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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龙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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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西门,便见一棵数千年的巨木盘踞地上,四周分出无数似两三人臂膀大小的分枝。

    如此大树将一片狭小空间撑满,茂盛枝叶挡住所有光亮。

    枝叶蒙阴之下,有一个方正大池,正是玄冥镜照出的镜像。

    “师父,笼中的人好像是游雅公子的师妹令姜。”无忧没见过玄冥镜像,见那令姜许是在池中泡久了,衣衫破烂,外露肌肤已有不少溃烂,如花之颜如今是苍白枯槁。虽那令姜行事狠辣,但眼见她受如此痛苦,心里也很不好受。

    令姜自笼中抬头看着二人,泪水滚滚而下,央央**道:“救我,救我出去,求求你们救我出去。”

    伯弈右手背后,站在笼外,沉凝一会儿,传语道:“忧儿,你自己小心,我去笼中看看。”

    伯弈将手掌搁在铁笼空隙之中,左右分掌,闭目运力,铁笼格栏向两边弯曲,直至弯出一人空隙,他猫身钻进笼子,半边身子泡到了水里。

    无忧远远望着师父一连串动作,忽的从后伸来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无忧正欲反抗,那手飞快封住她几处要穴,那人闪身至前,竟是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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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引狼
    看清偷袭者,无忧眼睛瞪圆,喷出火来。

    “我并无恶意,将你定在这儿实为你好,你就乖乖呆一会儿。”游雅说完,挡在无忧身前,将无忧视线封死。

    伯弈背对无忧,浑然不觉身后之事。

    令姜猛地抬头,跃出水面,对着伯弈媚然一笑:“公子,令姜听许多人说起公子绝世风骨、一身本领、旷古慧根,可如今百闻一见,却很是失望啊。”

    伯弈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脸色虚白,并未说话。

    四根铁链自动断开,令姜抚腕叹息:“能让公子这样的人物着道,我受这点苦又算什么呢?”

    微顿,手指抚上伯弈鬓角:“好俊俏的脸,竟比我那表哥还胜三分。想着公子深受着九天玉露之苦,令姜就心疼不已。”

    无忧心慌意乱,听那狠毒女人的话,师父必然遇了危险,但她此刻被定住,动不得说不得,要如何是好?

    包子窜上无忧肩头,咬着无忧耳朵道:“别担心,你那师父可不是好相与之人,你且看着,放下心来。”

    见伯弈呆呆木木,没半点反应。令姜不禁有些得意,对伯弈甜甜一笑:“公子,这滴入池中的玉露滋味可好受?令姜就不陪你了,公子还是抓紧时间再感受一下活着的美好吧,哈哈哈。”

    令姜说完,走出了笼子,走了几步,突然顿住道:“表哥?你怎么在这儿?”

    游雅端站在她的面前:“表妹你又为何在这儿?黑蚩侯尸体究竟去了哪里?”

    令姜如软骨一般向游雅靠去,低声说道:“表哥别问这些,你只要知道表妹皆是为你。”

    游雅宛然一笑:“为我?我君父寿辰之日,诸侯皆来,你苍梧族人皆来,你想在寿辰时放出那黑蚩侯?你想让所有的人都成为死躯让你控制、差遣?想不到你贵为苍梧圣女,居然连自己的宗族都不放过?”

    令姜将头埋到游雅胸前,深情道:“表哥,你真不明白我的心意?若这天下君侯皆亡,我定有办法助你取这天下至尊之位。”

    游雅推开令姜,冷冷看她:“天下至尊?你牺牲如此多人是为了满足你的权势之欲吧,我不过是你傀儡而已。”

    令姜痴痴看他,黯然道:“表哥,若不如此,你怎可属我一人。我做这一切,只是想一生捆着你、绑着你而已。一切皆因我爱你而起,为何你竟是不懂。”

    游雅讥笑道:“你这是在爱我?罢了,只怨我暮月国贪婪,引狼入室。只是表妹,我劝你还是早早放手,这一场你赢不了。”

    令姜娇笑:“赢不了?还有谁能挡着我。表哥,你身后是谁?”

    令姜猛地转到游雅身后,指着游雅着意挡住的无忧,狠厉之色立现:“表哥,你费心藏她在此,莫非真的动了心?”

    游雅未及回答,令姜已挥掌向无忧击去。

    无忧闭上眼睛,准备生受一掌,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又睁开了眼,眼前白袍迎展竟是伯弈。

    无忧心中惊喜,眼中流出泪来。

    一边,令姜已被无形剑气紧紧捆住,再也动弹不得,花容失色道:“你,为何没死?”

    伯弈走到无忧身旁,解开无忧穴道,又转身看着令姜:“枉你费心寻了化仙水,只是伯弈却无福享用,你且看看池中人究竟是谁?”

    令姜努力撑起身体,瞧向笼子,笼中确然定着一人,竟是一个大头侏儒。

    那人一对白眉弯垂腮角,嘴上一撇八角须微微上卷,与令姜一般的深褐色眼珠。此时,他大半身子埋在池水中,只有一颗十分硕大的脑袋露在水面。

    “父亲!”令姜声嘶力竭朝那笼子一阵大喊,侏儒正是令姜之父苍梧国**师。

    败了败了,苦心算计这许多,不惜背叛深爱之人,竟换来如今全盘皆输,不甘心,怎能甘心。

    令姜疯笑起来:“你们勿需得意,明日七侯聚首,不,我忘了,是八侯聚首。那黑蚩侯明日少不得出来和你们叙旧。明日晨时,七国入城,多少人会成为死躯傀儡,那场面一定十分壮观,哈哈哈。”

    伯弈欺身上前,俯看令姜冷然道:“若你再做坏事,我便不再饶你,定叫你灰飞烟灭。”

    令姜嘴角噙笑:“你就不好奇是谁给了我化仙水?那可是神仙之物。”

    “若是我好奇你便会如实告知?即便你说了我又怎敢信你,与其听了生出错的怀疑,不如用我自己的眼睛去寻找真相。”

    伯弈甩开袍袖,转身往外走去,终是下不了狠手。

    游雅摇摇头,再不看她一眼,与伯弈并肩走了出去。

    无忧跟上,又忍不住问道:“师父,这两人就扔这里了?”伯弈淡淡道:“能否出去就听凭他父女二人的造化吧。”

    铁牢旁,令姜努力挣扎却仍摆脱不了伯弈缠束的剑气,不禁生出些许钦佩,只是,他不可能会斗过那个人。

    而游雅,想到他,令姜心中一阵窒痛,咬破嘴唇,血化在齿上,喉头一阵腥甜,一群深紫虫子从喉中爬了出来。

    虫子吸食令姜之血,瞬间膨胀变大,令姜喉中发出清音,虫子竟像列队一般站成一条长线,向令姜手腕处的剑气扑去。

    “破”,剑气消去,令姜站了起来,拿起一只虫子托于手掌,深情说道:“表哥,你既不领我这片心意,我也不能轻易放过了你。”说完,手掌收拢,那肥硕虫子爆出红色汁水溅爆而开。

    三人从地室内走出。一应顺利,不一会儿便到了师徒二人下榻的院落。

    无忧缠着游雅追问,游雅倒不隐瞒,将事情细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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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观礼
    一月多前,苍梧国圣女令姜来到了暮月国,说不久前有一游僧因缘际会拜见了苍梧大国师,告知了他一件惊天之事。

    那游僧说黑蚩国侯爷被噬魂石吞噬掉魂魄,躯体不腐不烂,以食生人补充体能,是为死躯。

    这死躯的魔腐气能迅速在人群中传播,比瘟疫更为恐怖。

    因事关重大,游雅便将此事告知了他的君父暮月侯。

    暮月侯召见令姜,令姜当场出了一计:说是巫蛊术能操控死躯,若能得到黑蚩侯的躯体,暮月国便能利用他来胁迫七国,从中渔利。

    他君父原有些顾虑,却架不住令姜一再地游说。

    于是,便有了暮月国出头抢尸首、暮月侯大宴七侯的诸多安排。

    这事儿原说也进行顺利。只蚩侯尸体运回后,游雅发现令姜杀了不少兵士养她的血蛊,不禁觉她手段太过阴狠,便生了些疑。

    幸得游雅小时跟一老道学了些术法,施了点手段,偷听到令姜与大国师的对话,方知他们要毁掉的不仅是七国,连暮月也算计在内。

    游雅听了,又惊又怒,怨自己贪心引狼入室。

    但事已至此,他无计可施,终是想到了姐姐元姬在回府后说了许多关于伯弈的事儿,于是,便生了心思引他师徒去找黑蚩侯的尸体,想要毁了这桩祸事。

    无忧听完,愤然不已,暗道这游雅也算活该,瞧他倜傥风姿,想不到竟也是贪婪之徒,还差点害了她和师父。

    无忧这般想来,对他更是横竖看着不对眼,说话也没了好气。

    游雅扭头避开无忧不善的眼神,望着伯弈,带着问询之意道:“明日巳时,七侯将至,蚩侯尸身不知踪影,如今,也只能赶在诸侯入城前截下他们,言明一切了。”

    伯弈凝眉未答,外面忽有幽冷声传来:“明日,一切如常。”

    几人循声一看,见那月色之下大槐树旁隐着一矮瘦的身影,墨黑大氅遮住全身,硕大兜帽扣在头上,只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唇。

    天晟三百三十一年六月初九,余事勿取、诸事不宜。

    暮月侯大宴当日。晨时,角号声自远处飘来,浑厚连绵。无忧醒来,对镜梳洗,薄施粉黛,一番打扮后,出门去找伯奕。

    堪堪出去,便见院内静待三人,正是伯弈、元姬与游雅。

    伯弈仍是一件素白大袍,只用白玉钗子束起如瀑黑发。

    而另二人皆着了盛装,那游雅一身锦衣华服、头戴玉冠,风度翩翩;元姬着花缎织彩裙、金钗累饰,恍若仙妃。

    三人瞟见无忧来了,齐齐抬眼看她。无忧此时穿了一袭桃粉留仙裙,薄如蚕翼的仙纱层层叠叠挥洒而下,将身子勾勒得玲珑曼妙,无忧款款走来,摇曳轻转间依稀可见倾世华彩。

    游雅赶紧迎前几步,含笑打趣道:“想不到小丫鬟稍做修饰,竟也有几分姿色。”

    无忧皱鼻不理他,径直往伯弈那儿去。

    正在这时,传来礼乐齐奏之声,元姬站在伯弈身边含羞带俏道:“公子,鼓乐齐鸣,恐是国侯将至。”

    无忧不给伯奕与元姬搭话的机会,毫不客气地挤到二人中间,抱住伯弈的手臂道:“师父,别磨蹭,我们快去观礼吧?”

    无忧说着拉了伯奕就走,哪管他人。游雅、元姬相视一眼,紧跟而去。

    暮月国都府城外,城墙足有十丈之高,墙头上每隔十步竖起一旗,旗下又站两名兵士,持戟鼓号、旌旗招展,庄严肃穆中洋溢着漫天喜气;城下亦是人头攒动,列队夹道,十分热闹。

    伯弈师徒跟着元姬、游雅沿着蜿蜒石阶缓缓步上城墙。城墙甬道上已站了不少观礼之人,四人寻僻静处混入人群站定。

    站在墙头,从极高处向下望去,这暮月府都城竟是建在一棵蜿蜒盘旋的巨木之上,以木为基,青石垒砌,数千石梯至极低处笔直向上延展开来。

    包子好奇探出头来,尖尖小耳虽被茸毛覆盖着,但仍露了些形。包子担心被人发现,赶紧收好耳朵,变作常人模样,但身子却不肯变大,钻在无忧袖笼中躲着风不时伸头探看。

    伯弈静然看着城外,元姬紧靠着站在他的身边,心不在焉地不时偷眼去瞧他,又寻些话题刻意与他攀谈。

    对元姬的问话,伯弈皆是彬彬有礼一一回了。

    无忧挨着伯弈的另一侧,不时以余光关注着他,只要元姬与他搭话,无忧必然全身绷紧耳朵竖起,一脸的紧张之意。

    几人间气氛古怪,无忧偶尔转头,见游雅正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不仅心中发毛,仍不住低声问了。

    游雅身子倾斜,靠得极近压低声音道:“我在想,你与尊师即便相亲,也不该容不得他与人亲近?你今日这般的表现,分明像个爱拈酸吃醋的小媳妇,哪里有个徒弟的样子?我现在不仅怀疑,你与他真是师徒吗?”

    无忧被游雅问得一阵心虚,生硬叱道:“我与他是否师徒与你何干?”

    游雅浅浅一笑,站直了身子,眼睛放向远处,冷然回道:“是,确然无关。”

    稍时,在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中,一中年男子在众多兵士的簇拥下行至城头甬道正中处站定。

    男子一身肃然之气,着一件襟摆处镶着金黄织绣的深青袍,腰间系一宽大的黑玉帷,头上戴着高冠,正是游雅的君父暮月国侯爷暮里百。

    暮月侯极目远眺,在轻薄的木林雾气中,缓缓有一车驾行来,数百披甲执茅的兵士跨骑在黑色骏马之上,马蹄高抬,一步一阶,列队行进十分齐整。

    列兵中包围一高架华车,由八匹通体赤黑较寻常马儿高出一倍有余的追云驹牵引着。

    华车四角有柱,柱顶车盖,四面大敞。

    车盖上缀着八颗天青色的明珠,光影烁烁璀璨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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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六侯
    华车上稳稳站立一人,无忧努力凝聚五识,方看清得清楚。

    那人一身青黑重铠,头戴白焰黑盔,脸如刀裁,五岳端重,双手握住车架边缘,高大身子微向前倾,一身傲气威风凛凛,观其气势竟也不输天帝。

    暮月侯打了个手势,一头戴礼帽的红衣男子扬声高喊:“日向侯至,司乐起。”

    “笙磬。”城门之下高台之上,一百名着红色锦服的女乐礼击打起玉石制成的笙磬,珠玉之音。

    “埙。”话音落,二百名着青色锦服的男乐师直身跪在蒲坐之上,吹奏起六孔陶埙,敦厚之音。

    “筑。”百席矮榻,放置十三弦乐器,百名华服少女跪于榻前,左手按弦,右手执竹尺击弦,隽秀之音。

    此时,华车已踏完了石阶,行至平坦处,在众骑环抱中一路扬尘,向暮月都府城飞驰而来。

    “兵士止。车架迎。”礼官大喝,城门之下数百礼兵齐声和之。

    一队红衣礼侍,垂首躬身,快步上前站好。礼侍放好脚蹬,礼官行大礼,自车上迎下日向侯羲和。

    城门缓开,驶出大车驷马,宽六尺高一丈,朱轮华毂装饰极为华丽。

    日向侯抬首仰望城墙,拱手施礼;暮月侯在高处略躬身回礼,随之袍袖大展,相请之意。

    随后,礼官便请日向侯上了礼车。日向国两列兵士立即跟上,紧随礼车左右。

    依规不得携兵入城,如今日向国显然破了规矩,礼官左右为难,迟迟不开口起行。

    暮月侯见城门处气氛僵持,高声喝道:“请日向侯入城!”

    礼官反应极快,明了上意,立即放话:“礼驾起行。”

    无忧主动靠过去,对游雅道:“日向国是什么情况?”

    游雅释道:“这日向国位居于东,国土绵延千里,有大小城池七十二座,其境内盛产金石、海盐。这日向侯羲和,文治武功在诸侯中也算拔尖,依靠强大国力建立起了独步天下的重甲骑兵,号称铁浮屠,实力极盛。”

    无忧眼神烁烁:“想不到那日向侯年纪看着不大,却是强国之主,难怪气势迫人。”

    游雅又低声道:“在六国侯爷中,声名赫赫的日向侯擅武,方至而立之年;而古虞侯术离则擅文,刚过弱冠之年。”

    随后而至的赤泉国和邪马国,阵势虽比日向国小了许多,但暮月国待客礼数周全,一套功夫倒也一点不落。

    只那赤泉侯却是一女子,高鼻深目,棕色头发弯弯曲曲,行事举止时时显露着小女儿之态。

    无忧好奇问询,游雅知无不言:“这赤泉侯不到双十之年。半年前因老侯爷崩逝,作为其膝下唯一的独女,天子爷倒也没多为难她,让她继了封位。”

    无忧欲继续说那赤泉侯,周遭忽然躁动起来,不少年青男女纷纷踮起脚尖放目远望。

    “古虞国,我看到古虞国的旗帜了。”

    “在哪儿?快说啊。”

    “啊,真是古虞侯的车驾,怎么行得如此之慢,真正急死人了。”

    无忧奇道:“怎的突然如此热闹?”

    游雅笑意盈盈:“是古虞侯的车驾将至。天下四大公子,如玉无双的古虞侯怎能不惹人关注?”

    无忧一听,赶紧去看。古虞国车驾队伍刚好踏完石阶,行至大路之上。

    只百来人的骑兵,分列两队,中间簇拥着一架马车,并不特别的高大华丽,较之前面三位实在是算得朴素。

    只那马车却由两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拉着,车无遮帘,有一男一女并立车上,白衫红裙相得益彰,大袖长摆在风中辗转缠绵,端看身姿已是耀眼夺目。

    游雅道:“那车上的两日便是古虞侯术离与他的夫人女织。术离在未袭侯位前,早就名满天下,当世不少人夸的风采斐然、公子无双说的便是他。而他的夫人女织更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

    “这两人看起来甚是有趣,一会儿你多给我说说。”无忧目不转睛看着队列越走越近。

    车架近前,喧闹之声顿时安静下来。在万众瞩目中,古虞侯与其夫人踏蹬款款步下。

    无忧终才看清,其人真容。

    只见术离一头青丝以白色丝带轻束,一件银白直裾礼服,外罩一条雪青纱褂,腰束白绫长穗绦,系一块白玉雕琢的兰花佩,鼻梁高挺、嘴角轻抿、剑眉入鬓,面容气度完美得无可挑剔。

    女织一身白玉兰散花弋地长裙,手挽正红披纱,秀发挽做朝云近香髻,髻边别一朵晶莹剔透的白玉兰钗,通身上下再无一点装饰,美如空谷幽兰。

    无忧看着术离,忍不住又转头去看伯弈。

    陌上人如玉,公子士无双,难得这人间竟能寻到一个能与师父风姿相较之人,只是那术离终究是少了些空灵出尘吧。

    此刻,元姬也在悄悄注视着伯弈。

    见二人所坐礼车走远,喧闹声又渐渐小了。

    游雅对着无忧道:“你可明白为何人群沸腾了?”

    无忧撅撅嘴:“知道,不就是看到一对俊美夫妻了吗?”

    游雅拿着玉柄折扇晃了晃:“非也非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无忧双目明亮:“二是什么?”

    游雅娓娓道来:“这二嘛,就是关于他夫妻二人的一段传奇了。十多年前,古虞国曾发生了一场祸乱,古虞侯一家横死,唯有公子术离侥幸逃脱。术离无奈,只得去投奔娘舅,也就是日向国的老侯爷。初遇日向国小公女女织,一见便再无他人。此后,术离甘愿自困日向,魂萦梦牵十年求娶,并以古虞国十城为聘,向日向侯求亲,终得首肯,与倾世美人女织结为了夫妻,成就了一段佳话。”

    无忧听得心生羡慕,喃喃道:“那古虞侯该是如何的深情,如何的爱女织,才会自困十年呢?”

    包子在袖中突然发声:“放着家仇国恨不报,放着侯爷尊位不要,跑去他国自困十年,就为了一个见了一面的女人。这样的佳话也只有笨蛋会信吧!我瞧那术离没准是被日向国软禁了。”

    无忧被包子泼了凉水,偷偷探手进袖中捏了他一把。

    包子白胖小脸瞬间起了一个红印,伸头出来正想抗议,

    游雅假意代无忧训斥他道:“如此缠绵的儿女情意,在你嘴里竟变得如此不堪,生生浇熄了多少无知少女旖旎的期望,活该被掐。”

    正自笑闹,噗噗噗,天上传来一阵翅膀扑闪的声响,引得人们纷纷望天,人群再度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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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六侯2
    蔚蓝的空中,几百只形似孔雀,羽翼碧青的大鸟从远处飞来,在高空中散发着一圈淡淡的晕光。

    无忧指向天空讶然道:“是凤凰。”

    伯弈难得开口:“形容虽像,但却不是凤凰,凤凰通体赤金,这鸟儿的羽翼泛青,应是青鸾。”

    游雅对无忧轻语:“的确是青鸾,你师父知道的还真不少。”

    大鸟飞得低了,礼官喝声起:“金凤侯至。”

    无忧又去看城下,然城门之外却并无车驾。游雅道:“那当头一骑便是金凤侯。”

    无忧仰首高看,天上的青鸾越飞越近,每只青鸾背上皆骑坐着一人。

    当头一只青鸾羽翼丰满,赤红眼珠,背上男子四十开外,一件金丝滚边紧袍,背着金弓长箭,满头银发以束钗全数固定脑后,身姿纤细、双眉斜挑,十分俊秀。

    其后随行者皆是这般形容,只衣饰较朴素一些。

    游雅又将金凤国的事儿简略地说了些。

    方知,这金凤国除都府金凤城外再无一城,原也不算正统国郡。金凤城位于北面,传闻此城是凤凰涅槃栖息之地,故以凤凰得名,国人皆长身金发、形容俊秀。

    金凤城自来隐秘,不沾凡尘之事,本不为世人知晓。

    后来,天子不知怎的得知了此城,便请了使臣前去,又不知许了什么好处,这金凤城竟归顺而来,金凤城城主凤栖梧便被封为了金凤侯。

    之后,金凤城与外界便多有往来。城中隐秘之事也逐渐传开,一说金凤城中并无凤凰,只有神似凤凰的青鸾,又有一说金凤城实为上古真神所建。”

    游雅话音落下,那些盘旋空中的青鸾尽数伏爬到了地上,停在了城门之外。金凤侯被迎上礼车,几十名背着金弓的金凤兵士尾随着入了城。

    申时,苍梧侯至,因与暮月国是姻亲关系,此番到来气势也算不小。

    一应礼数完成,暮月国侍者们又纷纷安置了守于城外的诸国士兵,待暮月侯移驾,又是好一番人脑折腾。

    观礼结束,人群极快散开,伯弈立于城墙上良久,注视着天空中漂浮的幽绿光晕,绿光渐渐散开,将整座城笼罩了起来。

    伯弈暗道,昨夜那人答应的事已经做到,无论黑蚩侯藏在何处,城中之人已暂无感染之虞。

    辰时起迎,待四人回到侯府已近戌时。元姬、游雅本欲去师徒二人下榻处逗留一阵,聊些闲话。

    谁料,暮月侯却急急差人将二人唤去,说是在明日寿宴前要妥当安排六侯食居,让二人协助筹备。

    兄妹俩无奈,不甘不愿辞了伯弈师徒,跟着差人去了。

    师徒二人行至院中,冷寒声音响起:“今日,可有收获?”

    黑夜之中,暮色之下,古槐掩隐,正是昨夜那人。

    伯弈转头看向无忧,无忧知师父又要如昨夜那般赶她去睡觉,便抢先打了个哈欠,对伯弈道:“站了一日,确然累了,忧儿先行歇息,就不打扰二位了。”

    无忧边说边往厢房走去,一进房内,故意将房门重重关上。

    包子探头奇道:“平时最好奇的,干嘛今天主动要睡觉。”

    无忧得意一笑,将包子塞回袖里,取出沉香珠,隐了气息,轻轻地推了门,步出门外,向伯弈他们靠近再靠近。

    包子一脸激动,想不到自己的小主人不但开始聪明了,还藏着一些好宝贝。

    无忧躲在一根朱红色的大廊柱后,赶紧静下心来,凝聚五识,伯弈的声音在她耳边渐渐清晰起来。

    只听,伯弈道:“幸得幽冥使者施以援手,结了护印,城内安全方才得护。只是,小仙今日观礼,发现被感染的人约莫两百有余,唯独那蚩侯却是一点痕迹都追查不到。”

    原来这人是冥界的幽冥使者,那幽绿的雾气是师父托他结的护印。

    那日游雅抢黑蚩侯尸体时,所言并不确切,实则生人属人界,魂魄归地府,而无魂死躯当属冥界所辖。所以,幽冥使者结的印,对死腐气最是有用。

    只是这冥界向来不管事,很是神秘莫测,也不怎么在各界走动,如今会为几具死躯就派了使者前来?

    幽冥使者立于半边阴影之中,冷冷道:“死躯之事冥界不能坐视,但人命却总不归我管,今日结印已是极限,明日若还不能寻得黑蚩侯,制住腐毒之源,就怨不得我尽毁此城。”

    伯弈嘴角轻抿,冷然道:“冥界若要毁这人界之城,伯弈也绝不会坐视。不过此是后话,现下伯弈却有一事需得使者一解。”

    幽冥使道:“何事?”

    伯弈直言:“素闻冥界自顾,当年神魔大战都未曾插手,今日为何对这死躯如此费心?”

    幽冥使者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起伏:“要说神魔大战,坐观的可不止我冥界一家。至于当下为何,固然不会为了一具死躯。也不瞒你,冥王七夜圣君已知六界书所喻之事,知道你实为稳固魔界封印而来。若不是顾虑魔冥两界毗邻,魔界封印若果真打开,滔天魔气会影响到冥界安定,冥界如何会多管这许多无谓之事。”

    伯弈浅笑道。“却不知冥王圣君,有否告知冥使关于四方神器的事儿?”

    冥使冷哼:“黄口小儿,倒也不算蠢笨,如此做作竟是想要套我的话。就实话说予你,冥界对神器实也费心打探过,这四件神器,以圣君所知所测,分别是杌机鸟、噬魂石、诛心蛊、弑神戟。”

    伯弈凤目微亮:“使者可能详说?”

    冥使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冥界所知也不算多,只知道神器中的噬魂石在西塞。”

    “西塞?”伯弈喃喃自语,苍梧国便位处西塞,若真和苍梧有关,那在地室内就不该轻易放过苍梧大国师和圣女令姜,即使神器不在他父女手中,他们所知的必也不少。

    “还有一点,圣君让我转告。他曾听闻真神禁阵用的是四菱阵法,若真如此,神器必然就镇守在东南西北四方。玄龙山的异动,估摸着与神器离位有关。”

    伯弈略为晃神,想着那离位的神器应就是噬魂石了,却不知噬魂石究竟是为何会流落在外,若单凭苍梧国师力量必定不能成事。

    夜色里,幽冥使者消失无踪。

    伯弈又在院中静立一会儿,方才缓步入了房。

    无忧见二人散开,没事可听,便自回去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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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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