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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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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冷一笑,难测神情在他脸上现了出来:“夏云初当初在大殿上不是应了陆行风的话,答应要做掌门吗?他回雪山后,我不信他终找不到真的《心经》在何处……哼,所谓正邪不两立,我倒要瞧瞧你衷心维护之人,会不会为了你把真经交出来。”

    萧红屿沉默半晌,淡淡一笑:“当初逼他,是为了教主你。若为了我自己再逼他,我萧红屿……也不配喜欢他了。”

    水行舟脸上笑容更冷:“那你就受受我这几十年来受的苦吧。只要你和我一样熬得过。”

    哈哈长笑,暗自运了最后一丝残存功力,自震心脉,缓缓倒在柳茗尸体旁边。

    ☆☆☆

    这日,夏云初默默将行李包裹收拾完毕,默默立在窗前静候。

    昨夜萧红屿一去便没再返,自己回到竹舍中,连那柳茗也是不知所踪。在杨上辗转一宿,自是无眠。

    可从早间一直等到日近下午,却始终不见萧红屿和柳茗踪迹。

    夏云初静静立在窗前,面上沉静如昔,可想起昨夜那人是被点了穴道带走,心中不安却越来越浓。

    太阳渐渐西沉,暑气到了傍晚已不若日间酷热难当,可他心中焦躁,却一时甚过一时。

    忽然之间,数种不祥的预感一一冒将出来:若非身不能动,那人明知今日自己要走,又怎会一直不曾现身?

    正心乱间,忽然远处山谷外一条劲装人影直扑此地,夏云初心中一跳,可定睛一看,却是李进。

    李进拾脚进了竹舍,向夏云初道:“小人奉左护法之命前来通报一声:左护法此刻有要务在身,不能亲自前来送夏公子一程。特命属下告知:此行山远水重,望夏公子切切保重!”

    夏云初一怔,想要说些什么,终于忍住了没开口。

    转眼望着竹舍,忽然心中难过。这些日身不能动,倒有大半时日是在这小小屋舍中度过,一桌一椅,一景一物,无不熟稔。

    再想到屋中那温和美丽女子,心中微微不舍:这些日除了萧红屿外,柳茗更是细心照料,自己却始终未曾真正开口相谢,此际欲行,竞不能见她一面道别相谢。此去山长永远,怕是再难相见。

    踯躅片刻,终于起身向屋外行去。

    走到谷中通直大道,他忽然停了脚步,向李进低低问道:“你们左护法他……可是有危险吗?”

    李进一怔,摇头道:“没有。小人前来时,左护法一切安好。”

    夏云初沉默半响,正要再问,忽然耳中一阵箫音破空而至,在这苍茫暮色中悠悠传来。

    他心中一震,怔怔听着这熟悉箫声,再动弹不得。箫声夹带浑厚内力,远远地自在数里之外,音调苍凉纯净,如悲如诉,正是那曲《汉宫秋》……

    四周暮色初合,山风渐起,记忆中那个笛箫无语相和的月夜夜凉似水,与眼前情景并不十分相似……可箫音温柔如织,不离不弃在身边耳侧幽幽萦绕,却像极了那个夜晚。

    吹箫的那个人呢?心静如昨还是境界全非?默默地,手触到了腰间那只长笛,却始终没有抽出横在唇边,心中一阵刺痛,他微微苦笑:相隔数里,以自己的内力,是断不能再吹出笛声随风送到那人耳中了……明知不可为,又何必强求?

    痴痴听着那箫音终于丝丝缕缕绝于山风之中,终不再响。

    心中一股莫名自嘲上来,他微微一笑:本来想着那人若要相阻,就让他留下自己的命。可原来是自己多虑了……或许他也知道两人间再无路走,避而不见是最好的方法?

    夏云初啊夏云初,从今后山穷水阔,鱼书不寄,且忘了前尘风雨,昨日情殇吧!

    向着那箫音传来的方向再望了最后一眼,夏云初淡淡一笑,终于走向了那初暗的夜色。

    柔滑的手从身后扶上那枝玉箫,轻轻按住了箫孑L,尧绿川咯咯一笑:“大哥,送君一曲终须别,想必夏云初……也听到了。”

    萧红屿淡淡抽回玉箫,凝望远方夜色良久,方回首望他:“教主囤积教众八百之众,只为阻属下不去见夏云初!此刻属不已谨遵教主之命,敢问教主可还有吩咐?”

    “我说过的,没人在眼前时,无须叫我教主……”尧绿川轻叹一声,手已轻搭上他坚实腰问,浅浅抚摩:“大哥……我知你心高气傲,臣服于我之下心中必然不甘。可我保证,日后人前我是教主,可私下里,你做我的教主,好不好?”

    萧红屿冷冷望着他,将腰间那手不动声色拂开:“属下不敢。属下此后自当如敬水教王一般敬你,只望教主也一样明白自己身份,莫让属下为难。”

    尧绿川面上媚笑一收,换了似笑非笑:“若我偏要为难你,你又能怎样?”

    萧红屿唇边笑意更冷,淡淡道:“属下自然不敢怎样。可有句话望教主记住了——要怎么为难我,属下都绝无二话,可若超了那个底线,萧红屿可不敢保证不做出什么犯上之举。”

    “那个底线,就是不碰夏云初?”尧绿川终于也冷笑,目光却无笑意:“你也莫忘了,我不碰他——也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准你再见他,如果不听……”

    “我知道。”萧红屿截道:“教主会亲率教众踏平了川西白雪派,就算我萧红屿有通天之能,也挡不住乌衣教千万教众。”

    “知道就好。”尧绿川微微一笑,神色妩媚:“只要你不见他,从今后他做他的掌门,你我做你我的教主护法……不是各自相安无事?”

    “好,我答应你。”萧红屿一口应下,深邃眼眸中看不出是怒是平静:“属下自会做好左护法的本分,尽力效忠,绝不违抗教主意思。”

    “真的吗?我叫你做什么,你真的都做?”尧绿川咯咯笑出声来,斜眉一挑:“那么……左护法今晚就来我房中吧,我有要事吩咐。”

    嘴角含笑,不再看萧红屿脸色,已是去了。

    ……夜深。

    万物初睡,乌衣教行宫中各处也已人静灯稀,只一处华美屋舍雕梁画栋,房中烛光未熄。

    一个身影立在那问屋舍外,举手轻敲:“教主,属下萧红屿。”

    “门没关。自己不会进来吗?”低低声音从那轻掩门扉中传出,竟带着无端挑逗。

    萧红屿深吸口气,推门进去。

    ……房内无人。兽头香炉点着幽幽蘅香,一缕青烟如柔柔蛛丝,细细缭绕,又似女子腰肢,无风自摆,不住款摇。

    如鹰般眼光转向床上,不出所料,那轻摇红帐中,隐约有人懒懒躺着。

    绪帐忽然开了,尧绿川不着寸缕,斜斜躺在丝被之上,只用一角微遮住了要害,嘴角是毫不掩饰的媚笑:“大哥……我等得好是心焦。”

    萧红屿静静望着他,眼中既无惊讶也无羞恼,拾脚过去,在床边立住,眼光肆无忌惮在那白玉般身子上一转:“属下来了,有何吩咐?”

    “真的用我说吗?”尧绿川眼中邪气一闪,忽然勾手将他脖颈揽过:“我只想……”

    话刚出口,萧红屿身子已动,五指疾伸已将他手臂从脖中擒住,再一反手,劈手压在他头顶:“水教主和柳姑姑尸骨未寒,教主你自重!”

    尧绿川一窒,微微摇头:“我就是想着柳姑姑心里难受,才想做些事忘了它。”

    怔怔由着萧红屿将他双手压在头顶,也不反抗,轻轻一笑:“不要再说那个……我说过了,无人时我可不要做你的教主,却只想做大哥……”低低叹息一声,神情痴迷:“你的人……”

    “这可是你说的。”萧红屿冷冷一笑:“那以后私下里,我便不再当你是什么教主,你莫后悔。”眼睛微微眯起,手腕一收,丰牢扣住了他脉门。

    “不后悔。你怎么对我,我都心甘情愿。”尧绿川浅笑,身子有意无意扭动一下,将那遮着要害处的丝被扭到一边,声音诱惑:“可大哥这般压着我不放……又到底想怎样呢?”

    “我想……”萧红屿邪邪一笑,忽然低头重重吻在他唇上。

    “呜……”尧绿川身子一颤,刹时软了下来。正情迷间,却觉胸口一麻,又是被人点了数处穴道。

    若无其事地立起身来,萧红屿脸上邪笑已倏忽不见。

    不看尧绿川那咬牙神色,他转身在床头紫檀小柜上暗格上一按,从里面掏出数样事物,一一举在尧绿川眼前细看。

    “这瓶“红尘醉”我认得,可这瓶又是什么?”他淡淡打来瓶盖,嗅了嗅那微绿膏体,忽然恍然大悟般道:“绿川你好狠,连这大内媚药也弄了来,只待今晚用在我身上?”

    “不是……”尧绿川眼望那膏药,吃吃一笑:“那个是平日里留着对付那些个不识趣的。

    只须用上一点,管叫贞洁烈妇也迷了心智。”眼珠一转,神色忽现了些柔媚可怜来:“大哥,放了我吧。你若真不想要,我们不做就是。难不成……你要点我一夜穴道?”

    “你说对了,我正有此意。”萧红屿冷冷道:“难得教主允我私不可以不拘礼数肆意妄为,若不抓紧机会,我怕令你失望。”

    手指微动,已在那瓶中挖出一团,毫不留情尽数涂在尧绿川胸前腋下,红樱处更是重重涂抹。

    “你……你要干什么?”尧绿川惊叫,气息已是紊乱。只觉身上麻痒燥热渐起,可穴道被制之下,却连搔挠也不可得。

    “我只要你记着,今后你用教主之尊命我做任何事,萧红屿断头流血,绝不皱一下眉头。

    可你若再敢打主意要我在床上做个玩物……”萧红屿眼中阴寒骤起,夹着深沉怒气:“我是要你生不如死!”

    强压了一日的愤怒忽然再压不住,脸上凶狠也不再隐藏,手指用力一捅,深深侵入尧绿川毫无准备的后穴,硬生生将指间所余膏体全推了进去。

    “啊……”尧绿川倒吸口冷气,死死盯住了他:“若我就是不死心呢?”

    “那你就等着后悔!”萧红屿一字字道,眼中怒火更盛。

    “大哥……为什么?”尧绿川怔怔望他,脸上潮红泛起。急喘数下,显是在强忍药性:

    “是绿川的身子不如夏云初迷人,还是床上功夫不如他?为什么你只要他,却不记得我们俩才是从小一起长大,最是心意相通,情投意合?”

    萧红屿冷冷望着他,眼中不见怜惜:“绿川,你听着,我只说一遍——夏云初他的身子相貌都不如你,在床上更是不懂逢迎不谙手段,可不巧的很,我就是要定他了。”眼中冷漠淡了,有丝柔情在陉轻一转:“除了那个不解风情不明我心意的傻子,我萧红屿一生一世,再不会爱其他人。”

    捕捉到那缕无尽柔情,尧绿川身体渐渐发抖,却是狂怒:“萧红峥……你在床上对着我,却仍满口是那个贱人!”

    “啪!”萧红屿手掌疾抬,巴结结实实一个巴掌印在他脸上,眼辛凶残上了来:“住口!”

    “好……好!你敢为了他打我!”尧绿川咬牙,毫无惧色死盯着也:“有种你就杀了我,否则我尧绿川终有一日叫你为这一掌付出代价,看你在我胯下辗转求饶,再不敢提夏云初一句!”

    萧红屿冷笑一声,心中更恨。

    劈手将那床头暗格中事物尽数倒出,英俊面上尽是冷酷不屑:“我哪敢弑主?尧绿川,这些东西一向都是你用在别人身上,今日就试试自作孽不可活吧!”

    尧绿川眼望他缓缓举起一根细细玉棒,脸色渐渐变了。

    看着那顶端硕大乌亮珍珠在灯下闪着幽暗珠光,他低低喘息:“大哥……你开玩笑对不对?放开我,我受不了啦。”

    “这才涂了媚药,就受不了啦?”萧红屿冷笑,手中玉棒不疾不余却毫不姑息探人他前方铃口,慢慢逐寸推进:“那这样你岂非更难受?”

    “啊!”尧绿川额头冷汗骤起,眼中立时疼得水色泛起,下身微颚不止:“拿走……不要!”

    “尧绿川,我要你今晚牢牢记住。”萧红屿俯下身体,用力将那五棒猛然一插到底,只剩最前端珍珠堵在铃口,眼中残忍:“我萧红屿对你——绝不会有一丝心疼怜惜,绝不会如你所想和你夜夜尽I欠,更绝不会日久生情喜欢上你。你死了这条心最好,不然……”温热的一口气喷在他耳边,他低低一字字道:“不然我要你从今晚以后——再不敢和男人上床。”

    
 


《翻云覆雨》 下卷 第四章
章节字数:8778 更新时间:07…08…26 21:55
    悠悠再将那“红尘醉”小瓶瓶盖打开,强撬开尧绿川下颌,手腕一倾,倒了大半瓶进去。

    冷眼看着那身子渐渐泛起如困脂般嫣红,听着床上那人口中惊喘压抑不住,他淡淡一笑:

    “绿川,我想看看我自己的心……到底有多狠。今晚我就在这陪你,寸步不离。”

    慢慢想了想,又道:“我只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瞧着你生不如死,也毫不动心。我更想知道,像我这般对你——你究竟会不会死了心。”

    ……夜色悠然,这一夜,却似乎比任何一晚更长。

    ……灯花结了又爆,爆了又结。终于曙光渐升,天终于亮了。

    “求你……求你……”床上那人的声音早已嘶哑,头发湿漉漉地犹如水中初浴,身下床褥被汗水浸湿了大片。

    “姓萧的……你好狠的心……”

    萧红屿冷冷从桌边站起,立到床边俯视着床上的尧绿川。

    整整一夜的春药折磨,已让那少年眼中再没了凶狠不羁,只剩下失神无主,呻吟求饶更是整夜不息,却始终不见任何回应。

    眼神落在萧红屿身上,忽然聚了丝生气,急急望着他,他神色哀怨:“求你,我再不敢了……求你放了我……”

    “真的?”萧红屿终于平平开口,眼中戏谵:“你再不敢了?以后再不会命我晚上到你房中吩咐教务?”

    “不了……再不敢了。”尧绿川急急嘶声道,却几乎哑得发不出声音,凄然望着眼前那张真的看不见一丝怜悯的面孔,他的眼神再度渐渐失去了焦距:“大哥……大哥……我只是想你,你为何……为何要这般对我?”

    萧红屿一窒,终于俯下身去.手腕一抽,将那紧紧堵住前端的玉棒轻轻抽出。

    “啊……”尧绿川疼得大叫一声,身子急颤之下,一道浊白液体狂泻而出,再看他时,已然昏了过去。

    解开他穴道,萧红屿默默看着床上那昏迷的身子,忽然一拳重重砸在床沿之上。

    劈手将床边瓶瓶罐罐狂扫到地上,手掌功力运处,那根沾了少许自液与血丝的玉棒已断成数截,那颗乌亮珍珠更是被他二指碾成了细细啬粉。

    慢慢抱住了那具蜷成一团昏迷不醒的身体,他的语声微带了颤栗的痛楚:“绿川……绿川!你要我怎样,才能让你死了心?”

    不知多久,尧绿川身体忽然微微一动……萧红屿一惊,慌忙松了手,重重将怀中赤裸身体推在床上。

    拾眼所见,却是尧绿川那痴痴眸子。

    “属下告退,要不要我召人来服侍教主?”他淡淡道,面上不见了表情。

    “不……不要。”,尧绿川嘶声道,手掌轻轻绕上他:“我只要你……”

    萧红屿闭上眼,狠狠将牙一咬,便欲强推:“你嫌我做得还不够?!”

    这一推劲力不大,却没能推动。

    尧绿川急喘数声,身上火烫,将他抱得更紧:“我刚才看到你抱着我啦。你休想再逃……”

    萧红屿心中急气,忍不住阴沉沉道:“你再敢纠缠,我便再把昨夜的事重新来过!”

    “我……我真的受不了啦……你若走,我会死。”低低用脸蹭着他手臂,那脸上神情哀怨媚惑:“你给我下了十倍于常量的春药,又折磨了我一夜,再不给我……我真的会死。大哥……大哥,我知道你心狠,再不敢惹你了……可就当你施舍我这一次,好不好?”

    泪珠终于滴了下来,颤抖着手去解萧红屿衣襟:“我只是想你……每晚都想得厉害……”

    萧红屿死死闭上了眼睛……半晌再睁开时,脸上重拾冷淡不屑,冷笑哼了一声,肩膀运力,一股大力忽然骤然弹起,已将尧绿川重重弹开,落到冰凉地上。

    “尧绿川,我说过——我对你,绝不会有半分怜惜不忍,你为何总要自不量力?”萧红屿脸上怒色渐起,忽然狠狠攥住了他下巴,一字字道:“今天就是你死,我也绝不会理你。”

    尧绿川怔怔看他,眼中忽然有了绝望。

    挣扎脱开他手掌,翻身滚在一边,口中“呵呵”低叫几声,眼光忽然落在地上被萧红屿打落的事物上。

    “萧红屿,我恨你!”他低低嘶吼:“你滚……滚开!”

    萧红屿冷冷看着他,转身而去。

    “砰”地摔上房门,却终究迈不开步。恨恨在门外立着,忽然反了身,大力重新推开了门,眼中所见,却让他蓦然僵住……

    尧绿川手中,已拣起地上一只粗大黝黑木器,颤颤握着,正欲向他自己胯下私处狠狠插下!那双妙目牢牢闭起,却仍有狼狈泪水从眼角串串滑落。

    疾扑过去,猛然将那男形木器狂击而落,萧红屿心中,已是疼痛一片。

    拂去尧绿川眼角泪水,他的声音低沉而痛楚:“绿川,绿川……你赢了。”

    ……轻轻将那被药性激得嫣红醉人的身子放在床上,大手抚处,引起娇喘惊悸串串。

    再不忍折磨为难,萧红屿慢慢解开了自己衣襟,终于咬牙将身躯紧紧压了上去……

    纠缠处,一个心旌动摇狂喜痴迷,一个满心无奈欲语无言,正是一处极乐,两般心思。

    ……百草谷中,一个身影坐在窗前,手中无意识地将窗台上干枯药材一一分拣,背影落寞,正是萧红屿。半晌返身在身后竹床上静静躺下,闭目不语,似是睡了。

    朦胧中柳茗轻轻进来,轻叹一声:“你这样总躲着川儿,也不是办法……何不开诚布公和他说清楚,也绝了他念想?”

    萧红屿沉吟不语,脸上是深沉倦意:“姑姑道我没说吗?我什么狠话也说了,什么狠事……”顿了顿,苦笑道:“也做了……可你是看着他长大的,几曾见他想要之物,肯主动放手?”

    柳茗眉宇间也有了忧愁:“他现在做了教主,说什么你也得让他三分。他手握生杀大权,要他放手怕是更不可得了。”

    萧红屿不语,半晌淡淡道:“先耗着吧,我不信我耗不过他……”

    不知怎的,柳茗忽然便近了身,妙目在他脸上细细端详:“你这般对那个人日思夜想,我怕你先耗不下去。”

    萧红屿一窒,慢慢将目光转开,躲开那如针般眼神……身下这竹床,似乎还留着那个人清凉的体温;身上所盖薄巾,也似曾余着那个人淡淡的气息。他好吗?如愿所偿当了白雪派掌门了吗?

    心里刺痛上来,忽然便想飞身千里关山之外,劈手将那人一把抓到眼前细细端详,再柔柔环抱。

    “柳姑姑……”他低低道,声音似微微哽住:“你说的对,我怕我先熬不下去。”

    怔怔看着柳茗,又道:“我真想便这么不顾一切,再不管什么师门恩怨情仇,再不问什么乌衣教白雪派,只把那个狠心无情的人抓到处无人的所在,囚禁也好,真心也罢,却叫他再不离开我!”最后一句,却又带了微微的凶悍。

    “哎……川儿会上天人地找到你的。”柳茗微叹。

    “姑姑……绿川他杀了你,你恨他吗?”梦中不知真幻,萧红屿黯然道。

    “不恨。”柳茗笑了起来,脸上无一丝怨怼:“现在我和水大哥葬在一起,很是快乐……”

    困惑看着那张美丽温柔笑脸,萧红屿忽然一阵不解:死了,她死了啊!

    窗外忽然有细碎脚步直奔此处而来。迷糊中一个机灵,萧红屿双眼一睁,竟是南柯一梦。

    那脚步行到门外停了,李进的声音轻轻响起:“左护法,属下前来覆命!”

    萧红屿急跃而起冲出门外,一把扣住他手臂:“怎么样?夏云初他如何?!”

    李进手臂吃痛,却不现了出来,急忙回道:“属下奉命一路暗中护送夏公子回到川西雪山,沿途并无人骚扰。”

    萧红屿长长出了口气,看来尧绿川果然不敢暗中下手为难,心中一松,又道:“然后呢?”

    李进微微踌躇,道:“夏云初回到雪山后亮出掌门权杖,可门中师兄弟似乎颇有疑问。属下暗中观察,曾见有数人将他围在中间一一盘问,态度虽因那权杖而貌似恭敬,言语却暗藏机锋。”

    萧红屿皱了眉,心中焦躁。想到夏云初当初身负杀害赵风之名,又曾被逐出师门,更被尧绿川污蔑与自己有私,此刻陆行风忽死,他却孤身回转,众人心疑也是常理。

    眉头拧起道:“那后来又怎样?”

    李进道:“属下暗中藏着,听夏云初并不多解释,只是高举权杖凛然道:“师父和大师兄之死我虽知详情,却不便多说。师父生前曾对二师兄三师兄你们言道,将来手执权杖之人就是下任掌门,若各位执意不听,我也无法。”然后他亮出手中剑,淡淡道:“云初答应师傅接任掌门,决不能辜负他死前心意。再有人不服,上来用剑说话就是。”

    萧红屿一楞,忽然脸上有了急怒:“他身子刚好,敌得过那些人吗?!”

    李进摇了摇头:“左护法莫担心,他用了那招……“漫天花雨”。一招既出,连伤了数人,便没人再敢有二话。有人带头跪下直呼掌门,大势便已定了。”

    萧红屿怔怔听着,乍听夏云初用了那一招平定形势,心中又喜又悲,竟是呆了。

    半晌长舒口气,心道:“不管怎样,他总是无恙了。”

    正要再细问这其中经过,忽然目光如矩望向了远处一个身影。片刻那身影已近,却是教中郑同和。郑同和奔到近前,深深看了李进一眼,含笑道:“李堂主从川西回来了?”

    萧红屿心中一凛,心知他此刻直接听令于教主尧绿川,这一问,指明李进近日行踪全在尧绿川掌握之中。冷笑一声:“干什么?郑堂主连我的手下也要管了吗?”

    郑同和连忙躬身回应:“属下不敢。是教主知道李堂主已经回转,命我前来带他前去问话,另外……”

    顿了顿,偷偷拾眼望望萧红屿:“教主知道左护法在此纳凉,特传话道:教主寝宫处新运来数丈见方寒冰,通室清凉,请左护法前去同享这难得舒爽。”

    “你回去说:萧红屿自问身份低微,不敢与教主同乐。”萧红屿冷冷道。

    郑同和也不吃惊,又道:“教主还说,左护法要是不去,便把那个“请”字换成“命”字,要你即刻前往,不得有误。”

    萧红屿心中大怒,狂笑数声,拂袖道:“你只管回报,说我重病在身,不能前去。有什么责罚,萧红屿自领!”

    郑同和神态恭敬,不再多言:“是,属下这就一字不漏回复数主。”转身向李进道:“李堂主也不去吗?”

    李进吓了一跳,忙道:“属下不敢,还请郑堂主带路。”

    萧红屿目送二人远去,重重哼了一声,转身进了竹舍,端起一碗凉茶一饮而尽。

    想起那日受不了尧绿川自残,终于心软再度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心中却有说不出的气恼。

    初时只想暂时解了他难熬之苦,片刻就离去,可一旦上身,尧绿川百般痴缠功夫使将出来,又怎能一时便去?

    直到日上三竿,方云雨暂歇。可看着尧绿川沉沉睡颜,极尽云雨后的满足神情中却犹自带了丝得意轻笑。看在萧红屿眼中,却分外刺眼。当时便拂袖而去,直入百草谷中柳茗遗居,避而不见教中人等。

    ☆☆☆

    一连数日,尧绿川天天差人前来催他回教,可萧红屿却始终置之不理,这次郑同和来,已是第九日上了。

    次日下午,午睡刚起,竹舍外有所动静,萧红屿心中诧异,起身来到屋外,却是一惊。

    只见屋外数十人无声而立,正中更是郑同和。见他出来,将手中权杖高高一举:“左护法萧红屿,教主命你见令即刻回教,不得再用任何借口拖延!”

    萧红屿冷冷扫了众人一眼,道:“若我不去,是不是便要带人强抓?”

    “是!”郑同和颔首:“左护法还是不要为难在下的好。”

    萧红屿不怒反笑:“好——你便上来试试。”

    郑同和心中一窒,眼看着萧红屿静静不动,无形杀机却已弥漫在这数尺之内,共事多年,焉能不知这一动手,自己怕是要数十招就得血溅当场?

    可尧绿川命令已下,若敢不遵,回去不是死得更惨?阴沉沉将手一挥,向随行一众摆了摆手:“拿下此人!”

    疾风骤起,那数十条黑色人影齐扑上,直向萧红屿周身各处击去!萧红屿神色不动,身形翩然急拔而起,在数十道人影中疾冲而出,反手双掌拍出,掌势难测,已狂风骤雨般袭向最近两人。

    “砰砰”两声,那两人已如断线风筝般斜斜飞出,口喷鲜血。

    便在此时,一道浅绿色身影已如疾鸟般从旁边飞扑而出,一个转身轻飘飘落在萧红屿面前。脸上挂着冷冰冰笑意:“左护法,你好威风,好煞气!”

    萧红屿一凛,终于缓缓收了手,看着尧绿川半晌,心中难断。

    此刻教众皆在,其中更不乏位高之人。方才对其他人动手也罢了,若真再和尧绿川动手,那便是真的不把他当教主了。

    思量良久,终于缓缓拜倒:“属下不敢。”

    “不敢?”尧绿川牙缝中俱是冷意:“教中连催十日你置若罔闻,今日又大开杀戒杀戮教众,你还有什么不敢?”

    萧红屿望着他,忽然淡淡一笑,却有丝讥讽:“属下不敢也敢了,教主有何见教?”

    “萧红屿,我再问你最后一句——”尧绿川面上冷笑收了,露了些许柔和:“你跟不跟我好好的回去?若肯的话,以往一切,既往不咎。”

    萧红屿沉默半晌,淡淡道:“属下在此过得很好,教主又何必强求?若不肯放过属下,今日就拿了我的命去吧。”

    尧绿川静静望着他,初登重位,又是少年心性,哪受得起这般挑衅?眉宇间终于现了蓬勃怒意:“拿下!”

    萧红屿冷冷望着身边众人,想着水行舟临死自己亲口一番承诺,道是只要尧绿川不为难夏云初,自己便绝不起二心。此刻他尸骨未寒,难道自己真要违他心意,做那无信无义小人?

    心中悲愤上来,仰天狂笑几声,朗声道:“不须麻烦了!萧红屿虽胆大妄为,又难道真敢与教主为敌?”咬牙扫了众人一眼,再看向尧绿川,眼中是微微轻蔑,傲然道:“教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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