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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国策-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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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敌人!”一名尚未咽气的都尉惨叫着大喊,在他的喉管处,鲜血淋淋。

    在冲入城中的那一队敌卒中,一员穿着火红战袍的大将尤其引人注目,在他的手中,擒的是一把锋芒闪闪的大刀。

    “关某在此,匹夫车胄,还不早早授死!”

    车胄大惊失色,脸上麻子一突一突的跳动,他万万没有想到此人是刘备的结义二弟关羽关云长。

    “备马抬刀!”车胄硬着头皮喝道。

    同是用刀混饭吃,车胄自然知晓关羽的武艺刀法比自己强过太多,但身为守城的一方主将,如果不挺身出战,那么很快就会兵败如山倒。

    曹操治军素来是铁面无私,纪律严明,当初征伐二度张绣之际,大将于禁见青州兵暴乱,遂下令部曲将作乱之徒斩杀,这个擅自作主的举动几乎差一点让于禁送了性命,车胄心中明白,如果自己临战不战而逃的话,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事已至此,与其窝窝囊囊的背上耻辱的骂名,莫如先拼一个鱼死网破!车胄擦去一把脸上的冷汗,翻身跃上马背。

    “关羽,汝以诈袭城,岂是英雄所为?”车胄大声喝道,同时手中刀平端,护在胸前。

    关羽凤目微睁,傲然冷笑道:“在关某眼中,你车胄不过是一蝼蚁耳,踩之即死,至于关某英雄狗熊,汝又有何资格妄论?”

    关羽说罢,傲慢的将刀拖于身后,并且挺直身躯直逼向车胄,这是一种完全不设防的姿式,关羽的全身上下在这一刻可以说是破绽百出。

    车胄眼中掠过一丝羞怒,关羽的狂傲让他感受到无比的难堪,本来只想做做样子的他这时已是骑虎难下。

    “看刀!”车胄奋力一刀劈出。

    刀势直取关羽的面门。

    车胄的刀重二十余斤,虽然远不能与关羽的冷艳踞相比,但挟着车胄全力劈落的这一股劲道,关羽要想躲闪也不是易事。

    冷风扑面,关羽从容依旧。

    在他眼中,车胄的这一刀是如此的缓慢,慢得让他打不起迎战的精神。

    虽然过去已有大半年了,但至今,与吕布的那一番惊天动地的大战犹在关羽心头缠绕,那狂烈奔放的一招一式是如此的经典,无论是进攻、还是守御,都是那般完美无缺。

    “去死吧!”关羽眼中厉芒大盛。

    就在转瞬之间,关羽手腕一翻,一直拖在身后的刀迅急的从胁下穿出,抢在车胄的刀落下之前,顺势一碰,一股强大的力道顿将车胄的刀震偏了方向,同时,关羽的冷艳踞籍着一碰的刀势下滑,径取车胄已僵直了的颈项。

    “你——!”车胄只来得及呼出这半句,颈上一颗斗大的人头已冲天飞起,断处鲜血喷涌而出,犹如一汪突然涌出的血泉。

    关羽一挟马腹,飞掠过堪堪倒下的死尸,伸手一把将掉落的车胄级擒在手中。

    随后,他大声喝道:“反贼车胄,吾已杀之;众等无罪,投降免死!”

    本就心无战意的守城兵卒见主将一合未到就身两处,个个忙不迭的弃下兵器投降,这时,在后接应的张飞也与杀进城内,见兄长神勇斩杀车胄,不甘落后的张飞大喝一声,率军杀入城内,是夜,张飞的放任之下,可怜车胄上下老小二十余口竟尽遭乱军屠戳。

    张飞性情暴躁,治军唯喜勇猛,对于军纪不甚讲究,这一番进得彭城,又没有刘备在旁约束,倍受缺粮之苦的张飞部卒如何能收敛得住。

    建安四年十月十七日,车胄被杀、徐州失守的消息传到许都。

    司空府,书房。

    曹操“啪”的一下将持在手中的一把玉制折扇摔到地上,他的脸上怒容满面,额角青筋突露,颌下黑须轻颤,眉宇下那对精光闪闪的眼睛露出慑人的寒光。

    “大耳贼端是可恶,可杀!”曹操一边用脚将碎裂的折扇踩得粉碎,口中犹不住的怒骂。

    此时,房中无人,曹操不用担心失态给属下看见,董承等五人被诛后,衣带诏上具名的人中,除了远在西凉的马腾外,就剩下左将军皇叔刘备了。

    要不是有袁绍的牵制,曹操早就准备挥师东进,讨伐刘备了,想不到刘备居然滑如泥鳅,不等自己难就先起横来,这令曹操着实有些恼羞成怒,一向自诩精明过人的曹操这一回让刘备讨了个便宜,想当初,刘备被吕布赶得失魂落魄时,曹操收留了他,想不到如今这个大耳贼竟然以怨报恩,反噬一把。

    这时,荀彧推门而入,看见地上残碎的玉片,一怔道:“明公,天子求告董妃已怀孕五个月,望能网开一面,侥其母子一死。”

    荀彧和荀攸叔侄是曹操器重的两大谋士,荀彧长于内政,荀攸长于战略,两人各有所能,都甚得曹操重用,不过,虽为叔侄,荀彧与荀攸的想法却并不相同,年少一点的荀攸对于汉室早已不抱什么幻想,在他眼中只有曹操才是主公,而荀彧则不一样,自小受过陈蕃、窦武熏陶的荀彧对汉朝天子还有诸多的留恋,这也就是荀彧会为皇帝带话求请的原因。

    若换作平时,曹操还会顾及一下荀彧的面子,但今日,受到刘备刺激的他已掩饰不住心中的恼怒。

    曹操冷笑道:“走——,我正要去面见天子,让他好好瞧瞧他刚认的这个皇叔是个什么东西?”说罢,曹操气冲冲跨剑出门直奔皇宫。

    皇宫内,献帝正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荀彧的消息,这些天来,年轻的皇帝过得胆战心惊,衣带诏事泄,国舅董承等一干尚可信赖的臣子全部被曹操杀害,曹操下一个会杀谁?

    当初,董卓废立天子的事情就生在自己身上,这一次曹操会不会也效仿而为。

    “陛下宽心,荀大人去了这么久,也许真的能说动司空大人罢手?”伏后轻轻的端过一樽清水,服侍着皇帝刘协喝下。

    虽然许都的日子比在洛阳时要好过许多,至少不必再担心会挨饿,但与董卓以前焚毁的那个皇宫,许都的这个宫殿着实要寒碜了太多。

    “唯希望如此。”刘协长叹一声,愁眉不解。

    正这时,只听得急促的脚步声响,一脸怒容的曹操带剑迈步而入,在他身后,是不知所措的黄门侍官和跑得满头大汗的荀彧。

    黄门侍官是惊惧曹操带着凶器闯入后宫,担负守门重责的他是拦也不是,不拦又不是,曹操的权势滔天,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黄门侍官能够阻挡得了的。

    “董承谋反,陛下知否?”曹操大声斥问道。

    刘协本就有些惧怕曹操,这时见曹操一付盛怒之相,顿时面色惨白,只支吾道:“司空大人可是说董卓,那董贼早已伏诛经年矣!”

    曹操冷笑道:“非董卓,乃国舅董承耳!陛下怎么这般健忘,可要看看破指血诏,董承一党,俱已伏诛,今只剩下此女,为了大汉的江山永固,请陛下舍私情痛下决心。”说罢,曹操一挥手,跟进的武士涌入后室,将正在床榻上休养的董妃拖起,带至跟前。

    董妃已怀有五月身孕,隆起的腹部因为这一番挣扎而起伏不定,将已成形的胎儿因为惊吓而悸动,在董妃的凄厉哭喊声中,羊水破处一股血污从其身下流出。

    “帝尚无子,请大人千万手下留情,暂留董妃母子一命,待其分娩后再杀不迟。”伏后跪地哭求道。

    曹操一把推开伏后,只冷冷的说道:“留这一个逆种下来,难道说让他为自己的母亲报仇吗?”政治斗争,自古如此,斩草不留根,昔日战国时“赵氏孤儿”的故事早被人传颂流传,曹操当然不会给自己给下后患。

    “来人,取白练,看在陛下的面上,赏你一个全尸便是!”曹操冷笑着对着董妃说道,随后,他跨剑头也不回的出门,只留下怔怔愣的荀彧和皇帝等一干妇孺哭泣不止。
第三卷 荆楚情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初露锋芒
    步出宫门的时候,正是夕阳西落映红一片残霞,曹操眼中布满杀气,倚天剑提在手中犹不住的微微颤动,对刚才说过的那些话,曹操并没有后悔,也决不会反悔。

    “世人皆谓我奸,我则独笑世人心偏,做人如果没有决断机变的能力,那雄心壮志、荣华富贵岂不都是镜花水月?”曹操仰天大呼,胸中郁结的怨气喷渤而出。

    公,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也。昔日善相的许邵曾对自己这样评价过,当时尚是年少的曹操一笑而过,而如今,如今已是挟天子令诸侯,贵为司空的他感到的不是惊异,而是一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冲天豪情。

    “传令于曹休,虎豹骑立即将许都四门紧闭,有擅闯出城者,杀无赦!”决心已定的曹操此时再无半点的怜惜与犹豫,他头也不回的对着紧跟在身后的曹洪道。

    在其后的三日里,许都一片血雨腥风。许多官居显贵的大臣在转眼间便被抄没了府邸,其中以故太傅袁隗、故太尉杨彪为最显。

    建安四年十月二十日,许都校军场,二万曹军精锐在夏侯渊、徐晃等将领的指挥下。正井然有序的接受司空曹操的检阅,他们马上就要开赴徐州一线,参与讨伐刘备的战斗。

    “此番征讨刘备,明公尽放宽心,那刘备属兵原多为我军士卒,军无战意,何堪一战!”郭嘉看着刀枪林立的精锐曹军,笑着对曹操道。

    一身戎装的曹操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淡淡道:“但愿如奉孝所言。”

    正这时,谋士张范急冲冲的拿着一封信函赶来,及到近前,张范道:“大事不好了,大将军袁绍、左将军刘备、荆州牧刘表、西凉太守马腾、辽东太守公孙度飞书传檄,布告天下,联合集义兵讨伐明公。”

    张范话音未落,数万人的校军场上顿时鸦雀无声,曹操取过书信,展开看去,写的却是:曹操欺天罔地,秽乱宫禁,残害忠良,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血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

    “哈哈哈,大耳贼以为用这些伎俩就能哧退我军,真是可笑可怜之至!”曹操看罢,目视惊惶中的文武属下,忽然间大笑起来。

    “明公,袁绍、刘表各拥众十余万,一南一北挟击于我,马腾西凉兵又素来剽悍,倘若此等一并来攻,则我等纵有三头六臂也不能敌也。”张范额上冷汗淋淋,急谏道。

    曹操听言,神色倨傲,冷笑道:“袁绍性疑无断,色厉胆薄,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刘表徒具八俊之名,乃虚名无实之辈;至于马腾、公孙度之流,皆碌碌小人,无足挂齿。昔日关东群豪讨伐董卓,袁绍为盟主,枉有十八路军马,却使功败垂成,今只区区五路响应,吾何惧哉!”

    曹操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众将官听在耳中,皆不禁心头一热,压抑在心中的男儿豪情也被这一句话点燃。

    “此番出征,若有哪个贪生怕死的,我徐公明就第一个拧下他的脑袋!”徐晃双手一碰明晃晃的大斧,愠声喝道。

    站在曹操身后的许褚牵动了一下嘴角的横肉,毫不客气的大声驳道:“徐晃,这砍人脑袋的活计还轮不到你,够种的话,去阵上拧下大耳贼的级。”

    徐晃被许褚这一声抢白急得脸色通红,他正待出言反驳,荀攸见两人言词不和有干架的迹象,忙劝解道:“公明、仲康,出征在即,不可因一时冲动而伤了彼此和气。”

    此时的曹操没有功夫去关注徐晃、许褚的嘴仗,他的目光注视着屹立在瑟瑟寒风中的数万将士,然后拔剑出鞘,大声喝道:“出征!”

    “喝呼~哟!”伴着曹操的一声令下,蓄劲待的曹军将士爆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这声音几乎能穿破九霄,直抵千里之外。

    此时此刻,在曹操一脸从容的背后,是坚忍不拔不可动摇的毅志,所谓五路檄讨,在曹操的心中,就如一张薄纸一般,一捅即破。当年,关东十八路诸候讨伐董卓,无论从兵力、士气、人员配备各方面都强过董卓甚多,但最终却无奈董卓如何?

    不忿于关东诸侯的观望不前,当时年轻气盛的曹操决定孤军追击,却不想在荥阳汴水被董卓大将徐荣击破,士卒死伤甚众,所骑战马受创不能奔跑,曹操自己也被流矢所伤,幸亏从弟曹洪换马解救才险险逃脱,这在曹操心中一直不曾忘记,为从那一时起,他就暗下决心,此生除了自己外,再不去奢望与人联合。

    马蹄征踏,车轮滚滚,在这样一个注定是强者为王的时代,曹操心头感受到了的一股迎风博浪的快感,所谓五路檄讨,在他看来,根本就是貌合神离、心怀各志的临时阵营,除了袁刘之外,刘表、马腾、公孙度势力与中原皆不相攘,根本不足考虑。

    唯一能够增援刘备的,只有袁绍,上个月,袁绍增兵黎阳,摆出一付随时南下的架式,使得曹操北境的压力大增。

    曹操知道,袁绍对于自己抢先一步,挟天子令诸侯的做法早有不满,在去岁袁绍还曾鼓动幽州刘虞自立为王,后又以势相逼自己让出大将军位,不过袁绍并不死心,在彻底击败公孙瓒后,袁绍已将下一个目标指向兖豫中原。

    既然与袁绍的一战终不可免,那么迅铲除刘备在徐州的势力就显得尤为迫切,这就是曹操决定立即出兵徐州的原因。

    这是一个军事冒险,赌的是袁绍不出兵南下,倘若袁绍南下,则曹操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失去,如果袁绍丧失这次机会,那么曹操就能肃清背后的威胁,专心一致对付北边了。

    长江上,数条战船劈波斩浪,逆流而上。

    高宠站立在船甲之上,迎接着扑面而来的江风,心情和北方的曹操一样的激动。

    他们一个向东、一个向西,目标虽是不同,但最终的目的却是一样。

    那就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

    “宠帅,曹操在许都誓师出兵东征了!”刘晔脸色苍白,脚步有些虚浮的从船舱中走出,道。

    随着江东的各项制度逐渐完备,冶炼司的事务也轻松了不少,霹雳车的改进在高宠投入大量的资金之后,终于进入了规模生产的阶段,这是刘晔心血的结晶,石印山上的一把大火,烧掉的不只是二十具霹雳车,更有辛苦制作的匠人的信心。

    这一次攻打江夏,虽然以水战为主,但迫切要将霹雳车投入战场试射成果的刘晔还是说服高宠,在五艘蒙冲战舰上各搭载了一具霹雳车。

    虽然舰载的霹雳车试射的第一石块距离目标差了太远,但高宠对于这样一种尝试还是充满了信心。

    为此,他还特意给这一种装载于船上的霹雳车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舰炮。

    舰炮技术虽然现在还不成熟,操作霹雳车的炮手还不能很好的平衡船上的晃动,从而让射出去的石块能尽可能的击中目标,但舰炮的强大威力却是有目共睹的,一旦命中,则可令敌军胆战心惊,丧失战意,这就是高宠决定将五艘装载霹雳车的战舰带到江夏战场的原因。

    听到刘晔的话,高宠脸上露出一抹会意的微笑,他道:“曹操不愧是曹操,能有如此决断的勇气,当令人折服矣!我若是彼,亦当以小股兵力在北境牵制,然后集中主力迅挥师东进,击破刘备。”

    刘晔咳了一声,敬服道:“原来宠帅是早已料到了曹操会东征刘备?”

    高宠摇头道:“挟天子令诸侯,曹操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也是步步凶险,中原,素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曹操要面对的对手一个比一个强大,有时我常想,若自己是曹操,当会如何?这一次曹操东征,换作是我,也一定会这么去做。”

    “前狼后虎,四面受敌,能有勇气弃根本于不顾,作孤注一掷的,就算失败了,也当值得称颂。”刘晔说道,极具战略眼光的他自然看出曹操面临的境况。

    高宠扶住船舷,凭江临风,笑道:“子扬,你我上一次这般畅谈还是在四年前,那时年少轻狂,放言无忌,不想匆匆四载即过,当时的抱负可还记否?”

    四年前,刘晔与高宠二人郊游鄱阳湖,那时的高宠早被革去了冠军侯的军职,心中忿闷,那时的刘晔仗剑侠义,有着冲天的豪气,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对于失意中的高宠,刘晔言词切切,鼓励道:“少冲兄有鲲鹏直飞九天之志,又何须在意一时之困惑。”正是这一句话,让高宠重拾信心。

    刘晔动情道:“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宠帅当时的话,晔至今不忘。”

    高宠哈哈一笑,转过身握住刘晔的手,道:“今复用此言,宠愿与子扬兄共勉之!”

    柴桑口。

    猎猎的江风将战旗吹得呼呼作响,数百条大小战船分队列排开,正在井然有序的操练对战,远远望去,各队的旗帜上分别镶着周、甘、徐、丁字样。西征军统帅周瑜、水军都督甘宁、彭泽太守徐盛以及丁奉、陈兰等一干将领悉数云集于柴桑口,他们练兵的目的就是为了眼前征伐江夏的战事。

    “公谨,军中士气如何?”高宠即临柴桑,遂不顾赶路的疲惫,赶来观望练兵成果。

    周瑜率领水军主力是在四年夏时屯兵柴桑的,当时正值高宠最困难的时候,一方面存粮告尽,新粮未收,另一方面又要应付地方上的事务,正可谓是焦头烂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高宠还是力排众议,采纳了周瑜未雨绸缪的西征建议。

    如今,所有的付出就将迎来丰硕的成果,这是周瑜的期望,也是高宠的希望。

    周瑜翩翩锦袍,俊朗的面容上显得神采奕奕,看得出这些天训练的效果很是令他满意,他道:“士卒个个争先,只等宠帅一声令下!”

    “那将领间可还和睦?”高宠又问道,甘宁、徐盛几个都是沾火就着的脾气,对于属下的将士个个护短得紧,这数月聚在一起练兵,难免会有磨擦。

    周瑜笑答道:“宠帅且放宽心,兴霸、文响、承渊几个现在老实得象锦羊一样。”

    “噢,莫非公谨有特殊的治军良方,不如说来听听!”高宠听周瑜“大言不惭”,竟将自己也头疼多日的问题给解决了,不觉来了兴趣。

    周瑜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对他们几个说,那一个违反军令,就剥夺掉参与攻打江夏的机会。”

    “公谨这一招正是切中要害,端是厉害得紧!”高宠一时忍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锦帆军将士请缨出战头阵!”正在高宠与周瑜叙话时,前方船阵上爆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呼喝,这是甘宁的锦帆军,纵横长江多载的他们自然是对攻打江夏充满信心。

    “头阵归我!”左侧是徐盛的彭泽卫卒,熟悉这一带水情的他们早己憋了一肚子气要与锦帆军较一长短。

    已经独立带领一军的丁奉虽然在资历上还不能与甘宁、徐盛相提并论,但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摩拳擦掌的他们纷纷举起兵刃,向高宠表达着心中求战的愿望。

    “军心可用。”望着这些无畏的将士,高宠不禁对未来的战斗充满自信。

    林立的五百余般战船铺陈在柴桑口,加上大大小小的辅助船只,高宠军水师主力几乎尽数出动,共计一万八千士卒,而他们的对手,是足有二万众的江夏水军。
第三卷 荆楚情 第一百二十五章 舰炮扬威
    江夏郡的治所设在沙羡县,夏口、樊口和三江口等沿江要隘都是其县境内,担负着守护荆州东大门的江夏太守黄祖设在夏口,那里驻扎着它的大部水师精锐,而在江北岸的军事要地龟山,却只有水军都督苏飞的五千人马。

    面对高宠咄咄逼人的攻势,黄祖心惊胆战,对于打仗,他这个手握重兵的太守其实心里悚,前几次壮着胆子想偷袭豫章一把,结果都是损兵折将而归,好在有着靠山刘表支撑着,他这个江夏太守的位子才能坐得安稳。

    二日前,派往下游的斥候带回了令他坐卧不宁的消息,高宠亲临柴桑督战了,这意味着进攻江夏的日子就快了。

    “传令给苏飞,再调龟山守军二千人驻防夏口。”虽然在夏口已有一万三千水军,但黄祖却还是觉得不安稳。

    黄祖此人,才干平庸,刘表将江夏这等要地托咐于他,看着的并非是黄祖的能力,而是他的忠心,这就注定了刘表虽居长江中游有利位置,却不能顺流而下,争夺江东,反之,随着高宠统一江东的目标实现,江夏的争夺开始主客易势,呈现出高宠由下往上攻的态势。

    建安四年十月的最后一天,晨时,长江之上依旧雾气迷漫,百丈之外几乎看不清楚东西了。苏飞披甲持刀站立在龟山水营外的一艘巡船上,虎着一张脸,闷声沉郁的望着江中,任何人都看得出他心里不痛快。

    “苏督,我们这是准备往哪里去?”操舵的兵士忐忑的问。

    苏飞一跺脚,恨恨道:“还能去哪儿,把船驶入外江巡察。”

    大敌当前,黄祖这厮却只顾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竟然将北岸龟山的驻军又削减了二千人,难道他不知道一旦龟山失守,那他的夏口也将不保。

    虽然是水军都督,但苏飞这个都督却干得窝窝囊囊,黄祖不识军务,却喜欢时时干涉军队的调遣,军中各级官员的任命也多以黄祖亲信之人来替代,根本就不考虑个人的能力,至于苏飞,若不是黄祖虑及军中实在无人可用,这个都督位置怕是早就换了旁人。

    江风习习,强劲的北风吹动白帆,轻巧的斥候船几乎象一支箭一般,飞快的顺江而下。身为水军都督,苏飞自然不是泛泛之辈,若说及水战本领,就是从不曾把旁人放在眼里的甘宁也对苏飞敬重几分。

    若按苏飞的设想,这一次迎击高宠军,在兵力和位置上占据着有利因素的荆州水师完全可以先凭江固守,再后制人,也就是说先依靠龟山、夏口两处要冲互为倚角,扼住高宠军西上的通道,等敌久战不下力疲之际,再遣出精锐顺江而下,一举扫荡江东之敌,这个谋略应当说是极为稳妥的方案,只要黄祖稍微有点头脑,当会采纳苏飞的建议。

    可惜的是,黄祖对苏飞的成见太深,苏飞与甘宁的私交也让黄祖心存猜疑,如果让苏飞握有重兵,倘若苏飞叛敌的话则黄祖将全面受制。

    这才是黄祖调离龟山二千人马的真正缘由。

    这也是苏飞心中有怒火却无法泄的原因。

    将帅离心,互不信任,这样的仗又如何能打胜?

    “苏督你看——,前面是什么?”一名在船头观望的兵士忽然间惊叫起来。

    “是敌人的战船!”斥候船上惊呼连连。

    江东的战船,船头形状惯呈尖角,这与方形的荆州水师不同,所以苏飞手下这些士卒远远的一眼就认了出来,不过,这不是他们惊呼出声的原因。

    以前江东的战船,多以斗舰为主,其中还夹杂着部分渔船,数量虽多,船只却多为小型,根本不能以方形硬木打造的荆州战船相比,但现在,面前的这几艘悬挂着“高”字战旗的战船在个头上已几乎与荆州水师中的蒙冲大舰相比了。

    “快降帆,回营!”苏飞脸色倏然大变,与这些士卒一样,他的心头也感到了些许不妙。

    逆风上行,高宠的大船要追上苏飞的斥候船是不可能的,只要能顺利回转营中,苏飞就可尽数出动龟山营中尚有的百余条战船,将胆敢孤军来犯的高宠军一举歼灭。

    毫无疑问,苏飞可以断定,对方的这几条战船上溯至此的目的只是为了探察荆州军的虚实,如果是正式进攻的话,高宠的水师不会只出动这几艘战船。

    “也许,船上会有高宠军的大人物,或许那高宠就在船上?”苏飞忽然眼皮一跳,他不自禁的回身眺望,在阳光的逆射下,敌方“高”字的旌旗闪着异样的光芒。

    “苏督这是往哪里去?”忽然间,一声大喝打破了苏飞的胡思乱想。

    苏飞抬眼看去,却见前方江上,一支船队正巍然迫近,在十余条蒙冲战船的护卫下,站立在主船船甲之上的,是一员披着金黄铠甲的年轻将领。

    这一身金黄的战袍是如此的夺目,以至于让人瞧不清楚此人的面目,苏飞眯起眼睛,脸上浮起一丝轻蔑,他冷冷道:“原来是黄公子,幸会,今日怎么有空外出呀!”

    苏飞口中的这个黄公子不是旁人,乃是黄祖的儿子黄射。

    依仗着父亲是太守的护佑,黄射在江夏可以说是一方霸王,为所欲为,和朝中那些不学无术的纨裤子弟一样,黄射的全部心思几乎都用在了女人、赌博两样东西身上,对于打仗,黄射是一个典型的半吊子货,既想风光一把,却又没有真才实学。

    不过这小子笼络人心却是一把好手,调离龟山上的那二千兵卒本是苏飞的亲信,但在黄射的攻心瓦解之下,苏飞的属下就一个个转投到了黄祖的一边。

    “苏督何必如此呢,你我都在镇南将军、荆州牧大人帐下混饭吃,这一家人还是以和为贵的好!”黄射的脸被苏飞这一句羞得通红,苏飞这话是讥讽上一次黄射贪功进攻彭泽大败之事,不过很快,黄射就恢复过他阴狠奸诈的本性来,苏飞这等武夫论嘴上的功夫可不是黄射的对手。

    “哼!”苏飞说不过黄射,只得冷冷一声,令操船的兵卒让道于黄射。

    黄射得意的大笑,蒙冲战船掀起的浪头几乎将苏飞的斥候船打翻,幸亏苏飞船上兵卒水性纯熟,于舟楫功夫相当老到,方始避免了船覆的结局,侥是如此,苏飞还是被浪头淋了个全身湿透。

    “小杂种,你就等着吃苦头吧!”苏飞目送黄射船队渐渐远去,咬牙说道。

    本想向黄射提醒前方有敌军战船的苏飞在这个时候,心头已被激起千般怒火,不只是他,跟着他的这些士卒也是一个个怒目圆睁,将忿怒的目光投向黄射船队。

    “宠帅,不能再前进了,太危险了!”刘晔站在船头,急得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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