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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纪-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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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陷狼】………
身子一阵温暖;一股草药味直冲的头脑一清,苏长生缓缓睁开眼,眼前一阵模糊,过了片刻,才渐渐清明。
屋内昏暗,四下看了看,自己此时正躺在一张床上;身上换了一件麻布内衣;盖着厚厚的棉被;伤口也已被包裹;浑身又痛又麻。
身边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依着自己睡得正香;头上捆着羊角辫;长得白白嫩嫩;粉雕玉琢;样子极是可爱。
屋子不大;坑坑洼洼的墙上挂着几只野山鸡山兔;离自己不远处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盏油灯,不时发出“噼啪”声,桌子边摆有几把椅子;除此以外别无它物。
屋角的灶台前坐着一个年近六十的老丈;身上披了件羊皮大衣;靠着墙壁睡着了;炉灶里一明一暗的火光映着老人满脸的皱褶;竟让苏长生一阵安心。
“呜呜”的风声清晰可闻,风吹着窗棂纸不时“啪啦,啪啦”作响。
不过一会儿;苏长生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睁开眼便见那小丫头正趴在床边看着自己;见自己望向她;脸上一红;不自禁低下头;又抬起头奶声奶气道:“大哥哥;你醒了!”
苏长生看着她带着豁口的小白细牙;心里一暖;刚欲爬起来说些什么;身上一痛;不由地呲牙咧嘴。
那小丫头忙叫道:“大哥哥别起来;爷爷说大哥哥伤的很重呢。”又似刚想起了什么道:“爷爷上山采药了;锅里有热饭呢。”
起身跑到灶台前;费力乘了一碗粥;放在枕边;又端过一碟山鸡拌的咸菜;叫道:“大哥哥别动;我来喂你。”说着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小心地吹吹,似模似样的喂苏长生。
苏长生心里感动;眼里直欲淌下泪来;忙忍住。此时肚中饥饿难耐;这往日不入眼的饭食竟也吃得有滋有味;好似全天下的美味也抵不过这一碗粥好吃。
吃过饭;看着小丫头忙前忙后的刷锅洗碗;苏长生心下一阵怜爱;看了看床头放的东西;除了自己的衣物;还有原本装在身上的几颗金豆子;以及四宝中……的三宝;那支玉箫竟是丢了!
苏长生心下一痛;忙摇摇头;不让自己多想,伸出手来抓向玉佩,手臂酸痛无力,抖得厉害,使尽全力才拿起那块玉佩;口中叫道:“碧儿;来!”却是刚刚已得知这小丫头的姓名:张碧儿。
见张碧儿在跟前摇手不要;苏长生笑道:“我这大哥哥送的;张老丈必然不会怪你。”
张碧儿犹豫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道了声:“谢谢大哥哥。”神色间满是欢喜,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
如此将养了月余;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与那张老丈言谈间方才知道自己竟顺着清河来来到青州境;那云华道人却是踪迹全无;想必是死了。
这一日;张老丈一回家中便急匆匆道:“碧儿;赶紧收拾些物什;咱们连夜就走。”
如往日般;张碧儿此时正依在苏长生怀里看着满天星星;听“大哥哥”讲故事。
张老丈见两人都看着他;急道:“刚得的消息;有一支马贼顺着孟州境的临河城进了青州境,这都是月前的事了,如今传闻这些马贼正向这边来;霍大人已亲自领了官军追击;只是这群马贼善藏长匿,也不知什么时日才能剿灭。”又气道:“咱们青州百姓向来安居乐业;丰衣足食,这帮子匪徒真不是东西!”
苏长生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碧儿陪老丈收拾东西,心里极不舍。
张老丈又道:“苏小哥;便是这马贼不来;我也想着等你养好伤;带上碧儿去青州城里投奔我弟弟;他在青州城正一宫做香火道人;日子还不坏。碧儿年岁渐渐大了;总不能让他陪我这老头子一直呆在这荒无人烟的马尖山做猎户。小哥你不如跟我一道进了青州城再离开;华清府可不近呢。”
苏长生听到“华清府”三字,身子一颤,心下哀恸;本以为自己日日不想便能忘了;在这里自欺欺人的过日子;谁知临来又生是非,只是已到这般境地,自己怎么回去?怎么去面对她?
苏长生进屋拿了几粒金豆子出来,不顾张老丈推托,硬道这是碧儿的嫁妆,塞进张老丈手里,才道:“老丈,不如咱们就此别过,我伤也早好了,明日便到左近的落霞镇寻个高价马车回华清罢!”
见张老丈欲言又止,强笑道:“料来一夜总不能有事。”
张老丈想了想,点点头,道:“如此也好,小哥儿多保重了!”
不过片刻,已收拾停当,张老丈抱着张碧儿与苏长生匆匆话别,一头扎进黑漆漆的夜幕里。
张碧儿趴在爷爷肩膀上直直盯着苏长生,待已看不清碧儿面目,一声“大哥哥,再见!”才传来,接着便是呜呜咽咽的啜泣声,也渐远渐低。
苏长生盯着浓浓的夜色,半晌,缓缓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念叨道:“老丈,碧儿,多多保重,来日苏长生必报救命大恩!”
日上三竿,紧闭的屋门“吱呀”一声开了,苏长生依着房门看看天色,满脸愁绪,身上已收拾得一尘不染。叹口气,向山外走去。
眼前猛地开阔,已出了马尖山。
苏长生实不知何去何从,踟蹰良久,刚欲抬脚,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散碎响乱的马蹄声,脚下大地一阵颤抖,尚未回过神,便听一个粗狂的声音大笑道:“哈哈,大哥,前面可不正有一个发春踩青的小兔爷,正好,总算有个识字人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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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仙缘】………
幽深冷暗的石洞中,一个蓬头垢面看不清年岁的人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出了石室,怀里抱着缺了一片的木碗,向外面走去。
这人走到石壁上插着的火把下,火光一映,可不正是苏长生?只是如今浑身腥臭,脸上手上尽是裂口,黑糊糊一片,衣服破破烂烂,头发更似野草一般,又哪里还有往日的潇洒飘逸?
那日苏长生被马贼擒住,虽心知不妙,但毕竟年少,只是听说马贼凶残,从未见过,有些担心,也不如何惶恐。
这些马贼尽走山间小路,人迹荒芜之处,行了近半月,才来到此地。路上偶也遇见些散乱零星的村庄猎户,全是杀了干净,将苏长生看得呕吐不止,落泪无数——这才明白马贼的恶毒,远非自己所能想,人究竟多可怕,远非他这只读过书,受尽董府上下宠爱的少年郎所能料。心里更替自己担忧,就连夜里睡觉,也是噩梦连连。
日子长了,苏长生对这群马贼更是怕的厉害,给人瞪一眼,腿就不停打颤,脑袋一阵阵晕眩——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又哪里受得了这般惊吓。
苏长生暗地里也不知哭过多少回,落下多少泪,连心里的玉儿姐也抛在脑后,如今哪怕到华清府做个龟儿子也是心甘。只是只能想想罢了,眼下后悔也晚了。
初来时被他暗地寻得机会,跑了两次,都被抓了回来,一顿好打,尤其第二次打得苏长生死去活来,生生晕过去三回,在石屋里一个多月起不来,一条腿也被打残,现下也没好。身上伤疤更是一处连着一处,一块好肉也无。
每日里都有各路马贼带来不少财货,向这里集中,苏长生日日清点,有心寻些剧毒之物,只可惜药材里,不是山参灵芝便是麝香虎骨,连燕窝也有不少,毒物却一样没见。
天越来越冷,这几日又是新年,想起家人还有董府诸人,眼泪更是大雨一般落下。
如往常般将剩下的冰凉稀粥就着菜汤喝了,肚中才感到好受些,小心的找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双臂抱腿,将头埋在臂弯里,装作睡觉,偷偷听几个头领说话。
苏长生坐的地方不近不远,若在平地只怕什么都听不到,在这山洞里正好听的明白,又不惹眼,这也是他试了好多次才寻到的位置。
只听二头领“气死诸葛”楚天齐问道:“大哥,咱们兄弟也快聚齐,是不是该联系那东家杨太爷了?”话虽如此,语气里却全是不甘与担心。
那大头领“开山手”梁易虎也不答话,从怀中摸出一只荷包来,见众人都咽了咽口水,笑着从里面摸出一只碧绿通透山核大小的圆珠子,引得众人两眼放光。
梁易虎看了看手里的珠子,啧啧赞道:“长生珠,好!好啊!”
又哼了声:“你道我真不知道那杨三财不过是计无谋养的一条狗?”见楚天齐张口欲言,摆摆手,道:“旁人送他计无谋个‘金算盘’,那不过是因为他有个做青州偏将的弟弟,他倒真以为自己计谋有多出彩。”
除了楚天齐,众人都不解的望着他。
梁易虎哼道:“我呸!五百两黄金就想要咱们兄弟的命吗?哪有那般好事?他倒打的好主意,使钱买咱们劫下贡品,什么钱货两清,当我不知道,怕早已安排好天罗地网等着咱们钻,到时他可进可退,说不定还能送他弟弟个大功勋。”
“他却小看了我,此时怕那人称‘铁面’的霍灿也该动手了,哼哼,五百两黄金换个长生珠,倒是不亏。”
那三当家“追云摘星”吕千手哈哈笑道:“换得好,换得好,几个兄弟本就舍不得,只是咱们向来重规矩,收了订金那就要办事,如此一来正好,既是他不仁在先,咱们兄弟自然不必客气,早早回了天山当咱们的土皇帝去!不过,大哥,往日他们说你有勇无谋可真真是瞎了眼,我看不比二哥差嘛!”
楚天齐忙连连谦逊,身上禁不住一凉:自己往日是不是太过得意忘形?原以为大当家便似那老四,谁想他心机竟也这般深沉似海,瞒着诸兄弟做下这许多事。
梁易虎又道:“想必这些时日,你们也知道这长生珠的妙处了,咱们回天山,不消几年,一统天山不在话下,到时将天山下的元国国主拉下王庭,换上咱们来玩玩,想必也不算难,日后若能将这天下大一统,开天下人之先,那可就真的万古流芳了,哈哈!”
四当家“吊眼虎”袁庆吉瞪着眼珠子吵道:“原来大哥志向这般远大,老虎我那是……那是……那个他***多有不及了,不过这长生珠可真是好东西,区区半年,我的狮虎劲竟已精进三倍有余,来日横扫天下,愿掌大哥先锋印!”
众人都暗笑:你这老四明明粗坯一个,偏还喜欢装斯文。
梁易虎又皱眉道:“再等三日,老八若还不回来,咱们就先走,老八死硬的性子,便是被抓也绝不会卖了咱们,只是算算时日,月前就该回来了。”
众人都皱眉,担上了心。
苏长生听见他们说要走,心中一慌,那几个头领提都不提自己,想来到时必被灭口了——杀自己不比杀只鸡难。只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内心焦灼无比。
正自心急,洞外传来一声大笑:“玄成道友,这翠华山处处风景怡人,惹人流连,正巧前面有处山洞,天色已暗,不如咱们烤几只山鸡,在此将息一晚,明日再细看这翠华风光雪景?”
苏长生心里一喜,抬头见几个头领对了对眼神,脸上神色皆是一狠,又不禁有些担心:“也不知外面几人功夫如何,别是枉自送了性命。”
又有一个声音接到:“段道友言之有理,我已饿了多时了。”
这外面两名道人,一个自称玄成子,一个自称段石,皆是外出游历弟子。
苏长生心里怦怦直跳:机会只有这一次,与其等死,不如搏上一搏,想来这两个道士功夫即便比不上那恶道,也总不会太差罢。
想到这里,不由起身从怀里摸出一叠纸张,向大头领走去。
那大头领挥了挥手,众马贼眨眼间已爬起身来,刀剑出鞘,按着方位一一站定,速度极快,一丝声息也无,似演练过多次一般,迅疾有素。
外面声音又道:“说起来咱们相识半年,却连道兄师从来历也不知晓,再过几日我便要回山了,也不知……”
后一个声音笑道:“若是有缘,来日自能相见,若……”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又闻两声叹息,外面一时静了下去。
苏长生拖着一条腿走到梁易虎跟前,双手不住颤抖,勉力将手中的纸页呈给他,嘴里低声道:“大,大当家,这是,这是这几日的清单。”身上不住打颤。
梁易虎瞪眼看了看他,手一摆,让他回去。
苏长生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兀自不解望着他,梁易虎心下一躁,举起手里开山刀比了下,苏长生这才一副心惊胆战,恍然领悟的样子,慢慢向后退去,却是朝着洞口方向。
梁易虎一皱眉,哪还不明白他想跑,一刀劈了过去,苏长生转过身子,兔子一般,连滚带爬的向洞口冲去,嘴里连声呼喊道:“救命!”又哪里还有瘸腿的样子。
群贼哗然,外面也是一声喝斥:“这小子,坏了我好好一场谋划。”
旁边一个声音笑道:“不过些土鸡瓦狗,段道友不必心急。”
那段石道人笑道:“也是,便由我来拨这头筹罢。”
苏长生连滚带爬的出了洞,直向山下跑去,迎面走过来一个衣带飘飘的年轻道士,也不看他,手提长剑杀入洞内,后面一个年纪不过二十,相貌英俊,面带微笑的道士冲他点点头,也跟着进了山洞。
待两人进了山洞,苏长生又折回来趴在洞口探头往里面看。
只见两名道士长剑挥开,寒光四射,如狼入羊群,切瓜剁菜,竟无人是一合之敌,苏长生心下解恨,大呼痛快,恨不得将道人换了自己,好报往日的欺辱。
群贼心下虽怕,只是此时无路可逃,皆拼了性命。
不过片刻,洞中只剩寥寥几人,眼看几人也要送了性命,梁易虎神色一狠,从怀里摸出一只玉颈瓶来,瓶子不过中指长短,通体雪白,流光溢转,启了瓶盖,用力一挥,一片毒水袭向两人。
苏长生正看得开心,见梁易虎又洒出毒水,心想到了这般境地才使的压箱底手段,怕是有扭转乾坤之能的撒手锏了,不免担心,忙叫道:“小心!”,又回头看准了下山路,准备撒腿就跑。
两道人也早看得分明,那玄成子向后疾退,避过毒液,不敢硬接,段石道人哈哈一笑,浑不在意,身上一阵青光闪动,无动于衷,似对护身青光极其自信。
那瓶里的毒水厉害无比,刚及身,段石道人身上青光阻也没阻一下,应声就破,来不及慌张,身子已化了一滩汁水。
那玄成子心下胆寒,想也不想,挥手洒出几张青光闪闪的符纸,青符一离手就化做几团大火扑向剩余几人,那几人哼也没哼一声,已化做一堆堆灰烬,直将苏长生看得呆了——仙法?
玄成子眼中寒光凌厉,直提了剑往后洞走去。
苏长生见四下已无活人,小心翼翼的进了洞,走到梁易虎尸身前,在灰烬里摸了摸,随即满脸喜色的捏出一只荷包来,忙装进怀里,左右看看,又捡起掉在地上的玉颈瓶,见里面早已干涸,一滴毒液没剩,不由得大失所望,合上瓶盖,手里把着玉颈瓶,看着石壁一时发怔。
不多时,玄成子出了后洞,站在苏长生跟前皱着眉,看了看他,也不说话,不知想些什么。
苏长生心里一惊,忙双手将玉颈瓶恭敬递过去,躬身连声道:“苏长生多谢仙长救命之恩。”
玄成子这才回过神,见苏长生提心吊胆的样子,摆了摆手也不接:“苏小兄弟可有去处?”
苏长生一呆,在这里久了,连往事也几乎忘得干净,得出牢笼反而不知所措,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玄成子见他满脸犹豫伤感,以为他家里遭了马贼洗劫,无依无靠,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符,道:“伸手过来。”
苏长生忙伸出右臂,玄成子褊起他衣袖,见他胳膊上尽是伤疤,皱了皱眉,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递给他,口中道:“吃了。”
苏长生想也不想,拿起药丸就放进嘴里,刚一入喉,那药丸便化作一道暖流流入体内。
苏长生直觉全身暖洋洋说不出的舒服,身子轻飘飘的,内腑所积旧伤也似大好,满身伤疤处有些麻痒,如有肌肤新生一般。心下连赞仙家宝物果然神妙无方,又连连道谢。
玄成子道了声“客气”,将黄符贴在他手臂上,那符纸闪亮几下,又黯淡下去。
玄成道人笑道:“苏兄弟倒是好运气,身在凡尘,竟也生出一副道体来。资质虽不算多好,总够入门了。”
苏长生一呆,心里不由苦笑:自己哪里想入什么门了。只事已如此,也算个去处罢,想来做个传说中的神仙也不坏。
两人合力搬来些石块泥土覆了段石道人丧生之地,不顾天寒夜深,又在边上好远处寻了一间山洞,两人吃了些野果烤肉,苏长生又烧水洗澡换衣,言谈几句,各自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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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故人】………
第二日。
玄成子领着苏长生出了翠华山,上了一辆马车赶路。
路上苏长生才知道这道人唤做玄成子,今年已二十五岁,在云阳宫修道。这次乃是外出历练为冲关做准备,与那段姓道人偶然相识,在清河边杀了一队马贼,才寻到这里。
苏长生又谢了救命之恩。
两人赶路两月有余,才进了云阳地界,弃车步行,又在这云阳山中走了两日。云阳山极大,山势起伏,绵延数百里,巍峨耸立,难识其高深。
四周静匿,苏长生跟在玄成子身后,走得久了,不由目光涣散,身边山峦花草视而不见,脑子一片空白。
转过一处山壁,眼前豁然开朗。
苏长生眼中虽见了一大片人在一处极大的广场上说话吵闹,脑子里却半点反映也无,待他眼珠动了动,刚刚回过神,各种嘈杂的声音直袭而来,将脑子震的“嗡嗡”作响。
傻子一般,各种声音入耳,苏长生反而分辨不清,就连不远处几个人说的话竟也不解意思,苏长生心下焦躁,仔细分辨,脑子掉弦一般,往日明明白白的言语如今竟一点也听不懂。
过了好一会,脑子才慢慢清明,听到玄成子正唤他,苏长生忙应了一声,心道:“这莫非便是传闻中的失魂?”
玄成子笑道:“苏兄弟,想什么呐,叫你几声也不理。”看了看人群,又道:“再过几日便是十年一次的入门选拨,原还担心会迟上几日,倒没晚。”
重重拍拍苏长生肩膀,道:“我要回去冲关了,希望来日还能见面,我的苏师弟,哈哈,哈哈!”说着大笑走开了。
苏长生躬身相送,路上听玄成子说起过,修道一途,除了限于悟性资质停滞不前,关卡就只有一个——元丹,苏长生虽然不知道有多艰难,不过听玄成子说大多数人宁肯老来再去迈那道坎,便可想而知多危险了!
苏长生心里默默为他祈福,看着玄成子走得远了,身影一闪,消失在尽头偏殿里。
苏长生这才环顾四方,打量了下周遭,眼前是一处极大的青石广场,广场尽头是一座雄伟恢宏的大殿,两边各立一间偏殿,背靠一座直耸入云的山峰,广场两边皆是山壁,右边搭建一排低矮的石屋,左边空无一物,只在离自己不远处建了座不算小的凉亭,上面写着“怡然”二字。此刻亭中聚满了人。
苏长生正打量凉亭,忽觉亭中一人多看了他几眼,又向他走来,那人容貌间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略一思量,苏长生心下一惊:可不正是那日进香遇见的清河王吗?只是如今穿了件粗布衣裳,竟一时没认出来。
苏长生尚未迎上去,那清河王已到了跟前,道“苏长生?”
苏长生想不到这清河王记性这般好,只拜见过他一回,还是几年前,到现在还能记得他名字,忙拱手施礼:“拜见……”
那清河王打断他,笑吟吟道:“免了,免了,这里可不是宁国,日后谁拜见谁还未可知呢,你唤我紫麟便可,赵兄弟也行!”
他乡遇故人,两人都自欢喜,又都是饱读诗书,守德懂礼,言谈甚欢,不一时便去了拘束,成了朋友。
两人形影不离,每日在石屋中用饭休息,几日过去,终于到选弟子的日子了。
这一日,两人正在叙话,一声龙吟似的声音传来:“启坛!”声音环绕山谷嗡嗡作响,震的人耳朵生疼。
话音刚落,又是“轰”的一声,广场尽头的大殿前一处极大的石台缓缓上升,又从中升起一大十六小,十七只巨鼎来,巨鼎刚立稳,又是“轰”的一声,鼎中燃起熊熊火光,冒出一股股红烟,整个山谷霎时充斥着红烟来回飘荡。
这红烟奇香无比,甫一入鼻,整个人登时神清气爽。接着又有一位头戴通天芙蓉冠,身着五色凤纹法衣,脚踩九彩云鞋的老者带了男女两队年轻弟子,缓缓从侧殿出来。
那老者在前对着中间最大的鼎,其余弟子在后分了两边,手持燃香稽首鼎前祭拜,久久才起身。
苏长生已是惊得很了,见其余人多是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不禁与赵紫麟相对苦笑。
那老者立在一处石台上,仔细打量了诸人,才笑道:“期限半年!”说罢手轻轻一压,来时的入口处“轰隆隆”升起一面石壁,石壁表面光滑如镜,刻了不少字,苏长生仔细看了看,右首写着:“云阳道藏(天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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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阙】………
天色已晚。
苏长生站起身子,伸伸手腿,叹了口气,看看广场上盘膝而坐的众人,走进身边的一间石屋,里面赵紫麟正盘膝运功,苏长生也不打搅他,爬上一张床,呼呼大睡。
这时已在五月后,苏长生与赵紫麟日日用功,至今也没摸到天阙的边。所谓天阙,又称天地桥,乃是引丹田一道先天清气连接元神,是修道之根本。
时间一久,与周围不少人厮混熟了,才知道这云阳宫是修真界九大宗中声势最大,声名最威的三神宫之一,位列第二。
来这里拜师的多是些家族,门派子弟,像苏长生与赵紫麟这样的凡尘俗人少之又少。大都也跟赵紫麟一样,是从云阳下院,俗世中赫赫有名的上清宫选派而来。
那长生珠对修炼全无作用,让苏长生好一阵失望。不过月余,已有弟子立了天阙,被引入偏殿休息,如今时限将到,众人更是不眠不休,期望入选。
苏长生仍是该吃吃,该睡睡,心里不在意一般,只是见那些入选弟子,时时出来为相好弟子打气,心里也禁不住一阵气恼不服,他性子争强好胜,高傲的紧,向来是不肯承认不如别人的。
一夜无话。
第二日,苏长生早早起来,见赵紫麟睡得正香,不由一笑:还以为这家伙是金石做的,四天四夜不眠不休,终于也累了。
静悄悄的的出了石屋,广场上冷冷清清,众人大都去睡了,也不在意,盘腿坐下,闭目用功。
许久,苏长生已是迷迷糊糊的将要睡着,丹田里一道从未见过的清气猛然上冲,上半身一凉,还未反应,脑子一冰,几道热气从头顶百会直冲而出,霎时间,头脑一清,周围猛的静了下来,四周一切都印在心里。
虽闭着眼,苏长生感觉却比往日灵敏许多,见身边有个模糊的身形盘膝而坐,虽看不清,也能猜到是赵紫麟,几丈之内莫说草动,连风吹也感受的清楚。
“五识外放!”苏长生心里一阵激动,往日无求道之心,大半是因为董元清的缘故,对修道已先生了几分厌恶,不晓得修道的好处,如今才知道这神奇之处果非凡人能想。
睁开眼,苏长生先是一惊,向后迎面倒下,原来身前不知从何时已立着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正是那日领队之人。
那人一张老脸伸到苏长生面前,只看的见满脸皱褶,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四目相接,苏长生被吓得不轻,头离的远了,才看清相貌,心下忍不住道:“这老道士好生厉害,竟没发现他。”才知道原来五识外放远不如自己所想奇妙,也有不及之处。
那老道士笑眯眯道:“不错,不错,第四百零六个,今次倒好,现下已比前五回加在一起还多几个。”
又递给苏长生一枚似金似玉,非金非玉的令牌,叫道:“子云!”
旁边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道人疾步上前,拱手叫了声:“师伯!”
那老道点点头,手指指苏长生,那唤做子云的年轻道士转身对苏长生笑道:“苏师弟,随我来吧。”竟是已知晓了苏长生姓名。
苏长生冲旁边一脸羡慕之色的赵紫麟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一会儿再见,跟着那子云师兄走向侧殿。
路上那师兄对着苏长生笑道:“苏师弟运气不坏,现下离结束也没剩几天日子,若是没有入选,只能回去或在上清宫修炼,怕就难有大成了。”
苏长生忙谦虚几句。
那师兄又道:“我唤做白子云,你叫我白师兄罢。”
苏长生忙道:“劳烦白师兄了。”
白子云领了苏长生进了侧殿,侧殿里当先摆着几张桌子,桌后坐了不少人,尽是些头发花白的老道士,白子云一一拜见了,才对苏长生道:“先给你烙了袖里乾坤术,现下还无用,不过这袖里乾坤术本需温养不少年。”
见苏长生不解其意,也不解释,笑道:“以后就明白了,这材料用了空冥石,枯心草,寒蚀液,炎阳水还有些异兽精血,可是极珍贵了,苏师弟一会儿忍着点,可别怕疼。”
苏长生在一张桌子前坐下,一个胡子拉碴的道人笑道:“咱们器殿下烙比药殿难受些,不过也有限,效果却好多了,师侄忍着点。”说着将一张曲曲歪歪粘满了青色浆糊,似是符纸一般的兽皮贴在苏长生右手小臂上,双手按紧了。
苏长生“噌”的跳了起来,一时间眼泪鼻涕全失控的落下,不光手臂,全身都阵寒阵烧,酸疼阵阵,从里往外疼得要命,又酸的发软,若不是对面老道拉着自己,怕早摊在地上。
苏长生将牙咬得几乎碎了,却哼也不哼一声。
好一会儿,酸痛渐消,那道人才揭了兽皮,笑道:“师侄倒是硬脾气!”
苏长生见兽皮上白净一片,往手臂上看看,表面平滑如初,一如往常。又觉得身体里多出一块,却又察觉不清,感觉极怪异。
苏长生又坐在椅子上喘息半天,待酸痛全无,才站起身来,那边白子云赞了声“好硬气!”领着苏长生进了侧殿里面安排了房间,告辞离去。
一觉醒来,诸般不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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