,是阿三亲手葬得相爷!阿三怎么敢开相爷如此的玩笑?”   
 “你胡说八道!”王虎一帮人这时也赶了进来,王虎一脚把阿三踹翻在地,“你这是要咒相爷死吗?!混蛋东西!”   
 “我是混蛋,”阿三躺在地上大哭,“是我没本事,我救不了相爷!我是混蛋!”  
  岳云走过来,从阿三手中拿过那一角衣袖,已经暗黄变色的内里上,一个他熟悉的笔迹写着四个字“许君来生。”岳云看着站在他四周的人,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世界变得这样的不真实,什么色彩他也看不到了,只剩下了黑白二色。 
   罗孟晃着岳云的肩膀,焦急道:“应祥,你听我说……”  
  岳云猛地一把推开了罗孟,转身往堂外飞跑而去,到了帅府外,飞身上马,打马扬鞭往城外奔去。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他要回临安去,那个叫秦桧的人就在临安,他知道他一直都在,这个人怎么可能就这样弃他而去?  
  “应祥!”罗孟也不带人,自己一个人跟在岳云身后追。  
  岳云一直跑出了城外,四野苍茫,他竟是分辨不出哪一条路是往临安去的路。 
   就在岳云寻路的工夫,罗孟追了上来,一把抓住岳云的马缰绳,“你是一军之帅,你这是要弃自己的部下不顾吗?”罗孟冲岳云大喊:“你以为相爷会高兴看到你这样?!”  
  岳云一鞭子打在罗孟的手上,两腿一夹马肚就要走。  
  罗孟是真急了,从自己的马上飞身过来,把岳云从马上带到了地上,“你就不能冷静一点?人死不能复生,你是让相爷死了也不心安吗?”  
  岳云趴在满是尘土的驿道上,把头埋在臂弯中,“这不是真的,你们都骗我!相爷不会死,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死?”  
  “你看看!”罗孟把秦桧的遗书从岳云手上抽出来,把岳云的身子硬拉正过来,说:“这是相爷的字啊!是你自己在骗自己!”  
  岳云愣愣地看着这方衣角上的字,想哭,却流不出泪来。 
   罗孟道:“他许了你来生不是吗?只要心诚,你会再见到他的!”   
 “骗子,秦会之你这个骗子!”岳云抢过这方衣角,对着这衣角大喊:“原来你的一辈子,就是五日吗?既然这样你何必要骗我?!说什么一辈子?!”他与他真正的相守不过就是相府中的那五日。  
  罗孟在一旁陪着岳云,人都不是瞎子,岳云与秦桧之间的事,他们这些与两人关系近的人都有查觉。罗孟不赞成,但这两人又都是他不忍伤害的人,所以罗孟只能选择沉默。从岳飞的书信中得知了秦桧的死讯,罗孟就不敢想岳云知道这消息后会怎样,就想先瞒着,能瞒多久就瞒多久。现在阿三送来了秦桧的遗书,事情便再也瞒不住了。  
  岳云把那方衣角按在胸前,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仿佛生命也离他而去一般。   
 “起来吧,”罗孟拉岳云起身,“有话我们回去再说。”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岳云含糊不清地道对罗孟道:“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我陪着你吧。”   
 “不用。”  
  罗孟上马回城,频频回头看着,就见荒烟蔓草的驿道上,岳云一个人静静地躺着,像一具尸体。 
   第二天天刚亮,岳云回到了军中,狂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平静。  
  “应祥你还好吗?”罗孟问。  
  “没事,”岳云甚至还对罗孟笑了一下,“我们谈进军的事吧,粮草一到,我们就继续北上好了。”   
 “好,”罗孟拍拍岳云的肩膀,他知道有些事旁人是安慰不了的,只能靠岳云自己想通。  
  王虎等人也没闹着要回临安,岳云是他们的主心骨,只要岳云能撑住,那他们也同样可以承受秦桧死讯带来的冲击。 
   岳云回到卧房,解下腰间的虎形玉佩,这是秦桧送他的十四岁生辰之礼,这些年过去了,一直就被岳云挂在腰间。岳云细细把玩了一下这玉佩,用秦桧的那方衣角把玉佩包上,放进了怀中。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这玉佩和衣角要好好的收起,秦桧留给他的东西也只剩下这两样了。  
  大军整装待发,三声战鼓擂响,岳云手中的长枪往前一指,说了一声:“出发!” 
   十万铁骑出了幽州,往北奔袭而去。   
 一年之后,燕云十六州归宋。 
   五月之后,四路宋军渡过黄河,一路北下,在朱仙镇击溃了金帅完颜宗弼(金兀术)的三十万大军。完颜宗弼北逃后,岳飞与韩世忠,王德、宗泽三帅相约直捣黄龙府后,再下汴京城。  
  钦宗靖元三年,岳飞大军攻入了汴京城中,至此靖康耻终得雪。  
  汴京城归的第二日,岳飞于汴京繁塔摆下庆功宴。 
   酒过三旬之后,韩世宗起身面朝了临安,洒了三杯水酒在地,道:“相爷,今日汴京城归,良臣在这里敬相爷三杯水酒,聊表心意。”  
  诸将都起身往着临安方向敬酒三杯。  
  秦桧之死已经成了南宋朝的一段隐密过往。帝相一夜之间同日而亡,是秦桧弑了君,还是赵构动了诛相之心,谁也不敢去考证。皇权高高在上,不可侵犯,而人们也不想让秦桧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于是干脆什么也不再提。 
   岳飞也洒了三杯水酒在地,他的心境与席间诸将不同,他知道秦桧是为了谁死的,李纲事后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岳飞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秦桧,光复了河山,他还要去攻破燕京城,还要去征服草原,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只是身边再没有了秦桧,心中总有一角是空的。岳飞无愧于天地,可独独愧欠了这个人。  
  岳云默默地坐在父帅的下首,不发一言。  
  又过了一年,岳飞的大军攻破了完颜亮的燕京城,金灭。  
  同年,钦宗赵桓还都汴京。  
  时光如白马过驹,十年后,岳飞的大军征服了草原。 
   西夏随后臣服。  
  兵戈终止。  
  岳飞受封鄂王。 
   岳云此时已过而立之年,以不敢与父同尊为由坚辞了赵桓的封王,最后得封继忠侯。  
  封侯后的第二年,岳云多年军旅留下的旧伤复发,请辞归乡。钦宗准,岳云却去往了临安。路过建康府时,岳云又去了朱雀桥下的夜食摊,吃了碗当年他与秦桧一起吃的桂花元宵,老板还是当年的那个老板,只是再也吃不出当年那种甜到心里的味道。 
   临安的秦相府仍在,只是已是一座空宅。  
  岳云走进这座府宅,正是四月,这里却是哀草枯杨,蜘蛛儿结满了雕梁。岳云径直走进了书院小院,那棵梨树竟还在,开了一树的繁花,紫藤廊下的躺椅也在,只是爬满了紫藤。岳云走到树下,伸手摸摸梨树,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岳云坐在了紫藤的躺椅上,对梨树喃喃道:“你主人说过的话,从来没有做到过。不过我还愿意再信他最后一次,他许了我来生,我去寻他,他应该会在哪里等着我。会之,你不可以再骗我。”   
 今生错过的人,来生他不想再错过,正因为那人一句“许君来生”,他才能对死亡抱着莫名的期待。几朵梨花落在了岳云的发间,岳云似是睡去,一生便已过去。  
  岳飞赶到小院时,院外已经跪满了岳云的下属,岳飞看见长子睡在紫藤廊下的躺椅上,“云儿?”岳飞走上前,轻轻唤了一声。 
   岳云睡着不醒,  
  岳飞摸摸岳云的身上,一片冰凉,他的长子已经逝去多时了。他看到了岳云怀中的那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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