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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国策-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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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入高宠军的张飞如同一条暴怒的猛虎,左冲右突,矛尖所到之处,非死即伤。
“张飞,巴郡甘宁在此,休得猖狂。”伴着这一声呼喝,甘宁已摘下背上的金弓,搭箭瞄射张飞一人一马。
“甘兴霸,汝既不惜命,那三爷爷就不客气了!”面对甘宁的利矢,张飞毫无惧色,他一面催马压上,一面持矛平端向着甘宁刺去。
箭如流星——。
“锵!”的一声金铁交鸣,迸射出万朵金花,甘宁射出的箭枝被张飞铁矛挡下,斜斜地弯了个方向,强劲的力道折射入旁边一名高宠军辛胸口,然后又从其后背而出。
“哈哈,箭射己军,甘兴霸原也不过如此!”张飞冷笑道。
“哼,甘某武艺如何,等交上手后方能知晓!”被激怒的甘宁弃下弓箭,持月牙戟腾身而上。
张飞毫不退缩,挥丈八矛迎向月牙戟,一矛一戟相交顿时碰撞出耀眼夺目的火花!巨大的反冲力使得跨下乌锥马也长嘶起来,在连着后退了数十步后方止住脚步。在另一方,甘宁的身躯滚落到地上,他奋力用戟支身,脸色蜡黄的他目光凌厉,直视不远处的张飞,在他的嘴角边沁出一抹鲜血。
以步抵骑,处于劣势的甘宁承受的压力比张飞更大,在一击之后,他地内腑已受了震动。目睹此景,张飞眼中显出一种得意的痴狂,他大笑一声,丈八矛逆风舞动,黑漆漆的矛身如同一条吐着毒信的巨蟒,狰狞的向着甘宁立身之所扑去。
“来得好!”甘宁用袖口擦去嘴角的鲜血,笑道。对于一生唯武的甘宁来说,能够遇到张飞这样的对手纵算是战死沙场也是无憾了,所受的这点伤又算什么?
一切都不需要言语,在瞬息转换之间,张飞与甘宁已交接二十余合,矛与戟就象一对生死相依的兄弟,杀气弥漫于战场的四方,让两厢的兵士都忘记彼此正在进行生死攸关的撕杀,他们一个个放下手中的兵刃,瞠目结舌看着双方主将的对阵。
一个是幽燕豪杰,一个是江东虎将,这一场大战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渴望已久的。它的意义与葫芦谷口关羽的最后一战相比,丝毫也不逊色。
“噗!”这是铁矛入肉的声音,当鲜血迸溅之时,交战中的两个身影交错闪开,甘宁用一只手按紧不断涌出鲜血的左胸,目光仰视苍茫的天空,喃喃道:“天下英雄几何,甘某有此一战,此生足矣!”
说罢,甘宁朗声大笑起来,身躯也一阵阵的颤动,随后再也支持不住的他缓缓的坐倒于地。
在甘宁的大笑声中,张飞身上的甲衣片片飘落,甘宁的金力猛攻让坚实的铠甲也化作了一朵朵的脆弱花蕊,褪去甲衣的张飞金身上下伤痕累累,几乎找不到一处完好的肌肤。
“江东英豪,果然不差,可惜——!”说到此处,张飞一张口,鲜血压抑不住的从口中涌出,他的内腑同样也是受伤不轻。
虽然张飞受的伤比甘宁要轻一点,但这一番较量却还是两败俱伤。对于孤军苦战的张飞来说,此际受伤几乎等于是失败。四下里,呼喊声、兵器碰击的声响重新炽烈起来,这是高宠和6逊冲散抵挡的敌兵,向着这边靠拢过来。
“三将军,敌人势众,我们还是寻机突围为好!”一旁的张达、范疆见张飞吐血,心头更是惊惶,他们一左一右接近张飞,劝谏道。
“二哥!”在绝望和无助漫延整个战场的时候,张飞心头倏然闪过关羽那一张熟悉的红膛面容,凤眉细目,还是那般神采奕奕。
“你们两个懦夫,再有扰乱军心之言,爷爷立马挑了尔等狗命,儿郎们,随我杀回去!”张飞精神复振,奋力持矛呼吼着向后面围拢过来的敌军杀去。
此刻,一心杀敌的他却没有料想到,背后有两双怨毒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兵进成都
燃烧的大火将锦江映射出一种绝艳的凄红,粼光点点的水面上着诡异的气息。火、水、人在这一晚彻底的融为了一体,就算是全身上下俱是黑漆漆的张飞,也透射出了与往日完全不同的神采。
一个比平日更显霸气的张飞,一个呼喝左右、所向披靡的张冀德。
“哈哈,大好男儿,当持丈八矛挑敌于马下!”张飞纵马狂呼,杀得酣畅淋漓之至,这一战他要为二哥关羽而战,更要为困境中的的大哥刘备拼杀出一条血路。
不管前方是什么挡路,他都将一往无前。
前方,是一片耀眼夺目的兵刃闪光。
层层叠叠,杀之不尽。
在“大将军高”的大旗下,由凌统宿卫部队严密护佑的高宠正冷冷的观瞧着面前的战局。经过大半夜的撕杀,张飞费尽心力布置的锦江防线已支离破碎,被分割包围的张飞部众在见到抵抗无果后,已开始成批的投降。
等到天明,一切抵抗都将毫无意义。
高宠将注视的目光投向西北的一角,那里激战犹酣。
“张飞骁勇异常,传令各位将军提高戒备,切切不能让其逃脱!”当看到甘宁重伤昏迷的情形时,高宠心中一阵痛惜。
甘宁连番遭逢恶战,沱水一役中他苦撑危局,几乎费尽了全部的心神,在此战之前更被病魔侵袭,还未痊愈的他执意上阵就遇上张飞这样的强敌,故而吃了暗亏。
包围圈越来越紧,张飞身边跟随的兵士也越战越少,在高宠、6逊的调度指挥下,围困的士卒开始轮换着交替进攻,这样做的意图只有一个,最大限度消耗张飞部众的气力。在毫无间隙的进攻面前,就算是从不知道疲惫的张飞也感到了吃力,而刚才与甘宁硬拼一场后受伤的内腑也一阵阵的剧痛。
“高宠,有胆量的出来与你家三爷爷单挑一番!”绝望之中的张飞不住的咆哮着叫喊道。
可是,任由张飞如何的呼喊,也只有呼呼作响的旌旗在无语的回答着他的不忿。高宠就象一个永远都隐藏在黑夜里的冷血杀手,时刻在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圈中的猎物,时刻准备选择最佳的机会一击致敌于死地。
如果变成了一具死尸,就算有天大的胆子就能怎么样?
张飞不明白,他这般徒劳的呼喝无法激怒冷静的猎手,却只能白白的消耗自己宝贵的体力。
“啊——!”张飞一边呐喊着,一边奋力挑落一名靠得过近的高宠军带队都尉,然后使劲摇动着蛇矛,将这名尚未咽气的敌卒轮得团团转。这个时候,张飞的双手由于要用力握紧吃重的蛇矛,他的后背空门大开,没有任何的遮护。
张飞的后面是追随着他的部属,有他们保护着,张飞以为没有人能伤得了他。
可是,突然间,两道凌厉快捷的刀风带着阴冷飞快卷至——。
一刀掠向张飞的颈项,一刀猛切他宽阔的背脊。
颈项若断,则身异处,必死无疑,背脊若折,则脊椎尽断,受创者也将与死无异。偷袭者显然经过精心的准备,他们的目的是一击致命。
全力以赴对付正面之敌的张飞对于背后袭来的兵刃完全没有防备,他没有料到,也不能预想到致他于死地的杀招不是来自于虎视眈眈的敌人,而是来自同伴。本能的警醒让他险险的躲过了掠向颈项的第一刀,但他的左肩却被刀锋切入,创口深入骨间,并紧紧的夹住了袭击者的刀口。
出这一刀的,是张飞的亲随稗将张达。
张飞险险躲过张达的蓄谋一刀,第二刀他却再也避之不过。
“噗——!”就算是张飞这般勇猛的豪杰,也不禁生了一声闷哼。范疆的突然反戈将幽燕大汉的宽阔后背撕开一道长过腰围的血糟,迸溅而出的热血如同一条奔泄而下的河流,洒满了乌锥马的整个后臀。
“你们——,无耻鼠辈!”张飞赤红着双眸,瞠目转身,用左手弃矛抓住范疆停滞在半空中的刀身,怒喝道。
长久屈从于张飞声威的张达、范疆二人虽然一击得手,但却立马又被张飞的无畏气势所吓倒。方才壮着胆子使出的力气这个时候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面对犹如血人一般的张飞,占尽优势的范、张二人竟是心胆俱丧。
“三将军——!”范疆颤抖着身躯,挣扎道。
“呸!”未等范疆说完,张飞已咬破舌尖,一口血痰啐向范疆的面门,与此同时,他右手横矛用力一扫,夹杂着巨大劲力的一击挂着呼呼的风声,只听得“咯嚓”一声,范疆的脊骨竟被这一扫生生打断。
惨叫声中,范疆的尸体就象一个被抖空了的袋子,一下栽落马下。
见张飞连遭重创犹神勇异常,一旁的张达完全丧了心志,当张飞全力对付范疆之际,他完全有机会拔刀致张飞于死地,但他却没有胆气抓住这一千载难逢的良机。
逃跑——。
逃得越远越好,逃到张飞追不到的地方。
在一刹那间,张达心中倏然闪过这一个念头,他却不知道在张飞势如疯虎般的搏杀面前,他根本就没有逃跑的可能。说到底张达不过是一介小人,他能想到的除了暗算,就是逃跑,要他舍了性命相搏,又怎么可能?
结果了范疆之后的张飞气势大盛,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已经拔马逃出五六丈远的张达,蛇矛上挂着的那名都尉已完金咽了气,他的尸体在扫过范疆身体后滑落,这个濒死倒霉的都尉掉落到地上,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闭上眼睛了。
持矛在手,张飞气贯长虹——。
“呔!”伴着张飞金力的呼喝,张达的身躯被蛇矛刺穿,在强大的冲力下,他的身体向前飞出数丈远后,方自落下。
就在瞬息之间,张飞连杀两将!
这般舍我其谁的霸气让四周观瞧这一幕的高宠军士卒也停止了呼喊。骑在马上端倪战局展的高宠目睹此般情景,禁不住击节叫道:“燕人张飞,果然名不虚传!”
象是听到了对方的这一声称赞似的,在方才反击中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的张飞面朝天际,十指伸扬,凄然连声大笑道:“哈哈…哈——,大哥,冀德此生只憾不能亲手为你剁下高宠贼子的人头,来生,来生我们一定,一定还做兄弟!”
大笑罢,张飞身躯仰面跌倒。他跨下的乌锥马仿佛感应到了主人有难一般,长嘶一声后,撒开四蹄冲向围困的高宠兵卒。被鞍绳缠住双脚的张飞躯体被战马拖曳着,留下一道腥红夺目的血道,纵横沙场战胜过无数强敌的张飞终于没能躲过这一劫,同二哥关羽一样,他也带着无限的遗憾去了。所不同地是杀死他的不是敌人,而是他的部属。
随着张飞的死去,锦江畔守军的最后抵抗也随之落下。刘备和诸葛亮枉费心思弥补了一处的漏洞,却不想在另一处留给了高宠机会。
成都的大门就此被打开,当高宠挥兵直逼城下时,他们的前方已没有了抵抗的力量。刚刚取得蜀中统治权不过一年的刘备还没有完全赢得巴蜀民众的信任,当以谯周为的巴蜀官员再一次决定献城的时候,他们预如设想的一样,没有遇到多大的反对。
跟着刘备一路入蜀的荆襄官吏不是战死,就是随同刘备一道在青衣江畔阻击敌人。仅有的留守官员如许靖之流见势不妙,早早的弃官溜之大吉。作为高宠的老部下,自诩为清议名士的许靖这一次倒是顾及了面子,他选择了北逃,刘备既然不可靠了,那么就继续寻找下一个可以投靠的对象。
策马扬鞭,当成都的轮廊终于呈砚在高宠及诸将面前时,已见识过襄阳繁荣气象的高宠也不得不感叹成都之名不虚。作为益州府治和屈一指的大都市,成都由于织绵业的达,又被人称誉为“锦城”。不仅如此,由于地处偏隅,未曾经受大的战乱的成都巢丝、织绸、煮盐、治铁、兵器、金银器、漆器等手工产业一应俱全,其展水平与江东相比,在某些地方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让刘备在益州稳住脚跟,仅是凭着这天府平原一带的经济实力,妥为应用的话,就可以和江东有一番较量了。想到这里,高宠不禁暗自心喜,乘刘备立足未稳之时,痛下杀手现在看来这一步是走对了。
“大将军,这是成都城造册的户籍简犊,计五万三千八百零九户,二十三万零四百六十一人,其中年龄在十六至六十之间的男丁四万六千一百十二人——。”谯周摇头晃脑的默读着书简上的内容,这是难得的取阅新主的机会,借故卖弄一番是必不可少的。
高宠眉头一皱,谯周的这一番做作让出身低微的高宠想起了以前见到过的那些自命不凡的清议名士,这些人自以为是大汉的精英,实质里丧送大汉前途的就是他们。
“这些等新任命的治州官吏到任后,你再向他禀报吧!”高宠摆摆手,喝止了谯周滔滔不绝的长篇宏论。
二十三万人口,男丁只剩下了四万,在刘备入主益州之后,蜀中的人口比刘璋之时要减少了许多。这一方面是刘备要征兵平息各郡的反抗,另一方面是持继三个月的高、刘大战让蜀中的适龄男丁伤亡甚重。
“军师,你与子扬接管州府粮仓,接赈受饥百姓。”在谯周瞠目结舌的注视下,高宠迅的下达了第一道命令。
在进城之初,高宠就察觉到了城中欢迎的百姓一个个面露饥色。诸葛亮和法正为了筹措作战用的军粮,严格控制百姓每日的口粮,这样饮鸠止渴的做法虽然保证了军队的粮草供给,却丧失了民心。
“伯言,你整顿人马,追剿刘备残敌,争取将其部围歼在青衣江畔,记住一定不能让刘备北窜汉中。”成都既下,益州大局已定,目下的当务之急除了赢取蜀中人心外,就是追击刘备余部,不给他一点翻身的可能。
一家欢乐一家愁,相对于高宠的春风得意,皇叔刘备已是走到了穷途未路的境地。
青衣江畔,乘着击破李、吕联军的刘备进击武阳,却遭到黄权部的阻击,缺少攻城器械的白耳兵无奈的弃下数百具尸体后撤退。但此时,他们却现已无路可退。
“想不到,想不到我刘备一生颠沛,竟注定是这般一个凄惨结局。”刘备俯身目视河水中映就的那一个华苍生的面容,不禁悲从中来。
“主公,是亮无能,以致于被高宠小儿所乘,以致于三将军身遭不幸!”诸葛亮颓然叹道,他对着刘备双膝跪倒,以示谢罪。
刚刚从斥候口中,刘备和诸葛亮已知晓了锦江防线破碎,成都失陷的消息。困守在武阳和成都之间没有后方依托的结果会怎么样,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
刘备转身,扶起诸葛亮道:“唉,这岂能怪你,要怪只怪我刘备无能。在中原我被曹操追杀得无处安身,不想到了南方,一个高宠竟又让我空做这黄梁一梦。衣带血诏,兴汉大业,这一切也将和眼前的滔滔流水一样,毕竟东流不愿回头。”
青衣江向东南去,在武阳汇入沱水,然后将一路咆哮奔腾出三峡,过江陵、江夏、鼓泽、金陵、吴郡,最终东流入海。刘备目睹这自然的景致,兄弟俱损、心灰意冷的他感受到的是彻骨的悲凉,曾经心比天高的他不想认命,却又不得不从命。
天意不可违——,刘备累了,他决定放弃了。
“主公,我们还有希望,我们还可以北投汉中。就算张鲁不肯收留,我们还可以到雍凉去,秦起关中而扫灭六国——。”简雍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劝慰道。
“宪和,可惜我雄心虽存,人却已老。”刘备轻抚鬓角的一缕白,笑容苍凉。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一百九十五章 诈降诡计
十月的蜀中,天气已开始渐渐转凉,一早一晚的冷暖差距较大,以致得雾气会长久的凝聚在江面上,久久不散。与此同时,周遭山岭间青翠了一夏的树叶开始变得金黄,然后落入山涧,随着水流飘向下游。
秋天是采摘果实的季节,而建安七年的这个秋天,对于新任益州牧不过半年的皇叔刘备来说,结果实在苦涩不过。
一切都如这逝水一样,无可挽回了。
青衣江畔,山岭间的一处平坝歇息着刘备最后的千余兵车,这些白耳兵的甲衣还是夏时的装扮,赤着臂膀的他们一个个抱紧了单衣,试图保存仅剩下一点热气。
他们的主帅,皇叔刘备久久的站立在江边的一处断崖前,任由江风扑面,吹动衣诀飘飘,任由脚下波浪翻涌,一次次前扑,又一次次撞得头破血流。
刘备的两鬓已经被秋霜染成雪白,在得悉张飞的死讯后,刘备在一夜间鬓角华,在知晓了成都陷落的消息后,他孤注一掷进攻武阳,结果被早已有备的黄权、李严阻挡,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兵困无粮,穷途末路,就算是最有战斗力的白耳兵也产生了动摇与不安。
黄昏将临,也许不消几日,高宠的大军就会出动围剿刘备的这支部队,是生是死,是走是留?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盘算——。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歌声苍茫道劲,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高祖皇帝那一雄浑壮阔的大风歌。在男儿嘶哑的歌唱声中,千里征战,热血拼杀,到头里原不过是一场幻梦?就算是再有恒心和毅力的人,面对这般情形,也不会无动于衷。
眺望脚下的万顷怒涛,刘备不禁淆然落泪,前程往事不堪回一——。
“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在许都司空府的一场私宴上,乘着黄巾乱起迹的曹操和刘备惺惺相惜。那时,刘备虽然惊惶得丢落过手中的酒樽,但内心却不无一丝欣喜。河北袁绍英雄气短,荆襄刘表守户之犬,天下诸雄中能得到曹操的认可的人毕竟不多。但是,就算是挟天子令诸侯的曹操也会有疏漏,因为他忘评了一个人——江东高宠。
“竖子非常人也。”在经过与高宠无休止的对峙之后,刘备只能无奈的吁声长叹。涿县桃园三结义的兄弟,誓言历历在耳: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而今,关羽、张飞先后战死沙场,唯己一人独存,刘备心中的苦楚与痛惜可想而知。
许都殿上,年轻无助的皇帝亲自步下鉴殿,拉着刘备的手,殷殷期盼的嘱托道:“皇叔,复兴汉室的重任就交与你了!”
“陛下,备纵算肝脑涂地,也不能报恩一二。”当着一众内侍,两行感激的热泪从刘备脸颊上流下,没有倚以为靠的豪强势力支持,刘备就象一只断线的风筝,虽然能飘得很高很远,却最终还是会落下,这就是他得徐州又失徐州的缘由所在。
而一旦有了皇叔的高贵身份,刘备相信凭着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打出一片天下。但是,现实却又将他的梦想无情的践踏粉碎。
建安四年的中原腹地,已渐成曹操和袁绍的舞台,在官渡激战正酣之时,刘备选择了一路南行。当站在襄阳城楼上的他看到希望之时,高宠就如横空出世的一道闪电惊雷,在转瞬间就把刘备的希望夺了去。
涛声如雷,就象一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大戏。
“属于我的戏也快散了吗?”刘备喃喃自语,神色黯然。
“主公,我们现在怎么办?”孙乾一脸疲惫的来到刘备身后,低声问道。
刘备凄然一笑,怎么办?在被现实无情的嘲弄了一番之后,他终于有些想通了,不是属于自己的,就算勉强了也没有用。
“你们——,你们都散了吧,无论是到北方去投靠曹操,还是去投奔高宠,我都不会相拦,只是不要再跟随我了!”心灰意冷的刘备神情悲凉,这一刻的他就象已步入了风烛残年。
人未老,心已老。
在听到刘备说出这般落寞气馁的话后,周遭的每一个人都垂下了头。在山穷水尽的时候,他们不得不考虑今后的出路,是陪着失意的刘备走向死亡,还是另寻一个明主辅佐,在犹豫再三之后,一些人开始慢慢的挪动步子向后退去。
最初是那些新补充入白耳兵的蜀中士兵,一旦失去升官财、飞黄腾达的机会后,这些人也就没有了再效忠刘备的理由。
然后是随刘备从荆襄入蜀的士族子弟——,除了诸葛亮外,马氏、杨氏当初都是举族迁移随军入蜀,现在这些人中的家眷还留在成都,思家心切,急于知晓家人情形的士子也三三两两的相继离开。他们中便有与诸葛亮相交甚厚的马良、杨仪等荆襄才干之士。
再往后是徐州庶族,当糜竺神色暗淡的正欲离去时,站在他身旁的简雍却一把拉住了他:“子钟,你怎么也要走!”
简雍和刘备都是涿县人氏,以追随刘备的时间计算,简雍仅次于关羽和张飞,这些年来尽管刘备命运不济,始终颠沛流离。但当刘备稍稍在益州掌握了实权之后,简雍立即被村为了昭德将军,就冲这一点,简雍也不会离开。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象简雍一样去想,起码糜竺不这么想,本指望能傍上刘备这个大靠山广开财路的糜竺在兄弟糜芳被杀之后,内心就已经开始动摇。虽说刘备是自家的妹婿,但这一门政治姻亲早随着糜贞的死去而烟消云散。
糜贞是在入蜀途中得了疾病而死的,女子单薄的身体毕竟无法支撑过长途的跋涉。
是离开的时候了!糜竺犹豫着还是移动了脚步。
与他有着同样想法的人见糜竺领头,纷纷也随同离去。在片刻之后,青衣江畔除了寥寥百余人外,已经冷冷清清。
“滚吧,你们这样忘恩负义的懦夫!”简雍不甘心的叫骂着,试图想把多日来的委屈一并泄出来。
“孔明、宪和、公佑,你们也去吧!”在这个过程中,自始至终刘备都没有转头看过一眼,最后他淡淡的说道。
“不,主公,亮还有一计,可以起死回生?”诸葛亮急上一步,朝着刘备一揖,道。
简雍和孙乾带着惊异和不信的眼神看着诸葛亮,现在的形势只能用“山穷水尽”四个字来形容。诸葛亮就算是神仙化身,恐怕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诸葛先生,你既有主意为何方才不说,现在众人皆散,只剩下我们几个,又能如何?”孙乾责备道。
诸葛亮轻咳了一声,沉声道:“公佑误会了,我这一计要是知道的人多了,万一被高宠得悉,那岂不又将功亏一篑。所以,我下面的计划只有对主公忠心耿耿之死士才能知晓。”
顿了一下,诸葛亮继续道:“主公,高宠既然得了蜀中,南方之荆扬益交四州皆为其所有。亮度其野心,短则一、二年,长则四、五年,高宠必会率军北上争雄。而中原朝廷却又为曹孟德把持,此乃鹤蚌相争之势,孰胜孰负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坐收渔翁之利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惜,我怕是等不到那时了!”刘备叹息道。
“主公不必担心,要瞒过高宠追捕的耳目其实不难,诸位请看此人是谁?”一边说着,诸葛亮转身命令随从押上一个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蒙面中年人。当这个人脸上垂落的髻被撩开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是谁?”刘备倏然一惊,因为他分明看到了另一个活生生的自己。
诸葛亮微微一笑,指着绑着的男子解释道:“主公莫要惊慌,他只不过是一个替身,当然也是我这个计划中最关健的棋子,下一步我要借用他的头瞒过高宠。”
“好一招妙棋,诸葛兄是什么时候留心物色的这样一个人物?”简雍笑道。
刘备面色丰腴,双耳垂轮,要找寻一个与他相仿的男子并不容易。诸葛亮若不是早就有心准备,此时断断不可能有此妙计。
诸葛亮没有多理会简雍的疑问,他对着刘备深深施了一礼,道:“事不宜迟,请主公赶紧将身上衣衫换过,待明日一早这青衣江中就会出现一具无头尸体,而我则要赶紧提着‘你’的头颅去成都邀赏。”
“诸葛军师,你可万万不能赶去成都,那里高宠早就准备了天罗地网等着捉你呢?”简雍和孙乾听言皆是一愣,随后极力劝谏道。
诸葛亮笑道:“两位放心,高宠不会杀我,他反而还会重用我。如果我不去成都献头,追捕的军队就会继续长久的围困这里,那时候我们谁都逃不出去。相反,如果我有机会留在高宠身边,一可充作主公的内应,二可探听掌握敌人的动静,只等时机成熟时,我们就可以里应外合,举旗招揽旧部光复大汉。这般一举两得的差使,我不去谁去?”
至此时,刘备已明白诸葛亮是想用李代桃僵之计,先用假刘备赚取高宠的信任,然后伺机挑唆高宠和曹操两者争斗,等到高曹两人都拼得两败俱伤之际,再通知刘备振臂复起,到时候一呼百应,忠于汉室的义子仁臣将纷纷响应。
“可是军师,你诈降的意图万一被高宠识破,岂不是性命危矣——。”刘备心中本已熄灭的壮志被诸葛亮重新点燃,尽管他话里还有些担心,但眼神却已被希冀所充盈。
“主公,三顾茅芦的款款深情亮没齿不忘,为报知遇之恩,亮纵算舍了性命又有何妨!再说了,以高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他也不会杀我,你们就放心吧,我走之后,主公和两位先生率部众遁入深山密林暂避,等我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你们再择机潜出隐伏。”
“好,这一次我就最后再忍耐一回,高宠小贼,若让我刘备翻过身来,可由你的好看。”刘备恨恨道。
成都,忙于接管益州诸项事务的高宠正焦头烂额,在一脚蹬开谯周这等谄媚小人之后,他一面要迅的掌控益州的大局,招降和围剿刘备及其余党的任务是当其冲的重任,另一方面还要安抚蜀中百姓惊恐的心情,让他们安心接受自己的统治,这同样是一件短时期内很难办到的事情。
幸好,有6逊、徐庶、甘宁、严颜、张嶷、李严、黄权等一干将领谋士的出谋划策,各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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