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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晋枭雄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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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巧。”刘知远也这么说。
三人同时催马狂奔,仿佛三把尖刀在路面上快速刺出,风驰电掣般朝前急行。风打在脸上,吹在胸膛上,游遍了全身,但三人都没有减速。刘知远看看左边的陈晖,又看看右边的张韬,见他们凝神备注,蓄势待发,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温暖,全身都暖洋洋的。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似乎只要他们三个这么并驾齐驱,天下就没有踏不平的坎儿,也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当然,更没有什么能挡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将近黎明时分,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天色更加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三人都默默催马走着,谁也不说一句话,因为黑暗给他们带来了不安全感,仿佛到处都有伏兵,随时都会冲出一彪人马,或者危险会从天而降。
到了破晓时分,黑暗虽然逐渐退去,但是大雾弥漫,白沉沉地笼罩着四周,影响了他们的视野,也促使他们放慢了速度。雾气实在是太浓了,甚至连马蹄都看不太清楚,为了防备有人趴在地上发动攻击,陈晖干脆跳下马去步行。
直到黎明的第一丝曙光刺破黑幕,地面上的雾气在阳光的照射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太阳在前方冉冉升起,他们才稍稍放松下来,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干粮来吃,仿佛随着白昼的临近,快乐和安全也随之来到。就好像面临一场生死大战的前夕,他们的话不多,嘴角都带着微笑,但每个人的心都在怦怦狂跳;眼睛里也含着笑,可是每个眼神都别有深意,仿佛是和对方诀别,都在慨叹值得留恋的人生。
路上逐渐有了行人,他们对这三个从身边拍马而过的汉子看了一眼,便不敢再多看。尽管这三人都没有穿军装,但是外貌、神态、表情以及眼睛中流露的寒光,无不令人心生畏惧。
一路上过得很快,除了下马方便和补充饮用水,三人几乎都没有怎么停留,到了中午时分,大路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不允许他们打马飞奔,只得放慢速度,以防冲撞了老百姓,只是这么一来,时间上就会拖后很多。刘知远有点着急,就忍不住有些急躁。陈晖看出他的焦虑,突然说:“哥哥,你可记得上次我从洛阳回河东报信,从我离开洛阳到夫人抵达京城,大概花了几天时间?”
刘知远略一沉吟:“你下午动身,到第四天的早晨,夫人便已经抵达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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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五章在洛阳(4)
“晋阳和洛阳之间,相隔一千余里,按照一般的速度,来回一趟无论如何也得五天时间,可知道我为什么走得如此快么?”
“兄弟你莫非是飞过去的?”
“哥哥说笑了。我上次回晋阳,半路打探到一条小路,能够大大缩短行程,而且因为是一条山路,所以很少有人从那里走。我便是走那条路回的河东,只用了一天一夜。其他的时间,才是陪着夫人顺大路从晋阳到洛阳的。”
“真有此路的话,两位兄弟如果事情紧急,倒不妨先从此路去洛阳,我倒没那么急,可以走这条大路。”刘知远言不由衷。
张韬发出一阵大笑:“陈晖,我倒是愿意走一走你说的那条路,只是既然路途偏僻,想必路上不大安全吧?”
“张韬你说得非常对,沿路的山上有几群山贼,经常出没林中劫持路人。若是走那条路,最好是多人同行,才能确保无虞。”
“既然如此,我便和你同走那条路,我实在不耐烦路上这许多人,也讨厌沿路那么多关卡,我只想悄悄到了洛阳,办完事情就走。可不想让那么多人都知道我张韬近日去过洛阳。”
“我也一样,要债可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我也不想让人知道。”陈晖也说,“只是路途艰险,人越多越好,哥哥如果不嫌弃,就和我们同行一路,我们兄弟也好互相照应。”
刘知远心中暗暗欢喜,呵呵笑道:“那好,反正走哪条路也是走,我们去前面的市镇补充一下清水,陈晖你便领路前行吧。”
陈晖说的这条路说是山路,其实就是翻山路,而不像大路那样绕山而行,所以节省了很多时间。三人在山路上疾驰了一天,到了傍晚时分,才转回到大路上来,在路边的小店稍微打尖休息了一下。等到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整束停当,然后继续前行,走不多时,路边已经出现了洛阳的界碑。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同时打马加快了速度。
洛阳守城的军士看看时辰已到,懒懒散散地走入城门洞中,使劲地推着门想要关上大门,就在这时,听得城门外有马蹄声如奔雷而来,刚想探头看看是谁,就见三人三马从两道门的门缝中次第而过,随后才是急速行进带起的风,差点把他们刮倒在地。军士们再回头,那三骑已经进入城中绝尘而去。欲待叫喊,但看看人已经不见踪影,也懒得多生事端,只得缓缓把城门关闭。
刘知远、陈晖、张韬三人进了城,便放慢速度,随着人流在大街上慢慢走着,路过迎宾楼时三人相视一笑,想起了当年的一幕。陈晖在迎宾楼门口勒住马缰绳,跳下马说:“还好我们赶在关城门前进了洛阳城,这样正好,我可以晚上去欠我钱的那人家里,明天白天就能动身回河东了。不知道你们二位是怎么安排的?”
张韬说:“我要处理的这事,也是必须晚上才行。跑了这么一路,我还真有点饿了,想上去吃点东西,你们两个也来吧。”陈晖自然说好。刘知远虽然心急,但一想自己这一路上都没有好好吃东西,石重英和石重裔的住所离这里也不远,应该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然后才好应付可能遇到的突发事件,也就点了点头。三个人将马拴在外面,迈步上了二楼,张韬直接走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刘知远和陈晖分别坐在两边,吩咐小二上菜。刘知远本来还担心两人要叫酒,正琢磨该怎么推托呢,哪知陈晖先说了:“今晚我是去要债,并不想和他闹不愉快,因此就不喝酒了。两位哥哥若是要喝,就请自便。”张韬也说:“我欠了人情的对方,本来也是个爱酒之徒,因为醉酒误事,想必到现在还后悔莫及,我也不能带着酒味去见他。大哥你若是想喝,还请独酌。”刘知远见状打着哈哈说:“本来想喝点的,既然两位兄弟都不喝,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就吃点饭,休息一下,两位兄弟在洛阳各自办事,我也就继续走我的路了。”
说话间,小二将饭菜端上,三个人也不再多说,各自举筷子开始吃饭。陈晖吃得最快,将筷子一放便站起来说:“两位哥哥慢吃,我这便去找对方要钱了。”说完告辞下楼。张韬紧接着也吃完了,吩咐小二再做几个新菜,打了一个食盒,看见刘知远一脸的诧异,笑一下说:“我欠的人情债里面,就是有好几顿饭的。”等到伙计将食盒端上,张韬掏钱结了账,向刘知远拱手:“哥哥慢吃,我先行一步了。”提着食盒便下楼,很快就听到马蹄远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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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五章在洛阳(5)
刘知远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探头朝窗户外面观看了一番,确定两人已经不在四周,这才站起来,将身上的东西收拾一番,然后下楼解开马缰绳,催马直奔最近的石重英住所。
石重英是石敬瑭的长子,却不是永宁公主所生。石敬瑭被派到河东做节度使时,按照当时的规矩,应该把妻子儿女都留在京城,起着人质的作用。但石敬瑭既然是驸马,自然也就不存在这个问题,永宁公主也就随军前往河东了。只是这石重英、石重裔兄弟两个,当时已经成年,而且因为不是永宁公主亲生,自然有些隔阂,便不愿意和石敬瑭同行,情愿留在京中。当时还是李嗣源当皇帝,石敬瑭也没有后来这么多想法,便和皇帝丈人通了气,把两个孩子都安排到宫中当了差。这么多年过去了,兄弟俩虽然没有石敬瑭这般显赫,但也在宫中混了半大不小的官职,自己在外面买了宅子。刘知远曾跟随石敬瑭来过一两次,还记得路,这时便先向石重英的府上走去。
天色慢慢暗下来,路边铺子里的灯光依次亮起,天空中开始飘起绵绵细雨。街边的拐角有人在烧纸,燃尽的纸灰在空中飞扬,好像一只只黑色的蝙蝠,刘知远这才意识到已经快到清明了。他催马朝前走。石重英因为在宫内当差,所以住所离皇宫并不远,本来沿皇宫外墙的那条路是最宽阔的,但是刘知远携枪带剑的全身武装,唯恐遭到皇宫卫士盘问,反倒误了大事,因此一直找那些僻静的街巷行走。绕过前面那所大宅院,便是石重英的住所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迎着刘知远的马头走了过来。刘知远已经认出是张韬,想要拨转马头回避,但是巷子实在太过狭窄,仓促间根本转不过去,只得在马上叫了一声张韬。
张韬听到有人叫,抬起头来,刘知远一看张韬的面孔,忍不住大吃一惊。尽管已经仔细地擦拭过,但那微微泛红的眼圈和脸上的泪痕,仍然清楚地表明张韬刚刚痛哭过一场。刘知远很少见到张韬有感情冲动的时候,他从不开怀大笑,遇事也都不慌不忙,似乎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刘知远经常怀疑他是否有七情六欲。而这一刻的张韬,因着泛红的眼睛以及痛苦绝望的神情,深深打动了刘知远。刘知远一直心知张韬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一定有着别人不了解的过去,今天更加肯定了这一点,并且认定张韬的过去不仅神秘,而且必定是相当惨烈,否则,他不会有此刻如此痛苦的神情。刘知远打过很多仗,见过因为儿子阵亡而变得疯狂的父亲,也见过兄弟死去而悲痛欲绝的兄长,但那些人的神情,都没有眼前的张韬这般让人心寒胆战。
张韬注意到刘知远惊诧的表情,低下头抹了抹脸说:“今晚的风好大,而且还下着雨。哥哥这是要往哪里去?”
“哦,我随便在城里溜达溜达,张韬你怎么在这里,事情办完了么?”
“算是办完了吧,人情债是还不完的,只是略尽人事罢了。”张韬凄楚地说着,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完全解脱出来,“我的马就在街外面,这便去牵上和哥哥一块儿溜达。”
刘知远闻言想要劝阻,转念一想,反正事情是瞒不住了,倒不如敞开来说,好让张韬助自己一臂之力。“张韬,我这次离开河东,便是专门到洛阳来的。绕过这所宅院,前面有一处小院子,里面的主人便是我这次来的目的之一。不管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除非他死了或者我死了,不然我就一定要把他带出洛阳城。除了他,我还要去另外两个地方,带另外两个人出城。我现在就要去前面那所院子了,我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在守候,也许有也许没有……你可愿意陪我一同前往?”
张韬停下脚步:“院子里的人我认识么?”
“就我所知你是不认识的。”
“那么是哥哥和他的关系非常好,甚至比我们还要好?”
“我和他几乎没什么关系,只是我受人所托,必须要把他带出洛阳城。”
“就好像我们原来带主公和夫人出洛阳一般么?”
“是的,和那两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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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第五章在洛阳(6)
“不管发生什么危险,哥哥你也必须要去?即使会为此而丧失性命,也不会犹豫片刻?”
“你说得对,我必须要去,即使为此丧失性命。事实上,从我离开河东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了这点。”
“其他两个人的情况,也是一样的么?”
“一模一样,无论危险在什么时候发生,我都必须要完成这件事。”
张韬点点头:“既然如此,反正我的事已经办完了,那便也随哥哥去吧。我们曾经发誓同生共死,现在哥哥可能面临生命危险,那就让我陪在哥哥身边一起面对吧。”
突然有人在头顶上说:“既然有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以不拉上我呢?”刘知远和张韬一惊,连忙抬头观看,却见墙头上不知何时横跨着一个人,正是陈晖。陈晖翻身跳下墙头,过来和两人见礼。张韬问:“你不是去向人要债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别提了,我都已经到了对方门前了,伸手一摸,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欠条又弄丢了。唉,可惜我那一两四钱银子了。”陈晖脸上一副惋惜的表情。
第五章在洛阳〖1〗〖2〗〖2〗中原板荡,人民陷于水火之中。内乱纷争,兄弟战于萧墙之内;外侮频仍,契丹逡巡边境之外;古来征战几人回?血流处,万马奔腾席卷山野;林深处,惊起多少归鸟……铁甲铿锵声中,英雄纵马挥刀力拼敌军,沙场醉卧累累白骨,大浪淘沙潮水来去,“什么?一两四钱银子?就为了这么一点银子,你大半夜从晋阳出发,千里迢迢赶到洛阳?”张韬和刘知远一愣。
“谁说不是呢?唉,欠条已经丢了,上门去人家也不认啊,郁闷之下,就在这附近的屋顶转悠,想散散心。听到这边巷子中有人说话,而且声音很熟,过来一看,果然是你们。怎么,你们有事情要去做?那便也算我一个吧,不管你们要做什么,只要告诉我该怎么做就行。”
刘知远看看陈晖,又看看张韬,见二人都是一副坚定的表情,心里颇为感动,深吸一口气说道:“两位兄弟既然执意同行,我们这便出发去做事。但在这之前,我要告诉两位兄弟,这件事情可是非常危险的,而且究竟有多危险谁也不知道。最关键的是,只要我们一旦开始,便不可能再停止下来。因为只有一直做下去,才能确保自己的性命无虞,停止了,就必死无疑。现在,你们可还愿意陪我前去?”
陈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哥哥都不怕危险,我自然也不怕,而且这洛阳城中,我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张韬此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微笑着说:“就算你现在要进皇宫绑架李从珂,我也可以给你带路。”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同前行。记住,一切听我的指示行事。”刘知远精神大振,一提马缰绳,催马便朝石重英的住所走去,陈晖和张韬步行随在他身后。
三人来到一所宅院门口,透过门缝朝里面张望,依稀有灯光,还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刘知远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拍打着门上的铁环,心想还好提早赶到了,看来自己所料不错,李从珂毕竟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到要把石敬瑭的家属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有人急促地走出来,吱吱呀呀地把门闩拨开,然后探出头来。刘知远认得这是石重英的管家,便朝前迈了一步:“汉伯,我是河东刘知远,以前曾经来看望过公子,你还记得我么?”
那汉伯抬头看了看刘知远,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是刘将军啊,记得记得,快请进来。”说罢将门打开,让三个人进去。刘知远又问:“公子现在可还在家里?他没出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啊,刚刚吃完饭,现在书房里看书呢。”汉伯不紧不慢地答道。
“这两天当差还顺利吧?”
“看样子还不错。怎么,刘将军是有什么急事要找公子么?”
“是呀汉伯,简直是十万火急,你赶快带我们去找公子吧。”
汉伯连连点头,带着刘知远三人朝院里走去。他在前面颤颤巍巍地走着,后面的张韬早就已经开始观察周围的形势。石重英的住所不大,只有几间房屋,家里除了汉伯,就只有一个做饭的老妈子和一个跑腿的跟班。因为石重英尚未婚配,所以其他的仆人一概没有。老妈子在厨房里洗碗,那个跟班今天晚间出去替主人送帖子还没有回来。西北拐角的屋子里亮着灯,有人在里面翻书,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扬声问道:“汉伯,是什么人在敲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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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第五章在洛阳(7)
刘知远赶上几步,轻叩书房的门说:“公子,我是刘知远,有事情要和您说。”
石重英听到是刘知远的声音,心中一动,知道他不会无故到来,连忙起身把门打开,借着屋内透出的灯光观看,果然是刘知远,身后还跟着两条汉子,一个坚韧一个冷峻。心中念头一转,便问:“是父亲让你们来的么?”
“公子说得不错,京城已经不能容身,请赶快收拾行装随我们一同出城吧。”
“好的。我在宫中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早已经私下准备停当,只等看事情不对,就要自行离开。既然刘将军带人来了,那便赶紧走吧。”石重英说罢,转头去拿早已经准备好的包裹。
就在这时,刘知远突然听到有纫扣搭弦的声音,这种只有弓箭才能发出的声音对他来说太熟悉了,知道有人在暗中已经瞄准了这边,连忙扑上去想将石重英按倒在地。谁知那箭来得更快,只听嗖的一声,已从对面的屋顶上射来,破空的声音急促而刺耳,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呼啸瞬间飞至。张韬和陈晖都在第一时间拔出兵器朝自己的身后挥舞,以防中了暗箭。能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射出如此速度的箭,刘知远一听那箭发出的声音,就知道这是射箭高手所为,也不敢大意,虽然已经来不及回头辨明箭矢的来向,仍然下意识地反手拔刀,将自己的后心护住。石重英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突然听到背后的三人都各自抽刀拔剑,惊讶之下一转身,将前胸亮在了利箭的面前,只听噗的一声,箭从前心射入,箭头从后背扎了出来。
石重英大喊一声倒在了地上。这一下变故太过突然,刘知远他们只来得及各找掩护,根本不知道敌人躲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敌人。石重英这一箭虽然中在要害,但一时之间还没有气绝,就在地上来回扭动挣扎,嘴里胡乱喊叫着,让人看了于心不忍。汉伯本来蹲在门背后,见主人痛苦难当,起身走过去想要救助,刘知远还来不及警示,就又听到一声箭响。汉伯已经老迈,就算听到了也躲不过这箭,旁边的陈晖见事情紧急,等箭头刚刚进入房内,便掣出防身匕首向箭头抛去。可惜那箭实在太快,噗的一下便扎入汉伯的头颅,汉伯当场倒地身亡。
射石重英那一箭,因为变起仓促,刘知远无暇分辨箭的来路,这次他凝神倾听,手中早已经准备好了弓箭,听到弓弦一响,便准确判断出弓箭手的所在,等对方那箭射出,他也闪身出来,眼睛一时之间还不能适应门外的漆黑,看不清对方的要害,唯恐一箭不能杀敌,闪电般嗖嗖嗖便是三箭,成一个三角形朝对方射去。这三箭将对方的头部和左心右腹牢牢锁住,正是刘知远的成名绝技。本想对方肯定难以躲过,哪知只听外面有人惊讶地“咦”了一声,随后便听得弓弦一响,空中两支箭镞相撞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声,随后弓弦又是一响,刘知远的第二支箭也被对方射落在地。第一次箭头相撞时对方的箭尚且飞了一段,两箭力度抵消,各自落地。等到第二箭射出时,因为刘知远射出的箭已经非常逼近,所以并不能完全抵消去势,只是方向发生了变化,叮的一声射入屋顶,瓦片喀嚓一声裂了。刘知远想这第三支箭对方是无论如何来不及挡了,却听到外面发出叭的一声脆响,却是对面那人来不及拔箭,只能以手中的弓勉力格挡疾飞的箭。刘知远这三箭都是蓄势而发,力道和劲头远远大于平常,寻常弓箭只需这么一拨,便可拨乱方向,对方那弓一拨刘知远这箭,虽然将箭也拨飞了,但是由于弓弦正好碰到箭身上,承受不住骤然袭来的力量,竟然从中崩断。弓弦本来是软牛筋和金线浑编而成,裂成两段后各自向后抽,那人手抓不稳,弓竟然脱手而出,自然非常惊骇。刘知远没有听到预料中的惨呼声,也是心惊不已。他们身在屋内,而敌人却在屋外,真正是瓮中捉鳖,三人一时都没有了主意。张韬离灯火最近,顺手拖过一个花瓶扔过去砸灭了烛火。这时,地上的石重英也不再挣扎,眼见是活不成了。
◇欢◇迎访◇问◇。◇
第51节:第五章在洛阳(8)
屋外的人开口说道:“一箭三发,三箭连珠,阁下有这等箭术绝技,肯定不会是石重英的手下,我听说河东石敬瑭的武胆刘知远箭术通神,想必就是阁下了。”
刘知远听到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号,很惊讶。他这次来洛阳,本来想神不知鬼不觉拉了石重英、石重裔就回河东,并不想让李从珂知道。李从珂一旦听说自己来过,必然能猜到是石敬瑭所派,从而就能想到石敬瑭准备起兵,这样相当于自己给李从珂报信了,对石敬瑭的计划不利。可是没想到对方一眼便已经认出自己的箭法,知道再隐瞒也没有用,于是大声答应:“我便是刘知远,外面来人是谁?箭法却也不逊于我。”
“哈哈,刘将军过谦了,也不用抬举我,我连射三箭,还是比不上你的箭快。不过今天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找你比试箭法,而是奉旨来捉拿石重英的。只是没想到屋中是刘将军,不然那第一箭我便射你了。”
“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京城细柳营游骑将军张彦泽,奉皇上旨意来查抄叛贼亲子石重英。刘将军,本来我只等石敬瑭谋反后,你我在前阵单独交锋,好好比试一下。既然今天你在这里,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只怪你自己不该来找死。来人,把这院子给我围住,里面的人一个也不许放走,全部给我拿下,死活都要。”张彦泽一声令下,四下里的军士们轰然答应,火把纷纷燃起,将整个院子照了个里外透明。原来,张彦泽一接到李从珂的命令,当即带了几百兵马直奔石重英的住所。因为这里紧邻皇宫,周围住的都是宫里当差的人或是京官,李从珂便吩咐张彦泽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弄出大动静来。要是动静大了,被人向石敬瑭告了密,唯恐河东那边会先发制人。所以张彦泽领人到了之后,并没有什么动静,他先爬上对面人家的屋顶,仔细观察了院子里的情况,看见门里门外除了石重英居所里原有的人之外,还有三条汉子,各自凝神戒备,谨慎万分。他还以为这三人是石重英准备外逃请来的保镖呢,所以没有放在心上,张弓搭箭便朝石重英射了一箭。等到发现对方是刘知远时,不由得后悔刚才没先除掉他。不过眼看对方只有三人,自己却有数百军士,自然有恃无恐,吩咐众军士将院子团团围住,准备活捉刘知远。
这时的房外灯火通明,照如白昼,屋内反倒比较黑暗,所以军士们涌进院子后,将屋子围住,就在外面呐喊,暂时还没人朝里冲。陈晖趁机一个翻身,来到石重英身边一把他的脉门,悄悄对刘知远说:“人已经死了。”刘知远恨得一咬牙,没想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眼看就快要成功了,却被这张彦泽坏了事,而且还将自己困在屋内。他压低声音说:“事到如今,想必你们也明白了,我这次来洛阳,就是为了解救主公的两位公子——石重英和石重裔,还有主公的兄弟石敬德。没想到李从珂竟然已经动手了。既然石重英已经死了,我们要赶快杀出一条血路,去救其他人。”
“好。就外面这区区废物,还困不住我们兄弟。”陈晖早就透过窗户的缝隙,大概数了数外面的人马。他心中盘算虽然这些军士武功一般,但毕竟人多,加上院子中间的场地太小,不利于自己发挥。只要一走出去,军士们朝上一一围,就是压也把他们三人压死了。只有慢慢等待机会,看包围圈中有没有空当,还可以冒险一试。
刘知远也向外面瞅着,看到一群军士密密麻麻排在院墙周围,他们中间站着一员将领,一身软甲,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累赘,这时正在仔细检查那把弓弦崩断的弓。刘知远心知此人必是张彦泽,再仔细看,只见张彦泽一脸跋扈,眉宇之间有一股暴戾之气,两只眼睛的瞳仁很小,显得他两只眼睛白茫茫的。刘知远再看看院内的士兵,笑着对陈晖说:“冲出去固然可以,可要是这些军士朝前这么一冲,恐怕我们就被压成肉饼了。咱们还是要出其不意,必须要一击成功,才可能安然逃脱。”
张韬也在看着外面:“我看没有那么容易。张彦泽虽为人卑下,但是用兵打仗还是很有一套的,别看院里有这么多敌人,墙头上恐怕还布置了弓箭手呢。他必定不忙着发动进攻,只要把咱们耗在这里,等一会儿弓箭手大队赶到了,只要朝屋里一通乱射,我们三个就谁也走不脱。”这话点醒了刘知远和陈晖。再看张彦泽,果然并不着急催军士们进攻,看来是在等待后援。刘知远一时犯了难,外面这么多人,要想三个人全身而退是很困难了。石重英已经死去,可以不必管了,可既然李从珂派人来捉拿石重英,想必也派人去捉拿石重裔了,自己得要尽快赶去,不然恐怕连石重裔也救不出来。可自己要想脱身,就必须要陈晖和张韬拼死掩护才行,这话该怎么说出口?刘知远苦闷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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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五章在洛阳(9)
张韬说话了:“大哥,石重英既然已经死了,我们就不必管他了,还是赶紧去救石重裔要紧。外面的兵丁这么多,贸然冲出去恐怕无济于事。石重裔那边想必也有重兵,便让陈晖随大哥你一起去,我在后面为你们掩护。”
“兄弟,这可万万不行,若是只留你一人在此,恐怕你性命难保啊。”
“大哥尽管放心,若是三人留在此处,那就一个也逃不了。若是只剩我一个,我反倒轻省些,随便找个机会就能溜走。况且我当年和这张彦泽有些交情,他看只有我一人,应该可以网开一面。”
“兄弟虽然如此说,我实在不能让你这么做啊。”刘知远谢绝,陈晖也坚决不同意。张韬再三劝说,最后才把两人说动。刘知远握着张韬的手说:“我们如果真能逃出生天,洛阳西门外有座尼姑庵,正午之前就在那里会合,无论谁到了那里,正午之后还没有其他人过来,就立即先回河东向主公报信。”张韬和陈晖都点头答应。三人随后整顿一下,发一声喊,突然从屋子里冲出来,杀进了人群中。
张彦泽正在悠哉悠哉,看见三人突然杀了出来,倒也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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