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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剑影-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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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妙龄尼姑只道他是来非礼自己的淫贼,早已惊骇欲绝,却见他走到自己身边,将油灯放在桌上,目不斜视,低声道:“小师父,请别乱动,我要挥剑割断你身上的绳索!”她一呆之下,便不再动。
秦川沉声道:“得罪了!”突然掀起盖在妙龄尼姑身上的僧袍,照着记忆,运剑如风,嗤嗤声中,已将她手脚上的绳子尽数斩断,又为她盖上僧袍。
那妙龄尼姑见秦川闭着双眼挥剑断索,虽不再向自己瞄上一眼,但剑尖在自己手脚各处闪电般一掠,落手轻快,不偏不倚,分寸丝毫无误,旁人纵是瞪大眼睛,却也万难办到。
她甫得自由,忙伸手抓紧了僧衣。
秦川早已还剑入鞘,背转身子,面壁而立,道:“请小师父尽快穿好衣服,在下有事相问!”
那妙龄尼姑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过了半晌。才低声道:“我,好了!”
秦川缓缓转过身来,见这女尼十五六岁年纪,光头缁衣,生得一张蛾蛋脸,容颜十分秀丽,于是双手合什,施了一礼,道:“小师太,你可知那淫贼去哪里了?”他早已四下打量。见这静室中只有一扇门,窗户则以钢条铸就,封闭严密,此外更无出口,但适才明明听到花勇的声音,为何室内只有一个妙龄尼姑?
那妙龄尼姑凝目瞧着他脸,此刻已知这位长身玉立、英武不凡的少年并非淫贼一党,盈盈跪倒,双手合什。垂泪道:“施主救命之恩,小尼静寂不敢相忘。请教恩公尊姓大名?”
秦川急忙还礼道:“小师父不必多礼!”欲待伸手相扶,但想起男女之别,便即缩手。
那妙龄尼姑静寂仍是磕完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来,她睁大一双明亮清澈的妙目,怔怔的望着秦川,默不作声。
秦川被她瞧得不好意思。同时鼻中闻到她少女的淡淡肌肤之香,不由得心神荡漾,暗想:“若是玉妹、兰妹知道我这番奇遇。定会取笑我定力太差,一见美貌女子,便心猿意马。只是她这样一个美女,怎地会做了尼姑?”
他见静寂一声不响,想是吓坏了,便不再问,径自点亮另一盏油灯,举着灯火在室内四下搜索,不见有人,便即走到外间门口,见那机关中的暗器已发完,静悄悄的更无声息。
静寂从内室走出,默默的瞧着他。
秦川遍寻不见敌踪,心下盘算:“敌暗我明,不如先出屋再说!”回头向静寂招了招手,道:“小师父,这里很危险,我先带你出去吧!”
静寂微一摇头,垂首道:“恩公,你当真想找到那邪魔?”秦川咬牙切齿的道:“这淫贼作恶多端,害人无数,我岂能放过他?”
静寂一张俏丽的小脸上发着红光,喜道:“你真是好人!”她年纪尚幼,天真烂漫,既觉得秦川是个好人,便不再疑忌,微微一笑,伸出一只纤纤小手,牵住他手道:“你跟我来!”拉着他径行进了卧室,走到床边,便欲躺下。
秦川吃了一惊,心想你是女子,又是出家人,我怎能跟你同睡一床?急忙缩手挣了一挣,只听静寂低声道:“床下有通道,那邪魔押着我师父在里边!”
秦川精神一振,又惊又奇,只见静寂已横卧在床,他微一迟疑,便放下油灯,缓缓躺在她身旁。只见静寂伸手扳动了床头里侧的一处机括,突然间床板一侧,两人便即摔了下去。
下面却是一条斜斜的坡道,二人双双溜下,便似滑雪一般,悄然落地,只听得头顶“啪”的一声轻响,床板已回复原状。
二人双脚一踏地面,秦川便即跃起身来。静寂取出火刀火石,点着了纸媒,将墙壁上的一盏油灯点燃。
秦川借着昏黄的灯光游目四顾,只见处身于一间地下密室之中,室门外有一条黑沉沉的通道,那甬道又矮又窄,阴暗潮湿,必须弯腰低头方能通过,曲曲折折,不知通向何处。他伸手摸索,两侧是凹凹凸凸的石壁,没一处缝隙,脚下却湿漉漉的,积有水渍。
静寂低声叫道:“师父,师父!”四下空空荡荡,却哪里有人回应?她喊了数声,不见师父答应,不由得失声哭了出来。
秦川问道:“你师父会去哪里?”静寂哭道:“这邪魔和他同伙三天前来到庵中,说要在此暂避一阵子。见师父不肯,便杀了几名带头反抗的师叔和师姐,关了师父,威胁恫吓我们不得出庵半步,还威逼大家一如继往的继续念经礼佛、早晚功课,不然便杀了师父!大家都不会武功,只有听他的安排。”秦川又惊又怒,道:“适才我见那些师太们还在做晚课,原来都是被他逼迫的!”
突然心头一凛,暗想:“原来‘妙手粉蝶’花勇是故意安排引我至此,这淫贼当真有一双‘妙手’,竟设下这‘天罗地网’的陷阱机关来对付我,还好我能侥幸闯过,否则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想起适才的惊险,犹是心有余悸,背脊上又出了一阵冷汗。
忽听静寂呜咽道:“那邪魔和他同伙凶得紧,三日来他们把我师父绑了起来。关在这里,他说他们兄弟在躲避一个极厉害的对头。他二人等会齐了三弟后,要再多寻几个藏身的所在,还要多设置机关陷阱,还说这招叫做‘狡兔三窟’。”
秦川冷笑道:“这淫贼果真狡猾,居然把尼姑庵当作避难之所!小师父,后来怎样?”说到避难,不由得又想起那夏掌柜来。
静寂听他一问,不禁双颊晕红,目光下垂。低声道:“这邪魔坏得紧,不让我再服侍师父,还把我关在房里,想要……欺侮我,我宁死也不肯就范,今日若非恩公仗义出手,我,我……”说到这里,又已经泣不成声。
但她不必再说下去。秦川也已恍然:“花勇那淫贼自是见她生得美丽,便起了色心。看来若非我及时出手,只怕她已遭逢不测了。”
他伸手取下油灯,四下一照。忽见一片稍微突起的地面上足迹杂沓,说道:“你师父可能被人带走啦,你瞧这痕迹!”
静寂擦干了泪,注视着那些鞋印。点头道:“这个是师父的脚印!他,他当真把师父带走了!”
秦川心想:“这姓花的多半见我破了他的暗器机关,便带着她师父逃走了!”问道:“你可知这地道通向何处?”
静寂沉吟道:“我听师父说过。这里是本庵历代主持为躲避兵灾战祸时挖掘的,已近百年。但她老人家不曾说过通向何方?”
秦川道:“走罢,咱们先救你师父去!”随手摘下墙壁上另一盏油灯,点亮了交给静寂,当先而行。
二人弯着腰行了约莫里许,那地道曲曲折折,忽高忽低,幸而并无岔道,也无人阻截。
秦川忽听前面一阵女子的呻吟之声,惊道:“不好,贼子行凶伤人!”
静寂关心师父安危,抢先奔去。
只见前面星光熹微,水波荡漾。秦川身形一晃,到了地道出口,竟是一口水井侧壁,距离水面尚有尺许。
微光下只见静寂扑通一声,跳入井中,抱着一人身体哭叫:“师父,师父!”那人低声呻吟,已说不出话来。
秦川右手微扬,将手中油灯掷向井外,双臂伸出,叫道:“把你师父递给我!”静寂依言举起师父。秦川右臂托起那人,使出“壁虎游墙功”, ;手足并用,沿壁直上,待到离井口丈余深处,猛一提气,纵身窜出,一个“鹞子翻身”,已跃上了井沿。
他点亮油灯一照,见那人是个身材瘦小的老尼姑,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井水,全身**的,已经奄奄一息,眼见不活了。
秦川又惊又怒,纵目望去,星光之下见置身于青衣庵后约百步之外的树林之中,望出去密密麻麻的都是松树,又见井旁有一双带水渍的足迹,却朝着跟青衣庵的相反方向,显然花勇已逃之夭夭。他微一思索,纵身跃入井中,双足踏在井壁上,抓住静寂双臂,微一使劲,将她身子掷出井外,随即一个“一鹤冲天”,轻轻巧巧的窜了上去。
静寂又抱住那老尼身子哭了起来。
秦川俯身叫道:“师太,师太!”盘腿面坐,伸出右掌,抵在她背心“灵台穴”上,提起丹田中真气,自腹至臂,由臂及掌,将“大悲玄功”真气送入她体内,不到一盏茶时分,那老尼缓缓张开眼来,神色呆滞,瞧着二人,嘴唇动了几动,却发不出声息。
静寂欢呼:“师父,你醒来啦!”
那老尼微一点头,向秦川怒目而视,嘴唇又动了几下,发出几下极低的声音,咬牙骂道:“邪魔,莫……莫辱我……爱徒……”
静寂忙道:“师父,这位恩公是好人,不是邪魔一伙,是他救我们的!”那老尼瞧着秦川,嘴唇微动,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秦川催动真气,源源不断的送入那老尼体内,说道:“晚辈是大风堡秦家子弟,特来追杀那姓花的淫贼的,请师太保重。”那老尼吁了口气,嘴唇又动了几下,缓缓的道:“原来是……大风堡子弟……多谢秦少侠仗义相救。”
秦川恨恨的道:“都怪晚辈救援来迟,致令淫贼猖獗,师太蒙难,晚辈实在无地自容,愧对师太!”那老尼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佛说生死祸福,皆为宿因……所种,合该贫尼有此业报……与少侠何干?我今……得偿宿业,更无挂碍,只盼邪魔及早放下屠刀,回头是岸,莫再……莫再执迷不悟,徒然自苦。”
秦川心道:“这位师太未免太过迂腐,似花勇、薛千洋这等丧尽天良、穷凶极恶之徒,哪里会执迷自悟,放下屠刀。”咬牙道:“姓花的恶贼便是走到天涯海角,我定要追上他,替师太报仇!”
那老尼低声道:“那邪魔……已抱着姓薛的……逃去了。”
话音未歇,头一侧,闭上了眼睛。
秦川大惊,伸手去探她鼻息时,已然气绝。他不断的将“大悲玄功”真气注入她体内,却毫无效果,试了数番,始知回天乏术。
他悲痛难抑,伸手又搭了搭那老尼的脉搏,着手冰凉,已无生机,心中一阵愤激难过,忍不住泫然泪下。
静寂更是哭得愁尽惨极,悲恸不已。(未完待续。。)
四六、白衣温候(一)
四六、白衣温候(一)
秦川听静寂哭得伤心欲绝,心中也自悲愤难抑,寻思:“我该当把师太遗体送回庵内,让她的弟子们处置!”便劝静寂道:“小师太,别再哭啦,咱们还是先把尊师的法体送回庵内吧!”
静寂哭声渐歇,微一点头,轻轻啜泣道:“好!”
秦川抱起那老尼尸体,与静寂相偕走到青衣庵外。秦川见大门紧闭,便道:“小师太,你抓紧我手臂!”静寂依言抓住了他左臂。秦川双足一点,提气一跃,径自翻过了高墙。
静寂陡觉身子一轻,耳畔生风,犹如腾云驾雾般逾墙而入,“呼”的一声,她禁不住失声惊呼,随即足底一沉,已踏上了实地。
静寂眼前一花,心下惊疑不定,一定神之下,又揉了揉眼睛,这才相信确已到了青衣庵内。
秦川轻轻挣脱她手,径行抱着那老尼尸身奔入那佛堂内,纵声叫道:“各位师太,别再念经了,尊师已然圆寂啦!”正在做晚课的一众尼姑闻言大惊,纷纷涌了过来。待见到师父已死,尽皆大放悲声,霎时间整个佛堂哭声一片。
秦川将那老尼遗体轻轻放下,悄然向后退去。
群尼只道他是花勇一伙,均是又怕又恨。终于有人忍不住,瞪视着秦川,切齿痛骂起来:“该死的淫贼,佛祖定会惩罚你的!”“恶贼,你会有报应的!”“邪魔,有种把我们全杀光罢!”“我们要为师父报仇!”
秦川欲待分辩,但众尼一连数日被花勇等人欺侮刁难,早已忍无可忍,一时群雌粥粥,却哪里容他开口解释?
一众尼姑越骂越凶,群情愤激之下,忽听“呼”的一声。一个木鱼向秦川额头飞去,随即呼呼声响,木鱼、蒲团、香炉等物纷纷向他身上招呼过来。
秦川大感狼狈,以他的武功,自然不会受伤,他又不愿出手伤及无辜,只得侧身闪避,不住的移形换位。突然右足一点,反身弹出数尺,跳出群尼的圈子之外。
正扰攘间。忽听一个娇柔的声音叫道:“各位师姐,这位秦公子跟那姓花的并非一路,师父不是他杀的,大家不要冤枉好人!”
群尼听到这声音,将信将疑,登时静了下来。只见佛堂门口快步奔进一人,正是那妙龄尼姑静寂。一个中年尼姑厉声喝道:“静寂,一直都是你服侍师父的,师父怎么死的。你快说!”
静寂悲泣道:“静觉大师姐,师父这三天被那姓花的邪魔关押在后院地道之中。今夜多亏这位大风堡的秦少侠仗义出手,打退了那邪魔,先救下了我。又去营救师父。只可惜我们迟了一步,从地道中追出时,发现师父在庵后的水井之中,已遭了毒手。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啦!”
群尼听到静寂细述师父遇害始末后,对秦川敌意大减。
秦川向群尼拱手一揖,朗声道:“各位师太。在下大风堡秦川,夤夜叨扰,实为追逐那姓花的恶贼而来。哪一位若知其下落,烦请赐告,在下这便手刃此僚,替尊师报仇!”
群尼听他自报姓名,纷纷合什还礼。只是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摇了摇头,却无人知晓花勇的去向。
那静觉是青衣庵的大师姐,此刻隐然是群尼之首,她于江湖上的事颇不陌生,情知秦川所说不假,于是合掌行礼,说道:“秦少侠仗义出手,救了家师和静寂小师妹,敝庵上下,同感大德。”
秦川躬身还礼道:“不敢当,师太言重了。”微微一顿,道:“既然各位师太均无那淫贼的下落,在下只有再徐徐图之。时刻不早,各位师太请了,在下就此告辞!”说着双拳一抱,转身大踏步而去。
忽听静寂叫道:“秦少侠,且慢!”
秦川回过头来,只见静寂泪眼盈盈的瞧着自己,一阵冷风吹动殿中灯火,映得她俏脸上忽明忽暗。
静寂快步来到他面前,双膝跪地,说道:“请秦少侠受小尼一拜!今夜若非蒙少侠仗义相救,静寂必无幸理。小尼以后当日夜诵经,求菩萨保佑少侠无灾无难,逢凶化吉,一生一世都快乐逍遥。”
秦川急忙扶起了她,哑然道:“小师父行此大礼,却教我秦川如何克当?我只是个江湖武夫,惩奸除恶,份所当为,岂敢劳驾小师父如此善祷善颂!”
静寂连连摇头,急道:“不,不,在小尼心中,秦少侠便是菩萨化身,万家生佛,理应一世平安快活!”秦川见她执意如此,心想:“一个人做了好事,便是菩萨心肠,若做了坏事,自是恶魔行径。我辈行侠江湖,万万不能行差踏错。”
当下向静寂一拱手,微笑道:“静寂小师太,后会有期!”身形一闪,已跃至天井,足尖着力,飘身越墙而出。
静寂快步奔到殿门之外,举目望时,黑夜之中但见墙角上人影一闪而去,不可复睹,想来秦川已去得远了。
她怔怔的望着秦川消失的方向,悄立良久,浑不觉风露渐重。
秦川来到青衣庵外,只听得群尼开始忙着料理师父后事。他担心花勇去而复返,再行为祸群尼,便拔出长剑,展开身形,在寺庵四周迅捷异常的游走了一遍。黑暗中身似大鹰般绕庵疾行,直待确定花勇不在左近,这才辨明方向,发足径朝边院镇飞步奔回。
适才他先与花勇交手,继而破解暗器机关,一路追凶,不觉有异,这时回到静悄悄的镇子上,方始觉得体乏神困,疲惫不堪。寻思:“邓长老不知见到连舵主没有,花薛两个淫贼又寻之不见,连二哥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唯今之计,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且等等再说,横竖二哥身上所中的‘玫瑰香露’之毒三日内才会致命。”
深夜之中,他不欲惊动旁人,侧耳听了听动静,番强进店。到得沐青兰房外,轻轻推门进去,又轻轻带上了门。
正欲转身,黑暗中突然有人挥掌拍来,径取他背心“悬枢穴”。这一掌无声无息,快捷异常,待得惊觉,掌风已欺近后腰。秦川此时不及闪避,左足反踹,径踢那人胸口。那人斜身避过,不退反进,右手一勾,肘锤打向他腿上“环跳穴”,出手精妙已极。秦川心头一凛,当即缩腿一让,右掌翻转,拍的一声,双掌相交。那人身子一晃,脚下踉跄,飘身后跃开来。
秦川心念一动,忙道:“兰妹。是我!”原来他已认出那人的身形掌法,乃沐长风的独门绝学“八阵图功”和“浑天掌”。
那人正是沐青兰,她听见秦川声音,一声欢呼:“川哥哥。是你!”纵体入怀,伸臂抱住了他腰。秦川哈哈一笑,也即揽住了她肩头。缓缓抚摸着她的秀发。
二人相拥在一起。过了一忽儿,沐青兰忽然想起自己这么情不自禁的去搂抱秦川,甚是失态,俏脸一红,急忙用力挣脱了他,垂下了头。
秦川点亮了蜡烛,见她虽然娇弱羞涩,容色间却神采奕奕,较之生病之前更见俏丽婀娜,低问:“身子好些没有?是我吵醒你啦?”沐青兰摇了摇头,巧笑嫣然,轻声道:“喝了你煎的药,早已好啦。你没吵醒我,是我专门在等你,你进来怎么不出声,我还以为是……大坏蛋、采花贼呢!”说到这里,忍俊不禁,长袖掩口,格格娇笑起来。
秦川见她笑得犹如花枝乱颤,身形更见袅娜动人,轻轻握住她双手,微笑道:“我怕惊醒你。咱们去瞧瞧黄宝大哥吧。”沐青兰摇头笑道:“不必啦,黄大哥已经睡了!我刚才到你房间去了多次,一直不见你和邓长老回转,又见黄宝大哥受了伤,他说你追采花淫贼去啦。我让他好生歇息,便独自在这里等你。你不声不响的闯进来,这才误把你当作了淫贼,唉,你能平安回来,我总算放心啦!”秦川见她言语间关情之情,见于颜色,心头甜丝丝的。
沐青兰见他神情倦怠,形容憔悴,柔声道:“川哥哥,你累了,快歇着罢。”又取出两粒“雪参玉蟾丸”喂他服下。
秦川打个吹欠,睡眼惺忪,道:“那我就睡啦!”往床上一倒,便欲合眼睡去。沐青兰杏脸晕红,嗫嚅道:“川哥哥,你……”秦川勉强睁开眼睛,望着她脸,问道:“怎么啦?”沐青兰满脸娇羞,摇头道:“没,没什么,你睡吧!”
秦川昏昏睡去,一觉醒来,天已大明。
他掀被下床,脸上不觉红了,这才明白夜来沐青兰的娇羞腼腆,敢情自己慵困之下,倒头便睡,竟胡里胡涂地在她床上歇了一宵。
正自呆呆发窘,忽听房门外脚步声响,沐青兰已推门进来,看见他满脸尴尬忸怩之色,她也不禁红晕上脸,忽然掩口浅笑,低声道:“川哥哥,邓长老回来啦,还带了不少人呢?”
秦川登时喜出望外,急忙抢步而出。
只见天井中聚拢了不少人,尽皆席地而坐,服色各异,显然俱是百戏帮弟子,众人均默不作声。当中一个年轻公子,生得唇红齿白,穿一袭白色长袍,身形瘦削,盘腿坐在石墩之上,犹似鹤立鸡群,秦川立时认出乃是山东分舵的舵主“白衣温候”连栋。
秦川想起易婉玉、赵进、吴长老等对此人的评价:连栋乃山东大豪连百城的独子,自幼拜在前帮主百里艺门下为师,身兼家传“温候戟法”和百里艺的武学。此人文武双全,勇武过人,而且平时爱穿白衣,当真英武不凡,颇有汉末猛将“温候”吕布之概,故有“白衣温候”的美称,实是本帮第一等的后起之秀。他与赵进、韩索、桑青虹同为老帮主百里艺生前倚重的四大爱将。
二人在洛阳百里艺的丧礼上见过数面,只是其时忙于料理丧事,未曾深谈。秦川此时细看那连栋人品俊雅,英气逼人,暗自欢喜:“连舵主一表人才,是本帮之中的杰出人物,倒和那位绿箫公子算得上一时瑜亮。”(未完待续。。)
四六、白衣温候(二)
四六、白衣温候(二)
连栋望见秦川,当即起身迎上,带头跪倒,大声道:“属下山东分舵连栋携座下众兄弟,参见帮主!”众人登时跪倒一片。
秦川急忙扶起连栋,道:“连大哥免礼,众兄弟请起身说话!”待连栋站起身来,各人才跟着站起。
连栋向秦川躬身行礼,说道:“启禀帮主,属下等连日来查探天道盟众贼人消息,不知帮主驾临,有失迎迓,伏乞恕罪!”
秦川微笑道:“连舵主乃是为了公事,何罪之有?却不知天道盟的贼人现下身在何处?”连栋稍一迟疑,回身向众人一挥手,吩咐道:“大伙儿到店周伺候着,严加守候,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就说今日客栈被包下了!”众人轰然响应,各自散去。
秦川一怔,道:“连舵主,你这么做,可经此间掌柜的首肯!”
连栋哈哈笑道:“不知为何,此店掌柜与小二已连夜弃店而去,不知所终,店中客人也都在拂晓前走得精光,如今只有本帮中人在此,请帮主不必多虑。”秦川想起昨夜秦海手刃淫贼“狂蜂浪蝶”齐冲、刺伤“玉面花蝶”薛千洋之事,心下恍然:“定是众客人和店小二见店中闹出了人命,跟那夏掌柜一般想法,早已溜之大吉了。”
他目光向四下一扫,问道:“邓长老呢?”
连栋道:“邓长老去探望黄宝兄弟的伤势了。”秦川沉吟道:“黄大哥是为助我而受的伤,我也要先去瞧瞧!”
二人到得黄宝所住的客房中,只见他正躺在床上,邓长老和朱波正在检查他胁下的伤势。
邓、朱二人向秦川躬身施礼。秦川问起黄宝伤情,邓长老道:“幸亏有帮主的金创药,黄宝已无大碍。帮主的内伤恢复了多少?”
秦川叹道:“只恢复不足三成,否则焉能让花勇那厮逃脱?”
邓长老问起昨夜之事。秦川据实说了,又说到青衣庵之行。想起二哥秦海中了“玫瑰香露”之毒,不禁忧形于色。
邓长老皱眉道:“花勇那淫贼简直是禽兽不如,竟连出家人也不放过!”转头对连栋道:“连舵主,你传令下去,速速搜查花勇和薛千洋的行踪,一有二贼消息,马上报来!”连栋躬身应道:“属下遵命!”邓长老又道:“三蝶一死一伤,不足为患,只是秦二公子中了‘玫瑰香露’之毒,人不可不寻。解药不可不取!”
他说到这里,向秦川躬身道:“帮主,属下如此安排,您看如何?”秦川见他分派有方,秦海所中的‘玫瑰香露’之毒有望解除,也自十分满意,点头道:“邓长老不愧为本帮智囊,思虑周祥,就这么办吧!”
连栋见秦川更无异议。这才出去传令。
秦川问起邓长老和连栋昨夜会面经过,邓长老道:“属下昨晚赶到镇西八里外的打麦场时,连舵主正带着兄弟们跟天道盟的三十余名狗贼拼命,双方各有死伤。属下上前相助。这才勉强打退群贼。帮主,想不到此次群贼带头之人竟是那臭名昭著的‘汉中双蜂’仇家兄弟!”
秦川想起小钱的死状,心想果然是双蜂到了,点了点头。问道:“长老可知他们现下去了何处?”
邓长老摇头叹道:“属下无能,群贼狡猾异常,众弟子皆遍寻不见。据属下推测,汉中双蜂多半是去了泰山!”
秦川又想起泰山派的木虚、谷虚等人俱各归顺天道盟,虽已毙命,但其门人多半也已附逆,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暗想:“邓长老为何不肯告诉我小钱所说的消息,他是不相信我还是不想我操心?但若消息不假,玉妹和吴长老他们定然落入双蜂手中了。”心下不免越想越惊,又想:“既然邓长老不说,我也暂时不宜提及,总之到泰安县城再说!”
他见黄宝已无大恙,寻思:“大丈夫应先公后私。我虽急于去帮二哥,但百戏帮之事亦刻不容缓。兼且邓长老和连舵主既已替我寻找二哥和解药,我便不能再行耽搁,还是帮务要紧!”
刚好这时连栋回报已传下命令,分派人手追查“二蝶”的行踪。
秦川听连栋说从未见过陶平、易婉玉、吴长老等人,不禁倒抽了口凉气,凝思片刻,道:“当日我在萧县圣泉寺外的树林中跟陶、韩、赵、桑四位舵主商议帮务,让陶舵主先行联络连舵主,十日后在泰安城最大的客栈会面。按说他应该最先到达,为何也迟迟不见人?难道陶舵主出了意外?”
连栋伸手一拍大腿,自责道:“该死!说来都怪属下疲于应对‘汉中双蜂’的人,未能及时联络陶舵主他们!”
秦川矍然而惊,掐指一算,道:“今天便是我跟陶、桑二位舵主约定好的十日之期,咱们尽快赶到泰安最大的客栈,可能很快便有分晓!事不宜迟,咱们快些去吧!”
午后时分,众人到得泰安城内。路途中连栋已向秦川禀明,泰安城最大的客栈便是位于县城西街的“缘丰客栈”。
连栋要了几间上房,安顿众人。秦川偕邓、连二人向掌柜和店伙打听陶、易、吴等是否来过此店,却是毫无结果。
秦川想起边院镇的夏掌柜不堪江湖人物威吓而舍家抛业之事,料想此间掌柜店伙的言语多半不足为信,却也不为已甚,用过酒饭,对邓、连二人道:“咱们便在此等候吧,想来陶、桑几位舵主途中有事耽搁了。大伙也不必再惊扰店家,等他们到了,自会来见咱们!另外,继续分派众弟子到附近打探音讯。”
邓长老和连栋便即传下帮主号令,广派人手,四下里打探陶平、易婉玉、桑青虹等人消息,并设法找到秦海下落。
未牌时分,秦川在客房内呼吸、运气、吐纳、搬运,练气调息,行功一个小周天。醒来之时,但觉全身真气流动。神清气畅。
沐青兰一直默默的在旁护持,忽见他缓缓睁开眼睛,脸露笑容。她又惊又喜,起身为他倒了杯热茶,问道:“功力恢复了多少?”
秦川接过茶杯,缓缓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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