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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国策-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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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碍于黄射的特殊身份,这一句话也只有刚直果烈的刘磐敢于说出来。

    眼见着双方怒目相向,僵持不下,郡丞咳了一声,忙打圆场道:“两位将军且息怒,如今大敌当前,切勿为一时之语伤了和气,现在关健是要想想以后怎么办?太守大人,鉴于敌人太过厉害,我谏议应赶紧向襄阳州牧大人求援。”

    刘磐愠声道:“我军虽然初战失利,但敌人的损失也是不小,况且夏口城内守军尚有万余众,足可以与敌周旋一阵子,现在不过是接触了一两回就告急,那岂不让襄阳的同僚笑话我们无能。”

    “郡丞说得有理,倘若明日敌倾师来犯,单凭城中这些兵卒,这夏口城又能守上几日?”黄祖冷冷的说道。

    黄祖的信心在一次次的挫折下,已经丧失殆尽,今天没能守住水道,对于夏口守军的士气影响甚大,而刘磐在关健时候的主动撤退也让黄祖心生不快,若非看上刘磐是刘表从子的份上,黄祖早就拿刘磐按军法从事了。

    “向襄阳告急,就说高宠兴兵十万进攻江夏,我军苦苦支撑,奈敌狡滑,加上水军都督苏飞叛敌,夏口危矣!”黄祖沉声道。

    主写文书的江夏主薄手一抖,一滴墨迹差一点滴落到书简上,迟疑的问道:“十万?”

    黄祖冷冷一笑,点头道:“就写十万,若是照实了写,襄阳的那帮所谓士族高人还能放过我们。反正,我们的情况州牧大人也是知道的,刘大人,你说是不是。”

    西通巫巴,东有云梦。

    这样的赞誉除了荆州重镇江陵外,不复再有其它地方能够受得起,巫郡、巴郡在江陵的西面,

    逆江而上扼守着进蜀的要冲,而云梦,则是江陵东面的一处大泽,云为北,梦为南,相传春秋时楚王多次狩猎云梦,并遇神女,从而传为千古佳话。

    悠悠数百年后,江陵再一次成为引人注目的焦点,又或许他从来就没有从人们视野中消失过。三楚之地,从来不缺热血男儿,正当壮年的文聘意气风,率一支船队顺江而下,他的目的地是下游的江夏。

    “将这封信送呈于蒯越大人,就说我已兵江夏,二日后抵达。”文聘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将它交给军中斥候。

    蒯越在年前重新得势,取代蔡瑁成为主管荆南事务的都督,蒯越的上任使得平静了三年的长沙郡、桂阳郡、零陵郡、武陵郡战火又起,而与此同时,休养生息已毕的高宠也将矛头转向了西面。

    江夏的战况急转直下,黄祖这个无能的家伙空有二万兵卒,却守不住江夏天堑,要是换作文聘,他有自信就算是少了一半的兵力都能应付自如。

    江心鹦鹉洲,秋冬的荒草被风吹得起伏伸展,不时有归宿的野鸟飞起,卟卟的掠过江面,抓起一两条小鱼,然后又飞快的回到巢中。

    在鹦鹉洲的北面,丁奉率领巡游的船队正沿着这一带游动,在攻下水道之后,鉴于徐盛部曲损失过大,高宠命甘宁、雷绪各领本部替下不能再战的徐盛,并令损失不大的丁奉、陈兰担负起沿江布防的重任。

    “将军,你看那是什么?”一名军卒叫喊起来。

    丁奉顺着军卒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江面上,顺流飘下数条倾覆的船只,每一条船都是船底朝上,露出一段黝黑漆油的底面。

    “这些船是战船,太好了,靠过去缴获它。”丁奉眼尖,一眼看出那船只的形状正是荆州水军特有的方头战舰。

    “将军,这万一有诈?”一名随军参谋在旁提醒道。

    丁奉大笑道:“怕什么,难不成这覆船还有什么埋伏不成?”
第三卷 荆楚情 第一百二十七章 荆州群豪
    丁奉还是太年轻了!

    年少得志的他还经不住太多的诱惑,而胸中的那一颗渴望荣耀的心更在不时的牵引着他,有时候,这一种牵引是机会,有时候却是陷阱。

    在丁奉话语激励下,急于掳获敌舰的士卒一个个争先恐后,向着被冲到死角的荆州沉船而去,在这一刻,他们却不知道有一种危险正在越来越近。

    荒草凄凄,鹦鹉洲畔,这一带的回旋大弯是长江中游最曲折的一段,素有“九曲回肠”的称谓,奔流的江水在这里被分成左右两股,然后轻缓的绕过鸟飞草长的荒岛,再度往下直泻奔向江夏。

    从上游飘来的浮船到了这里,被缓缓回旋的逼入死角,正好为丁奉他们创造了条件。

    “这船怎么恁沉,死拖不动!”一名操着吴侬软语的伍卒一面使劲,一面骂骂咧咧的跳下江中去推船。

    “快一点,别慢吞吞的。”丁奉大喝道。

    只要把倾覆的船推上滩头,丁奉就能回去招揽兵卒将这些沉船重新整修好,这对于缺少大型战舰的高宠水军来说,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是谁——?”突然间,一名抢在最前面下水的士卒惊呼出声。

    话未话完,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方才出声的兵士站处只剩下几圈荡起的旋涡,随后江面上涌起一滩血红。

    “有敌人?”靠的最近的伍卒脸色倏变,大喊道。

    江中,水花四溅,突然间跃出数条黑影,手中均持着明晃晃的短刀,不及防备的丁奉部曲哪料想水中有敌,先跳入江中的数十名士卒在片刻间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都给我靠过来!”眼见着突然的变故,丁奉目呲尽裂,沉声大喝道。

    剩下的还没来得及跳下江的士卒听到召呼,赶紧向丁奉聚拢过来。

    丁奉这一声喊暴露了目标,众黑影在判断出丁奉是领之后,纷纷向着丁奉围攻过来,瞬时间,江面上顿时喊杀声一片。

    “你们是谁的部下?”丁奉奋力拔开两把砍来的短刀,不住的怒吼道。

    一名身材壮实的年轻男子冷冷一笑,道:“丁奉,临死前可听好了,我是荆南水军都督文聘麾下傅彤是也。”

    说罢,刀如迅雷,夹杂着呼呼的风声,直如劈炼般径取丁奉。

    丁奉冷哼一声,挺刀迎战,论及单挑,丁奉不惧任何对手,纵然是甘宁这般武艺强过他的人物,在丁奉以命博命的拼死斗志面前,也只能暂作退让,而这傅彤却不一样,他的战法与丁奉竟别无两致,两人你一刀砍来,我一刀跺回去,皆是不要命的打法,几个来回之后,彼此身上皆是挂红了好几处,但却谁也不肯退后认输。

    悍斗中的两人在战前谁也想不到对方会和自己一样,而就在每一式的对接当中,在丁奉与傅彤的心头不由得生起了些许惺惺相惜的好感。

    “我看将军也算是一位不怕死的英雄,何不识时务归降于我?”傅彤抽身回刀,道。

    “今日情形,若换作你,降是不降?”丁奉目光悲切,沉声道,眼见着属下兵卒大部阵亡,丁奉既是痛心,又是自责。

    就在两人激战中间,一旁的战斗呈现出一面倒的局面,丁奉的余部被伏兵杀得七零八落,剩下的零星抵抗在敌人的围攻下,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这时,傅彤傲然答道:“大丈夫战死沙场,正是死得其所,岂能临死畏惧!”

    “说得好。我丁奉要说的也是这句话。”丁奉厉声大呼,随后,蓄全力一刀劈向傅彤,这一刀积蓄了他全部的力量,掠起的身形在半空中突然一个转折,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傅彤的胸口撞去。

    刀如闪电,直劈面门。

    人如枪矛,径透敌胸。

    一时间,丁奉的全身上下都成了武器。

    而同时,他的全身也是破绽百出。

    傅彤若选择躲闪,完全可以避开丁奉这蓄力的一击。

    但是,傅彤没有,他也不会。

    只见他闷哼一声,不慌不忙的低头沉肩,仿佛丁奉的举动早在他意料之中似的,傅彤这微微的一闪动适好封住了身上的破绽,而将最坚实的肩部对准了直冲过来的丁奉。

    “蓬!”两股强大的劲力将脚下战船冲得左右摇晃不止。

    傅彤一跤坐倒于船舱中,右肩被这一撞疼得动弹不得,而丁奉则借着这一股撞势,跌落到江中,在溅起几朵水花之后消失不见。

    “傅将军,不能让这厮给跑了,我带人到下游去找?”一名伍卒道。

    傅彤缓缓站起身,脸上若有所思,只道:“生死由命,这姓丁的身负重伤,掉入江中水性就是再好,也难逃一条性命,况且,再往下去离敌营太近,我们还是见好就收的好。”

    荆州牧刘表治所,襄阳。

    襄阳名称的由来取自襄水之北为阳,在刘表得了荆州之后,听从蒯良的建议,将治所从江陵迁至此地。

    “南襄北邺”,经过近十年的展,襄阳已成为了沟通南北、商贾云集的一座大城市,在洛阳、长安、南阳、寿春这些个城市都因为战乱而衰败之后,襄阳的崛起成为乱世百姓向往的一块安居地方。

    在战乱中,有众多从中原流亡来的士族聚集在荆州,特别是襄阳至宜城的这一带地方,聚集了蔡氏、蒯氏、向氏、庞氏、杨氏、习氏、马氏等豪族大户,他们既是辅佐刘表登上荆州的主要力量,也依赖刘表的势力而生存展。

    故汉长水校尉,荆州大豪竟陵太守蔡瑁府邸就在离襄阳不远的岘山东南,其名曰:蔡洲。

    建安四年十一月三日这一天,是蔡瑁四十五岁的寿日,虽然谈及祝寿还有些早,但地位和声势都在襄宜一带屈一指的蔡家自然不会冷落了这样一个场面。

    在荆州,几乎人人都知道镇南大将军、荆州牧刘表与蔡氏的关系,建安元年初,在原配妻子亡故之后,刘表续娶了蔡瑁的妹妹蔡氏为续室,并于同一年生下了次子刘琮。

    所以,此后的每一年,蔡府的庆宴都会吸引荆襄几乎所有士族官员的眼光,姻亲关系的存在让蔡氏与刘表的关系更加的密切,这给了蔡氏独一无二的地位,几乎所有想在荆州出人头地的士族子弟都会在求官前先到蔡洲疏通一下关系,而庆宴无疑是一个接近的最好机会。

    但是,今年的庆宴却是与众不同。

    原本喜气洋洋的庆宴因为一封紧急的文书而变了味,这封信就是江夏太守黄祖的告急信。

    在蔡家以青石结角的厚厚高墙内,把守门口的兵卒将前来贺喜的人群阻挡在外面,只有奉命入内的官员才能进入。

    十一月深秋的傍晚,夕阳柔和的光辉给青石瓦墙渡上温暖的淡金。

    在气宇非凡的大厅内,荆州各级官员几乎悉数到齐,他们一个个都垂着头,正在聆听着镇南大将军、荆州牧刘表的训斥。

    “高宠小儿竟不自量力跨境进攻江夏,士可忍,孰不可忍!”刘表神情镇怒,颌下略有些花白的胡须不住的抖动。

    刚刚度过五十五岁生日的他虽然胡须有些花白,但精神却依旧不减当年,这一句说罢,刘表“啪”的一巴掌将黄祖的告急文书按在案几上。

    虽然与初到荆州时相比,缺少了宴杀群贼的手段与魄力,但刘表自问一颗雄心犹在,高宠屡屡对荆州属郡用兵让他感到了深深的威胁。

    上一次高宠兴兵犯荆南,刘表还有期望借助高宠的力量牵制孙氏兄弟的目的,所以,最终默认了互分荆南的协议,而这一次,孙氏兄弟已亡,他知道高宠进犯的目标也决不会只是江夏一郡这么简单。

    两厢,以蔡瑁、蒯越为,蒯良、刘先、韩嵩、傅巽、宋忠等一干官员听到刘表如此态度,皆个个露出激动的神态。

    “荆州四海升平经年,百姓安居乐业,这全是多亏得了主公的福荫,这高宠举兵跨境,妄动刀兵,陷民于水火,我们决不能畏缩退让!”蒯良道。

    一力主战的蒯良与蒯越对于高宠始终耿耿于怀,这一方面是出于前番兵败的羞辱,另一方面则是蒯氏家族在荆州利益的担心,得益于辅佐刘表取下荆襄的功劳,蒯氏在荆州的利益这些年得到了极大的扩张,而一旦荆州换了主人,蒯氏的利益势必会受到打击。

    “主公,江夏高宠也不是想得就得的,文聘将军已领本部顺江而下,去增援夏口了,下一步我们应迅动员全部的兵力,全力对付高宠的入侵!”蒯越道。

    “主公,凭我荆州十万人马,还怕那高宠不成?”襄阳令傅巽道。

    蒯氏兄弟的表态让众人群情激奋,这些官员在荆州都有自己的家族,一旦既得利益受到损害,无论是谁都会挑出来,这一点蒯良蒯越清楚得很。

    蔡瑁道:“如异度所说,高宠这一次出兵江夏,目的绝不会只在江夏,我等切不可姑息养奸,养虎为患!”

    虽然先前曾与高宠有过私下的默契,但那是在不侵犯蔡氏既得利益前提下,如今高宠进攻江夏的举动直接威胁到了依附刘表的这一部分势力的生存,这也是蔡瑁所不能容忍的。

    刘表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异度、德珪,你们能如此说,真是太好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让高宠小儿吃些苦头才行。”

    长江北岸,沙羡城。

    高宠焦灼的在营中踱来踱去,帐外寒风呼啸,而高宠额头却是冷汗直冒。

    “有没有丁奉的消息?”高宠不耐烦的掀帐帘步出营帐,帐外四季常绿的夹竹在风中不住的摇曳。

    “——。”宿卫一脸的无奈,不知道如何回答。

    “甘将军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宿卫如释重负似的大喊起来。

    “宠帅——!”甘宁声音嘶哑,连日的征战让这条铁打的汉子也有些吃不消了。

    高宠急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承渊的消息?”

    甘宁安慰道:“宠帅且放心,徐盛、陈兰他们都分头派出兵卒沿江搜索去了,承渊这小子命大,不会有事的。”

    丁奉在鹦鹉洲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高宠耳中,犹如一记闷棍,本来正指挥着全力攻打夏口的高宠只得暂时停止了对夏口的攻击,将主要精力放到搜寻丁奉下落和对付从江陵而下的文聘军上。

    正说话间,忽见陈兰一脸喜色跑得大汗淋漓,边跑边喊道:“宠帅,我在下游一带寻着丁奉了!”

    “是生是死?”高宠紧握拳头,低声问道。

    陈兰喘息道:“这家伙水性好着呢,只不过受了点伤!”

    高宠长吁了一口气,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虽说打仗难免阵前亡,但在高宠眼中,象丁奉这般年轻骁勇的将领是极难得的,他们是高宠军的未来。

    “兴霸,你辛苦一趟,去通知各军将领到沙羡召开军事会议!”高宠稳了稳心神,吩咐道。

    江陵文聘的突然出现预示着这一场争夺江夏的战斗正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展,高宠的对手将不会仅仅只是黄祖这样简单,文聘、蒯越、蔡瑁,乃至荆州牧刘表都可能随时卷入到战事中。

    “是!”甘宁应令而去。

    十一月七日,高宠军中军主帐。

    战将云集,刚刚被陈兰从江中捞起来的丁奉全身上下被绑了个结实,在宿卫携扶下,也挣扎着到了帐中。

    “禀宠帅,荆州刘表在襄阳起大军三万,沿沔水而下,直朝着江夏方向杀来!”化装混入襄阳刺探军情的梅乾风尘仆仆,满脸憔悴之色。

    为了早些告知高宠这一紧急军情,梅乾这一路上日夜兼程,几乎没有休息过。

    就在二日前,江陵的文聘已率水师一万人进驻巴陵,现在刘表大军又从沔水进逼,这样一来,高宠军围攻江夏的有利态势立马急转直下。

    “宠帅,看来刘表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与我军决战了!”刘晔道,说这话时他白皙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红。

    高宠神色如常,缓缓道:“刘表虎踞荆州多年,断不是泛泛之辈,先前荆南之战,有张羡自立在前,且荆南地偏人稀,刘表尚能容忍;江夏为荆州之门户,若为我军所得,则进可沿江直取江陵、逆水上取襄阳,刘表举师增援原在我预想之中,所以,我已命6逊、太史慈、黄忠率部兼程赶来增援,诸位就等着好好打一场大仗吧。”

    尽管高宠说得甚是平静,但徐盛、陈兰、丁奉诸将却是个个神情亢奋,夺取富饶的荆州对于渴求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他们来说,是极具诱惑的机会。

    6逊麾下,除了有天威军校的一批年轻将领外,更有贺齐、董袭等一干骁勇战将,太史慈驻守在秣陵,重新组建的丹杨兵已恢复了原先的锐气,正是派出用场的时候,而老将黄忠更是有万夫不挡之勇,高宠将他们调来是摆明了要与刘表决一死战。

    的确,这一仗无论对于高宠,还是对于刘表,都不能退缩。

    “子义、汉升能来,真是太好了!”甘宁大叫道。

    太史慈、甘宁、黄忠这三员高宠麾下最骁勇的大将,还从来没有在一起好好的并肩作战过,这一次终于能够如愿,也怪不得甘宁会这般高兴。

    6逊、黄忠、太史慈这三军加起来,人数足有二万左右,连同高宠聚结在江夏的兵卒,高宠能够动用的兵力有四万余人。

    周瑜微笑道:“江东眼下贼乱皆平,百姓安定,调子义、汉升、伯言三军正是时候,另鉴于文聘在巴陵的咄咄攻势,我提议令李通、吕范率军从衡阳向长沙方向突进,这样一来既能牵制文聘军的行动,又能减轻我军在江夏的压力。”

    高宠抚掌道:“好主意。”

    建安四年十一月上旬,争夺江夏郡的战事逐渐演变为代表荆州利益的刘表集团与代表江东利益的高宠集团之间的一场大战,双方以夏口为中心,都开始调兵遣将,派出自己最精锐的军队以图击败对手。

    荆州刘表军五万对阵江东高宠军四万人,这一场战斗的规模是自战国末秦楚争霸以来少有的,双方的主帅是年介五旬老谋深算的刘表与年少无畏的高宠。

    而在这一场搏杀中,更有众多的人卷入其中,他们或选择积极参与、或选择消极逃避,每个人都在做出最适合自己的决定。

    对于荆南水军都督文聘来说,这一场战斗等待了已经四年了,他不会逃避,也不能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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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荆楚情 第一百二十八章 黄巾余党
    巴陵,位于云梦泽注入长江的地方,这里往南入泽可直达长沙,向西溯江而上抵江陵,而往东顺流直下则通江夏,其地理位置相当重要,文聘驻军于此,目的不言自明。

    在精心策划了覆船诱饵之后,文聘选择了稳妥的步步紧逼策略。

    对于高宠,文聘并不陌生。

    四年前在荠州口的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那一场恶战,至今还清晰在留在文聘的心中,高宠——,那个孤身一人仍然不愿放弃的少年,那一股持矟独对数万敌军的傲然不屈神情,却让文聘长久无法相忘。

    象这般顽强的对手文聘在战场上只见过一个,除了高宠不复有谁?

    这些年来,荆州安定太平,风光的是吟诗论赋的所谓名士,寂寞的是空负一身武艺的血性男儿,也只有遇上高宠,文聘胸中才会激荡起争胜的雄心与豪情。这些年来,高宠在江东的一举一动文聘都看在眼里,唯有这样的对手,才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将军,下一步该怎么办?”先锋都尉傅彤带着敬服的目光看着文聘,问道。

    “先不要进军,等州牧大人的军队抵达竟陵后再作定夺!”文聘略一思索,说道。

    文聘手下虽有一万精锐的水师,但高宠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在没有摸清楚高宠的虚实之前,文聘不想冒险。

    至于黄祖的生死,文聘则根本没有去考虑,象黄祖这般拥有二万精兵却不能自守的无能之辈,文聘提不起一点的兴趣。

    就在刘表与高宠为了争夺长江中游的控制权而调兵遣将之际,在江夏郡以北的巍巍大山中,却另有一支力量正悄然注视着这即将到来的乱局。

    天下分为九州,豫为九州之中,汝为豫州之中,汝南顾名思义,为中之南也。而就在江夏与汝南两郡之间的这一块地方,则是一大片原始的山林。

    淮水源头自桐柏山间流出,行至光州以下,方见人烟,而就在这一带无有人迹的深山中,却潜藏着一支不容忽视的势力。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一句曾经响彻中原大地的口号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大山深处重被人吟唱。

    这是一群结草为庐、破衣褴衫的男男女女,他们一个个面露菜色,眼神中不时露出饥渴的表情,唯一能把他们与乞丐区别开来的,是他们头上都裹着一块黄巾。

    黄巾余寇!

    不错,这些人是那一场轰轰烈烈的大起义后侥幸生存下来黄巾党众,他们的人数足有五、六千众,其中妇女儿童占了近一半。

    在波才、彭脱二支较大规模的起义队伍失败之后,溃败的黄巾余众潜入深山,一面躲避官府的追捕,另一面也在积蓄力量,静等东山再起的时机。

    建安四年的这个冬天,也许是一个机会。

    曹操东征刘备,袁绍大兵压境,原先在汝南剿平黄巾的曹仁被派到了阳翟护卫曹军左冀,汝南一带只留下了文官蒲宠和几百杂卒。不仅汝南没有兵将,而且许都空虚,在这个时候如果率一支军队北上,攻破许都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辟、龚都、黄邵,这三支队伍是数十股黄巾势力中最强的三支,由他们起的这一次会盟得到了各地黄巾徒众的响应。

    在赶来会盟的黄巾势力中,有一支来自芒砀山的三百余人的队伍,他们的领是骁勇善战的裴元绍,而在裴元绍的身旁,还有一个年轻的身影,他就是凌统。

    与一年前相比,凌统身上的稚气已经消失不见,在他的原本英俊的脸上,一道清晰可见的刀疤从右眼一直滑到颊下,这使得他在不禁然间给人一种强烈的惊惧感觉。

    在武平一战中逃脱的凌统一路遭到夏侯渊追兵的袭击,对高宠恨之入骨的他在所有往南的道路上都伏下了兵卒,凌统脸上的这一道伤疤就是被伏兵所伤。

    到了最后,见往南回归江东已不可能,凌统干脆转道向北,遁入芒砀山中成了流民,再后来就遇上了裴元绍。

    结盟会议上,几乎云集了在汝南一带活动的所有黄巾余党。

    “各位,这次邀请大家前来会盟,目的就是共举义旗,同心合力,筹划进攻许都大计,不知诸位对此有何良策!”黄邵道。

    在各路势力中,出身没落士族的黄邵是唯一能读书断字的人,在家道中落之后黄邵加入了张角的太平道,经过这些年的历炼,黄邵的沉稳和慎重让他比其它人多了几分活下去的机会,由此,聚集在他手下的人也越来越多。

    黄邵将目光投向刘辟,刘辟的力量是各支队伍中最强的,曾经投降当过汝南都尉的他比其它人更熟悉城内的情况。

    刘辟是一个年近四十的汉子,多年的征战让他的一张脸显得饱经风霜,无论是怒,还是喜,在他的脸上你都很难找出来,唯一能证明他内心想法的,是那一对依旧炽热的眸子。

    “兄弟们,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现在是我们向官府讨还血债的时候了,只要大家生死一心,听从统一,就能重新让黄巾军的旌旗插上许都的城楼!”刘辟大声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伴着刘辟的呼喊,数千黄巾徒众纷纷举起手中的刀、棒、斧高呼呐喊。

    黄天——,象征着平等与安宁,是让大家都有自己的土地,能收获供一家人吃的粮食,还有平等的身份。

    这是无数民众的朴素理想!

    为了这个理想,有无数的人倒在官府的屠刀下。

    又有无数的人背井离乡,逃入荒山之中。

    “那还等什么,大家伙拿起武器,去杀他个痛快,抢他个痛快!”一个粗大的嗓门带头高呼道,他是龚都。

    龚都是一个一脸虬须的汉子,勇猛有力的他麾下士卒虽然不是最多,但战斗力却是最强的,一年前曹操大将蔡阳率千余兵力围剿龚都,都被他杀得大败,这一仗算起来还是黄巾军退守到汝南之后的第一场胜仗。

    龚都的话粗鲁之至,却一下子打动了这些挣扎在死亡边缘的黄巾余党的心,那个惊心动魄的时代,那种激动人心的岁月,早已如铬印一般深深的嵌刻进了这些人的内心。

    黄邵一皱眉,没有说话,他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如果真象龚都说的那样,一旦占领城池便大肆抢劫,大行掳掠,是得不到百姓响应的,那样做的结果莫说占领许都,恐怕连汝南都拿不下。

    民可载舟,亦可覆舟。这个典故黄邵是知道的。

    在一片吵吵嚷嚷声中,各路到会的代表在黄巾大旗的感召下,分别代表属于自己的势力喝下了结盟的血酒,最后推举刘辟为渠帅,黄邵为军师,龚都为副渠帅,约定在十一月九日共同兵攻打汝南。

    在各路到会的势力中,裴元绍可以算是最早参加黄巾的元老了。

    十年前,裴元绍十六岁,还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年,他的老家在河北的扶余县,刚好在黄巾大起义的那一年,家乡碰上了数百年也难遇的旱灾,租住的田地里播的种子都被晒得干裂的裸露在地面上,在颗粒无收的年景下,父母亲为了省一口吃的给自己,都被活活的饿死。

    裴元绍自己最后也倒毙在路旁,要不是正好遇上大贤良师,这一条小命早在十年前就完了。

    正是这个原因,裴元绍才始终坚守着黄巾的身份,不管多大困难也不放弃。

    现在,席卷中原的那一场轰轰烈烈的起义已经失败,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去了,地公将军、人公将军也先后阵亡,还有象张曼成、波才、彭脱这样优秀的将领也都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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