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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俄罗斯纪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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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字样的红旗。社会*工党是以*主义为指导,以城市工人阶级、下层市民为主要基础,以信奉*主义的俄国各民族知识分子为主体,以实现无产阶级专政为党纲的政党。这个党的左派是布尔什维克(俄文译音,意指多数派),右派是孟什维克(俄文译音,意指少数派),两派在遵循同一个党纲的前提下存在重大的策略分歧,布尔什维克主张用革命推翻专制制度,孟什维克主张用改良的办法改造俄国。工人群众分辨不了那么多,此时,他们选择的是以一种斗争情绪来表达对专制制度毫不妥协的态度。
哈巴洛夫的警告没有收到任何效果,聚集起来的群众遭到警察的强力驱散,示威者以石头和冰块进行回击。同时,“哥萨克们答应不开枪”这句话在示威者中口口相传。
哥萨克骑兵对示威者越来越同情,当示威群众与警察发生冲突并被群众赶跑时,骑兵在旁边捧腹大笑。工人加育劳夫讲述了当时的一个情形:示威者在骑警的鞭打之下逃窜,他和另外几个工人逃到哥萨克骑兵那里,说道:“哥萨克兄弟们,帮助工人为和平的要求所作的斗争吧,你们看,法佬(对警察的谑称——作者注)怎样对我们饥饿的工人们。请帮助我们吧!”哥萨克们相互望了望,加育劳夫接着说道,“我们还来不及走开,他们已冲出去格斗了。”
不久,警察完全不见了,只剩下彼得格勒卫戍部队的士兵。工人惊慌地问这些平日里与他们有交往的士兵:“难道,你们来帮助警察吗?”回答只是一句粗暴的“走开”。再问话,结果还是同样。妇女们勇敢地冲入士兵防线,用手握住士兵的枪,祈求着:“取下你们的刺刀,跟我们站一起。”士兵们惭愧地交换着眼神,动摇了。他们将刺刀高高举过群众的头顶,步哨线散开了,士兵们被拥进来的群众包围起来,到处是争论、责难、请求。。 最好的txt下载网
二月的风暴(3)
一个秘密警察报告:“因为军队不阻止群众,而且在个别的场合中,他们甚至设法妨碍警官们的行动,所以群众相信自己的行为是不会受到惩罚的,当他们在街上*两天而不受到阻碍之后,提出了‘打倒战争’与‘打倒专制’的口号来了。民众相信这个思想,以为革命业已开始,胜利将属于群众,政府无力*运动,因为军队站在他们一方面;以为决定性胜利已经临近,因为军队纵使不是在今天,也会在明天公然参加革命力量方面的;以为开始了的运动将不会平静下去,而会不断地生长,直至全部的胜利与国家的变革。”
中午时分,群众在兹纳缅斯基广场越聚越多,在广场上发表演说。广场四周有几小队哥萨克骑兵。一队骑警赶来驱散广场群众,不满骑警行为的一名哥萨克士兵向骑警队长官打了一枪,当场将克雷洛夫警长打死,这恰恰成了二月革命中的第一枪!这第一枪发生在*者之间。随后,骑警队向人群开枪射击,打死、打伤十几名示威群众。
哈巴洛夫使出撒手锏——公告:一切经过征兵登记的工人,倘若28日前不上工,将被遣往前线。
武力*令形势愈加严峻,内阁总理戈利岑在私邸召集几名大臣举行内阁非常会议,共商对策,会议研究了食物短缺问题,对于群众性示威运动,多数大臣坚持用武力*的主张,而普罗托波波夫则在会议上“胡扯一通”。会后,陆军大臣别利亚耶夫将军接连向大本营电告了首都情势,希望沙皇赶快回来。但沙皇认为这只不过又是一次*潮而已,在晚上去看电影的路上,他口述了一封给哈巴洛夫的电报:“着令于明日将京都的骚乱悉行制止。值此与德、奥作战困难时刻,绝不允许骚乱。”
晚上10点,哈巴洛夫收到电报后惊呆了:“我怎么能明天就平息骚乱呢?如果群众只是叫喊‘要面包’,可以给他们面包,也就完事了。但,现在的旗子上已写出了‘打倒专制制度’,这样面包能起什么作用呢?该怎么办呢?御令,就是说,应该开枪……”哈巴洛夫在家里召开军警领导人会议,宣读了沙皇的电文,做出部署:如果遇到小股人群,没有打旗,就动用哥萨克近卫军,用皮鞭来驱散……如果遇到打着旗子的挑衅性人群,就先打三个信号弹,然后开枪!
根据部署,近20万名士兵和警察分区对群众革命行动进行*,预计四天内恢复彼得格勒及全国秩序。这一部署以卫戍军为基础,他们共计有15万名。彼得格勒卫戍军几乎全部由后备兵员所组成,这些后备部队未受过严格军事训练,许多士兵是从首都工厂工人中征募而来的,与工人有着较为密切的联系,而且,他们承受着随时被调往前线参战的心理压力。因此,哈巴洛夫指望首都3500名警察、两个团的顿河哥萨克骑兵和彼得格勒几个士官学校的士官生发挥主要作用。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二月的风暴(4)
夜里,警察采取行动,逮捕了各革命团体骨干分子一百多人。
国家杜马也在晚上召开了各社会团体联席会议,会议议题是讨论城市粮食情况和实行凭券供应制问题,但实际上这次会议已成了各团体表达对局势看法的政治性大会,克伦斯基、盛加略夫等发了言,强烈抗议政府向群众开枪,提出“现政府完全无能,应当下台,让位给联合内阁”,要求*和言论自由。群众自发地聚集在塔夫利达宫杜马大厦的房间、走廊、楼梯以至周边地区,他们一个传一个地把杜马内的讲话内容传达出来,周边一片忙乱。同时,一些工人运动和工会领导人在首都消费者协会举行会议,讨论建立工人代表苏维埃。
当晚,《假面舞会》的首演大获成功。剧中主人公的死去、笼罩全剧的哀伤气氛以及剧终时的丧葬场面似乎是送给罗曼诺夫王朝的挽歌。
3月11日星期日,早晨,涅夫斯基大街上静谧安宁。皇后安下心来,她给沙皇打了个电报:“城中平静。”
但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上午,工人们走出家门逐渐向市中心聚拢。哈巴洛夫已部署停当,彼得格勒市区里到处都是巡逻队、步哨线和骑兵,通向市中心的吊桥已经拉起。来自工业区的示威群众走过冰封的涅瓦河河面涌向市中心。警察、士兵向冰河面上和街道上的群众开枪射击,宪兵马队用马刀砍杀示威者。人群四散奔逃,满街都是惊慌的面孔。据官方数字,这一天里,死亡的群众约有200人,受伤者也大体相当于此数,而由群众运走的死伤者,尚未计算在内。群众很快从惊慌失措中恢复过来,警察报告说:“在混乱中,可以观察到一个普遍的现象,暴动群众对军队表示极端的不逊,当军队要他们散去时,他们便向军队抛掷石头与冰块。当军队向天空开枪示警时,群众非但没有逃散,而且用大笑来答复排枪。只有当实弹向群众的中心射击时,才能驱散群众,不过大多数的示威参与者还会躲藏在附近房屋的院子里,等射击一经停止,他们又走到街上来。”
罗将柯先是要求从前线调遣可靠的军队赶回首都,随后他又改变了主意,向陆军大臣别利亚耶夫建议不要开枪,改用救火管喷射冷水来驱散群众。然而,别利亚耶夫和哈巴洛夫的意见坚定而一致:用武力解决问题。
“向敌人开枪!”军官命令道。
“不要对兄弟姊妹们开枪!”与士兵对峙的工人与妇女们叫喊着,“跟我们一起走!”
工人注视着士兵的眼睛,后者不自信地避开。工人走近士兵,士兵并不表示仇视,而是略带歉意地保持着沉默。
下午两点,几个工人来到同情工人运动的巴夫洛夫斯基团的营区:“告诉你们的同志,连巴夫洛夫团的兄弟们都对我们开枪了,我们在涅夫斯基大街看见穿你们这种制服的士兵。”被政府调出的该团教导队对人民开枪,使留在营区的士兵们义愤填膺。下午六点,该团第四连决定去叫回教导队,在涅夫斯基大街他们跟骑警遭遇,在打完所带的不到一百发的全部子弹后,他们撤回营地并被包围缴械。在该团的影响下,其他卫戍部队的士兵动摇了。
二月的风暴(5)
同日,尼古拉二世收到了来自首都的雪片般的电报,请求增援部队。总参谋长阿列克谢耶夫将军向尼古拉二世进言:“陛下,您在有意为自己准备绞架。请不要忘记那些乌合之众是不会讲礼貌的。”尼古拉二世并没有听取他的意见。沙皇有自己的判断,他与皇后亚历山德拉的想法是一致的,皇后在写给他的信中,不是把工人运动而是把杜马看做是最大的危险:“这是无赖者的运动。少男少女们乱跑,喊叫没有面包,纯粹是为了制造紧张气氛。一些工人也不让其他人干活。如果天冷,他们会待在家里。但是,如果杜马表现得好,一切都会过去,平静下来。”
沙皇也认同严寒天气能够帮助军队打败外敌,同样也能够阻止示威群众。当接到国家杜马主席罗将柯发来的电报,电文指出首都情况极为严重,制止革命和恢复秩序的唯一办法是立即解除所有大臣职务,并发表内阁对国家杜马负责的宣言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永载史册的话:“这个胖子又来对我胡说八道,我甚至无须回答他!”
沙皇召见侍卫将军H。И。伊万诺夫,委派他到彼得格勒去接替哈巴洛夫指挥*叛乱,口述两条命令,一是命总参谋长阿列克谢耶夫从莫吉廖夫派出格奥尔基也夫营随同伊万诺夫回彼得格勒,电令北线和西线部司令向彼得格勒各派一个装备有大炮的步兵旅和一个骑兵旅。二是从“2月26日(公历当天)起停止国家杜马的活动,至迟于1917年4月另行确定恢复活动的日期。”
应克伦斯基的邀请,11日晚间,在他的府邸举行了几个社会主义政党和组织的代表会议,参加会议的有社会革命党人、崩得分子、布尔什维克、孟什维克、劳动团分子、区联派分子。
社会革命党宣称信奉*主义学说,是19世纪后期民粹派的继承者,是成员人数最多、最有影响力的代表农民利益的社会主义政党,以土地社会化、政治*化和建立联邦政府为政治纲领。克伦斯基是社会革命党的领袖之一,他在圣彼得堡大学读法律时,就沉溺于民粹主义。1904年,他大学毕业,加入社会革命党,并成为著名律师,为被控告的职业革命家辩护。1912年,克伦斯基被选入第四届国家杜马,遂成为社会革命党杜马党团领袖。社会革命党内包括若干派别,右翼是护国主义者,左翼更倾向于布尔什维克主义。崩得派的全称是“立陶宛、波兰、俄罗斯犹太工人总联盟”,1907年重新加入社会*工党后,与孟什维克结盟。劳动团由一些知识分子、合作社的领导人和保守的农民所组成,他们自命为社会主义者但实际上却维护小资产阶级的利益,其观点和立场更接近于社会革命党,被看做是社会革命党的一部分。区联派是一个融合了孟什维克国际主义分子、“前进派”成员和布尔什维克调和派的左翼组织,后来集体加入了布尔什维克。
二月的风暴(6)
社会主义者们这样的会议连日来已开了多次。群众在寻找领导人,渴望有人把他们模糊不清的愿望确切地表达出来。克伦斯基府邸会议正逢其时,这些社会主义政党派别的主要领袖们还在流亡或流放地,但这些党派内部的骨干在二月革命期间还是坚定地站在了民众前列。而为数不多、更为激进的布尔什维克派此时则在他们自己的会议上成立了工人代表苏维埃发起小组,号召建立苏维埃作为革命的政权机关。“苏维埃(совет)”一词是古俄语“会议”(同拉达、杜马一样),来自于村社议事会的协商传统。俄国1905年革命中,立宪*党人提出借用这个古词汇命名新的人民协商机制——调查委员会,之后,人们就用它命名群众选举产生的权力机构。1905年革命中,彼得堡工人代表苏维埃仅存活了52天,但这一机构在革命群众中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力。因此,当新的革命形势出现的时候,工人阶级首先举起了这面大旗。
3月12日,这是革命最关键的一天,士兵们拿起武器转向革命了!从早晨起,首都驻军接连暴动,沙皇政府失去了暴力机器。最先起事的是沃伦斯基团。早七时,一个营长打电话给哈巴洛夫,向他报告:教导队拒绝出营,长官被杀;泼雷奥勃来斯基整团士兵排队走在街上,秩序很好,军乐队前导,没有一个军官。哈巴洛夫又得到报告,沃伦斯基团、泼雷奥勃来斯基团与立陶夫斯基团的人一起,“联络了工人”,捣毁了宪兵师营房。工人跟士兵一起,领取枪械与子弹。工人考劳廖夫回忆道:“当莫斯科团出发之时,我们武装了自己……各人拿了手枪与步枪,遇到了一群向这边走来的士兵,他们中间有几人请我们指挥他们,并指示他们干什么。于是出发到黑文斯基去向警察局开枪。”维堡区工人与士兵拟定了一个行动计划:占领警察局,解除所有警官们的武装;释放拘禁在警察局里的工人与监狱里的*;消灭城中心的保皇军队;与尚未奋起的军队及其他区工人联络。
哈巴洛夫还想抵抗,派出约一千人前去对付暴动者,但派出的队伍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一出发,工人、妇女、小孩、哗变的士兵,马上从四面八方围住了这支队伍,或者把他们当作自己人,或者拼命使他们变作自己人,很快,他们便融入群众中去了。无奈之下,哈巴洛夫打电话到喀琅施塔德海军司令部,要求派遣可靠的部队,海军指挥官回答:暴动业已波及到海军了。
黄昏时,以野蛮*1905年莫斯科暴动出名的谢苗诺夫斯基团的士兵也参加了暴动。入夜,彼得格勒卫戍军中*力量已不复存在了。革命群众与士兵夺取了邮电机关、彼得格勒所有的火车站、印刷所,没有革命群众与士兵的允许,不能拍发一个电报,不能离开彼得格勒,不能印刷一张纸。
二月的风暴(7)
工人夺取了总武器库,光是勃朗宁手枪就抢走了几万支,城中到处都能听到枪声,有战斗,有示威,也有走火。民众在士兵的支持下四处追打“法佬”,他们放火烧毁了法院、内务部大楼、秘密警察总部及市内的警察局,滚滚黑烟直上云霄。在行人匆匆的街上,一个自由派法学家看着被焚烧的法院,惋惜地说:“那里面可是有专家鉴定实验室与公证人的文件啊!”一个工人愤怒地反驳:“房子跟田地我们自己会分配,用不着文件!”革命群众攻下了彼得保罗要塞,把里面十几名*释放了。群众冲击首都其他监狱,不分青红皂白,将八千多名刑事犯也放归了已经混乱不堪的城市。
后来成为临时政府要员的史丹开维奇对群众自发的革命热情感慨万端:“群众自己行动,服从着某种不能说明的内在的号召……士兵们用什么口号出来的?当他们夺取彼得格勒与焚烧地方法院的时候,谁领导了他们的?没有政治思想,没有革命口号,不是阴谋,也不是骚乱,而只是一种自发的运动,它一下子把旧政权粉碎得无影无踪。”
3月12日,彼得格勒革命的消息传遍莫斯科,莫斯科的工厂自发*声援彼得格勒。第二天,*、*示威遍及了整个莫斯科。在社会革命党、布尔什维克等的号召下,工人们举着红旗在市中心各广场、市政局门前*,解除了城市中部分士兵的武装,并到营房里与士兵进行了联欢。莫斯科市政府力图控制局势,宣布*,但一切都无济于事。次日,**队伍在亚乌扎河的桥边与警察发生冲突。警察局副局长命令工人返回原地,否则就开枪。青年工人伊凡·阿斯塔霍夫大声喊叫:“给我们滚开!”恼羞成怒的副局长举枪射杀了阿斯塔霍夫。这一行径激起了工人们的愤怒之情,有两名工人上前将副局长逮住,把他扔入亚乌扎河。一部分警察见状四处逃窜,其余警察被解除武装。冲突中,还有一名工人死亡。工人和大学生向士兵们展开宣传,呼吁他们支持革命,越来越多的士兵倒向革命一边。下午两点时分,士兵们聚集在市政局的大厦里宣布转向革命,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队占领了无线电站、市政局等地点,打开了监狱,显然已站在革命者一方的一名警官见此情景,高声询问革命者是否也要把犹太人放出来,而那些刚从苦役监狱里放出来的*,还来不及换下囚衣就投身到革命的洪流中。这一天,莫斯科军区司令姆罗佐夫斯基向大本营报告:“莫斯科进入了全面的革命。军队倒向革命一边。”他又收到罗将柯的电报,告之国家杜马临时委员会(关于这一机构情况见下文——作者注)已接管政府权力,他必须接受国家杜马临时委员会的领导。姆罗佐夫斯基回电表示,没有皇帝陛下和大本营的命令他不接受任何其他人的领导。当晚,他被逮捕,同时被捕的还有莫斯科市长舍别科将军。莫斯科的二月革命没有发生大的武装冲突。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二月的风暴(8)
其他城市和乡村的群众革命运动稍晚一两日,首先波及的是中央工业区各省的城市。在特维尔,*工人*到兵营,士兵立即与工人们联合在一起,他们唱着《马赛曲》游遍全城,警察被解除武装,地方官员被逮捕。在萨马拉与萨拉托夫,人民群众举行了露天大会,建立了工人代表苏维埃。更具反讽意味的是,哈尔科夫警察局长得知了革命的消息后,站立在*队伍最前面的马车上,带领激昂的群众,高喊:“革命万岁,万岁!”
全俄特别是首都革命的情形不断传到大本营。12日早晨,罗将柯用电报劝说沙皇做出让步,建议他撤销解散杜马的决定,成立看守内阁,他说:“形势每况愈下,必须立即采取措施,因为到明天就晚了。这是决定我们祖国和朝廷命运的最后时刻。”沙皇同时还收到了他兄弟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及内阁总理戈利岑等人的忠告:挽救王朝命运的唯一可能是向社会舆论让步,解除全体内阁成员的职务,授命李沃夫公爵或罗将柯组织对杜马负责的新内阁,现任内阁成员一个都不能留任。下午,连悍然不驯的皇后的精神都消沉了。“让步是必不可少了”,她打电报给尼古拉说,“*继续着,许多军队转到了革命力量方面”。在与皇后通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后,沙皇不妥协的决心松动了。他清楚了形势的严重性,革命群众即将向皇村进发,沙皇担心家人的安危,决定即刻返回首都。凌晨一点,沙皇登上了专列,通知普罗托波波夫自己将于“3月1日(俄历),星期三下午3时30分抵达皇村”。
此时,彼得格勒的反革命抵抗已近尾声,沙皇弟弟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大公、陆军大臣别利亚耶夫、军区参谋长赞克维奇及1500名士兵已退守到海军部大厦里等待着大本营部队救援。哈巴洛夫后来说:“事实上是,军队不只没有步枪子弹,而且几乎没有炮弹,真是要什么没什么”,决定撤销海军部大厦防卫,“实际上,大家放下武器早就纷纷离开了”。下午四点,革命士兵在空荡荡的大楼内发现了哈巴洛夫,逮捕了他。傍晚,起义的工人和士兵已占领了首都大部分重要据点。
罗将柯不停地打电话,寻找政府各部未果后,打电话给内阁总理戈利岑。总理回答他道:“请你以后不要再为什么事情而找我了,我已经辞职。”罗将柯听到了这个消息,沉重地倒在一把椅子里,双手掩住了眼睛……“我的上帝,多么的可怕!……没有政府……无政府……流血……”然后轻轻地啜泣起来。
下午两点,克伦斯基兴高采烈地奔进了杜马会场,宣布人民群众与革命士兵正向塔夫利达宫赶来,要求杜马掌握政权!他话音未落,有人跑来报告,说士兵们前来向杜马致敬,并宣誓效忠。罗将柯后来回忆,国家杜马“从内心来说,对革命的爆发完全没有准备,也没有任何计划和组织来实现这样的革命”。二月革命有其必然的逻辑,但俄罗斯社会的确还没准备好迎接这样一场革命的到来。社会革命党重要代表人物晋季诺夫说:“革命犹如晴天霹雳,不仅使政府惊慌失措,而且也使杜马和各个社会团体措手不及。对我们革命者来说它也是一件十分出人意料而又令人高兴的事情。”连布尔什维克历史学家波克罗夫斯基也承认,在革命前夕,布尔什维克也远未想到要武装起义。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二月的风暴(9)
在一阵喧嚣之后,罗将柯等提出组织国家杜马临时委员会,目的是恢复秩序和重建国家机构及社会关系,提议获得了一致赞成。国家杜马被人民裹进了革命大潮。午夜,代表们选出了国家杜马临时委员会,成员有:罗将柯、克伦斯基、齐赫泽、舒利金、米留可夫、卡拉乌洛夫、柯诺瓦洛夫、德米特留科夫、勒热夫斯基、施德洛夫斯基、涅克拉索夫、李沃夫、恩格尔哈特上校。
根据国家杜马临时委员会的建议,国家杜马代表、总参谋部的恩格尔哈特上校担任起义的彼得格勒卫戍部队司令。对于被选入国家杜马临时委员会,孟什维克党团领袖齐赫泽明确表示拒绝,社会革命党党团领袖克伦斯基则犹豫不决。
12日傍晚,士兵、工人、学生与市民涌到塔夫利达宫。军火被从四面八方拿进宫来,贮藏在一个房间里。从监狱里释放出来的孟什维克、布尔什维克,在塔夫利达宫中遇到了工会运动与合作运动的领袖们、右派的领袖们以及孟什维克的议员们,如齐赫泽、斯柯别列夫、克伦斯基、波格丹诺夫、格沃兹杰夫、索柯洛夫、沃尔柯夫等,像1905年革命一样,他们自发组织了彼得格勒工人代表苏维埃临时执行委员会。对于成立于塔夫利达宫里的这两个组织(国家杜马临时委员会和工人代表苏维埃临时执行委员会),克伦斯基写道:“两个俄国并排地坐在一起来了:一个属于失去了权力而无自知之明的统治阶层;一个则属于正在大摇大摆走上权力宝座的劳动阶层。”塔夫利达宫成了起义中心和革命司令部。
革命形势将社会革命党和社会*工党这两大社会主义政党推向政治前台,他们虽然对于苏维埃的作用有着各自不同的理解,但对于其组织形式没有什么争议。晚上九点,召开了彼得格勒工人代表苏维埃第一次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工人代表、市民代表、大学生代表,也有“十分粗野的士兵,仿佛被暴动震撼了,舌头的运转还不灵活”。由于在杜马中享有崇高威望,孟什维克党团领袖齐赫泽被选为苏维埃主席,社会革命党人克伦斯基和孟什维克斯柯别列夫被选为副主席,在选出的11名苏维埃执行委员会委员中,孟什维克六名、布尔什维克三名、社会革命党两名。苏维埃执行委员会的组成人员有一个惊人特点,非俄罗斯族占多数,包括了犹太人、格鲁吉亚人、拉脱维亚人、波兰人、立陶宛人等。会议决定邀请各社会主义党派的代表进入苏维埃执行委员会并具有表决权,这些党派是社会*工党中的孟什维克和布尔什维克、社会革命党、人民社会党、区联派、拉脱维亚社会*党、崩得派等。彼得格勒苏维埃执行委员会是一个匆忙建立起来的机构,在苏维埃执行委员会内部主导局面的,主要是社会主义政党中的温和派,此时布尔什维克派党员人数不多,在苏维埃内的影响不大。会议进行过程中,随时都有人进来表示祝贺,会议时常被打断。没有议事规程,每位发言者都是汪洋恣肆、滔滔不绝,其他人随意插话。首要议题是研究粮食问题,成立粮食委员会,授权该委员会没收一切官方和公共储备的面粉,负责安排卫戍部队和首都居民的面包和其他食品供应。会议决定将卫戍部队与工人联合在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根据布尔什维克的建议,苏维埃采取了武装工人的措施,指示在企业中组织十分之一的工人参加工人赤卫队,赤卫队是自愿组成的*队伍,任何公民不分政治和革命信仰、性别、民族都可能成为赤卫队员,不计报酬。这是一支听命于苏维埃的工人武装队伍。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二月的风暴(10)
塔夫利达宫里两个新成立的组织也在一片忙乱之中,革命群众冲入沙皇政府办公地玛丽亚宫,将正在开会的大臣们悉数逮捕,革命指挥中心接受了克伦斯基提出的口号:国家杜马不流血。于是,一批批被捕的王公、大臣、将军被押解到塔夫利达宫来,几个房间成了被捕人员的展览室和庇护所。“厅堂的四壁,以前回响着赞美绝对主义的歌声,现在却只听见啜泣与叹息了”,一位伯爵夫人恢复自由后写道,“一个被捕的将军无力地瘫坐在近旁的椅子里。几个杜马议员殷勤地献给我一杯茶。将军被震撼到灵魂的深处,激动地说道:‘伯爵夫人呀,我们眼见着一个大国家的死亡!’”
杜马议员们成了革命情绪的变压器,议员们忙着了解不断被押送来的被捕者的情况,将大部分可以被释放的人暂时安置在罗将柯的办公室。在把释放文件准备好之前,他们一般要在这里坐上好几个小时。在混乱中,罗将柯发现士兵押着内阁大臣雪克洛维托夫走来,他便邀请被捕的雪克洛维托夫到他的办公室里去,可是士兵们却断然拒绝把这“可恨的”大臣交给他。“当我企图显出一点权威时”,罗将柯说:“士兵们围住了那个俘虏,且还带着一种挑衅式的与无礼的表情,把他们的步枪指向我,这以后,就将雪克洛维托夫带到不知哪里去了。”
暂时隐匿起来的内务大臣普罗托波波夫忍受不住恐惧,自己走进了塔夫利达宫,他对第一个碰到的大学生说:“我是普罗托波波夫……”吃惊的大学生急忙报告克伦斯基,当克伦斯基赶到时,这个“革命的要犯”普罗托波波夫四周已围满了愤怒的人群。“不许碰这个人!”克伦斯基高喊着挤进人群,大家都愣住了,以为他是来带这个要犯去处死的,人群闪开了一条路,“不许碰这个人!”克伦斯基一路呼喊着,将普罗托波波夫带到“大臣展览室”。克伦斯基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说:“请坐吧,亚历山大·德米特里耶维奇。”同一天,克伦斯基还解救了另外一些遭群众围攻的大臣。后来,他自嘲地说:“杜马里面尽是一些我最恨的沙皇政府官员,要是我有杀兴,也许就和列宁在十月革命时那样,让俄罗斯泡在血泊之中啦。”
主张*、自由、宪政的杜马议员对待人民革命有着矛盾的心态,接受革命、害怕社会混乱等种种情绪啃噬着他们的心。习惯议会斗争的杜马议员们庆祝革命,赞美革命,对革命高呼“万岁”,并佩上红色的绶带,举红旗一同与群众*。同时,他们也在思考着国家的秩序和未来。杜马临时委员会随即任命了24名国家杜马成员为代表,掌握国家的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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