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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劫东京:金融大鳄成长历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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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的事情是,我们玩几局15子棋。然后出去开始找份新工作。”
  外面的天空已经在变换着颜色,从蓝色到灰色。等到马尔科姆把杜卡迪推进卡尼公寓楼下车库里的时候,天空变成了深蓝灰色。不过今天除了早上听到了杰特3亿5千万黑洞的消息之外,倒是没什么别的事情。马尔科姆本来是等着卡尼到通话盒前来跟他说明情况,但是一整天那盒子都没有响过。没有来自东京的只字片语,没有纽约的消息,除了大阪其他那些美国人打来的好奇的电话之外,什么都没有。他和阿卡里已经玩了十来局棋,现在已经欠下了8000美元。不过他知道阿卡里并不真指望他会付账,尤其是现在他们都要去找份工作。他只是盼着能从卡尼或是比尔那里听到点关于未来的消息,但是他估计他们可能也是在一片手忙脚乱之中,试图先把自己安排好。至少现在这会儿,大阪这边看来是停工了,那几个女会计都早早地回家了。
  马尔科姆熄灭了引擎,推着车走了最后几英尺水泥坡道,然后停在煤渣砌块后墙边的那排停车位处。这里到处都有摄像头——他能看到的至少有六处——全都对准了这排停车位。这倒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除了卡尼的红色杜卡迪之外,这里还有两部崭新的法拉利,都是黄色,窗子是黑灰色的。马尔科姆非常小心地扶着摩托在两车中间穿过。他已经猜想过无数次卡尼的邻居是什么人,可能是黑帮大人物吧。大阪被认为是黑帮的老巢,这方面东京都不如它。大阪的富人要么就是银行家要么就是黑帮成员。
  关于黑帮富翁的联想让马尔科姆回忆起一个熟悉的场景,一个已经在脑海里萦绕三个月的温暖场景——樱花酒吧的山本纱代穿着那件宝蓝的长裙转身从他面前离开。天啊,现在在他脑海里,她还是跟那时一样美。刹那间他的心已被思念之情占据。他知道这肯定是一份愚蠢的感觉,是建立在一个进行得并不顺利的短暂对话的基础之上。现在她离他有差不多半个日本那么远,或许早就对他没什么印象了。之后马尔科姆也没有尝试和她联系,不仅仅是因为卡尼的警告,也因为他现在人在大阪,挣的钱才勉强够喝点啤酒。而且现在他很快就要失业了,他拿什么去追求一个身在东京的女孩呢?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的黑帮父亲的女儿。
  他拍了拍依然温热的摩托车,瞥了一眼旁边两部黄色的法拉利,然后朝电梯走去,从那里他可以直接回到街上。他还没来得及走到近旁按下按钮,铁门突然打开了。迪恩·卡尼出现在他面前,他穿着一身淡黄色的笔挺西服,伸出一只手扒着电梯门。
  “赶紧的,马尔科姆。楼上我可准备了加冰的香槟。”
  马尔科姆花了整整一秒钟才回过神来。
  “我们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吗?”
  卡尼笑了。
  “变化永远都是值得庆祝的。它表明你还活着。”
  露台上的风景并没怎么缓和马尔科姆紧张的神经。而这时卡尼却很有技巧地打开了一瓶300美元的香槟,倒满了两只水晶高脚杯。在他面前,群山差不多已经消失在夜空之中,但是城市还是从街道的那边传来光亮。它就像一台迫降的以霓虹为燃料的太空飞行器,负载的耀眼的化学燃料正往外泄漏。马尔科姆试着从这里找出那间让他度过了很多个夜晚的酒吧,但是所有街道看着都是一样的,就像夹在众多灰色盒子中间的彩色脉管。
  “那就这样了吗?”马尔科姆终于打破了沉寂,因为他看出来卡尼并没有说话的打算。“你和比尔都要离开基德公司?”
  卡尼把香槟递给他,然后往后靠坐在有金属边框的长沙发上。露台上的家具和屋子里面的很相似,都是发亮的、昂贵的、现代的,而且还是名设计师的作品,包括六张一式的沙发长椅,一张有合金底的玻璃桌,靠远端还安了某种精巧的旋转装置。进入起居室的玻璃门旁边还有喝酒的吧台,齐腰高的树脂架上有一盏辐射热灯,这灯散发出的一股股热量让马尔科姆的脸颊红了起来,眼角甚至还有泪水。
  “这就是最好的安排,”卡尼回答,“再待在基德已经没有意义了。即使东京公司继续开着,有人会像看门狗一样整天紧盯着我们。缺乏自由会威胁到我们每一个挣钱的机会。”
  马尔科姆转动着杯中的香槟,看着泡沫升到顶部。他并不知道卡尼说的自由指的是什么,还有为什么有人来东京监管会是如此可怕,但他理解了核心的意思——派对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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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大阪(4)
“杰特毁了我们所有人。”
  “其实他帮了我们一个忙。我和比尔打算离开已经很久了,之前我们费了好多劲儿但没有进展。”
  马尔科姆不觉抬了抬眉毛。他倒不是十分惊讶。从去东京那个周末开始,他就一直盼着卡尼提到自己开办公司的事情。在他印象当中,卡尼决不是那种甘心为别人工作的人。所以或许他是对的,今天这消息代表的可能是个机会。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兴奋起来,卡尼又把他拉回了现实。
  “但是我们的公司不会在一夜之间建立起来。我们要筹集资金,还有很多章得盖下来。这里不是纽约,我们也不是日本人。六个月吧,可能至多八个月。”
  马尔科姆把香槟喝下一半,然后把杯子放在玻璃桌上。他银行户头里的钱都不够他花六天,更别提六个月了。
  “那我想我最好把简历准备好了,”他说,“我现在至少是个不错的打字员。”
  卡尼微微一笑。
  “六个月,”他重复了一遍,“马尔科姆,这是整个过程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你有在这里生存的本能。你学到的东西比你意识到了的要多很多。等真正的机会来临的时候——肯定会来的——你肯定已经准备好了。你会是这里最出色的人物之一,拥有一个最响亮的名号,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你会变得非常富有。”
  马尔科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卡尼相信这些。他是自己操作了不少交易,而且都挣到了钱。他也经受住了大阪交易所的压力。但是除了能接住飞来的橄榄球之外,他实在不知道卡尼还看到了他的什么本能。
  “你怀疑我吗,马尔科姆?”
  马尔科姆没有马上回答。他倒不是不信任卡尼,卡尼也没什么理由要对他撒谎。在卡尼的世界里,他微不足道,不过就是卡尼雇来到大阪敲键盘的橄榄球手,一个得到了他帮助的普林斯顿大学校友。卡尼把他带到了日本,教会了他一点儿东西。即便他们就此友好地分手,马尔科姆也还得感谢他在很多方面改变了自己的生活,尽管在今天之前,卡尼还从未向他许诺过一笔财富。
  但他还是忍不住有一丝怀疑。他清楚自己来自何方,他和其他所有人一样有雄心壮志,但他同时又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他一直知道自己不会成为一个职业橄榄球运动员——他知道自己能力的极限所在。而且他几乎同样肯定地知道,他不会有天醒来突然就发现自己变成了迪恩·卡尼。他倒是更害怕有天醒来发现自己是约瑟夫·杰特。
  “我肯定你已经知道了所有关于我的传言,对吧,马尔科姆?关于被谋杀的前妻,我和日本黑帮的联系,还有易装癖。”
  “还有吸血鬼。”马尔科姆补充道。
  “我倒是没听说过这个。吸血鬼。我喜欢。它们有那么一点儿高贵,不是吗?而且很有东京味道。不过,真实的情况是,我在底特律郊外长大。12岁那年父母在交通事故中去世,所以我被哥哥带大,但19岁的时候他吸毒过量死了。我进普林斯顿大学是因为高中统考的分数,还有我写了一份申请文章让他们为我感到难过。从没有人给过我什么,但是我很有野心,而且我决心要让自己过不平凡的生活。我来到亚洲是因为我看到了这里的机会。我按我的梦想生活,马尔科姆,伟大的美国梦。只不过我的美国梦发生在日本。”
  马尔科姆看着卡尼啜饮着香槟。他一直都以为卡尼生在富贵人家。他得意的笑,优雅的表现,修饰过的指甲,说话的方式——他看着就像一个富家公子,每年春假结束后会有司机开车送他回学校。他会在汉普顿避暑,在瑞士度过冬天。他从没猜到卡尼竟然会和他一样,或者至少是和他从同样的背景开始的,只不过卡尼已经发展得很高很高。但是如果卡尼是从和他一样的地方开始的话,那么他马尔科姆是不是有一天也能达到一样的高度呢?这个梦想到底是在可以实现的范围之内,还是会和橄榄球一样遥不可及呢?
  “你知道人们怎么说吗?”马尔科姆说,此时他的紧张已经被一种新的抱负所取代,一种近乎幸福的感觉。“战利品归属于吸血鬼。我喜欢你这个版本的美国梦,它远胜于白栅栏房子加容纳两车的车库。”
  卡尼喝完了杯里的香槟,开始倒下一杯。
  “我不知道什么栅栏篱笆,”他回答说,“不过你看到楼下车库里的法拉利了吗?”
  马尔科姆点点头。卡尼冲他咧嘴一笑,举起了酒杯。
  “它们都是我的。”
  

十:大阪(1)
马尔科姆高中校队的教练曾经把这种时刻称为“晕眩”:也就是说在这种时刻,理性思维让位给了本能,身体完全根据生理本能对刺激做出反应。正是这种时刻能把职业运动员与业余爱好者区分开,把从内心就是一个运动员的人和只是周末玩玩的人区分开。晕眩是一种无法控制的东西,它是动物性的、内在的,而且完全是不能被教会的。它就是那种造就人群中的英雄和球员中的巨星的短暂瞬间。马尔科姆其实生来就具有这种东西,但是他对它没有控制。当“晕眩”来袭的时候,马尔科姆就会做出反应,不管他是在大学橄榄球场里面,身边围着上万尖叫着的球迷;还是在大阪的一座公园里,在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奇的日本路人和一伙来自欧洲或是美国的交易人面前。
  他的双脚离开了地面,身体就像一枚导弹一样,全速朝着对方两名队员撞去。他的肩膀最先撞击到了目标,位置很低而且不违反规则,当下只听见一声肌肉发达的躯体和肌肉不太发达的躯体碰撞的闷响。被他撞到的对手向后转身180度。马尔科姆自己也经历了一个短暂的失重过程,现在他的胳膊紧紧搂着对方的腰部,然后两人一同急速倒向地面,一堆暗红的泥土在他们撞到地面的时候飞溅起来。马尔科姆感觉到了碰撞在他骨骼之间的回响,也听到了对手沉重和痛苦的喘息,于是赶紧松开了手。这时公园那头马尔科姆的队友聚集的地方传来了喝彩和掌声,而近处对方球员所在处则是一片哀叹之声。
  马尔科姆缓缓站起来。他往下看看依然仰躺在泥土里的对手,发现他原本飘逸的金黄发卷现在贴在前额,手里却依然紧紧抱着皮球。马尔科姆咧嘴笑了,然后向他伸出手。巴林公司大阪分部的特迪·希尔斯握住了他的手,让他把自己拉了起来。
  “撞得漂亮。”他夸赞着,英国口音从他难看至极的牙齿缝隙之间挤了出来。他右边脸颊上还粘着草,身上白色的牛津汗衫大部分都被泥污覆盖,黑色的裤子看来膝盖以下都撕破了。马尔科姆没打算撞得那么重,不过希尔斯应该也没太大事。希尔斯的队友早上一直都在争论着七人制的英式橄榄球和美式橄榄球之间的区别,叫嚣着英国球员要凶悍很多。今天的橄榄球挑战赛就是他们的提议,跟马尔科姆没有关系。马尔科姆的队友还曾经试图跟他们解释他过去打球时的辉煌,但是他们一点儿听不进去。因为他们那只英式橄榄球队打遍全城无敌手,击败过荷兰人、一伙来访的澳大利亚人,还有从东京来的他们的同事。
  不过很快这些人都带着羞愧离开赛场回到了己方板凳席,于是场地中央只留下了他们的队长和马尔科姆。马尔科姆也不想再听更多的关于凶悍程度的评论了,他已经几乎把对方所有人都撞倒在地,希尔斯是最后一个。
  “抱歉弄坏了你的裤子,”马尔科姆边把英国人拉起来边致歉,“你接得很漂亮,而且确实把球给拿住了。我们一起倒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肯定会把球丢掉呢。”
  “事实上,我觉得我更像是把脑袋丢掉了,球就别说了。你可真是个野小子。”
  马尔科姆笑了。希尔斯比他要高出整整一头,但体重可能得轻20磅。尽管现在满身是泥,但看上去倒更像一个婚礼蛋糕上的塑料小人,而不是英式橄榄球队员或是交易员。他招牌式的金发在脑后梳成了一个小辫,苍白的皮肤现在看着不那么白了,高高突起的脸颊也因为猛烈的碰撞显得通红。
  希尔斯伸出一只胳膊搭在马尔科姆肩上,拿他当拐杖扶着走到了英国队板凳席那边。那其实不是什么真的板凳,不过是一排倒放着的空木箱子,英国队拿它们装来了好几箱啤酒,两队中场的时候把酒都分了。马尔科姆暗想,这其实是挺不错的一伙人,尽管他们打球时都挺硬。
  他们走到了边线附近,希尔斯重重地坐倒在一个箱子上,指着对面的箱子示意马尔科姆坐下。另外有几个英国队员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表示祝贺,还有人递给了他一瓶冰凉的啤酒。而在场地另一边,他的美国同事们正用脱去短裤拿屁股冲着英国队的方式庆祝着胜利。马尔科姆很轻松地在那六七个带着红晕的肉球堆里认出了阿卡里棕黑的臀部。
  “很诱人。”希尔斯评价道,然后转过头来不再去看这让他难堪的一幕。他轻轻拍了拍马尔科姆的膝盖,然后说:“我想现在告诉你,你得到这份工作可能有点儿奇怪。”
  马尔科姆实在无法抑止住开心的微笑。约瑟夫·杰特的3亿5千万事件已经过去四个星期了。尽管基德公司大阪分部仍然正常开着,但是由于卡尼和比尔离职去为他们的基金筹集资金,马尔科姆现在也是在不带薪地休假。他活过了这段时间,是因为卡尼为他支付着租金和饮食开销,这是他没有要求也没有预想到的,也是他欠卡尼的又一笔债。他不喜欢这份施舍,但是这至少可以让他安心,并且集中注意力去找一份新的工作。他找寻了相当一段时间,也和阿卡里进行了交谈,然后把巴林公司定为了他的第一选择。阿卡里在约瑟夫·杰特离职的当天上午就被巴林公司录取了。后来他们才知道对方已经关注他有一段时间了,而他在得到这份新工作后做的头几件事情之一,就是把马尔科姆的简历放在了特迪·希尔斯的桌上。
  

十:大阪(2)
“太棒了。”马尔科姆的兴奋溢于言表。现在,他很后悔刚才最后一球时把希尔斯重重地撞倒在泥潭里。如果他早知道这人会是他的新上司,他或许还是会撞他一下,但肯定没这么狠。
  “你的哥们儿阿卡里过去几周干得一直很不错,所以我们确信你也可以很好地融入我们之中。今天晚上会有一个不错的欢迎活动。”
  此时,马尔科姆已经开始在头脑中构思回公寓以后要写给母亲的信。开始休假后的那个晚上他和母亲通了电话,当时她无法掩饰她的担心,不过现在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巴林是声望最好的银行之一,是英国历史最长、地位最显赫的银行。马尔科姆虽然还只是一个初级玩家,但是至少他不需要灰溜溜地回家了。至少现在还不用。
  “我什么时候开工?”他问。
  “明天早上。8点整。而且明天下午你得开始和我们橄榄球队一起训练。如果你能教我们像你那样冲撞的话,我们会成为巴林公司的骄傲。”
  希尔斯冲他眨着眼,而马尔科姆这会儿却有点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被雇用了,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电脑方面的技能还是在球场上的能力。不过,他很快想明白其实他并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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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大阪(1)
这是一幢两层的无电梯建筑物,跟基德公司的楼一样,它也是灰色的,方方正正的,不过内部的设计没有那么实用,加入了浓厚纯正的英国气息。到处都是橡木书柜,大厅和走廊铺着东方韵味的地毯,里面的房间和接待处贴着油画。这些画大部分都是头发斑白的老者的肖像,尽管画作上没有标签说明,但马尔科姆猜想这些都是银行创始的###,在这里护佑着这间古老的银行。他琢磨着这些古板顽固的人是生活在一个已经过去的时代中的,不知道他们会如何看待他和阿卡里这两个美国佬,看着他们坐在这间30英尺见方、布满了用人造板分隔开的小间的大厅之中;不知道他们是会冲着这两个年轻的牛仔微笑,欢迎他们加入到巴林的传统中;还是会眉头紧锁地盯着他们,想象着他们会成为第二个、第三个约瑟夫·杰特。
  不管是为什么被雇来这里,马尔科姆的新工作与他在基德公司的并没有很大分别。他还是通过大阪交易所操作交易,大部分时间都在为东京的交易人买卖日经股票。只不过现在他有了一部电话和一个通话盒,同时还接收来自伦敦、香港和新加坡的指令。巴林公司的职员要远多于基德公司——近年来他们已经发展成为大阪最大的证券经纪公司。不过很多职员的主要任务都是处理小额股票或是接待客户。公司一共有20名员工,包括马尔科姆和阿卡里,但是只有五个人做交易员的工作,以金发的特迪·希尔斯为首。希尔斯的小间旁边坐的是詹姆斯·科利尔,他今年29岁,体型魁伟,是曼联足球队的忠实拥护者。他根本不在乎交易员有一套非正式的制服——白衬衫加黑长裤,而是整天穿着曼联的红黑队服。科利尔旁边是“野兽般的”汉克·比阿持利斯。他是一个保守的、过早谢顶的年轻男人,讲话永远都是一个词,好像多说一点儿就会犯错误一样。斯蒂芬·道林和布赖恩·昌西刚刚从伦敦调过来,两人都是刚从牛津大学毕业,一脸病态的苍白,好像都没有适应亚洲这边的生活。现在天气开始变暖,湿度开始上升,马尔科姆在想不知道他俩还能支撑多久。
  办公室经理只知道姓巴里斯特,个子很高,跟阿卡里差不多,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和稀疏的棕色头发。他总是穿得整整齐齐,从来不会不打领带或是不穿外套,在交易厅后面踱来踱去的时候总是拿着一个记事板。他是一个非常和善的人,比大部分交易员都要年长,而且他有个习惯就是在说话的时候轻敲嘴唇,好像是用手工办法让语言更流畅。他的步态和语调让马尔科姆想起了他在普林斯顿的几个教授。
  可能就是因为这办公室要拥挤一些吧,比起在基德公司时,这里大家相互之间有更多的戏谑玩笑。从马尔科姆所知道的情况看来,巴林交易员觉得只有三个话题值得探讨:足球、橄榄球和性。在三者当中,性是最热门的。巴林公司这几个人好像痴迷于这个话题,甚至于比美国人还要痴迷。他们会谈论很多相关的东西,差不多随时都能听到他们说影射性的暗语或是黄色笑话,再不就是一些变态故事,涉及到妓女、脱衣舞女郎、前任女友,或是更离奇的——易装癖者。就马尔科姆所知,这些交易员中没人真正了解和关心说这样的东西可能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即便是他们中举止最庄重的——比阿持利斯和希尔斯,也无法抵御关于东京、曼谷和巴厘岛的风月场的那些耸人听闻的传闻。这中间涉及到了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是非法的行为。如果是在纽约,这里的这些谈话可能会招致谴责,甚至于是吃官司。而在这里,甚至于办公室经理都会参与进来,有次他说到了一个前任女友,说她喜欢在出租车后座上做爱。
  除了这三大话题——足球、橄榄球和性之外,另外就只有一个主题了——尼克·里森,驻新加坡的明星交易员,他的传说还在随着他的交易数额的增长进一步膨胀。对有些交易员而言,他甚至是比性更好的话题,因为他就在他们的面前操作着交易。马尔科姆手边的电话响起的时候,十次里有九次是里森打来的,指示他操作又一次巨额交易。屏幕上只要闪过数目巨大的交易信息,很有可能就涉及到了里森。他在市场上的成就就如同办公室里的色情谈资,每个人都是带着无限的敬畏在仰视。而且仰视他的还不止是巴林公司的交易员,整个亚洲金融圈都为里森越来越高的地位而震惊。
  到了在巴林公司的第二个月,马尔科姆意识到里森的星光也让自己和公司其他成员沾上了光。几乎每天他都会接到城里各处交易员的电话,请他去吃午饭或是喝东西,向他打探消息。所有人都想知道里森的客户有什么动向,还有他们的交易会有多大。
  根据马尔科姆在自己职位上了解的情况来看,里森在新加坡的运作并没有带来特别大数额的利润,年收入可能在2000到2500万美元,相当于卡尼每年在基德公司的利润水平。但是真正让人惊叹的是他交易的规模,每天马尔科姆都要在他的指令下运作大约2亿美元的期货。那代表的是整个日经市场的差不多25%。里森的客户身上可能有全亚洲最深的口袋。有些日子里森的交易会大到足以让这个市场转动起来,就像线上的溜溜球。里森一拉,市场就往上走;他一松手,市场就下滑。
  

十一:大阪(2)
里森在电话里说话的声音从来不紧张。他的语调总是很愉快和友好,听着一点儿不像个每天完成2亿美元交易的人。
  第二个月末有天午餐的时候,马尔科姆把阿卡里拉到他们和那几个小额经纪人共用的厨房一角,和他交换对里森交易额的看法。
  “他的交易数额还在增加,”马尔科姆评论说,“他今天下午打电话让我操作了2亿2千万。我想应该是创纪录了。那么这到底是谁的钱呢?”
  阿卡里耸耸肩。
  “希尔斯说他和其他人好久以前就已经放弃了这种猜测。估计里森有一个大得惊人的客户,非常地神秘。大家都叫他‘X先生’。”
  听上去是挺怪的,不过马尔科姆想了想,确实他们大阪这伙人也没什么理由去知道里森大客户的身份。可能X先生是某个重要的退休信托基金或是温特斯在东京拥有的那种对冲基金。要不X先生是个俄罗斯军火贩子,利用里森当中间人。总之马尔科姆不过是大阪一个按键的人。他只知道别人告诉他的东西。
  马尔科姆咕哝着:“眼下,X先生占据着日经很重要的位置。”
  阿卡里咧嘴一笑。
  “X先生最好是希望这世界不要明天就走到尽头,不然他会损失很大一笔钱。”
  马尔科姆意识到,在那天来临之前,他和巴林公司其他人还会继续被人当摇滚歌星一样对待。因为亚洲所有人都想知道里森到底是怎么操作的,而惟一看来跟他足够接近,从而有可能了解情况的就是这些为他操作交易的人。当然他们并不真的知情——马尔科姆对他的英国同事性生活的了解程度远高于对里森的交易手法的了解程度。但是他每天都和这个明星交易人通着电话,有时一天打十次,甚至二十次。通话次数如此之多,以至于他都不太用通话盒了,因为东京指派的交易跟新加坡的比起来实在是太不值一提。
  到了马尔科姆在巴林公司的第四个月,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直接在为里森工作,或者说通过里森为X先生工作。办公室里这群人把这个操作过程当成了笑料。大家把X先生想象为一个007电影里的反派,躲在水底的老巢里,周围鲨鱼游来游去。他边蹭着双手边对里森发出交易指令,而里森则打电话到大阪,然后马尔科姆把交易付诸实施。每次马尔科姆操作的时候,其他交易员就围拢过来,看着他跟里森通话,然后小声嘀咕:
  X先生今天饿了。
  X先生卵蛋是铁的。
  X先生吞下了大半个日经。
  又度过了为里森忙碌的一天之后,马尔科姆在厨房碰到了希尔斯,这里也是他第一次跟阿卡里谈论里森的地方。希尔斯当时正在冰箱旁边一台小电炉上煮面,他一边看着墙上贴着的纸片上的数字,一边用筷子搅着面。马尔科姆估计那也是里森的交易,因为这会儿几乎所有通过这里的交易都来自新加坡。
  “我挺想知道里森是怎么这么成功的,”马尔科姆靠在冰箱上说,“他做的交易数额这么大,我的电脑简直都在抖动,可他却好像轻松得连滴汗水都没有。”
  希尔斯的目光并没有从纸上移开。
  “等你面对面见到他的时候或许能弄清楚吧?”
  马尔科姆直起身子。
  “你是什么意思?”
  希尔斯从碗里抽出一根筷子并且在空中转动着,看来脑子还想着墙上的数字。
  “你和阿卡里下周末要去新加坡。这次是个外派任务,我们实在抽不出别人。所以你会有机会亲自见到里森先生本人。”
  马尔科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一直都想去新加坡看看。他听说过它是亚洲最干净最有发展活力的城市之一,或许也是世界上最干净最有活力的。而更重要的是,他对里森深深着迷。过去几周当中,他的形象在马尔科姆头脑中几乎比卡尼还要高大。卡尼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筹集资金,而里森则正在玩弄日经,就像玩儿一个破布娃娃。
  “趁你还在这儿”,希尔斯边用筷子敲打着那纸片边补充,“拜托你告诉里森,请他向神秘的X先生转达我的问候。从这些交易看来,他一个人就让我们盈利不断。”
  

十二:新加坡,万米高空(1)
吞下的酒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作用。
  飞机在剧烈地颠簸,马尔科姆用双手紧握着装酒的塑料杯,尽量不让身上的白衬衫被弄脏。从右边圆形的双层玻璃窗看出去,外面是一片漆黑,尽管他很肯定现在还不到下午5点,而且从大阪起飞的时候,外面天色还很亮。他不太清楚风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因为他一直都在打瞌睡。他的头本来一直抵在前面座椅的靠背上,后来飞机遇上了第一波厚重的乌云,开始剧烈地上下翻腾。他一下子醒了过来,刚好看到阿卡里面色苍白,死死攥着座椅,双手已经全无血色,并且不住朝晕机袋里呕吐。
  “这该死的雨季,”阿卡里指着被染黑的窗子,“我说了我讨厌飞行吧?我总是很快就开始呕吐。”
  尽管胃里难受得厉害,马尔科姆还是挤出了笑容。酒让喉咙感觉暖暖的,不过它并没能帮助马尔科姆抵抗住剧烈的身体反应。他不知道这瓶酒是从哪里来的——可能是放在阿卡里随身带着的袋子里吧,但是塑料杯显然是飞机上的,而且杯子的大小不够,无法帮他灌下足够多的酒,让他彻底喝醉,从而帮他挺过还有很长一段的航程。
  “有的人天生就有一种抵抗晕机的本能,”他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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