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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枪响了-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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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文德问写字的人,你不认得我,我就是韩清醒。指着麻光洁说,他就是麻光洁。
  那人仔细把韩文德打量了一番,然后才说,我见过你,过去就是公安局有名的干部。好,你到法院去报到。
  韩文德和麻光洁来到法院,见了法院院长海大龙,海大龙说,韩清醒,你来。
  把韩文德领到他办公室,让韩文德坐下,然后说,你们生产队告你和韦忠厚勾引青年用扑克牌做变相的赌博。荒芜庄稼。是不是?
  韩文德说,我的棉田地里一点草也没有,怎么会荒芜庄稼,我也不会赌,连扑克牌都不认得,咋玩。
  海大龙说,你别装,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玩扑克牌,谁信。
  韩文德说,真的没有。
  海大龙说,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你和权庆来李炳森韦忠厚三个人在你家干什么?
  韩文德记性好,想了一下,一拍脑袋说,噢,原来是这事,那天晚上就耍了一会扑克牌,三个人赢一盒九分钱的羊群烟。玩着吸着,烟一会吸完了,他们就都走了。
  海大龙问,你玩没玩?
  韩文德说,我不会,在一边看。
  海大龙的的脸沉下来了,问韩文德,谁叫在你家里聚赌?
  韩文德说,玩扑克又不是赌钱。
  海大龙说,那也不行,今天给韦忠厚判啥刑,就得给你判啥刑。
  韩文德说,政府也得调查了解呀。应该按轻重判,不够判刑的就不能判刑。
  海大龙说,像你这种人,不用调查,只要群众举报,就判。
  韩文德说,海院长,你咋能这样说话,你是代表党和国家执行法律,一定要公正,如果判错了,被判的人受了屈,你心里就能过得去,国家的法律还有什么尊严。
  海大龙说,你还给我上开课了,你懂得多少法律?不和你多说,去到那边等侯着审判吧。
  韩文德出去到办公室等了一会,心里想,你们总不能把没有的事说成有,在平地上捏个墓鼓堆。
  麻光洁小声问他怎么样,他说,没事,不要害怕。
  一会把韦忠厚押上来了,手上戴的烤子。然后开始审判。
  一系列手续后,韩文德和麻光洁都陪韦忠厚坐在被告席上。
  开庭后,法官第一个问麻光洁,你和韦忠厚韩文德是怎样赌钱的?用的啥赌具?照实说。
  麻光洁说,用扑克牌推十点半。我是跟南村益娃学的,有一次,我偷了我家三十斤玉米卖了,和韦忠厚权庆来在孔文家里赌,把钱输光了。告我赌博的事件件是实。
  韩文德听到这里,心里震惊了,心里说,麻光洁在路上没说啥,在这里怎么全倒出来了。
  法官问,韩文德赌了没有?
  麻光洁说,韩清醒没赌过,他不会赌。
  韩文德心想,总算说了一句公道话。
  法官问韦忠厚,韦忠厚,你在旧社会当过保长,一惯好吃懒做荒芜庄稼,属实吗?
  韦忠厚说,我是当过保长,也经常赌钱,但是没荒芜庄稼,我雇人给我作务庄稼。
  法官问韩文德,你是咋赌的?
  韩文德说,玩的是扑克牌,他们赌,我没赌。
  韦忠厚插言说,在他家赌过。
  韩文德心想,韦忠厚怎么说这个话,就说,那晚上你们三人拿的扑克牌,要我的羊群烟,我并没赌钱,就是一盒羊群烟输完抽完了。
  法官说,韩清醒,不管你赌没赌,你也在公安局当过干部,不知道在家招赌是犯法吗?
  韩文德说,我只知道他们想玩扑克,不知道是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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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诬陷(中)
一系列手续后,韩文德和麻光洁都陪韦忠厚坐在被告席上。
  开庭后,法官第一个问麻光洁,你和韦忠厚韩文德是怎样赌钱的?用的啥赌具?照实说。
  麻光洁说,用扑克牌推十点半。我是跟南村益娃学的,有一次,我偷了我家三十斤玉米卖了,和韦忠厚权庆来在孔文家里赌,把钱输光了。告我赌博的事件件是实。
  韩文德听到这里,心里震惊了,心里说,麻光洁在路上没说啥,在这里怎么全倒出来了。
  法官问,韩文德赌了没有?
  麻光洁说,韩文德没赌过,他不会赌。
  韩文德心想,总算说了一句公道话。
  法官问韦忠厚,韦忠厚,你在旧社会当过保长,一惯好吃懒做荒芜庄稼,属实吗?
  韦忠厚说,我是当过保长,也经常赌钱,但是没荒芜庄稼,我雇人给我作务庄稼。
  法官问韩文德,你是咋赌的?
  韩文德说,玩的是扑克牌,他们赌,我没赌。
  韦忠厚插言说,在他家赌过。
  韩文德心想,韦忠厚怎么说这个话,就说,那晚上你们三人拿的扑克牌,要我的羊群烟,我并没赌钱,就是一盒羊群烟输完抽完了。
  法官说,韩清醒,不管你赌没赌,你也在公安局当过干部,不知道在家招赌是犯法吗?
  韩文德说,我只知道他们想玩扑克,不知道是犯法。
  法官把他们几个问完就休庭了,却不知怎么把韦忠厚放走了,把韩文德和麻光洁带到了法院,坐在办公室里。
  过了约半小时,海大龙院长出来,像要出门的样子。
  韩文德站起来问他,海院长,对我俩或押或放你给一句话。我两个在这儿走不能走、留不能留的。
  海院长听了韩文德的话,就不走了,然后对麻光洁说,你先回去,以后不准赌钱。
  麻光洁说,是,就出去了。
  海院长把韩文德一个人叫到后边,说,你等等,我们正为你写逮捕证。
  过了会儿,一个文书模样的法院人员拿出判决书来,念给韩文德听,内容主要是在家里招赌,依法逮捕。
  海院长让人把韩文德关进后边的一个空房子,并把门锁上。
  韩文德打破脑袋也想不通,他又没赌钱,怎么罪还比赌钱的重?韦忠厚放了,麻光洁放了,单单把他抓起来,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他估计就是黎士英兄弟俩,他想不通啥地方得罪了他们兄弟,想着想着,忽然想起来了,肯定是世金大哥的事,世金大哥当队长得罪了他们兄弟,他们想整世金大哥,才开始下手,我就把世金大哥送走了,他们肯定心里不舒服,肚子里的气没出,就对我下手了,借着政府整顿赌博,想把我关进监狱。一定是这样。
  其实韩文德没有猜对,他被诬陷是因为说书,把群众都吸引到他身边去了,有人要选他当队长,黎士英黎士雄兄弟就安排圈套诬陷他。
  过了不大会儿,他认识的一个叫姓周的法院人员来了,对他说,有人给你下了底锤,陷害你。
  韩文德说,别人陷害我,海院长怎么是个糨子官,他难道不明白?
  姓周的说,我也不知道里面有啥内幕。反正你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韩文德说,这种人还能把法律执行好,纯粹是给共产党脸上抹黑。
  姓周的说,你说话小心,让海院长听见了有你好的。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姓程的法警来打开门,对韩文德说,走吧,老领导叫把你送到监狱。
  韩文德伸出手说,你把我铐了。
  程法警说,走吧,用不着。
  程法警把手铐装进口袋,把韩文德送到看守所,进门就碰到了看守所长单至诚。
  韩文德过去在公安局,与单至诚很熟,他当时大小也是个干部,所以,他一进门,单所长就笑着说,老领导今天闲了上我这儿玩,进来吧。
  到了他房子,程法警笑了笑说,单所长,你给我开个收到条,我要回去。单至诚惊奇的问,什么收到条?
  韩文德对单至诚说,老程同志不给我戴铐子是优待我,老程,你把判决书让单所长看看吧。
  单所长拿过去看看,说声,屁大个事,过几天就回去了。然后给程法警写了回条,让老程回去。
  桌上放了一封点心,单至诚打开,让韩文德吃,说,把这封点心吃完,不够了还有。里边不让吸烟,你先吸烟喝水。咱俩说说话。
  在韩文德吃的过程中,他对韩文德说,自从你走了以后,咱们班一直混乱,人心不安。没有你在的时候把队上管得好,这几年还好吗?
  韩文德说,一切都过去了,这不是咱们又见面了吗。
  韩文德吃了半封点心,喝了一杯茶,然后对单至诚说,你把牢门开了,把我关进去。以免别人对你有意见。
  单至诚说,怕个毬,你先坐,我出去一会,回来再说。
  韩文德说,你还是先关了我再走,小心我跑了。
  单至诚说,你坐你的,我还不知道你,没事。
  单至诚志成走了约一小时回来,对韩文德说,你再吃两个点心。
  韩文德说,不吃了,你把我送进去,不要让你犯错误。
  单至诚拉着韩文德的手,把韩文德送进了监牢,说,兄弟也就这么点权,帮不了你的大忙,在这儿住几天一定把你照顾周到。
  韩文德说,不要搞特殊,小心别人告你的状。
  单至诚说,谁敢,老领导这些年挨整,吓怕了。
  韩文德说,怕倒不怕,就是怕牵累别人。
  单至诚说,你管好你就行了,别人不会像你这样。
  韩文德在高陵监狱关了三个月,因为有单至诚的照顾,也没有受什么苦,第一次坐监狱的时候,韩文德心里很急,急得最后眼睛差点看不见了。这次坐监狱,因为有第一次的经历,又有这些年受管制的经历,心理上有了准备,倒不觉得怎么。
  监狱里的犯人判刑后陆陆续续被送往劳改队,一直没让韩文德走,后来有一次,公安局田副局长到监狱看韩文德,韩文德问他,为啥不让我去劳改队?
  田副局长说,局里准备留你在局里的菜地种菜。
  韩文德说,我还是去劳改队吧,因为我过去在局里当过干部,现在已经犯了法,怕局里的同志们会同情我,做些小动作,反而连累其他同志跟我一块犯错误。我去远处后没有啥牵连,一心一意改造自己。
  田副局长考虑了一下说,行,如果你愿意去劳改队,就让你去,受了罪别埋怨别人。
  韩文德说,不埋怨。
  过了两天,田副局长带公安上的人来,把判了刑去劳改的犯人都带出来,准备送往劳改队,韩文德也在其中。他们给所有犯人都上了手铐,唯独没有铐韩文德。
  韩文德说,你们没有铐子了吧,用绳子把我绑了。
  副局长笑了,然后把另外一个犯人叫过来,让他们两个人戴一副铐子。犯人排成长队离了县城。要去陂西火车站上火车。
  刚出县城,田副局长就让人取了韩文德的手铐,让韩文德一路上帮忙照管犯人。
  中午时候到了车站,上了火车,韩文德对田副局长说,叫一个卖货的到车内,让犯人买点东西吃。
  田副局长说,行,但不准买酒。
  韩文德答应后下车,把一辆拉东西的手推车叫过来,让犯人们买了些食品和纸烟。然后车就开了。
  车到宜古村,犯人全部下了车,到劳改场移交犯人后,田副局长他们就回去了。
  韩文德初到劳改厂,感觉很新鲜,但是犯人管理很严,每晚都有管理犯人的兵站岗,进行监视。
  韩文德很快就认识了一个班长,这个班长是山东大汉,长得很魁梧,岗楼上放着一挺机枪,枪口黑洞洞的对着整个院内。韩文德看的时候那个班长就在机枪旁边站着。
  韩文德看见机枪,就想起了那战争岁月。他自从公安局回来以后还没见过机枪,这时候手心里直痒痒,他一次有机会接触那班长,就问,你们那机枪里面有子弹吗?
  班长警惕的说,你问这个干什么,想逃跑吗,最好不要有逃跑念头,你的腿没有枪子跑得快吧?
  韩文德说,我不用逃跑,进这里边还是我主动要求来的。
  班长很奇怪,还有主动要求来劳改的,就问韩文德是怎么回事?
  韩文德说明了原因。
  班长叹了一口气说,你这个人就像枪子弹一样,打出去不拐弯,这样要吃亏。
  韩文德说,吃亏人常在。
  然后就与班长说起了机枪,他对班长说,我一看你就是个扛机枪的料子。
  班长问,为啥?
  韩文德说,我原来在队伍上当连长的时候,手下的机枪射手都是像你这样的有力气大汉。可惜那个机枪射手牌九王抗战胜利后被枪毙了。我自己也有一挺机枪,一直用了六年,经常抱着冲锋,抗战胜利后才交上去。
  班长问,怎么抗战胜利后还交枪,还枪毙人,你是八路军还是蒋匪军?
  韩文德说,不是八路军。
  那就是蒋匪军了?
  也不是蒋匪军,是国民党的游击队。
  长说,国民党就是蒋匪军啊。
  韩文德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说,我对机枪很熟,闭着眼睛也能拆成零件,也能装上去。
  以后,那个班长就与韩文德熟了,见面还打招呼,一些犯人就觉得奇怪,怎么这个新来的犯人还与当兵的相识。
  韩文德劳改的这个农场是个大水泥厂,他被编在车子队拉灰运石头,每天劳动八个小时,任务是一万两千斤,大多数人完不成,完不成的人馍就给得少,把馍分给其他任务完成好的人。韩文德每天都能超额完成任务,分给他的馍就多,他背过组长,把分给他多余的馍又还给扣馍人。天天如此,喇叭上天天表扬他,说他完成人物第一,还给吃特劳饭,每月有五块钱的薪金。
  于劳累过度,韩文德的腿不知什么原因,开始麻起来。他就用破布把腿绑上,并用绳子扎上,再怎么也要完成任务。
  有一次,他正在搬石块,哗啦啦一声,有一块三米多高的大片石向他倒下来了。把他活活埋在乱石堆里,在乱石堆里的他还有感觉和思维,只觉得石头重重的压在身上,一点不能动,以为这下就报销了。
  石头一倒,全场发了喊声,一下子干部犯人来了三十多个人救他,用工具,用人手搬掉压他的石头,把他挖了出来,放到地上。
  歇息了一会,他觉得身上压伤擦伤的地方疼,多处地方已经渗出了血,却又爬了起来,装满石块正常工作。
  六月天气很热,活又重,多数犯人得了病。西安领导前来检查,韩文德看着一个领导有点面熟,仔细一看,原来是赵祥,韩文德还不敢相信,试着问,首长姓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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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诬陷(下)
那干部奇怪韩文德怎么认得他,也仔细一看,也惊喜地说,你是韩文德。韩文德说,你是赵……赵……,
  那首长说,我是赵祥啊,你怎么弄成这样?
  韩文德说,他们说我赌博,给我判刑了。
  赵祥看韩文德的腿上绑着布和绳子,觉得这么热的天,布和绳子绑得有点奇怪,就让韩文德解开,让他看看。
  韩文德犹豫着不解,赵祥严厉的说,我命令你解开。
  韩文德只得解开。
  解的过程中,只见绳子已经勒进肉里。解开以后,只见多处的肉已经烂了,化脓。
  赵祥问,你不痛吗?
  韩文德说,我来是为了改造,也是我对国家贡献,只要骨头不断就没事。
  赵祥问,你解放后都干些啥?
  韩文德说,在公安局工作五年,在干部三反五反中回了家,群管改造。
  赵祥叹了口气说,多灾多难啊!然后说,我批准你休假一个月,等身体消
  痂后另换其他工作。
  赵祥还向劳改队交待要照管好韩文德。并亲笔写了个休假一月的假条,让韩文德交给场部领导。
  韩文德解了腿上的布和绳子,站起来后觉得腿走不动了,又把布裹好,把绳子绑好,拉着车子慢慢地走回了厂子。把假条交给了领导。场领导见是上级领导亲笔写的条子,就批准了韩文德休病假。
  场部规定,休病假期间,每人每天只有两个小馍,两碗稀饭,韩文德饭量大,吃不饱,肚子饿得难过。人家出工了,他就用铁片在缸里刮着吃,还怕人家看见。还在人家案后面寻找寻吃的东西。实在饿得不行,又向干部请示,给点工作干,领导就给他安排了个记工的工作。
  腿好了后二次拉车子运石头,他觉得身体不如以前了,干得很吃力。有一天拉到中午后,天下起了大雨,干不成活,都休息了,韩文德躺在铺上,心里一松,感觉喉管里像针扎一样痛,想吐,嘴往铺下一伸,就吐出来了。感觉到吐出来的东西像盐一样咸咸的,睁开眼一看,吐在地上的东西全是血。心里感到了害怕,想,我死在这儿不要紧,家里还有父母妻子,儿子女儿,谁来照管?
  就去求犯人组长和队长,让他们给他出场看病。但怎样也叫不动,便又去岗楼上去求纳戈认识的班长。
  哪军人往下一看,说,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韩文德说,是吐的血。我求组长和队长领我去看医院,把他们叫不起来,我才求你救救我。
  那军人说,你去把他们叫来,我对他们说。
  韩文德过去一说当兵的叫,组长和队长都来了。
  那个军人问他们,你们两个为啥不去领他看病?看他吐血吐成啥样子了,死了人你们可要负责任。
  那个队长说,就去,就去。
  军人把手里的钥匙扔下来,说,快打开门,领他去看病。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了病情,说是劳伤过重,给开了针和药,批了七天假。韩文德打完针,拿着药和队长组长回队里,经过一个月断断续续的治疗,病情有所好转,又去拉石头。
  犯人来开展交心运动,韩文德因为表现好,当了三十人的记录和引导员。动员组里的一个犯人交出了过去埋的枪支弹药。受到了表扬。年前耀县剧团进劳改场演出,场领导知道韩文德会唱戏,与剧团团长一起找他谈话,让他晚上在剧团演戏的时候也上去唱唱,剧团演的折子戏,他可以随便唱。
  韩文德说,我不会唱新戏,老戏不能唱。
  场长说,唱一点老戏怕啥,老戏也好听。
  剧团团长说,只要不违犯政策法令的戏都能唱。
  场长说,你不要怕,随便唱,有啥问题我担着。
  晚上,韩文德就穿着他那身破烂的衣裳出台,只在脸上涂了些油彩。
  韩文德在队伍上学会的戏多,不但会秦腔,还会京戏,河南梆子,湖北乱弹,陕北民歌,四川高腔,韩文德的音质很好,貌相也俊,虽然穿得烂些,唱的戏却也与穿戴有些符合,韩文德一连唱了好几段戏,底下看的多数是犯人,他们连连拍手,让韩文德再唱,不让进二帘子。韩文德最后实在没办法,跳下台跑了。
  第二天,剧团团长找韩文德来了,问韩文德过去是不是唱戏的?
  韩文德说,我是打仗出身,没正式学过戏。
  团长说,我看你天生就是个唱戏的,很好的丑角演员,你干脆以后到我们剧团唱戏吧。
  韩文德说,我不是个唱戏的,我是在队伍上学的,唱得不标准,瞎唱。
  团长说,我看你比一些专业演员还演得好,以后如果想到我们剧团来,我们热烈欢迎。
  韩文德的刑期很快就满了,在他获释的时候,水泥厂要留他当工人。跟他商量,韩文德说,不行,我家有年老的父母和妻子儿女,我不在家无人照顾他们。
  厂长,副厂长,和劳改场的场长也给他做工作,一直不想放他走,韩文德意志却很坚定,坚决要回去,场长只得给他签了释放证。
  部队上那位大个子班长把他送到火车站,韩文德在火车站乘火车,到永乐车站下车,步行走回家。
  家里人见他回来,很高兴。韩文德想去找黎士雄兄弟俩的事,问他们为啥要陷害他,让他劳改了两年。
  惠芳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是问清了能干啥。把这两年受的罪也补不回来。
  韩文德就没有去。
  后来黎士英黎士雄兄弟俩见到韩文德很尴尬,韩文德照样有说有笑的,并不提被他们陷害的事,倒是他们过意不去,对韩文德说,我们不是成心害你,都是误会。
  韩文德说,小事,小事,不值一提。
  村上来了一个女干部,在村口打听韩文德的住处,一个流着鼻涕的孩子把那干部引到韩文德的家里。
  女干部穿着藏青色的干部服,齐耳短发,脸上白白净净,长得很漂亮。他来到韩文德家里,惠芳出来招呼。她问惠芳,你是韩文德的媳妇?
  惠芳说,嗯,是,你找我还是找他?
  女干部说,我从外地来这儿办事,顺便看看他。
  惠芳问,你怎么和他认识的?
  女干部笑了,说,你先让我喝口水呀,一会咱在细细的说。
  惠芳也笑了,连忙让女干部坐,给提热水瓶倒茶。
  女干部打量了屋子一番,见房子虽然不好。土墙土房,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显见得女主人也是个勤快麻利人,而且长得也不差,虽然穿的粗布衣裳,却也显得很合体。
  惠芳把茶递到女干部手里,女干部喝了一口,问惠芳,怎么不见你娃他爸?惠芳说,一大早走了,在中学里掏茅子,担大粪作肥料。
  女干部是陕西人,知道茅子是什么东西,就对女主人说,你把他叫回来好不好?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惠芳答应说,好。然后出去,一会回来说,我让人捎话去叫了,一会就回来。
  惠芳坐着和女干部说闲话,女干部问她是哪里人,什么时候和韩文德结的婚,有几个孩子,生活过的怎么样,惠芳也问女干部是哪里人,女干部说他是高陵人,在外地工作。惠芳问在哪里,女干部含含糊糊的,惠芳也没听清楚,又不好意思再问。惠芳又问女干部和韩文德什么时候认识的,女干部说,解放前就认识了,比你认识得早。
  正说着,韩文德就推门就来了。
  因为是掏厕所,不但不干净,身上还溅的有大粪,就带进来一股子臭气。
  惠芳说,你看你,臭的闻不得,小心把客人熏晕了。
  韩文德打了声招呼,就进屋子洗了,一会出来,换了身干净衣裳,也不臭了,人也有模有样了。
  韩文德坐下,就感觉到那干部有点面熟,问,找我有啥事?
  女干部那两只好看的眼睛盯着他,半会不说话,直到把韩文德盯得不好意思了,这才说,你不认得我了?
  韩文德又仔细看看,惊喜地说,你是云华妹妹。
  云华笑着说,谁说不是,我老了,变化大,连三哥也不认得我了。
  韩文德笑着说,妹妹一点也不老,还是那样年轻好看。然后对惠芳说,这个妹妹在汉中,她哥哥和我是好朋友,快去给妹妹打几个荷包蛋吃。
  云华说,不用不用,让嫂子坐下说说话。
  惠芳说,你们说话,我去做饭。
  惠芳去厨房了,韩文德问云华,这是啥风把妹妹吹来的。
  云华说,我回老家看看,也顺便看看你,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韩文德说,一言难尽,然后简单的说了从汉中回来以后的事和在公安局工作的事,然后说,因为历史问题被开除了,前段时间还坐了监狱劳改,才回来不长时间。
  云华听韩文德受了那么多苦,精神状态还很好,就说,我看还没有把你打趴下,身体还好吧?
  韩文德说,还好。
  云华说,我原来就估计你也受了打击,没料想打击还这么严重,
  韩文德说,哥哥受的打击多了,这点打击还能承受住。然后,韩文德问云华两个哥哥的情况。
  云华说,还好。
  韩文德说,只要哥哥们好,我就放心了。
  云华说,我哥哥不放心你啊,你是国民党的连长,列在受打击的对象里。
  韩文德说,不要紧,你看我不是活得蛮好的。
  然后,韩文德问云华,妹妹的婚事怎么样了,妹夫一定很能干吧?
  云华说,结婚了,人还将就,是个副县长。
  韩文德说,副县长还将就啊,我早就对两个哥哥说过,凭云华妹妹的相貌,还怕找不到能干的小伙子,果然让我说对了。
  云华剜了韩文德一眼说,没人要了,只得跟个副县长。
  韩文德知道云华说的是以前的事,就笑着说,巴结都巴结不上,谁还能不要,只怕别人配不上。
  然后,韩文德不等云华再说话,紧接着问云华,妹妹现在是个国家干部吧,看妹妹的打扮就像个干部的样子。
  云华说,现在是区上的妇联主任,马上就要到县上当妇联主任。
  韩文德说,好啊,妹妹不但当了官,官还越做越大了,哥哥可不敢和你比,走背运的人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云华说,我们那儿有个像你这样的,想不开,跳楼死了。
  韩文德说,有啥想不开的,我从枪林弹雨中都钻出来了,还能被这点事打倒。
  说话间,惠芳把荷包蛋端上来了。那时候的几个荷包蛋不亚于现在的海鲜。惠芳给云华作了四个,云华吃了两个,说吃饱了,把那两个留下给韩文德吃。
  云华走的时候,韩文德把云华送出村,村上的人见韩文德和一个女干部走在一起,两人还很亲密,都感到很奇怪。
  到公路上等车的时候,云华问韩文德,你那时候怎么不愿意和我结成夫妻?
  韩文德说,多亏没有结成,如果结成了,你就要跟我受罪。你看你现在多好,跟个副县长,马上就是县妇联主任,多风光啊。
  云华说,我愿意跟你受罪。
  韩文德说,傻妹妹,你是福享的腻了,想受罪,你愿意受罪,哥哥可不愿意让你受罪。
  说着话,一辆吉普车过来了,扬起路上的一溜尘土。
  云华把手一扬挡车,也许是云华漂亮的缘故,吉普车到她跟前停下了。司机问她去哪里,云华说,上县。吉普车司机说,上来吧。云华就钻进驾驶楼,云华扬手告别,韩文德也扬手告别,吉普车又开走了,一溜尘土在后面扬起,翻翻滚滚,把他们的视线隔开了。
  云华的到来勾起了韩文德重回公安机关的梦想,过去曲局长答应过他两年后回局里工作,他四年后才解除群管,曲局长早调走了,其他人也推诿着不给他办这事。现在他要跑这个事了,还有他的地下党员资格问题,有程久和作证,也要想办法恢复,他亲自去找咸阳地区公安局的领导,领导回答要他找地方组织去查。
  韩文德说,他们不查,也不管。
  领导说,我们也没办法,鞭长莫及。
  就在这时候,县公安机关把古书雄解回来了。
  古书雄自从那晚韩文德把队伍拉走以后,就和三原的保安队逃过秦岭,到了镇安县,他手下没有了一个兵,毕选进就不听他的了,他见情况不好,就只身逃到了四川的一个小地方,怕人认出,用香火给脸上烧了一脸的麻子,还与当地一个寡妇结了婚,这次清理户口的时候被发现了。
  古书雄回来交待了埋枪的经过,县上也同时出了一份县志通讯,上面有知情人写的埋枪经过,有名有姓,其中并没有韩文德,这是两个最有力的证据。
  后来把古书雄枪毙了,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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