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行戈-第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刚才在吱吱哇哇乱骂的丁一,在惨叫和那声水响之后,消声了,好像被拖到了潭底一样。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就这么发生了,沉静在惊异里的容越盯着水面不动,仿佛期待着丁一再跳起来砍自己一样。
震惊之后,赖臬最先反应过来,矛头一挑两步两步跨上,刺向容越。
迟衡大惊要喊。
只见容越本能地一闪,避开矛锋,往神位那边一躲,抓起贡果往赖臬的矛砸过去!一咂一个准,赖臬气急败坏追他。一个追一个砸,甚是热闹。
迟衡这边,只对着拉弓的由都和用戈的刘大,飞快地闪躲着,虽然反击不了,也算保身。
由都等都极灵醒,不让他们接近一旁的元州王。
深潭复归冷静,依旧是嘀哒的水声,好像刚才那大怪鱼只是幻觉一样,只是整个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已是无法忽视的,每个人心中都泛起了不安。
由都和执戈的刘大不约而同,都将手无寸铁的迟衡逼向深潭了。
越近深潭,那股血腥味越重。虽然勇猛,迟衡到底也才是十七岁的少年,一边应接不暇,另一边脑海里还不停翻滚着各种精怪的可恐模样,各种野史野书记载的灵异记忆跑了出来,一个一个张开黑色的大口向他咬了过来。
迟衡的汗珠纷纷涌出。
由都老练,瞅准迟衡分神,一个空隙,一箭飞了出去。
哒!
一个红色果子击落了致命一击。
是容越隔远投掷的。
迟衡一个激灵,急忙收起了精神,全神贯注应付眼前的两人。
而容越也不容易,手中的东西都没了,已被赖臬的长矛渐渐逼到龙床那边,眼看要刺到自己了,容越急中生智,拽起已死的炻州王往前一挡。
哧的一声,矛刺进了炻州王的胸口。
可怜死者不得安宁,三下两下就被刺成了窟窿蜂窝,容越急了,拽起衣服往前一甩。撕拉一声,衣服烂了。
铛——
一把匕首从衣服里掉了下来。容越大喜,将不到七寸的匕首拾起,背后,是龙床。赖臬冷笑:“你这小匕首能敌得过我的长矛,可笑!”说着,二话不说,一矛刺了上去!
啊!
赖臬低头看着胸口的匕首,如此的快,连闪光都没有。他看了看手中的矛,距离容越的胸口仅一寸而已,可惜,他已经没有可能了,血喷涌而出,倒在了炻州王身上。
容越看着那血汩汩流了一地,弯腰将长矛拾起。
走向了元州王。
由都和刘大见状立刻分开。由都依旧追杀迟衡,奈何他用的是箭,离得太近反而束手束脚。执戈将领则冲向容越,有矛在手的容越无所畏惧,一挑一刺,反而将他逼得无处可去。
局势瞬间翻转。
容越得了武器游刃有余,越战越勇有心要帮迟衡,遂引到了深潭边。四人一起,刀戈相触,寒光闪闪,深潭边,热战正酣,悄然不知元州王不知何时已经溜了出去。
80非多情,不总攻
【八十】
四人一起;刀戈相触,寒光闪闪,深潭边热战正酣;悄然间;元州王不知何时已经溜了出去。
肉终究不敌铁;以血肉之躯来战的迟衡越久越显败势。
且战且退屡屡被弓箭擦过致命之处。由都越战越欣喜瞅准了机会,抽箭要射。可一摸箭筒;空空如也。
迟衡大喜;大步跨前;挥拳上去。
用尽所有力气的狠;端直打在了由都心口;由都一口血震出;连连倒退了十来步。迟衡岂能让他歇着,一个飞踢上去,运力如千钧突发,只听由都惨叫一声,一口血喷出,跌倒在地动弹不得,胸口肋骨应声断了。看着迟衡上来,闭着眼睛等死。
谁知道,迟衡的拳头没跟上来。
迟衡正捂着喷血的手臂,看着后边,后边是手执铜戈的刘大。就在迟衡想发出最后一击时,刘大从背后偷袭上来,一戈割破了迟衡的手臂。
迟衡忍痛躲避。
只见同伴们纷纷被杀死,刘大怎不惊恐,发狂一样,不分前后左右挥向了迟衡。
勇者无敌。刘大一发疯还更灵活了,把迟衡逼得节节后退不说,连容越的矛都被他连连击开。又急又准,迟衡躲之不及,一个不小心退在深潭边缘。刘大一记长刺直指胸口,迟衡急忙往后一退,噗通一声,跌下深潭。
发出一阵巨响。
迟衡拼命钻出水。
容越大惊失色,气急攻心,一发狠长矛挥了过去。刘大回身与他对打,容越一心要救迟衡,长矛猛然向前,又快又准又狠,一气贯穿了刘大的背部和胸口。刘大面露不甘,长戈跌落在地,踉跄两下,身子一歪,不由自主地倒进了深潭之中。
“哗!”
巨大的声响,不是跌入水中的声音,而是从水中跃起的巨响。
众人一起看过去,
只见黑色怪鱼再度跃出水面,一个血盆大口张开。
犹在潭里的迟衡连忙奋力游开,却不敌那怪鱼一个摆尾,水如巨浪,他又沉入了水中,而被鱼尾扫过的刘大则从水中飞了出来。
怪鱼张大了嘴巴。
刘大最后大睁着眼,直直地落入那血盆大口之中,可叹他还是一副惊惧的面孔,咔嚓、咔嚓、咔嚓……四壁回响着骨骼断裂的声音,血色染潭。
容越大喊:“迟衡,迟衡,迟衡……”
哗的一声迟衡钻出了水面,他的背后,就是吞了两个人的怪物——不是鱼,比鱼大很多。容越这次看清了:它像蛇与鱼的杂交一样,大口里有一排锋利的牙齿,却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迟衡,快过来!”
那怪物并不餍足,张大大口向前一跃一扑。迟衡更快,噗通一声钻进水里去了,不见踪影。
容越看得心急,跑过龙床那边,抓起已死的赖臬就往潭里拽,大喊一声:“怪物,你的吃的在这里!”一边将赖臬奋力扔了进去。
噗通一声,赖臬下去了。
只见一个黑色的摆尾,那怪物跃出水面,半个赖臬已在口中。
而在深潭中央,迟衡钻出水面,奋力向岸边游过去了,可此时他已在潭中央了,无论怎么游都离潭沿还有距离,更何况惊惧之下,成明显已经钻入水中分不清方向了。
那赖臬能经得起几口?
赤手空拳,在陆地尚不敌那几个人,何况是水里的一条怪鱼?容越心急如焚,一手举起刘大的戈一手举起赖臬的矛,一横心,跳了下去!
迟衡见容越也跳下来了,心忽然就定下来。
顾不上说什么,噗通一声一个猛子扎下去拼命游走。那怪物正吞赖臬,见食物要跑,咔嚓咔嚓咬了吞下,立刻又冲迟衡追了过去。
血腥味遍布。
容越一急也一个猛子扎下去冲迟衡游过去。近了近了,容越将手中的长戈奋然一扔。
迟衡跃出一接。
那怪鱼在他后脚跟的地方张大了嘴巴凶猛一咬。
迟衡脚后跟一麻,所幸无大碍。
容越见状,往怪物身上狠狠一扎,正扎在像鳍的地方。那怪物嘶嘶叫了两声,愤然甩尾就冲容越扑过来。容越往水里一钻,快游了几下。迟衡见那鱼攻击容越去了,顾不上抹脸,高高举起那铜戈就往怪鱼身上啄了下去,铜戈最善钩杀,刺进去容易,抽出来和肉带血,只见黑色的血从怪鱼身上喷了出来。
那怪鱼痛苦地甩了两下,怒气勃勃,俯身又向迟衡扑了下过。
好机会。
这边容越瞅准怪鱼翻起的黑色肚子,竖起长矛往上一顶,矛头径直深深刺了进去。容越狠狠往外一抽,再一看矛,坏了,只剩下精钢制成的杆了,用力过猛刺得过深,那矛头已留在了鱼肚子上。
那怪鱼疼痛加剧,搅起深潭的水乱跃乱扑。
受到前所未有的挑衅,它已经彻彻底底激怒了,速度像闪电一样,愤然一甩尾——那尾巴虽然涨的像鱼尾,却不似鱼尾的无力,更像鞭子一样有劲,直直甩向容越。
容越躲闪不及,被它甩到了双腿。
顿时一股刺骨的疼痛涌上上来,容越不自觉地往水底沉了一沉,把腿一摸,骨折了一样。
那怪鱼高高跃起,冲着容越张大了嘴巴,容越一急,忍住剧痛,径直扑了过去,在怪鱼即将咬住他的一刹那,他将断了矛头的钢制长矛竖起狠狠刺进了它的上颌。
也是他一股不要命的猛劲,那矛竟然戳了进去。
怪鱼从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怪叫,狠狠闭了一下嘴,试图合咬断钢矛。
谁知钢矛没断,上颌反而刺得更深了。
怪鱼痛苦地又张开嘴巴,容越却不往外抽戈,而是奋力往它嘴里的一个既像舌头又不像舌头总之高高翘起的地方一推。
那鱼儿再度狠狠咬了下来。
嘎嘣一声闷响,钢矛在它嘴里断了,容越呆了一呆,噗通一声迅速钻下水去。
另一边迟衡已经顾不上是勾还是啄了,见那铜戈不得劲,他索性横抡了起来,连勾连啄,在眨眼间已经下去了十数下,黑色的血从那怪鱼全身流出。迟衡抡得更快更狠了,那戈也锋利,虽然不是重创,但眨眼功夫已经几十下都下去了,白色的肉黑色的血在深潭上横飞。
那鱼甩着甩着就慢了,不再追赶容越,反而想要潜下水去。
迟衡杀得正兴起,哪里肯放它走,眼看就要逃离开了,他带着满腔愤怒,忽然瞅准了黑色怪鱼身上,靠着肚子的下方,竟然有一块雪白雪白的地方。颜色与别处不同,定然不是寻常之地。迟衡赌上最后一把,用尽浑身力气狠狠往里一戳一推,如有神力一样,只见那铜戈带铜杆径直戳进了肉里,连戈头的看不见了。
怪鱼浑身颤了两下。
容越从水里钻了出来,同样握住了戈杆,二人一对视,骤然发力,那铜杆竟然全部没入怪鱼体内——这最特别的一块地方,正是怪鱼的致命之处。
只见那怪鱼发狂一般从水中跃起。
迟衡飞速往回游,容越的腿受伤却划不动。迟衡急忙又回来,拖住他的腰往前游。在他们游开的一刹那,怪鱼在空中翻滚了又砸入深潭,发出从未有过的一声悲鸣,像地动山摇一样。
二人拼命爬回岸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看着那怪鱼在深潭至上,重复跃了好几下,终于最后一次跌入深潭中,再没有起来。
翻腾起的巨大水声,在整个溶洞里久久回响。
两人惊魂未定。
容越扶着腿,汗流如注:“脱臼了?多亏只是鱼尾甩了一下,要是被他咬一口,恐怕就上西天了。”
“脱臼了?你忍一下!”迟衡抹了一把脸。
“什么?啊!”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再度响彻东龙溶洞,而后是一叠中气十足的骂声,“迟衡你这个混蛋,你这么突然干什么?使这么大劲干什么?轻一点你会死啊!”
迟衡无辜地说:“已经好了!一咬牙就过去的事,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容越尝试着站了一下,还真好了。
二人才看看对方的狼狈样,浑身是水,和黏糊糊的黑血,迟衡是乱发湿了没什么,容越的长发,在湖里这么一折腾,可就恶心了,迟衡抖了一抖:“走,赶紧回。”
回?
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的地方。
岸边,被杀得半死不活的由都已经气绝身亡。抬头一看,前方,围过来一排兵士,兵士的前方,站着逍遥的元州王。
元州王拍了拍手掌,由衷叹道:“好功夫,好胆识,精彩!连本王都看得惊心动魄,舍不得打扰这一场好戏:到底是葬身鱼腹呢,还是死在本王的手里呢,看来畜|生没用,还得本王出手啊,真可惜不是本王的人!”
看着一排排弓箭。
两人心都凉了,想不到出生入死,原以为终于到了活了,想不到竟然忘记了元州王还活着,而且带着洞外的护卫都进来了,几十个精兵,个个训练有素。
“看在你们勇猛过人的份上,本王允许你们最后说几句话。”
最后?
迟衡捂住发疼的心口,浑身没有了力气,想抬个手都难,他看着容越说:“难道真的要死在这个地方吗?容越,我不该把你带过来,你在泞州,会过得很太平。”
容越道:“说什么胡话,生死同命,我认!”
迟衡握住了容越的手,抬头,看向前方,嘴边忽然一抹笑:“容越,其实,咱们可以再跳一次潭,量他们也不敢跟着游下来。”
容越也笑了:“……我嫌里边恶心。”
“忍忍就好。”
“你够了,死了还跟那怪鱼在一起,嫌下辈子没鱼吃是不?”
开始还像话,越听越不正经,元州王怒:“哼!你们折我数员大将,赐你们一个碎尸万段,放箭!”
唰!唰唰!
密雨一样的箭离弦而
81非多情,不总攻
【八十一】
密雨一样的箭离弦而出。
但是。
却并非射向迟衡容越;而是射向了元州王的兵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猝不及防的元州王和兵士们纷纷回身;才后知后觉发现颜王军的精兵早已经站在身后。
待要回击;精兵们的第二批弓箭带着阎王的催命符射了出来。
如暴风扫落叶一样。
元州王兵士纷纷倒下。
到底是偷袭的颜王军,迅速占了上风;不等元州王兵士反击已经血扫溶洞,人与人血腥对决和屠|杀;不亚于怪鱼的血染深潭。
胜败;一瞬翻转。
快得令人难以置信。
很快只剩下元州王一人,躲在了石钟乳后边。
迟衡笑了:“元州王,你还在想该放什么毒吗?如果想同归于尽;也行。如果想活命,就出来,你是元奚王朝先帝的子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是不是?”
半晌,元州王缓缓起身:“本王愿降。”
曾经雍容的气度,如今只剩下颓败不堪,同样的锦衣,看上去竟似失去往日的神采。
走出溶洞。
容越以最快的时间寻到了一处小湖,洗得干干净净。尤其是那一头长发,恨不能揪下来一根一根地洗。最后,终于一身净衣悠然地坐在阳光下的马背上,阳光格外耀目,他格外意气奋发。
不过一个正午的时间,跟过了半辈子一样长。
“迟衡,最后那一下子,我以为这辈子就交代过去了。杀完怪鱼,一点力气都没有,再去抵挡元州王的箭,根本不可能的。”
迟衡笑道:“我也以为。”
好在,精兵,不是光等命令的精兵,也知道派人来探探迟衡他们久未回的原因。看清形势,随机应变,终将局势翻转,看似偶然,其实必然。
“平素练兵,就不赞同太死板。要都等我的命令,咱们可能死好几回了。”迟衡笑了。
想来,真是后怕。
容越哈哈大笑:“要这么冤死了可真不甘心啊!”
迟衡的眸子迸出太阳一样的炽热光彩:“容越,假如精兵最后没有来,你也绝对不能放弃,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不到真正死的那一刻,就不会死。”
被那炽热感染,容越弯起嘴角,坚定地点了点头。
押着元州王,迟衡和容越领着精兵快马加鞭,奔到了地姆寨。炻州王余孽兵士早被岑破荆一网打尽,整个寨子十分安宁。
甘纳坐在地姆寨中央。
看着迟衡将元州王押了上来,忍不住对曲央赞叹:“颜王军果然厉害,若不是知道来龙去脉,本王定要以为你们是撞了八辈子运气才活捉了元州王呢。”
曲央不动声色:“岑破荆和迟衡确实厉害。”
“不要忘记你我的约定。”
曲央沉默。
岑破荆喜气洋洋,商议回炻州城去。迟衡道:“如果现在回去,战功是领了。但边界附近还有些乱匪,尤其是西界山附近一伙,烧杀作乱,气势十分嚣张。这一走,朗将还得派人来,不如你押着元州王回去,我带兵沿着边界线,从北至南,肃清一遍,后边的大军就轻省很多了。”
岑破荆想了一想:“那是这样,我带兵清余孽,你回去。”
“元州王重要。”
一个元州王,抵得上半个州,他若不除,兴风作浪更麻烦。岑破荆回去、迟衡留下,较为合理,倘若朗将有令,岑破荆也可送完元州王后回来。将具体事宜商定之后,岑破荆遂领着二百兵士押着元州王快马回炻州城,此事不表。
迟衡看着岑破荆的飞马绝尘而去,问曲央:“你真的不亲自去向梁千烈报一声?”
“报也无用,信中都已谢过栽培之恩了。”
“这与当面说不同。”
曲央执鞭转身。
迟衡无奈,他知道曲央现在都根本不好好和他说话了。
虽然相对无言,战马之上,却格外默契。迟衡和曲央二人率着八百精兵,先从北开始,如电驰一般横扫了西界山。那一帮匪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铁蹄踏入,整个西界山的匪徒老窝救被全部端了,可怜匪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吃着掳来的美食,一口没咽下去,就被气得直翻白眼。
等他醒来,整个西界山的小弟们都伏法了。
迟衡把他捆得严严实实,直接问他愿不愿意做个顺民,愿意的话,立刻滚出西界山,日后再有聚结格杀勿论;如果不愿意,就地正法。
匪头看着多年心血一日之间被夷为平地;多年掳掠积蓄一夜之间散给了山下百姓,顿时一口血呕出。
从此,西界山再无匪徒。
得了安宁,百姓奔走相告。多日之后,颜王派来的县官佐官及衙役到了,劝课农桑,敦风俗,宣教化,百姓各按本分,该种地的种地,该纳税的纳税,无人说个不字,十分顺当。
而迟衡和曲央二人只管快马平乱。
他们就有着最精锐的利器,最骁悍的兵士,所到之处,比暴风疾雨还快,又兼雷厉风行。沿路偶有顽抗的余孽,只管端了。
虽然也有坎坷,均被迟衡和曲央速速平了。
不但他俩,容越如鱼得水,上手非常快,纵马平乱比一般兵士还勇猛,他的马蹄过处,一众仰望。作乱者恨他的飞扬跋扈,百姓爱他的恣意率性,不一而足。
此事不详表。
总之迟衡领这一支颜王军由北向南一路杀下来。
四支前锋队,他们这一支最是威风,不出半月,名声传遍,作乱者闻风丧胆,原本观望的人,见此无往不利的情形,更是快快地竖起旗帜,表示臣服。不止是西线,甚至连东线南线都已听闻了。
等二人平了炻州西线大部之后,已是六月下旬。
放眼望去,西线已无一顽抗者,这均是刚硬铁蹄所致,铁血无人能撼,虽然野蛮,却是最见效的。至于征服之后的安抚和兴盛,就交给后来者了。
七月初,颜王下令,令前锋诸队回夷州城。
最末那一日,甘纳来送行。
依旧华服,他的手抚着半边面具:“本王见识了你们的神勇,果然佩服。年初时,朗将曾有信函至,问本王可愿于颜王军为盟,这是本王的复函和敬礼,请迟副都统带回。”
信函之上,有一把极精致的刀。
迟衡一一收好道:“盟友一事,我定与朗将详说,以期促成美事。当日花主会之事,多谢郡王的不杀之恩。曲央、岑破荆及我,均师从右将军梁千烈,还请郡王网开一面,让他与我同归。”
甘纳沉吟半晌才回答:“你何不问问曲央自己?他若愿意走,本王也愿意解蛊。”
迟衡大喜,立刻就跑去跟曲央说。
曲央却摇了摇头。
东流之水,再无回顾。
迟衡望着远山起伏,对曲央说了一声保重,再会。
不知道何时再会,凝目许久,往昔种种一一浮现,在几乎要落泪之时,迟衡纵马东奔,仓皇而逃,不知身后,曲央目送了多久。
跑回炻州城,将兵领回,迟衡却没单独跑去见朗将。而是拉着岑破荆,跑到一个小酒馆里,喝起了闷酒。
没见曲央,岑破荆也不问。
几壶下肚迟衡吐出心思:“什么借口都是虚的,都是借口。但凡我能给句准话,他就回来了,可我不敢说,是我自己不敢让曲央回来。”
岑破荆灌了他一杯。
“破荆,你说得对,曲央太狠了,不给我留后路,也不给他自己留后路。他说想杀朗将,即使不知道他说真的假的,我还是很害怕,万一他种下了杀心呢?我会恨他,更恨我自己。”
岑破荆再灌一杯。
“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难道就暧昧着?我做不到。”迟衡趴在桌子上,喃喃着。
过不了多久,没声了,似乎睡去。
岑破荆才开口:“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做出了把曲央舍掉的选择,又为难呢?天底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现在断,总比日后天翻地覆的好。尤其是曲央这种人,他能做得出来的事,绝对是你和我都收不了场的。”
迟衡没有说话。
“我们总嫌曲央做事太狠毒。苦兹的风俗比较厉,正适合他。他跟着甘纳,大小是个郡王,荣华富贵无需忧虑,甘纳又赏识,这比什么都好,你说呢?”
迟衡握紧了酒杯。
“迟衡,你要是只喜欢朗将,就不要对别人含糊不清的。人是肉长的,难免会有些想法。”岑破荆自饮一杯,“好在你平常喜欢谁都写在脸上,曲央是知道的,所以才不给自己退路吧。今晚一醉,就都过去了!”
夏日,七月中。
一池子新荷开遍,一望无际,翠色连天,朵朵荷花盛放。荷池边就是青藤攀沿的廊道,廊道支了一张桌子,桌角放着净瓶,插一支粉荷,朗将颜鸾正在处理各种要事。
荷香袭袭。
颜鸾一挑眉:“都回炻州城三天了,怎么才来见我?”
迟衡低头不看他。
案卷放下,颜鸾头疼地说:“才放出去两个月,又拘谨得不像话,在我面前就别拘着了,旁边又没人。你们捉回了元州王,又将西线余孽全部平了,名气传得厉害,功不可没,三天后,我会召集所以都统,各自封赏。”
迟衡嗯了一声,脸上竟然没有太大的喜悦。
见迟衡绷着脸这么生分,颜鸾就不舒服了,桌子一拍:“支支吾吾像什么话,你是没出闺的黄花大闺女啊?一边站着去,想清楚和我说什么时,再说!”
迟衡果真乖乖站一边去了。
颜鸾瞅了他一眼,依旧拿起案卷,专心致志看了起来。
82非多情,不总攻
【八十二】
池边清风徐徐;夕阳下荷花迎风舒展;极为清雅;兼有淡香盈盈;沁人心脾;以粉白粉红最是曼妙;朵朵如美人含笑,底下的圆圆莲叶滚着水珠儿;青色脉络叫人心怡。
矮凳上的迟衡心中一动。
见颜鸾在观卷凝思,没理自己。迟衡偷偷地跑到池边,逐一看过去;每一朵荷花都亭亭玉立。最角落;却有一株与别的不同,开着艳色的大红荷花,花瓣重重叠叠,别是妖娆。
迟衡小心翼翼将它折下。
花瓣拂过,柔柔的。
走到案边将那支粉荷拔出,换成这大红莲花,风一吹,香味更浓烈。插完后,迟衡目不转睛凝视朗将。
朗将一瞥眼,嘴角隐隐含笑,看了看荷花,再看看迟衡。
迟衡笑了,笑得天真,带了点儿不好意思:“朗将,我很想你。”
开口就是这话?
这话听着有点儿怪,有点儿烧耳朵,颜鸾很意外,点了点头:“既然想我,怎么现在才来见我呢?还当你做了什么错事不敢来呢。”
“有些事,有点内疚,不过。”迟衡咧嘴,“见到朗将第一眼就想开了。”
“什么事啊?”
迟衡摇头,死活不说。
颜鸾撇了撇嘴:“爱说不说,最讨厌说话说一半。想让人听就说完,不想让人听就别说,说一半是故意吊胃口啊。搬一个凳子来,坐边聊一聊。”
迟衡乐颠颠地搬来。
靠着颜鸾的椅子放好,像亲昵的朋友一样凑到他跟前。颜鸾手执案卷拍了拍迟衡的额头:“这才像话,刚才那木呆样子,扭扭捏捏,看着就想打。”
迟衡捉住案卷,调皮一笑:“因为太想见朗将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
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了。
“朗将,我真的很想你。在苦兹郡可苦了,地上压根儿就没路可走,还得拿刀砍开路。你看我身上,被各种蚊子和毒虫咬的,还有不知道名字的树划的。”迟衡一边抱怨,一边撩起衣裳,让颜鸾看肋骨上、腰上、腹部的伤,全是才消肿的疙瘩、斑点和横七竖八的小伤痕。一个一个数过去:这是琉瓦寨的,这是地姆寨的,这是西界山的、这是东龙溶洞的……可都是有来头的,没有一个是人伤的,都是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害的。
颜鸾好笑,安慰似的将那肋骨摸了两下。
迟衡忽然一颤。
肌肤相处的美妙,涌上记忆,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锅。迟衡连忙把衣服放下来,这次是真不敢看颜鸾了:“……反正就是很苦,很苦,很苦。”
“噢,说想我,原来是想回炻州城啊,以后就不派你出去了。”
“不怕苦,就想给你看。”
迟衡摇着头,一副反正真的很辛苦,你一定要多夸夸我的模样,十分急切。
颜鸾忍俊不禁,摸了摸他短炸炸的头发:“听说你和容越在溶洞里,手无寸铁就将元州王的将领全撂翻了,还杀了一条怪鱼,说说是怎么回事。”
迟衡手舞足蹈,将如何巧遇那几人,如何赤手空拳杀翻,如何又把怪鱼杀死,全都眉飞色舞说了一遍,无一遗漏。
颜鸾听得津津有味。
听他讲完,又饶有兴致地问:“听说你们还遇到一个倾国倾城的花王,容越对人家始乱终弃了?”
吐血!
哪跟哪?容越听了非疯不可!迟衡连连喊冤,把琉瓦寨的事前前后后一说,少不了渲染了一下容越如何风头出尽结果把事惹上的。
颜鸾忍不住插话:“你呢?人家都看他,不看你?”
迟衡笑了。
好吧,是两个初出茅庐的人为了出风头把事情惹了,只不过罪名让容越担了。迟衡接着一路说下去,说到郡王甘纳,把他敲竹啸唤蛇那段说了,颜鸾哑然失笑:“甘纳这么逗?跟我见时挺一本正经的啊!”
“啊?你们见过?”
颜鸾点了点头:“见过一面。不要张这么大的嘴巴,我跟元奚国大部分割据一方的诸侯势力都打过交道。”
迟衡好奇:“他那半边脸是怎么回事?毁容?”
“不是。我还真见过,与露出的半边脸一模一样。戴面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