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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剑影-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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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东方权、泰山派的宁虚道人残杀本门师兄弟等行径,兼之百戏帮的连栋和牛超、大风堡的沈芸、松云庄的过少夫人等卧底之事,均已轰传江湖,都让不少门派的有识之士戚然有忧。

    百戏帮此信适于这时候送抵大家手中,中原各帮派首脑均自深以为然。

    秦川低头沉思半晌,忽然双眼一亮,道:“玉妹,敌人阴谋不断,此次更勾结异邦人士,其志不小。有件事情,少不得须你这位女诸葛和徐师兄、姜舵主辛苦一趟!”

    三人言笑晏晏,谁也不再提及明日的决斗。

    次日辰时,大风堡外,那块刻有“大风起兮云飞扬”七个大篆的石牌前幽灵般多了两条人影。

    一个是四十来岁的的长发武士,穿一袭宽袍大袖。背上斜斜插着一柄东瀛长刀,正是号称“东瀛刀圣”的柳生正雄。另一人是个高鼻深目、满脸浓须、头缠蓝布的缁衣老者,一望而知乃是天竺国人,他右手中持着一根黄澄澄的黄金大杵,自然“苦行者”兰姆先生了。

    二人并肩而立。抬头一望,天空中阴云密布,凉风吹动衣袖,猎猎作响。

    隔了一阵,只见一名的青衣罗帽的庄丁施施然的走来,到得二人身前。打了一躬。说道:“柳生先生,兰姆先生,远来辛苦,请移步敝堡奉茶!”却是个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的清秀少年。

    柳生正雄和兰姆听那庄丁声音甚是清脆。竟尔带有雌音。均自微微诧异。又见他一言甫毕。便即转过身子,伸手肃客。他二人对瞧了一眼,心想上次来时大风堡众人列队迎出。排场何等隆重?如何这次冷冷清清,只有一个模样俊俏的年轻仆役前来支应?

    柳生正雄微微皱眉,哼了一声,问道:“秦堡主身体不适,堡中难道便没其他能当家作主的么?”

    那庄丁满脸笑容,露出两排细细的牙齿,当真如碎玉,如编贝,愈加显得风流俊俏,不紧不慢的道:“近来堡中事务繁忙,各位当家的爷们尽皆分身不暇,实在抽不开身。二位,里面请!”不再多言,侧身肃客,当先缓步而行。

    柳生正雄和兰姆面面相觑,均自暗暗奇怪,一时搞不明白,大风堡安排一个小厮来迎接带路,到底是用意何在。

    兰姆低声道:“咱们进去吧。想必大风堡的高手们都在比武场等着咱们呢!”柳生正雄点头道:“不错。中国人讲究排场,死要面子。上次败于你我之手,这次故意冷落咱们。哼,今天的三场决斗,定要让他们一败涂地,颜面扫地!”二人对望了一眼,便即跟着那庄丁进入大风堡内。

    三人来到上次比武的大院之中。

    柳生正雄和兰姆登时一怔,却见偌大的院子中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青衫少年,手捧茶杯,坐在北首主座的一条竹椅上。此外更无旁人。二人立时便即认出,那少年正是萧县圣泉寺朝过相的秦川。

    那庄丁突然加紧脚步,径行到得秦川面前,躬身道:“启禀四少爷,客人带来了!”

    秦川略一点头,将茶杯放好,起身迎上,向二人拱手行礼,笑吟吟的道:“柳生先生,兰姆先生,你们好!在下恭候多时了!”

    柳生正雄和兰姆同时一愕,一个鞠躬为礼,一个合掌相谢。

    兰姆四下里一张,迟疑道:“怎么就四公子一个人?”

    秦川微笑道:“二位且请奉茶!”对那庄丁道:“卓玛,上茶!”

    那庄丁正是卓玛所扮。她终究放心不下秦川只身决斗,央着定要同来相助,后来易婉玉灵机一动,便出了这个主意。她知道卓玛练成了“嫁衣神功”,身负白眉师太数十年的深湛内力,有她在场掠阵,自然更多了一层胜券。

    柳生正雄心下恚怒,重重的哼了一声,在客座上甫一坐定,气愤愤的道:“大风堡乃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有道是‘大风神剑绿玉箫,天下豪杰望难逃!’四年前我们来中原之时,那玉箫山庄的老头儿一直龟缩不出,只有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家师不想让人家说我们飘洋过海来中土,便是专门欺负一无知稚子,因此只好挑战大风堡。想不到这次贵庄也只派出一个黄口小儿出面敷衍我们,哼哼,莫非大风堡也开始向玉箫山庄学习不成!”

    秦川倒是初次听说此事,心想:“原来四年前他们也曾想过找玉箫山庄挑战来着。”淡淡一笑,说道:“柳生先生此言差矣。我中国一向人杰地灵,卧虎藏龙,武林高手指不胜屈,岂独大风堡、玉箫山庄为然?只是敝邦乃礼义之邦,讲究温良恭俭让,不屑于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的浅薄行径。在下忝为大风堡少主,秦老堡主的不肖子,有朋自远方来,出面接待,想来也不算失礼吧!”

    柳生正雄脸色一沉,道:“然则秦四公子可知我二人的来意?”

    秦川淡淡一笑,道:“五日之约,三场较量,身为主人,岂能不知?”

    柳生正雄双眉微皱,道:“既是三场较量,为何只有阁下一人在此?”

    秦川淡然道:“既是三场较量,为何只有两位前来?”

    柳生正雄一呆,哼了一声,道:“四公子何必明知故问?吕宋国的‘玄轮上人’穆斯塔法已然回国。由我二人比试这三场。对了,贵堡二公子呢,那日不分胜负,今天定要好生比划比划!”

    秦川微笑道:“我二哥另有要事,没空陪柳生先生。昨日敝堡会商决定,权且由在下一人招呼二位。柳生先生,兰姆先生,两位是准备一起上呢,还是由哪位先来?”(未完待续。。)
七八、少年高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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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八、少年高手(二)

    此言一出,柳生正雄和兰姆登时脸色齐变。二人对望了一眼,柳生正雄气得哇哇大叫,大声对秦川道:“年轻人,你也太猖狂啦?”

    秦川将杯中茶水一口气喝完,霍地站起身来,淡然道:“规矩照旧,死生不计,拳脚、兵刃、内功、暗器、轻功,主从客便,悉随尊便!”说罢大踏步走到院子中心,双臂抱在胸前,抬头望天,凝气卓立。

    柳生正雄也即站起,向兰姆鞠躬低头,悻悻的道:“兰姆君,请让我先来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小子。我若一刀割下了他脑袋,不信他家里的大人还不露面?”

    兰姆站起身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场中的秦川,皱起了眉头,缓缓道:“柳生先生,休要小瞧了这年轻人!老夫总觉得此事有些古怪!”

    柳生正雄一点头,纵身窜起,跃到秦川对面,伸手往西侧军器架上的一排兵刃遥遥一指,大喇喇的道:“年轻人,咱们还是比试兵刃吧!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任你挑。你最好选一口趁手的来。哼哼,可别说我是以大欺小!”

    秦川微微一笑,道:“好吧!”提气一跃,身子斜斜翻出,“飞燕掠波”,犹似飞腾一般,待得跃到兵器架旁,长臂一探,“刷”的一响。已伸手拔起一柄长剑,他右足足尖在兵器架上微微一点,便即借势弹起,轻飘飘的飞身落回原处。

    柳生正雄见他凌空盘旋来去,竟尔脚不沾地,显然轻功不错,心道:“兰姆说得不错。这小子是有点儿鬼门道,难怪那日会乘我不备,从我身边将姓赵的人头夺去。但现下看来,他不过只是轻功了得。身手不慢。料来也仅此而已!”言念及此,反倒存了轻视之心,于是右臂反手握住背后的刀柄,但听刷的一声大响。已将长刀拔了出来。

    其时天空中乌云遮日。凉风阵阵。饶是如此。秦川瞧着那柄明晃晃的东瀛长刀,只觉得青光四射,寒气透骨。他脸色倏变,不由得机伶伶的打个冷战。

    柳生正雄见秦川勃然变色,已露怯意,心下暗暗得意,又见他手中只不过是一柄寻常之极的铁剑,如何能与自己这口以海底精铁炼制的神兵利器相比?心下越发不屑,哼了一声,冷笑道:“年轻人,就凭你这把破剑,还想接我的宝刀,哈哈,简直是痴心妄想!”他见秦川凝剑不发,呆呆的横在胸前,得意洋洋的道:“赵飞虎的白龙剑厉害吧,还不是一样惨败……”话犹未了,但听“嗤”的一声响,剑光闪处,扑面刺来。

    柳生正雄当即挺身迎上前去,当的一响,挥刀荡开长剑。秦川惊叫一声,飘身后跃,手中长剑剑尖已断,却只剩下短短的半截剑身。

    柳生正雄一声狞笑,得势不让人,展开长刀,白光如匹练般一闪,自左向右一掠,迅即拦腰横扫。秦川向后跃开,挺剑护胸。柳生正雄步步进逼,刀光连闪,斜劈直削,横砍倒打,招招俱是“鬼影神刀”的险恶家数,颇有将眼前少年横刀分尸、大卸八块的意味。

    秦川惊叫连连,脸现惶急之色,不住的腾挪跳跃,左闪右躲,将半截短剑舞得又急又乱,全无章法。

    柳生正雄只觉少年脚步虚浮,身形飘忽,心道:“这少年根本华而不实,便是轻功还算马马虎虎,真正的本领,犹不及赵飞虎和秦海等人!”眼见阴云欲合,天将下雨,又想:“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生死决斗,谁也无话可说。不错,倘若尽快把这小子也一刀砍了,大大地震慑这般中国人。回东瀛后也可向幕府的将军们炫耀一番!嗯,德川大将军总是说什么中国人不好欺负,招惹不得,逼急了拼起命来,后果难以逆料。我定要试探出他们的底细,也好回到江户说服大将军,根本务须把这些中国人放在眼里!”

    当下他呼喝连连,口中日语不断,身形如风,刀光似电,一柄东瀛长刀狂舞急挥,展动横扫数国的“鬼影神刀”的绝世刀法,竟尔全然是只攻不守的路子。

    但见一柄长刀舞得雪花相似,滚动而前,招招紧逼,将秦川罩在白晃晃的刀光之下。霎时之间,院子中惟见白光如雪,狂风呼啸,沙飞石走,烟雾弥漫。

    卓玛俏立一旁,一双妙目一瞬不瞬的观望场中二人的恶斗。她得易风扬、白眉师太两大高手真传,此刻武学造诣已殊为不弱,眼见那东瀛刀圣的“鬼影神刀” ;攻势如雷霆疾发,刀刀狠辣,招招沉猛,当真是神出鬼没,泣鬼惊神,不禁花容失色,喃喃祁祷道:“求佛祖保佑川哥哥!”

    只听那兰姆先生也自喃喃的道:“好刀法,好刀法!唉,大风堡也真够大方,死了一个,居然还敢再送一个来?这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啦!”他本来对柳生正雄的刀法颇感不服,此刻但见满院尽是玉龙般的森森刀影,也自心悦诚服,暗叹不已。

    卓玛小嘴一扁,朝着兰姆啐了一声,娇叱道:“呸,黑老头,乌鸦嘴!你才活得不耐烦了呢?”她生性天真娇憨,这当儿一颗芳心正自担忧秦川安危,乍听得兰姆此语,焦虑中便即大发娇嗔,浑忘了自己现下的“庄丁”身份。

    尘土飞扬之际,柳生正雄连发数十招,刀光纵横,杀招源源不绝的递出,好几次险些将秦川劈成两片。但说来也奇怪之极,眼前这小子好生滑溜,窜上蹲下,左躲右闪,每每于千钧一发的当口,倏地闪避开去。身法极尽飘忽。

    柳生正雄又惊又怒,步步进逼,刀刀不缓,喝道:“小子,你已接了我七十六招,算你命大。有种莫再一味躲避,敢不敢跟我硬碰硬的对上几招!”

    原来他一转念间,脑海中灵光一闪:“这小子是故意的!除了第一招外,他再也不敢跟我兵刃相接,自是忌惮我宝刀之利!”这才出言相激。

    他余音未绝。陡见数滴珍珠般的白雨从天而降。不错。下雨了!

    便在这时,秦川脸色倏变,悲声叫道:“赵师兄,小弟给你报仇了!”一声清啸。手腕一翻。断剑起处。硬生生的迎上柳生正雄斜劈而下的长刀。但听当的一声大响,溅出数星火花,随即喀的一声轻响。秦川的断剑又断去半截!他似乎是惊怒交集,哼了一声,右手斜扬,断剑脱手往柳生正雄面门射去。

    柳生正雄横刀挥洒,将断剑磕飞出去。便在这时,秦川和身欺近,倏地反踢一脚,正中他右腕。这一脚柳生正雄倒也认识,知道便是大风堡成名绝技“狂风落叶腿”中的一招“叶底藏花”,乃是自下而上的正面直踢,迅捷无伦,令人防不胜防。秦川随机应变,略作改动,将直踢改为反踢,但他这一腿要比任何人都更快,更准,更狠。

    但听得噗的一声响,柳生正雄右手剧痛之下,长刀脱手向上飞出!

    他一惊之下,急忙往后跳开。但见秦川如影随形的欺身逼来,当即挥掌迎上,欲待跟他比拼掌法。蓬的一声响,双掌相交。柳生正雄身不由己的后退两步,脸色微变:“这小子掌力恁地雄厚,原来先前他是跟我使诈!”惊魂未定,陡见秦川冷笑两声,双手倏地一扬,两道白光闪处,竟已射出两枚银针。

    双针齐射,分打向柳生正雄胸前的“神封穴”和眉尖的“贞白穴”,来势峻急。柳生正雄侧身一让,右袖挥处,以内力将两根银针击落在地。却见秦川已纵身跃起,双手狂挥,凌空乱拍,便似疯癫一般。

    柳生正雄心下纳罕:“这小子不痛不痒的发这两根针,又在这里手舞足蹈,到底搞什么鬼?”蓦然间心头掠过不祥之感,暗叫:“不好!”斗见白光闪处,那柄东瀛长刀不知何时从地上跳了起来,迅捷异常的往自己右肩砍去。这一刀却是自行飞跃而来,浑无半点朕兆。饶是柳生正雄一世之枭雄,武功卓绝,身经百战,当此奇变陡生之际,亦自难以躲闪。危急之中身形略偏,只移出数寸,便即惨呼一声,右臂已然被长刀斩落地下!

    同时后颈中微微一阵冰凉,显然非刀即剑,随即那兵刃绕着他脖子迅捷无伦的游走了一圈,划了道浅浅的口子,鲜血长流。但见秦川在远处右手捏个剑诀,凌虚一收,叫道:“回来!”

    那兵刃当即离开柳生正雄的脖子,白光一闪,落入秦川手中,却正是他先前掷飞出去的断剑。原来围绕着柳生正雄头颈兜了个圈子的冷冰冰的利刃,竟尔便是此物。

    柳生正雄一愕,这才惊觉右臂已断,血如泉涌。他一声痛哼,后退了开去。其时大雨已倾盆而下,顷刻间积水成溪。地上的雨水被鲜血一染,登时变成了殷红一片。

    秦川冷笑一声,将半截断剑往地下一掷,双手叉腰,凛然道:“柳生先生,我不杀你。你走吧!”

    柳生正雄呆立少时,扑地而前,直挺挺的跪在雨中,咬牙切齿,神色狰狞可怖,蓦地捡起地上半截断剑,剑尖倒转过来,疾往自己小腹刺去。

    秦川右手往虚空一抓,一股气流倏地狂涌而至,硬生生的将柳生正雄手中断剑震得脱手而飞,白光闪处,疾往端坐不动的兰姆先生心口刺去。兰姆先生右手金杵一封,叮的一声响,将断剑击落在雨水之中。

    柳生正雄自杀不遂,一呆之下,眼前青影一闪,一人纵身而前,飞指而出,已点了自己右肩“肩贞穴”的穴道,又撕下一幅衣袖,替他紧紧缚住肩膀,以止血流。

    他抬起头来,一条条雨线之中,见替自己包扎伤口的是却是那明眸雪肤、俊俏异常的青衣庄丁卓玛。

    他为人倒也硬气,强忍剧痛。竟不呻吟一声。回头望时,却见那兰姆先生早已闭目坐在椅上,动也不动,竟不向自己瞟上一眼。全然不理会自己的死活。霎时之间,他又惊又怒,身上感到一阵寒意,知道这个天竺盟友已抛弃了自己。

    卓玛向身旁的秦川点了点头,便即伸手入怀,取出一只白玉般的小瓷瓶,倒出两粒绿油油的药丸。送入柳生正雄口中。

    秦川对柳生正雄道:“柳生先生。比武已有结果,你还有何话说?”

    柳生正雄咬牙不答,一张脸抽搐得甚是狰狞,隔了半晌。惨然道:“我输了!”缓缓站起。向卓玛一点头。道:“姑娘,谢谢你!”其时大雨早已浸湿卓玛衣服,一眼望去。只见她胸间饱满丰腴,显露出她曼妙的女儿身来。

    卓玛顺着他目光低头一瞧,这才惊觉自己此刻的模样甚是不雅,登时又羞又急,转过身去,向秦川嗔道:“川哥哥,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不待秦川分辩,一顿足,掩面奔去。

    柳生正雄呆若木鸡,伤口中一阵阵剧烈痛楚,脸上肌肉微微扭曲,脸上雨水和着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滚滚而下,怔了半晌,突然间向秦川深深鞠躬,惨然道:“多谢公子不杀之恩!实不相瞒,本人此行来意不善,我是存心寻衅和试探,企图击败中原武林之后,再鼓动敝国幕府德川大将军向贵国发难。今见公子神勇若斯,仁义过人,真乃天人也!本人决定归国之后,好生奉劝将军阁下,中国人的确不好欺负,千万不可惹火烧身,自取其辱!打扰了!”说罢鞠躬更低,后退数步,转身慢慢离去。

    他雄纠纠而来,志在必得。离去之时却脚步踉跄,身子摇晃,更无半分斗志。

    他出得大风堡,刚到山下路口,一条条雨线之中,只见十几名劲装武士并肩而立,丧魂落魄的望着自己。当先之人是个满脸凶相的东瀛武士,却正是他弟弟柳生雄二。

    柳生雄二大叫了声:“兄长!”大雨之中见到柳生正雄右臂已断,犹如落汤之鸡,登时惊得呆了。

    柳生正雄惨然道:“你们怎会在此?”

    柳生雄二看了看几名手下武士,迟疑道:“我们被大风堡和中原丐帮的高手捉到这里来的!咱们辛辛苦苦弄到手的中**情地图、机密资料都被丐帮那些混蛋抢去啦!他们没有杀我们,其中一名姓姜的头领说是他们帮主让我们等在这里,还说兄长你,你不久便会出来!”

    柳生正雄一阵头晕眼花,原地转了一个圈子,险些儿栽倒。柳生雄二急忙上前扶住,惊道:“兄长!”柳生正雄抓紧他手臂,苦笑道:“原来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中国人的掌握之中。可笑的是我们浑浑噩噩,还自以为自己有多神通广大!”

    柳生雄二踌躇道:“如今咱们该当如何?难道就这样算了吗?那上官羽老儿的承诺……”蓦地想到现下身在大风堡门外,便即住口。其实他兄弟二人的交谈全是日本话,住不住口,却也分别不大。

    柳生正雄摇了摇头,望了望大雨之中的一众手下武士,个个鼻目青肿,经雨水一淋,全都成了落汤鸡,呼吸急促,喟然叹道:“我忽然想明白了,从四年前来中原决斗开始,咱们其实中了上官羽那老儿‘借刀杀人’的诡计啊!”黯然道:“有秦川这等少年高手在,中国人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天竺人,吕宋人,都靠不住。走吧,回我们该回去的地方!”

    一众东瀛武士搀扶着柳生正雄,脚步踉跄,背影在风雨之中蹒跚远去。

    便在这时,大风堡外突起的两块大石后缓缓露出几个男女,各人身上披着油布雨衣,头上戴着竹笠。其中一个美貌少女笑吟吟的道:“徐师兄,姜大哥,想不到大风堡和丐帮联手,为国家立下大功一件!”徐元豹笑道:“说来全是易姑娘神机妙算,丐帮姜舵主计划周详,至于大风堡么,也只不过是跑跑腿,跟着丐帮群雄敲个边鼓而已!”

    姜超群忙摇头道:“兄弟只是懂几句东瀛人的鸟语,何功之有?今日之举,虽说略有微功于国家和中原武林的大事。但当真对付柳生雄二这一伙东瀛高手,若非徐大侠和大风堡各位英雄出手,只怕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易婉玉格格一笑,道:“二位暂且不必客气。秦四公子的意思是,这东瀛人搞到的中**情地图、机密资料务须尽快销毁,不可使之落入奸人之手!”姜超群肃然道:“那是自然!此事便交由姜某来办!”

    易婉玉点一点头,秀眉微蹙,轻叹道:“但愿川哥哥能尽快收服那个天竺老儿。真正难对付的,还是天道盟和玉箫山庄!”徐元豹也叹道:“不错。适才听得姜舵主翻译那个柳生雄二之言,原来四年前各国高手前来中原挑战,竟与上官羽有关。此事不可不虑!”(未完待续。。)
七八、少年高手(三)
    七八、少年高手(三)

    大雨如倾,雨丝如幕。

    兰姆先生见秦川大败“东瀛刀圣”柳生正雄,心下暗惊,凝思半晌,缓缓站起,走到他面前,道:“年轻人,好身手,‘以气御剑,如臂使指’。难怪那个扶桑刀客会败于你手!”

    秦川上下打量着兰姆,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兰姆先生想怎么比试?”

    兰姆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眼珠一转,伸手抹去脸上雨水,沉声道:“秦四公子,咱们还是比试内功如何?”

    原来他适才见到秦川惊世骇俗的神妙身手,怯意陡生,登时打起了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的念头。心想:“你大哥内功何等了得,尚且为我所伤,何况你一区区乳臭未干的后生小子?你若是拒绝,那便是大风堡示弱了,老夫也好乘此收蓬。你若是敢硬接我的内功,哼哼,那是你自己找死,却也怪我不得!”

    秦川淡淡一笑,点头道:“适才我已说过了,拳脚、兵刃、内功、暗器、轻功,悉随尊便,规矩照旧!不过兰姆先生的黄金杵乃是一件神兵利器,此次来中土,焉能弃之不用?这样罢,咱们不准使用暗器,只比兵器,兵器脱手者便算输,尊驾以为如何?”

    兰姆一怔,随即喜溢眉梢,忙不迭的道:“好啊!说定了兵器不准离手,飞刀暗箭,均不可用。不过你们可别说老夫以大欺小!”他的黄金杵招沉势猛,威力惊人。横扫天竺国恒河两岸,向无敌手。此刻见秦川竟尔不自量力向自己挑战兵器,并言明不用“飞剑”之技,较之比拼内力,尤令他兴奋不已。本来他顾忌秦川的以气御剑的“云龙三现”,待听得他舍长不用,心中大定。

    秦川见兰姆如此神情,心道:“看来这天竺老儿是想在兵器上占便宜。哼,今天偏偏要你‘得便宜处失便宜’!”转念又想:“且气气这老儿!”于是伸手从怀中取出鱼肠剑,拔剑出鞘。下巴一扬。叫道:“你是客人,你先出手罢!莫让别人以为大风堡欺负老弱妇孺!”

    兰姆闻言大怒,目露凶光,叫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找死!”托地跳起。举起黄金杵。呼的一声。径往秦川胸前刺去。

    秦川见他这一杵推来,势挟劲风,逼得自己呼吸维艰。也自暗惊:“好家伙,果然神力惊人!”当即身子一晃,退了两步。这两步脚下蹒跚,拖泥带水,甚是狼狈。

    其时乌云满天,大雨如注,四下里雾气茫茫,尽是沙沙雨声。兰姆举起黄金杵,上挑下压,横扫竖砸,一招招的展动开来,竟尔杵法精奇,变幻无穷。但见那黄金杵舞成一团黄影,呼呼有声,夭矫如龙。

    顷刻之间,一团团黄光滚动而前,已将秦川笼罩在杵影之中。秦川仗着“云霄飘一羽”的轻功身法,身子飘出丈余,挥动短剑,寻隙而攻。

    十余招已过,秦川一声清啸,和身扑上,剑尖对准杵尖,微一撞击,铛的一声,火花四溅。秦川借势弹出,如箭脱弦般跃起身来,在半空中轻轻一个转折,又即飘然落在丈许之外。

    兰姆见自己的黄金大杵竟然击不断秦川手中的鱼肠剑,显见那不起眼的短剑必非凡品。他又惊又怒,当即虎吼一声,猱身抢上,长杵狂舞急挥,手上加力,猛击秦川周身要害,身法愈来愈快,更无丝毫迟滞。

    原来他见秦川大败柳生正雄,料定他功力损耗自必不轻,大雨中又见院中并无旁人,便决计先行杀了这年轻人。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除掉此人,即令大风堡再有人跳出,自己也大可指责对方言而无信,以少胜多。

    当下大喝一声,劲贯双臂,疾冲而前,举杵砸向秦川后路。秦川正自游走不停,这时忽见兰姆的杵尖逼近,急忙右手短剑一挡,跟着斜晃反挑。兰姆哼了一声,长杵斜竖,拍的一声,击在他短剑之上。

    于是剑杵再次相交,当的一声,迸出几星火花。

    饶是秦川曾经和胡一图比拼过“玉兔捣药杵法”,于杵法颇不陌生,但此刻交手的乃是天竺有数的高手,杵法招数之高明、力道之凶猛,却非轻巧飘忽的“玉兔捣药杵法”之可比。剑杵相交,他右手虎口已震得鲜血长流。

    霎时之间,大杵和短剑纵横飞舞,织成了一道力网,当真似水泼不进。黄金杵大开大阖,势道雄浑,鱼肠剑轻灵迅捷,柔中带刚。

    二人翻翻滚滚斗了一百余招,杵来剑往,竟尔不分上下。

    其时雨势渐小。斗到分际,秦川忽又飘身跃开,探手入怀,取出剑鞘,还剑入鞘,重行揣好。随即双掌一错,又即飘然而前,清啸一声,拔身而起,跃入半空。

    兰姆一怔,搞不明白这少年此举用意,但百余回合拆解下来,亦已对之忽刚忽柔,变幻莫测的身手深自忌惮。当下不敢托大,跨步而前,举杵上挑,奋力横扫他双腿。

    秦川在半空中轻轻一个转折,倏地屈膝蜷身,避过杵身,右掌翻转,凌空下击,径往兰姆天灵盖拍去。

    这一招来势突兀之极,正是“万佛神掌”中的一招“须弥压顶”。兰姆一惊,不及收杵,危急中左手持杵,右手横臂上迎,挥掌反拍,和秦川的手掌对上。啪的一声大响,双掌相交,兰姆陡觉一股铺天盖地的大力自对方掌上涌来,须臾之间,对方掌力犹如山洪暴发,江河决堤,斗然奄至,沛然莫之能御。

    兰姆胸口气为之塞,内息登时一浊,腾、腾、腾往后连退三步,意欲拿桩站定。但秦川的“大悲玄功”何等雄浑,浩浩荡荡。绵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兰姆苦苦撑持了一阵,终于立足不定,一交坐倒。

    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年方弱冠的中土少年竟有如此强悍绝伦的的内力!

    秦川不待他站起,凌空一个倒翻,坐在积水的地上,叫道:“开始比拼内力吧!”

    兰姆本欲提气跳起身来,闻言一呆,当即将黄金杵直掼在一旁。只见秦川盘膝而坐。双掌平推。果然要跟自己比拼内力。于是一咬牙,也自端坐不动,伸出双掌,和秦川的双掌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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