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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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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形,连管家也看出有点不寻常了,他问道:“怎么了?这狗有甚么不妥?”

那警员奇道:“奇怪,这是一头最好的警犬,从来服从性都是第一的,怎么今晚会这样子?”

我道:“是不是它已经觉出这屋子中,有甚么不对头的地方?”

那位管家显然十分迷信,我那样一问,他脸都青了,忙道:“卫先生,别吓人!”

那警员皱著眉:“真奇怪,它或许闻到了甚么特别的气味!”

那头丹麦警犬被拉得站起来之后,谁都可以看出,它的神态极其紧张,那警员拉著它向前走著,越是接近古董间,它紧张的神态便越甚,等到管家打开了古董间的门,它全身的短毛,都一起竖起,对著古董间之内,大声狂吠了起来。

警犬的狂叫声,不但震耳,而且还十分急乱,吠之不已。那警员又和我互望了一眼,拉著警犬,进入了古董间。一进古董间,那警犬一面狂吠著,一面向著古董橱,疾扑了过去。

那一扑,来得极其突然,而且,十分意外,那头丹麦警犬至少有一百磅重,这向前突然一挣一扑的力道,自然也极大,那警员手中的皮带,一个握不住,竟然被它挣脱,带著皮带,疾扑而出。

一看到身形那么高大的一头警犬,以如此劲疾之势,疾扑向古董橱,我也不禁大吃了一惊,那管家更是大声急叫了起来。

因为古董橱中,还有许多古董陈列著,那头黑猫,只不过打碎了一对瓷瓶,而这时,看那头丹麦狼狗向前扑去的情形,这古董橱中的东西,至少要被它打碎一大半!

那警员,在这一刹那间,也呆住了,因为这纯粹是意料不及的事情。

而那头狗向前扑出去的势子,实在太快,谁都没有法子阻得住它了!

警犬是我带来的,要是闯了祸,我自然也脱不了干系,我手心捏著一把汗,只等听警犬扑上去,东西打烂的“乒乓”声了。

可是,那头警犬,一扑到了离古董橱,只有呎许之际,便陡地伏了下来,狂吠著,紧接著,又一个转身,直扑到窗前。

我记得,当那头大黑猫,在打碎了花瓶之后,自古董橱旁窜出来,也是窜到了窗台上,现在那头狗也从古董橱前,返扑到了窗口,由此可知,它的不安、它突如其来的行动,它的狂吠,全然是因为它闻到了那头老黑猫留下来的气味之故。

一想到这里,我叫了一声:“拉住那头狗!”

可是,随著我的叫声,那头丹麦狼狗突然又是一阵狂吠,自窗口反扑了过来,那警员立时赶过去,想将它阻住,可是狼狗用力一扑,竟将那警员扑倒在地,立时自门外奔了出去,去势快绝!

那警员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立时跃起,和我一起,向外追去。

我们才一出古董间,就听得屋后,男女仆人的一阵惊叫声,和乒乓有东西倒地的声音。等到我们追到后门一看,几个仆人神色惊惶,我忙问道:“那头狗呢?”

一个男仆指著后墙,声音发著抖道:“跳……跳出去了,那么大的狗,一下子就跳出去了!”

那警员连忙奔出了后门,后门外,是一条相当静僻的街道,那里还有那头高大的丹麦狼狗的影子?

那警员急得连连顿足,管家也从后门口走了出来:“卫先生,对不起,我要关门了!”

我倒并不怪那个管家,因为刚才,那丹麦狼狗,要是直扑向古董橱的话,这个祸闯得太大了。

我点了点头,管家忙不迭将后门关上,我对那警员道:“我们用车子去追。”

我们急急绕到了前门,上了车,一直向前驶著,可是驶出了几条街,仍然看不到那丹麦狼狗,而且,街道交岔,根本无从追踪了。

我和那警员相视苦笑,试想,带著警犬来追踪,想找到那头大黑猫的去向,但是结果,却连警犬都丢了,这实在是狼狈之极。

然而,有一点,我却可以肯定,那头丹麦狼狗,一定是闻到了那头大黑猫的气味,是以才一直跟踪下去的,只可惜我们连狗也找不到了!

我皱著眉,问那警员:“这只狗,平时对猫的气味,也那么敏感?”

那警员苦笑道:“没有,虽然敏感,但从来不像这次那样,我和它在一起,已经三年了,从来也没有见过它像今天一样!”

我道:“狗是不会无缘无故失常态的,照你看来,是为了甚么?”

那警员摇头道:“不知道。”

我又道:“它才一进屋时,神态紧张,像是十分害怕,你拖也拖它不动,后来,怎么又突然挣脱了,向前猛扑了出去?”

那警员叹了一声:“这一类狼狗,极其勇敢,就算面对著一只猛虎,它也敢搏斗,我想,它开始时并不是害怕,只是不肯轻敌!”

我没有再说甚么,因为我心中的疑团,非但没有得到丝毫解决,反倒更甚!

那头大黑猫,它和别的猫,有甚么不同呢?

我不知道有甚么不同,但是一定有所不同,那可以肯定。因为它仅仅有一些气味遗留下来,已经使那头优良的警犬大失常态。那头警犬,自然是知道这老猫有何异常之处的,可惜,警犬就算在,也不能告诉我们,何况它也不见了!

我们又在街上兜了几个圈子,那警员道:“算了,这头警犬受过良好的训练,它会自己回来,真对不起,要不要另外找一头来试试?”

我叹了一声:“不必了!”

那警员送我回家,他回到警局去。我走进家中,神色不定,白素迎上来:“怎么了?”

我将一切经过都对她说了一遍,白素静静地听著,等我讲完,她才道:“这种事,如果早两百年发生,那么,这头大黑猫,一定被认为是妖怪的化身,是成了精的妖怪了!”

我乾笑了一下,道:“看来,那真的不是普通的猫,是猫精!”

白素柔声地笑了起来。

她虽然没有说甚么,但是我却知道,她是在笑我,因为没有头绪,心情激愤,而丧失了理智。我自己想一想刚才所下的结论,也觉得好笑。

白素道:“算了吧,别再为这种无谓的事伤脑筋了!”

我摇著头道:“不能算!”

自然不能算,这件事,令人疑惑不解的地方实在太多,怎么能算?

首先,张老头是甚么样的人?他每天不停地敲打,是在做甚么?何以他第一次搬家,会留下了一副猫的内脏,他那只大箱子中,那只六角形的盘子,一半钉满了像钉子一样的东西,又是甚么?那头大黑猫,何以如此怪异?那头丹麦狼狗,何以会大失常态?

一连串的问题,或许其中的一个,有了答案之后,其余的便会迎刃而解,但是,我却连其中最简单的一个问题,也没有答案。

虽然,整件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我好奇心极其强烈,要是能就此罢手的话,那么我以前,也遇不到那么多奇事了。

白素也知道,劝我罢手是不可能的事,她望了我半晌,才道:“我能帮助你甚么?”

我苦笑著,摊了摊手:“连我自己也不知该如何著手,你能帮我甚么?”

白素没有再说甚么,过了片刻,她用另一件事,将话题岔了开去。

当天晚上,我睡得极其不安,做了许多杂乱而怪异的梦,以致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

当我吃过饭,正在想著,用甚么法子才可以找到张老头时,电话响了。我拿起电话来,就听到了杰美的声音,他开门见山地道:“卫,要不要来看一看昨天的那头警犬?”

我略怔了一征,他的问题,问得很怪,我道:“哦,那头警犬回来了么?”

杰美道:“不,有人在一条巷子中发现了它,我们将它弄回来的,它死了!”

我又怔了一怔,那头高大的丹麦狗死了!我呆了极短的时间,才道:“死狗有甚么好看的?”

杰美道:“你来,或者你看到了死狗,会对它的死因发生兴趣的!”

我急问道:“它是怎么死的?”

杰美道:“我们还不能肯定,要等你来了,一起研究,才能决定!”

我知道一定又有甚么古怪的事情发生了,是以我说了一声“立刻就来”,放下电话,就直赴警局。

到了警局,杰美已等在门口,昨天的那警员也在,还有几个警官,我们略打了招呼,就向内走去,迎面却遇上了杰克上校,上校一见到了我们,伸手大力拍我的肩头,道:“朋友,我不喜欢见到你,你一来,事情就来了!”

我道:“上校,我并不是来看你,我是来看一头死狗的!”

杰克上校一定以为我在故意骂他了,面色立时一沉,杰美忙解释道:“上校,有一头警犬死了,我们请卫先生一起来研究一下死因!”

杰克上校略呆了一呆,才笑著走了开去。我们一直来到了化验室中,那里,有一个小型的冷藏库,昨天的那警员拉开了一个长柜,我向那冷藏柜中一看,也不禁呆住了!

那是一头十分巨大的死狗,遍体是血,全身几乎已没有甚么完好的地方,全身都被抓破,抓痕又细又长,而且入肉极深,有的甚至抓裂到见骨!

那样细、长、深的抓痕,决不会是甚么大的猛兽抓出来的,一看到那样的抓痕,就自然而然,使人联想到猫的利爪!

我吸了一口气:“猫!”

杰美点了点头:“是猫的爪,但是,一头九十七磅重,受过严格训练的警犬,有可能给一头猫抓死么?”

我苦笑了一下,想起我第一次偷进张老头的住所之际,那头大黑猫自我身后突然偷袭的情形。当时,我出手反击,已经击中了猫身,但是猫爪划过,还是将我的衣袖抓裂了!

我又想起那暴发户脸上的抓痕,只要移近半吋,只怕连他的眼球,都会被抓出来!

我喃喃地道:“别的猫,或者不能,但是那头大黑猫却能。”

杰美是听我说起过那头大黑猫的,他道:“原来你以前说的,张老头的黑猫,是一只山猫!”

山猫是一种十分凶狠的动物,尤其北美洲山猫,其凶猛的程度,几乎可以和豹相提并论,杰美这时,作那样的推测,可以说是自然而然的事。

@奇@但是我却可以肯定,那头猫,不是山猫。

@书@山猫和猫的形态虽然相似,我也不能肯定是不是没有全黑的山猫,但是我却可以分得出猫和山猫的不同之处。张老头的那只是猫,是一只大黑猫,而决计不是一头山猫。

是以我立时道:“谁说那是一只山猫?”

杰美指著那死狗:“如果不是山猫,你怎么解释这情形。”

我只好叹了一声:“我无法解释,事实上这只猫实在太怪异了,如果不是为了那样,那我昨晚也不会连夜来伐你,想找到这只猫了!”

杰美皱著眉:“本来,这件事和警方无关,但是这只猫这样凶恶,可能对市民有妨碍,我们要找到张老头才行!”

我道:“那最好了,警方要找一个人,比我一个人去找容易多了,一有他的消息,希望你告诉我。”

杰美点头道:“可以,其实,我看不出事情有甚么神秘,那只猫,一定是一头凶狠的山猫。”

我不和他争,现在争论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杰美没有见过那只猫。

我默默无语,又向那只狗望了一眼,这头丹麦狼狗在临死之前,一定曾奋力搏斗过,它咋晚一闻到那头大黑猫的气味,如此不妥,可能已经感到将会遭到不幸,但是,它还是窜了出去。

我抬起头来:“杰美,你至少有两件事可以做,第一、狗爪之中,可能有那头猫的毛或皮肤在;第二、带其他的警犬,到发现狗尸的地方去调查。”

杰美望著我,他的神色十分疑惑,他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

过了片刻,他才道:“你说那是一头普通的猫?”

我大声道:“我只是说,那不是山猫,只是一头又肥又大的黑猫,它当然不普通,普通的猫,不能杀死一头丹麦狼狗,我自己也受过这头黑猫的袭击,如果不是我逃得快,我手臂上的伤痕,只怕至今未愈。”

杰美苦笑了一下,他忽然道:“这件事,我请你去代办,怎么样?”

我呆了一呆,便反问道:“为甚么?是为了这件事,根本不值得警方人员作正式的调查,还是因为有甚么别的原因?”

杰美忙道:“当然是由于别的原因!”

他略顿了一顿,不等我再发问,又道:“这件事,实在太神秘了,可是其间,又没有犯罪的意图,如果由警方来处理的话,连名堂都没有!”

我听得他那样说,倒也很同情他的处境,我来回踱了几步,才点头道:“好的,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你最好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你的上司杰克上校说一说,比较好些!”

杰美道:“当然,你和上校也是老朋友了,他一定会同意由你来处理的,你需要甚么帮助,只管说,我们会尽力而为!”

第五部:老布大战老黑猫

我本来已打定了主意,想向警方要几头警犬,但是这时却改变了主意。

当然,我仍然要利用狗来找那头黑猫,因为事实证明,那头老黑猫的气味,极其强烈,狗可以找得到它,但是我却要更好的狗。

所以我道:“不要帮助,有了结果,我会告诉你的,发现狗尸的地点是”

杰美将发现狗尸的地点告诉了我,我离开了警局,那时,我早已打定了主意,去找我的一个喜欢养狗的朋友,向他借一头狗。

那个朋友承受了庞大的遗产,生活过得极其舒服,一生除了养狗之外,没有别的嗜好,他的衣著,破旧得像是流浪汉,但是他手中所牵的狗,却全是举世闻名的好种,王公富豪也未必养得起。

我和这位陈先生不算是太熟,只是见过几次,但是我却有把握向他借到一头最好的狗,因为如此喜欢狗,最受他欢迎的客人,一定是专为他的狗而去的人。

我驾了十多分钟车,将车子停在一幢极大的花园洋房之前,那屋子有一个极大的花园,车子才停在铁门外,就听到花园中传来了一阵吠叫声,我觉得,一个人,能够长期在那样犬吠声不绝的环境中而甘之如饴的,神经方面,总不能说是太正常。

我下了车,按门铃,四五头大狼狗,向铁门扑了过来,狂吠著,前足搭在铁门上,人立著。

我按了大约两分钟,我知道,这间大屋子中,只有他一个人住著,因为不论他出多少工钱,都没有仆人肯替他服务,所以我耐心等著。

过了三五分钟,我才看到他走了出来,他向铁门走著,在他的身边,有十几只大大小小的狗,在奔走跳跃,吠叫著打圈儿。

他来到了铁门前,看到了我,我道:“想不到吧,我来看看你的狗。”

一听说我是特意来看他的狗只,他高兴得立时嘻开了口,大声呼喝著,那十几只狗,仍然在他的身边打著转,但是已不再乱吠,在铁门前的几只大狼狗,也退了开去。

他打开铁门,让我走了进去,有几只比较小的狗,立时走了过来,在我脚边乱嗅,一头大狼狗,霍地扑了过来,前足搭在我的肩上,伸长了舌头。

我忙叫道:“喂,叫你的宠物,别对我太亲热了!”

他哈哈笑著,叱开了那头大狼狗,和我一起走进屋子去,在我们身边的狗,愈来愈多,少说也有三五十只了。我们进了屋子,狗也跟了进来,我在破旧的沙发上坐下:“老陈,我想向你借一只狗,要最凶恶善斗的。”

他呆了一呆,笑道:“怎么样,可是受了邻居的恶狗的欺负,想报仇?”

我摇头道:“不是,受了一头猫的欺负。”

老陈呆了一呆,忽然笑了起来:“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了?”

我摇头道:“一点也不,老陈,这头猫,已经抓死了警方一头丹麦狼狗,那丹麦狼狗人立起来,比我还高”

我才讲到这里,老陈忽然惊叫了起来:“老汤,你说的是老汤?”

我道:“是啊,你知道这头狗?”

老陈不安地来回走著:“这头狗,是我送给警方的,怎么,它给一头猫抓死了,这……不可能吧,它勇敢凶猛得可以斗一头狮子!”

我苦笑著:“不论它如何凶猛勇敢,它死在猫爪之下!”

接著,我将经过的情形,向他约略说了一遍,那头死在猫爪之下的丹麦狗,原是他养的,那就再好也没有了,他会知道,应该有哪一头狗,才能够对付那只老黑猫。

我在讲完之后,才道:“所以,我来向你借一只狗,能够对付那头猫的!”

老陈又呆呆地想了片刻,才道:“照这样的情形看来,只有派老布出马了。”

他所有的狗,是他最得意的,都叫“老”甚么,我不知道“老布”是一头甚么样的狗,但他是专家,他既然那么说了,老布自然是他这里最凶猛善斗的狗了。

那就是说,老布纵使不是全世界最凶猛善斗的狗,也必然是全亚洲最善斗的狗了。

我望著屋子中团团打转的那些狗:“那一头是老布?”

老陈笑了起来:“老布不在这里,老布和那些狗不一样,你跟我来!”

他一面说,一面向外走去,我跟在他的后面,到了花园中,更多的狗聚了过来,奔跃著,吠叫著,我看到好几头高大凶猛得难以形容的狗,我总以为老布一定在其中了,谁知仍不然,老陈带著我,继续向前走著。

我们走过了一列久已未经修剪的矮冬青树,说也奇怪,本来至少有几十头狗,跟著我们的,但是一到了那列冬青树前,那许多狗,十之八九,已经掉头奔了开去,只有三四只特别凶猛的,还在冬青树前,逡巡来往,可是也没有跟我们走进来。

我心中暗自称奇,我们又走出了十来码,我根本看不到有甚么特别勇猛的狗在,老陈忽然指著前面的一个土墩:“你看,老布正在休息!”

我循他所指看去,不禁呆了一呆。

老陈所指的,正是那个小土墩,而老陈指著,说那是老布的时候,我仍然以为那是一个小土墩,直到那“小土墩”忽然动了起来,我才看出,那是一头狗。

这头狗,也不像是其它的狗一样,一见主人,就摇尾狂吠,它只是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这时,我才看出它之所以不摇尾的原因,是因为它根本无尾可摇,它没有尾。它全身像是没有毛一样,只有土褐色的、打著叠起著皱的、粗糙的皮肤,身子粗而短,腿也是一样,头极大,脸上的皮,一层一层打著褶,口中发出一阵呜呜的低吠声,形状之丑,实在是无以复加!

我不禁失声道:“这是甚么东西?”

老陈像是被我踏了一脚一样,怪叫了起来:“这是甚么东西?这是老布,是全世界最美丽的狗,最勇敢的狗,它可以打得过一头野牛,这种美丽的纯种狗,世界上不会超过十只!”

我忙道:“是,可是它的样子”

这时,老布正摇摇摆摆,看来很迟钝地在向前走来,我一面说,一面想伸手去摸摸它那全是打褶皱纹的头皮,可是老陈立时拉住了我的手:“别碰它,它的脾气差一点。”

我知道老陈所谓“脾气差一点”的意思,是以我连忙缩回了手来。

老陈走到一只箱子前,打开箱盖,取出了一根很粗的牛腿骨来,蹲下身,将骨伸向老布的狗口中:“老布,表现你的牙力给客人看看!”老布低吠著,突然一张口,咬住了牛骨,只听得一阵“格格”的骨头碎裂声,那根比人手臂还粗的牛骨,在老布短得几乎看不见的牙齿之下,碎裂得像是鸡蛋壳一样!

我不禁吸了一口气:“好了,我相信它合格了,但是,它的脾气如果不好,我怎能带它出去办事?”

老陈道:“那不要紧,第一,我会交待它很服从你;第二,你必需将它当作是你的朋友,老布的性格很特别,它决不喜欢人家呼来喝去,遇到了强敌,它也不会大惊小怪,它是真正的高手,有高手风范,和别的狗完全不同!”

我听得老陈这样形容他的狗,几乎笑出声来,但是我总算忍住了没有笑。

老陈示意我也蹲下身子来,这时,老布像是也知道会有甚么事发生了,它掀著鼻子,像是在嗅著我,但是却并不接近我。

老陈握著我的手臂,将我的手,放在它的头上,我接触到了它的皮肤,只觉得它短而密的毛,就像是钢刺一样地扎手。

老布伏了下来,由我抚摸了两下,老陈道:“你应该有所表示了!”

我呆了一呆,才一面抚摸著老布,一面道:“老布,你真是一头了不起的狗,我从来也未曾见过像你这样的狗,你刚才表现的牙力,真叫人惊叹!”

我不能肯定老布听得懂我所讲的话,但是老布这时,却摆出一副很欣赏我对它夸奖的话的神态。据老陈的解释是,狗嗅觉极其灵敏,像老布这样的好狗尤甚,而一个人,心中念头转动的时候,会散发出各种不同的气味,害怕的时候、欢喜的时候、憎厌的时候以及诚恳或是虚假的时候,都有不同的气味,狗可以分辨得出来,所以老布至少可以知道我夸奖它的那几句话是真正出自我的衷心,所以它很高兴。

这只是老陈的解释,由于他是一个对狗如此著迷的人,是以他的话,我也只好抱著姑妄听之的态度,但是老布却的确对我友善起来了。

老陈接著又拍著它的头:“老布,他要请你去对付一个凶恶的敌人,你要尽力!”

老布又低吠了几声,它的吠叫声,是从喉间发出来的,听来极其低沉。老陈道:“好了,你可以带它走了!”

老布的颈际,并没有项圈,它的颈又粗又短,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带它走,老陈看出了我的难处,笑道:“我早就说过了,它和别的狗不同,它不要皮带,你走到哪里,它会一直在你身边跟著,记得,它脾气还是不好,别让别人碰到它的身子,尤其是头部。”

我知道这绝不是泛泛的警告,是以我紧记在心中,老陈和我站了起来,一起向外走去。老布挪动身子,跟在后面,它的样子,看来有些迟钝。

当我们和老布,一起走出那一列冬青树之际,满园的犬吠声,突然一起静了下来,所有的狗,都留在原地,蹲伏著不动,如临大敌地望定了老布。而老布却若无其事,仍然蹒跚地跟著我们。

老陈笑道:“老布初来的时候,有一头凶恶的狼狗想欺负它,它先是一动也不动,后来,当围在旁边的狗越来越多的时候,它一张口,就咬断了那头狼狗的颈,从此之后,情形就像现在那样了!”

我看看花园中群狗的情形,也无法不相信老陈的话。

我们一直来到了花园的门口,我才道:“老陈,老布要去对付的那头猫,十分古怪,要是老布有了甚么不测,那怎么办?”

老陈怒道:“胡说,老布打得过一头饥饿的老虎!”

我摇头道:“万一呢?”

老陈道:“那也不关你事,我会再去找一头比老布更好的狗”

他讲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接著,便摇著头:“实在没有比它更好的狗了!”

他蹲下来,在老布粗糙的头上,拍打著,现出一副满足的神情来。我心中在想,如果他看到了那头丹麦狼狗惨死的情形,他或者就不肯将老布借给我了!

但是,我只是想著,并没有说出来,因为看来,老布确然是一头非同凡响的狗,何况它要去对付的猫,不论多么凶恶,总只是一头猫。

我也趁机拍著老布的头,好使老布对我更亲热些,然后,我走出门外,老布跟在我的身边,知道它已由主人借给我了。

我先打开了一边车门,不等我催促,老布已经跳进了车子,坐在驾驶位的旁边。

别看老布在行动之际,好像很迟缓,但是它这一跃,却是快得出奇,我对它的信心大增,上了车,直向那头丹麦狗尸体被发现的地址驶去。

那是一条巷子,巷子的一边,是一列仓库房子,另一边,是一幅空地,有木板围著,空地中堆了不少旧机器和废车身,巷子中也堆了不少杂物,车子根本无法驶进去,是以我在巷口停了车。

我下车,老布也跟著下了车,它仍然靠在我的身边,我知道狗尸是在巷子的尽头处发现的,是以我向巷中走去,一面注意著老布的神态。在刚一下车的时候,老布并没有甚么异样,可是才一走进巷子几步,老布忽然蹲了下来,我继续向前走了几步,不见它跟上来,就停下来等它。

当我转过头去看它时,发现老布的形体整个变了!

老布身上的皮,粗糙而打著叠,本来松松地挂在身上,看起来样子很奇特。但是现在却变成了全身的皮都光滑无比,那情形,就好像是它的身,忽然充进了一股气。

它站著,身子看来大了许多,神态更是威猛,连我看了,心中也不禁骇然,因为狗不论如何善解人意,总不过是一头畜牲。

虽然它的主人曾要它服从我,可是如果万一它对我攻击起来,要我赤手空拳,对付一头神态如此猛恶的恶狗,倒也不是容易的事!

是以,我不由自主,向围隔空地的木板靠了一靠,准备万一老布向我扑过来时,可以越过木板,向空地上逃走,那比在巷子中好得多了。

可是,当我靠著木板站定之后,我立即发现老布的神态,在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威猛,目的并不在我的身上,而在巷子的前端,因为它的一双眼睛,直视著巷子的尽头,我循著它的视线向前望去,巷子的尽头,除了堆著几个木箱之外,却又没有甚么别的东西。

而就在这时,老布开始行动了,它开始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老布的腿,本来就短得可以,这时它在向前走去的时候,每跨出一步之后,四腿并不伸直,是以看来,像是肚子贴著地一样。

但是它那种全神戒备向前走出的形态,却是极其威武的,就像是武侠小说中形容高手的动作经常所用的“渊停岳峙”一语。当它在向前走的时候,它看来不像是一头狗,而像是一只发现了猎物的狮子。

我等它在我身边走过,就跟在它的后面。

幸而这时,巷子中一个人也没有,不然,见到一狗一人,这样如临大敌地向前走著,一定会大惊小怪。

老布一直维持著同样的形态,走到了离巷子尽头的那些大箱,约有七八码处,才停了下来。它一停下,就发出了一阵惊人的吠声。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老布的吠叫声,它的吠叫声如此之响亮,而是这样突然,令得我吓了一大跳,在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制止住它吠叫之际,它的整个身子已经弹了起来,以极高的速度,向前扑去。

它扑出的目标,显然是那些大木箱,相隔还有七八码左右,一扑就到,吠声也更急。而也就在此际,只听得大木箱中,一下猫叫,也扑出了一只大黑猫来。

老布的动作快,那只大黑猫的动作更快,以致我根本无法看清老布和大黑猫,交手的“第一招”是如何的情形。

但是,在猫叫和犬吠声交杂中,第一个回合,显然是老布吃了亏。

因为我看到大黑猫一个翻滚,向外滚了开去,老布的背脊上已多了一道血痕,那大黑猫的猫爪是如此之锐利,一爪划过,在老布粗糙的皮上,抓出了一道一呎来长,足有半吋深的抓痕。

可是老布却像是全然未觉一样,大黑猫才一滚开来,老布立时一个转身,立即向前扑出,而且,张开口向猫就咬。老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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