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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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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多·怀特所说,约翰逊表现出了一种追求权力的本能,那种本能“就像鲑鱼为了产卵就一定要溯流而上,是一种原始的本能”。  
第一章关键不在认识谁而在想认识谁(3)
起作用的不仅是本能,还有大脑。当那些与他一同在1948年当选的新参议员们被他们即将在辩论中面临的重大问题弄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林登·约翰逊却把注意力集中在参议院本身的政治上。毕竟,参议院和他以前参加过的其他组织并没有什么不同。在那里,也会有“鲸鱼”,就是老大,掌管着整个地盘;其他的是“小鱼小虾”,会被巨浪席卷而去,随波逐流。 约翰逊早年在众议院摸爬滚打的时候,就学到了一课,那就是各政党衣帽间的重要意义。 所谓“衣帽间”,其实不是一个确切的称呼。如果议员们要放衣服,他们可以放在办公室,因为从19世纪初开始,所有的议员都有了自己的办公室。衣帽间在今天这个时代的作用,就是为议员们提供一个白天闲聊、放松的场所,它并不对外开放,只有议员和他们信任的一些助手可以进去。除了几个快餐柜台和几把已经用旧了的躺椅以外,衣帽间里还有一部国会电话转接机,以及一个可靠的“电话管理员”。这个电话管理员头衔虽然不起眼,却不是一般的职员。对于国会山的生活,人们经常会问一个问题:“正在干什么?”,而对这个问题最清楚的莫过于这名管理员了。他知道白天的讨论什么时候结束,明天又会讨论什么,原定星期五举行的会议是否值得参加,等等。如果你想听一些小道消息,或者只是想体会一下国会的气氛,你就应该到他那里去问。对于国会山来说,衣帽间的意义类似于加油站对美国一些南部小镇的意义。事实上,任何行业都会有这样的场所,那些在岗位上不得不扮演各种角色的人们会到那里去放松,谈论一些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实际问题。 衣帽间就是国会这辆豪华汽车的冷却器。林登·约翰逊,这位来自德克萨斯州的农村孩子,非常清楚这种秘密角落的重要性。所以,他进入参议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负责民主党衣帽间电话接线工作的一个20岁的青年侍应生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那个青年的名字就是博比·贝克。约翰逊知道这个小伙子有一种特殊的天赋,对于那些平时需要依靠他的参议员,他能敏锐地判断他们的长处与弱点。比如,贝克知道哪些参议员属于勤奋工作型,哪些参议员却是宁愿早点回家,或者去其他地方消遣的。他知道他们的习惯、计划、兴趣、社会需求和政治目标。所以,约翰逊甚至还没有进行参议员就职宣誓,就安排了和他的第一次见面,谈话持续了两个小时。“我要知道这里谁说了算,”他向侍应生提出了要求,“你们怎样办事,哪些委员会最有影响,有哪些工作在进行,你都告诉我。” 几年以后,贝克成了约翰逊的助手,并为自己赢得了华盛顿头号“操盘手”的名声。虽然后来的丑闻迫使约翰逊不得不忍痛炒他的鱿鱼,但贝克这个知道所有参议员生活里的善恶美丑的人,对于约翰逊爬上权力顶峰一直是一笔巨大的、无法估价的财富。 约翰逊从这位新结交的青年朋友那里得到的信息,和他事先的估计差不多:所有的参议员并不是生来就平等的;即使在这个世界上最孤高的俱乐部里,也仍然存在着一个由南部参议员组成、由佐治亚州的理查德·拉塞尔无可争议地领导着的“核心俱乐部”。这个核心俱乐部对其他势力十分警惕,它会摧毁任何向自己挑战的个人或组织。就在那次会面之后,就在那间办公室里,林登·约翰逊决定 “嫁给”理查德·拉塞尔。 当然,他的求爱不能做得过于明显。另外一些人也有他这样的野心,他们尝试过,都体会到了那种没有回报的爱情的痛苦。所以,约翰逊要更加隐蔽、谨慎一些。他的第一步就是争取进入拉塞尔所领导的参议院军事委员会,这样他就有充分的借口,化很多的时间呆在这位资深参议员身边,同时却不会给人留下巴结的印象。 结果,他的第一步棋非常成功。他很快就以批评五角大楼挥霍浪费、办事拖沓而在拉塞尔的委员会里赢得了声誉。他找到了一个办法,既充当强有力的国防的支持者,同时,又是现有军事部门的批评者。  
第一章关键不在认识谁而在想认识谁(4)
约翰逊和那位佐治亚州政治家拉关系的手段,已超过了职业水平。拉塞尔参议员是个单身汉,早餐、晚餐都是在国会山餐厅吃的,“我可以肯定,他总是有一个伙伴,一个参议员,工作像他一样勤奋,工作时间也和他一样长。那就是我,林登·约翰逊,”约翰逊临终前回忆道。“在星期天,参议院和众议院都空空荡荡,悄无人声,外面街道上也人迹稀少。这样的一天对政治家来说非常难熬,尤其像拉塞尔这样的单身汉。我理解他的感受,因为我自己也是一个钟头一个钟头数着直到星期一的。我了解这一点,所以,我一定会请他一起吃顿早饭、中饭,或者只是一起看看周日的报纸。他是我的导师,我希望能照顾好他。” 这种友谊已经超出了功利的范围。约翰逊渐渐对他的庇护人从心底产生了深深的尊敬之情。若干年后,约翰逊还会说,这位佐治亚州的参议员本来是应该当选总统的。 但约翰逊显然有自己的计划。虽然他在参议院里还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但他却练出了即将炉火纯青的政治技巧,那套技巧今天仍然被政坛老手们尊称为“约翰逊疗法”。 今天的政治家喜欢用“广而告之”的方式向他们的听众说话,好像每个人都只是一大群毫无区别的人中的一分子,而约翰逊却十分注意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他每次都要想方设法准确地搞清楚,他到底是在跟一个什么样的人谈话。他和后来的众议院议长托马斯·P·“蒂普”·奥尼尔(托马斯·P·奥尼尔是美国民主党领袖,七、八十年代一位重要的政治家。人们习惯称呼他“蒂普·奥尼尔”,“蒂普”是昵称,它的本意是指棒球比赛中,用球棒侧面击打投出的棒球,这是十九世纪一位著名的棒球明星爱德华·奥尼尔的拿手绝活)、还有其他老一代的政治家一样,都喜欢充当政治生活的交通警察,不仅时时留心自己车辆行驶的方向,还留心屏幕上其他小圆点的方向。还有一点可能更加让人想象不到,像他这样突出自我的人,居然是靠不仅研究别人外在的需要,还研究别人的内在需求,才爬上了那样高的位置的。然而,正是因为约翰逊乐于将注意力集中在别人和别人关心的事情上,而不论那些事情是多么微不足道,才使得他与那些他试图影响的人能进行几乎无所不谈的沟通。 杰克·布鲁克斯是德克萨斯州的众议员,也是约翰逊的亲密朋友,他就亲身领受过“约翰逊疗法”。他告诉我,要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对方目前的处境上,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能力:“林登·约翰逊总是能够让你相信,你的问题不管在别人眼里多么微不足道,对林登·约翰逊来说却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剧作家拉里·金是《德克萨斯最佳小妓院》的作者,他还记得自己1959年与约翰逊交往的一段经历。当时,金正在给德克萨斯州国会众议员J·T·卢特福德做助手,那位众议员在很大程度上处在约翰逊的影响范围之内。一天晚上,约翰逊来到了那位众议员的选区,那是他旅行的一站,为的是锁定该州以争取1960年成功竞选连任参议员。他还计划在当年竞选总统,所以要确保自己的后院不会起火。 金的工作就是照顾这位来访的大人物,但他对这项工作并不热衷,而约翰逊很快就表现得跟人们传说的那样,是一个喜欢发号施令的混蛋。这位参议院多数党领袖敞开盥洗室的门,站在冲水马桶前面,一边撒尿一边报出了一长串人名,他要金“按照我口述的顺序”依次给那些人打电话。 但是金对照看、伺候林登·约翰逊的工作已经感到厌烦了,他把名单了留在靠近盥洗室门口的桌子上。在约翰逊再次露面的时候,金、还有他的那位众议员老板、以及民主党的一些地方要员看到了一个因为没有人帮他打电话而正在大声咆哮的约翰逊。 “我让谁去打电话了?”他问道。 金也不甘示弱,回答道:“参议员,名单在桌子上。我服侍一位议员已经够忙的了,不想同时侍侯两个人。”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一章关键不在认识谁而在想认识谁(5)
金的老板吓坏了,连忙给“这个孩子”找各种解释,说他“太累了,工作过度”,一面一把把他的助手拉出屋外。“去找个地方喝点东西,上哪儿都行,”等他们走到外面的大厅后,他对金说道,“在约翰逊明天早晨离开之前不要在这里出现。” 第二天早晨六点,金才爬到床上。但过了十分钟,电话铃就响了,“你喝过咖啡了吗?”虽然电话不太清楚,但金还是听出来是约翰逊嘶哑的声音。当金回到他昨晚被轰走的地方时,约翰逊以自己那特有的姿势在散落着一大堆报纸的房间里迎接他。看那样子,他大概已经起床一个小时了。 “你喝什么?”约翰逊手里举着滚烫的咖啡壶,走近他问道。金说要奶油和糖。“我喝黑咖啡,”约翰逊一边说,一边给金倒了一杯。 接下来,拉里·金就要碰到所谓约翰逊疗法了。 “嗯,过去我也是一个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约翰逊站得离金很近,使他的眼镜片都模糊了起来,“我知道一个人想要干一番事业、自己做老板的时候,却又不得不给别人干活,那是什么滋味。你受过什么训练吗?” 金说自己做过记者,约翰逊没有什么反应。“这一行钱很少。你应该去读法律。这样如果搞还想搞新闻这行,你随时都可以回来,并且那时候你已经有学位了。” 金一直没有完全明白,为什么这位大人物会把他找来,向他提出这番30秒钟、发生在天亮之前的父亲般的忠告。但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的表现:一向不愿受别人鸟气的自己,很主动地替参议员把行李提到楼下,然后又回来问参议员,自己是不是还能帮他做些什么。 就这样,约翰逊不仅把一个冒犯他的人变成了听他调遣的男仆,而且,还为自己的竞选班子招募了一员干将。 曾经为肯尼迪总统撰写过很多著名演说的西奥多·索伦森,在达拉斯刺杀案后仍在自己的位置上干了一段时间。他曾经这样描述过约翰逊的这种个人交往方式:在没有准备好弹药前,绝对不要拿起枪炮。换句话说,为了在一项法案上得到某位参议员的支持,约翰逊会花上好几天时间,仔细研究任何能想象到的、能说动别人的因素。一旦做好准备,他就会装作恰好遇上对方。对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击中了他。 只要约翰逊使出这一招,很少有人不被击中。保罗·道格拉斯是一位了不起的经济学家、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参议员,有一次在讨论一项议案时反对约翰逊,不过,他对自己能否抵挡住约翰逊的推销很没有信心,“我不走开,”他告诉助手,“他马上就会来说服我的。” 偶尔有一些场合,约翰逊也会在没有做好“家庭作业”的情况下,就实施他这套鼎鼎有名的疗法。 拉塞尔·贝克以前是《纽约时报》的记者,他就曾亲眼目睹过这样的场面。1961年的一天,受报社指派报道参议院活动的贝克正站在大厅里,这时约翰逊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进了办公室。“你来,我一直在找你。我想告诉你,你是唯一最了解这里的情况的记者,如果不是我,肯尼迪是不可能在这里通过‘十诫’立法的……” 约翰逊一边做着他的长篇大论,一边在一张纸条胡乱写着什么,并且叫来秘书,把纸条给了他。秘书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把纸条交给约翰逊。在大约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约翰逊对贝克的工作、他的记者才华进行了一番出乎意料的赞扬,贝克听了感到非常惊奇。 后来,贝克从在他之后进入约翰逊办公室的一个人那里了解到,这位副总统在交给秘书的那张纸条上字迹潦草地写着这么一行字:“我是在跟谁说话?” 不论是当时还是以后的岁月,约翰逊成功的秘密就在于他有一双珠宝商一样的眼睛,可以看穿别人的自我。就像在道奇饭店时他不厌其烦地挨次向那些国会助手做自我介绍,到了50年代,这位未来的参议院多数党领袖又同样热情满怀地对他的同事们表示个人的关切。即使在他身为总统之时,他也依然采用这套深入他人内心深处的方法,来争取别人支持新政以来最庞大、最具历史意义的立法计划,立法的内容包括医疗保险、民权、减税和贸易扩张,等等。对于这个一贯坚持政治零售的人来说,这些里程碑式的立法就是对他的嘉奖。当最后的胜利即将来临的时刻,约翰逊会拿出惊人的耐心和谦卑,逐个做议员们的工作。“肯尼迪总统会给五、六个人打电话,而约翰逊却会拿来19个人的名单,一个个打过去。” 众议院助手克莱格·劳普先生回忆说。这样辛苦的零售最终得到了红利:肯尼迪,这个想大干一场的批发商在国会山处处受阻,而伟大的零售商却春风得意。  
第一章关键不在认识谁而在想认识谁(6)
约翰逊勤于学习别人的成功经验,对各种成功的诀窍,他都有强烈的好奇心。 “这个人的提升有什么秘诀?”、“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会经常问这类问题。但这不是说约翰逊关心别人是因为他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他不喜欢约翰·F·肯尼迪的弟弟、狂妄自大的罗伯特·肯尼迪,但这并不妨碍他本人担任总统之后,暗地里研究这位对手的每一个习性。他知道博比(罗伯特的昵称)喜欢每天在西克里山呆得很晚,和一帮心气很高的朋友谈论重大的艺术和政治问题。所以,约翰逊每次都特意在早晨8点安排和罗伯特的见面,在对方精神不振、最容易被说服的时候做他的工作。 60年代末,美国国内几家报社的主笔开始对约翰逊政府的政策进行严厉的批评,约翰逊就把他们一帮人请到白宫共进午餐。他们到达以后,被直接送到白宫西翼的游泳池。令他们措手不及的是,他们看到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正全身赤裸,在水里劈波斩浪。虽然他们说没有带游泳装,纷纷表示不愿意下水,这些惊慌失措的笔杆子们还是不得不和这位总司令进行了一次亲密交谈,这是他们早晨离开办公室时都没有预想到的。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能像不认识这个人那样抨击他了。约翰逊就是这样,一旦他觉得需要和别人建立亲密关系,他就什么都说得出来,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过,零售政治也有局限性,约翰逊很快就发现这点了。50年代末,当新生代的约翰·肯尼迪忙于为在举足轻重的总统初选中赢得批发式的胜利而奠定公共关系方面的基础时,约翰逊则在指望靠他在参议院发展起来的那套关系打天下。他没有意识到新闻媒体正在展现的巨大力量,仍然稳坐在办公室里圈点一长串参议院支持者的名单,仿佛那些人就是统领选区的酋长,可以把他们各自的州配送给他。“阿肯色州没问题;麦克莱兰、富布赖特也是我的,还有……”。结果,那位以整个国家为对象的肯尼迪赢得了总统选举的胜利,而走内部路线的约翰逊则成了他的副总统。 约翰逊也经常想尝试批发政治的作法,但他的本能又把他拉了回来。白宫顾问哈里·麦克弗森曾讲述过,约翰逊如何一次次请他帮着写一篇描绘伟大社会“宏伟蓝图”的总统演说稿,但接下来又总是坚持在演说稿里不要忘了提到他曾经增加了农业部鸡肉检查人员的人数。 约翰逊在有生之年都不知道如何抓住媒体的力量。资深记者马丁·阿格龙斯基曾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供职,他还记得自己有一次被召到白宫的生活区,当时约翰逊正在厨房吃晚饭,他告诉阿格龙斯基,他打算过几天邀请几位州长一起用晚餐,希望CBS进行实况报道。按照计划,晚餐之前还会有一个简短的记者招待会,约翰逊将利用这个机会向全国观众阐述自己的越南政策。阿格龙斯基离开之后立刻召见了自己手下一个新部门的负责人弗雷德·富兰德里,两人匆忙地进行了相关的安排。然而,就在活动开始前的一个晚上,阿格龙斯基又被召到白宫厨房见约翰逊。但是这次约翰逊却要求取消报道安排,因为约翰逊夫人认为,把晚宴放在电视屏幕上“会有损白宫款待州长的美意”。为了顾全他对州长和州长夫人们,还有林登·约翰逊夫人的礼貌与殷勤,约翰逊非常乐意放弃这样一个难得的黄金时段的电视宣传机会。 今天的政治家们很少还会做这样的选择。新一代政治家都是这个时代熏染出来的,他们对电视镜头有本能的敏感,就像飞蛾对灯泡的敏感一样。然而,即便在今天这个Boss Tube的时代,掌握一对一的基本沟通技巧,仍然是聪明的政治策略的第一步。约翰逊懂得,成功的关键有时并不在于你要想的是大事,而在于要想小事;要喂饱你心中豪情万丈的自我,最佳的办法是先喂饱那些你需要去影响的人。 在80年代初曾担任参议院共和党领袖的小霍华德·贝克,和约翰逊一样对参议院抱着务实主义的看法,虽然他没有取得约翰逊那样辉煌的成功。“对一个参议院多数党领袖来说,”在经历了连续几年坎坷的领袖生涯之后,有一次他感叹道,“最重要的教育在三年级就完成了:那时他已经会数数了。”   。 想看书来
第一章关键不在认识谁而在想认识谁(7)
在约翰逊的继任者中,有些人懂得怎么利用这套基本的、零售政治的原理,有些人则始终不懂。当1976年吉米·卡特竞选美国总统时,他打出的口号是反对水门、反对官僚体制、反对官样文章、反对当权派。所有这些都有一个简单的符号来表达,那就是“华盛顿”。 卡特把反对华盛顿作为自己竞选的口号,这是很漂亮的一种政治形象定位。虽然他所属的政党不久前还把持着华盛顿的舞台,但这个口号使他可以扮演一个“置身事外”的候选人角色。这给了他一项锋锐的武器去获得民众的支持,从而击败了招人喜爱的杰拉尔德·福特。 但卡特的错误在于,在来到首都之后他却让这种反华盛顿的姿态捆住了自己的手脚,虽然当他在野的时候那是一种可以利用的强大力量。竞选的时候反对一种体制是一回事,但要向每天与之共事的人们宣战,这就是另一回事了。只要国会首先投票反对,或者如果官僚机构消极抵抗,那么,任何总统也不可能执行什么计划。“人们在你向他们头上撒尿的时候,是不会好好干活的,”一位混迹华盛顿多年的老手一次对我这样说。 政治分析人士一直不明白的是,卡特的高层幕僚对于那些自己很快就要有求于他们的国会领袖,为什么那么看不上眼、不当一回事?比如,众议院议长蒂普·奥尼尔要求带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参加新总统的就职典礼,得到的答复却是他们当然可以得到出席就职典礼的门票,但位置是在大厅的后排。 这种发生在奥尼尔身上的草率事件——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地被添油加醋——使卡特和国会领袖之间的紧张关系持续了四个不幸的年头。卡特总统的一位亲密助手朱迪·鲍威尔后来承认,那一届内阁在任职之初忽视了各种“社交”背景因素,这对他们造成了损害。如果他们和原体制打交道时多注意一些,事情本来是会好一些的。“结果,我们在华盛顿这个城市没有一批回心转意为我们辩护的支持者,”他坦诚地说。 当然,这一切并非出于偶然。为了缩小在越南战争和水门事件中受到全国关注的“帝王般的总统权力”,卡特做了很多努力,以便在上任伊始就给人们一种新的白宫形象。他的一个惊人之举是,在庆祝总统就职的阅兵仪式上,他不乘坐豪华轿车,而是沿宾夕法尼亚大街步行走完全程。不过,他的另一步棋却并不那么成功:他卖掉了总统专用的高级游艇“红杉号”。在此后的很多年里,总统们都发现,要让国会里那些难对付的议员们松弛下来,没有什么方法比在夜幕之下到波托马克河上做一次安静的巡游更好的了。一位长期从事白宫游说活动的人士评论说,卡特总统做过的最愚蠢的一件事莫过于卖掉“红杉号”。它这样做固然为新总统赢得了一时的赞扬,媒体都夸奖他珍惜纳税人的钱,但在零售政治的意义上他的代价却十分高昂。 卡特的后任雷纳德·里根做法就不一样了。他也高举“反对华盛顿”的标语,甚至宣称“政府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相反,政府本身就是问题”,这样的口号对于一个全身心都扑在政府事务上的城市来说,可不是什么得人心的话。但里根从卡特的错误里面吸取了教训,他并不因此而为自己实际树敌。没有人可以从他的话中听出来新总统的批评是针对自己的。 里根当选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参加一系列在首都各界名流,包括记者、律师和商人家中精心筹办的各种聚会。这些聚会的序幕,是当选总统及其夫人南希在“F大街俱乐部”举办的一场招待晚会,应邀出席的客人都是华盛顿政界的那些“一贯可疑的面孔”,换句话说,他们多数是民主党人。“我想现在应该让大家知道了,我们也是这里的居民,”里根对《华盛顿邮报》记者伊丽莎白·布米勒说道,“我们也想在华盛顿认识一些朋友。”他们还出席保守派专栏作家乔治·米尔的午餐会,在那里,他们结识了《华盛顿邮报》的女老板、最近几届共和党政府的死对头凯瑟琳·格雷厄姆。接下来,他们又参加了这位女老板在自己乔治敦的家里举办的晚会。所有这一切都在传递一个信号:里根带来的人想要融入华盛顿这个社会,而不是对它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一章关键不在认识谁而在想认识谁(8)
这种社交上的殷勤换得了长久的回报。到1987年底,在格雷厄姆夫人70大寿的宴会上,里根总统还充当了主持人。他举着酒杯来到首桌,用他特有的方式偏着脑袋,摹仿着电影明星亨弗莱·鲍嘉的语气向尊贵的女主人微笑道:“我在注视着你,孩子。” 里根还对国会山发动了一场类似的魅力攻势。 每年当中,众议院的议员们,包括民主党和共和党议员,都会在国会山的一个员工餐厅举行一次小型的聚餐,活动的赞助商是众议院体育馆的老板们,这个体育馆在国会的作用和衣帽间类似,也是一个与外界隔离的聚会场所。年轻一些的议员在这里玩玩棒球,年长的就去蒸气室洗桑拿,蒂普·奥尼尔每次到那里都会带上很多雪茄分发给大家。 每逢这样的晚宴,吃的都是一般菜单上常见的东西,例如,牛排,烤马铃薯,色拉,以及当点心吃的苹果饼等。没有什么特别节目。议员们简简单单地走进来,自己去餐柜取吃的东西,拿瓶啤酒,在众多的长条形桌子中找一个座位。他们聊着天,和朋友打招呼——很多已经卸任的议员也会回来。大家吃饭,然后再聊上一回,就离开了。在一个极其需要政治策略的世界,议员们每天都要担心自己失言,所以,他们很多人都会非常热心参加这样轻松的聚会。 1981年,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令我意外的是,我在那里还看到了另外两位客人:副总统乔治·布什和总统雷纳德·里根,后者并且是一身运动装打扮。他们过来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原因,只是和大家一起喝点东西,与一些议员们照几张相。乔治·布什是60年代的老国会议员,他懂得这个场合的意义,他的新老板如果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就会给别人留下好印象。他知道,议员们印象尤其深刻的是,里根来参与他们禁止媒体涉足的内部活动。 吉米·卡特从来不出席这样的聚会。 里根对政府的批评比起卡特来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他并不打算因为政治或哲学观点的分歧而使私人的交往蒙上阴影。里根知道,这些长年生活在华盛顿的“当权派”,对他领导的行政机构既能雪中送炭,也可以雪上加霜,所以,他要赢得他们的支持。尽管他继续毫不留情地批评“华盛顿”,好像他本人根本就没有到过华盛顿一样,但当地那些曾经刺伤他的前任的非难,却并没有刺伤他。 其中的教训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你要和别人一起办公事,千万不要忽略私人方面的东西。新一代的政治家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学会了运用媒体的技巧,但却忘掉了唠家常的艺术。 我还记得自己和里根的第一次直接交谈。他到众议院来发表1982年度国情咨文演说。按照惯例,每逢这种情况,众议院议长的典礼办公室都要作总统临时歇脚的“禁闭室”。我在招呼里根——蒂普·奥尼尔几乎每天都和里根进行“拳击赛”——的时候,因为太想打破坚冰而有点不自然:“总统先生,这个就是我们用来对付你的房间。”这话太像预先安排好的。 “只是在六点之前,”里根微笑道,“奥尼尔先生不是说,在华盛顿,六点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吗?” 事实就像很多小说家、剧作家笔下描述的那样,在华盛顿,大量的事情都是在这种非工作时间的关系基础上搞定的。 例如,在里根上任伊始的时候,有一次,记者尼古拉斯·冯·霍夫曼求我帮忙,去阻止一个叫米奇·施奈德的家伙自杀。这个人是一个政治活跃分子,后来因为呼吁改善无家可归者的条件而名声大噪,不过,当时他从事的事业还没有那么大:五角大楼打算把一艘核动力攻击舰命名为“圣体”号,他认为这是亵渎而进行了绝食抗议,此时已经到了第15天。 结果证明他找我是找对了。我知道,蒂普·奥尼尔虽然和里根总统在国家经济政策上打得不亦乐乎,但他和里根的助手米歇尔·迪弗关系却很好。他们两人是一天晚上在专栏作家玛丽·麦克格劳丽家中认识的。那天晚上,奥尼尔甚至即兴演唱了几首歌曲,而弹钢琴伴奏的则是迪弗。  
第一章关键不在认识谁而在想认识谁(9)
奥尼尔给迪弗打了个电话,请他调查一下“圣体”号事件。当迪弗给我回电话的时候,我给他讲了事情的经过,并告诉他,无论他能做点什么,众议长都会欣赏的。这位总统助手当时并没有承诺什么;事实上,他似乎根本不在乎施奈德的抗议。 不过,很明显,对这件事情他实际上还是很卖力的。几天以后,议长办公室就得到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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