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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纵横之飞龙在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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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点了点头:“嗯,明白就好。”
鬼谷子缓缓起身,正欲走开,庞涓急道:“先生,弟子还有一请!”
鬼谷子只好又坐下来:“说吧!”
庞涓不无忐忑地小声问道:“弟子下山,前路渺茫,能否得意,还求先生点拨!”
鬼谷子思忖有顷,缓缓说道:“此系命数。明日晨起,你可到山中摘取山花一株,老朽为你占上一卦!”
庞涓叩道:“谢先生!”
翌日,庞涓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升起。庞涓猛然想起先生所嘱,不及洗梳,拔腿就朝山中走去。
“先生要我晨起摘花,日头已经出山,我得抓得紧些。”庞涓一边想着,一边加快脚步。
然而,此时已是季秋,百花早已开过,又因山中高寒,野菊却又刚好含苞,不能算花,庞涓四处寻觅,急切之间,竟然看不到一株。
庞涓离开山路,向丛林深处走去。又觅一时,庞涓的眼前突然一亮。前面石壁上,一株草花开得正艳。庞涓大喜,将其连根拔起,拿在手中细细观看。看有一时,庞涓自语道:“此花开得虽艳,却是一株草花,位卑身贱,不为大器,待我再寻一株!”遂将草花扔在地上,一路向前寻去。
又寻多时,竟然再也看不到一株。庞涓原本不信命相,此时寻得气恼,遂将一脚踩在石上,自忖道:“先生什么都灵,只此故弄玄虚,却是可叹!大丈夫凭本领吃饭,小女人凭脸蛋得宠,天下之事,都是人为的,哪有什么命相?此花便不去找,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庞涓干脆一屁股坐在石上。坐有一时,见太阳升起老高,庞涓这才站起身子,按原路折回。走至方才弃花之处,庞涓停下步子,盯住地上的草花呆看一阵,弯腰将其捡起。此花经过阳光照射,开始枯萎了。
庞涓再次将草花端详一番,纳入袖中,轻叹一声:“唉,也罢,且将此花拿回去,先生万一查问,也好有个搪塞!”
下山之后,庞涓来到溪边,洗梳一番,这才整好衣冠,走向草堂。草堂里并无他人,鬼谷子盘腿端坐,显然是在候他。
庞涓走进来,在鬼谷子跟前叩道:“弟子庞涓叩见先生!”
鬼谷子辟头问道:“你的山花呢?”
“回禀先生,时值季秋,百花开过,弟子寻有多时,竟然看不到一株山花!”
“没有山花,你的袖里却是何物?”
庞涓大吃一惊,心道:“真是神了,连此袖中之物,先生也能看到!”迟疑一下,只好从袖中摸出那株已是半枯的山花,双手呈予鬼谷子,顺口解释道,“这株山花不为大器,弟子本来不屑摘它,后来实在寻不到其他山花,方才带它回来。只因此花非弟子所愿,是以未曾示给先生,请先生见谅!”
鬼谷子点了点头,拿过山花端详一阵,递还庞涓。庞涓接过,见鬼谷子闭目端坐,似在运神冥思,顺手将花放在一边,叩首于地,静候先生卦辞。
鬼谷子冥思有顷,睁眼说道:“此株草花共开一十二朵,昭示你荣盛一十二载。此花采于鬼谷,见日而萎,鬼旁着委,喻你成功之地当在魏国!”
庞涓心中忖道:“昨晚我已讲明去魏应聘,成功之地自然是在魏国,此事何劳再说?”
庞涓正自思忖,鬼谷子话锋一转:“不过,你拔后弃之,弃后拾之,心怀二志,又在老朽面前藏而不露,昭示你日后必将欺人,亦终将受欺!”
庞涓心中再次忖道:“常言道,兵不厌诈。这个世道,我不欺人,人便欺我,此话又是哄人!”
鬼谷子似已猜出庞涓心中所想,略顿一顿,轻声叹道:“再容老朽饶舌一句,此花马喜食之,羊却不喜,因而,老朽送你一句偈语:‘遇羊而荣,遇马而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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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函谷秦公再谋魏 占草花庞涓首出山(14)
庞涓听毕,再三拜道:“先生所判,弟子谨记于心!”
鬼谷子追问一句:“你谨记什么?”
“遇羊而荣,遇马而绝!”
鬼谷子轻叹一声,起身说道:“记住就好,你可以下山了。”
庞涓冲着鬼谷子的背影再拜三拜,见鬼谷子已经走进洞中,这才起身,正欲出去,忽又看到地上的山花,遂弯腰捡起,一边端详,一边走出草堂。
走有一时,庞涓将那半枯的山花啪的一声甩在路边:“什么荣盛一十二载?什么马喜食之,羊却不喜?如果猪也喜食,又该如何?想必是先生见我执意下山,心中不快,这才拿话唬我!抑或是先生故弄玄虚,断不可信!”
庞涓回到自己的草舍里,开始收拾行装。他翻找衣物,拿出两件像样的放进包袱,又从床底取出一只布包,打开来,正是那捆他凭记忆抄写出来的《吴子》。
庞涓翻看一阵,轻声叹道:“唉,可惜只有六篇。要是一部完整的《吴子》,该有多好!”
庞涓将这捆竹简小心翼翼地包进衣服里,放进包袱,将包袱放好,出门拐进孙宾的房门。孙宾见他进来,招呼道:“贤弟请坐!”
庞涓却不坐下,而是慢慢地跪在地上,朝孙宾拜道:“师兄在上,请受师弟一拜!”
孙宾大惊,疾步过来,一把拉起他道:“贤弟,你——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庞涓站起来,缓缓说道:“在下欲别孙兄,准备下山去了!”
孙宾猝不及防,一下子怔在那里,半晌方道:“贤弟,这么大的事,你——你该早点告诉在下才是!”
“在下也是临时决定的。”
“怪道这几日贤弟心神恍惚,原是为的这事儿!”
庞涓点头道:“是的,在下心神恍惚,是因为主意未定,这一定下,谁都没说,第一个就来告诉孙兄!”
“谢贤弟看重!此事先生知道不?”
“在下方才已经别过先生了!”
“那——贤弟打算何时动身?”
“明日鸡鸣时分。在下也想知道,孙兄打算何时下山?”
孙宾长叹一声:“唉,似我这般呆笨之人,虽然进山三年,却是处处懵懂,哪里能及贤弟,仅此三年,就已学有大成。至于出山之日,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庞涓安慰道:“孙兄不必自谦。孙兄为人为学,无不一丝不苟,在下愧不能及。在下急于出山,无非是山外热闹,在下浮躁之心一时无法按捺,蠢蠢欲动而已。不像孙兄,沉稳若定,大器晚成!”
“贤弟说的哪里话!就用兵而言,列国之中,贤弟已是无人可及,建功立业必是早晚之事!”
“谢孙兄吉言。在下临别,还有一事相求!”
“请贤弟直言!”
“先生学问,高不可测,纵学一世,也是学不完的。在下急于求成,仓促下山,心中却是忐忑。在下走后,先生若有绝学秘笈传予孙兄,万望孙兄看在你我结义这情分上,教知愚弟一二!”
“贤弟何出此言?孙宾为人,贤弟当是知道的!”
庞涓跪拜于地:“就孙兄此言,请受庞涓三拜!”
孙宾忙又将他扶起:“贤弟——”
庞涓却推开他,朝他连拜三拜,这才起身,握住孙宾之手,泪如雨下。二人伤感有顷,孙宾道:“贤弟在此稍候,在下这就告诉大家,今晚为贤弟饯行!”
庞涓摇头道:“不必了。鬼谷之中,在下割舍不下的唯有二人,一是孙兄你,二是师姐!其他人,就不惊动了!”
“这样不好吧。咱们几人好歹也是共学三年,贤弟要走,无论如何也该打声招呼才是!”
庞涓再次摇头:“自古迄今,成者王侯败者寇。庞涓此番出山,是成是败,尚未可知,有什么可以惊动的?再说,张仪那厮,不见也罢!”
孙宾见庞涓执意不肯,只好说道:“好吧,在下就听贤弟的!”
这日晚间,玉兔初升。玉蝉儿摆好琴架,面月而坐,凭着记忆弹奏鬼谷子昨夜弹过的《月光》曲。一曲弹完,身后陡然响起击掌声,玉蝉儿一惊,回首视之,见是庞涓。
争函谷秦公再谋魏 占草花庞涓首出山(15)
庞涓朝玉蝉儿深揖一礼道:“师姐,庞涓有扰了!”
玉蝉儿起身还礼:“小女子不知庞公子在此,丢丑了!”
庞涓叹道:“师姐仅听一遍,就能弹得出神入化,庞涓是个粗人,心中唯有敬服!”
“谢庞公子夸奖!夜已深了,庞公子有何指教?”
庞涓知道玉蝉儿是在逐客,轻叹一声:“唉,庞涓不敢。庞涓此来,只是想看师姐一眼!”
玉蝉儿想起当初溪中之事,心中一凛,乍然变色,冷冷说道:“小女子依旧是小女子,一丝未变,庞公子不是早就看过了吗?”
庞涓应道:“师姐依旧是师姐,庞涓却不是庞涓了!”
听到此言,玉蝉儿不无惊讶:“庞公子何出此言?”
“此前的庞涓虽有冒犯师姐之处,却无冒犯师姐之心!今后的庞涓唯有冒犯师姐之心,再无冒犯师姐之处了!”
玉蝉儿越听越糊涂:“庞公子,此言何解?”
“庞涓已经拜别先生,将于明日鸡鸣时分下山谋生,此来是向师姐作别的!”
玉蝉儿怔了一下,缓缓起身,朝他拱手道:“小女子恭祝庞公子一路顺风,心想事成!”
庞涓亦还一礼:“谢师姐吉言。师姐,庞涓内藏一言,今日不吐,怕是再无机缘了!”
“庞公子有话,直说就是!”
“庞涓今对明月起誓,此生若爱一个女人,就是师姐!”
庞涓表白得如此大胆,玉蝉儿猝不及防,一时窘在那儿,脸红半晌,方才定下心来,再揖道:“小女子谢庞公子厚爱!”
庞涓再次还礼:“庞涓本是龌龊之人,不配师姐高洁之躯,但天地日月可鉴,庞涓挚爱师姐之心,真真切切!自今而后,庞涓无论身居何处,师姐但有驱使,庞涓唯命是从,若有背逆,天地不容!师姐,请保重!”
言讫,庞涓弯腰鞠躬,由于弯得过低,头几乎就要触到地面。鞠完这个大躬,庞涓一句话不说,扭转身子,大踏步远去。
望着庞涓渐去渐远的身影,玉蝉儿竟是怔在那儿,心中扑通乱跳一阵,方才定下心神,喃喃说道:“庞公子,你也保重!”
翌日凌晨,远处的雄鸡刚刚啼完第一轮,庞涓就背起包袱,拉开房门。
然而,在他打开房门时,庞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门外的草地上,赫然站着孙宾、苏秦、张仪、玉蝉儿和童子。不远处,鬼谷子站在一块巨石上,似一尊沐浴在晨曦里的雕像。
孙宾悄然无声地走前几步,从庞涓手中接过包袱,挎在背上。
庞涓本是血性汉子,看到此情此景,禁不住流下泪来。他拿起衣袖抹一把泪水,径直走向鬼谷子,跪下叩道:“弟子不孝,不能服侍先生了。弟子此番下山,若有得意,必来鬼谷探望先生!”
鬼谷子微微一笑:“去吧!”
庞涓拜过三拜,起身走向苏秦,揖礼道:“苏兄,庞涓先行一步了!”
苏秦还礼道:“在下恭候庞兄佳音!”
庞涓道:“谢苏兄金言!”转向张仪,也是一揖,“张兄,鬼谷三年,庞涓有所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张仪跨前一步,一把抓过庞涓的大手,狠劲儿一捏,哈哈笑道:“庞兄这一走,张仪在这谷中,也就无趣了!”
听到这句调侃,众人皆笑起来。
庞涓收住笑,转向童子,盯住他看有一时,慢慢跪下:“大师兄在上,请受庞涓一拜!”
庞涓正欲拜下,童子急跑过来,一把拉起他道:“庞师弟,你这大礼,大师兄承受不起!”
庞涓起身,揽过童子,将他拉到胸前,将手摸向他的头顶,比画一下道:“大师兄,只此三年,你就蹿到师弟的下巴上了!”
童子笑道:“再过三年,你我谁高谁低,可就难说了!”
庞涓亦笑一声:“好,三年之后,师弟一定再来谷中,与大师兄一比高低!”
“师兄在此恭候了!”
。。
争函谷秦公再谋魏 占草花庞涓首出山(16)
庞涓转过头去,将目光凝聚在玉蝉儿身上。好一会儿,庞涓竟是一语未发,直将目光全部射进她的身上,看得玉蝉儿心中发毛,正自不知所措,庞涓却是毅然转身,快步走去。
孙宾背了包袱,快步跟在身后。
二人别过鬼谷,径投宿胥口方向走去。眼看就要走到宿胥口,庞涓停住脚步,拦住孙宾道:“孙兄,你我终有一别,不必再送了!”
孙宾想了一会儿,迟疑道:“贤弟,万一遇到难处,可去卫国找楚丘守丞栗将军。只要你说是在下的朋友,他一定帮忙!”
庞涓笑道:“卫国疲弱,不是用武之地。再说,庞涓纵使不才,也不会向人乞食!”
孙宾脸上一阵发烫,不无尴尬地说:“贤弟是大才,在下多虑了!”
庞涓也觉失言,赶忙揖礼:“孙兄盛情,在下心领。孙兄与涓义结金兰,亲如手足。此行在下若是晋身有门,有所施展,必在魏王面前举荐孙兄,你我二人共扶魏室,同立功业,敢问孙兄意下如何?”
孙宾还一揖道:“贤弟厚情,孙宾感激涕零!魏是大国,在下才疏学浅,不敢有此奢望!”
“此言差矣。你我师出同门,在下若有驰骋之地,孙兄必有用武之所!”
“纵使如此,在下也怕难以从命!”
“哦,此是为何?”
“贤弟生长于魏,魏是贤弟根本。在下若到魏国,却是无本之木,随水浮萍!”
“听孙兄之言,难道欲回卫国?”
“先祖本是齐人,将来若有机缘,在下或会前往齐国!”
庞涓连连摇头:“孙兄此言差矣!凤凰当栖高枝,蛟龙当入深渊。方今天下,士子早为列国共有,何分国籍故土?齐背海而踞,欲进不能,欲退无路,形如死地。魏国地处中原,为天下中枢,正是你我腾挪之所。若有孙兄与涓并驾齐驱,天下何人能敌?”
孙宾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应道:“在下既愚且拙,只怕帮不上忙不说,还会拖累贤弟!”
“孙兄说出此话,便是外人!这事咱们说定了,只要庞涓得意,必然进山相请孙兄!”
“贤弟厚情,孙宾先领了!”
庞涓泪出,朝孙宾深揖一礼:“孙兄,保重!”
孙宾将包袱取下,扣在庞涓背上,回揖一礼道:“贤弟,一路顺风!”
庞涓且走且远,孙宾在后面紧追几步,停一下,又追几步,站在一个高处,目送庞涓成为一个小小的黑点。
这日晚间,四子宿舍前面的草坪上,孙宾、苏秦、张仪百无聊赖地仰躺着,遥望着东山上迟迟升起的月亮。
三人谁也没有说话,草地上死一般的静寂。
张仪憋不住了,翻身坐起来,大声叫道:“我说两位,你们说句话行不?不就是少了一个庞涓吗?”
谁也没有理他。
张仪急了,将苏秦硬扳起来:“你给我起来!”
苏秦被他强拉起来,两眼大睁地望着他:“说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不是这样沤着!”
苏秦扑哧一笑:“没有庞兄,看你急的!”
“说真的,那小子在这儿,我这拳头总是痒痒的。他这一走,真还别扭!你说,就他肚里那点货色,这就急匆匆地下山,能行吗?”
“这个得问孙兄。”
张仪转向孙宾:“孙兄,庞涓牛气冲冲地一路下山,不会被人家再赶回来吧!”
孙宾亦坐起来:“庞师弟机敏善断,又有悟力,此番下山,定会有所作为!”
张仪问道:“孙兄,你说真的,他能比你强?”
“从他近日所谈可以看出,孙宾此生,只怕难以及上了。”
张仪哈哈笑道:“是啊是啊,庞兄得了宝贝,孙兄却是两手空空,自然难以及上!”
恰在此时,玉蝉儿从鬼谷草堂那边走过来,听闻此言,以为张仪已经知悉先生赠送庞涓《吴起兵法》的事了,心中一凛,顺口问道:“张公子,庞公子得了什么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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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函谷秦公再谋魏 占草花庞涓首出山(17)
张仪自知失言,急忙掩饰道:“看他那神秘兮兮的样子,就跟得了个宝贝似的!师姐请坐!”
玉蝉儿走到近前,盘坐下来,笑道:“听你那么说,蝉儿真还信了呢。三位公子!”
张仪应道:“师姐有何吩咐,直说就是!”
“先生让蝉儿传话,说是夜闻鼠声,甚恶之,要你们轮流守值,为先生驱鼠!”
三人面面相觑,有顷,齐声道:“弟子领命!”
张仪眼睛一眨巴,急问:“师姐,谁先轮值?”
“先生吩咐过了,首夜是苏公子,次夜是张公子,再次夜是孙公子,就从今夜开始。时辰不早了,苏公子,请!”
玉蝉儿说完,自己先站起来,作势欲走。
苏秦见状,亦站起身子,对孙宾、张仪揖道:“孙兄,贤弟,在下守值去了!”
苏秦跟着玉蝉儿走进洞中,见鬼谷子一动不动地端坐于地,正欲入定。
玉蝉儿禀道:“先生,苏公子来了!”
苏秦趋前叩道:“弟子叩见先生!”
鬼谷子眼睛半睁,缓缓说道:“不知何处蹿来一只硕鼠,扰乱老朽心志,使老朽无法入定。你可守于此处,硕鼠若来,为老朽驱之!”
“弟子遵命!”
“几上是些竹简,若是困倦,你可读之!”
苏秦叩道:“弟子叩谢先生!”
鬼谷子眼睛闭合,渐渐入定。苏秦眼角一瞄,看到一条棍棒,悄声走过去,拿在手中,守在离鬼谷子几步远的地方,眼耳并用。
苏秦一丝不敢懈怠,一直守到后半夜,并无半点异音,那只硕鼠更是不见踪影。苏秦陡然觉得困倦,打声哈欠,猛然想起先生所嘱,赶忙走到几边,果见几案上摆着一捆竹简,打眼一看,竟是姜太公的《阴符本经》。
看到有此宝书,苏秦困意顿失,正欲展卷阅读,又恐惊动先生。犹豫片刻,见先生已经完全入定,且先生事先也有嘱托,于是小心翼翼地展开竹简,就着灯光阅读起来。
不知不觉中,雄鸡已经啼晓。鬼谷子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
苏秦叩道:“弟子依先生嘱托,守值一夜,不曾见那硕鼠!”
鬼谷子笑道:“许是有你在,硕鼠不敢来了。你守值一宵,定也困倦了!”
“弟子依先生所嘱,得读宝典,并不觉得困倦!”
鬼谷子点了点头:“嗯,不困就好!回去歇息吧。有张就应有弛,觉是一定要睡的!”
苏秦叩道:“谢先生关切!弟子告退!”
苏秦走出草堂,正欲拐向溪边洗脸,忽听树林后面传出一个声音:“苏兄——”
苏秦打个愣怔,扭头一看,却是张仪,笑问:“贤弟,你躲那儿干什么?”
“等苏兄你啊!”
苏秦一怔:“等我?”
“在下甚想知道,苏兄是否逮到了硕鼠?”
苏秦摇了摇头。
张仪点头道:“嗯,这个在下已有所料。这么说来,苏兄守值了整整一夜?”
苏秦点了点头。
“没有迷糊过一眼?”
“嗯。”
张仪不相信地望着他:“就这些了?”
“还有,在下读到一本宝书!”
张仪两眼放光:“在下等的就是苏兄这一句话!不瞒苏兄,昨晚听师姐一说,在下就已猜出,先生是要放货了。敢问苏兄读的是何宝书?”
“姜太公的《阴符本经》!”
“嗯,果是宝书。在下也曾听闻此书,只是无缘拜读。苏兄,你该好好歇息一阵,劳动一夜,身体要紧哪!”
“谢贤弟关心!”苏秦言讫,顾自下溪去了。
望着苏秦的背影,张仪点了点头,自语道:“看来,是我张仪多虑了。苏兄仍是苏兄,不奸不滑,断不似庞涓那厮!”
这日晚间,该张仪轮值。几案上依然摆着那本《阴符本经》。张仪大喜,通读一宵,丝毫不觉困倦。
争函谷秦公再谋魏 占草花庞涓首出山(18)
第三日晚间,该孙宾轮值时,几上却是空空荡荡。鬼谷子双目紧闭,寂然入定。孙宾守在一侧,手执棍棒,两眼圆睁,两耳竖起,一夜守候硕鼠。直到天亮,并无鼠踪。
第四夜,又是苏秦轮值,几上摆的仍是《阴符本经》,所不同的是,此《阴符》不同于彼《阴符》,上面写满了鬼谷子的详细注解。苏秦大喜,又是一个通宵奋战。
第五夜,张仪轮值时,几上所摆仍是昨夜苏秦所读的带注《阴符》。张仪早已从苏秦口中探听明白,因而并不惊奇,细读一个通宵。
第六夜,再次轮到孙宾轮值时,几上又是空空荡荡。孙宾仍如前一次轮值一样,手执棍棒,一直守到天亮。
孙宾轮值两夜,夜夜空值一宿,玉蝉儿看不过去了。这日凌晨,孙宾走后,玉蝉儿与童子、鬼谷子一道,走到草堂后面的山间草坪上,开始习练鬼谷子自创的吐纳功法。练有一个时辰,三人收势,玉蝉儿说道:“蝉儿有一事不明,欲请教先生!”
鬼谷子望着玉蝉儿,微笑道:“不是不明,是不平吧!”
玉蝉儿笑道:“先生已经知道了。”
鬼谷子呵呵笑道:“先说这《吴起兵法》。此书重在技战,庞涓多有机巧之心,正可习之。孙宾为人厚实,如何习得?再说这《阴符本经》。此书重在修心养志,苏秦也好,张仪也罢,自进鬼谷,心神游移未定。心若不定,志必不坚。习口舌之学,心志不稳,当是大忌。此书二人习之,正是修本补缺。孙宾生性谨慎,心定志坚,若是再读《阴符》,非但无助于他,反倒误他大事!”
玉婵儿不无叹服:“传闻孔子有教无类,因材施教,蝉儿今日知之。可先生也总不能让孙公子夜夜守鼠吧!”
鬼谷子又是呵呵一笑:“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孙宾自有孙宾的造化,但待机缘而已!”
如此又值一轮,再次轮到孙宾。这夜,孙宾仍然手执木棒,一丝不苟地守候在鬼谷子身边。如此守值一夜,眼见天明,孙宾并无丝毫倦色。鬼谷子仍旧一如既往,端坐于地,身心完全入定。
鸡叫头遍时,孙宾陡然听到异响,定睛细看,果见一只硕大的老鼠在一个石缝里探头探脑。见无动静,老鼠嗖嗖几下爬上鬼谷子几前的一个桌子,钻进一只抽屉。不一刻,抽屉中传出硕鼠牙齿咬木的咯吱声。孙宾轻手轻脚地移到桌边,猛地拉开抽屉。
老鼠受惊蹿出,孙宾眼疾手快,一棒打去,正中鼠腰。老鼠惨叫一声,扑地死去。
听到这异常的声响,鬼谷子陡然睁开眼睛。看到鬼谷子醒来,孙宾赶忙叩拜于地:“先生,此鼠果来骚扰,被弟子打死了!弟子不意惊扰先生,乞请先生恕罪!”
鬼谷子扫一眼地上的死鼠,点头道:“嗯,烦扰我者,正是此鼠。你替为师消除此鼠,何罪之有?”
孙宾叩道:“谢先生不责之恩!”
“孙宾,庞涓下山,你可有感念?”
“师弟学有所成,必能有所作为。”
“听你说来,你是认定庞涓学有所成了!”
“师弟下山之前,曾与弟子几番论兵,弟子自知不及师弟远矣!”
鬼谷子笑道:“庞涓品性浮躁,三年所学,只在雕虫小技!”
孙宾大是惊讶:“孙宾迟钝,还望先生教诲!”
“先圣曰:‘大巧若拙,大智若愚。’为人之道不在聪明,用兵之道不在战胜。庞涓自作聪明,争强好胜,看似大才,终是平庸。你不存机巧之念,没有斗狠之心,当可铸成大器!”
“弟子愧不敢当!”
“还记得你与庞涓争论谁是天下第一兵家之事吗?”
“弟子一时好胜心起,与他争执。后来,弟子细想此事,甚觉荒唐!”
“能知荒唐,可见你有慧心。不过,就老朽所知,你的先祖孙武子可称天下兵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孙宾叩道:“孙宾代先祖谢先生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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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函谷秦公再谋魏 占草花庞涓首出山(19)
“可知老朽为何称孙武子为天下兵圣吗?”
“先祖善于用兵,常能以少胜多,以弱胜强。”
鬼谷子摇头道:“非也。孙武子可称兵圣,不是因为他善战,而是因为他善于不战!”
孙宾怔道:“善于不战?”
“正是。孙武子深谙用兵之道,非一般兵家所能比肩。纵使吴起,也只能等而下之,顶多称个亚圣。”
鬼谷子说着,从几下取出一卷竹简:“此为孙武子的用兵精要,老朽每每读之,总是唏嘘再三,拍案惊叹!”
孙宾大睁两眼:“先生,难道这就是先祖的《孙武兵法》?”
鬼谷子点了点头:“正是!你一意守值,心无杂念,诚挚可嘉,当读此书!”将竹简递予孙宾。
孙宾双手受书,叩道:“弟子谢先生厚赐!”
“据老朽所知,”鬼谷子缓缓说道,“此书当为世上独本。孙武子厌倦战事,用毕生心血著成此书,献于吴王后隐退。吴王视此书为宝,深锁于姑苏台中。越王勾践灭吴之时,火焚姑苏台,此书也就失传了。好在孙武子著述之时也曾留有副本,此本几经周转,为老朽所得。老朽一向谨慎,未曾轻授。今见你心底忠厚,又是孙武后人,便知此书的出头之日到了。”
孙宾再拜道:“先生恩德,弟子没齿不忘!”
“记住,得此书者,善用之为天下利,不善用之为天下害,故心术不正者不可习之。你拿回去,细心研读,三日后还我!”
“弟子谨遵师命!”
孙宾将《孙武兵法》拿回房中,关门,焚香,摆上先祖灵位,连拜三拜,方才正襟危坐,展卷阅读。
孙宾遵鬼谷子所嘱,于第三日晚间手捧宝书,走进鬼谷子草堂。刚进草堂,就见鬼谷子坐在几前,已在候他。
孙宾叩道:“弟子拜见先生!”
“起来吧。”
“谢先生。先生所赐之《孙武兵法》,弟子已读三日,特来奉还!”
言讫,孙宾将《孙武兵法》双手捧起,呈给鬼谷子。
鬼谷子扫一眼竹简:“你可记牢?”
“弟子已经熟记于心!”
鬼谷子翻开竹简,随口读道:“孙子曰:‘凡治众如治寡——’”
孙宾由此背诵道:“孙子曰:‘凡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斗众如斗寡,形名是也;三军之众,可使必受敌而无败者,奇正是也;兵之所加,如以石投卵者,虚实是也。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更生,四时是也。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听也;色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味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哉……’”
鬼谷子摆手止住,又翻几下:“军争为利,军争为危——”
孙宾接下去诵道:“举军而争利则不及,委军而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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