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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校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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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一时宁静下来,大家都看向标营主事。
“看来大家都说完了,呵呵,说的都对,主计不因个别人耽误全体孩子,这份坚持尤其令我敬服。”
“少来这套,你直说先盖那座楼!”主计老头一点不给面子,话中竟然威胁上司:“说好了,除了住宿楼,一文钱没有!”
主事老头抬手止住要反驳的华教官,似笑非笑地对着主计老头接着说道:“糖公鸡,第九标啊,嘿嘿,去年谁给我说来着,哪怕排名超前一位,他就给人家塑像立碑。我要是能保证把排名朝前,不但是进一位,而是闯进前三,你愿不愿意挪挪银子,至于郡守府,呵呵,我来给你讨要文书。”
“废话,只要排进前三,老子把银子全用来奖励都不皱眉头!”主计老头说着又变了口风:“老伙计,我知道你的心思,好吧,银子我先不动,明年你要是能进一位,随你怎么花,要是变不了,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明春就开工了,要不被人告上去,那可是大罪。”
“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小啊,不过我接了。”主事大人嬉笑着对主计老头眨眨眼,再看向华教官时脸色沉如水:“进一位时间太短,但不管成不成,必须让我们看到标营在进步。修炼还得再缓缓,你们先有个完备的章程,怎么能让孩子们修炼,又不让他们几个被孤立,特别是那个残兵院来的孩子,你们要多加引导,尽快让他融入人群。性格孤僻的炼气士,那可不是我们需要的结果。炼气口诀,呵呵,祸福相依啊,以后让卫标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人不会让我们的日子过得安稳。”
“不会吧,懂得口诀的孩子,背后可都隐藏着大人物,谁敢动他们,那不是和炼气士做对,不会有好下场。”
标营主事不置可否,吩咐庶务管事:“华总教官刚才说从教官们办公处腾出几个房间,倒是提醒了我。我一个人占老大一个房间,你派人隔成几间,先临时给孩子们用,就在我身边,谅他们也不敢对孩子们乱来,不过还是不可大意,在对面记得多安排两哨卫兵。”
主事说着站起身,廋弱的身躯,苍老的面容,低沉的话声如闷雷在会议室炸响,沉重里带着无可动摇的坚定。
“前些日子我说过,六年不变排名,我宁愿去边关战死!今天是内部会议,我再说一遍,六年里不进前三,大家陪我一起上战场。就用这个理由说事,死都不怕,我留着这张老脸何用,这些天你们管好各自的事,我要出趟远门。呵呵,好些年没有进京都,那些豪门大族的老爷们大概都把我忘记了,嘿嘿,不用担心银子不够,我豁出去老脸不要,也会带回盖楼的银子,糖公鸡说得对,要玩就来把大的,不是盖一座小楼,我们干脆盖五座大楼,每巡一幢,呵呵,每个孩子都有独自的房间。”
“疯子,真要去?”主计老人深知老伙计的禀性,站起身随意问了一句,不等回答就接着说道:“老疯子,我陪着你去吧,和那些混蛋打交道,我比你有经验。”
“你留下应付场面,呵呵,我一个人足够了。”
第十二章 潜移默化
第十三章 春游插曲
春日游,倚遍青山,看透碧水,何处寄风流?青山掩城楼,人间烟火,平川起处半山锁。绿水穿酒肆,勾栏风情,锦带松时另岸落。
凌波城,半倚青山半临水,山水间平川百余里,两端雄关对峙,山水关城,围出来诺大一个温柔繁华之地。
君不见青山深处繁花似锦,古宅深藏苍林中,四周星罗环绕无数高楼平房,达官显宦,贩夫走卒,于此共坐白云中。沿河两岸,青石长堤面水处散落茶楼酒肆,浆声里,时有画舫随波逐流,清歌慢唱,琴音飘渺,还倒是人间仙境,哪知道数十里风花雪月。
测试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时心忧录取,去时心急报到,入营进出不自由。身处古城,标营的少年们,那曾领略过它的风情。
标营的马车在闹市停下,教官们带着卫士,有意远远散开,以免往日的淫威影响了孩子们的心情。
下车伊始,少年们就不停大呼小叫,使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抛来无数鄙夷的白眼,更夹有冷言冷语低声嘲笑,只是为吵闹声所掩盖,少年们并没有听到。
温轻柔和几个精心装扮过的女教官,等少年们初来的激动平息下来,才轻移莲步款款向前,将新一巡分成几个小队伍:五哨男队加一个女哨五名少女每队三十人。
标营预约的导游,清一色的长裙美女,随女教官走到各自队伍前,高垣所在的小队,是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裙的十六七岁苗条少女。
“帝国的小勇士们,欢迎游览凌波古城,我们共同的家。”苗条少女脸上青春洋溢,软柔的官话听在少年们耳中麻酥酥好不舒服:“我叫杨莉,你们的导游。未来的守护者,很荣幸能为你们效劳。”
赞扬,来自美貌少女的赞扬,有几个少年能不陶醉?杨莉轻轻几句拉近与少年们的距离,软柔的语音犹如柔软的糖,沾着少年后一路行走,穿过长街,钻进商铺,在高楼中流连忘返,让少年们领略古城的繁华与物产的丰富。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凌波古城才露出一角风光,已消融了少年们半天光阴,转眼就到吃饭时间。
“这家小酒楼是我家的产业,不要看它小得不起眼,菜肴可是很美味呢。”将少年们带进酒楼,杨莉嘴角抿出可爱的笑容:“姐姐的嫁妆就靠酒楼的赢利,就不给你们免费喽,打个六折吧。”
酒楼很小,小得底楼只能摆下三两张桌子,教官和卫士占了一个桌子,一楼坐不下所有人,蒙一川拉着高垣躲在人群后,等一楼坐满才快步跑上二楼。
两张小窗前隔出雅座,蒙一川带几人抢先占了一个,随手拉上门扉,迫不及待地低头点菜。高垣正端详楼下的街道,雅间的槅门让人轻轻拉开,短发少女领着两个女孩俏生生站在门口。
“隔壁坐满了,我们能坐在这吗?”说话间女孩脸上多了几丝红晕,楚楚可怜地看着正对门端坐的卓越。
卓越先在桌子下踢高垣一脚,然后很光棍地站起身离开座位,彬彬有礼地举手相邀:“这边靠窗户,你们请坐。”说完扭身占去了蒙一川身边的位置。
“谢谢卓越哨长。”娇小的女孩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推揉着短发少女往窗前走,大眼却看向高垣,小嘴轻吐柔音:“我们还有两人呢。”
高垣再木头也不会傻到不让座,看近门的位置还空着,红着脸绕了过去,却不知该说什么话好。
“你俩去窗边,我就坐这。”短发少女说着就要落座,就听高垣低声喊道“等等——”
少女柳眉一扬盯住高垣,卓越心中暗自叫苦,你惹谁不好,偏惹得这个姑奶奶不高兴,女队哨长,新一巡公认的第一美女啊。
桌子上没有抹布,高垣略微犹豫后弯下腰,用衣袖擦拭长凳,抹去方才倒水洒落的水珠,抬起腰低声说道:“你请坐。”
短发少女的目光在高垣衣袖凝结,那里有一小块不显眼的污迹。心中荡起涟漪,出口却是淡淡的语气:“谢谢你。”
“你小子,挺会巴结美女啊。”
卓越他们没看见长凳上的水珠,还以为高垣跟秦如风混久后学了高招,一个个的眼神既有羡慕也有鄙视,蒙一川不禁低声称赞。
“蒙一川!”短发少女觉得脸上有些发热,恼怒地清斥一声,蒙一川咧咧大嘴低下头继续点菜,嘴里还低声念叨:“叫我干啥,又不是我巴结你。”
“呵呵。”窗边的两个少女发出几声轻笑,娇柔的少女掩着嘴唇劝说:“哨长,别上当,蒙一川故意惹你生气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短发少女剜了一眼蒙一川,落座后犹自在心底发狠:等着,看以后本小姐不把你打成猪头才怪。想着又偷瞄一眼同坐一条长凳的高垣:哼,衣服上竟然喷香水,对了,是那个叫华岳的学姐身上的味道,这小子也不老实,会不会是故意装样子。
短发少女不说话了,卓越几个却活跃起来,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就惹得两个少女咯咯娇笑,无形中消去了方才的局促场面。
小酒楼的菜端了上来,有蒙一川点的大鱼大肉,也有少女们点的果蔬青菜,荤素搭配在一起,满满摆了一桌,还有一壶酒,正放在蒙一川面前,芳香扑鼻让人心醉。
“吃饭。”蒙一川给自己和卓越倒满酒杯,酒壶正端到高垣面前,短发少女就开声举起刀叉,其它几人有样学样,只留下高垣、卓越和蒙一川尴尬。
“男儿不喝酒,枉在世上走。”蒙一川索性不管其他人,给高垣倒好酒,放下酒壶举起杯:“无酒不成宴,她们不懂,我们兄弟喝!”说完一饮而尽,赶紧端起水猛灌几口,借以掩饰不会喝酒的难看。
卓越举杯浅尝即止,拿起刀叉也加入吃饭的队伍,倒是高垣饮尽杯中酒,抓起酒壶又给蒙一川和自己满上,平白惹来短发少女老大的一个白眼,心底更加鄙夷:“酒鬼,没有喝过好酒的小酒鬼。”
“常海,你小子给我留点啊。”蒙一川笑骂一句也抓起刀叉,忙着与常海争抢肥嫩的鸟翅。独饮无趣,高垣连喝几杯咂咂嘴,将酒壶和酒杯放回蒙一川面前,远离短发少女。
等菜的闲暇很有趣显得漫长,吃起饭来却用时无几,少年们刀叉风卷残云,一个个满嘴流油狼吞虎咽,就连三位少女也是刀叉不停动作飞快,一顿饭吃完,竟然比等菜的时间还短,也算是标营的怪相。
酒未尽兴饭已饱,大家说笑着往楼下走,高垣故意拉在最后,趁人不注意溜进雅间,仰脖子喝光壶中酒,忙跑出来追赶队伍,不料想在楼梯口,短发少女似笑非笑地正看着他,旁边是两个女伴。
“高垣,我叫梅英,什么都没看见,咯咯咯。”少女说完侧身让开楼梯,任由高垣落荒而逃后,楼上才爆发出少女们阵阵嬉笑,只是听不清笑声中的低语。
一楼的伙伴不见了踪影,唯剩下教官那一桌尚在谈笑吃喝,高垣侧着脸低头溜了过去,可不想让教官抓住喝酒的罪行。
杨莉正站在一群少年中说笑,闻见高垣身上酒味,皱皱眉轻声问道:“要不要紧?女儿红的后劲很大,我给你端一碗醒酒汤。”说罢就抽身走回小酒楼。
“有胆啊,高垣,喝了多少?”熟悉的队友嬉皮笑脸围过来,刘子辉更是话中含刺:“高垣,看来人不可貌相啊,啧啧,女儿红,一小壶听说值五两银子呢。”
“多管闲事,有胆你也去喝。”蒙一川护在高垣身前,卓越也紧跟在后,俩人挥着拳头威胁李子辉:“要敢乱说话,嘿嘿。”
吵归吵闹归闹,打架倒不会,有卫兵盯着呢,少年们正自热闹,教官们先后走了出来,轻柔教官更是端直走到卓越和蒙一川身边。
“蒙一川,你个小坏蛋,还有你卓越,也不是好东西。”温柔教官俏脸含煞,话说得一点也不温柔:“你们两个混账,吃完饭跑得比兔子还快,竟然让我的女弟子付账,真够英雄胆色啊!”
几个人让温柔教官骂得恨不得钻进地下,还要给银子啊,还以为是教官们给呢,这会人可丢大了。好半晌卓越才嗫嚅道:“教官,我还以为是标营付账呢,要不把钱换回来。”
“不用了,权当给你们的买座钱。”
短发少女带着俩女伴,一个个脸气得比卓越还红。花银子不要紧,标营每月有津贴,大家还有入营时收的银票,足够支付饭钱,气得是其他桌子都是男孩争着掏钱,就她们三个给男孩付账,这以后得多久被女伴们取笑啊,真怀疑这些坏蛋是不是存心捣乱。
“你的醒酒汤。”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随着杨莉的话声,教官们眼珠子瞪得溜圆,醒酒汤,这伙小子胆子还真肥,这才多大啊,就敢在自己眼鼻子底下偷着喝酒,看来还喝了不少。
“高垣!”三队的教官咬牙切齿,从喉咙里憋出一口闷气,恶狠狠地问道:“喝了多少?”
也许是跟着秦如风和蒙一川呆得时间长了,高垣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眼看大事不妙赶紧立定报告:“报告教官,就喝了几口,从小就跟着爷爷喝酒,绝对不会喝醉酒丢教官的脸。”
先前有总教官吩咐,教官刻意对高垣严厉,三个月相处下来,发自内心喜欢这个不爱说话,训练时比谁都认真的弟子,就坡下驴不给其它教官发作的机会:“还不快把醒酒汤喝了,要真醉了看我怎么抽你。”话中的意思清楚明了,既然没有喝醉,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吃完饭继续跟着杨莉游览,趁便在一些店铺买些小东西,还是卓越机灵,在一家小玉石店,几人合伙买了四条玉石手链,红着脸陪着笑总算赢得了三位少女的谅解,连带轻柔教官也收下了小礼物,语气一变直夸几人懂事,能够知错就改,将来肯定会讨女孩子喜爱。
三天春游,饱览了凌波城的繁华景色,领略了数十里长河的风光,也享受过在山野扎营野炊的乐趣,孩子们短暂回复了本应有的童真,彼此打闹玩耍,男孩和女孩更是大着胆子谈笑交往,新一巡一百三十名少男少女,在女教官们有意引导下,相处得如同亲兄妹。
“给孩子们多些自由,让他们有自己的个性与活力,不要再把他们当作杀人的工具培养。没有感情的武士,以后的路走不了多长。”
标营主事离开时留下了这番话。
于是从新一巡开始,有了修炼室,有了集体春游,还有许多正在或即将到来的变化,身处这变革中,高垣他们应该觉得幸运,若不是标营痛定思痛下了破釜沉舟的勇气,将来迎接他们的或许是和学长学姐们一样的结局。
第十四章 雏鹰展翅
光阴荏苒,日月穿梭,又是一年春天。
头上顶着教官精心编制的保护网,身旁有伙伴朝夕相随,新一巡学兵上课训练之余,相较学长们又多了些自由活动的美好时光,在打闹玩耍中,标营生活转眼三年,脸上褪去了童真,身上增添了英气。
人在变,环境也在变,人与环境在不断变化中彼此熟悉,人在摸索中改造环境的形式,环境潜移默化影响人的心态。
标营矗立起五座大楼,宛若挺拔的哨兵,俯瞰着脚下的小院,过往的学兵,每每忍不住投以注目礼。
校场,五个整齐的方队,是新一巡正在准备军、兵种选拔。
帝国正规军分步、骑、水三个军种,骑兵尤为精锐,长枪骏马定乾坤,踏破敌营夺佳人,向来是男儿的梦想。新一巡有一队骑兵编制,却足有三队多人选择骑兵,唯有通过实力测试来优胜略汰。
“三年前,你们在这里参加测试,成为了标营的一员。今天,你们通过功课考试,又一个不少站在这里,面临人生第一次选择,选择兵种,选择队友,选择不同的路。”
方阵无声,学兵们用坚定的目光给出了总教官答案:各人的选择去冬就报了上去,没有人在此时后悔。
“标营给了你们自主选择的自由,但教官也保留着选人的权利,要想让自己的选择成功,唯有让教官认可你的实力。用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更顽强的搏杀,去赢得属于武士的荣耀!”
“标营学兵,武道无双!”
秦总教官做完短暂的训话,方队爆发出整齐的呐喊声解散开来。早有军士提着沉重的背包,跑步过来给学兵们背上。
速度考核:五十斤负重急行军,山路一个来回三十里。
学兵们检查完装备,在校场按号找到位置,各队各哨完全打乱了建制,没有谁身边有本队的伙伴。
“咚!”
号炮响起,校场上学兵们撒腿就跑,这一刻没有伙伴只有对手,片刻的延误,也许就是名次的落后。
在炮声响起的一瞬间,高垣就如离开弓弦的利箭,从校场射了出去,挤进领先的小队伍,脚下犹自还在加速,等跑到标营后门,把排在第二位的学兵已拉下好大一截。
“好快的速度,这小子是不是疯了,三十里啊。”
校门口观看的教官和学长不约而同地摇摇头,负重急行军不是短跑比赛,比的是速度可依仗的是耐力,高垣的行为在经验丰富的教官们看来,其实一点也不可取,远不如梅英、卓越几个成熟,懂得在保持领先的同时,尽量调匀呼吸节奏。
沿路插着标旗,有卫标军士看守,高垣如一阵风飘过,在身后甩下一道道惊疑的目光,军营崇敬强者,这样的速度卫兵们也自认无法达到,但愿这学兵能保持下去,只是恐怕很难。
跑离后门三二里,眼前出现熟悉的湖泊,三年里有多少个夜晚,假日的夜晚,少年们在湖边披着星月载歌载舞,湖水里包含了多少少年们的心思,有青春萌动时的难言羞涩,也有成长路上短暂的迷茫,更多的是抛开心结后的欢歌笑语。
指路的标旗清楚明白,必须从湖泊中游过去,对岸约在里许外,湖面尚有残冰未化,湖中小船上飘动的标旗,真像教官在呲牙冷笑,事实上也正有教官站在船上冷笑。
“仇教官,你是在选骑兵,还是选水手,用得着这么狠,他们毕竟才十五岁。”
当初选路线,轻柔教官就反对游湖,冬去春方来,初春的湖水,那是刺骨的冰寒,让五队的少女,在这冰冷的湖水中游泳,这新来的骑兵教官,心思就如脸上的刀疤一样可恨可怖。
仇教官看上去三十来岁,笔直站在船头,军装紧绷在身上,左脸颊一道紫红色刀疤,听到轻柔教官又一次抱怨,望着远处毫不犹豫扑进湖水的身影,刀疤抽动几下,难得地开口解释,用的是当初说服三位总教官的理由。
“战马是骑兵的伙伴,不是他代步的工具。帝国马匹奇缺,难以给每一位骑士都配备驮马和走马。更多的时候,骑兵是牵着马匹在行军,跑不快的骑兵还是步兵,没理由让他们糟蹋宝贵的战马。”
“算你狠!哼,我那些弟子要冻出病来,治疗费,我会让糖公鸡从你俸禄里扣!”
“够狠!”高垣毫不犹豫扑进湖泊,一阵彻骨的冰寒先从脚脖子传来,高垣心里暗自腹诽秦总教官。这么冷的天,从这看上去足有里许宽的湖面游过去,这是考核还是故意折腾人啊。全身衣服很快让湖水沁透,冰冷尚在其次,湿透的军装平白增添了重量,也使得水中的阻力变得更强,高垣的速度随着游动变得逐渐缓慢起来。
“失误,应该先脱了军装再下水!”高垣方意识到选择错误,身后不远处传来一片拍打水面扬起的声响,是后面的人追了上来。
卓越将衣服卷成团捆在军包上,奋力游动着抵御冰凉的湖水,不时偷看几眼身前不远处。
在那里,梅英正用粉嫩的胳膊划水,快速追赶着高垣。
卓越心中暗骂一声自己,恼恨刚才干嘛只脱了外装,这时衣服进水不但让速度变慢,全身也分外难受。不看这绝色美女都毫不迟疑褪去了里外的长衣,身上就只剩下紧身短褂短裤,自己一个男子扭捏什么啊,纯属死要面子活受罪。
“高垣,你还真是宁要风度,不要速度啊。咯咯,我可要超过你了。”梅英快速游动着向高垣逼近,嘴里还不忘嘲笑挑衅。这也是一种战术,让对手心乱,从而打乱呼吸节奏。或许只有少女自己知道,这个看上去平平常常的伙伴,平时是在刻意伪装,从来没有显示出真正的实力。潜意识里,梅英早将高垣视为最强的对手。盼他更强,又怕他超越自己,情愫初开的少女心思,说不清道不明,梅英每每自我麻醉自己:这是同情,不是爱慕,本小姐怎会看上这木头人坏蛋。
“休想!”高垣在心底咆哮,手脚同时用力,速度再次快了一些,可不久身后的水声又一次接近,梅英还是追了上来。实力相差无几,高垣浑身湿透的衣装,此刻成了最要命的阻碍。
“我绝不能输,为了枪爷爷,为了那三千战死的将士!”
高垣从华、秦两位总教官口中,知道了枪爷爷负伤的战斗。帝国骁骑兵,精锐中的精锐,整个帝国才只有六个营,而枪爷爷就曾统领一营,华、秦两位总教官当时是骁骑营的标长,也是枪爷爷的弟子。
那一战开战前枪爷爷破了例,没有让两个弟子上阵,借故打发他们去了京都军部,等两人听闻战报,王宫暗卫早已将枪爷爷押解入狱,是帝国国王越过军部和刑部直接下的命令。后来枪爷爷出狱了,被剥夺了军职,远远打发到长清寨残兵院,一个帝国军部好不容易从名册中才翻出来的穷乡避壤。
枪爷爷失去了说话能力,也不愿谈那一战的经过,两个弟子不死心,带着骁骑营残留的弟兄们去了当日的战场。战场上,但见一座座坟茔,巨大的坟茔在荒野悄然屹立,是落日帝国收敛了双方战死的将士尸体。两人按军中惯例估算,那一片坟茔埋藏了近两万雄兵,三千骁骑兵带着五倍多的敌人,成了荒野坟茔的枯骨。
唯一的幸存者不愿说出真相,那一战的经过成了两大帝国深藏的隐秘,甚至连双方的军史,也只有寥寥几句轻轻带过,后来便连这几句也不知所踪。
梅英眼看就要追上高垣,骤然发现他一头钻进了湖水。潜泳嘛,你这个笨蛋,水中更难保持速度。梅英暗骂几句,加快速度向湖岸游动,远远将卓越抛在身后。
秋天时湖水深不过两丈,经历了一个冬天,水位肯定还会下降。高垣没有算错,潜入水中后很快就到了湖底。军包防水不用担心,也幸亏有沉重的军包,高垣在湖底才能勉强站稳。
费力地脱去身上军装,用腰带紧紧捆扎在军包上,高垣弯下腰,摸索着从双腿解下铁条。没有谁知道,这三年来高垣开始是沙袋,后来更是在小腿绑着铁条,每日和大家一起训练,一起上课,一起玩耍,带着双腿沉甸甸的重量,从没有露出半点异常。
扔掉了铁条,没有了泡水的军装阻碍,高垣仅穿着短裤浮出水面,前方梅英的粉臂犹如白藕在碧水中左右划动,高垣忙强自运气稳住呼吸,探手蹬腿快速追赶,在身后留下一道白花花水线。
梅英和高垣几乎同时游到湖边,领先卓越十来丈。高垣毫不迟疑地冲上湖岸后接着翻过堤坝,在梅英眼中只留下一瞬间的印象。梅英气恼地蹲下身,将湿淋淋的军装整齐穿上,这才从湖水中跑出来,比卓越也就快了不到一丈的距离。
“该死的女儿身!”
高垣早冲进了山林,连身影也看不见分毫,梅英边骂边追赶,情知在速度比试上,无人能追上高垣了。自小在山林中长大的孩子,山林就是他的主场。
在山路林木中,有太多影响奔跑的因素,高垣方从一根拦路的断木上跳过,脚方落地就扑倒在地,身子快速翻滚,恰好闪过一张从树上落下的网兜。教官设下的陷阱,也许能困其它学兵一会,可难不倒自小在山林中打猎的高垣。
荡着树枝越过深坑,将教官设下的又一个阻碍破解,山腰上,中点的标旗旁,华总教官一脸欣喜地望着跑过来的高垣,老远就伸出了手,手掌一枚表示中点的小铁牌。
停身立定给教官们敬过礼,高垣才双手接过铁牌,转身沿着标旗的指示,从另一条山路跑向终点,身后是教官们的交口称赞。
标营大门口,凌坡城的闲人中夹杂着怀揣别样心思的人物,拥挤在卫兵身后,等待着第一个冲刺的学兵。
在路上拧干军装穿上,高垣转进大门前的跑道时,就像出发时一样军容整齐,只是多了满头汗水,没有出门时那样飞快。
人群发出阵阵欢呼,欢送高垣跑进大门,跑向校场,人们似乎已经看见,这少年从终点拿起第一名的令箭,从此成为标营学兵的标杆,必将享受独属自己的荣耀。
第十五章 击打无效
“第一是高垣,怎么会!”
“梅英才是第二,高垣的速度竟然比梅英快,这会不会搞错。”
“新一巡出冷门了,高垣那小子藏得够深啊,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一鸣惊人,真够阴险啊,这回有看头了。”
新一巡最后一名学兵冲过终点,负重急行军考核落下了帷幕。高垣第一,梅英第二,卓越第三,三个人的名字旋风般刮过标营,各种议论也随风吹到标营各个角落,名列第一的高垣更是成了议论的焦点。三年里,新一巡进行了多次测试,高垣从来没有排进前十位,确切地说单论速度,就连教官也把他排在二十名后。
一切的议论与高垣本人没有丝毫的关系,从秦总教官手里接过令箭,高垣很快就消失在人群视线外,不由更让心中猜测,他是不是在有意回避,避免与伙伴们见面的尴尬。
卓越的心情有些苦涩,一直以来都把梅英视为唯一的对手,不料两人都败在高垣手下,卓越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一个房间住了三年,高垣除了坚持修炼那无甚用的吐纳功夫,卓越还真找不到他出众的地方。
“莫非他起初就在欺骗我们。”悄然浮现的念头吓了卓越一跳,忙摇头否定自己的荒诞:“他没必要欺骗,三年从没做对不住大家的事。高垣,你就是早点表现出来,我卓越也不会嫉妒,可你演这么一出,以后让兄弟们与你如何相处。”
三队一哨四人回到房间,高垣不在,四人互相看看,难得地没有相互取笑吵闹,大家一样的心情,明知高垣隐藏实力,事实上欺骗了大家,可心底就是不愿意相信,也就唯有沉默着准备明日的考核。
柴房,高垣一刀将圆木削成两半,断口平滑如无风的湖面,可一根根圆木随着刀光化作碎块,高垣的心情还是难以平静,脑海总会浮现出蒙一川、卓越、李长弓几人的不解与责难。是这些伙伴用友谊化解了自己的孤僻,可三年隐藏实力,固然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欺骗就是欺骗,再好的理由也无法遮盖真相。
“你的心乱了,刀也就乱了,断口没有以前端直平整。”
三年过去,秦如风已长成一个英俊的青年,将挑着的大木桶放下,默默地观看高垣拿木头发泄情绪,没有劝解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看到秦总教官走过来,忙向自己这位伯父投去求救的目光。
秦总教官冷脸上闪过怜爱的神色,待高垣扔下刀敬礼时,转瞬又变得冷峻,口中的话犹如冰寒的风。
“你没有欺骗谁,要说欺骗,是标营欺骗了所有人!这三年我们一直在忍耐,那怕前两届能将排名前移,我们还是选择了放弃,要说委屈,你那两届的学长学姐才最委屈。第九标的耻辱,本该由他们亲手终结,那是多大的荣耀。”
高垣苦涩地开口:“教官,道理我明白,可蒙一川他们——”
“成长总要付出代价,如风以后会向他们解释,这也是他们必须经历的课程,你不过提前预习了而已。为了胜利,军营的武士可以随时可以放弃自己的荣耀,刀与剑的交锋,那是战斗的结局,不是战斗的开始,每一场战争,都是阴谋诡计在充当先锋。记住,失败的战斗,那才是军营武士的耻辱,胜利者是不会受到责备!”
“想想你爷爷。”秦总教官转身离开,留下高垣在一堆圆木前愁眉不展,秦如风半边屁股坐在木桶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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