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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龙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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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蚩侯已去,葵城变做死城,侯府自是不能再回。
如今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天下之大,也唯有暮月当得元姬的归处。元姬思定,便央央求了伯弈将她送至暮月侯府。
伯弈应下,送出纸鹤给无忧报信。随后与元姬相伴,向暮月而去。
元姬本有诸多念想,只可惜伯弈素来清冷不解风情。元姬有心与他亲近,他却只远远相随。元姬微冷了心,两人一行再无多话。
话分两头,说回无忧。
与师父分开后,无忧继续跟着车马,因想着师父嘱托,跟得甚紧,每日也仅以野果充饥。
又过了十来日,二十二人只剩下了十人。
夜幕来袭,士兵们在棺木旁点了一堆柴火,围着棺木坐成一圈,一时,那火光竟熏红了半边的夜色。
无忧枕着头舒服地躺在树上,仰望星空,一遍遍在心里勾描着伯弈的形容。
一别数日,心中想念得紧。不知他此去葵城,可遇到了危险,所遇是否都妥当解决,可也如自己这般无时无刻地在惦记想念。
师父,此时,你究竟在干什么呢?情深处,月明千里,相思刻骨。
“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林中突然走出一打更人,躬身驼背,拿着马灯、铜锣,身穿蓑衣,头戴斗笠。
如此荒野怎会有打更人?
士兵们立即瞧出了古怪,跳将起来,厉声大喝道:“哪里来的贼人,在此装神弄鬼?”
打更人见几人将他团团围住,并不慌乱,只徐徐将手中马灯举高。
灯光映着他满是褶子的脸,皮包肉骨,双目凹陷,鼻翼无梁十分扁平,形如鬼魅一般。老者嘴角挂着一丝讥笑:“我本非人,又何来贼人一说。”
打更人说到这里,林中忽起了一阵鬼风,老者浑浊的眸子竟泛起阵阵幽光,无忧趴在树上,见此情形也不禁汗毛倒立,身子发冷。
兵士们纷纷拔出了佩刀,向老者逼近。带头的兵长抖着脸上横肉,狠狠道:“死老头,在此妖言惑众,今日可是你自寻死路。”
老者听了狠话,冷然道:“说得好,说得好。死人自有死路。已死之人魂归地府,躯体遁入尘土。不遵此道,十世轮回受那阿鼻地狱之苦。”
兵士们面面相觑,眼中皆是惊恐之色,老者的话分明是在暗示他们中已有不少死人。这十人里到底谁是死躯谁是生人,除了他们自己,已没人知道。
见士兵们一时怔愣住,老者冷冷追问:“敢问各位官爷,小的深夜在此寻魂,可是寻对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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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璧人
慵懒的男声突然响起:“寻魂?你既是来寻魂,那就真的寻错了地方。”老者微惊,竟有人多事他地府之事?
循声看去,林中走出一男一女。
男子一头乌黑长发垂肩,鬓角一边微微撩开,露出耳际一点绯红,一身绛红长衫领口微敞,露出一段不输女子的晶莹玉肤,观其容美艳入骨,观其姿多情风流。
那女子乌发轻挽,秋波盈润,红唇娇艳,一身淡紫纱裙芙蓉为绣,勾出万般婀娜,端的是妩媚动人。
连无忧看了也不禁暗叹,真是好一对璧人。
两人带着盈盈笑意走至亮处。女子红唇微启,抚着胸口,楚楚道:“表哥,这鬼府的老头儿长得好丑,如此深夜还出来吓人,这没死的都要被他吓死了。”
那老者听女子讥诮之语,脸色更绿、语气更冷:“这地府之事恐怕还轮不到二位来多言吧。”
男子撑开手中的骨玉扇,作势摇了起来,浅笑道:“谁说是地府的事,你手提引魂灯却无魂魄可引,就当不得地府的事。死躯死躯,人之躯体无论死活都该人界管辖吧,何须你来多管闲事?”
想那地府鬼使几时受过这样的气,心中暗道,原是闻得人界气息紊乱,探到人界出了失魂的事,本是一片好心想要帮着收了祸乱的死躯。谁料这人界竟不领情,罢了罢了。
老者指向二人道:“黄口小儿,不识好歹。我地府还缺几个死躯不成?今儿便算我多事,这死躯祸患,就端看你们如何收场?”
老者说完,吹熄马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原本惶恐的士兵们见那怪老头突然消失了,留下的却是两个活人,很快就露出了贪婪之色。
无忧趴在树上,将下面的事看得清楚,不仅为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女捏了一把汗。暗道虽答应过师父不得情动,但她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被害。
兵长最先耐不住,咄咄出声道:“不知二位如此夜深来此作甚,可是欲干偷鸡摸狗的事儿?”
众人立即领会附和,涎笑着慢慢向那二人逼近。观那一对男女浑不知身处险境,只静静站着任这些兵士靠近。
无忧手心冒汗,全身紧绷,正要出手救人。
却听那美貌男子哈哈一笑:“有趣、有趣,这深夜来寻人的不少,不瞒各位,我二人也是为此而来。”
女子笑起甜甜的梨涡,“师兄说得是,我们今儿就是来寻人的。”
兵士们手握佩刀,眼露凶光,慢慢靠近:“不知二位寻的何人?”。
无忧恐怕下一刻两人就将毙命于那些死躯的乱刀之下。
那女子仍是一脸笑意,甜腻腻回道:“我们要寻的可是无魂的死人,你们有看到过吗?”
兵士们一听那女子如此说,知道两人必也是冲他们而来,数声低吼,纷纷变了形容,扔下手中佩刀,身体可见之处长出寸余长的白毛,双目僵直地向两人跃扑而来。
男子一个欺身,手中现出一柄桃木剑,左挡右格,将那些来袭士兵挡住。
那边女子还是不紧不慢,娇滴滴道:“表哥,你可要表妹出手一助?”
“表妹若舍得表哥被这些死人吞掉,大可继续观赏。”男子一边调笑,一边与兵士缠斗。
女子听得娇笑连连,不疾不徐从怀中掏出一沓符纸,穿行于数人之间,将符纸贴到兵士背上。做完后,闪至一旁,拍拍手掌道:“表哥,避开。”
男子闻言,赶紧腾身闪至远处。只见那女子右手竖起,左手托肘,口中喃喃说起咒语,随后娇叱一声:“着”。
被贴符的兵士身体碎裂而开,残肢四溅,各个死状可怖。她这瞬间使人身首异处的手段委实毒辣,无忧看在眼里惊在心里。
男子望着满地的残肢,微微皱眉,不满之色一闪而过:“表妹,像你这般娇媚的人,还是使点漂亮手段比较相衬。”
女子扬脸委屈道:“表哥可是厌弃令姜了?”
男子垂眼轻笑:“哪里敢呢?疼还来不及呢。只是这棺木中人恐有些棘手。”
女子嘟嘴:“蚩侯那死老头子,生前毁了元姬姐姐,死了也不令人省心。少不得又要我当坏人了。”男子笑意略滞。
女子边说边朝棺木走去,停在棺前,黛眉一弯,将棺木推开一角,拿出一个圆木盒子,将盒中之物取出置于棺木之上,以掌抚之,那像虫卵的小圆球瞬间化形,融进了棺里。
女子又启口咬破手指,将指血抹到棺木的开口处,撒娇道:“表哥,如今为了你连手指都破了,你要怎么谢我?”
“来日方长,还怕表哥没有机会好好谢你?”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但很快又消失不见,继续道:“表妹,既然一切顺利,到暮月也就两日行程,你我还是不要耽搁,早日赶回的好。”
女子听言,软塌塌地靠到了男子肩上,柔声道:“一切听表哥的,只望表哥事成后,勿忘了表妹的好。”
无忧在树上,听得女子一番肉麻言语,又想着她刚才的一番手段,只觉这女子人面蛇心,做作之态令人作呕。
见两人护棺走了,无忧赶紧跟上,并折了纸鹤送信给伯弈:“暮月,速来”。
无忧戴着沉香珠隐着生息,一路欣赏了许多打情骂俏之态,弄得她常常面红心跳,这男女情事经活人演绎,倒比在山上的诸多戏本好看了许多。
过了两日,行至暮月国府城,那守城将令见到二人,恭敬唤道:“公子,圣女。”
男子淡淡回了,径直上了兵士牵来的骏马,怀抱女子拉紧缰绳,绝尘而去。三五暮月士兵赶着马车,随后而行。
无忧亦趋亦步跟在马车后,走过几条街,方来到一排气势磅礴的殿宇之前。看那表牌,方知是暮月侯府。
这暮月侯府比早前无忧去过的黑蚩侯府大了足足三倍有余,殿阁内外饰着玺**箔,绘了沥粉贴金蛟龙像,殿中铺就浮雕云龙纹御路,踏跺、垂带浅刻卷草纹。
无忧暗道:都是做侯的,这暮月侯府明显比起那黑蚩侯府华贵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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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识破
无忧跟着马车自西边侧门进去,几进几出后,被带得头晕眼花,行了许久,马车终在一处桃红柳绿的庭院停住。
庭院处静待的两人,正是早前的男女。二人换过一身衣裳,一洗风尘,说不出的清爽干净。
领兵见到那男子,恭敬施礼道:“公子。”男子并不多言,示其退下。兵士们得令,赶紧留下马车,背身而去。
男子见兵士们走远,皱眉道:“表妹,将这东西搁在府里总觉不妥。”
女子媚笑:“表哥莫非信不过我?虽说这东西被高人的宝贝吞了生魂,又被灌了九天玉露,制成了干躯死傀,但毕竟时日尚浅,还不成气候。”
说着,女子将软绵绵的身子紧贴过去,姿态暧昧地覆在男子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听得男子展了笑颜。
无忧疑惑,不知他们所说的高人是谁?所提的九天玉露可是她知道的仙界之物?
赶紧继续细听,谁料二人音量越说越小,无忧五识术比不得伯弈,一时听不到心里着急,身子压住树枝越来越低,“咚”的一声,毫无预兆地掉到了地上。
说贴己话的二人听到如此巨响,转头望了过来,那无忧也是慌了手脚,自作聪明地现了形容伏爬在地上,装起府中的丫鬟。
男子见到地上伏着人,冷冷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我院内?”无忧心中打鼓,学着戏本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想着一番对话不知此女听去了多少,又见她伏爬地上瑟瑟发抖,男子心中焦躁,厉声道:“抬头回话”。
无忧无奈,微微抬起了头。
二人见到无忧形容,眼中皆闪过惊艳神色。
府中何时竟有如此女子,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双大眼如稚子般的清澈。容貌精致道不稀奇,唯浑身之气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竟似自九天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若假与时日,怕是与那天下第一的美人女织也不遑多让了。
男子的声量不自觉低了下来:“即是下人,为何跑到我院落中,还趴伏到树上去?可是不知道这府内的规矩?”
无忧连忙伏低做小:“公子饶命,我原见院内桃花开得好,又素喜桃花之气。一时心下难痒,便进了园子想收些花瓣。正待拾捡,就听到脚步声近了,因恐被责难,就慌忙忙地爬到了树上,想去躲避,却没想到冒犯了公子。”
无忧说完,见男子沉吟不语,却不知自己的话他信了几分?
正自忐忑,那表妹却上前几步,逼近无忧,眼中闪过厌恶妒恨之色:“即是冒犯,你可知会受罚。”
无忧头伏得更低:“奴婢知道,只求公子、小姐念奴婢初犯,从轻发落。”
无忧说着,手掌慢慢凝力,这女子毒辣不得不防。
那表妹转头看着男子道:“怪可怜的,模样长得也好,你说是不是呢,表哥?”
缓缓挑眉,又对着无忧假惺惺地道:“别怕,若你真是侯府下人,我必是会叫表哥留情。不过,你为何不知我乃苍梧圣女,刚刚要称呼我为小姐呢?”
无忧一听,心中一紧,想是隐瞒不住,正欲跳起与他们一拼。
那公子却抢先上来一把握住女子的手腕,不悦道:“令姜表妹何苦与一下人计较纠缠,还是护着那东西速去安置的好。这婢女即是我府中之人,犯了规条我自不会轻饶,就不劳表妹代为出手了。”
令姜抬眼看他,心里一阵泛酸,他对自己总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多番表情,他也只是应付敷衍,如今竟为了一个贱婢来苛责自己,眼中怨色越发深重。
当着他又不好发作,只得跺脚转身,不甘不愿牵着马车,缓缓而去。
无忧看着马车远去,心里发苦,师父让好好跟着,如今失了踪影可怎么好。
正想着,男子却行到她面前蹲下,一柄玉骨折扇勾起她的下巴,秀眉上挑,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对她说:“我叫游雅,是这暮月国的公子,你可要记好了。”
几时被男子轻薄过,无忧愤然别开头。
那男子也不计较,撒了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道:“既然你那么想当我这府里的丫鬟,那我就顺了你的心,将你留在这院子里伺候我。”
无忧知他是疑了她的,只是不知为何却留了情,将她留在府中、留在身边。莫非是要试探自己,一定是的。
游雅见无忧自顾想着心思,不耐道:“还不快起身,当婢子的就该有个婢子的样,快起来伺候我更衣、用膳。”
无忧一听,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紧跟游雅身后。
那游雅在前故意走得极慢,无忧在后迈着碎步走得小心翼翼。
正想撂挑子不陪他玩了,忽觉臂上乾坤环发出了热气,师父在附近了!
想到伯奕,心情就雀跃不已,既然游雅要留她,那她就顺势留下,一来等候师父,二来探些对师父有用的消息。
第二日,游雅在书房看书,无忧随伺左右,一会儿添水一会儿晕墨,一会儿披衣一会儿打扇,伺候这挑剔的贵公子真比在山上伺候伯奕辛苦了不少。
正自腹诽,那边厢,游雅缓缓开口:“丫鬟这会儿的表现,公子我甚是满意,只是这带到人前,总不能一直丫鬟丫鬟的叫吧!”
无忧反应过来,游雅正拐着弯儿寻她名姓,赶紧恭敬接声,“奴婢本名无尘。”师兄别怪,暂借名字一用,谁叫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好名儿呢。
“无尘”?游雅微微挑眉:“身无尘埃、清丽绝俗,倒也衬你,是个好名儿。”
无忧心中恼恨,真是轻浮之人,却又不得发作。
半日下来,那可恨之人没去找他的宝贝表妹,更没去瞧瞧那棺里的东西,只在书房里窝着。
弄得无忧心烦意乱,既惦着棺木,又念着师父,偏游雅甚不解意,多使唤于她,害她只得小心谨慎与他周旋。
这会儿,纨绔公子又想起一遭儿,差使她去厨里点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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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会合
无忧在府中转了老半天,好容易找到膳房,传了游雅的话。
厨房里好几个厨娘频频注视着她,终于一老姐儿忍不住了,拉着她的手看了半晌:“果是个标致的人儿,难怪公子留入了院子。”
其他人也纷纷接口:“是啊,公子打小就不习惯婢女贴身伺候,这院子里更没一个女婢子,昨儿一听我们便想,这要如何水灵的人物,才入了公子的眼,破了他的规矩。今儿一见,真正开了眼。”
无忧听着一群女人叽叽喳喳一阵八卦,想他们对这游雅多是恭敬,可见这纨绔子平素也是甚会做人的,倒也博了些好名声。
无忧在府中东逛西看,慢悠悠地回去,刚跨入院门,见到空中飞来的素白纸鹤,心中一悸。
游雅倚在窗边,看着窗外,落英缤纷,桃花正艳,绝美的少女立于桃树下,仰望着天空,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抬起,素白的纸鹤盘旋飞舞轻落了下来。
不知那少女是得了什么讯息,盯着鹤儿竟如痴了一般。
游雅忍不住走了出去,打断少女的沉思:“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无忧赶紧回神,不着痕迹将纸鹤握在于掌中,又怕纸鹤被压坏,手掌弓起,盘成个圆儿。
无忧乖巧道:“奴婢只是觉得桃花开得甚美,一时为之吸引便出了会儿神。”
游雅忽觉心烦,生硬回道:“桃花开得真是如此之美,竟次次都能勾了你的魂去?”
他话中有话,无忧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游雅见她心神不宁,也没了与她周旋的心思,只开口让她下去。
无忧得了令,如释重负一溜烟儿地回了厢房。关上房门,拿出宝贝纸鹤,瞧了又瞧,看了又看,满心的欢喜、愉悦。那鹤儿说,师父一切顺利,不日即到。
想着马上就能见着伯奕,无忧忙掏出玄冥镜与骨玉梳,将发髻拆开,细细对镜梳了一遍,仍不满意,又插了一支桃粉的钗子,左右瞧瞧,甚是好看,方才住手。
又过了两日,在强烈的忐忑期盼之中,正在伺候游雅梳洗的无忧,感到臂上乾坤环灼灼发烫,赶紧凝聚五识,感知伯弈正往侯府而来。
无忧忙寻个借口别了游雅,隐了声息伏在府门之上,目不转睛地痴着远处。不一会儿,见有宽大马车缓缓驶来,在侯府门前处停下。一颗心提到了嗓尖,只见帘子掀起,一白衣男子步了下来,清尘之颜、绝世之姿,静然而立,不是伯弈还能是谁。
无忧立时便要飞身下去,却见那马车上又步下来一名女子,无忧呆怔住,那女子柳弱花娇、楚楚之态,深情款款望着伯奕,心下酸楚难耐,那还有心思听下面人的对话,只满心想着师父离了自己却与其他女子亲近。
“还不下来?”待伯奕珠玉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无忧才缓过了神。
放目瞧向府门处,那女子已是不见,只有伯弈长身玉立站在那里。无忧伏着不动,使了会儿气,方才磨磨蹭蹭跃了下来。
伯弈看得无忧显形,带了盈盈的笑意,抬手便要去抚她的秀发。无忧侧头生生避开,卷起帘子径直上了马车。
伯奕微微怔愣,跟着上了车。
车厢内,师徒二人大眼瞪小眼,无忧气鼓鼓的也不说话。
伯弈更是心下莫名,素来不知女儿心思,只当她受了些累方才使小性子,想着不仅摇了摇头,靠着车壁假寐起来。
两人来到客栈,各自回了房。
无忧虽使小性子,但架不住对师父的思念,不到一会儿,就很没骨气地跑去寻伯奕了。
伯弈让她进屋,见她又恢复了往日神色,顿觉宽了心。
无忧一屁股坐到伯弈身旁:“师父,快来交换讯息,你先说说去葵城的事儿。”
伯弈心下好笑,知她必定忍了很久来与他使气。伯奕也不累述,只拣重要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无忧听得心情起伏不定,明知伯奕如今安好,但听到危险处仍是惊出了冷汗。
待伯奕说完,无忧道:“师父,我有一事不解。既然师父说那暗道里的杌机鸟是上古神物,或许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为何却任一个凡界的女子抢了去。”
伯弈眼眸幽深:“谁说被抢了。”
无忧听懂他的弦外之音,惊叫道:“师父?”
伯弈浅笑着指了指乾坤玉:“那瑞珠若只是普通凡人,就算武艺高强,也不可能在满城死腐气息中来去自如。她一应解释甚为牵强,初始已然疑她,在暗道中,发现有时隐时现的妖气,便对她留了心。”
无忧道:“莫非师父,连那假公女也是疑了的。”
伯弈并不否认,继续道:“那占了公女躯体的狼妖去碰触杌机鸟的机关时,我就肯定她有问题了。其后救她,便凝了防御之气,使她伤我不得,又顺势使了障眼法变了假的杌机鸟,递给狼妖,引瑞珠来抢,使他们现形。”
无忧目光褶褶:“师父,那暗道塌陷可是瑞珠搞的鬼。”
伯弈端起茶盏,微抿了一口:“无疑。”
无忧歪着头近看伯奕半晌,皮道:“师父,徒儿觉得你不是道仙。
”伯奕不明:“不是道仙?”
无忧骨碌碌转了转眼珠:“想师父如此狡猾,应是狐仙才对。”说完,又接着道:“师父,忧儿想看看杌机鸟。”
伯弈听言,便从乾坤玉中取出那鸟儿,置于手掌上。
无忧俯头躬身,凑近看了,又伸手摸了摸,冰冰凉凉,就是一铜雕的小鸟儿,实在看不出有何宝贝的?
伯奕看出无忧心中疑虑,释道:“杌机鸟自天地化成始有,本乃上古神兽,后为真神太昊所救。据传因感其恩,认了太昊为主,将神魂化入太昊的神甲战铠中,太昊穿铠右肩静立的铜首便是杌机鸟了。这鸟儿有通天本事,啼叫声能解六界术阵。”
无忧叹道:“如此,这便是我们寻到的第一件神器了吗?竟然如此容易?”
伯奕凤目清润,缓缓道:“太过容易也并非好事。”
“为何?”
伯奕略微沉默,不再接话,另起了话题道:“为师这段已然说完,如今忧儿就说说这几日的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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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困惑
无忧酸道:“师父的事我哪里又是尽知了,说起那女子的事我就不知道。”抱怨一句,无忧并未多做纠缠,将离后所见仔细说了。
因说得太细、太杂,伯弈好一番整理,押棺的士兵全都死了,而抢走棺木的是暮月国的公子和苍梧的圣女,以那二人的身份,要死躯有何图谋?
他们口中的高人、宝贝又是什么?至于九天玉露,能化仙肌,本是惩戒犯大过的堕仙所用,可化肌肉唯不化骨,使其生不如死,不少仙家对这东西颇有微词。
想不到竟在人界出现了,若真灌入死人体内,其体的肌肉脏腑必然腐蚀极快,从而只留其表成为死傀。
见伯奕沉思不语,无忧道:“师父,如今棺木失了行踪,暮月国和苍梧国又意图不明,那造死傀的也不知道是谁,我们可还要继续追查?”
伯奕听到门外动静,厉声道:“谁?”
身随语动,见他身形一闪,冲出了门口。
全无声息,门外哪里有人?
伯弈一无所获,待转身回来,发现无忧侧倒在榻沿。
伯奕大急,近前将她抱起放平,细查了脉息,又待放五识探她内体,此时无忧却悠悠醒转。
看到伯弈急切的脸,只说不知为何突觉困倦,就打了个盹。
稍顿,又放低声音道:“师父,刚我睡去,听到了关于上古神凤纪的事儿。”
伯奕眸光微闪:“是何事?”
无忧拿手半遮着脸神秘地道:“在梦里,我看到了一团漆黑的影子,那影子一直在自言自语。我仔细听了,原说的是神女凤纪有一物,嵌于其额,形若火凤,实为神石。那神石有重生万物之能,可起死回生,曰大地石;但若遇活物则会生吞其魂,以控其灵,又曰噬魂石。”
说到此处,无忧抬眼紧看伯奕,果见他微垂了眼在想着什么。
半晌,伯奕方才目光熠熠道:“如此看来,神物去向我们不用担心了。”
无忧不解:“为何?”伯奕深笑:“自会有人相告。”
无忧想再追问,伯奕却道:“依你梦中所听,确然应了当下之事。黑蚩侯死后不见其魂,连地府鬼使也不知魂魄去向,若是噬魂石,就解得通了。如今,若我们要寻那神石,就得找出致黑蚩侯身死的策划者。”
无忧恍然:“所有的事情都连起来了,我们只要顺藤摸瓜就行?真就这么简单?”
伯奕颌首,无忧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欣然道:“我想到了,那谋划者必定就是暮月国。”
伯弈含笑摇头:“暮月国如有噬魂石,何需利用苍梧圣女的咒术来控制死躯?”
无忧听了,也不气馁,又道:“当初黑蚩侯欲打邻近邪马国,日向国不是最快赶到的吗,必定是日向国了?”
伯弈朗然一笑,笑得一室风华:“黑蚩侯当日出兵时应当已是死躯了,麾下兵士恐怕也多有感染。这死躯之力自比凡人强了许多,按说即便日向国前来也难与他匹敌。结果却是日向国来得快解决得更快,确是古怪。但,日向可能参与其中,却不是策划者。”
无忧不依道:“为何?”
“还是与暮月同样的道理。日向国图谋攻城略地,若他有噬魂石可控制死躯,大可以将那黑蚩侯为饵,让黑蚩侯攻进邪马,令邪马感染,两国不就变相归属于他了吗?他又何苦去解邪马之危呢?”
无忧一听,趁机过去黏着伯奕嘟嘴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哪到底是谁?”
伯弈低头看她,清丽姿容带着些许稚气,那么的清纯、那么的灵动。伯弈喃喃道:“静观其变,不日定有大事发生。”
伯弈的不日很快就来了,城里四处皆传:暮月侯贺五十生辰,邀天下君侯共庆。
消息传出,繁华的暮月国府都城内到处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酒肆里,师徒二人右手一桌三人正在畅谈暮月侯生辰之事,无忧赶紧尖耳细听。
白褂子道:“暮月此次可甚是得脸,不仅邀了六方诸侯,听说连共君天顺帝都遣了使者前来道贺,真是风光得紧啊。”
青袍问道:“那古虞侯可也要来?”
黑衫面露睥睨之色:“废话不是,天下诸侯岂能无他。”
青袍一脸神往道:“听说这古虞侯术离风采当世无双,其夫人女织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到时可得好好地开开眼了。”
无忧拿起桌前的夹肉饼,大啃一口,又看着粘了八字胡的伯弈,调笑道:“师父,你贴上胡子,又换了青袍衫子,看起来好像是凡间算命摊子的先生。”
说完,又赶紧补充道:“不过师父若真要摆摊子,生意一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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