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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晋枭雄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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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所扔的菜刀直直飞向前面桌子那男子的后背。青年扔刀的时候出于激愤,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虽然没有受过训练,但那菜刀的速度还是很快,带着呼呼风声,转眼就已经旋转着到了那男子的背后,陈晖和刘知远想要救援都已经来不及了。而焦兵他们,虽然有可能阻挡菜刀的去向,但这帮人唯恐天下不乱,眼看无辜的人将要因为他们而受到牵连,竟然毫不内疚,反而静观事态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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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二章张韬献计(7)
就在这时,只听菜刀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敲了它一下,随后竟然改变方向,以更为迅猛的速度朝焦兵他们这桌飞了过来。这下变出突然,几乎所有人都没有预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只能眼看着菜刀裹挟着风声,嚓的一声嵌入一个士兵的头颅,溅出来的鲜血喷在其他士兵目瞪口呆的脸上。
事情发生得太快,焦兵他们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真是那青年抛刀误打误撞地砍中了自己人,纷纷跳起来,抽刀拔剑就朝那尚未睁开眼睛的青年扑过去。那青年听得众人刚才惊讶万分地喊了一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看就要殒命当场。
就在这时,那男子缓缓站起来,转头面向焦兵一伙人,十分从容百分镇定千分悠闲万分坦然地说道:“不关这小伙子的事,你们的人是我杀的,如果要报仇,可以来找我。”
听到这番话,焦兵一伙人立刻将他团团围住,但看到他丝毫不紧张的样子,反而犯了犹豫,仔细打量他,想掂量一下他究竟是太狂妄,还是根本就是有病,竟然敢主动挑衅禁卫军。那男子平静地和众兵丁对视,没有一丝胆怯,对紧紧围着他的刀剑视而不见。有个兵丁突然叫了起来:“焦兵,这家伙便是前些时候把我们兄弟关押起来的京兆尹。”
焦兵闻言一愣。当时京兆尹拘留了他们的人,就是他第一拨领着人闹上京兆尹衙门,围攻京兆尹要他放人的,因此对那京兆尹还是有些印象。听其他兵丁这么一说,再仔细打量眼前这男子,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但还是立刻认出了对方,不由朝后退了一步:“果然是张韬张大人,我还以为自从当日相见以后,张大人就会从京城消失呢,原来还留在京城啊,看样子,你还要继续和我们兄弟过不去了?”
张韬冷笑一声,实在不屑和流氓无赖多言。一个兵卒趁他不备,突然挺刀直刺他的后心。毕竟是在战场上拼过命的人,这一刀又稳又准,而且毫不含糊直取要害,若是真的被刺中,恐怕张韬的身上立刻就会开一个透明的窟窿。在远远观看的陈晖和刘知远看到这种情况,禁不住暗暗吸了一口冷气。
张韬却好像早有防备,也没见他有何动作,只不过轻轻地一扭身,便躲过了这一刀,同时一抬手,只用一双筷子便夹住了对方的刀锋。这一伙人看到这架势,知道今天碰上硬手了,各自凝神戒备。焦兵眼尖,看到那筷子上有一道新痕,忙问道:“刚才那菜刀,莫非便是你用这筷子打过去的?”
张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已经说过了,人是我杀的,想报仇尽管来找我。”嘴里说话,手上可没闲着,那双筷子一扭,已经把刀从兵丁手里抢了出来,当的一声落在地上。同时一撩衣服下摆,一只脚无声无息地抬起,一脚便把那兵丁踢出楼外,一阵乱响夹杂着路人的惊叫声随之传了上来。
焦兵不再多言,领着众军士就开始了围攻。看起来张韬的本领还不错,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偶尔会把某个士兵打出战局。但毕竟对方人多,加上都是嗜杀成性的战士,具有相当的战斗力,过不了多时,就看到张韬步履蹒跚,不像先前那么灵活了。脸上那丝微笑也收了起来,神情凝重地与这伙人周旋。陈晖和刘知远都清楚,再这么打下去,到最后张韬必然体力不支,被这伙人杀死。陈晖的手从桌面上放下去,慢慢抽出横放在膝盖上的剑。刘知远意悄声但严肃地说:“救不得,若让别人知道我们是主公的部下,那主公就更加离不开京城了。”
陈晖无奈,只得松手,却听得张韬一声长笑。两人都非常诧异,此人都已经命在旦夕了,怎么还笑得出来?就听得张韬大声说道:“两位既然是石郎的部下,刚刚还在那里非议皇上,诋毁禁卫军,怎么现在眼看禁卫军行恶,也不肯加以援手呢?”他一说话自然分心,话刚说完,就被焦兵一刀划破了肩膀,鲜血立刻染红半边身体。刘知远恨恨地一咬牙:“糟了糟了,竟然被这张韬叫破了我们的身份,现在是不打也不行了。”说着猛然起身,几步就迈到一个军士面前,一个照面便抢下了对方手中的朴刀,一刀砍在军士的脖颈,鲜血狂喷,眼见是活不成了。随后挥刀守在楼梯口,同时对陈晖大声喊道:“守住窗户,一个不留。”陈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闻听刘知远如此说,一个飞跳便来到窗户边,长剑伸出,闪电般放到了两名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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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二章张韬献计(8)
由于陈晖和刘知远的加入,战局很快发生了变化,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酒楼上已经躺满了禁卫军的尸体,刘知远在每个人的心口都补上一剑,不留活口。陈晖从窗户眺望远方,催促道:“快,官兵已经快到了。”刘知远呵呵笑着说:“不怕,这里有他们的老领导呢。”张韬也笑了,他正在用布条裹扎臂膀上的伤口:“感谢两位加以援手,不过事情终究由我而起,和两位并无关系,请你们这便走吧,我留在这里和他们回去,把所有的事情都担下来就是了。”
“唉,那怎么可以,事情既然是我们三个人做下的,有什么事,都应该由我们三人共同面对才是。”陈晖这么说着,就见刘知远已经走到了张韬的身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张韬,心里一沉,连忙喊道:“张韬,我们闯下如此大祸,决不能让任何一人被官府拿住,否则,岂不是要连累我们主公?”
张韬听陈晖如此说,也注意到了身后伺机而动的刘知远,于是点点头:“好吧,京城虽大,却没有我张韬的容留之处。事已至此,便只能听二位的吩咐了。”官兵已经越来越近,三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匆忙下楼。楼下的食客听到楼上生事,都吓得一逃而光,只剩下店老板和几个小二,龟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刘知远看看他们,又看到门外有许多看热闹的老百姓,微微一皱眉头,伸手扯下柜台上的一块布幔,撕成三块儿,将其中两块儿扔给陈晖和张韬,低声说“蒙在脸上”,自己则把剩下的一块儿蒙住了口鼻。随后三人冲出酒楼,生怕引起官兵怀疑,没有朝城内会馆方向跑,而是随便找了条小胡同走。
走了没多远,刘知远突然“啊呀”一声停住了脚步,陈晖也连忙停下来,问他怎么了。刘知远说刚才走得匆忙,竟然把刻有河东军队标记的水牌落在酒楼了,必须要马上回去拿。陈晖看他神色焦急,说要不我们陪你一起回去,以防万一。刘知远连连摇头说不用,你们便在此处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说罢转身就走。陈晖无奈,只能望着刘知远的背影叹气,那边的张韬却在嘿嘿冷笑,说你这位大哥,刚才站在我的背后,堵死了我的去路,分明是存了想杀我灭口的心。现在他哪里是把什么水牌落在酒楼了,分明是回去杀店老板和店小二了。陈晖听张韬这么说,心里知道他所说不虚。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深知刘知远的为人,只要刘知远觉得有必要,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
两人就在原地等待,过不多久,刘知远匆匆而至,身上果然添了几处新鲜血迹。陈晖暗自摇头,也不愿多说。三人一路快行,在城中绕了好大一圈,直到确定没有危险,才取路赶回石敬瑭所在的会馆。
石敬瑭这时却不在会馆中,而是在宫中长吁短叹,度日如年。从魏州道上格杀李从厚随从到现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石敬瑭整个人的面貌发生了很大变化,当日精壮健硕的汉子,现在变得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到了京城之后,石敬瑭便立刻去见李从珂。两人虽然从小就认识,但并不和睦,长大以后心结一直不解。现在一个为君一个为臣,见了面自然有点尴尬。石敬瑭身为臣子,无奈只得拜倒在阶下,口称万岁;李从珂虽然贵为皇上,但是看到石敬瑭也逍遥不起来,只是打起精神勉强接待而已。两人无语相对了半天,李从珂方才说石敬瑭本是皇亲国戚,后宫曹太后素来想念,这次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必居留会馆,这便入宫中拜望曹太后。石敬瑭闻听李从珂分明是要将自己软禁在宫中,可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只得遵从。从入宫当天到现在,石敬瑭一直居住在宫中,几次请求要觐见李从珂,托言河东军务需要回去打理,但李从珂就是不予理会,只说既然来了,不妨多住几日。李从珂心中盘算,且把事情先放几天,等到时机成熟,便找个机会寻石敬瑭一个过失,罢免了他的军权,也算出了心头一口恶气。李从珂的想法虽然没有宣诸于口,但石敬瑭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深知李从珂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自己和他交恶多年,现在身在人下,随他怎么处置都无可奈何,又怎能不急得摧肝裂肺。但陈晖和刘知远都在会馆,自己带来的兵丁也都不得进宫,想要找人给会馆传个信儿,宫中左右都是李从珂的耳目,行事不便,可把石敬瑭急得坐立不安,心中暗暗悔恨,当日若是把桑维翰也带在身边,今日肯定有办法让自己脱离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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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二章张韬献计(9)
会馆这边,刘知远、陈晖和张韬这时已经悄悄回来了,三人走侧门进了刘知远居住的院子,把身上的衣服脱掉,让人拿新衣服来换。仆从们送上新泡的茶,便知趣地退了下去,三人随后落座叙谈。刘知远拱手对张韬说:“刚才听那帮禁兵讲,方知道阁下原来就是那个勇敢的京兆尹。当时我就想,一个文官,能有如此胆略实在是不容易,今天一见你的身手,才知道阁下也是跟随名师习过武艺的。”
张韬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也是闻听这些禁兵目无王法,为所欲为,百姓们深受其害,所以想好好整治一下他们,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奈何当初并不如刘兄你如此洞若观火,所以最后反倒落了个里外不是人。不光自己被罢了官,差一点性命不保。自此之后心灰意冷,决意不再走做官这条路。但是又没脸见江东父老,所以多日来一直在京城逗留,顺便也思考一下自己将来的发展。”
“不知道兄弟你现在想好下一步要做什么了吗?”
“现在时局如此混乱,各地诸侯蜂起争雄,朝廷内部钩心斗角,百姓们不得安居乐业,我是空有一身谋略,却报国无门啊。不瞒两位,到现在我内心还是有点迷茫,不知道究竟下一步该怎么办。”
“既然京城容不下兄弟,不知道可有无打算到地方上为百姓们做点事呢?”经过刚才那一番交锋,刘知远已经粗略知道张韬不可小觑,因此有意拉拢。陈晖也对张韬非常佩服,从他挑选座位上已经看出他通晓兵法;敢于出面向禁卫军叫板,说明他勇气可嘉;能在混乱中注意到陈晖和刘知远的对话,说明他处变不惊。这么几条就足以说明此人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值得和他交往。虽然他为人略显傲慢,但以陈晖大咧咧的性格,倒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问题。
张韬听到刘知远如此说,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刘兄这是在替石敬瑭招揽人才呢。可惜我对官场已经心灰意冷,皇帝尚且如此袒护自己的下属,又怎么保证石敬瑭不是如此?比如说两位,难保哪一天对石敬瑭不满,届时若我和二位意见不合,岂不是要兵戈相见?”
刘知远哈哈大笑:“张韬你多虑了。我当年参军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校,后来蒙主公错爱,才有今天。平日里只是尽心尽力服侍主公,若是任何人对主公不利,我都不会和他善罢甘休,此生我是决不会对主公不利的。话说回来,就算有一天主公不如现在这般风光,我也会永远守在他身边的。”陈晖也劝说道:“不错,在当今,像主公这样的节度使已经非常少了。主公手握兵权,掌管李唐的发家之地河东,但对朝廷向来都是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丝毫懈怠。张韬,你若是真有经天纬地之才,安邦定国之策,不如到主公的帐下做事,远离朝廷的恩怨,北上抗击契丹,也不枉你来人世一遭。”
在两个人的轮番劝说下,张韬有所动心:“以前我也曾听说石敬瑭既是封疆大吏,又是皇亲国戚,在治理河东方面颇有成效。只不过我本是朝廷罢免的官员,不知道石敬瑭是否能够容得下。你们要知道,朝廷给我的处罚可是‘永不叙用’,地方官员若是用我,那就会犯欺君之罪。”
这个一下子就把陈晖和刘知远都难住了。他们事先可没有想到这一点,而且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也没法儿做主。场面当时有点冷清。张韬脸上又浮现出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似乎在说:瞧,一说到关键问题,你们两个就退缩了吧?陈晖看着他,心里实在忍不住了,大声说道:“你我二人意气相投,又管他什么皇帝的命令,张韬,你若是不嫌弃,我这便和你结为异姓兄弟。待主公回来后,我去他面前相求,主公若是答应,你我兄弟并肩战斗;主公若是迟疑,我便也舍了这军营,咱们兄弟二人另投他处。”陈晖这话一说出口,可急坏了刘知远,他连忙站起身来说:“陈晖你又何必如此,主公并非冥顽不化之人,皇上说张韬不许做官,难道还不许他进河东节度使府来帮忙么?将来若是有机会,张韬能为国立功,主公再到皇上面前恳求,让皇上收回成命,岂不是万事皆休?先不要说这丧气话了,外面现在风声正紧,恐怕到处都在追捕张韬,张韬你就在这会馆中住下吧,谅那他们也不敢搜到会馆这里来。等主公从宫里回来,我和陈晖再去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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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二章张韬献计(10)
陈晖也不住相劝,张韬终于缓缓点了头。三人重新落座,吩咐后厨准备酒菜,然后把酒言欢。一边喝酒,刘知远一边悄悄打量陈晖和张韬,这两人的性格迥然不同,陈晖为人豪爽,但是因为出身民间,带有农民特有的狡狯;看张韬的举止,儒雅有度,应该是官宦人家子弟,只是这么半天,他对自己的来历不肯透露半分。听他的谈吐,应该是从小受过非常良好的教育,对于阵势、兵法等都有着相当的造诣。自己身边能有这么两个人,刘知远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张韬感觉到刘知远在打量自己和陈晖,便扭过脸向他微笑一下,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石敬瑭到京城已经很长时间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河东呢?”
这个问题可戳住了陈晖和刘知远的肺管子,两人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刘知远无奈道:“不瞒兄弟说,主公到了京城,第二天上朝面君,当晚便听说皇上以曹太后想念女婿为名,将主公接入宫中居住。这一晃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我们一直没有得到主公的消息,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归河东。今天咱们哥仨儿之所以能够相聚,就是因为我和陈晖实在无聊至极,才上街去喝闷酒的。”
陈晖也补充道:“我疑心皇上是想将主公就此软禁,不想放他回河东了。”
“哦,这是为什么?”张韬突然对这个问题起了浓厚的兴趣。
“这就要从主公小时候说起了。”刘知远跟随石敬瑭的时间比较长,听石敬瑭讲过他和李从珂之间的事,这时便向张韬复述了一遍,最后说道:“现在主公掌管河东要镇,李从珂自然不大放心,只不过贸然处置主公容易生变,所以先把主公软禁在宫中,等河东因为主公久不归镇而生乱,到时候既可以怪罪于主公,也可以说出于保护主公的目的,让主公就此留在京城。只要把主公留在京城,手中失去了兵权,河东还不是任由李从珂拿捏?”
张韬陷入了沉思,许久才说道:“照这样子看来,如果不尽快把石敬瑭接出来,那石敬瑭很可能就会有性命之虞了。照我看,李从珂现在还在作思想斗争,所以只禁锢了石敬瑭。若是某一天他坚定了信心,又何必等什么河东军乱,只要派个刺客去把石敬瑭杀死,过后再随便找个替罪羊,甚至说是石敬瑭派刺客意图谋杀他,一切就都来不及了。事情紧急,我们必须尽快想出个办法,把石敬瑭接出宫来。”
“若是桑矮子在此,肯定会有办法解救主公。可现在就你我三人,主公又深居宫中,无法面议商量,这实在让人为难啊。”刘知远摇着头说道。
张韬轻轻一笑:“要进宫倒是不难,就是不知道两位哥哥有没有这胆子?”
到了后半夜,整个洛阳城万籁俱寂,宫城外站岗的兵丁等到巡逻兵走过去之后,便找了个避风的角落开始打盹,高高的宫墙外空无一人。这时,三个人影从夜色中显现,领头的便是张韬,陈晖和刘知远在后面紧紧跟随。三人都穿着黑色夜行服,头上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只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张韬示意二人望风,随后从腰间取出一条绳索,上面挂着一只精钢打就的钩子,嗖的一声便扔向宫墙那边。钩子砸在墙上,在暗夜中发出一声金属的脆响。陈晖和刘知远一阵紧张,张韬却不以为然,安慰他们说:“没事,这个时候,巡逻兵刚刚走过去,墙外边的哨兵睡得正香呢,这么一点响声,他们是听不到的。”说着,他伸手慢慢拉那根绳子,直到不能再拉动的时候,又使劲拽了两下,确定钩子已经牢牢钩住墙角,便如猿猴般迅速攀援而上,很快就上了宫墙墙头。张韬趴在墙头上向陈晖和刘知远示意,让他们也赶快爬上来。两人不敢怠慢,刘知远在前陈晖在后也随之上了墙头。张韬把绳子慢慢收起,重新挂在腰间。
刘知远朝四周张望,长了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到过皇宫,不管是长安还是洛阳。当然,他不知道,过不了多久,他也会在汴梁拥有一座自己的皇宫。这个时候,他趴在墙头,被皇宫的宽阔和森严的气象所震撼。在黑黢黢的地面上,犬牙交错地闪现着宫殿的廊檐,间或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从房屋中透出,远处不时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从墙上看下去,整个皇宫好像一头巨兽,正等待着择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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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二章张韬献计(11)
陈晖悄声问张韬:“我们要怎么下去呢?”
“别着急,晚上巡逻的卫兵很快会在此处交班,我们等他们交班的时候,得到口令再进宫。”张韬不慌不忙地说道。刘知远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张韬:“你怎么对皇宫里的事这么熟悉?难道你以前经常来?”张韬苦笑了一声,即使在夜晚,陈晖和刘知远也能感觉到他那深深的哀愁:“大哥你说得对,皇宫我是经常来的,我一个人趴在这里俯视皇宫,幻想如果是我居住在皇宫的最深处。有时候,我还会趁着卫兵们交班的时间,在皇宫里溜达,体味作为一个皇帝的感觉。可惜天快亮的时候,我就不得不赶快离开。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我能以皇帝的身份,在这皇宫里度过一个白天。”这番话一说出来,陈晖和刘知远交换了一个眼色,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幸好张韬很快从自己的呓语中醒过神来,压低声音说:“卫兵来了,注意掩护。”
一对卫兵沿着围墙转过来,顶头的方向也走过来一队卫兵,还离着很远,两队人马就开始放声高喊:“口令。”刘知远忍不住想笑,心想这口令的保密性也太差了。等对方说出了口令,一队卫兵顺着宫城的甬道走了,另一队则继续沿着刚才那队卫士的路线前进。等两队卫士都消失了,张韬立刻从腰间取出绳索和钩子,在墙头上牢牢钩住,然后抓住绳索垂了下去。刘知远和陈晖也随后跟了下来。张韬将绳索掖入怀中,随后分辨了一下方向,便领着陈晖和刘知远走了过去。
宫里的面积过大,亭台楼阁太多,还没走几步,陈晖和刘知远就已经迷失了方向,只能紧紧跟着张韬朝前走。看得出来,张韬果然如同他自己所说的,经常来宫里,宛如回到自己家一般穿街过巷,毫不迟疑。偶尔前方有士兵巡逻,他便随时更换路线,没有丝毫犹豫。不久,三人便来到了内城的一个小门外的角落里。张韬悄声让他们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两人遵命执行,当即把身上的夜行衣脱了,只剩里面所穿的普通衣服。三人等周围无人时,从角落中走出来,张韬在前,陈晖和刘知远在后,大摇大摆朝小门走去。门口有一个士兵,看到黑暗中有三人远远走来,紧张得大声道:“站住,口令。”张韬毫不犹豫就把刚才偷听到的口令喊了出来,卫兵方才放心,盘问:“这么晚了,你要进内城做什么?”这时的张韬走在陈晖和刘知远前面,两人只能看到他在怀中摸索了一下,然后把什么东西给卫兵看了一眼,卫兵的神态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张韬一扬手,陈晖和刘知远跟着走了上来,卫兵压根儿没有阻拦。三人很快走到门前,张韬勾起手指,在那小门上敲了两下。不多时,小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太监从里面走出来,睡眼惺忪地问道:“有什么事?”张韬又将手里的东西出示给那小太监看。小太监提起灯笼一照,紧跟在后面的陈晖和刘知远借着烛光,依稀能分辨出那是一块腰牌。这块腰牌仿佛有什么魔力,小太监的睡意立刻打消了许多,忙不迭地将小门打开,放他们进入。张韬将那块牌子放进怀中,顺手掏出些散碎银两递给那小太监,说:“去睡吧,等我们出来的时候再叫你。”说罢就领着二人扬长而去。那小太监直等到他们都消失在夜色中,才回角房休息。
陈晖和刘知远的好奇心都大盛,但是宫里面实在太过安静,而且二人对地形不熟悉,一切都要依靠张韬,否则恐怕早就要追上前去,把张韬那块牌子要过来,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宝贝,竟然能够在戒备森严的内城中畅通无阻。又转过几道庭院,每次有人阻拦的时候,只要张韬把那块牌子一亮,无不放行。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个院落外,张韬站住脚步:“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石敬瑭就应该在这个院子里。”陈晖和刘知远都等待张韬和刚才一样叫门,然后出示腰牌。张韬却笑了:“这个院子是专门软禁石敬瑭这种身份的人所用的,我这块腰牌只能到这个门,要进这个门,咱们还得另想办法。”说完,便向一个角落走去。那里顺着院墙长着一株大树,三人顺着树干爬上了墙头,随后无声无息地跳到院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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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二章张韬献计(12)
已经是四更时分了,正房中的灯火却没有熄灭,有一个来回走动着的人影被灯光映照到窗户上,显得心事重重。刘知远仔细看了一下,觉得那人影的动作和体态都特别像石敬瑭,但是却消瘦了许多,便不敢太过冒失,悄悄地走上前去,从窗棂的缝隙朝里面看。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喜,可不就是河东节度使石敬瑭么?连忙招手让陈晖和张韬过来,瞧瞧四下无人,便轻轻推开窗户朝里望去。室内除了石敬瑭没有其他人,而石敬瑭正在来回踱步,长吁短叹,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压根儿没有发现他们。等到刘知远悄声叫道:“主公,刘知远在此。”石敬瑭才猛然警觉,看到刘知远、陈晖及一个不认识的男子不知何时进了屋中,惊喜交加,低声问道:“知远,你们怎么来了?”
刘知远单膝跪倒在地向石敬瑭施礼:“主公,我们在会馆长时间得不到您的消息,唯恐您被皇上所害,于是决定深夜入宫来探望主公。”
“难得你们一片忠诚之心,这皇宫可是龙潭虎穴,你们怎么能通过重重关卡?”
“全靠这位我们新结识的好兄弟张韬,是他领我们安全进入皇宫的。”刘知远伸手一拉张韬,把他拉到石敬瑭面前,“他本是洛阳京兆尹,因为得罪了禁卫军,被皇上免去了官职。我们是在城内和禁卫军冲突时与他结识的。”刘知远把那天的事情向石敬瑭叙述了一遍。石敬瑭听后大喜,拉着张韬的手说:“今天幸亏有你,不然我恐怕再不能和兄弟们相见了。刚刚我也听禁卫军们说了,他们的人在城中遭到重创,现在全城都在追捕你们,没想到你们竟然闯到他们的大本营来了,真是有勇有谋啊。”
张韬微微一笑,向石敬瑭一躬到底:“张韬受两位兄长感召,愿意加入大人麾下,为大人建功立业贡献力量。只不过张韬乃是皇上诏命罢免的官员,却不知道大人能容我不能?”
刘知远立即向石敬瑭讲述了张韬的情况,石敬瑭听后点点头,一把抓住张韬的肩膀:“李从珂纵容禁卫军为害民间,张韬你仗义执法反倒被他罢免,实为大不公。以后就留在我身边,我虽然不能给你向朝廷要官,但决不会亏待你。等到时机合适,我自然会重用你。”此话一出,陈晖还没有反应过来,刘知远和张韬已是眼前一亮。石敬瑭如此说,明明就是暗示从此将和李从珂彻底决裂,而且,准备要取而代之。虽然他没有明言,但是把如此隐秘的想法透露了,那就摆明了把张韬当作自己人看待了。张韬如此聪明,又岂有听不懂话外音的道理?当即跪倒在地谢道:“承蒙主公看得起,张韬必然尽心竭力,助主公实现宏图霸业。”石敬瑭连忙把他搀起来,苦笑说:“你也不必太着急答应,我现在犹如龙困浅滩,空有一身的能耐却施展不出来。若是过几天再不能离京回河东,想必连性命也难保。我被李从珂软禁在这宫中,数次求人给他进言,说河东防务吃紧,契丹为了储备冬粮,必然前来侵犯,我需要回去布防,才能得保百姓平安。起初他还给我好好回话,只说朝政繁忙,要我暂住几日,昨天却派人来谴责,说我几次三番违抗圣意,急着要回河东,难道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朝廷么?我估计这两天他决心已定,就等着合适的机会找个借口结果我的性命。唉,可惜桑先生不在身边,不然,他一定有办法解救我出宫的。”刘知远和陈晖一时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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