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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国策-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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臃缦闯救绾危俊
说罢,刘晔朝着高宠挤了一下眼睛,大笑着与徐庶、黄忠、6逊及一般众人向着外面走去。
待众人远去,慕沙一面召呼侍女将从庐陵带来的衣物搬进府内,一面却是神秘兮兮的将高宠拉到后面一辆马车旁边。
慕沙问道:“夫君可知我的病是如何好转的?”
高宠心中正有此疑团,见慕沙问,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不瞒公主,我正想一问缘由。”
慕沙笑道:“这缘由便在这辆马车之上。”
高宠听言,上下打量了一番马车,见除了绸帘紧闭之外,这辆马车与其它马车相比,也并无多大的不同,遂不解道:“难不成这马车还能治病?”
慕沙一点高宠的额头,轻笑道:“谁说马车治病了,我是说—-,是车上的人治好了我的病!”
说到此处,慕沙上前一掀绸帘,道:“妹妹,呆在车上半天了,闷不闷呢,还不快快出来!”
随着慕沙这一声呼唤,从帘后缓缓探出一张清秀无尘的俏脸来,这张脸对于高宠来说,是如此的熟悉而又陌生,有多少次高宠在梦中见过,伸出手好象即可以摸到,待睁开眼来却原是一个梦而已。
6缇依旧是一身朴素的黑白间格的道袍,脸上一如以前的平静,与慕沙的大红鲜艳、活泼好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一静一动,一冰一火,正是相得益彰,不经意间形成了一种绝妙的组合。
“6姑娘——,怎么是你?”高宠有些不知所措。
6缇行礼道:“宠帅,别来无恙乎?”
高宠急摆手道:“姑娘乃宠之救命恩人,今以宠帅相称,岂不是要陷我于不义吗?若姑娘不介意的话,仍依着从前,喊我名字即可。”
慕沙道:“是啊!妹妹是夫君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二番的恩情,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报不完的。”
高宠这时方恍然大悟道:“原来是6姑娘医好了公主的病!”
慕沙嗔了高宠一眼,道:“这边风大,我们也不要站在这里了,快进府中叙话好了!”
当下,慕沙、6缇并一群女眷住进了太守府的内室,待一切安顿妥当,高宠细问慕沙方知详情,原来正当慕沙性命交关之际,6缇随着师父于吉恰好云游至庐陵,在庐陵6缇闻知6逊也在,便向于吉告了个假去看望6逊,正好赶上医治慕沙这一场病。
实际上,慕沙这一场病倒也不是什么难症,只是随军征战一时体虚,受了风寒,只须静心调理便可医治,但恰好遇上庐陵叛乱,慕沙急怒攻心,不顾辛劳强行引兵作战,这样一来便落下了病根。
等到平定叛乱后精神一松懈,这风寒加之阴阳失调症一并作,再想治愈可就难了,而先前张机的方子对于治风寒症确有奇效,但由于未见着慕沙本人,张机也只是依着常理开药,由于慕沙体质过于虚弱,已不同于一般病人,张机这几味药虽是正确的,但剂量的把握上却无法把握得准确,故而病症拖延日久。
6缇的方法只是稍稍改了一下剂量,经过这一个来月的调养,慕沙的病情终于大有好转,虽未全愈,但已无大碍。
第二卷 扬州路 第五十八章 遗孤安在
头早,公鸡已经打鸣三遍了,倦缩在高宠臂弯里的慕沙紧闭着眼睛,她的呼吸轻柔平和,纤柔小手环绕在胸前,如同一位受了惊吓急需要保护的小女孩,睡着了的慕沙与醒着时是如此的不同,刹时一种将彼此全部的身心都交付给对方的幸福感觉涌上高宠的心头。
高宠不自禁的回搂住慕沙,有力的臂膀轻抚过光滑的皮肤,那里昨夜的唇印犹在。
有些恋恋不舍的轻挣开慕沙的缠着的纤手,高宠披衣起床,然后踮手踮脚的倒退出门,正待转身,却听得一人在背后笑道:“姐夫,怎这么早就起来了,不怕慕沙姐姐怪罪吗?”
高宠闻声回头细看,却是6逊去了武将的甲衣,新换了一身世家公子的装束,正似笑非笑的站在背后。
“伯言,穿戴一新是准备到哪里去?”高宠脸上一红,支开话题道。
“呵,元宵节快去了,听说街上热闹得紧,我正要邀姐夫一同去逛逛呢?”6逊兴高采烈的说着,言语中还透着一种少年人的玩性。
高宠一怔,转眼一年时间又过去了,去岁的元宵节是在吴郡6府上过的,现在回想起来,那时自已身上的伤还未全好,行走不便,6缇、6逊、6绩三个便提议行舟出游,地点便在吴郡城北的虞山脚下,绕经七溪流水,亲睐言子故里,远眺尚湖胜景。
尚湖之名,源于那位助周伐纣的姜尚姜子牙,许多年前,他为了躲避殷纣暴政,不远千里弃官隐居于此,以期得到一份清净和安宁。
而那一次去,高宠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卒。
现在,高宠之名早已在豫章路人皆知了,如普通百姓一般去赏灯出游的乐趣也不太可能了,真要到豫章街头去的话,还必须和6逊一样好好的乔装一番才行。
建安三年正月春,一年一度的元宵节快到了。
豫章城里一片喜气洋洋,在经历过数次的战火洗涤后,这一年豫章郡终于迎来了和平丰收的年景,对于那些每时每刻都在为明天如何生存下去的最底层的百姓来说,这样的日子可并不是想来就会有的。
更何况,现在是乱世争雄血与火充炽交织的时代。
城东的阅兵场,现在成了***通明的夜市。
这夜市被无数盏灯笼和火把点缀得象白昼一样,人们欢笑着,谈论着,尽情的为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而唱着,跳着,而在大人的身旁,更有一群群孩子相互嘻闹着,在他们无忧无虑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点战火留下的痕迹。
高宠夹杂在人群中间,痴痴的看着这一切,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被搬去了,他知道:在牺牲了那么多热血男儿的生命后,换回来的这一切是值得的。
这欢笑着的每一瞬间,留在这些孩子心里的,是为这一份和平而甘心付出一切的矢志。
高宠与6逊避开拥挤的人流,来到夜市的一角,就近叫卖的小贩正起劲的吆喝着,似乎要把积攒着多日的力气都在这一刻出来似的。
“两位公子,来一碗上好的米粉吧!”就在高宠、6逊站的地方不远,一个腰间系着围裙的年轻女子吆喝着。
高宠在这个并不起眼的小摊前停下了脚步,他看到这年轻女子的怀中,抱着个一个只半岁大的幼儿,那孩子正是饿了要吃奶的时候,一个劲的哭喊着,而母亲却忙着张罗生意,无暇顾及他,这一幕让人看了实有些于心不忍。
“唉——,可怜了这遗腹的幼子!”邻摊的大娘瞧着不忍心,从女子怀中接过孩子,喂了一勺米汤。
6逊凑过去,瞧了那米粉还算干净,便对着高宠道:“我饿了,就在这里吃上一碗吧!”
高宠正待答话,6逊已抢先坐了下来,稍等片刻,麻利的女摊主便端出两碗米粉来,这米粉看上去绵绵白白的,肥嘟嘟的,刹是好看,女摊主然后又在米粉上拌上酱酒,麻油,再撒上一些切碎了的葱花,用筷子一拌,闻起来有一股香喷喷的味道。
正待高宠、6逊要吃的时候,摊主又端出一个蒸着的小小瓦罐,待掀开罐盖,里面却是沌得出了油的猪骨头汤,在汤的上面还有几颗枸杞点缀在上面,女主人小心冀冀的把这汤放到桌子上,然后用小勺盛出一点,浇到米粉上,也“嘶”的一声响,一股香气顿时弥漫开来,待一吃到嘴里,米粉韧性十足,正耐吃得紧;而肉汤却是浓浓的,透着十足的肉味。
“这肉汤真是不错,浇到米粉上味道就完全的不一样了!”6逊不住口的赞道。
女摊主得着空隙,到邻摊抱回孩子,一边喂奶一边答道:“这是我们老家阳羡的老骨头汤,自然是不错的了。”
阳羡,高宠心中一动,周鲂的祖籍也在吴郡阳羡,这女子和他同乡,或许知道周鲂临死之时托付的女子的消息。自从长沙回师后,高宠也曾多方打听周鲂临终所说的女子的消息,但辗转周鲂以前的住处,却始终不得确切的消息。
豫章与阳羡有数百里之遥,在这纷乱之世从阳羡到豫章来的人不多,也许从这个女摊主嘴里会探到一些消息。
“摊主是阳羡人?”
“是啊——。”那年轻女子轻撩起一缕秀,不经意间高宠看到,几条浅浅的鱼尾纹已袭上了她的眼梢。
“那——,摊主识不识得一个叫周鲂的人。”
这女子闻言猛得一怔,手中拿着的汤勺也随即掉落到了地上,她神色一阵苍白,好一会方回过神来,急上前抓住高宠的衣袖,连声追问道:“他——,他在那里,他还好吗?”
这一刻间,高宠突然一下子都明白子,这女子口中说的那个他,就是周鲂,而眼前的这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正是周鲂托自已要找的人。
高宠停住筷子,缓缓的站起身,郑重的从怀中掏出那方已洗得有些白的绵帕,那帕上周鲂曾经流趟的殷红血迹犹在。
高宠将这染血的绵帕交到这女子手中:“这是周鲂留下的——!”
女子接到锦帕,手却不住的颤,好半天,方出声道:“他最后说什么了吗?”
“周鲂临去的时候,要我把这方锦帕交给你,临走之时,他说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腹中的孩子。”高宠语气沉重,对于为了救自已舍弃了性命的周鲂,高宠心中有抹不去的愧疚。
女子这时再也遏制不住泪水,她将锦帕覆在脸上,肩膀一阵阵的抽搐。
怀中伊啊学语的乳儿可能也是听到了母亲的哭声,不住的挣扎着,口里模模糊糊的出“妈妈——”的呼唤,高宠原以为自已已经习惯了死亡与离别,但面对眼前这一幕的凄凉他也不禁黯然神伤。
“这孩子是周鲂的遗孤吧!”不知不觉间,高宠的眼睛也红了。
女子擦了一把泪,道:“这是处儿!刚好有八个月大了,可惜连父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高宠从女子怀中抱过孩子,手中的小生命细嫩的皮肤透着奶白,小手小脚轻轻的动着,娇揉而脆弱,这是周鲂生命的延续。
“周鲂与我有救命之恩,他的孩儿便是我的孩子,你放心,只要有我高宠一口气在,定亏不了你们母子。”高宠沉声道。
女子听罢,向高宠投来感激的目光,但高宠却只觉得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悲凉,大丈夫立身处世,自当恩怨分明,周鲂付出了一条性命,就算自已给予她们母子再多也抵不过。
高宠心情沉重的回到府中,遇到周鲂母子带来的震憾是如此的大,他原以为这一年来带给豫章民众的是幸福与安宁,但现在,他看到了获得这一切的代价,无数个象周鲂一样的家庭因为男主人的失去而濒临解体,人们在得到胜利的同时,也失去了很多。
经过院子时,四下的***都已熄了,高宠正待回房歇息,却见一个素白的身影在月色照映下站着,高宠仔细看去,却是6缇。
6缇换了一身素白的衣衫,在只剩下黑白二色的夜晚是如此的协调,她静静的仰脸看着天际的一轮明月,若有所思。
“咳——,6姑娘是在等我吗?”高宠忐忑问道。
这十来日的相处,在高宠的心中,对于6缇的那一份倾慕渐渐的淡了,但凝结于高宠心中的那份不舍犹在。
6缇缓缓的抵下头,一脸的平静:“我是来向将军和慕沙公主告辞的。”
高宠一惊,道:“姑娘来豫章时日不多,怎么又要走了!”
“公主的病情已基本痊愈了,我再留在此地也无甚要事,师父在会稽传话过来,要我马上过去,故而特来请辞!”
见6缇语气坚决,高宠一时无语应对,只得支吾道:“姑娘初来豫章城,不如再多留几日,待元宵节过了再走不迟,也让公主陪着看看这城中的山水胜景!”
6缇听罢,哑然笑道:“只要将军能顺应民意,体恤百姓,量力而行,不为一已之私利而使百姓受苦,不做穷兵黩武的举措,如此则是豫章百姓之幸矣,真若如此,明年的元宵佳节我再来豫章城观景也是不迟!”
“姑娘前番救我,今又救了公主,这般恩情宠没齿难忘!”对于6缇的离去,娶了慕沙的高宠已没有资格再说耳热的话。
6缇听言,淡然笑道:“区区举手之劳,何谈言报!这些日来,将军待我6家子弟如亲人一般,仪儿、绩儿留在豫章,相信定能有所作为,我心已安了。”
“在宠眼中,伯言和小绩如自家兄弟一般,姑娘不必挂心。”高宠道。
话说到这里,两人不觉都顿住了,这些个客套的说辞是自已的心里话吗?不是。
但是,如果不说这些,又能说些什么呢?
良久,6缇拿出一个小小的玉瓶,道:“这是公主最后几天的药,将军替我代交了吧,6缇这厢告辞了,夜晚露寒,公主那里有所不便,还望将军代为转告。”
见高宠神色凝重,6缇象是看透了高宠的心思,道:“方才听仪儿说,将军在夜市遇上了故人的遗孤,看将军现在的神情,定是在为之前的举动而懊悔吧,其实,将军现在需要做的,不是纠结于过去的得与失,而是应该放宽心胸,看清这纷纷扰扰的天下大势。”
稍顿了一下,6缇又道:“只要是战争哪有不死人的,故为帅者自当珍重。今诸雄纷争,百姓离苦,这汉家万里,何有一处无有争斗,将军不过是区区一躯,如今凭着一已之力创出豫章这一片安宁已极不易。如果没有将军的北征,去岁两淮的数万百姓又不知会有多少流离失所,横死野地,所有这些又都是将军的功劳,望将军切记。”
6缇的这番话直刺入高宠的心中,这乱世之中,哪里还有一块与世无争的土地,高宠现在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尽量的多收留些流民,供以抑食罢了,能做到这一切就很不容易了。
6缇说要自已放宽心胸,看清这乱世,这充满玄机的话是在提醒自已吗?高宠不禁暗问自已。
6缇说罢,施施然飘然而去,如同前番的离去一样,这一次她依旧是行色匆匆,留给高宠的除了怅然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挂念。
至身世外的6缇,行事总是这般与众不同,对于高宠来说,她永远是一个谜。
而在高宠心中,这一份挂念早已不止是单纯的倾慕,更多的是渴求一种心与心之间知已般的交流。从这一晚起,伴随高宠身旁的,是聪慧精明的慕沙,而滞留在高宠心里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第二卷 扬州路 第五十九章 北女南嫁
新的一年,对于高宠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6缇的话打开了高宠心中的一个结,要实现目标,牺牲是不可避免的,身为庇护这一方子民的父母官,高宠要做的除了对抗窥伺来犯的强敌外,还有就是好好的怃恤阵亡将士的遗孤,只有这样做了,将士们才会更加努力的去奋勇搏杀。
怃恤事项,看似不起眼,却事关重大,能担此任的,除了元叹,没有旁人了!通过这次与刘勋的斗智斗勇,使得高宠更看清了顾雍的能力,仅让顾雍担任学府的祭酒从事和功曹的职务,实在是曲才了。
自华歆走后,许靖、许邵、刘基这些人的才能虽是不错,但要统御全郡各方面的内政,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顾雍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军事上取得战果的同时,早先实行的屯田安民政策在实施了大半年时间后,成效正在逐渐显现出来,而大量两淮流民的到来使得豫章紧缺的劳动力得到了保证,百姓的生活虽然说不上富庶,但维持一个温饱是不成问题的。
就是这样,豫章与其它州郡相比,已是人间天堂了,不仅普通民众携家相向,便是汝南、颖川、两淮一带的许多豪族大户也纷纷举族南迁。
事实上,要一个家族放弃故土,迁居别处是很不容易的,除非是遭遇到了极大的变故,两淮的诸多豪族南迁,是多方面因素促成的,其中豫章的繁荣、高宠的军事实力以及袁术的暴政都是原因之一。
而汝南、颖川一带有何仪、刘辟的黄巾余寇频频作乱,为避兵祸,那里的大户也只得举家迁移,就在短短的这一个月时间里,来到豫章的便有颖川定陵人杜袭、繁钦,汝南西平人和洽,陈国何夔等一大批名士。
就在高宠为扩充自已的实力而积极延揽人才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许都郊外,却有另外一个人在为他的婚事而精心谋划。
建安三年正月初八,乙酉,微雨。
在许都通往宛城的大道上,一面刺绣的“镇东将军,司空曹”的大旗猎猎起舞。
就在这一面旌旗下,好几员身材魁梧的贯甲大将个个趾高气扬,显然是打了胜仗方回,而在他们中间,一个五短身材的矮壮男子被促拥着,这男子生得是一张国字脸宠,口鼻方正,两道眉毛斜**鬓,额下几根稀疏的长须漆黑油亮。
而映衬着这一副面容的,是一对精光闪动、将人一眼看穿的眸子。
这人粗粗一看,相貌倒也并无出奇之处,只是配上那一副威严端正的面容和炯炯有神的眼睛,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前方,尘头大起。
“明公,是夏侯将军到了!”说话的谋士年纪甚轻,身体单薄,骑在马上显得有些弱不禁风,瞧他脸色腊黄,隐隐中竟显出些许病容来。
“奉孝,瞧妙才这风驰电挚般的度,我度那邓济必已成擒矣!”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镇东将军,大司空曹操,这一次他从去岁十一月开始,领兵复攻张绣,是要报去岁在宛城被张绣偷袭丧子之痛。建安二年十二月,曹操大军攻取湖阳,现在夏侯渊又取了舞阴城,也算是稍稍令曹操出了一口恶气。
曹操话音方落,当先一员大将便已赶到,只见战马长嘶,一员顶盔贯甲的虬须大将飞身下马,大声道:“禀明公,渊已取下舞阴城,生擒了守将邓济。”
曹操听罢,一阵哈哈大笑,大喜道:“妙才牛刀小试,一仗取胜,当是功!”
“全仗明公妙算,渊不肯居功,那张绣遭我重创,现已退回宛城老巢,我等何不一鼓作气,乘胜追击灭了张绣。”夏侯渊话虽说得谦虚,但眼神中却透着旁若无人的自信。
在曹操身旁的平虏校尉于禁见夏侯渊抢了风头,谏道:“明公,兵久战必疲,疲则再战无益,如今我军拔了湖阳、舞阴,使得许都得保安定,莫如暂且回师许都,待时机成熟再征张绣不迟。”
曹操点了点头,道:“益寿亭侯说的是,此番虽是取了两城,但刘表、张绣互为倚角,连成一气,若要破之,还须从长计议方好!”
许都,大司空,镇东将军曹操府邸。
曹操脱下一身的戎装,换了平常穿戴的文士儒袍,他正在运笔如飞,在身前的绸帛之上,一“嵩里行”一挥而就。而在曹操的身旁,正站着一老一少两个谋士,正是曹操的两大智囊,那年纪大一点的是荀彧,年轻的正是郭奉。
而在稍远一点两厢,还候立着留守在许都的曹洪、于禁、许攸、程昱等众文臣武将。
“明公之才智豪情世无俱匹,文若佩服矣。”荀彧脱口赞道。
“文若、奉孝及诸位,可曾看出我这诗中的真意?”曹操象是没有听见荀彧的称赞,待最后一笔写完,手腕一翻投笔于筒中,然后缚手背着众人而立。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猜不透曹操此时的心思,只得相互在底下窃窃私语,却不敢大声说出来。
郭嘉想了想,上前道:“明公,是还在为破张绣之事而烦心吗?”
曹操转身面对众人,长叹一声,道:“被奉孝言中了,那宛城张绣不除,许都终是不安呐!”
郭嘉沉声道:“张绣之强,乃背倚刘表而致,两军相合,故数战而不能下,今彼可合纵,明主何不也照此行事,以纵破纵?”
“奉孝有何计策,可直言!”曹操听郭嘉话中有话,追问道。
郭嘉从怀中掏出一张自绘的地图,指着图上的一点道:“要破刘、张合纵,关健就在这里。”
曹操依着郭嘉手指的地方看去,却是地处长江以南的偏远小郡——豫章。
郭嘉继续道:“明主可还记得豫章太守高宠呼?”
曹操问道:“可是那个让华歆带着礼物朝见天子的高宠吗?”
“正是此人。明公可知:就在我军与张绣激战之时,这高宠与孙策在皖城一带也是连番大战,十一月十八日,高宠出奇兵取下皖城,抄了庐江太守刘勋的后路,那刘勋二万人马只得困守江南,粮草无继,部众溃散。十二月七日,高宠在皖水设下伏兵,斩吕蒙,败孙权,让所向无敌的孙策军吃了个暗亏。三日后,高宠裹胁二万余皖城百姓退守松兹,其在白崖山与孙策主力激战一昼夜,仅凭着不到一千人的兵力便挡住了孙策、周瑜二万精锐。同时,其麾下大将甘宁更是在小孤山将孙策的水师打得落花流水,几乎是全军覆没,此一战后,江左形势已呈现孙策居东、高宠居西的对抗格局。”郭嘉将这些话一口气说完,脸上现出一片病态的红潮。
曹操知道郭嘉叙述向来不带一丝的个人感情,但这一次郭嘉竟用了这么多的数字来概括高宠与孙策之间的争斗,足以说明他内心的震动。
曹操听完,脸色微变,假如事情正如郭嘉所说,那前些日自已攻湖阳、舞阴的军事举动相比之下,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炫耀的,高宠是以弱抗强取得了满意的战果,而自已以强击弱却收效甚微。
一旁的曹洪有些不信,道:“以孙策之勇,竟敌不过区区高宠?”
郭嘉摇头道:“那高宠在短短一年间,崛起豫章,先是破孙贲入侵,后又取下荆南二郡,便是刘表出动五万大军攻长沙,也不过落了个各自退兵的和局,由此可见高宠之能力。”
曹操眯起眼睛,细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道:“奉孝的意思,是不是要联合高宠,共同对抗刘表、张绣。”
郭嘉的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大步上前道:“明公督智,奉孝的心思瞒不过,明公若能与高宠联合,则我军在攻宛城之前,可先令高宠在江夏、长沙两处出兵牵制,使得刘表不敢冒然倾荆州兵北上,如此则我军再强攻宛城,张绣见刘表救援不力,必生离叛之心,如此则刘、张合纵可破矣。”
曹操大喜道:“奉孝真乃吾之子房也。”
这时,荀攸上前谏道:“江左局势虽如奉孝所言,呈两边之局,但以实力而论,孙策占据了富庶的吴郡、会稽和丹杨三郡,无疑是占了上风,高宠所处之豫章地僻偏远,人烟稀少,征兵不易,且其在与孙策数番大战后,已势成水火,彼此早视为劲敌,现在要他冒两面为敌的危险与刘表决裂,恐无可能!”
众人听荀攸分析得也是很有道理,本已落下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许久未曾出声的荀彧轻咳了一声,道:“明公忘了高宠前番遣华歆来许都说项之事吗,那高宠心中既有朝廷,明公何不以天子名义下一道诏书,表高宠为扬州刺史,奋威将军,如何则联合之事可成!”
曹操眉头一皱,沉吟了片刻,道:“表高宠为扬州刺史——,好虽是好,只不过这样一来,孙策那边恐又会横生间隙!”
荀彧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道:“这个好办,明公在向天子表高宠为扬州刺史时,可同表孙策为讨逆将军,吴侯,如此则孙策纵有意见,亦无话可说!另外,彧听闻那高宠年不过二十,尚未取有妻室,明公何不在内室中选一合适女子南嫁,以婚事来进一步巩固与高宠的联合,这样一来高宠必心存感激,舍力相助!”
郭嘉抚掌大赞道:“若合纵事成,明公在北、高宠在南,既可牵制刘表北上,又能扼制孙策的迅壮大,此为一举两得之策耳!”
“好,就依了文若、奉孝之计!”荀彧的话打消了曹操最后的顾虑,毕竟与当前急迫的征讨宛城战事相比,远在江东的孙策一时还威胁不到曹操的安危。
至于挑选哪一个女子南嫁的问题,在众人眼里,是根本不用在议事大厅讨论的,回到府中由内眷去指定就可以了。
最终那个被选定了南嫁的女子,落到了夏侯渊的堂侄女——夏侯云身上。
豫章与许都是根本不能比的,这一次远嫁在大多数人看来,与汉室遣公主到匈奴和亲也没什么两样,所以,曹操的亲属中,虽然合适的女子有好几个,但选来选去,也只剩下了夏侯云才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寄靠在夏侯府上的夏侯云是夏侯渊的堂侄女,虽然也是夏侯家成员,但毕竟关系远了,加之其父母早亡,又无兄弟姐妹,也没有显要的亲戚来为她说项。
这一切,就这么定下了。
若能用一个女子的婚姻来达到自已的政治目的,曹操当然会去做,至于那个女子的终生幸福,根本就不值得去费心思考虑。
许都,奋武校尉夏侯渊府上,后室。
夏侯云静坐在梳妆台前,一脸的平静,前二日,听府中的家人传言,堂伯父已向司空大人应允了亲事,将自已许佩给了远在豫章的一个郡守,过不了几天,自已就要出门远嫁了。
对于这一次完全未经自已同意的亲事,夏侯云没有去哭闹,没有去反抗,而是异常平静的接受了,或许对于她这样一个弱女子来说,既然不能反抗,也就只能坦然去承受。
无论如何,能够离开这个囚禁了自已十七年的地方,总是一件开心的事。
听说,外面战祸连绵。
司隶一带还生了人吃人的惨剧。
这一切都遮挡不住夏侯云那颗渴求自由的心。
虽然在许都很多的官宦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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