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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天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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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谏轻声道:“情之所至,何为对错?三哥,我就是感念你对故人的情深,才愿意随你。我从前不断袖的,是你在洛阳害得我断了,我却愿意以后和你一块儿断下去,天长地久,至死方休。”

高淮僵住不动,正愣神的当口,萧谏凑了上来,道:“三哥,你害了我,就要为我负责。”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下去,却是羞怯青涩的,战战兢兢的,生怕他一把推开自己。高淮的脑袋中轰地一声,他禁欲已久,又天生的不喜欢女子,这么个美少年主动过来勾引,虽然心里十分抗拒,身体却瞬间熊熊燃烧起来,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辗转温柔。他的温柔很强大很宽广,片刻间就转被动为主动,激烈热情。没见过世面的萧谏跟着沉迷下去,沉迷下去,夜色沉静荒淫,耳边河水在哗哗地流淌,打在石壁上若铙钹齐发,嘈嘈切切,错杂纷乱。

凤凰台上凤凰游,和鸣声声荡中流。高淮沉醉在萧谏纤长白皙的颈项中,徘徊流连不去。一朵木槿花悄然落下,落在他黑色的长发上,他微微一惊,似乎理智瞬间清醒了些,萧谏却适时地

伸手挽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三哥,上次很疼,这次轻点儿。”

于是信念和理智的丰碑再一次轰然坍塌,随流水而去,一去不返。如霜的月色下,高淮伸手托住了萧谏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小臂上,又用心地把他的头发挽到一边去,生怕不小心扯痛了他。这般意乱神迷之中,尚且如此照顾周全,温柔体贴。萧谏被他一举一动融化了,呆呆地看着他。高淮恍惚中看到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眼中映射出天上点点的星月,却化成了一片混沌的痴迷和沉醉。

他窘迫起来,哑声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闭上眼,别看我。”伸手盖住他的眼睛。萧谏只得闭上眼,感触到他的手和唇一起,轻轻拂过自己的身体,或轻或重,或缓或急,拿捏得当,游刃有余,所到之处烽火连天起,兵败如山倒,激情四溢,春意荡漾。这点点滴滴渗透到萧谏的心里去,让他记了很多年很多年。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因为这无处不在的柔情似水原谅了高淮一次又一次有意无意的伤害,直到他再也忍不下去的那一天。

唯有真正的爱能唤醒因为刻骨铭心的痛楚而变得冰冷麻木的心,高淮伸手捧住自己的脸,伴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在羞惭和后悔中心却一寸寸苏醒了,一寸寸活了过来。在这洛水中央,清晨的风很凉,他只穿了里衣,外衣盖在沉睡的萧谏身上,却也感觉不到冷,身上和脸上一阵阵发烧,一阵阵止不住的战栗。

高淮慢慢低头,看着睡梦中的萧谏,萧谏毫无防范地枕在他的腿上,头发乱纷纷地散开着,唇角依旧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他想起了洛阳,想起洛阳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纷乱迷离的梦境,熟悉的触觉,一切都在昨晚重现了,原来是这般让人销魂蚀骨,欲罢不能。

实则他早就觉察到了,他认错人了,可是想承认这个天大的错误,竟是如此的艰难,最后竟然还要让萧谏主动靠上来解释。

他百感交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了。恍惚中手指不由自主地轻轻拂过萧谏秀妍的眉眼,一点一滴,小心翼翼,不可置信地震惊着。他怎么可以这样枕在自己身上熟睡,全心全意地信赖,全然不顾自己从前是如何冷漠对待他。

萧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呻吟了一声,动了动身子,高淮连忙收手,转开脸不再看他,却良久不听他有声音发出,他长出一口气,然后听到萧谏问道:“这是……在哪儿啊?”

高淮沉默,片刻后轻声道:“凤凰台,你说这儿叫凤凰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暗哑。萧谏听得出来,不做声了,睁大了乌黑的双眼看着他,良久方轻笑道:“三哥,明明吃亏的是我,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委屈?”高淮道:“萧谏,我们……还要接着打仗去。”

萧谏道:“我明白的,你放心。昨晚我喝酒了,有些不太清醒,记不清做了些什么,此事就到此为止。”

高淮道:“萧谏,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如此,我会好好待你的,不过你……”萧谏慢慢坐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衣服还你。你先回去吧,时间长了,杨将军和钟将军都会担心的。”

高淮喃喃地道:“你慌什么呢?今天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伸手拂过他左臂上的伤,那缠伤口的白布散乱了,而且很潮湿,他用两个手指捻了捻:“你昨晚偷着下水了,这伤口也沾水了吧?你这毛病怎么这么多?还不知道改。”从自己的内衣上扯下一副白布来,重新给他包扎伤口,手法很老道,很利落,片刻就收拾得妥妥当当。

萧谏抬眼看他,道:“三哥,你也毛病很多,你知道吗?你这会儿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

高淮垂着长长的睫毛,脸色沉静,对他的抱怨恍如不闻,萧谏就接着催道:“你回去吧。”

高淮道:“那你呢?”

“我等会儿再走,我不和你一起回军营。”

“那你也……早些回去。昨晚的庆功宴你没有参加,我补偿你,中午你和我一起吃饭,我让他们从洛阳城中送你喜欢的包子过来。”他低声交代,却始终不抬头看萧谏一眼。萧谏再一次打断他的话:“行军在外,一切从简,包子我可以不吃,只要你不把我丢在洛阳就行。”

清风徐来,水波澹澹,萧谏唇角噙笑,怔怔地看着高淮解开木兰舟的缆绳,独自登舟离去。就在这天地自然生成的凤凰台上,他收敛了笑容,自己孤独地看着一江秋水浩荡而去,奔腾不息。

金陵煦文帝高帜派来的监军三天后抵达洛阳,为朝中的从一品枢密使辜永,随行的还有侯天翔。实则高淮出征时侯天翔就想随行,但高淮念他年纪大了,没有应允,这次一看他跟了来,也只得如此。

此时高淮带着一干随从暂住在洛阳城曾经的太守府中,整顿清理战乱后的洛阳。每日清晨却依惯例出城看兵士操练集训。

辜永在朝多年,对高帜忠心耿耿到了认死理的地步。持了圣旨而来,态度很强硬,在高淮为他设下的接风宴上郑重地道:“圣上的意思,让三殿下尽快发兵渡过黄河。实则几天前的收复洛阳,殿下便该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却偏生放弃了这大好的机会。圣上听到消息,龙颜大怒,此等错误,三殿下请勿要再犯。”他这话很不客气,听得一干陪宴的将领均微微变色。

高淮却不以为杵:“我如今兵马并不比敌军多多少,父皇征战多年,应该知道我这般孤军深入甚是危险。我已经向父皇上书,想调用襄阳聂世焕将军的兵马八万,父皇可有回信没有?”

辜永道:“圣上已经让兵部丁大人将襄阳兵马的虎符交给下官,等聂世焕将军带兵赶到,他手持另一半虎符,兵马便可遣用。”他只说拿了兵符,却不肯交给高淮。高淮气定神闲地看着他,问道:“莫非我们要分兵而治?”

辜永咳咳两声,道:“下官对皇上那是忠心耿耿,断不会有贰心。”

高淮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只忠于自己的父皇,自己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这虎符是断断不会交给自己的。但圣旨上并未言明这八万兵士该由谁来指挥,估计会是煦文帝将自己的意思口授与辜永。却见侯天翔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于是他微笑起来:“辜大人远道而来,先莫谈战事。来来来,我敬大人一杯酒,大人辛苦了。”

赌钱

辜永很客气地坐到宴席结束,到高淮专门给他准备的房间中休息去了。余下一干将领嫌他态度傲慢,七嘴八舌说他的不是。杨宝桢道:“冷静冷静,吵什么?自古以来,该骑马的骑马,该坐轿的坐轿,咱就是这出生入死的命,他就是那指手画脚的人,抱怨有什么用?都是年纪一大把了,这点屁事儿看不透,快都回去醒酒去!”于是众人都被他骂骂咧咧赶走了,只余下了侯老七。

高淮过来和侯老七相见,侯老七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道:“皇上似乎并没说这兵符该谁拿着,至少没有明说。就算他私下告诉辜永了,也没人听见。”

高淮道:“师父,我明白。你放心吧,我一点儿都不急。”

第二日清晨依惯例,监军大人要去驻营地检阅军队,高淮陪着他去了。清晨的阳光下,各营的兵士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黑压压一片,与肃穆端庄之中,透出一种朝气蓬勃的生命力来。高淮每日都要检阅清晨的操练,今天也不例外,带着辜永打马一队队地看过来,到了萧谏那三千轻骑军那里,却有意无意的绕道而行。萧谏远远地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能过来看看自己。结果高淮又绕开了,他心中隐隐地生起气来。他一生气就要给手底下的将士们加一些训练内容,因此这三千人马虽然战斗力逐日飞速长进,但却始终处在集体心情郁闷之中。

高淮打马走了,留下一个孤独凄美圣洁光辉的背影。三殿下实则也很难受,他不能靠近女人,于男子又极少有中意的。与萧谏虽然仅有两次欢情,竟如食髓知味一般,就算心里控制着自己不想,但身体却着实有些不听话。他无奈只能选择先躲开,如果天天面面相对却又望而不得,实在是莫大的折磨。

结果回到太守府,辜永找到了他。原来金陵翠袖书院的未央知道当朝派了监军来这里,这小娘子一向神通广大,托关系找到了辜永,给萧谏带了许多金陵产的糕点果脯过来。辜永一本正经的不愿给带,结果他的一本正经没有坚持多长时间,不知未央如何给他灌了迷魂汤,最后他竟然答应了。

此时辜大人义正词严地道:“这个闲事下官本不愿管,下官一向洁身自好,翠袖书院拿出来的东西,下官连沾都不想沾。无奈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只好给他带来了。昨晚的宴席和今天阅兵却均没有见到他。还请三殿下找人给他送去吧。此事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高淮原本要找人送东西过去,最后鬼使神差地竟然让亲兵传信让萧谏过来拿。直到萧谏到了他的脸前,他才悔悟过来,也尴尬起来。

这是一间大大的书房,高淮随随便便坐在窗前一张紫檀木的长榻上,依着小巧的案几。窗外一丛翠竹,竹影扶疏,落在了他的身上,晦明不定,他的脸色也悲喜莫测。对面堆了一堆花花绿绿的糕点盒子。

两人对着糕点沉默了半晌,高淮道:“这是你未央姐姐托人带过来的。本来要给你送去,不过还有别的事和你商量,就让你过来了。”

萧谏道:“我怎样都行,跑一趟也不值什么。三哥不喜欢吃吗?给你留些吧。我拿回去也是给他们分了,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还不够分。”

高淮道:“我有。你若是打发不住他们,可以都拿去。这样自己也能吃到。”这般东拉西扯了几句,慢慢地都不那么难堪了,高淮方才道:“你坐下说话。”萧谏看糕点盒子把长榻占了大半边,别处也没地方坐,明白他是让自己坐在他身边,他两眼一弯笑起来,连忙在他身边坐下,道:“三哥要跟我商量什么事?”

高淮侧头问道:“辜永你熟悉不?”

萧谏道:“以前往我家去过几趟。不就是昨天跟着你检阅兵马那个新来的监军吗?他在朝中和云丞相的交情不错,和我爷爷过往不多。”

高淮沉吟半晌,将辜永不肯交付他虎符的事情叙述了一遍,而后道:“我要在聂世焕将军到来前把虎符拿到手。”

萧谏道:“那还不容易,我去给他偷过来。”

高淮摇头道:“不行,我已经打听过了,他随身携带,看得极严。况且就算偷得到手,他若告到我父皇那里,要还给他不说,还得挨骂。要想法子给他骗过来,而且是要让他没办法张口要回去才行。我这几年虽然在金陵,但和朝中的大臣几乎没有交往。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了解吗?有没有弱点?”

萧谏挠头道:“弱点?贪财?好色?据说他娶了三房小妾,不过朝中的大臣都是这样子的,他这还算少的。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们传言说他娶小妾是为了陪着自己玩儿叶子格戏(麻将),或者掷骰子赌钱。正妻管着银子,不跟他们乱来。几个小妾就陪着打。据说他的俸银被掌控的很严,所以输了经常耍赖,结果第三个小妾比较泼辣,见他赖账就扯他的胡子,另外两个跟着学。三哥,你觉得他的胡子看起来稀不稀?”

高淮闻言微笑道:“我还真没正眼看过他,这也想不起来。他好赌?”

萧谏道:“根据传言推断是这样的,不过他就是在家关住门赌,在外面不乱来的,因此知道的人也不多。”

高淮缓缓点头,心中有了计较,低声交代几句话,萧谏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道:“好,这主意可以试试。我这就回军营找人合计去。”言罢起身就走,高淮道:“不急这一会儿吧。”萧谏道:“有备无患,早些商量去。”

高淮本想伸手扯住他,结果犹豫着手微抬了一抬,萧谏已经一阵风般刮了出去。他讪讪地僵在了半空,自己愣了半晌,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

两天后辜永随着舞阳王入住军营,只等聂世焕大军一到,就发兵渡河。高淮时不时地带着他在军营中巡视查看,介绍各种军营事务给他,看起来推心置腹得很。言语来往中多看了他的胡子两眼,果然很稀。他勉强维持了脸上的不动声色,心里却一片欢乐之声。

这日晚饭后,高淮又依惯例请辜永做最后的巡视。却带着他越走越偏僻,最后经过一处营帐的时候,听里面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响,似乎一群人兴致很高涨,却又拼命给压抑住了。高淮凝神细听,道:“这群人在干什么?辜大人,来,进来看看。”

两人闯了进去,却见是一干年轻将领聚在一处,围着一张桌子。一看见两人,顿时尴尬无比,其中就有萧谏,快手快脚将几枚骰子拢入袖中,但一不小心又掉出来一颗,给监军大人瞧了个清清楚楚。况且散落在桌子上的零碎银两和几张银票却没有藏得那么及时,夹杂在几坛酒和酒碗中间。高淮看在眼里,问道:“在干什么?”

萧谏道:“没……没干什么。”高淮沉着脸道:“还瞒着本王,你们喝酒赌钱玩儿得高兴,把我丢在一边,我去告诉杨将军,一人二十军棍!”

众将士听得眉头舒展,纷纷道:“殿下若要玩,末将自当奉陪。”萧谏连忙凑过来,拉住他的手臂扯到桌前,回头看见辜永,道:“辜大人,你要玩儿吗?来陪陪我们殿下。”辜永两眼已经开始放光,却拼命忍住了,道:“本官在一边观望即可。”立时有人搬了一把椅子来让他坐下,又有一人给他斟了一碗酒过来。

高淮却道:“我没带钱,也不想回去拿了。”众将士纷纷道:“不妨事,小的们怎敢要您的钱呢?”

高淮接着道:“那就没意思了,自古赌债欠不得。这样吧,我先把身上的东西押上,回头拿银子来换。”伸手从腰间的玉带上解下一块翡翠玉佩来,加入赌钱的团伙,不消一个时辰,他被萧谏很不好意思地告知,玉佩没有了,于是高淮又拿了一块和田玉出来,没多长时间,又输进去了。他是初学,手脚笨,反应慢,运气又不怎么好,辜永在一边看得心里恨不得伸一只手出来帮他。

然后高淮又解下一块双比目玛瑙佩饰递过来,他这身上从来没有挂过这么多叮呤当啷的佩饰,结果全砸了进去,最后两手空空,无可奈何地道:“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孤身一人,你们合伙欺负我!”

萧谏道:“殿下,我们哪敢欺负您?是您手气不太好。”高淮不理他,回头对辜永道:“辜大人,你会吗?来帮帮本王,输了都算我的。我这先出去透个气,简直气死我了!萧谏,待会儿把本王的东西都送到我帐中去,我拿银子给你兑换!”言罢出帐而去。

辜永头脑一热,义不容辞地答应了下来。

等萧谏捧了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到了高淮的帐中时,天色已经微明,辜永就在后面跟着,干咳两声,神色却甚是尴尬。

高淮微笑,把一堆东西全接了过来,道:“多少银子?”

萧谏随便报了个数,听起来很巨大,辜永听得心里一颤,却见舞阳王毫不犹豫地拿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吩咐道:“你们自己兑换分账去。”萧谏道:“是。”

辜永接着咳咳两声,高淮惊异地看他两眼,似乎才发现他,接着道:“萧谏,辜大人的帐也得算上。”萧谏道:“是是是,刚才殿下走的时候有交代,末将已经给加上了。”高淮随手在那一堆饰品上扒拉来扒拉去,扒拉住一个铜匣子,拿小指勾了过来,随口道:“辜大人,本王替你把赌债还了,你的东西,就送给我吧,你若是缺银子,只管明言,我给你,今晚接着玩儿去,只要不让杨将军发现就成。否者他动起军法来,却甚是讨厌。大人您他虽然不敢拂逆,但这面子上须不好看。传到我父皇耳中,也不好听。”

辜永一听,顿时变了脸色。

50

渡河(倒V,请勿重复购买)

辜永一听,顿时变了脸色。

他侧头看看高淮,道:“三殿下,下官是奉了皇上的圣旨过来监军,绝非有意和殿下为难。望殿下也不要难为下官。”

高淮道:“辜大人放心,我当然不会难为你。父皇从来最宠爱的就是我了,虽然他口中不说,但满朝文武,谁看不出来呢?说到最后,我们是父子,我偶尔犯一些不足挂齿的小错,他又能如何苛责我?谁若说长道短挑拨了我们父子的关系,也许当时父皇会生我的气,可最后倒霉的还不是那挑拨离间之人?从古到今这种事情多了,辜大人想必饱读经史子集,却不知听说过没有?”

辜永明白自己中了他们的圈套,听他语带威胁,却是敢怒不敢言,半晌方道:“三殿下,好好好,你还是好自为之吧,只不要拖累了下官就好。”勉强给他行了一礼,尔后恨恨地瞪了萧谏一眼,拂袖而去。

他甫一出帐,萧谏就忍不住呵地一声笑了出来。高淮斜睨他一眼,道:“笑什么?”

萧谏道:“刚才他赌上瘾了,最后没有了可抵押之物,这块虎符他果然看得很紧,死活不愿意拿出来,我们就起哄,不行脱衣服也可以,脱光为止,有两个一块儿输的弟兄就把衣服给脱了,光着身子在营帐外走了几圈,结果辜大人的脸都发白了,最后才押上这块虎符。三哥,你怎么不留着看热闹?”

高淮道:“我若留下,他就有了戒心,这枚虎符,他决计不会轻易拿出来。他是个文官,若拿着这枚虎符作威作福,要挟几位将军,必定耽误军情还惹人不耐烦。于行军打仗大大的不宜,所以还是我收过来好。”他把那堆配饰来回拨弄着,接着道:“你从前经常跟人赌钱?为什么会赢得这么顺利?你别走了,待会儿和我一起吃饭,过来坐下。”

萧谏连忙依言凑近坐下,高淮道:“我们接下来过了河,走不了多远那就是别人的地盘了。这是太原,这是洛阳,这是太行山,这是太岳山,是太原的天然屏障。”他用他的佩饰摆出了一副简单的地形图出来:“洛阳和太原相距并不是很远,赵国的兵力很雄厚,估计要很长时间相持不下,父皇经常在征战的途中就地取材,但我却不能在敌国的地盘上掠夺粮草。所以我必须在洛阳留一个可靠的人给我从这附近调拨供应粮草。你又不愿意留下,那么让你妹夫留下总可以吧?”

萧谏道:“他也一定不愿意留下,他想跟我在一起。”

高淮慢慢抬起了眼睛看他,忽然道:“我怎么依稀听说,他娶你妹妹,是你逼着他娶的?”

萧谏忽然微微红了脸,道:“没……没有那回事儿!他们那是谣言!我妹夫待我妹妹很好。”

高淮道:“好当然会好,看你的面子也不会差。小谏,你脸红了,你有时候挺会装糊涂的。”萧谏伸手摸摸脸,尴尬起来,转头去不敢看他。恰此时亲兵送了早膳过来,高淮道:“吃完饭再说。”却听帐外韩凛求见,高淮便让人相请,韩凛被他派去查看黄河北的情况,如今回来复命。

待他进了营帐给高淮行过礼,萧谏连忙起身与他见礼,高淮道:“你们都不要客气,坐下和我一道吃饭。韩凛,你说说那边情况如何。”

韩凛就如实禀报:“赵国军队大半驻扎在晋城、阳城、绛县等地,并未在黄河北驻扎多少人马。”

高淮点头,看着韩凛坐下,道:“明白了,赵国水军实力不行,所以不打算跟咱们在黄河上开战了。那边的陷阱埋伏应该是都设好了吧,就等咱们去自投罗网、背水一战了。”他说话的当口,萧谏忽然在案下悄悄扯扯他的袖子,高淮眼光不经意般地扫过他的手,见他指指韩凛,便道:“韩将军,洛阳曾经落入过敌手,民心不稳,也不知有没有隐藏的敌人留下。所以我必须留一个可靠的人在这里协助太守供应粮草,镇守城池,纵然我等落败,占据了洛阳,也是进可攻,退可守。想来想去,觉得你很合适,你留下如何?”

韩凛本已经坐下打算跟着他吃饭,这下子忽然站起身来,高淮还没明白过来,他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叩头不止:“回三殿下,末将不愿意留在洛阳,末将要誓死追随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谏级别没有韩凛高,吓得也赶紧跟着站起来,一时手足无措。

高淮连忙过去扶韩凛,道:“韩将军,你不必如此,快起来说话!”韩凛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流泪道:“三殿下,末将离开金陵之前,您念我家贫,怕我牵挂着老母心有旁骛,着人给末将送银两送奴仆,当时家中老母便交代,跟着三殿下出来,便是这条命搭上,也要护得殿下您平安。如何您今天就不让我追随您了呢?这不是逼着末将以死明志吗?”

高淮道:“你起来说话,起来说话!”要把他扶起来,无奈韩凛死不肯起身,只管泪如雨下,高淮只得道:“韩凛,留在后方,组织运送粮草,实则比上阵杀敌更加重要,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韩凛道:“末将出身贫寒,家里请不起像样的先生,上的都是义学,没有受过多少圣贤夫子的教导。这些大道理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殿下您让我死都可以,就是别让我离开您!不然末将真活不下去了!”一边在帐中游目四顾,最后盯着桌腿,瞧那架势是随时打算撞上去,高淮连忙死死拦住。他一向怜惜韩凛出身贫寒,又看他相貌和自己少年时颇有几分神似之色,便一直存了包容提携之心。韩凛就势抱住他腿,嚎啕大哭,高淮伸手轻拍他背,道:“别哭了,来,起来说话。”

桌上是糯米粥和几样精致小菜,还有两笼菊花水晶包子,若是真给他撞上来,这桌好饭就毁了。萧谏在一边呆呆地看着,见此情此景,自己似乎很多余,便伸手抄起一笼包子,转身出帐而去。

还没走出帐门,便听高淮在身后沉声道:“萧谏,去传唤丁无暇过来!顺带请杨将军也过来。”

萧谏手一抖,包子差点骨碌到地下,只得道:“是,末将遵命。”听高淮接着柔声哄劝韩凛:“来来来,我这里有几样好玩的东西,有翡翠还有和田玉,你来挑一样,不喜欢了拿去换银子也行……”

于是萧谏愤怒了,出帐来顺手把包子摔到了草丛里。

两天后,聂世焕大军到,和杨宝桢兵马合二为一,开始大举渡过黄河。

丁无暇谨遵三皇子的命令留在了洛阳。他把萧谏送到了黄河边,兀自不肯回转。萧谏交代道:“妹夫你老老实实的啊,没有我看着你,也不准出去寻花问柳,否则我回来收拾你!”

丁无暇拉着他的马缰绳依依不舍,道:“你一定要顾好自身的安危,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有空了就给我写封信,报个平安。否则我晚上睡不踏实。”萧谏干脆跳下马,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妹夫,在他耳边道:“你放心,为了你,为了窈窈,我也一定会回来。”

丁无暇红了脸,但却不舍得让放开,就厚着脸皮让他接着抱着。高淮远远往这边看着,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萧谏视而不见,依旧和自己的妹夫腻歪不休。于是高淮派韩凛过来,义正词严地道:“三殿下说了,这样婆婆妈妈的,延误了行军,让萧将军快走。”

丁无暇只得把扒在自己身上的萧谏用力推开,与他挥手作别,怔怔地看着他打马去了,方才回转洛阳。

大军渡过黄河,待兵马上了岸,是晚择地驻营。众人齐聚中军帐商议进攻事宜。韩凛和萧谏级别较低,按理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却被高淮着人叫了过来旁听,杨宝桢喜欢这二人,也没有反对。聂世焕沉稳精明一个人,更加不会多说什么,只有辜永瞪了他二人两眼,众人均都置若罔然。

韩凛将前几天探得的消息重新对各位将军禀报一番,赵国各路大军从洛阳退兵后重整旗鼓,严阵以待,分别驻守在晋城、阳城、绛县等地。聂世焕问道:“他们的国君赵元采在什么地方?”

韩凛摇头道:“末将无能,未能打探出来。赵国百姓众说纷纭,有说在晋城,有的说已经回转了太原,所以探不出确切消息。”

杨宝桢突然哈哈一笑,道:“想找赵元采容易,让萧谏带着兵马出去多晃两趟,说不定他就闻风而至了。”

萧谏闻言顿时红了脸,杨将军一向如此调侃惯了,他再愤怒,也发作不得。辜永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因为萧谏相帮高淮骗虎符的事情,一腔怨气无处发泄,不敢跟高淮较劲儿,就恨上了萧谏,便道:“下官果然孤陋寡闻,没想到萧太师的孙子,还有这等本事,竟能把敌国的国君引出来。下官是文官,对行军打仗原不懂,但却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就拿你萧谏做诱饵设下埋伏可好?若能捉住敌国的国君,也不失为奇功一件。”

惊魂(倒V,请勿重复购买)

萧谏垂头不语,眉毛头拧到了一起,拧起两个疙瘩来。高淮扫他一眼,看他握刀柄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明白他是生气了,便打岔道:“还是说正经吧。”

杨宝桢本是开玩笑,没想到辜永借机发挥,忙跟着高淮打岔:“来来来,看沙盘。赵国军队分几处驻守,如今我等身在敌国,若是集中兵力攻下一处,也无法接着行军,容易被人抄了后路。我们也须得兵分几路,全面推进了。三殿下看人马如何分配是好。”

众人商议着分配兵马,兵分三路,杨宝桢本打算让聂世焕带原部兵马走左翼,攻取绛县一路,但高淮却执意让聂世焕及监军大人跟着自己作为中路军走沁水、阳城一路,杨宝桢带领旧部走左路,钟若塔及老搭档姚蜘蛛带原部兵马作为右翼走晋城一路。萧谏和韩凛两人依旧跟着高淮。这般分派完毕,众人退散,自回各处筹备。

萧谏气愤愤地出帐而去,直接出了军营。天已黄昏,他碰上了从外面带着一帮军医组织药材才回来的林再淳,身后跟着阴魂不散的五大天王。林再淳见他脸色不对,柔声问道:“小田田怎么了?”萧谏支吾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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