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禛馨纪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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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希文得我命令,领了小太监冲上前,不出片刻,便将说话之人押送至我面前。
“你们作甚么?可知道我是谁么?我是宜妃娘娘,如今宜太妃娘娘宫中的大太监,你们知道不知道?!”
我扬起微笑,柔柔反问:“宜太妃宫中的人,是么?”
开口说话的太监好像未弄清楚状况,骄傲的宣布:“你们不知么?快些儿把我二人放了,太妃定然不会怪罪你等,如若不然,洗好脖子等剐吧,哼!”
另一人却煞是聪明,拍马道:“这位主子好生面熟,只不知在何处见过。”
我冷冷斜了他一眼,道:“方才的话我全都听得清楚……”
这两人的谈话我听得模模糊糊的只字片语,惟知晓皇太后相信了他们编排的什么鬼话,如今这样言语,只期望引出他们的真实目的。
果不其然,我只一吓,宜太妃宫中的太监立即慌乱了神色,急急辩解:“不关我的事,是他们要我传先皇帝死于……”
另一人扬声呵斥道:“张起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能独活么?!”
命唤张起用的太监打了个寒颤,我忙道:“刘希文!愣着作甚么,给我把那个诸多言语的人的嘴堵上,等要他回话再扯开!”
“听到又如何……”那人疯狂的叫喊挣扎着,“死无对证……随你们指派!”
“掌嘴!”听我吩咐,红鸾立即上前打了那狂徒十几巴掌。
“张起用,”回首看着目瞪口呆的宜太妃宫中太监,我柔声道,“如果你现下准备好了吞毒殉主,我再不问你。若你没有这个打算,我劝你好好儿,一样一样的给我说出来!”
“你是雍王府的家眷么?你不能这样,若我有事,宜太妃不会放过你的。”张起用还是作垂死挣扎。
“放肆!”我看了红鸾一眼,她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那张起用眼冒金星,嘴角淌血。
我挥挥手阻止了红鸾的动作,对张起用说道:“本福金位分与嫔等同,你个至微至贱的奴才,有什么资格直呼本福金为‘你’?”
“是福金……”张起用慌了神,不顾另一人阻止的眼神,喃喃道:“奴才什么都不知道,福金饶命啊……”
“诸多狡辩!”我冷冷看着他,道,“你现下不愿意说,我亦不勉强。一会儿交付有司,我等着你全家全族陪你一起儿说。”
“不关他们的事!不关他们的事!”张起用满脸惊慌,不断的摇手。
我冷哼一声,道:“张公公也会害怕?你造谣此等流言的时候怎么不知晓害怕?!”
“奴才没想那么多,不过照吩咐办事。”张起用低下头,含混不清的说。
“说,我保你家人无事,若再推诿,定不放过你的族人!”
“奴才……”张起用看了我一眼,斟酌着我的威胁有几分可信。思索半天,见他有所动摇,也不催促,任他思考完毕慢慢说来。
“他们说先皇帝死因不明,是新皇毒……”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我寒冷的表情,越来越小声地说出流传宫廷的谎言,“毒死的。”
“你说什么?!”我气极,上前抓住他的领子,厉声问道。
红鸾不敢阻止,在旁边小声劝着:“主子……小心身子。”
张起用颤抖了声音,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何玉柱他们说先皇帝是被当今皇上下毒毒死的……”
“你们竟然敢……你们竟然敢在皇太后面前这样造谣生事……你们竟然敢……”怒火攻心,我脑中一片空白,脚下几乎站立不稳,红鸾慌忙将我扶住。
“主子,无须与这样的狂徒动怒。”
“没事,不用管我……”我稳住要昏厥的冲动,转眼看着另一人,道:“这位怕就是九爷家的何玉柱吧?!”
刘希文答道:“回主子,这个混账人正是九阿哥府上的太监何玉柱。主子是否要问他话?”
我挥挥手,困倦的说:“有甚可问的,他们那些胆大妄为的事还不清楚么?”
“主子,您为肚中的小阿哥着想,注意身子啊。”红鸾看我脸色异常苍白,不断劝道。
我倚着她的手,却无力扬起笑脸安慰她的担忧。“刘希文,暂且将他们带到我寝宫关着。不管是谁人来要人,就算是太妃来也不能放人,听明白了么?”
“主子,我们回去么?”红鸾轻声问我。
我略点点头,道:“回去,为我更衣,我要见皇上。”
回到寝宫,红鸾轻声建议道:“主子,还是打发刘希文去,抑或着把苏总管唤来……”
“我亲自去一趟,不然我答应张起用的事儿怕是难保。”我边说着,边换上男装。
“可是,您已有些身形,奴才怕瞒不过周遭的人。”
“不怕,天气寒冷,各个穿得跟个粽子似的,哪儿就看得出来了?”我淡淡笑了笑,红鸾还要再劝。
“没事的,我片刻便回。”轻声安慰这个跟随我多年的侍女,我不敢保证这样奔波是否有损孩儿的生命,可我必须去,在这片宫殿被鲜血染红之前。
其七十五 流言(下)
更新时间2008…9…24 9:40:38 字数:2883
(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十二月十三日事)
十二月九日释服后,他从苫次移居养心殿。
一路从遵义门进入,跨过养心门,越过影壁,入得正殿。
他从奏折堆里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吩咐:“传旨意,在后殿进膳。”
苏培盛答应下来,我跟着他进了后殿。“什么事?怎么又跑过来了?”他轻声叹息,一脸的疲倦,伸手招呼我到他身边。
“胤……”我顿住了话语,他是至尊,怎能直呼他的名讳?
“这里没有旁人,”他疲惫的说道,“不要怕我。”
“胤禛,胤禛……”仰头看见他眼中的伤痛,那样的孤独,让我心里一阵难过。
“为什么?”他忽然拥住我,喃喃问道,“为什么额娘这样对我?我已经大封太妃、宗室,她还不满意么?!”
趁着此刻无人,我定定的看着他,问道:“胤禛,我想问你……”
“遗诏的事儿,对么?”他淡淡笑了笑,了然的说着,“很想知道我是否夺了十四的位子?”
头靠在他怀里,倾听他的心跳声,像在府邸一样,与我相守一生的男子,我忽然有些害怕,害怕太过接近真相,而撕裂了人与人之间最后的伪装。“如果你不想说……”
“馨,没有遗诏,根本没有传位遗诏。”他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喃,“巳时我进见时,皇阿玛不过说了些不相干的话。戌时皇阿玛传隆科多宣读遗旨令我继位。”
“你巳时回到,五个时辰间大行皇帝竟没有召见你宣布旨意,真是奇怪啊。”我面无表情的等待他接下来的说辞。
“我亦百思不得其解,”回想那个决定命运的夜晚,他微微颤抖着继续说道,“皇阿玛的确下了令我继位的旨意,但隆科多言,为免动乱,他需要时间准备,所以时辰略压了压。”
“大行皇帝最后到底说了什么话,只有隆科多一人知晓,他如何说,只要不曾改口,旁人也驳他不得。”抬头见他神色微变,我淡淡笑了起来,道,“馨儿不在乎你得位正不正。毕竟像唐太宗那样开创贞观盛世的圣明君主,谁还在乎他的帝位是从父、兄手中夺来的呢?”
他忽然扩大了脸上的笑容,紧紧拥着我,说道:“馨,你知道便好。我只要你一人知道。”
“胤禛,大行皇帝是病去的,对么?”这句,才是我真正关心的,我心仪的男子可以争夺权势,可以运用手段,但他不可以泯灭人情,残杀至亲。
“恩,隆科多传旨的时候皇阿玛已经……馨,这是真的,我没有隐瞒。”他心急的拉着我解释。
我微笑点点头,不再提那个夜晚的事,另开口道:“我来,是要告诉你宜太妃宫中太监张起用,与九阿哥府上何玉柱在宫中乱言是非,我已将其拿下,等候发落。”
“他们犯了什么事?要你亲自动手,”他笑抚着我的发,并未知晓事情的严重,“他们冲撞你了?真是不要命。”
“他们在宫中谣传大行皇帝死于皇上的毒杀,”看见他的手凝固在我的发上,深吸一口气,我接着道,“皇太后应该听到这个传言了。”
他的手开始颤抖,“如此说,皇额娘是相信他们的鬼话了?”
我点点头,严肃的说:“不然无法解释皇太后的态度何以从上月十五日后突变冷漠。”
握住他发抖的手,我正想开口安慰,听得苏培盛进来禀报:“皇上,熙少爷遣了家人来……”说着若有所指的看了我一眼。
“传他进来。”他立即隐去脸上的混乱,淡漠的说。
我一看来人,原来是侄儿,我扮作他的身份来养心殿,他只得扮成小厮进见了。
“用晦叩请皇上万福金安。”侄儿见了我,面露不安,待起身回话,仍吱吱唔唔的不敢开口。
“查出什么?都说了吧,连毒杀都编得出来,朕瞧瞧他们还能编排出什么别的谣言。”他冷声说道。
侄儿又看了我一眼,我疑惑的说:“我听不得么?我回避便是了,怎的如斯不安?”
他看了看欲言又止的侄儿,道:“说吧,她早晚要知道的,不若在朕面前知晓。”
“是。用晦查得诚亲王府编修陈梦雷父子于坊间谣传皇上加封和妃为贵妃、加封贵妃为皇贵妃是因为与其有私。”
我交握着的双手,指甲突的刺进肉里,瞬间泛起了血丝。这就是他未释服就匆忙加封太妃的原因?
他拉过我的手,我拼命甩开,不要、不要碰我……强忍着泪,倔强的维持脸上的平和表情。
由不得我的反抗,他用力拽过我的手,将他的手伸至我指甲抓着的地方,挡住我自伤的行为。我怒极,扬起指甲狠狠地对着他的手抓了下去。
他吃疼的微眯了眼,看向侄儿,问道:“还有什么?”
隐去了不安的担忧,看着我的眼神有丝戏谑,侄儿继续道:“另有九贝子府上太监李进忠与何玉柱参与物品倒卖,居奇获利。”
怕我折断了精心留着的指甲,他拿出个模样普通的漆盒,打开取出其中装着的掐金丝羊脂玉片指甲套。他一面为我佩上,一面问着:“老八那里呢?”
“没有动静,仅有廉亲王福金作妇人言数语。”
“什么话?”他握着我的手,不许挣脱,嘴上淡淡的询问。
“廉亲王福金对道贺进封亲王的家人言:‘有何可贺?保住项上人头可也’。”
他冷笑出声,轻声赞叹:“非常聪明,八福金若为男儿身,朕还制不住老八他们了。”
“用晦,你小心查访,有事儿直接晋见,毋须请旨。”
“是,用晦告退。”
“等等,”他开口留住侄儿,对一旁伺候的苏培盛吩咐道,“御膳装二十食盒让用晦带回去。”
“让你阿玛他们用些。”他微笑着对我说,我冷冷看向别处,不搭理他的好心。
侄儿谢恩退去之后,他仍不允我离开。
看着满桌的菜肴,我冷淡的说:“既然知晓八爷不服输的心,为何封他为亲王,授他权力,府邸又置在安郡王府旁边,不是让他们便于交接么?”
“不生气了么?”他微笑着看向我,“方才那个金丝连结的玉片指甲套,我昨个儿见着想要给你,可巧你今儿来了。”
我默默的也不应他,端了几样他爱吃的小菜,略尝了一口,转递给他。
接过菜肴,他却未动筷。“这个习惯怎的未改?”他拿过我手上的小碟与玉筷,放至桌面。
我不作声,突的觉得心中酸涩,忙将头别向一边,飞快的伸手拭去眼角的泪。
他拉我至身旁,柔声道:“我不想解释关于母妃的那个谣言……”
“皇上要用‘朕’的。”我打断他的话,不想再听,努力挣扎出一个距离。
他冰冷了眼,握着我的手,道:“馨,我只对你说一遍:没有。任何人都可以怀疑我,你不可以,知道么?”
“我相信与否有何关系?”脱口而出的言语,竟与他额娘说过的话相似。我才惊觉,现在是用言语伤害他。
“对不起……”我含泪道歉,“我信你,只要你说没有。”
“傻孩子,怎么有这么多眼泪。”他轻轻拭去我的泪,叹息着说道。
“现下我便去跟皇额娘解释,你在此用晚膳,知道么。”
我点点头,看着他急匆匆赶去永和宫的样子,心中祈祷:但愿,太后能信任他。
其七十六 震怒
更新时间2008…9…25 8:35:57 字数:3109
(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十二月十三日事)
盛放御膳的黄金器物明晃晃的耀得人有些恍惚,我漫不经心的用着膳食,心里总想着他去永和宫辩白的事。
担忧的望向室外,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有大风雪,不知从何处透进来的冷风吹得人瑟瑟发抖。回想在园子的日子,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遥远得仿若隔世。
太后,会信任他么?无声的扯出一抹嘲笑,由不得太后信不信,“成者王,败者寇”,现下太后若仍偏帮十四贝子,只会把登上帝位的他逼上绝路。
心里不断祈祷,期望太后顾念一些血缘亲情,静下心来听他解释,不要再互相伤害,让小人奸计得逞。
鼓过四更,仍不见他归来,我熬不住困顿,歪在炕几上昏昏欲睡,忽听得外间一阵喧哗,抬眼见他一脸寒霜的打帘跨进后殿。
“胤……”未及说话,看他也不言语,只发狂一般愤恨的见物便摔。
转瞬间,后殿放置的瓷器被他摔得粉碎,地面一片狼藉。
“皇上……”苏培盛跟在身旁,开口想要劝慰。我对苏培盛摇摇手,此刻谁也劝他不住,倒不如不要言语刺激他的怒意,让他任性发泄一番,也许更易平息他内心的不满。
我二人静静的在旁不出声,却见他扬手对着自鸣钟砸去,我慌忙上前,紧握住他的手,道:“要摔瓷器随你,只不允你如此伤害自己!”
震怒中,他听不到我劝解的话语,一把将我推开,他的手却停在半空。
“主子!”苏培盛惊叫出声,看看他,又看看我,不知该劝哪一个。
我毫无惧意的跪在满是碎瓷的地面,定定的看向他,道:“你要伤害自己,我陪你!”
“起来,起来!”他急躁的拉我起身,语无伦次的说,“朕是皇帝,朕是九五至尊,朕站在帝国最高的地方……”
话音突转,一阵颓败,他紧紧拥着我,痛哭出声:“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他神色大变,怕他暴躁言语被人听去,我对苏培盛使了眼色令其领着随侍的太监们退出后殿。
“禛。”我唤着他的名,他滴落我肩上的泪滚烫滚烫的灼烧着我的心,那么疼。我屏住呼吸,任他的伤痛将我包围。
“不是所有人都反对你的。雍邸的所有人,十三爷,很多、很多人。事实并非你看到的那样,只是反对你的人被你看透,而支持你的人把忠心放在心里罢了。”
“禛……”我的手,轻轻滑过他的脸,拭去他的泪,希望心里的点点温暖可以化解他眼中的伤痛,“馨儿永远在你身边,决不离去。”
他紧抿的唇终于放缓,只是眼神依旧冰冷。
“额娘不信,我带了那些个造谣的太监去对质,我拼命的辩白,额娘却还是不信……”我拉他坐到炕上,听他喃喃的诉说方才永和宫里发生的事情。
他缓慢安静下来的样子,毫无生气,仿若一尊石像,我柔声劝着:“慢慢来,太后需要时间思考。假以时日,太后定会明了这些谣言的无稽。”
“额娘会信么?”他冷笑起来,对太后可能的信任不抱任何希望,“旁人说什么,额娘信什么;我说什么,额娘不信什么。”
“太后会信的,只是,现下……你要克制急躁的脾气,好好儿说,不要作无谓的争吵,更不要说出刺激太后的话。”
“你是说十四的事儿?”他冷冷的看着我,反问道,“你敢在朕面前为十四说话?!”
这样的憎恨,不过是妒嫉旁人宠爱十四阿哥罢了,心里如此想,倒有些好笑他孩子气的冰冷了。
“臣妾只为皇上着想,”我福了福身,看着他的眼,道,“若能得到太后的信任,放低姿态,给予十四贝子一些无伤大雅的利益又有何不可呢?”
他冷哼一声,心里赌着一口气,也不开口说话,只是别过脸定定的看着地面。
“你是哥哥,就让让弟弟吧。”我耐不住跟他“臣妾”、“皇上”的言谈,直接儿说,“我家哥哥、姐姐俱让着我,就连熙儿都照顾着我,生怕我玩闹时有什么闪失呢。”
“我们这些个兄弟哪里比得你家,大家眼中只有争权夺势;只有你死我活的斗……”他低着头,眼里满是苍凉而悲哀的神情。
“天下只有这一个人能坐的位子,怎能不争……”看向墙后至尊宝座的位置,忽然可笑那个位置真的值得众人流血纷争么?
我收起恍惚的神情,认真的说:“禛,太后的问题不仅是宫里的问题,处理不好,朝堂内外恐会有不利的流言,若被有心人利用,这不孝之名却最是伤人的罪。”
沉默许久,他叹气妥协:“十四的事儿,我会重新考虑。”
渐渐稳定下情绪,他看着我问:“方才怎么不挑个没有碎瓷的地方跪?我看看有没有伤着。”
我轻轻摇头阻止他,笑道:“心里一着急,哪里还顾得地上有没有碎瓷。没事,没事,天冷穿着厚衣裳,并未伤着。”
他怀疑的看看我,脸色不悦的责备:“以后不许这样不管不顾的,不计后果,这倒是学着你二哥的性子了。”见我膝盖未出血,他才作罢不提。
“我不劝你,难道等你震怒伤了自己么。”指了指他手上的抓伤,我玩笑道,“别人不知,倒说我素馨胆大妄为,伤得皇上的手,怕是要治个灭族的大罪呢。”
“胡说!”他满不在乎的瞧了一眼手上微红的印子,拉着我到身边,他说道:“只要那些老腐儒未看见,我只说是被金獒抓伤的。”
“敢情我是你的狗儿呐。”我不依的将手放到他脸上,冷得他哆嗦了一下,伸手将我冰冷的手覆进掌心。
“宝贝……”他缓缓的笑了起来,我满脸通红地低下头,他却未再说下去,脸上又是那副疑惑的表情。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提抓伤他的事,另说道:“请皇上尽快授予藩邸福金、格格们主位。”
“恩,这个事儿我知道,太妃宫里的奴才见你们未得册封位分低,语多冲撞,实在放肆了!”他瞬间阴冷了眼,对我说道,“馨,你放心,我定要你的身份地位高过那些太妃。”
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需要的是肃清后宫混账人的名分,至于册封,不过是个妃号的问题。
脑海中想象一番,我玩闹的性子上来,笑道:“不知皇上要给个什么封号,‘素妃’?不好听呢,用我的字‘灼’好了,‘灼妃’,呵呵呵……”
他神秘的笑了笑,淡淡的说:“不用封号。”疑惑的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没有封号?那只能用宫名来区分我与李姐姐了,未知他让我入住哪座宫殿。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我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慌忙收起玩笑的表情,严肃的问:“还要沉默么?”
他扬起一抹冷酷的微笑,看着前方。我仿佛又见到那日秋狝,在月光中追逐猎物的他的表情。
“传伺官宣谕旨。”他扬声说道。
开始了,这些人终于激怒他了。我念起答应张起用的话,开口说道:“皇上能否只追究犯事之人,而不为难他们的家人?”
他冰冷了眼神,我急忙解释:“罪人家属罪不致死……”
“他们想激怒朕开杀人之例,然后宣传朕是残酷暴君,朕懂得!”他对我说道,“你不用担心。”
从养心殿出来,身后传来他洪亮的声音:
“宜太妃宫中太监张起用违禁做买卖,发往土儿鲁耕种;九贝子府中太监发往云南极边为苦差,何玉柱发往三姓给披甲人为奴。俱籍没其家产,若此三人不愿往边地,令自尽,骨头仍送往发遣之处。1。”
“著将陈梦雷父子发遣边外。或有其门生,平日在外生事者,指名陈奏。2。”
“逮礼科给事中秦道然,追缴家产十万两送至甘肃充军饷。3。”
注:
1。详见冯尔康《雍正传》第九十页。
2。详见《清实录·世宗实录》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癸亥条。
3。同一,特注。
其七十七 裂痕
更新时间2008…9…26 9:25:32 字数:3059
(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十七日-雍正元年正月十六日事)
十七日,大将军王十四贝子于途中行文奏事处请示:先拜谒大行皇帝梓宫,还是庆贺新君登极。西北军务参赞大臣侍郎渣克旦竟在没有旨意的情况,擅自跟随十四贝子及弘曙回京1。。
人未到京,排场倒先来了。听闻宫内流言,大将军王手上有大行皇帝给予的继位诏书,太后对此好像深信不疑。我无声的扯动嘴角,十四贝子若真有先皇遗诏,此刻恐怕理直气壮的举兵勤王了吧,哪里还用……
他诏令十四贝子回京原是怕其拥兵自重,迅速将其调离苦心经营数年的西北架空十四贝子的权利,可是京城才是八党的势力所在。现下,他的门人被派至各处弹压可能的变乱,京中只剩得怡亲王,隆科多等人,廉亲王、九贝子、敦郡王再加上众人瞩望的十四……
隆科多,这个时刻,又一次成为左右政局的关键人物,虽然他在十一月以隆科多总理事务繁剧为名另派人署理了步军统领之职,但隆科多任职多年,其中盘踞的关系不可小觑,不管用什么方法,定要稳住隆科多,万万不能让八党掌握京中防务。
我闭上双眼,隐隐感到横扫天地的风雪就要到来。站在寝殿门前,望着养心殿的方向,低喃着:“忍耐,千万要忍耐……”
“额娘,您在说什么?”福惠跑至我身边,歪着脑袋问道。
我将福惠抱起,微笑着说:“额娘在说:惠儿不好好念书,只会玩儿。”
福惠玩着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一面纠正我的言语:“才没有,惠儿做完了今日的功课才出来的,额娘不信可以考考惠儿。”
挥去心中不祥的感觉,我笑着对福惠说:“额娘便考考惠儿今儿学的。”
“只背今日讲的一篇么?”福惠毫不畏惧的扬起笑容,那样自信的言语,我好像看到那个人的样子。
轻轻点头,便听福惠背诵起来:
蓼彼萧斯,零露湑兮。既见君子,我心写兮。燕笑语兮,是以有誉处兮。
蓼彼萧斯,零露瀼瀼。既见君子,为龙为光。其德不爽,寿考不忘。
蓼彼萧斯,零露泥泥。既见君子,孔燕岂弟。宜兄宜弟,令德寿岂。
蓼彼萧斯,零露浓浓。既见君子,鞗革冲冲。和鸾雝雝,万福攸同。2。
“恩,这个是《蓼萧》,惠儿知道什么意思么?”淡淡笑了笑,原来福惠今日学的是这篇,用来形容现下的境况,倒觉得有些讽刺呢。
“知道,这是诸侯朝见周天子,首章是表达见到周天子的愉悦心情;二章祝愿天子福寿无尽;三章赞扬天子与兄弟和睦相处,‘为兄亦宜,为弟亦宜’……”
我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宜兄宜弟”,冰冷的皇宫里还会有融洽和谐的兄弟关系么?
“为兄亦宜,为弟亦宜……”我轻声重复福惠的话。这宫里,只有稚童单纯的心里,才会装下这句血缘亲情的话吧,斗红了眼的他们哪里还会记得。
“额娘,惠儿解错了么?”福惠扬起脸,不安的问道。
我微笑着摇摇头,柔声说:“惠儿解得很正确。额娘遗憾的是:这宫里只有惠儿懂得这句话的含义。”
福惠脸上一阵羞涩,嘟囔着道:“额娘骗惠儿,额娘不也懂得这句话的意思?”
我宠溺的捏捏福惠的脸蛋儿,淡淡的说:“额娘懂没用,要你阿玛懂,更要你伯伯、叔叔们懂才行。”
福惠看着我,不明我话中深意。“阿玛不懂么?那惠儿教阿玛好了。”小阿哥扬起纯真的笑脸,像冬日里怡人的阳光,划破阴暗的天际,洒下几点可以坚持下去的温暖。
紧搂着福惠,我轻声说:“恩,惠儿见到阿玛的时候,记得告诉他今日学的功课。”
这张明亮的笑脸在未来的岁月里会否像他一样,变得只有漠然,心里虽有担忧,但只要我在一日,定会尽力化解他父子身旁的险恶。
“主子,熙少爷来了。”才听得刘希文在外边通传,便见了侄儿进得内殿。
福惠亲热地冲上前,开心叫道:“熙哥哥,怎么这么许久不来跟惠儿玩?惠儿可想熙哥哥了!”
“熙哥哥忙着呢,惠儿别闹。”看着侄儿困倦的脸色,我对福惠道。
熙儿温柔的笑了笑,抱起福惠陪他玩闹起来。
“好了好了,大丧期间给人看见不成样子。”我环顾左右,出声劝阻了他二人的玩闹。
令奶嬷嬷将福惠带下去后,我拉了侄儿进得内室,开口道:“熙儿,我看你最近太忙碌了,要注意休息,知道么?你从小身体就不好。”
“小姑姑不也是,我们都是一块儿吃药的。”侄儿好笑的反驳我的话,看着他眼中闪现的光芒,回想起曾经的记忆,不由得浮现会心的笑容。
我捏捏侄儿的脸,心疼地说道:“不同么,我现在无甚事情,专管吃太医开的补品。哪里像你,忙得脸都消瘦了,看得人难受。”
“比起皇上的操劳,熙儿这点忙碌不算什么。”侄儿扬起柔和的笑容。
我暗淡了眼神,开口问道:“十四阿哥今日晋见,是么?”
“是。皇上已命削去十四阿哥王爵,只留贝子。”侄儿恭谨的垂首回答。
“怎么回事?”不是答应我要忍耐的么?这样做,太后的心结只会越结越深,他怎么如此冲动呢?
侄儿不以为意我的震惊,解释道:“小姑姑,十四阿哥实在闹得不成样子了,皇上才……”
“熙儿,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怎么说话我不拘你。但是到了外边,你是为皇上办事的人,万万不可多言一句招惹是非,知道么?”
“熙儿知道。熙儿只对小姑姑说这些,连阿玛、祖阿玛他们面前,熙儿都不会说。”
我抚了抚侄儿的脸,微笑着说:“你最是懂事的,我姑侄俩私下说这些便好,你祖阿玛年纪大了,不要让他担心。”
侄儿点头应下。我静静的听着侄儿的述说,脑海中不自主的想象十四贝子与他见面的情景。
他隐忍地握紧拳,保持脸上的微笑等待这个最亲的兄弟的祝贺。
满脸悲愤的十四贝子,想着应该属于自己的皇位就这样拱手让人,多么不甘。
他想到了答应我的忍耐了么?侄儿说他隐忍脾气上前将就十四贝子,脸上的笑容怕是早已僵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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