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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飘香 紫叶枫林-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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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无花好像只对楚留香一个动气这也是个不争的事实,但都到了被气走的地步,却是真的了不得了。
让姬冰雁不得不又开始佩服楚留香了。
楚留香怔怔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空酒坛,依旧呵呵笑道:“我……我让他娶……娶长孙红。”
早已放下酒坛正等着解密的胡铁花听罢愣了一瞬,然后就开始瞪着眼喘粗气掳袖子了。
姬冰雁也沉下了脸,道:“小胡!”
胡铁花一把上前提起了楚留香的衣领,怒道:“死公鸡你别拦着我,就算是朋友我也要教训教训他了!他妈的这王八蛋简直都说了些什么!”
姬冰雁冷笑道:“我没要拦着你,我是想让你打,狠狠的给我打!”
楚留香侧头躲开悬在自己眼前的拳头,茫然道:“你们……你们也认为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姬冰雁厉声道:“不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我们的错!那话也是你能说的!你以前在花丛里怎么玩都没关系,哪怕是屎没擦干净照样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我打再见你就告诉了你,无花不是你能招惹,说玩玩就算了的!”
楚留香怔怔道:“我玩了……我哪里玩得起……我难道愿意放手……”他说着就抬手握拳捶向自己的胸口,惨笑道:“这么痛……我这么痛……痛的简直连血都流不动了……”
他一把甩开胡铁花的拳头,伏在桌子上大笑道:“可你们都没看见!你们都没看见他的痛!他简直要痛得比我更胜百倍千倍!我怎能让他两难选择!”
胡铁花瞪着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所以你就主动退了出来?你还真是楚留香么!以前不管遇到多困难的事,你都不会退缩,不管遇到多可怕的对手,你都会去拚一拚!”
他冷笑道:“想不到现在的楚留香,居然变成了个缩头乌龟!”
楚留香也抬起了头,凶厉道:“不然还能怎样!楚留香难道要与个女人争么!我难道要让无花一辈子都悔痛不停,煎熬不休么!这件事已经在他心里如剜了块肉!我根本就补不上!”
姬冰雁蔑视的看着楚留香道:“你以为你自己很伟大?很本事?他苦他痛的时候你不在旁边陪着反而想自己跑了?你还有点担当么!他被剜了块肉,你就连筋都给他再剃干净了?”
楚留香瞪着眼睛看向姬冰雁,一时没有说话。
姬冰雁却讥笑道:“你让他娶长孙红,那么你呢?要是苏蓉蓉为了你也重伤不治,你就也会娶了她?”
楚留香这回被问的彻底怔愣住了,片刻后就见他将头深深埋藏在掌心里,悔得身子都开始轻轻打起了颤。
姬冰雁长吐出口气,冷冷道:“我还以为你在女人堆里呆得了这么久,起码对这些也该得心应手,现在才知道,鼎鼎大名的楚香帅遇到了情,也是个猪!死猪!”
胡铁花立刻道:“他何止是个死猪!死猪都比他聪明!”
姬冰雁一把提拎起楚留香向外走,冷冷道:“走!你现在赶紧给我去道歉,现在这么多事了,这节骨眼你还敢再来添乱?你赶紧给我离开这,我还要睡觉了!”
楚留香被人扯着走,因为喝多了酒步子有些不稳,喘着气道:“我也想……想追回来……道歉,可……找不到……找不到……”
姬冰雁眯了眯眼,冷厉道:“都找了?哪个地方都找了?长孙红的屋子里呢?”
他见楚留香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深吸了几口气压下火气,道:“小胡!你也跟着!到时候咱俩一起压着他给无花下跪!”
“没问题!就看我的吧!”胡铁花顺手抄起一个酒坛,就哈哈大笑的跟着姬冰雁出了门。
然而他们几人却是都未能想到,一走近长孙红住的地方,那院子里就能已经大乱。
仆人丫鬟大声呼喊惊叫的从里面跑出来,甚至连附近住着的黑珍珠等人都被吵醒了跑过来看看情况。
姬冰雁手疾眼快的抓过身边跑过去的一个人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人手指着长孙红的屋子里颤巍巍道:“死……死……”
胡铁花厉声道:“什么死!谁死了!”
他话音刚落,身旁的楚留香推开二人一下子跃进了院子里直冲进屋,然而却在他看清床上的情况时,瞬间僵立住了身形。
一点红闻声抬起头,见着是楚留香时轻轻松了口气,道:“你总算来了。”
而楚留香却没有说话,反是死死的盯着安静的坐在床上,将长孙红尸体既轻柔又小心的揽在怀里抱着,白衣染血的无花。
长孙红的脖子上留着一道狰狞恐怖的伤痕,从那里流出的血沾染上了衣襟,已然凝固干涸,结成了黑红的血痂。
她的手里散落着一个染着血的瓷片,无花知道,那正是白日他帮长孙红喂饭时,用来盛粥的瓷碗的碎片。
无花静静的看着长孙红唇边挂着安然恬静的微笑,忽地也笑了起来。
“楚留香,债主自杀,这下,咱们就都不用愁了……”
无言痴然血漫沙
天边一片烈日晴空,蒸腾的热度扭曲朦胧着四周的空气。
这无尽的炽热仿佛能燃尽一切,却不知如何,怎样都暖不得胸腔里跳动的心脏。
楚留香深深的吸了口气后,才慢慢推开了房门,转身又带上了门扇。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扇射进屋内,映出一片明亮光华,然而楚留香眼中却是只见到了坐在屋中角落里的无花。
那里好似有着连烈日都驱不散的阴影,清冷、孤寂。
无花无声的坐在背光的地方,敛目低垂,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双手中的一枚玉扣,一个瓷瓶。
就连听见楚留香走进来的声音,他也没有抬起头来。
那个瓷瓶楚留香自然有些印象,似是无花拖了张简斋所做,自己问及时,还得了对方满眼笑意的模糊解释,只言用之以防万一。
而现如今,无花却是连个笑,都吝啬的再表现出来。
也许他早已再也笑不出来。
楚留香眼神微黯,压下心中的苦涩,唇角却漾出了一抹温柔笑意。
他走到无花身边,将手中的木盘放在一侧的木桌上,掀开瓷盅往碗里舀着汤,温声道:“你这几日晚上睡的都不安生,此间局势莫测,可不是随咱们任意,不顾身体的时候。”
楚留香慢慢的说着,将手中瓷碗盛了半满,然后递向了无花。
无花没有接过仍旧冒着热气瓷碗,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楚留香。
楚留香又摸着自己的鼻子笑了笑,道:“你真的不吃?这……这可是我第一次自己亲手熬的汤,我……”
他话正说着一半,无花却一言不发的将手中的玉扣和瓷瓶小心的放到了怀里,随即站起了身,慢慢的向外走去。
楚留香深吸了口气,继续笑道:“我尝过味道了,其实还是很不错的,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熬汤的本事……”
未听到回应,楚留香被鲜汤冒出的热气熏得眼睛微微涩了起来,他端着瓷碗的手指紧了紧,忽地喊道:“无花!”
无花此时已经走至门边,正要推门,闻声动作顿了下来。
楚留香闭了闭眼,慢慢道:“现下已经找到了那群叛军的隐迹地点,龟兹王和扎木合本是带了好手军队过去,不想你娘却也派去了不少的死士,咱们几个毕竟也都是会武的,最好收拾一下赶过去帮帮忙,至少,也能少些无辜而失的性命。”
无花听罢仍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继续了自己推门的动作。
却是不想步子还未能卖出门槛,瓷碎声响,无花也被一股大力向后扯去,继而自己整个身子都被人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
那环在他自己胸间微颤着的双臂,箍住不放的力量,勒得他呼吸都有些喘不匀称。
楚留香额头抵在无花颈间,紧闭着眼睛,声音都打起了颤。
“无花……无花……你……你莫要这样……”
当日混乱一片的小院,不同的人来惊呼,甚至夹杂着喝骂规劝,然而那血腥充盈中,楚留香却只能看见轻笑肆意的无花。
楚留香虽然喝了不少酒已然醉得不轻,可是清醒的最快的也是他。
在这种关头,到底也只有楚留香能镇得住局面。
他带走了被自己打晕的无花,安抚住混乱的众人,仔细吩咐了长孙红后事的安排,剩下的就是几乎是不停歇的忙于各方周旋事宜,谋划沙漠中的部署、人员,甚至是对石观音暗藏势力的试探。
他怕自己停下来,他怕停下来面对无花。
楚留香居然也会有怕的时候!
除了每日固定的守在无花房外几个时辰,静静的感觉屋中的人入睡,楚留香竟就什么都不敢做了。
而无花自那日醒来后,却是再没有说过半个字。
不仅是对楚留香,就对连姬冰雁他们也没有说过话。
往日或笑或骂,或喜或恼,似洒脱似淡泊,似无羁似潇洒,宛如谪仙一般的人,心里也是有扇门的。
这本是只对楚留香一人才敞开的门,如今却将人狠狠的推了开去,门缝合紧,再也漏不出一丝的风。
楚留香如今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自认为的大度,根本就没有那所谓的胸襟。
他怎能离开这人?
他怎能将这人推开?
他忍不得无花对自己无话无笑,忍不得无花不看向他,更忍不得无花心里没他。
哪怕理由再多,哪怕大义再深,他也无法把无花让给任何人。
这剥皮扯筋的痛,他如今体会了个彻底,更是惧怕了个彻底。
而面对如今的无花,楚留香却是再也使不出往常的嬉笑玩闹,逗弄亲密。
楚留香将无花紧紧的困在怀里,恨不得融进心里,生怕一个放松,这人就再也不会回头,看自己一眼。
然而无花却是被人勒在怀里静默了一会儿,就抬起了手扣住楚留香的手腕,一点点的向外扳去。
与楚留香偏向轻灵秀出的武工相比,无花的工夫一向是少林正统,偏于刚猛强劲,是以若单论力气,恐怕总以“投机取巧”得胜的楚留香,也是远比不过的。
手臂的力量哪怕再大,却还是被慢慢的移开了,楚留香咬着牙翻转手腕拆招而过,转瞬就要去扣无花的脉门。
但无花到底也是以指上工夫成名,拈花指力随即而出,就与楚留香相拼了起来。
只几式过后,楚留香手腕上却蓦然一紧,再微微一痛。
他停了手上的动作,怔怔然的看着乒乒乓乓滚落一地的佛珠,就如在做一场迷乱的梦境,一瞬间都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觉。
而飘落在地上的串珠的细绳,也染上了丝丝鲜艳红迹。
无花手指微动了下,指端被绳线割伤的口子滴出了血珠,随即打在了地上,溅出了一圈暗沉。
他敛袖握了手掌,淡淡的看了眼楚留香同样被勒伤的手腕,便转了身,慢慢走出了房门。
楚留香静静的站了许久,才弯下腰,一颗颗的寻着佛珠捡起来。
到了手中已存下十几颗珠子后,他却突然将手里的珠子全部大力掷了出去,听着撞击地面桌椅的辟啪声,一下子颓然坐在了地上。
“他妈的!”
楚留香恨恨的骂出了声,简直恨不得把自己一头埋死在沙堆里,憋死自己算了。
片刻后,几声敲门声轻轻响起,就听一人淡淡道:“你这又跟谁较劲了?”
楚留香道:“我跟自己较劲呢!”
他说着,又站起了身,认命的将佛珠一颗颗重新捡起来。
姬冰雁斜倚在门框边,挑眉看着楚留香,道:“这敢情好,楚香帅要是也学无花发起脾气来,咱们还真不能应付了。”
这看起来一副风流混闹相的楚留香怎么激都没事,可一个温温柔柔,永远好说话的无花却是,万不能招惹他真生气的。
这不,楚留香不仅自己倒霉,还连带着他们几个也夹在中间感受沙漠里的难得一见的冷凝气氛,顺带还能降温解暑。
这算不算也是楚留香的功劳?
正当姬冰雁默默感叹会叫的狗都不咬人,咬人的狗是从来不叫的这一至理名言时,就听楚留香转过头来问道:“无花呢?”
姬冰雁看了看他,淡淡道:“在大厅,所有人都准备好出门迎敌,就差你一个了。”
楚留香用手指仔细拭了拭手中佛珠上沾染的灰尘,又用帕子小心将其裹好后,才长叹了口气,道:“咱们也走吧。”
黄橙橙漫天黄沙,赤红的鲜血沾染在沙粒上,透过缝隙慢慢渗入地下。
这是楚留香绝不想见到的一幕。
他天生就有着一种极为单纯的善良,哪怕是在再险恶的江湖里闯荡了这么多年,他也仍旧不忍目睹这些鲜活的生命消失在自己眼前。
然而这种事情又怎可能是一人一事就能改变的?
军国政治,杀伐争斗,这本就是间极为可怕,极为残酷的事情。
一将功成,尚且枯骨盈山,更何况一国之君所需要怎样的谋略气度。
这样的血腥沙场,却是再不曾有江湖中的道德正义,人命反而成为了一种工具,一种手段,甚至还是最不值钱的一类。
他们这些身怀高深武工的人,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可能多的擒住敌人,使其失去战力,减少伤亡。
然而就算如此,那些被掳被擒的人,就真的能如愿保全了性命,平安一生了么?
楚留香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这断臂残肢,哀号遍野,却也只能如此无力。
他自然知道这些自己根本就法改变,只能垂下眼,默默的缓解心中的烦闷。
而片刻时楚留香却又好似察觉了什么,猛然回过头去,就正见着无花转开了投在他身上的视线,提着太刀向外走远。
楚留香抿了抿唇,跟着走了两步,见无花牵了马越走越远,一点都没有回头的意思,终是停下了步子,回头向姬冰雁望去。
姬冰雁此时却好像将自己一贯的敏锐谨慎扔给了沙漠一般,自顾自的帮忙清点着战场,仿佛一点都没有发现楚留香看向自己的目光。
而胡铁花就更不用说了,他自己还跟那群将军勇士笑骂成一片,玩得好不开心了,哪里有功夫理会别人。
这几人中还是一点红最厚道实在,楚留香的目光刚扫向他,一点红就极为自觉的收起了正在擦拭的剑,简练道:“我跟着他。”
见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远,楚留香略松了口气,转过身正想要继续去跟那群狐狸斗智,就见姬冰雁脸色凝重的走过来。
楚留香皱了皱眉,道:“怎么?”
姬冰雁脸色有些发青道:“石驼不见了。”
楚留香惊讶道:“不见了?他去了哪里?”
姬冰雁道:“我怎么知道。”
楚留香道:“那无花……”他话尚未说完,却又自嘲的笑了笑。
无花刚才是牵了马回去的,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一直照看马匹骆驼的石驼消失?
在江湖上闯荡久了的人都能明白,跟人其实也是门学问,毕竟追踪寻觅之术有时候也需些窍门方法。
尤其是对无花这种轻工的人,你就更不能大意。
还好无花也没有意思为难一点红,既然跟了就跟了,反正他刚才也是牵了马准备往回走,最终目的地都一样,也根本就没有躲的必要。
一点红当然不是会劝人的人,他自己虽对人情冷暖体味深刻,但交朋友到底还是头一遭,万事也是随心罢了。
他自认自己没有本事帮别人解愁舒心,当然最好的是将这任务交给他人。
其实楚留香本人就是个很好的人选,所以那日无花从长孙红住处回来的时候他也没进屋,反而是守在屋外等着楚留香回来。
只可惜,楚留香未如一点红料想的灭了火,反而是来浇油的,而且还浇了好大一桶油。
一点红慢慢的跟在无花后面,见着前方那人这几日越发显得单薄孤寂的身影,终于忍不住策马上前,道:“无花。”
正拢着披风遮住阳光的无花闻声转了头,抬目看向一点红。
一点红看了看对方在这烈日暑天里仍旧略略苍白的脸色,皱着眉道:“你便是心里不好受,也不应这样折腾自己。”
无花没有说话,而是转回了头。
这种油盐不进的状态还真让一点红一时有些无法下手的无奈,所以他想了想,才道:“楚留香绝不是那种只图自己痛快便不顾他人感受的,你也知他身上的责任重,道义更重,别人永远比自己重要,他当日说出那话也不过是往日的习惯使然。你难过,他也难过。”
一点红顿了顿,又道:“长孙红当日毅然求死,也绝不会想见到你今日的样子。”
无花闻言静了片刻,终于出声轻叹了口气,道:“红兄,难得能听见你说这么多话的。”
一点红也终于松了口气,道:“我也从未想过,要听你说话竟然如此费力。”
无花扯了扯唇角似是想笑,最终却还是没能真的笑出来。
他看着前方的黄沙漫天,道:“我怎会不知红儿想的是什么。她想我幸福,而她自己却是堵在那条道上的巨石,她会这样结束自己,现在想想,却是极合她的脾气的。”
一点红道:“即是如此,你又怎能罔顾她的愿望?”
无花道:“红兄认为我应照着红儿的想法去做,与楚留香继续甜蜜无碍?”
一点红怔了下,抿了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无花摇了摇头,道:“其实若是没有我,红儿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她既然从母亲那里挣着命活下来,自是因着执念。那日她见到的若是楚留香,或者她根本就不知道我还活着,她自然也不会想要寻死,哪怕将来大仇得报后,她也不一定会死。”
他轻叹了声,道:“就是因着我,就是因着那日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我,所以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容貌惨破被我看见,也无法忍受自己不能让我幸福。”
一点红听罢却是紧紧拧起了眉,道:“你总是这样把所有过错都要担在自己身上才能罢休?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你又是何必?”
无花这次竟然真的笑了起来,他笑道:“红兄莫要开这种玩笑,红兄说的这种人是楚留香才对,我却是没有红兄想得这么好。”
他敛了目,微笑着继续道:“我不过是个狠心无情的人,心里除了楚留香却是谁都装不下。无花此生,甚至生生世世都注定要负了红儿,如此一直记着红儿的好,也不过是要坚定住要自己完成必须去做的事的决心罢了。”
无花见一点红疑惑的看向自己,又缓缓道:“无论男女,无花绝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而离开楚留香。就算惹了罪,担了债,他即是我的,我便绝不会放手,哪怕是死了,哪怕到了下辈子,我也绝不放手。同样,我也绝不会让楚留香因为任何原因而离开我。便是注了个上等玄铁的笼子,也要无论是那盗帅还是名偷都解不开的锁将他困住,我不会让他有任何能自己蹦跶出去的可能。”
无花笑了笑,唇边泛出一抹苦涩愁痛,道:“他无法舍弃他的正义,也无法舍弃他的责任,我自然也绝不会做他的阻碍包袱,我们都孤独的太久了,要的绝不是会拖自己后腿的负担。无花既然当初认了楚留香的情,自然也会守诺,一生伴他。楚留香要担起那天,无花自然也会陪着他担起天。”
一点红听罢,静了许久未能说话,此刻却又问出了心中疑惑:“你若是如此想,这几天又怎么……”
无花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道:“就算我这样想了,却也抹不平自己心里的伤,见了楚留香,我就不知与他该说些什么。心里太痛,痛得我根本就忘不了我欠下的债。红儿的仇若是不报,我的债若是不还,我又怎能再笑然对他,与他过那无羁肆意的日子?”
一点红看了看无花,冷笑道:“我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我只明白了你放着自己的好日子不过,反而竟给自己找罪受。”
无花叹了口气,道:“红兄如此想,也没什么错,我……”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惨叫,自那边沙丘后传了过来。
无花话说到了一半,此时停了口,抬头向远处看去,紧紧的蹙起了眉。
一点红随着无花的目光望去,只见那处后刀光闪闪,剑影纵横。
黄沙上染着碧血,已有几具身倒卧在地上,还有十余条黑衣大汉,围着两个人在浴血苦斗,而在更外围,甚至还有许多白衣少女,冷漠的看着。
大汉们俱都十分矫健剽悍,刀法也十分沉猛凶狠,尤其可怕的是,每个人面上所带的那股杀气,竟是不将对方碎万断绝不罢休。
但被围的两个人,武功却较他们高出很多,剑光如匹练般纵横飞舞,一点红自然是剑术的行家名手,此时惊讶呼道:“华山正宗的剑法!石驼?”
他的话音刚落,无花就已经纵身向那处打斗中掠去,他从马匹上跃出时手中就握着刀,待到孤身跳入最混乱的内围战圈,却已然刀光掠影,刃上的杀气凛然逼人。
王冲此刻本与石驼失了不少力气,显已衰退,败已经是早晚的事,此时突然有人帮忙解围自然大喜,不过等见着那人是无花却又猛地变了脸色,眼中泛出一丝恨意杀心。
“你这魔头!来此做什么!”
一点红自然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冲过来一剑洞穿了近旁大汉的喉咙,扫了眼王冲,冷笑道:“他自是来帮你,你眼瞎了看不见!”
王冲冷冷道:“魔头的儿子,还能有帮人的心思么?”
一点红面色一变,寒声道:“你怎知道!”
王冲护着石驼退了两步击伤两个大汉,只冷笑不语。
而一旁的无花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反而将视线投向外面一个策马而立,薄纱掩面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此时也看见了无花,竟然惊诧娇呼道:“无花!你竟然没死!”
无花一刀横斩,瞬间劈断了面前人双肩上的琵琶骨,又看了眼近旁的一点红,随即对那女子笑道:“果然是天定下抹不开的缘分,无容,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初相遇又回漠谷
酷热、争斗、血腥,这其实实在不适合两个个久别多日的好友,叙旧畅谈的好地方。
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已经列入已死名单的人。
尤其他们这朋友还是暗地里交上的,根本就无法暴露于他人眼中。
曲无容先是向着无花瞪了瞪被面纱掩住仅剩下的一双漂亮大眼睛,随即意识到这周围都围了多少石观音的人在看,就恨恨的咬起了牙。
看着淡然而笑,似乎总是显得有些没心没肺的无花,曲无容冷笑道:“好!真是太好了!你这混蛋居然没死,那你自己也定是应该明白的,背叛了师门到底代表了什么!”
她话还未说完,就自己纵身一跃,身姿轻盈的从马背上掠起跳入战圈。
长剑出鞘,冷凝锐利的剑锋指向无花的七处要害,瞬间就出了一十三招。
每一招都杀气凛然,每一式都寒意透骨。
携着无尽的愤怒怨恨,直直破面而来。
这剑又快又狠,仿佛无花就是她的今生最恨最怨之人,简直不让对方惨死于自己剑下,她就一辈子再也活不得痛快似的。
无花侧身闪开了剑锋,起初对曲无容这么无情还有些惊讶,但他心思剔透,转念又了然到曲无容的打算。
所以无花纵使刚刚心中再有些愁苦痛斐,现下也为这女子的义气和风骨想要会心而笑。
曲无容当然不会想杀他,可是石观音的好徒弟,沙漠密谷中身居高位的“曲无容”,却是必须要杀了这个师门的叛徒的。
也正是因着曲无容出手狠辣,毫不留情,所以此时除了那几个被石观音控制得脑子里只剩下杀戮,已然失去了自己意识的大汉,仍旧在与几人缠斗,围在四周的人,却是都已停下了本来要上前围攻的意思。
对于功劳,也是要分等级抢取,断容不得下位人占了头头的好处。
诛除师门首恶,无疑是个最大的功劳。
而以无花的本事,曲无容想要奈何了他却还是欠了不少火候的。
不过曲无容和无花相处多年自然有些默契,这纠缠不休的激烈争斗也着实逼真,奈何其他人却是不明白这其中的虚实。
所以一点红一剑解决了自己身旁的大汉,就转身一踏,脸色冰寒的想要过来帮忙。
无花见状眼中微闪,又看了眼正背对着一点红的曲无容,故意使了几招将人不着痕迹的往那剑客奔来的地方带了几步,掐着时机痛声道:“无容!我一向待你如亲妹,你真要与我动手么!”
曲无容又震惊的瞪起了眼睛,随即快速反应过来,也只好忍着言不由衷的恶心冷声大笑道:“不与你动手我要与谁动手!我就是要替师父好好教训你才不枉费了她老人家的栽培!”
随即却又听她压低了声音怒道:“你这白痴!脑子被太阳烤糊了不成!还不快将我打伤了赶紧跑!”
上了当的曲无容这句话虽然声音已经小到除了他二人别人几近听不到的地步,但那也只是“几近”而已。
果然,听见了这句话的一点红本已挑起的剑尖顿住了,人也呆了一呆。
等得就是他这一呆。
无花唇角挂笑,将刀扔在一旁,左面衣袖势如流云拂风,却力若千钧,一瞬间就缠住了曲无容的剑锋,令其再也无法拔出。
曲无容以为他听进去了要动手,便脚下向前踏了一步将自己要害送到对方面前,却不想无花竟然右手掐指成诀,拈花成势,倏地于对方肩井穴等几处连点数下,左袖再一抖一甩,人也被他使了巧劲的扔了出去。
漫天黄沙中盈盈一点纯白,飘然而落。
那等妙韵风骨,裙摆袖口随风而动,薄纱轻摇,白衣湛然,体态如此轻盈,风姿如此绰约,却好似晃晃烈日下一方幽兰,看来总是那么冷漠,那么高贵,那么忧郁。
无花挑了挑眉,无意外的看着身为男人的一点红,不设防的被这一番高华风姿弄得怔了瞬,待了曲无容正撞到自己身上来,就下意识的抬手将人揽住了腰。
这一撞当然也不是简单的一撞,借力打力的个中窍门,无花学武多年自也是有些心得,所以两个人同时都被他的拈花指力定住了身形,这也就丝毫不会发生意外。
这下,两个从未与异性亲密接触过的人,也都同样傻住了。
无花见了这一幕,抿了抿唇微微一笑。
曲无容最先回过神来,怒目瞪视着仍旧争斗于战圈,一点都没有逃跑意思的无花,眼睛里都快喷出火了:“混蛋!你想干什么!”随即又对着一点红羞恼道:“还有你!还不快给我放手!”
她倒也是个聪明至极的姑娘,能看出无花这完全是故意的。
一点红将人紧抱在怀里自然放不了手,此时一点风花雪月也没有,被弄得有些愣的脑子终于把心思从掌下的盈瘦腰身转了过来,抬目疑惑的看向无花。
他本来就不善于言谈,这下是彻底蒙了。
不过一点红的这哑巴亏却是吃定了,因为无花并未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
几掌翻云而出击晕了剩下的大汉,将石驼与王冲护在自己身后,无花不理会身后王冲诧异看向自己的眼神,向下一甩刚刚重新拿回手的太刀,直带起了一阵风锐刀气。
面着四周又想上前围攻的白衣人,无花冷冷一笑,道:“许久未曾回来,你们的记性倒是变差了,我本就是你们的少主,既已知道石观音就是我无花的母亲,就应该也好好动动脑子,想到在中原被那些所谓大侠逼迫惨败后,我自然要出关来投奔母亲!”
他冷淡的扫视了四周,淡笑道:“怎么?你们竟然还敢与我动手了?”
四下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曲无容和一点红也愣了愣,闹不明白无花说这些话又是有些什么打算,所以了解无花聪明程度的二人也只好闭上嘴不给他添麻烦了。
这时其中一位白衣少女出声怒道:“如果真是这样,你怎么还会将楚留香带到沙漠来!”
她们来此自然是为了趁着楚留香等人战场初歇力竭时,来偷袭的。
只不过很不巧的,提前撞上了石驼他们。
无花看了看这女孩,倒是知道这也算是他母亲的一个死忠徒弟,分位仅排在曲无容之下,脑子也是极为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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