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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民国戏子 秀于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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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宾利走走停停的行驶在人群拥挤马路上,于一博坐在副驾驶上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儿,表情夸张的描述着他假期在上海的所见所闻。
“二姨每天带我去不同的地方玩儿,吃很多味道奇怪的东西……”
去接上海亲自接他回来的孙德全坐在后面笑看着小孩儿,在下车时帮他把小西装抚平,发现小孩儿的小肚子的鼓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肉肉的脸颊,说:“看来小少爷在那儿住得是真舒坦,都比以前有肉了。”
于一博听了,撅起小嘴儿,说:“我要减肥!”
“减什么肥,胖点儿才好。”闫亮指挥跟在后面装东西的车先进去,自己下车走过来说着。
“二姨她们每天都嚷嚷着说减肥,我才不要胖!”于一博才八岁,口齿却是异常伶俐,一双跟于战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眼睛闪烁着灵动,一看就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
“那是小姐们和富太太,男子汉大丈夫还是壮点儿好。”闫亮忍不住伸手揉揉小孩儿柔软的发顶。
于一博黑亮的眼珠子滚动了一圈,像个小机灵鬼似的说:“骗人!那全叔的大肚子怎么这么丑,还是闫叔好看!”
勉强蹲下身下给小孩儿系鞋带的孙德全手一僵,眼角抽搐,默默抬起头看了一眼望天的闫亮,然后声音无限轻柔的对不知死活的小孩儿说:“全叔忘了,司令吩咐以后小少爷的仪表要自己打理的,鞋带儿得自己系……”
小孩儿看着孙德全慢慢站起身来,还慈爱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哭丧着脸说:“全叔我错了,你帮我系吧,不然爸爸会军法处置我的。”
可怜的于一博小朋友不会系鞋带……
孙德全同情的看着扒着他裤脚的小孩儿,为难且坚决的摇摇头:“对不起了,小少爷……”
于是,当于一博拖着系成死扣的光亮小皮鞋走进他父亲书房的时候,果然后果不是很好……
于一博今年才八岁,长得跟他老爹很像,但是小正太的可爱程度绝对不是他老爹可以比拟的。
于战南平时对他非常严厉,狠戾程度简直不像是一个父亲。小孩儿正是调皮捣蛋外加多动症的年纪,一离开他父亲眼皮就跟重获自由的小雄鹰,到处撒欢。但只要一见于战南,他又乖觉的像只小猫儿,连自由喘气都不敢……
所以今天在深吸了一口气,恭恭敬敬敲了三下门,里面传来久违的父亲的浑厚的声音时,于一博的小心肝儿都颤抖了……
他抚了抚把整个小脑袋瓜都扣住的黑色西洋小礼帽,咬了咬牙踏了进去。
“父亲,我回来了。”于一博强自镇定才让声调变平稳。
“嗯……”于战南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一眼两个多月未见的儿子。
长高了点儿,也黑了……于战南心里想着,皱着眉头问:“怎么还戴着帽子,谁教你的!”
于一博吓得小身板一颤,可怜兮兮的说:“临走时二姨让人给我剪了个那边流行着的最新发型,我怕父亲不喜欢……”
“摘了!”
小孩儿闭着眼睛绝望的拽下西洋小帽,露出之余发顶一圈黑色头发的光溜溜的小脑袋。
于战南看着他的流行新发型,眉头越皱越深:“成什么样子,明天就去给我都剃了。”
啊!他的他的新发型,他的最爱……
于一博无一例外的,抽抽着小脸儿从于战南的书房走出来的时候,旁人跟他说话他也不理,只像个小大人儿似的摆摆手,直奔自己的卧房。
回到卧房,他抱着镜子看着自己帅气的发型,只觉得越看越可爱,小男子汉忍不住泪湿了双眼。
呜呜呜,他不想变成秃头……
当下午于一博被祖伯叫去吃饭的时候,还在暗自垂泪。
他心不在焉的走进吃饭的大厅,看到一个大瓷盘里被煮得红彤彤的,张牙舞爪的大海蟹时,惊恐的叫了出来:“祖伯,祖伯,饭桌上怎么有这个,父亲不是不吃的吗?”
祖伯从指挥下人摆放餐盘中回过神来,看到吓得脸色惨白的小少爷时,有些愧疚的说:“这不是司令吃的,小少爷。今晚晚饭还有别人……”
于一博小时候有一次玩闹时,被堂哥们扔进过浅水海里,正赶上涨潮,海滩上都是足有他头大的黑色的海蟹,在海里狠狠的钳住小孩儿细嫩的大腿内侧,疼得他往死了哭号。被救上来时猛然看到那么大个头的黑色的、有着巨钳的硬壳怪物,吓得小孩儿差点昏死过去。然后巨蟹又不肯松口,堂哥们也急了,足足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拿下那只巨蟹,白嫩的小肉腿留了很多血,于一博都哭得要没气了……
从此味道鲜美的螃蟹就成于一博的梦魇,只要看到就吓得不行,更逞论是吃呢!
他害怕螃蟹这件事儿他严厉的老爹自然是不知道的,要不然以他的性格还不硬逼着小孩儿不怕为止。
祖伯和下人也都疼他,帮着瞒着于战南。幸亏于战南也不喜欢这海里之物,所以司令府的饭桌上常年也看不到这个。
可是,如今……
“祖伯,我肚子疼,今晚不吃了,你帮我告诉父亲……”于一博捂着肚子,脸色到真是很惨白。
“这……小少爷,你回来的第一顿饭,司令还特别吩咐做了你爱吃的豆豉鲮鱼……”祖伯一脸为难,也心疼他,说:“等会儿吃饭时我让人把它摆到离你最远的地方,没事儿的……”
于一博抱着肚子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盘张牙舞爪的螃蟹,犹豫了很久才说:“……那好吧。”
“是家里来客人了吗?”于一博问老管家。
“这……”祖伯为难极了,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避开小孩儿清亮的眼睛:“……算是吧!”
第28章:吵架
眼看着要入秋了,树叶还没黄透,就已经有丝丝凉意了。邵昕棠搂着蚕丝被舒舒服服的在二楼卧室睡了个午觉。确切的说这个午觉是从中午延续到傍晚……
邵昕棠是被饿醒的,他睡眼惺忪的捂着空瘪的肚子去开门,门口已经站着仆人等着带他去吃饭。
走廊的过堂风一吹,顿时觉得无限清爽。邵昕棠伸了个懒腰,精神振奋的朝饭厅走去。
装饰得富丽堂皇,欧式风格的饭厅都要比普通人家住宅大几倍。邵昕棠进去时,人都已经做好了。条形的桌子两边坐了闫亮和孙德全,于战南坐在首位,他右手边的位置空着,左手边坐了一个浓眉大眼,剃着西瓜头的小正太。
邵昕棠看着跟于战南非常神似又非常可爱的小孩儿,漂亮的眉毛一挑,径直走向于战南右手边的空位置坐下,就听于战南说:“睡了一下午,你也不怕晚上睡不着。”
孙德全和闫亮听了不动声色的交流了一个眼神,然后又默契的移开。那一瞬间两人眼神中诉说的分明是一样的,明明是你不让人去叫,为此大家对着满桌诱人的饭菜干巴巴的坐了半个小时好不好!
小孩儿脊背挺直,一动不动。姿势标准得如同个上流社会小绅士,只有那微微睁大的双眼泄露了他的好奇。让他们等了足足半个小时的客人居然穿着睡衣,还是在他家睡的……
而且……这个哥哥好漂亮……他以后也要这么漂亮了啦……
邵昕棠没去理会于战南,对盯着自己看的于一博说:“小帅哥叫什么名字?”
直到孙德全在底下轻轻踢了他一脚,于一博才反应过来漂亮哥哥在跟他说话,声音也好好听哦!他痴痴地回答:“哥哥,我叫于一博。”
于一博说完,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突然静了,就连夹菜是筷子碰撞在一起的声音都没有了。半晌,他才听他父亲沉声说道:“叫叔叔!”
明明是哥哥!但是于一博可不敢顶撞他权威的父亲,内心委屈着乖乖叫了声:“叔叔。”
邵昕棠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笑意,说:“一博吗?头型好酷,在哪儿弄得,我带我儿子也去弄一个。”
于战南抬头看他:“酷?”。
邵昕棠:“呃,就是好看的意思。”
呜呜呜,漂亮叔叔也说自己的发型好看呢,可是明天他就要变成丑丑的小和尚了……于一博小小的心脏抽搐着,非常惋惜的告诉邵昕棠,希望他现在多看看,明天就没有了:“明天就剃成小光头了。”
“为什么,这么好看?”邵昕棠以为小孩儿自己想法奇特,完全没有想到是在大人的威逼下,还劝小孩儿:“,怎么会想要剃小光头,这样很好嘛!”说着,他还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中转头向于战南征求了一下意见:“是不是这样好看?”
于战南本想说快吃饭吧,看着邵昕棠执着的眼神,不得不回头细细打量自己西瓜头的儿子,过了很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还行。”然后不耐烦的对邵昕棠说:“你到底吃不吃?”
邵昕棠才不理他,跟小孩儿得意的点了一下头,好像在说“看,你爹也这样认为!”
小孩儿懵懵懂懂的样子,明明下午是父亲还说……
一只翘着红色大钳子的大海蟹被夹到于一博的碗里,小孩儿看着突然出现的“怪物”,吓得“啊”的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怎么了?”于战南眼神如刀的扫向自己一惊一乍的儿子。
祖伯在一边看的心惊肉跳,不得不站出来为小孩儿说话:“呃,少爷是哪里不舒服吗?”
于战南蹙眉看着他,于一博很快就反应过来,捂着肚子,那小脸儿苍白的倒不像是装的:“我,我肚子疼。”
于战南有些狐疑,但到底是关心儿子重要,让祖伯去叫家庭医生,亲自把小孩儿送进屋里。倒是邵昕棠看得真切,开始好好的,怎么自己一给他夹完东西,就肚子疼了,还有刚刚祖伯垂着头不跟于战南对视的样子。难道,小孩儿害怕螃蟹?
邵昕棠顿时觉得于一博更可爱了,比他的司令老爸可爱多了。
美滋滋的啃着下午刚从海边运来的鲜嫩的蟹肉,邵昕棠也不担心小孩儿的装病。
一晃邵昕棠已经在司令府住了六七天了,每天无所事事,只是吃喝拉撒,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了。而且每天看着于一博顶着个可爱的西瓜头四处乱跳,他也格外想念小健安。
虽然嘱托过班主善待他,旁的人现在也不敢欺负他。但那孩子是个死心眼儿,只要邵昕棠不在几天,他就能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点儿肉都折腾没了。
于是这天下午,邵昕棠就问于战南:“那个日本人的事儿弄完没,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这几天于战南从外面回来就能见到邵昕棠,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腻烦,心里还有些期待有些欣喜。此时见他这样急着回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憋着气说:“怎么,在这儿住得不好?”
邵昕棠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好是好,但总归要回家……”
“一个破戏班子,你当成家?”于战南不屑的说。
邵昕棠看不惯他那副样子,自己上辈子就是靠戏剧吃饭的,也是戏剧给他一切。所以他最厌恶的就是别人诋毁他的职业,而且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显然也没有最初那么怕于战南了。于是冷下小脸儿说道:“再破也是家,没听说过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吗?再说,我就是喜欢唱戏。唱戏怎么了,没偷没抢没违法,也是凭自己本事过活。”
于战南嘴巴张开又闭上,想说什么,也没有把嘴里伤人的话说出来,只是咬着牙道:“你爱唱就唱,爱把哪儿当家就去哪儿!”然后一甩袖子走了。
谈话的结局自然是不欢而散,当天下午邵昕棠就让闫亮送他回了红墨,期间和于战南两人都没碰过面。
第29章:回家
还没走进院子,小健安就像是小黑豹一样冲了出来。果然如邵昕棠所料,前些日子好吃好喝好心情养的那些肉都掉没了,脸颊都瘦的凹进去了。看到邵昕棠只会站得远远地,激动但轻声的喊一声:“干爹……”
邵昕棠把他拽过来,在他的大脑袋上比比划划一阵子,实在觉得于一博的小西瓜头放在他脑袋上不会好看,就放弃了。
其实倒不是聂健安长得丑,相反他还很好看,五官周正,眼睛明亮而且又圆又大,只是脑袋比别的孩子看起来稍微大一小圈,这让他看起来有些笨笨的。又是长手长脚,个头在邵昕棠来之后迅速的窜了起来。邵昕棠估计他再长长,就会是女孩子们喜欢的非常男人味儿的那一型了。
邵昕棠也不知道于战南用了什么方法,使山口秀田彻底消停了。这还是闫亮送他回去时告诉他的,让他不用害怕。
其实山口秀田的事儿早就处理完了,邵昕棠不明白于战南为什么一直不说。弄得两人最后不欢而散。不过也好,以于战南的脾气,估计至少一段时间内不会找他了,他乐得自在。
两人吵架,闫亮可是没忘了于战南的吩咐,开车带邵昕棠去了市里最富贵人才去的那条街,后面跟着两个两个孔武有力的手下,一副要让邵昕棠把整条街都搬回去的感觉。
邵昕棠坐在车里意兴阑珊的瞥了一眼醒目的商店门脸,懒懒的对闫亮说:“直接回红墨吧,我没什么要买的。”
闫亮不解的看了他一会儿,说:“真的没什么吗?这里卖什么的都有。”
邵昕棠从车窗里随意的拜拜手,示意闫亮真的不用了。如果于战南同意,他倒是真的想买几根金条!
邵昕棠不下车,闫亮为难的在路边站了一会儿,无奈的也回到车上。就听邵昕棠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问道:“于战南以前每个情人都这样随随便便买点东西打发的吗?”
闫亮假装没听到他连名带姓的直呼自己上司的大名,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总不能说,自己这样身份的人被派出来陪着买东西的人是从来没有过的吧。闫亮兀自叹了口气,心想邵昕棠也真是奇怪,明明上次还找他寻找赚钱的法子,这时人家送上门随便让他挑东西他倒是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不过更奇怪的是于战南,从来都是办完事儿就给钱也只给钱的人,冷血的像是嫖/妓。
对邵昕棠又是万般宠爱无限忍让的样子,这样的耐心就是在以前的司令夫人,于一博的亲娘身上都没见过的。
话说他明明这样喜欢着邵昕棠,却不肯给些实际的,只吩咐闫亮说,邵昕棠想要什么都给他买,就是想要豪宅田地也行,只是别给他钱。甚至连邵昕棠的卖身契还捏在别人的手里。
其实闫亮心里隐隐有些明白于战南的想法,他可能是想把邵昕棠套牢,让他没有钱他哪儿也去不了。但这也太谨慎了吧,整个东北三省都是他的地界,邵昕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戏子,能翻腾到哪儿去?再说了,在这儿好吃好喝的供着,吃穿用度比普通富豪家的千金少爷都要好上几倍,又靠上于战南这么个响当当的人物,哪有人会舍得走!即使邵昕棠看起来不是一个热衷于攀权逐贵的人。
邵昕棠也没指望他回答,说完话就懒洋洋的闭上眼睛,准备在回去的路上小睡一会儿。
没想到的是,回去之后居然有个大惊喜等着他……
邵昕棠回去就见自己的小窝里都是上次于战南让人送来的华而不实的东西,而自己上次把那几百大洋的票子都给了闫亮拿去放贷款,哪有这么快就回来的。
他坐在床沿上想了很久,看着聂健安见他回来欢喜的在地上走来走去到处乱窜的高兴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于战南的儿子于一博今年也才八岁,小肉丁一个,谈吐做事却已有大人的风范,话里话外老师教他的东西已经对这个孩子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甚至还学了西洋文,虽然说得声调怪怪的。
但再看自己的小健安,都已经十一岁了,却因为他这个干爹耽误着。他如今想走走不成,卖身契捏在人家手中不说,就是跑了以后生活也是个问题,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难道要靠小孩子养吗?说是筹钱,却让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把钱交给闫亮去投资,人家还是看在于战南的面子上。
邵昕棠越想越不对劲儿,总不能他三年筹不到钱,聂健安也跟着靠三年吧!
于是猛然从床上跳起来,在小健安诧异的目光下去到处找人打听好的学校。
沈财田乍一听邵昕棠来了,非常惊喜的从四姨太那儿迎了出来。听了邵昕棠的想法,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很半天才语重心长的说:“我说邵老弟,你这是整的哪一出呀!一个几个大洋买来的孩子,还不如一口牲畜。不过就是个用来指使养老的仆人,你要是愿意,自己教他点本事,都算是对得起他了,也够他以后糊口生活的。你还想往他身上搭多少呀!”
沈财田的这一番话说的甚是语重心长。邵昕棠也从始至终微笑听着。只是他说完时,邵昕棠像是没听到刚才他的话一般,客气的笑着对邵昕棠说道:“沈大哥,这事儿我就拜托你了,你可放在心上啊……”
然后不理沈财田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站起身点个头就走了。
沈财田看着他的背影,嘟囔着:“什么玩意,一个戏子还想让儿子上学,光耀门楣吗!痴心妄想……”
邵昕棠从沈财田那儿出来,迎头撞上来寻他的一个小伙计,小伙计说刚才有人找他,说是他老家的哥哥,已经带去他院子里了。
老家的哥哥?邵昕棠跟着小伙计快步往回走,心想莫不是刘伟?
果然,刚进庭院,就见一个穿着深蓝色袍子的高大男人正坐在平日自己坐的树下摇椅上,小健安正在给他倒茶水。赫然是二哥刘伟。
邵昕棠即使心里把他当做害虫一样厌烦,看到他时,也不由得眼睛一亮。刘伟现在可是他的欠债人。
“你这个孩子倒是会来事儿!”刘伟转头看到他,也没有站起来,还大爷一样晃晃悠悠的坐在摇椅上,对走近了的邵昕棠说道。
邵昕棠笑笑,摸了摸小孩儿的头,让他自己去玩。然后坐在刘伟对面的椅子上,虚虚的笑着说:“什么风把二哥吹来了?”
“给你送钱,不是要赔于司令的姨太太玉镯吗?”
刘伟说这话时,眉眼间尽是神气,一点儿也没有了之前要他点儿钱就跟要他命似的铁公鸡样儿。
邵昕棠不动声色的扫视了四周一圈儿,并没有发现之前装大洋用的布袋子之类的东西,心想刘伟要么是转性了,要么就是发大财了。但看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邵昕棠也不相信他能狗改得了吃/屎。只是奇怪他这样靠着骗人钱财、吃软饭的家伙儿会有什么方法赚到钱。
邵昕棠若有所思,刘伟可没注意到,他一心沉浸在自己突然间扬眉吐气,惬意大爷的生活,也没等邵昕棠说什么,就兀自从里衣襟儿掏出一叠印着中华民国银行钢印的票子,摔在桌子上。然后扬着下巴等着看邵昕棠吃惊崇拜的表情。
“这是?”
“对,就是给你的。”
邵昕棠低着头看桌子上的一小叠票子,倒是没有伸手去拿,硬是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问道:“你在哪儿发的财?”
刘伟装模作样的端起茶杯吹了又吹,才喝上那么一小口。卖足了关子后,才缓缓的开口:“你二哥我以前都选错路了,苦哈哈的学功夫,最冷的三九天在冰上练倒立,身上都冻裂了,还差点让师傅拿皮鞭子抽没气……”
说到以前悲惨的境遇,刘伟咬着牙坐直了身子:“这回好了,我终于知道我该干什么了,老天给了我这么大的财运,我以前真是傻冒头了,居然不知道好好利用。”刘伟说着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双手合十,表情虔诚的冲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恭恭敬敬拜了几拜,才又坐下。“感谢老天爷,感谢,感谢……”
被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装得小姑娘儿的神态恶心到了。邵昕棠给自己倒了杯茶,开始细细打量刘伟。
这个骚包的男人,一有钱了马上换上一身富贵人的马甲,加上本就相貌英俊,皮肤白净,看着倒是真那么人模狗样的,能唬倒一干初见的少男少女。也难怪死去的邵昕棠被他骗得什么都不剩了。只是他眼袋下的黑眼圈格外严重,简直像是特意弄得烟熏妆。看样子最起码有几天没休息好了。
邵昕棠淡淡的开口:“你不跟着秦家小少爷干了?”
刘伟“嗤”了一声,傲慢的说:“那能有什么前途,就是伺候少爷的小跟班。”
他好像忘了当年是谁求爷爷告奶奶才谋得这一份在秦小少爷身边跟班的职位。
邵昕棠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现在干什么?”
“现在?”刘伟翘着腿,从进了这个门就傲慢得意的语气此时打达到了最高点,他说:“我认识了个朋友,叫振江,他可是这城中有名大财主、大善人,人品德行都是没得说的。巧就巧在他慧眼识英雄,一眼就在众人中看中了我,说我也是个有义气的,非要跟我做朋友。他整日干什么都带着我,带我去的酒楼都是一壶茶都要五个大洋的地方,那财大气粗的架势,那市面……啧啧……”
“后来有一天他带我去了红旗大街的赌场,也让我下去玩几把,结果你猜怎么了?”刘伟说到一半儿停下来,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芒,问邵昕棠。
邵昕棠眼皮抽动了一下,脸上都是惊讶:“你赌博?”
“什么赌博,说得这么难听!”刘伟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觉得邵昕棠很不上道,什么都不懂。
“我几把的功夫,就把他们赢得哭爹喊娘。一个我没去之前一直赢的商铺老板都要掀桌子了……”刘伟说道兴奋处,哈哈大笑起来……
“你的本钱是那个叫振江的人借你的?”邵昕棠打断他的笑,冷冷的开口。
“你怎么知道?”
邵昕棠没有回答他。这样拙劣的圈套,也只有刘伟这样的财迷才能上当了。他也不想多费口舌去劝他,一个甜头吃尽的人又怎么会听他个外人的话,还不得以为自己嫉妒,破坏人家财路呢。
再说了,之前邵昕棠的死跟这个人渣脱不了关系。如果他在天有灵,说不定这就是他的报复呢……
第30章:月桂
邵昕棠对刘伟的“英雄事迹”并没有表现多大的崇拜,这让刘伟走时有些意兴阑珊,他不经意的说了句:“你跟以前好像一点儿也不一样了。”
邵昕棠拿着茶杯盖子的手一抖,很快又恢复正常,笑着说:“怎么会,哪里不一样了?”
“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刘伟盯着他看了半晌,说了句:“不过比以前好多了,至少以前的你可没有令男人神会颠倒的本事……”
邵昕棠听他说这话,顿时一阵牙酸,憋屈到不行。难道被于战南看上还是他的错了!
被刘伟的眼神弄得心里发虚了。在刘伟走后,拿起一叠价值不菲的票子,邵昕棠心里也不是很高兴。毕竟现在的他来这里并没有多久,又生性孤僻,性格古怪,熟悉他性格的人还没有几个,所以换了芯儿以后,大家也只以为他遭到这样的事儿性格大变而已。可是这个刘伟就不同了,听说他是邵昕棠从小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兄,还是邵昕棠深爱的人,被骗去了全部还仍旧无怨无悔的人。可想而知他们有多了解对方。
幸好现在他不是特殊情况也见不到刘伟,否则真被他发现了自己不是以前的那个邵昕棠,还不一定弄出什么幺蛾子呢。
想到刘伟临走时不忘回头嘱咐了句:“我就不用你打欠条了,好好伺候于司令,趁着他对你新鲜的劲儿,争取多捞点儿……”邵昕棠就觉得毛骨悚然,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以前那个邵昕棠卖了身给他的钱就打欠条了吗?当时邵昕棠差点就骂出来了,看在钱票子的份上才忍了又忍。
不过想让他去卖身赚钱给他花,刘伟那是在做梦!
这几张票子邵昕棠算了一下,倒是差不多够换上一根金条。一下子,离他赎身的天文数字近了不少。
他现在倒不敢指望闫亮给他拿回来多少钱,毕竟他是于战南的人,肯这样做已经是帮他了,想来他也不亏待自己。
把票子收进自己床铺夹层暗格的小匣子里,落了锁。心里最令他高兴的是小健安上学的钱不愁了。
今晚有一场戏,沈财田千叮咛万嘱咐邵昕棠好好准备,那隆重紧张的样子倒像是委员长莅临。邵昕棠没做他想,和平常一样事先在小院子里练了两遍,那贯穿了两辈子的生平所学像是烙印在记忆的最深处中,呼之欲出随意自如……
橙红色的晚霞从天空中一点点褪去,街道的两旁,出摊儿的小贩儿在兴高采烈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万家灯火亮起,深巷里传出一阵阵温馨的饭香……
今晚邵昕棠来得早,婉言拒绝了这个年代所谓的化妆师。自己拿着简陋粗糙的眉笔,站在梳妆台的铜镜前,在自己脸上熟练地动作着。一小会儿的功夫,一张浓艳妖媚的漂亮脸蛋儿出现在镜子中,邵昕棠端详了半天,又把腮红往脸上匀了两下,才算满意。
“太美了!”一声赞叹从身后传来,邵昕棠回头,看到月桂不知道进来多久了,正站在门边看他。
邵昕棠朝她笑笑,招呼她进来。
“昕棠哥你学过上妆吗?怎么比化妆的婆婆化的还要好看?”月桂睁着一双葡萄似的黑眼睛,崇拜的看着邵昕棠。
“自己瞎化的。”邵昕棠笑笑。
“那你今天能帮我画吗,我也不想用化妆的婆婆。”月桂嘟着小嘴儿,漂亮的脸蛋儿比花儿还娇嫩。
月桂今年才十六岁,真是嫩的像葱一样的年纪,笑容明媚,无比娇俏,却已经是整个东北三省很有名气的戏子了。那日邵昕棠因为替她的戏而被山口秀田抓去,小姑娘儿很自责,认为都是自己的过错才害了邵昕棠,所以好长一段时间,小姑娘儿看到他就先红了眼眶,不住的道歉,倒是弄得邵昕棠很是手无足措。
小姑娘儿是跟着自己父亲学艺的,不像大多数卖了身的戏子属于哪个戏班子,规矩也不用守那么多。但她父亲管的严,恨不得每时每刻盯着她,倒是让她更不自由了,想单独跟谁说句话都不能。
今日父亲去跟沈班主谈事情,自己先到后台来准备,没想到碰到了邵昕棠。
看着小姑娘儿红彤彤的小脸儿,渴望的大眼睛望着自己。邵昕棠左右也没有别的事情,就爽快的答应了。
邵昕棠让月桂坐到椅子上,自己准备好东西,纤长均匀的手指,轻柔的抚上女孩儿娇俏的脸颊……
月桂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那人温热的呼吸就在自己周围,神情那样认真,动作那样轻柔……让月桂有一种自己是对方用心呵护的宝贝的错觉……
吸进来的空气中仿佛还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爽气味儿,跟自己偶尔在其他的男人身上闻到的汗臭烟臭完全不一样。这让除了父亲外,从没有跟男人离得这么近过的月桂脸红得像是被火烤的,炽热焦灼,还好妆画得浓重,倒是不容易让人看出来。内心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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