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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闻录--每晚一个离奇故事-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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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不成,都是孤坟么?”李多小声嘀咕着。这个村子很大,但走来走去却只有我们两个人,于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我们该如何留宿?天空开始渐渐浸入墨色,眼睛能看见的光线也越来越少。
  李多忽然啊了一声,接着拉了拉我,用手指了指旁边。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是一座坟。
  很普通的坟墓,立着一块青石碑,后面是圆形的坟冢,不过,比我见过的普通的要大很多。
  但不普通的是从坟冢后伸出了一只手。女人的手,细长而苍白,或许并不十分白,只是在这夜色的对比下显得比较白皙而已。
  而后出来的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我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一个人头,她的双手支撑着上肢,用力一拉,犹如做俯卧撑一般,身体虽然瘦弱,却十分矫健,不消一会儿,她的整个身体便从坟墓里出来了。
  我忽然觉得一阵怪异,就如同那女孩是坟墓生出来的一般。
  然后我看见了光,虽然浑浊昏暗,但我肯定那是蜡烛的光,而非人或者某种动物的瞳孔发出来的。
  果然,那女孩又拉出了一个人,体型矮胖,而且手里拿着一个烛台。
  就像捉迷藏一般,从那个巨大的坟堆里出来了三个人。
  “啊,有外人。”女孩清脆地喊了起来,声音非常好听,像风吹铃铛,却又带着野性的不羁,就如同山里自己长起来的杂果,甜脆里带着酸涩。
  “莫咋呼,不要惊了人家。”说话的是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子,他很高大,虽然看不清楚脸,但觉得整个人如同一块厚实的门板。
  终于,蜡烛过来了些,我开始可以看清楚他们了。
  一个年轻女孩,一对中年夫妇,看来,他们是一家人。
  “那马(母亲),他们莫不是被我们吓到了?”女孩看我们两个不说话,走过来一只手搂着中年女人的胳膊,一只手捂着嘴笑了起来。中年女人的头发整齐地梳理在后面,虽然身体已经发福,但从脸庞端正的五官来看,年轻时候也肯定如这女孩一样秀丽。
  母亲笑了笑,有点责怪地对着女孩摇了摇了手,却不说话。
  “你们是外乡人吧,不知道我们的的规矩,惊吓了你们,实在不好意思。”中年男人的普通话很不错,我立即朝他点了点头。
  “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罢了。”我笑道。
  于是,这家人请我们进了他们的家——那座很大的坟冢。
  我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能活着进到坟墓里,这种感觉是相当怪异的,我甚至有些恍惚,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或许都不重要。
  里面比我想象的更加宽阔,有点类似于陕西的窑洞,但却是圆形的,就如同一口倒扣着的巨大铁锅。坟墓高2。5米左右,长宽各有4米,看来当初挖这个坟的确很费气力。入口处离里面有将近两米,虽然有个土堆垫脚,爬上去还是很不容易。四周非常光滑,虽然是泥制的,却干燥得很,带着灰土色,别有一种味道,只是待在里面空气沉闷,略觉得压抑。
  “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们好端端地要住在坟堆里。”女孩爽朗地笑着望着我们说。她摇晃着脑袋,整个身体发出脆脆的声音,听她说话,犹如在吃一个甜脆的苹果。
  我仔细看了看她,全身裹着深蓝色的棉裙,上面带着很漂亮的花纹,身上还挂着一些银器,难怪会有声响。女孩很漂亮,五官倒还略显稚嫩,皮肤也很白皙,手腕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饰物,非常漂亮。只是似乎饰物很重,在她手腕上留下青紫的淤痕。
  “莫要胡闹。”母亲把她拉走了,女孩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走了。
  原来旁边还有一个通道,估计是去向里间的路,如果我过去还要低头,看来那是女孩的房间。
  这个姑且可以称作家的地方,日常生活物品一应俱全,桌椅板凳、茶水吃食一样不缺。男主人给了我们两块火柴盒大小的白色甜点,似乎是糯米做的,非常香甜。
  “这个地方叫墓村,住着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家,大家都住在这样一堆堆的坟墓里。这几天大家白天都不会出去,直到晚上才出来活动透透气,没想到有外地人,没有吓到你们吧?”
  中年男人阔脸粗眉,高鼻方嘴,一脸英气,只是眼神略有些落寂,似乎有什么心事。
  “白天都不会有人在吗?”我问道。男人肯定地点点头。
  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老头,说话长相古怪的老头,一下子消失在那条路上。
  “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规矩?”李多好奇地问。其实我也很想问,但有时候人家可能并不想告诉你,换句话说,如果人家愿意说,不用问也会说。
  果然,他脸上露出难色,似乎有些犹豫。他斜眼看了看旁边,似乎女孩那边还在和母亲聊天,于是缓缓说道:
  “我们在这个村子已经住了好些年头了,谁也不知道这规矩是何时定下的。传说是老早以前汉人想在我们这里征兵,老人们怕青壮的汉子死在战场上,于是把他们全部藏在活人坟里,只留下气孔和一些食物。那些男人白天不敢出来,直到夜晚才能露面,后来这些人活了下来,于是才有了今天的村子。所以每到一年的这个时候,大家就会躲在早就修建好的坟堆里表示纪念,而且冬天这里也非常暖和,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习惯了,外人不太理解,经常会传言我们这里是鬼村。”
  我哦了一声。他又告诉我,实际上他们一家有自己的房子,不过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脚力好的也要一个多小时。
  我问他,活人墓、死人路什么意思,男人吃了一惊,问我怎么知道,女孩和她母亲都出来了。
  “我带你们一起去,就知道活人墓、死人路什么意思了。你来得很巧,一年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到。”他媛媛地说,接着又再次爬出了坟墓。
  一出来,外面居然起了三三两两的零碎灯火,像萤火虫一样,只是现在是冬天,又身处在坟堆边,全然没有了那种诗意。
  火点渐渐聚集起来,我们跟着那中年男人一起坐过去,大概聚拢了上百人,大都穿着一样,虽然单薄,但他们却不显得冷。
  只是有一个老者,低着头不停地咳嗽着,他和白天见到的老人似乎有几分想像。
  大家都默不作声,全环绕在老人四周,缓缓往前移动,他们都走在那条路的两侧,只有老人一个人走在路中间。
  不知道走了多久,山脚下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窟窿,每个大概0。8米高,1米宽,至于多深则看不清楚,每个窟窿都被石头堆砌起来封死了。他们走到一个没有封上的窟窿旁边,老人自己走了进去。
  老人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得非常缓慢。在众多火把的照耀下黑夜也显得亮了,而老者的背景却依旧灰暗。
  他弯腰进去,坐在里面,旁边有个年轻人将一瓶水和一袋子食物放了进去,我还是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
  很快,所有的人都抱着一块石头堆积到老人面前。
  原来他们要将洞封死,让他死在里面。当那个老人喝下最后一口水、啃掉最后一口干粮后,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了。我想过去阻止他被活埋,却被一只大手拉住。
  回头一看,原来是女孩的父亲,他的样子很难看,脸庞像被几只手揉捏着一般。他很费力地将我和李多拉了回来,并且叫上妻女一起往回走。
  路上我质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当我慢慢平息自己的惊讶与愤怒的时候,男人才慢慢解释给我听。
  “在村子里,所有的人,只要是快死了,都会被搬到那里,大家留一些水和食物,把门封死,然后让他在洞里终结,每个人都是如此,我以后会这样,我的女儿也会,所以你无须愤怒和不解。”
  “就在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也亲手把我的波洛(岳父)里了进去。”他的声音很小,随着喉结的上下蠕动才流出这几个字,旁边的女孩和他妻子都默不作声。
  我实在无法理解他们的习惯,忽然,我想起白天的老人。
  因为我又看到了他,他就在前方不远处,依旧弯着腰拢着袖子盯着我们,不,应该说盯着那男人。他就站在小路上,刚才那个被埋进石窟的老者刚刚走过的小路。
  中年男人也看到了,女孩和她母亲也看到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愣在原地。老人慢慢地朝这里走来,而那一家人却在往后退。
  “阿大!”女孩似乎很激动,高喊着要过去,却被父母死命拉住。
  老人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阿姆(岳父),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找孩子。”中年男人忽然挡在妻女前面厉声说。
  老人依旧不出声,只是指了指被母亲拉住的女孩。他慢慢挪过去,似乎想过抓女孩的手。
  “阿大, 阿大!”女孩哭着喊道,也伸出手去,却被她父母扯远了。
  我连忙走了过去,那老者见我过来,忽然慢慢退到那条路上,渐渐消失了。
  那一家人惊魂未定,尤其是女孩哭喊着自己的外公。
  回到墓里,母亲好不容易把女孩哄睡了。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男人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的妻子温柔地抚摸着丈夫宽厚的脊背,但眼里依然有泪水。
  “家里穷得很,连咪彩(女儿)上学的钱都凑不齐,她喜欢唱歌,山歌唱得很好听,周围的孩子都喜欢她,可是我没有本事送她去上学,她阿大又得了不知道缘由的病,钱像扔进了无底洞,看也看不好。
  “眼见着活不下去,我只好和她一起跪在老人面前求他,我知道这么做要遭报应。进活人坟的人是出不来的,除非自己愿意进去,没人可以强迫,被村子里的人知道我们求家里的长辈进活墓,是要被骂死的,而且要被赶出去。我们苗人身来有长少,无尊卑,老人都是村子里极为敬重的,而且孩子她阿大年轻的时候还跑过马帮,贩过金子,为村子流过汗出过血,大家都尊称他是孜尤,同辈分的人没有比他更得到村里人敬重的啊。
  “他老了生了病,连话也讲不了,却爱极了这外孙女,喜欢听她唱歌,我们要不是没办法也不会这样做,当我们求他的时候,他啊啊的说不出话,只是不停地用手指着外孙女。
  “于是我们告诉村里人,说他自己同意进活墓,村里人来问的时候,他也只好艰难的点了头,不过却一直在流眼泪。
  “我亲手为他堆的石墙,这都一年了,他不可能还活着啊,我别的不怕,就怕他抓走我的咪彩啊。”男人说到这里泣不成声,和他妻子相拥在一起。
  “阿大!”里面忽然传来女孩尖锐 的叫喊,我们赶紧走进去。
  那个老者居然就在这里,他一只手摸着女孩的头,一只手握着女孩的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非常担心,甚至想要冲过去救出女孩。李多却紧紧抓住了我,她一边摇头一边指了指女孩。
  女孩流着眼泪望着自己的外公,我忽然觉得老人不会伤害她。
  “不要,不要啊。”女孩的母亲跪在地上,男人也跪了下来。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褪下了女孩手上的饰物。
  他将饰物放在床沿上,慢慢又走出了坟墓。过了好久,那对夫妇才爬起来,赶紧抱住女儿,生怕她少了什么。
  我把床沿的饰物拿起来,发现重量不对,拿手一推,发现居然是可以活动的。
  原来是空心的,里面装的都是类似沙子样的东西,准确地说,是金沙。
  夫妇两个非常吃惊地望着那些金子,又拿下女儿其他的银饰,这些据说都是老人生前送给外孙女的,结果里面都装着金沙。
  夫妇俩这才明白老者回来的原因,他们抱着女儿痛苦地哭泣起来。
  每隔一年,死去的人都会沿着那条小路走回自己的故里,去看自己的家人,所以这个村子的人都会在这时候躲到坟墓里,意喻不在阳世见故去的家人。而且这样他们也不会因害怕而不敢露面。
  我问李多她为什么会明白老人的意思,她只是淡淡地说以前黎正看着她的眼神也和那老人一样——虽然冷漠,却带着不舍。
  第二天,我们离开了那个墓村,那对夫妇则带个女儿去了埋葬老人的地方,好生祭拜去了。或许对亲人来说永远不会存在所谓的仇恨,有的只是关怀和谅解吧。至于那条路,或许每个人都会走上去,我也会,你也会。
  (第九十二夜  活墓完)
  第九十三夜  名字
  姓名是什么?或许你会说是一个人的代号,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性命,名就是命。
  我至今记得那个冬天。为什么会想起那段令人不快的回忆,全因为这个城市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冷过了,而那个冬天,在我的印象里则是最冷的。冷到什么地步?在街上,无论穿着多少衣服,只要夹杂着雨气的风一吹,你就仿佛什么都没穿一般,寒气透过棉衣棉裤,钻进毛孔,渗入你的血管里、骨髓中,浑身就像被钉子扎了一样。你要是嘴巴张大点,满嘴就是冰沫子,嘴唇都是一条条细细的裂开的血口。待在家里吧,站着就想坐着,坐着就想站着,不消一会儿,你的双脚准觉得麻麻酥酥的,重得要死,仿佛脚底黏了块铁疙瘩。这种情况,你除了咒骂该死的鬼天气外毫无办法,滚烫的开水倒出来不到几分钟就冰冷了,南方的冬天没有零下十几甚至几十度的那么夸张,却透着一股子阴冷,犹如钝刀子割肉。
  那年正读高三,寒假里还要补课,甚至晚上也要去开开小灶。没有办法,我是极恨补课的,问题是人家都补你不补,自然要落下来,到时候高考通知书是不会区分你是补课了还是没补课的。
  我的高中是一所有着近百年校龄的老校了,学校地处幽静,连过往的汽车都少得很,而且学校的前身是一所老教堂,全木质结构——每当我踏在上面总学得不踏实,嘎吱嘎吧的声音就像一样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咳嗽,似乎随时都会塌下来。
  寒假补习的最后一天,学校决定对所有初三和高三毕业班举行一次模拟考试,摸清大家的学习程度,为下学期的教学进度做准备。
  举行考试的教室,就在学校老房里,而且是三楼。当老师宣布的时候,大家都发出了讶异的声音。
  虽说是三楼,其实是原来教堂的阁楼部分,就是一个很狭小的房间。以前是作为理化实验室用,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锁着,据说出过一些事情,谣言很多,我们平日里做实验都在新教学楼里。可是所有的教室都在装修,而且其它教室别的班也已经占了,没办法,谁叫我们班人数少不是重点班呢?老师也很无奈,只说是教室小,大家在里面也暖和点。里面相当脏,桌椅也杂乱不堪,还有几个缺胳膊断腿的,于是老师叫了几个住得离学校近些的人留下来收拾,其它同学则提早放学回去了。我就是四个留下来打扫教室的人之一。
  虽然只有四点半,但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暗,加上教室背光,我们只好开着灯打扫。到处都是积灰,又不敢用力,只好先用湿布擦。手冷得要命,干一会儿就搓手哈气,到了五点,其中两人就先回了,教室里只剩下我和同桌田嘉慧了。
  她似乎始终不太爱说话,只是喜欢低头做自己的事,同桌几年,除了必须的回答或者实在有事,她很少出声,就连其它女孩子也不太爱和她在一起。但是她成绩不错,是老师重点培养的对象。由于很少看见她的脸,只是大概有个印象,双眼皮,宽额头,鹅蛋脸,高鼻梁,皮肤白得有些晃眼。据说她祖上有外国人的血统,我不禁感叹,难怪人家的外语学得那么利索,敢情骨子里血脉中流的东西都和咱不一样。
  除了老师,估计我也算是她学校里走得最近的一个了。
  “你知道么,这次考试老师说会挑选一些成绩最好的去重点班,下个学期要开始冲刺了,去重点班,进大学的机会就大得多了。”我一边摆放好桌椅一边对她说。
  田嘉慧似乎面无表情地擦着黑板,我以为她没听清楚,结果过了老半天她嗯了一声。
  门外听见的脚步声越来越少了,老木板被挤压得嘎吱嘎吱的喘息声也几乎听不见了,所有的人开始渐渐离开这所原本是教堂的老教学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座楼不像其它的建筑,一旦人走光就变得死气沉沉,这老楼人越少反而越觉得有生气。
  “明天要考试,早点回吧。”田嘉慧终于对着我说了句话。我算了算,估计是这学期她对我说的最长的一句了。
  窗外开始暗淡下来,天色不早了,虽然家近,也想回去复习,我问田嘉慧要一起走么,她则摇头说自己想在这里看看书。
  我没有吃惊,因为我曾经听说过她家里环境很不好,父母经常吵架,而没工作的父亲总是理亏,于是就拼命地喝酒,喝完就发酒疯。对她来说,或许在教室里看书要好些。
  “不过,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怕啊?”我走到门口忽然问她。
  我看到从仅有的昏黄的灯泡发出的柔和的光洒在她光滑如瓷的脸上,她抬了抬眼皮。
  “没事的,你先回吧。”接着,她又认真看书了。
  我哦了声,低头带上了门,并且使劲塞紧些,好让冷风少进去点。
  从三楼下来到老楼的出口,要经过一条黑暗而狭长的楼道,我最讨厌这条路,因为脚下都是满是窟窿和裂缝的老腐木板,而墙壁的两边则挂满了人物油画,大都是科学家、文学家。我不喜欢人像画,因为总觉得越是昏暗的地方,画像中人的眼睛就越在盯着你,平时还有点人气,现在则更加安静,我快步走了过去。
  几乎到出口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两边的画像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可是我急着回家,就头也不回去地走出去了。
  到了楼下,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三楼。
  田嘉慧似乎站在窗户那里,低着头望着我,像她又觉得不是她或许是我眼花,我对她招了招手,她似乎也对我招了招手,虽然我觉得无比怪异,但也没有多想,放心回家了。
  第二天,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毕竟是重要的考试,来到三楼考场的时候,我看见了田嘉慧,不过她一如既往地不搭理人,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考试。
  考试很快结束了,老师收上去了卷子,大家的表情略显轻松,不过还有剩下的几门没考。田嘉慧交完卷子匆匆出去了,后面有人叫她,想对答案,可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这让我很觉得奇怪,虽然她不太爱说话,但只要你叫她,还是会很有礼貌地回答,今天却宛如一个陌生人。
  几场考试很快结束,成绩要到下学期开学再公布,我自然不抱太大希望,倒是想着田嘉慧一定会去重点班,于是无聊地猜想自己下学期的同桌会是谁。
  可是让我非常意外,田嘉慧并没有考上,准确地说她没有分数,因为她压根儿没有在任何一张卷子上填写自己的名字。
  老师奇怪地问她,她则一脸的茫然无措,我极少见她这样,想去安慰一下,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而田嘉慧每次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学校,照例不和别人同行,因为考试的缘故,她没有去重点班,依旧和我一样留在班上,并且还是同桌,我则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为她惋惜。
  高三下学期更加紧张了,大家也不再留意田嘉慧的怪异举止,仿佛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空间里,想的只有考上大学这件事。以前在一起的同学,自从进入重点班后也形同路人。
  由于是同桌,自然会被安排一起值日,其实也是应付一下,谁还有心情打扫。不过田嘉慧却依旧认真,每次都是最晚离开。有一次我已经回去了,结果发现一本习题集没有带来,便又折回教室。
  原本热闹的学校几乎空无一人,当我跑到教室门口,却看到田嘉慧伏在课桌上。
  黑色的头发几乎将她的脑袋整个包裹起来,教室里很安静,我清晰地听到一阵磨擦声,她似乎用笔在课桌上写着什么。
  我悄悄走过去。
  “你在干什么呢?还不回家?”我问道。但她还是不搭理我,专心地在画画。
  当我和她只有一米多远的时候,田嘉慧忽然跳了起来,抓起手里的笔朝我的眼睛刺来,我吓了一跳,还好闪了过去,结果她自己摔到了地上。
  惊魂未定的我下意识地看了看那课桌。
  是一幅女人的半身像,很陌生的一个女人,齐耳短发,小圆脸,眼睛大大的。可是我又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过。
  那一边田嘉慧似乎恢复了过来,怪异地看着我。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你到底怎么了,变了个人似的。”我把她扶了起来。我忽然发现,她的头发似乎比以前长了些,已经超过肩膀了,不过女孩子头发变长也是正常的。
  “你可能吓着我了,我在画画呢。”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很少看她笑,但这次却笑得非常苦涩。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可能最近压力太大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帮她收拾好东西。
  路上,她居然说了很多话,说自己最近的记忆力总是下降,甚至老是记不住自己的名字了,而且刚做的事情很快就会忘记了。我问她画的那个女人是谁,她也摇头说不清楚。
  第二天,学校里就传说我们考试用的老教学楼三楼教室,不知道为什么门自己开了,而那门我记得考试结束后上了锁,如果是小偷,那教室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于是大家纷纷说,以前死在那里的一个女学生回来了。
  这个故事在学校里传了很久了,在没有新教学楼之前,那教室就是理化实验室,据说一个刚来学校的女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在里面自杀了,而且是把脸浸到硫酸里,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选择这种自杀方式。当然,也有人说她可能是高考没考好,导致压力太大,或者是遭遇了感情问题。总之在那以后做实验的学生总是受伤,被电击,被强酸碱灼伤,于是学校只好把它关闭了。
  流言的传播如同吸水的海绵,将所有人的心变得沉甸甸湿漉漉的。下午,一些校领导来到了班上。为首的是我们的副校长。
  副校长姓罗,很和蔼的中年女性,她没有什么架子,对所有学生都轻声细语。这次她来到各个班级,强调大家要好好学习,不要轻信谣言,所有的事情她会去处理。
  罗副校长穿着灰色的连衣套裙,戴着金丝边眼镜,对大家一一嘱咐,当她走到嘉慧桌子前时,她似乎对桌子上的画像有些兴趣。
  “同学,喜欢画画是好事,不过现在是冲刺阶段,一来分心,二来损坏桌椅可不好啊,以后的同学也要使用啊,你可以等高考结束再好好学习画画嘛。”罗副校长摸了摸嘉慧的头,不过后者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
  罗副校长只好摇头出去了,我发现嘉慧还在课桌上用笔画着。
  似乎自从那次她单独留在三楼教室后就变了,难不成真的有鬼魂之说吗?我不想相信,但却害怕是真的,人总是如此,越害怕的东西就越逃避。
  我决定去查查那个传说是否是真的,因为好奇才是人最大的欲望。
  于是我想办法查找学校以前的档案,很幸运,我母亲就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并且和分管档案的人也很熟悉。我借口说要了解学校的历史,在一个周末,母亲终于带我去了档案室。
  我惊讶地发现,二十多年前在学校的确发生了一起轰动的自杀案件,遇害的女生把自己的脑袋放进了倒满硫酸的池子里,现场惨不忍睹,她的头发全部掉了,尸体的脑袋光秃秃的,烧焦的皮肤满地都是。而更加让我觉得畏惧的是,这个女孩子叫田嘉慧。
  一模一样的名字,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档案上发黄的照片几乎看不清遇害女学生什么样子了,不过应该是很清秀的女孩子,据说是因为高考失败家境贫寒而一时想不开自杀了。档案上还有她的住址,当时她的父母都还健在,并且为女儿收了尸。
  我暗暗抄下了地址,并决定去她家看看。不过嘉慧的状态越来越不好,每天都是在画画,不只是桌子,所有的纸张,包括自己的手臂上,都画着那个女人。我觉得她画的好个人并不像照片中遇害的女孩子。而且,嘉慧的头发更长了。
  很幸运,在路人的指点下,我很快找到了另外一个嘉慧的依据——她的父母搬家了,不过还好邻居他们告诉我新的地址,那是一栋漂亮的居民楼。我来到门前,正不知道是否该敲门的时候,却看到罗副校长,她认出了我,并奇怪地询问起来。我有些支支吾吾,于是撒谎说来找亲戚,并说自己可能走错了。罗副校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欧阳啊,你很聪明,不过还是要多用在学习上啊,本来你考重点班是很容易的,要多为父母着想,现在社会你考不上大学还有什么用呢?何谈前途啊?另外,不要把心思放在关心女同学身上哦。”说完她拍拍我的肩膀,我只好拼命点头,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日子缓慢过去,我的调查并无太大进展,加上那家人和罗副校长住在一起,我几乎没有机会靠近他们好好询问二十年前的事情,何况,就算能接近,老人也不见得愿意提及自己伤心事。
  嘉慧的样子还在恶化,老师已经非常厌恶她了,就如同自暴自弃一般。她的父亲来了一次,除了当众给她一个耳光之外就什么都没说了。长长的头发披在肩膀上,如同盖了一块黑色长布一般,大家看见她,都跟看见怪物一样躲开。
  她只是不停地画着那个女人的头像,每张都一样,但又有点小小的不同。似乎是眼睛,又似乎是头发和嘴巴,每次画完,她就把画纸小心地折叠好,厚厚的一摞,跟书一样放在自己的书包里,还装订起来,她已经完全不看任何参考书籍。我真的觉得非常内疚,或许那天我不急着离开那三楼的教室,她可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终于,学校传出了要拆除老教学楼的说法,据说是明年招生名额大涨,老教学楼怕人多不安全,决定重新建一个,最后消息由罗副校长证实了。那天嘉慧的神情很怪异,放学后,她又是最后一个离开。我假装回去,告诉母亲说去同学家有事情,但自己却借好手电筒,等在老教学楼门外的角落里。
  果然,当人群渐渐散去,嘉慧朝老教学楼走过来。她没有注意到我,长长的头发耷拉在两边,慢慢地朝楼里走去。
  我跟在她后面,小心自己的步子,因为都是老木板,很容易踩得嘎吱响。越往里面越黑,但嘉慧却走得很稳当,她穿着白色长衬衣,一直朝着最里的楼梯走去。
  长长的甬道旁挂满了画像,我见她走上楼梯,就也跟了过去,终于我知道那次哪里不对了。
  两边的画像原本是一边对应一个的,可那天我看到的却是单独多了一幅,因为跑得太快而没留意。
  今天,那画像又出来了。我扭开手电筒,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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