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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戈-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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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衡头疼:“长缨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你怎么不向着他?”

    “因为你说的更有道理。如果事情都有道理,那就由去做的人来断定如何去做。既然由你来调配,自然听你的。”迟衡微笑着凝望骆惊寒,“乾元军的前锋命脉都掌在你的手中,可不能懈怠了!”

    半夜,迟衡正要睡觉,忽然听见敲门声护花天尊在校园。

    进来的是宇长缨,头发随意散着,着一袭滑顺的白寝衣,汲着一双木屐,一脸的不甘心,似乎才睡下又愤然起来的模样。迟衡更加头疼了:“长缨,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

    宇长缨径直说:“我对那兵器有异议!你宠着端宁侯我没有异议,但怎能将边界的将士性命当做儿戏!”

    迟衡下了床走到案子前:“惊寒说的对,因为他按照乾元军实情来。如今乾元军全线铺开,现在的兵器不是问题,届时的补给才是大问题,提前将兵器运过去只是徒然增加前线的负担而已。”

    宇长缨疑惑了:“全线铺开?”

    他并不知道迟衡在安州潜然铺开的部署。如今一月末,杏花又红,开战在即,迟衡遂笑着说:“对,将会打得郑奕措手不及,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郑奕占了安州大部的地利,全线铺开我们不是更吃亏吗?”

    “全线铺开不等于就拉成一条线,像对弈一样,最初可都是一个一个独立的棋子,最后点睛之子落定时才是提起了一大串。”

    宇长缨何等聪明,微一思索就明白了。

    这个部署远比武器何时运送来得重要的多,他走到青玉案前坐下,向着窗子低头凝思。看来也不用睡了,迟衡将地图移过来,在要处点了几下笑着说:“长缨,你看这几处如何?”

    宇长缨沉默不语。

    “你没带过兵打过仗,怕是一时难以理解,这一处攻的是郑奕军最弱的地方;而这一处则是郑奕军必经要道;这一处是将秦汝铮的精锐囿于一地进不得进,出不得出;这个再看这一处,看似没有必要,但打通这里,霍斥就可以连过来了。打战要活泛,只是一味攻击迟早踢到硬铁板。去年冬天乾元军撤到粟山关,让郑奕军连成一体——要不是十二月大雪封山,粟山关早就被他们攻陷了,我们为什么自挖陷阱?为什么要再失地利?为的就是将他们的主力精锐拖过来。”

    宇长缨手指按在地图想了很久。

    知道他是个执着的人,不想透就不会罢休,迟衡将几个要处圈了起来:“好好想一想,别光想着咱们的部署,再想想郑奕军的部署,我每一个布点都是有针对的。”

    迟衡睡下了。

    半夜被子滑下春寒微凉,懵懂中有人将被子拾起盖在他身上,迟衡睁开惺忪睡眼,见一袭散发的宇长缨为自己盖好被子后,坐在床沿沉思。迟衡越来越清醒,呼吸也变得轻了,宇长缨忽然回头说:“骆惊寒是你的情人吗?”

    迟衡皱眉,他不喜欢这种质问的口吻。

    “我曾以为纪副使是你的情人,但你却将他派到了夷州。我又以为骆惊寒是你的情人,但你无视他的暗示,依旧下令于后天启程。我真是搞不懂,如果喜欢,你应该留在身边。”

    迟衡更不喜欢这个话题。

    “或者,你根本不在意身边的是谁?”宇长缨双手撑在锦被上缓缓低下头。

    迟衡及时起身一把将他推开,宇长缨不提防一下子倒在床上,迟衡披衣下了床,语气严厉:“你要是还想呆在我身边就不要说这些。而且你说错了,惊寒从来没有暗示过我,他一定会按时启程去元州——我宠他,只因为我想宠他,端宁侯绝对不是你想象那样,他可不需要以色事人。”

    说罢,迟衡健步离开了。

    宇长缨全身覆在柔软的锦被上,手指一点一点抓紧,低笑两声:“谁又需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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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旧文《禁爱龙卷风》开定制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诚如宇长缨所说的那样;迟衡望着骆惊寒收拾行李,一句话也没有。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骆惊寒也没有提出要多逗留一天;只是偶尔如水的眸子中泛出伤感,转瞬即逝,回头依旧言笑晏晏。

    待他将迟衡松的那些轻绮之物悉数收好。

    竟仅有一个大箱子。

    迟衡将骆惊寒引到一个小厢房,厢房堆的全是骆惊寒买回来的东西;绫罗绸缎;纸墨笔砚;以及许多宝器,装了大大小小的漆木箱子不下十数个。红漆箱子一尺来长宽;比凳子还高,摆得整个厢房满满登登的,有些大开着;有些合着。迟衡无奈地说:“这些都是你买回来的,不运到元州去吗?”

    骆惊寒笑道:“都是给你买的,见你实在过得太无趣。”

    迟衡打开一个箱子,齐齐叠的是簇新的衣裳,迟衡从箱中捡出一件闪着绸缎闪光的宝蓝色的衣裳递给他,笑了:“给我的吗?我可穿不惯这么亮的衣服!惊寒,之常见你穿绿色,这件蓝衣也很是不错,你穿来我看看。”

    “这是为你裁剪的。”

    话虽如此,骆惊寒心里高兴,将蓝裳穿上,果然宽宽大大的,压根儿不称身。骆惊寒嘻嘻一笑,向前一倾,忽然抱住了迟衡的腰。

    迟衡一怔,看四下无人也搂住了他的肩。

    骆惊寒恋恋不舍:“衣服虽好,可不合我的身。”说罢,手轻轻一抖,蓝裳从肩头端直褪|下落在地上。

    只剩下一件清透的寝衣。

    春寒料峭。

    骆惊寒却不以为意,反而杏眼一挑,含情脉脉地看着迟衡,欲言不言,尽在翦翦秋水中。迟衡笑了,情愫瞬时动了,坐在红漆箱子,拍了拍大|腿,让骆惊寒跨腿坐在自己腿上,揽紧他的细|腰,细致地看,骆惊寒生得真是精致,眼皮儿薄薄的,一双杏眼怎么看怎么动心。

    骆惊寒被看得不好意思,趴在迟衡的肩头:“上次我弄的有些疼。”

    说罢,塞给迟衡一个东西。

    迟衡低头一看,是罐极为精巧的脂膏,再看骆惊寒一副难为情却咬牙切齿要做的样子。迟衡哑然失笑,打开脂膏,一股淡香拂过。诸位亲,情须放纵,文需谨慎,或点作者有话说,或复制文案之址,此略去浮艳千余字。

    迟衡按住那处调侃道:“惊寒好性急。”

    骆惊寒一双杏眼蓦然睁开,氤氲如蒙水气儿一样:“我是一个男人当然经不起挑逗。”

    迟衡笑了,扯出一匹绸缎甩开胡乱铺在红漆箱子上让骆惊寒趴下。

    诸位亲,情须放纵,文需谨慎,或点作者有话说,或复制文案之址,此略去浮艳千余字武碎天。

    在剧烈的沉浮中沉沦。

    骆惊寒的手指在迟衡背上划下一道又一道尖利的红痕。

    翌日,老天爷迟迟疑疑下起细雨来,迟衡撑起一把乌骨伞,将骆惊寒送上马车,马车里有柔软的锦饰铺着坐起来应该会很舒服。骆惊寒斜斜地倚着,笑道:“你回去吧,记得十二月将我召回来过年。”

    迟衡心中不舍,只是默默望着他不说话。

    骆惊寒伸手在迟衡的眼睑抹了一下:“你这双眼睛啊……别那么看人,任谁都会狠不下心的。”而后闭上了眼睛,睫毛轻颤。

    迟衡后退一步。

    马车的帘子顺顺地垂下来,珠玉相撞敲得叮当作响。

    望着马车车轮在湿漉漉地地上碾出一道道痕迹,迟衡摸了摸冰凉脸,春雨一丝一丝落在脸庞。烟雨迷蒙,马车很快消失在雾气蒙蒙之中。一整天,迟衡都空空落落的,马车把所有的欢笑都带走了,所有的热闹隔着烟雨都不热闹了。

    晚上,寒气沁入雨中、沁入房间中。梦里,晴光大好,绿影绰绰,他握住那纤细的手腕,终于倾身吐出一句:“别走了,留在泞州也一样执掌四方!”

    骆惊寒虽然走了。

    该做的事儿一样没少,而且瞬间多了许多事。

    比如将军府的管家终于有机会上来,有些神秘兮兮:“将军,原京城尚书令的儿子在定军县已等了两个月有余,终于等来了您。”

    尚书令的儿子?不在京城呆着跑这里干什么?

    管家压低声音道:“尚书令被郑奕害死,他的儿子们自然要替父亲报仇,所以找将军了。不止是他,还有不下二十个郑奕的宿敌都来了,还送了许多贵重的礼,前几天将军忙我就没往里递送。”

    果然都备有厚礼,说件件价值连城都不过分。

    封振苍和郑奕连横,当下能和郑奕抗衡的就剩下乾元军,无怪乎都找上门来。

    迟衡沉思了一下,当晚,扒出举荐人才的花名册,令宇长缨将离得近的一个一个叫过来。物色之后迟衡最后挑了两名,一叫陈安,性子磊落,一叫吴子冲,性格沉稳,均为三十有余,任为将军府的新总管。原来的老管家被派到其他地方去了,虽然他很是不满,却也不敢与迟衡争执。

    陈安和吴子冲年富力强干劲十足,很快成为将军府的两员“干将”,不止把将军府管得比原来还好,更替迟衡把关各种事务,很是得力。

    不提将军府换人如换刀。只说三日之内,迟衡见了郑奕那些“宿敌们”,杀父之仇、夺地之恨等等,总之林林总总什么的都有。

    迟衡也没亏待,只要品行尚可,任人唯用。比如那些落败的将领,无处可以,迟衡就派向边关打战去;比如那些不得志的或被陷害落马的文官,迟衡就任为泞州的官员,人尽其用;也有被郑奕夺了城池的首领、不服郑奕一手遮天的前朝皇族、高不成低不就的落拓子弟,但凡有点本事的迟衡都没浪费。

    宇长缨常伴左右,见他处事分明,知人善用,不由得赞叹:“我以前很仰慕将军领兵作战的天赋,想不到处理内务一样令人敬佩。”

    又处理军务又处理杂务,迟衡忙得脚不沾地。

    见宇长缨慢慢上手,迟衡索性将泞州州池的内务交给他处理。

    宇长缨确实是不错人选护花天尊在校园。性格张扬,作风凌厉敢作敢为很有手段,没过多久不止将军府上上下下服服帖帖的,那些前来禀事的官员见了他也是肃然起敬。他虽封的是知事,但伴迟衡左右,自然比不得寻常的知事。

    迟衡想,还用得着这么费劲找人,宇长缨就是泞州州牧的最佳人选。

    那天暮色初临,迟衡得了空舒展舒展骨头。

    走到宇长缨书房外,见一树梧桐花开得烂漫,上前折了一支,从窗子瞅见书房里的一切分明。宇长缨竟已酣然入睡,随意地仰躺在躺椅上,长发垂下。一条长腿高搁在案子上,薄裳微敞露出一段锁骨,姿势很是随性,正合他倨傲不羁的性格。手里还握着一卷待批阅的书卷,可知他的勤勉。

    迟衡微微一笑。

    进了房间,随手将一支白桐花放在桌上,替他捡起滚了一地墨汁的笔,又把案子上他靴边的砚台挪开,翻阅了一下那些批阅过的案卷,心下欣慰,轻步出去了。

    睡了半个时辰直至脚都麻了,宇长缨才醒来,一眼瞧见案子上的白桐花,心中一动,将童仆叫来果然是迟衡来过。

    吃饭时,宇长缨问宫平:“迟将军最喜欢什么花?”

    宫平两眼茫然:“啊?”

    “我经常见他案子上甚至饭桌上都插了鲜花,他最喜欢什么花?”

    宫平恍然大悟:“将军啊,手边有什么花就折什么花,并没有特别的嗜好,比如冬天折梅花,秋天折菊花,到了春天,牡丹月季玉兰花迎春花木芙蓉都成,就看路边院子里开什么花了。”

    “将军还是个风雅的人?”武将中可不多见。

    宫平笑着摆手:“才不是呢,大概是因为以前朗将就喜欢折下时令的花插在书房里吧。”

    朗将?

    “你也认识朗将?”

    宫平骄傲地说:“我十五岁从颜王军跟着杀敌,护卫过纪副使也护卫过朗将,要不怎么挑上我当将军的贴身侍卫!”

    宇长缨沉吟:“听说朗将只穿红衣?他长得是不是很俊?”

    宫平苦恼地抓了抓头:“偶尔也穿别的颜色。朗将不能用俊来说,他首先是一个很厉害的将领,打战射箭都非常厉害,走哪里都很夺人眼目,而后才是俊。当然,像朗将这样的人,俊不俊都不是重要的。”

    话题一开,宫平就收不住了。

    说起许多陈年往事,也说起常见迟衡拿着犹坠着清水的花为朗将一一插好。地上长的还好折,有些开在高树上不容易采到,迟衡也常爬上去,只为摘到开得最好看的那支。当时为颜王军里许多人侧目,少不了揶揄嘲讽的话,迟衡都跟没有听到一样,拿着花一溜烟跑去找朗将。当然,往事如烟,斯人不再,花树无情,一年开比一年艳。

    宇长缨质疑道:“那还是两三年前吧,将军的性子能那么活泼、无拘无束?”

    宫平感慨:“可不是,那时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宇长缨去花市买了好几盆名贵的兰花,摆在迟衡的书案上、屋里、餐桌上,清清雅雅的,连那养花的花盆都极为文秀,令人一见就喜欢。他每出去一趟都会带回来几盆,久而久之,将军府的迟院里外都弥漫着幽幽的兰香。

    迟衡并未留意到迟院已经沦陷,只是嫌盆栽有土书案上容易脏,搬下来很多次。

    于是,宇长缨把案子上的兰花换成了水仙。

 223二二三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于是;宇长缨专门把案子上的花换成了水仙。请使用访问本站。

    宇长缨看准花期经常更换,一年四季水仙要么是花骨朵儿;要么是盛开着;金盏银台很是雅致。那瓶子极精致;水也清净,花又鲜;无论何时看都像是刚刚插上的一样。有一天,迟衡折了一支海棠想放在书案上;暗红色的海棠与水玉色的水仙相映衬;他恍了恍神,转向宇长缨疑惑地问:“你喜欢水仙?”

    宇长缨不像是喜欢兰花水仙的人;他应该更喜欢恣意张扬的花才对。

    果然,宇长缨撑起手臂眼睛眯得细长,寓意深长:“我喜欢花自开、花自落,不要无端攀折他人之手。”

    迟衡想了一想,将海棠从枝上一朵一朵摘下放入书函,书函的一角露出“纪副使”的字样,将信函折好交给宫平:“给夷州送过去,军务密函不得有差。”

    宇长缨斜了一眼:“密函还有寄海棠的?”

    迟衡长长叹了一口气:“纪副使肯定是怪我莫名其妙把他遣到夷州,每次信报都只说夷州如何如何,也不说点别的……书生都喜欢清清雅雅的东西,千里送海棠也算很风雅的事吧?”

    “……纪副使可不好糊弄。”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某一天快报来传,安州首战告捷。如迟衡所预盼的那样,乾元军同时爆发激战之后夺了三处关口,如箭插入郑奕军的要害之处,而且在郑奕军根本没料到的西界,容越出其不意地出兵,一出兵就重挫了郑奕军的重镇安然城,气势十分的足,如此再攻下去,郑奕军再失重地就在安州扎不住了。

    宇长缨喜悦之余,连连问迟衡为何能想到如此奇招妙招。

    迟衡笑道:“我一人能想到?还不是多亏石韦破荆他们一起想来的?只不过隐而不发就待这一天了,夺了安然城,粟坞形同虚设,梁诛秦汝铮他们聚合在一起反而成了瓮中之鳖,还不是咱们的囊中之物!”

    “下一步将军准备夺粟坞?”

    迟衡摇头:“容越夺了安然城,北走安关,劈开安然谷,飞度镇龙峡直走镇龙城,这一线就此刺入安州心脉。岑破荆兴西南一线,石韦震住安州东界,兼攻曙州之北部,这才是咱们收网之势。”

    宇长缨这才知迟衡竟已想到这么远,再追问下去,迟衡却笑着说:“安州一点儿都不操心,夷州是最让人头疼,我要是再不去震慑一把,封振苍还不知能拖到什么时候。以前我期望封振苍存在得久一点,能替咱们抵挡郑奕的侵袭,现在他们都联在一起,乾元军也够强了就没有留他的必要了。”

    “我很纳闷,为什么纪策过去,夷州的境况还是僵持?”

    “强弩之末也依旧是强弩,封振苍本来就是硬骨头,不那么容易放弃。而且纪副使一过去肯定是先震慑一下,然后再整兵部署战略。粟山关离开得虽然仓促,我和他也说了夷州大体的部署,不出所料的话四月……五月就可正式发兵了。”

    宇长缨讶然:“难怪夷州一直不温不火。”

    迟衡笑着将战报放在书案上:“你要是跟着石韦就会更明白的我们的部署的。不过既然跟着我,你就得做州牧该做的事——我一直思量将你任为泞州州牧,定一方安宁,不比攻城略地的功劳少。”

    “州牧?不,我更愿意当知事。”

    州牧和知事可不在一个阶上,州牧是一州之主,知事在军中地位可远不如这般高。本以为他会很高兴,谁知宇长缨竟然断然拒绝,迟衡很是意外:“为什么,你处理事务部署很得心应手吗?泞州也是扼守郑奕和封振苍的重地,这里一弱前方就撑不住了。”

    宇长缨摇头:“州牧的人选有好几个,我记得你也挺中意某府丞李简和某县丞刘康,这二人均是不错的。”

    迟衡还是疑惑。

    宇长缨站起来直视迟衡:“将军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长缨愿意来乾元军是为报岑将军的救命之恩,愿意跟着将军是因为……”

    说到此,宇长缨忽然倾身向前,抱着了迟衡的脖子飞快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迟衡握住他的腰往前一推,满脸尴尬。

    宇长缨却再进一步,一双眸子灼灼有光,握住迟衡的下巴不让他转头:“长缨愿意跟着将军,自然是期望能长伴将军左右,什么州牧什么知事又算什么,如果不在你身边我一个都不要!”说罢抱住了迟衡的腰,狠狠一口亲在了迟衡的唇上。

    宇长缨擅诗书却不是文弱书生,凌厉起来不输武将。

    迟衡措手不及,唇上被亲了好几下,他急忙用力一甩。他的手劲何其大,宇长缨猝不及防就被甩在了地上,外披的白纱嵌银丝袖衣一下子覆在他身上,半天动也不动。

    迟衡急了,忙将他扶起来。

    宇长缨蓦然睁眼,握住他的手腕狠狠往下一拽。

    那劲也是射猎的劲,迟衡被一下拽倒在地。

    宇长缨抱住迟衡的腰就地用力一滚,将他压在地上。迟衡不动了,笑了,由他骑在自己的腰上,仰望宇长缨,心说胆子还挺肥的,难不成想霸王硬上弓?他倒要看看宇长缨想干什么!

    宇长缨一双魅惑的眼睛俯视着:他的眼睛挑逗时会微微上翘,很是魅惑,但直视时目光又带着野性,很是凌厉。最夺人心魂的是双目之上的那颗朱砂红点,像豆蔻一样鲜红如血。

    时间仿若停滞。

    很长时间没这么细致地看宇长缨了,迟衡眯起双眼。今天宇长缨穿得尤其华丽,里面穿的是浅米色绣暗花的衣裳,外边罩的是一件纯白宽袖长袍,衣襟和袖口镶着暗红色的绸缎宽边,衣襟上游走着飞凤图案精丽的刺绣,中间那腰带也是绣了不下七层绣的,精致至极。

    绸缎的闪亮衬得宇长缨下巴弧线坚毅但异常完美。

    二人目光交错。

    宇长缨缓缓低头,眼看要亲在迟衡的眼皮上。

    迟衡一手捏住了宇长缨的下巴,两指扶住那完美的腮骨慢慢往上推。两人如同角力一个要亲,一个不让。迟衡的手劲越来越大,宇长缨被迫一点一点远离,脸色越来越难看。

    迟衡一手撑在地上,慢慢地坐直:“我不喜欢这样!”

    语气坚执。

    被捏得越来越疼的宇长缨阴沉着脸蓦然起身,狠狠咬了一下牙关,拂袖而去,却在门槛处停住了,回首诡异又得意一笑:“不喜欢,还能翘成那样子?”

    迟衡微笑:“那个地方可不管是谁。”

    宇长缨脸色顿变。

    迟衡理了理衣裳没有看他:“五石散不要随便吃,喝点温酒解了!乾元军的军纪不是闹着玩的,不要让我看见第二次!”

    砰的一声,宇长缨摔门而去。

    二月末,雨打芭蕉,清脆悠扬。

    那天之后宇长缨又复归了以前那张扬而且倨傲的旧态,手段越发强硬果断,即使迟衡有异议他也据理力争——这种性子迟衡倒是很欣赏。迟衡后又提了两次州牧之事,遭到斩钉截铁的拒绝。

    性格要强而且绝不妥协,迟衡遂不再劝说,择了泞州城府丞李简任泞州州牧,自己得以迅速从泞州杂事中抽身出来。

    事情得一项项交接。

    琐事较多的宇长缨倒比迟衡还忙。

    见迟衡清闲了,宇长缨没事就安排个斗茶、斗鸡、杂耍、角力等来将军府一娱,可惜迟衡毫无兴趣,指着那紫盏茶具说:“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就为看个茶色如何,有意思吗?文人学士闲得发霉弄出来的玩意儿吧!”

    宇长缨一撇嘴:“怎么没意思?有人爱听戏,有人爱划拳,有人爱斗茶,有人就喜欢摆弄金石古董——郑奕对品茶就十分钟爱。”

    “郑奕?一品品一天?”

    宇长缨点头:“从鉴到品,无不精通。”

    迟衡若有所思:“前两天见了一个落拓的纨绔子弟,名元之戏,家道中落投奔来了。口若悬河,见多识广,在京城也结识过许多人物,随便什么都能说得跟天女散花一样,一块布都能扯出几十道绣工和绣品,我还琢磨着这样的人能用来干什么呢,现在看来可以用作大用处了。”

    迟衡立刻将元之戏叫来。

    元之戏虽已落拓,收拾得很精细,一双眼睛精圆精圆。前几日,与他一同来的人都各有安排,唯有他上下不着调。这一召见,喜出望外。

    迟衡拿出一块掌心大的不起眼的龙吟牙雕:“有人送我一块这玩意,你看看成色。”

    元之戏摩挲一下,先是不经意,后来越看越专注,最末露出难以置信欣喜之极的神情,眼睛放绿光:“好象牙,好雕工,看这纹理,看这光泽,看这刀工,看这道奇异的龙鳞,正是出自三百年前西域最兴盛时期的上乘牙雕,让我想想,那时西域的王是……”

    元之戏自说自话叨叨了大半天,迟衡听了个明白,这东西好,很好,是个很值钱的玩意。

    迟衡一挥手:“行了再看看这幅画。”

    宁子非的烟雨忘石图。

    五六百年前的名师名画,元之戏先是惊喜,谁知眉头一蹙马上失望道:“这是赝品,将军看这里,宁圣手即使是枯笔也极有烟雨的韵味,但你看这一笔,生硬了……”

    嗯,知道了,这画假的。

    迟衡将元之戏领入一个厢房中,让他在里边挑出有用的东西。

    。

 224二二四

    【第二百二十四章】

    厢房里琳琅满目;摆的大部分是名贵的战利品,要么是降军献上来的;除了刀剑之类的拿来用别的一概撇这里;迟衡向来对这些东西既不感兴趣;也不懂得鉴赏,一年一年的也积了不少。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两天后大功告成的元之戏来报了;大部分货真价实的,特别稀罕的他都挑出来了。

    迟衡把玩一串木佛珠:“你一直在京城?后来还去过郑奕军?”

    “是;元家久居京城;我和太师郑奕、丞相、尚书等均有些私交。”当然,因元父曾为要臣;曾与这些人平起平坐,后来元家被他败了个精光,投了郑奕军,但他不能文不能武,打了几场战后被人讥笑被人排挤,他愤然出了郑奕军,元之戏说起来也有些惭愧。

    “你对郑奕和他的将领军师们的喜好都还了解?”

    元之戏欣然点头。

    术业有专攻,有人能文,有人能武,有人能溜须拍马,就有人能干这些营生,元之戏对吃喝玩乐无不了如指掌,无论是谁的喜好他都能搭上几句,不说别的,迟衡提起刀他都能口若悬河地接上。

    迟衡笑了:“你把他们的喜好都写下,我自有安排!”

    元之戏不傻,听了这话还能不明白么?

    投其所好是天底下最易的事,但想投到对方心底里头去可不容易。有了元之戏的这些本事,就不愁杀不进郑奕军的将领中去,以及那些京城的官员们,厢房里摆的这些玩意儿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用处的。元之戏每隔一个月就出入将军府一次,也算人尽其用了。

    。

    因了这事。

    迟衡又秘密令人招了许多年轻貌美的青楼女子,训为舞姬,而后悄然分派潜入郑奕军帐中或与郑奕交好的朝臣家中,是为乾元军的细作暗探,刺探军情伺机离间等,这些都是后话。

    一日,宇长缨回府,惊讶地看见将军府有了轻歌曼舞。

    舞姬一袭白衣,纤腰轻摆,在中庭里舞起了白纻舞,端的是旋袖若飞倾世所希。而迟衡则端了一杯酒,饶有兴致地喝了一口,眸子望着舞姬目不转睛。宇长缨心里莫名一烦,坐在他旁边也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舞罢,舞姬莲步而来,为二人斟酒。

    那舞姬明艳照人,但已过妙龄,眉梢隐隐一缕皱纹。迟衡道:“长缨,这是名动元州城的柳六娘,舞步精妙无比,你看如何?”

    柳六娘款款一笑:“将军谬赞。”

    虽为风尘人,举止却端庄如大家闺秀,绝不烟视媚行,这才是风尘中翘楚,宇长缨笑道:“六娘好腰身,比二八稚龄更是别有风韵。”

    柳六娘不生气,斟酒后轻衣一摆施了一礼告辞,走路亦是风情万种。

    她走后,迟衡还凝望着她的背影好半天。

    宇长缨将酒壶一顿,闷闷地说:“不是不喜欢那些个声色犬马吗?怎么还摆起舞场来了?风尘中人,半点朱唇,万人遍尝,将军该不会竟然好这一口吧?”

    迟衡哑然失笑:“舞得的确很不错。”

    乾元军里可没人干得了教人跳舞的事,柳六娘也是迟衡挑过的人中觉得可靠的,当然她只管教授舞蹈清歌,别的可是一概不知情的。就像元之戏能挑出最合适的古玩,却不可能知道这些东西的去处一样。迟衡知道,这一类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宇长缨自然也不知这些,抿了一口酒后斜睨轻幔:“我也是会跳舞的——手执干戚的兵舞,将军要是喜欢我不介意舞一段!”

    迟衡起身:“你还有这力气?事务都交接给李简了吗?”

    长亭,碧水,一年一度又绿长汀。

    这天迟衡骑在马上,满目绿意,想到容越长戟所向无敌心中无比愉悦。安州郑奕军节节败退,岑破荆同样猛将猛军,把梁诛打得哭爹喊娘。而石韦主攻安州与曙州交接之地,地名就叫回汀峰,回汀峰之西北是安州,东南是曙州,在乾元军连续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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