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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绿小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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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乃天地灵种,非灵药不食,是以它的口水可当毒液,也可变成良药,这之间全看它心情高兴要如何分泌就如何。

用它来治外伤,最为神奇不过了。

虽然有宝衣罩裹,小千仍被烧伤不少。

尤其是膝盖,沙石封不了多少,宝衣又掩不住,已被烧出水泡,甚至还有溃烂。

他仔细诊伤后,发觉只是皮层灼伤,只要调养几天就没事,再则只有手肘和一部份肩头,比他想像中要轻得多了。

诊视完毕,一颗心方自放了下来,回头往洞口瞧去,烈火仍熊熊滔掠,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向小千示威着。

小千冷冷一笑:“烧不死我,也容得你嚣张?”

他对火苗冷言,也把怒意指向柳再银。

让他更为惊怒的事,正随着秋芙跌奔而来。

远远的,就听及秋芙悲切叫声。“小千儿你不能死!我来救你了……”

声音比哭声还难听,那种无助、无奈和绝望而又祈求的声音,让人听了心头将发酸。

霪雨夜空在寻求失落伙伴的孤雁,叫的就是这种凄惨的声音。

“阿菜?”

小千哪能听见她如此悲切的声音,已惊愕的往发声处瞧去,不自禁的也往前跨出几步。

秋芙突然闻及小千叫声,不知是惊是喜?是悸动还是激情?已无法自制的尖叫:

“小千儿—-”

她已三步当两步狂奔,连跌带摔的撞向小千。

她一身衣衫已破碎,头发散乱,满身淤泥,还掺杂了不少被划破的血痕,红肚兜已松了一半,耸挺的酥胸就快露出来了。

他仍没感觉的往小千扑去。

小千哪前见过她如此狼狈样,已急忙冲上去,将她扶住,热泪不禁已含眶,声音已哽咽;“阿莱,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是我连累了你!”

“你没有……你没事?没事吗?小千儿—-”

见着小千安然无恙,一切委屈已得到代价,感情禁不住已喧渲,秋芙伏在小千肩头,已奔泄的哭起来。

童年的伙伴,精神的倚托,都使秋芙深深的将生命一切寄托在小千身上。

她可以忍受任何痛苦,她却看不得小千受到一丝损伤,因为没有小千,也就没有了她,打从她娘不要她、虐待她而小千已不犹豫的伸手解救她开始,她就如此认定了。

她知道她配不上小千,但她却愿意为小千做任何事情,只要能使小千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她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小千却如法的爱护她、照顾她,一点都看不得她受到伤害。

她的泪,充满了感激与满足,不断的流泄……

足足有半刻钟,水乳交融的感情宣渲后,秋芙已平静多了。

小千却不能平静,紧紧的搂着秋芙,她的命已如此多灾多难,谁还敢让她受苦?

小千已追问:“阿菜,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我好不服气!”

“小千儿……这没关系……都已过去了……”

小千抓紧她肩头,替她扯上已松落的衣襟,牙关咬得紧紧:“我受不了,你告诉我,我去宰了他!是不是柳再银?”

秋芙似不忍心看他如此难过,已默然的点头。

“这畜牲!我非剁了他不可!”

小千捏紧拳头,目光泛出寒光,紧紧的望向远方,他已卯了心,非得踏平柳家庄不可。

随后他又关心的抚掠秋芙秀发,安慰道:“伤的如何?看你又跌又撞,也不怕摔下山坑水洞,肉都刮了不少血痕!”

秋芙感到困窘:“只要你能平安就行了,刚才……真让我担心死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的命硬得很吗?”小千含有责备叫道:“以后不许你如此乱担!”

秋芙歉然道:“我会的……可是我没办法……”

小千看她如此无奈而自责的模样,也不忍再责备他,轻轻一笑道:“以后小心些就行了!来!我看看你的伤……”

他已抓起秋芙手臂,突然衣襟一动,又露出红肚兜。

秋芙感到困窘,马上伸出左手想去抓紧,可借衣衫破碎得不堪遮体,她更形困窘了。

小千也差不多,衣衫早已被火热烧得差不多,已经抛弃,身上除了露膝的烂短裤,只有那件宝衣了。

他毫不犹豫递过宝衣,关怀道:“先穿上它。”

“可是你……”秋芙见他光着上身,不忍接下。

小千笑道:“男孩子能光,女孩子可不能,你穿吧!”

秋芙一阵脸红,也不敢再推辞,将宝衣穿在身上,暂时解了窘境。

穿妥宝衣,心神也较凝聚,已注意到小千伤势,关心道:“你的伤……”

小千摊手一笑。“跟你一样,很惨,要不是我娘留下这件保命衣,我可就翘定了。”

秋芙焦急的就想蹲身诊视小千双足烧伤处:“疼不疼?”

“当然疼,不过有小貂儿舔过就不疼了。”小千轻抚左臂的小貂。暧昧一笑:“这怪物的用处真是不少。”

秋芙仍是不放心,急道;“你坐下来,我去弄点水来替你洗伤口,再敷药……”

小千摇头笑道:“不必啦!小伤一次,交给小貂儿就行,倒是你,也该上药……”

他住身上抓去,突已发现空无一物。

“糟了……”他焦切的抓寻全身。

秋芙急道:“没关系,我的伤不要紧。”

她怕小千为找不到金创药而焦急,才如此一言。

小千苦笑道;“药是丢了,可是我那本秘笈也没带出来……”

转身瞧向洞口,火势熊熊,什么坚铜硬铁也化成浆了,那还有秘笈可寻?

秋芙急道:“那怎么办?你练不成了……”

小千无条道:“烧都烧了,就由它去吧!”

话未说完,远处又传来掠空声,关西晴和关西雨已赶了过来。

老远的,关西雨已急叫:“小绿豆你怎么了?”

小千未马上回答,转过身,等两人掠身而至,才淡然笑道:“我很好,只是绿豆快被烤成黑豆而已。”

西雨嗔道:“是谁烤的?我也把他抓来烤!”

小千邪邪一笑:“这个好吗?……”

“怎么不好?他敢下此毒手,我饶不了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千暖味一笑:“我是说,你替我报仇,别人很容易会以为你跟我有不寻常的关系……比如说……你答应我的求婚……”

西雨霎时脸腮泛红,窘热难当,她瞪了眼:“人家说的是正经活,你还有心开玩笑?”

小千淡然笑道:“我说的也是正经话,你不认为这个可能信很高吗?”

西雨又羞又窘,就是找不出言词来回答,美目瞪了又瞪:“你最好烧死算了,一点都不正经!”

小千暖昧笑道:“若烧死,连解释你还没答应嫁给我的机会都没有,岂不更惨?”

“你……”西雨恨的直跺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西晴也关心整个事情,马上追问:“门主,我能否问这些事?”

小千瞄向他,邪笑道:“你嘛……我是劝你不要问,不过你要问,我也不反对。”

关西晴干笑道:“小弟很想得知……到底是谁引的火?”

“这个嘛……我不能告诉你。”

关西晴愕然道:“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知道放火的人是谁?”

小千已暗自决定找柳再银算帐,为了不波及关西晴,他只好将事实隐瞒,免得届时他们跟着去寻仇,自己要是敌不过,想溜都溜不开脚。

关西晴怔愕:“这就是你劝我不要问的原因?”

小千摇头笑道:“不对,反正那人是谁,我不清楚,你问了也是白问,这是我不反对的原因。”

“那……门主为何劝我……”

“你看我这一身……”小千晃了一下身躯,干笑道:“你看明白了没有?”顿了顿又道“再问下去,你就知道武帝的秘笈已从我身上消失了。”

关西晴登时紧张万分:“秘笈它……”

小千手指指向火窟,干笑道:“武帝功夫实在太高了,连火神都抢着练,我只好让给它了!”

关西晴一阵失望,却又找不出言语来责备小千,呆呆的楞在那,失神的瞧着火苗,没想到独步武林的秘笈就如此消失了。

小千无奈道:“关烧饼你也不必泄气,反正武帝选上你了,他总不会丢下你不顾,你把事情向他说明白,我想他会原谅你的。大不了你说是我弄丢的,他不是也想见我?

下次碰上了,再向他要一本就是,这把火烧的我实在来不及抢救这秘笈,只好向你说声抱歉啦!”

关西晴亦知事情之突发性,尽管自己心头失望,也不忍怪罪小千。

他苦笑道:“也许是命吧;强求不得,还好还留下了掌剑谱,我想学会它,功夫也该差不到哪里去才对。”

小千干笑道:“这些你就留着自己练,免得又跟我进了火堆。”

关西晴道:“没关系,武帝说过希望你也能练,门主就一起练也无妨。”

小千叹口气道。“练得了,未必能享受得了啊!”

他是鉴于神功练到一个地步而一直无法突破,才说及此话。

关西晴未能明白他的含义,直把此话当作是种“缘分”来解释,苦涩的笑了笑。

突又想及什么,道:“方才火势如此猛烈,门主竟能以刀枪不入之功夫逃过此劫,实让人无法想像,真是奇迹!”

小千干笑道:“有奇迹就好了,可惜奇迹只出现一半;还烧了我不少地方,只差点没脱层皮。”

关西晴也注意到小千的伤势,以小腿及膝盖部位较严重,不禁迷惑道:“门主的伤势……”

小千立时道:“腿肚是塞了沙石,上身是用衣服包着,还好那件衣甲厚了些,暂时也就挡去一些火苗,如此而已。”

他指向秋芙所穿的宝衣,态度坦然。

关西晴不禁凝目注视这不起眼的麻草衣甲,不解道:“这衣甲有避火作用?是宝衣?”

小千早有隐瞒之意,这关系着他爹生死之谜,他不得不小心。

闻言已淡然道:“也谈不上宝衣,是用一种草编成的,较一般衣服可以避寒驱热而已……我那件已烧了个大洞,只好让它烧个够,丢入火堆了。”

他突然会说宝衣已丢入火堆,乃希望藉此阻断关西晴的再追问,也咳说明宝衣并非水火不侵,以加强说服力。

秋芙并不明白小千说话用意,但她也明白此衣之重要性,倒也配合小千,坦然的对关西晴淡然一笑,表示小千所言非假。

关西晴已爽朗笑道:“能避寒驱热的衣服,也算是难得,尤其此次能帮助门主脱困,更是难能可贵了。”

小千捉狭道:“你有兴趣,哪天我多编几件,也好让你投身火洞烧个过瘾如何?”

关西晴急忙摇手;“不不不,虽有这衣服,但若无门主神功,小弟恐怕也抵挡不了烈火焚身,千万试不得。”

他已相信小千这件不是真的宝衣,他可没胆子拿自己性命开玩笑,要是烧死了,那可大大划不来。

小千也爽朗笑着,功夫已练不成,秋芙也受了伤,他可不愿多耽搁时间,遂道:

“总算死里逃生,这笔帐,我会慢慢算清,倒是一些伤要先料理料理了!”

关西晴立时道:“自该如此,小弟家中还有些较好药物,门主和秋姑娘这就返回知林居养伤如何?”

这正合小千意思,当下点头:“不回你家老窝回哪里?总该有人照顾嘛!”

说话间,有意无意的瞥向西雨这“未婚妻”,瞧得她满脸窘热;却不知怎么,心中已感到一阵甜美,连反瞅的举止也没了。

她很快避开小千,跑向秋芙,挽扶她,先行往回路行去。

关西晴仍楞头楞脑的,极力认真:“朋友一场,照顾门主是应该的。”

一阵爽然笑声,小千已跟着他一同回知林居了。

冷风吹过,渐渐吹熄了肆虐的烈火。

只留下一难碳红,几许残袅焦烟,静默飞开着。

夜依然漆黑,林叶依旧籁籁。

好似一切都未发生过似的。

隐隐中,只传来那名“鼠辈老人”的叹息声,苍凉而无奈。

小千已忘了老人,否则他会去找老人算这笔见死不救之罪。

老人当真见死不救?

见他激切的咆哮,似乎也感受到小千的危急,该不会见死不救才对。

那他该是有难为之隐了?

“难道说,他闭关练功,非得到一段不能出关?譬如说功力不达标准,无法震碎巨石?”

不管如何,他闻及小千平安脱困,一颗激动的心已然平静,反而他叹息中,找到了一丝喜悦—一似乎是为此小千不能练神功而感到喜悦。

难道这神功真的有害于小千吗?

这问题,恐怕只有将来才能明白了。

至少,对小千来说是如此。

伤势不算太严重,而小貂儿的唾液的确有神奇功效,经过两天养伤,小千已好了大半,行动起来已无大碍。

他已准备去找柳再银算帐。

因为此事让他心灵,难以抹平那股怨怒。

一大早,他就到秋芙温雅的寝房,准备向她说明此事。

秋芙则匆匆套了件外衫,已赶了出来,两人坐在闺房前的小轩,已谈论起来。

小千道:“可有大板牙的消息?”

“经过了几天,再加上此次行动少了大板牙,是有点不便,他才想起大板牙已有七八天没回来了。”

秋芙摇头,耽心道:“他会不会出事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小千沉吟一阵,道:“如果他出事,也该是冲着我来的,但是这几天也没人来通风报信,我想不会有啥大问题,倒是要找柳再银算帐,少了他有点麻烦。”

秋芙耽心道:“你可以不去吗?我们都安全了……”

小千道:“不行!这小淫贼不修理,他以为自己是皇帝了,可以胡作非为?这也罢了,还敢动到我头上来,他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不去宰他,谁去宰他?”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出秋蓉也在柳家庄。

他想既然秋大娘如此绝情,也无须再让秋芙增加心灵负担,这对她并无好处,告诉她反而会增加她的痛苦。

秋芙从不愿小千为难,明知自己担心,还是默默的接受,关怀道:“你要去……要小心些……”

小千笑道:“放心!这小子烧不死我,我的命可就更值钱了!”

“可是你只一个人……”

小千自得道:“办大事不须要多人,何况还有脸绿绿在,打不过,咬他们几口总是办法,多咬几次,他们就知道什么叫:“东一片西一片,马上就相见了!”

此意味着耳朵被咬下来,则可相互对眼见面。

他黠笑着,秋芙也无奈的叹笑,她知道小千精明过人,想坑他并不容易,但总是挂记在心,一份忐忑不安。

有了小貂儿,情况可能会好些。

既然阻止不了,也只有接受了,关怀道:“你要小心些……对了,那件宝衣……”

想及宝衣,她很快赶回寝室,一个转身,就将宝衣给拿了出来,已清洗干净,还带着一丝淡香。

她交给小千:“穿上它,这是你爹留给你的。”

小千也坦然接过手,边穿边笑道:“有了它,你该更放心了吧?”

秋芙是放心多了,微策含颔首。

小千笑着细声道:“这秘密可不能随便透露给别人知道,否则我这个绿豆门主可就别混了,马上会被烤熟的。”

秋芙认真道:“我会特别小心。”

小千穿好衣甲,整理一番.随后耍了两招,喝喝有声:“神功大成啦!”

秋芙问道:“你把秘笈的武功练会了?”

小千摊摊手,瘪笑道:“练是练会了,用来打狗才能显出功夫的神奇。”他细声道:

“老实告诉你,那秘笈不管用,颠三倒四,愈练愈差,所以我才把它给烧掉的。”

秋芙惊愕道:“真有这回事?关姑娘还教我学了不少招式……那我也不练了……”

小千摇头道:“不急不急!招式跟内功不同,练一招好一招,破绽也得被人瞧出来才算数,但内功不对就糟了,练一次就多一次伤害,所以我才不练。你练的是外功,不会有什么不妥的。”

秋芙恍然道:“原来如此!不过我也只是比划比划而已,练练都差不了多少。”

小千又露出贼样,道:“你爱练就练,不练就不练,不过别把我烧秘笈的事说开了,那样对关西睛不好交代。”

他本只是想吹牛,但想及秘笈是关西晴所有,也是不小心烧掉,若再传出此话,可就大大的不妥,遂有此言。

秋芙当然不会说,猛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说的,烧了也好,免得它害了你。”

小千耸耸肩头笑道:“我的命长的很,谁也害不死!倒是你,要小心喽,别又跌的满身伤。”

秋芙一阵睑红:“下次……下次不会了……”

小千轻轻一笑;“最好是不要有下次。”

看看窗口,朝阳已投入小轩,显得特别清亮。

他道:“我要走啦!办完此事,我再带你去游京城,听说那里什么把戏都有,一定非常的好玩。”

秋芙淡笑着,她不想让小千负担过重,心头虽凄凄然,仍装出了笑睑。

“那你要快点回来……”

小千英雄式的点头,已招唤小貂儿,走出轩门,已掠起身形,飘飞柳叶的飞向屋顶,随即绝尘而去。

他的轻功又精进不少。

二十二、水淹柳家庄

秋芙倚门默然呆立,不知时间流逝,一直到太阳爬过楼顶,射向她眼睛,才把她惊醒过来。

匆匆的改拾换装,她知道关西雨又快来替她诊伤换药,随后一起练功了。

柳家庄院依旧耸立在江河柳堤畔,静谧之中带着庄严。

柳再银瞒着他爹私自找寻小千出晦气,自以为烧了小千而自命不凡,已不时在家中吹嘘,还不知道大难将要临头。

不到三天,小千已潜至柳堤。

他很快在柳家西方小山坡上面眺望,把柳家瞧个一清二楚。

他知道以自己力量,若硬碰硬,所收的效果并不大。

因此,得用点伎俩才行,看了老半天,他已有了决定。

“嘿嘿,柳再银,你用火烧我,我就用水淹你个半死,看是你的火行,还是我的水管用?”

柳家偌大一片庄院就在柳堤岸边,他们为了风雅,还筑了庄河之类的小沟河,平常由庄前流进,庄尾排出。

他们并且将水引进庄内小地、曲流,倒也添加不少情趣。

小千只要把庄尾排水口给堵起来,让水位上升,柳家庄可是现成的漏水船,不沉入水中,也得溺了一半。

而且这方法也不必考虑到会泛滥成灾。

因为,当初柳家在设计内流河沟之时,就想到江河水位会随着雨量而增高,是以在河沟外围已利用小坡方式加高不少,足已应付任何水位倒灌,当然,柳家内侧也有此种设备。

但此时水位不高,他们并没将流入庄内的水口封锁,若来个大江涌流,保证让他们措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大水冲倒龙王庙”的绝妙好戏。

小千瞧算一阵,已先行离去,再回来时,已近黄昏,他扛了一大袋雷管,准备炸堵庄尾河沟,以让江水倒掩柳家庄。

很快的,他已将雷管埋妥,只须将河沟两旁石块、土堆炸崩,目的就能达成。

一切安置妥善,他才想到少了大板牙,不知该如何引爆,自己还得找柳再银算帐,若点了炸药再赶去,恐怕会被他溜掉。

想了想,他终于打主意到这只快要比人精明的小貂儿身上。

手一招,小貂儿已从柳树上掠了下来。

斜斜的瞄向小貂,他暖昧笑道:“脸绿绿你过来!”

它亲昵的落在小千手掌中,像只小狮子的脸容兴奋的笑着猫爪般的前肢已抓抚小千拇指,甚是讨人喜欢。

小千轻抚它头额,笑道:“你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你一份差事。让你也快活一下如何?”

小貂儿猛力点头,口中吱吱叫着,在问小千要办何事?

小千有点捉狭道:“放炮,你会不会?”

小貂儿一阵茫然的瞧着小千,它不懂何者为“放炮”。

“不懂?是不是?好,师父今天就教你新绝活。”

他将小貂儿放于地面,自己也坐了下来,拿出一支火摺子晃道:“这叫‘火摺子’,跟我说一遍!”

小貂儿已伸手去摸,也叫出“窝遮吱”。

它细脆的声音,虽走音不少,却能让小千满意。

小千轻拍它脑袋,笑骂道:“一副贼头贼脑,再几年下去,我看下一届的新科状元会出现不是人的局面。”

他已幻想此种局面将是何等有趣,而笑的甚捉狭。

新科状元是啥玩意儿,小貂儿可听不懂了。

“不过,被小千一拍脑袋,它就知道是赞美之意,也乐得直拍手,为自己的聪明而高兴一番。

小千笑了笑,又将火摺子往地上一划,就爆出了火花,笑道:“哪,看到没有,这就是引火的东西,你来试试。”

他将火摺子交予小貂儿。

小貂儿人模人样的也划起火摺子,吱吱笑的更是惹人喜爱。

小千赞言道:“不久的将来,你就可以杀人放火了。”

接过火摺子,小千笑道:“来,我教你如何放炮!”

说毕,拿出一束雷管,继续说道:“这就是雷管,也就是大的鞭炮,你只要用火把子点燃引信就可以,我做一遍给你看!”

他示范的将火摺子触向引信。

他只是做个样式,倒没真的引燃,随后轻笑地交予小貂儿。

“看到没有,只要将引信点燃,一切就行啦!你来试试!”

小貂儿接过雷管及火把子,好奇的幌了一下,也引燃火摺子,往雷管点去。

小千满意点头,说道:“对,就是这样,很有出息,一教就会……”

他赞许的点头,也未料想到小貂儿在他赞许下竟会来真的,火摺子已往引信触去。

突听到火花滋滋爆响,小千已抬头瞧向引信,已然脸色大变,叫道:“脸绿绿你在干什么?”

小貂儿仍以为自己做对了,吱吱笑着,手中雷管引信就快引向尽头。

“我的妈呀……”

小千想躲闪,又无处可躲,急急忙忙欺身抢过了雷管,即往江中丢去,而后压着小貂儿扑在地上。

雷管方落水,已引爆。

“轰”的一响,水花四溅,还好只是单管,威力及声音都小得多,小千又丢得远,只溅到少许水花。

他苦笑道;“俺叫你做做样子,你给我来真的?”

来不及再说泄气话,抓着小貂儿,已闪向一棵浓密杨树,以免暴露行踪。

这声音不大也不小,震得远山传来回音,百鸟惊飞不少,但只一声已沉寂,倒有点像是小孩在放鞭炮恶作剧。

柳家庄也出来两名家丁,他们似无多大惊动,只远远的瞧着。

柳堤平坦,一眼便可望穿尽头,找不到人或可疑的迹象,两个人也就懒散的寻向别处去了。

“哪个小鬼……没事放什么炮?……”

一阵黠责的笑意,他们也走远了。

小千此时才嘘口气,瞪向张口结舌的小貂儿,嗔道:“听到没有?没事放什么炮?

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小貂尴尬的眨了眨眼皮,仍比划叫了几声。

小千白眼道:“我叫你跟我做样子,谁叫你来真的?真是‘一触即发’!”

突然想及方才狼狈样,不禁也呵呵笑起来。

“好吧!就原谅你一次,下次再乱放炮,小心我插在你屁股他一笑,小貂儿也如获重释的笑起来,亲昵的舔着他手。

小千已掠回地面,笑骂道:“引燃雷管也不会往远处丢,你以为这是在放烟火是不是?”

小貂儿吱吱叫着,表示小千没教它。

小千白眼道:“怎么教?我才教到你如何点引信,你就已经点燃了,你有机会让我教你丢吗?”

小貂儿尴尬笑着,不敢再说。

小千瞪足了眼,这才缓缓说道:“还好我争取时间教你,你现在学会了没有?”

小貂儿赶忙点头,深怕回答太慢,又要遭到挨骂。

小千满意道:“学会了就做一遍让我看!”他折下杨柳枯枝对小貂儿道:“就用这个当雷管。”

小貂儿接过手,也有板有眼的表演起来。

当它演至点燃引信时,它却学着小千先往后逃,再转身回来抢起枯枝往水中丢去,再狼狈的趴在地上。

其动作之滑稽,让小千见了都想笑。

小千瞪眼憋笑道:“我动作有那么丑吗?”

小貂儿吱吱叫,表示差不多。

小千本想纠正它,不必那么麻烦,但想及要不是它,自己会如此狼狈,干脆不纠正它,让它出丑到底,也好报个小冤。

他已黠笑道:“你要学我这标准姿势,我也不反对,下次只要记得方向别丢错就可以了。

“来,脸绿绿,我再教你如何引燃固定的雷管。”

他带小貂儿抵达河沟,解说了一阵。

这小貂儿有了一次的经验,很快就懂得如何处理。

小千满意的点点头道:“点燃了,自己就要溜,动作要跟方才一样,只要扑远一点就行了。”

小貂儿会意,马上装模作样往远处冲了过去,再往地上扎下,足足滑了三尺余才停止。

这动作又瞧得小千呵呵直笑道:“这次就更标准了。”

小貂儿也乐得跳上跳下的奔逐着。

看看天色,太阳已西沉,黑夜又将来临,小千已有了另外的打算,狡黠的招回了小貂儿。

“你想男人最丢脸的是什么?”小千自己问,随后又自己回答:“就是被吓得屈滚尿流!”

小千黠笑不已:“柳再银一定以为我死掉了,我就装鬼来吓他,非吓得他屎尿失禁不可!”

小貂儿似乎也听得懂,拍手直叫好。

小千得意道:“你只要套上骷髅头,到处乱转就可以,吓死他以后,你就躲到这里等我一叫你,你马上放炮,知道吗?”

小貂儿兴高采烈的直点头。

小千笑道:“别高兴得太早,这可是我第一次重用你,要是你不管用,嘿嘿,以后的日子你就慢慢熬吧!”

小貂儿吱叫得甚有力道,似乎也表示自己有两下子,准错不了。

小千似笑非笑的看了它一眼,也不多说,为了要吓柳再银,他还得去准备道具,已和小貂掠向柳提远处。

三更已过。

无月,一片漆黑。

柳宅也由喧闹而归于平静。

柳再银睡在西院轩阁,他还抱了一个女人陪睡。

暮然—一

一阵冷风吹门窗路,温暖华丽卧房点着数盏烛火已被吹熄不少,只留下靠近床边的一盏在残喘的淡冷闪烁着。

小千儿已化装成满脸烂红肉,七孔不停渗出血迹,满身焦烂,血肉模糊,直如厉鬼再现。

他还带了几套妖魔鬼怪之面具,存心要吓得柳再银屁滚尿流。

窗子已开,小貂儿一无声音的潜向床边。

它很熟练的提着一袋东西钻入棉技之中,慢慢的爬向那名裸女子。

它照着小千交代的方法,先塞一颗迷药到她嘴巴,然后套一副青面狼牙的鬼睑在她脸上。

接着,再将手中那包东西漉在棉被床间及那女子身上。

这是一包鲜红的血浆,漉在床第,直如屠宰场般,血淋淋样子让人毛骨竦然惊心不已。

尤其是在三更半夜里,当真是见鬼了。

小貂儿弄妥,已经巧而神不知鬼不觉的退了出来。

一切就看柳再银的反应了。

他仍熟睡,血液慢慢渗流,已渗向他左胸,湿粘粘的,把他给惊醒。

突然间窗隔又已撞开,小千猛用劲的吹出阴风,呼呼冰冷叫着,烛火也闪跳不已,凭添不少鬼气。

柳再银一阵心寒,又触及冰冷的血液越来越多越冷。

“这是什么,”

他把沾着血迹的右手伸了出来。

只见在淡弱灯光下,右手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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