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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证-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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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黄青青要走,黄汉国送到院外,青青不让再送,林小凤说送她到岭下,黄青青没反对。黄汉国注视着妹妹远去的背影,不知怎么,他油升一种永远分离之感,他真想喊回妹妹,与她再说几句话。
林小凤送黄青青到岭下,分手时,黄青青说:
“小凤姐,原谅我刚才说的话,我感谢你照看我哥哥。”
林小凤说:“冲玉环姐,我该这么做。”
“你以后还会陪伴他吗?”
林小凤低下头,未回答。
黄青青又说:“小凤姐,我哥哥是好人,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林小凤喃语说:“我听玉环姐说过。”
黄青青眼中涌上泪水说:“嫂子活着就好了,我……我恨我自己不能照哥哥,还让他担心挂念。”
“你哥哥总念叨你,你要常来看他呀。”
“我会来的看你和我哥哥的……”
林小凤又往前送了一程,两人挥手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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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证(45)
四十五
黄青青苦口婆心地劝丈夫霍颜平不要再为日本人做事,哥哥的话对她有启迪作用,但真正促使她这么做是自身经历和遭遇。以前她与丈夫一样,对日本人崇拜,甚至敬仰,自宪兵队把她捕去,她才如梦初醒,认请了日本人残忍的面目,同时也意识到,她与丈夫“美满”的家庭,犹如建在悬崖的小窝,随时会有坠下万丈深渊的危险,她不想继续在恐怖中生活,她要逃避,寻求一个安宁的地方。在静谷庵她对哥哥说劝丈夫参加抗日军,这是安慰哥哥,丈夫参加,她也不会同意,尤其看到哥哥伤残一臂,她更是后怕。她只有一个心愿,丈夫若脱离日本人,她沿街乞讨都认可。但她的劝说没有奏效,无奈她使性子,用离家出走的话威胁丈夫。
“什么?”霍颜平愕然了:“你想与我分手,青青,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就因为我当翻译官?噢,是那次打仗把你吓坏了吧?放心,如今的太平镇如铜墙铁壁,万无一失,我不会有事的。”
“颜平,我说那么多话,你咋不往心里去呢。我不愿意你吃日本饭,让人指脊梁骨。”
“谁指我脊梁骨,你说的是你哥哥吧,我们本来观点不同,我的生活不能由他安排,他杀死了日本人,日本人早晚要对他报复的。”
“颜平,我已有言在先,咱们说话,不要扯上我哥哥,他不愿当亡国奴,反叛日本人,说明他有骨气。”
“这么说我是亡国奴了?”
“不,我没这样认为,我理解你,可是你想过吗?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对不起良心啊。”
霍颜平对妻子的转变感到意外。
“你不愿在太平镇生活吧?”
黄青青说是。
“如果单是这个要求,我保证不出半年与你离开这里。”
“真的?”
“我骗过你吗?”
“去哪儿?”
“省城。”
“还当翻译官?”
“也许比翻译官还要大。”
“继续为日本人效力?”
“日本人已占领东北,很可能还要占领整个中国,我们不给日本人做事,怎么生活?”
“不能干别的行当吗?比如当老师。”黄青青曾在内心绘制这样一个景象,每日丈夫从学校回来,她做好饭菜,在门口迎接丈夫,帮丈夫脱下外衣。这有多么静谧,多么馨香啊。
霍颜平说:“我真想不通,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日本人,是的宪兵队抓过你,打过你,可那是因为你哥哥,你不要把罪过全归于日本人,说到当老师,我能放弃现在优厚的条件,重操寒酸的让人瞧不起的旧业?只有疯子才会那么做。”
黄青青稍稍兴奋的心又骤然冷却,她再想不出能打动丈夫的恳切言辞了。
“为了我也不肯吗?”
霍颜平眉梢聚动,想必他内心也有一番搏斗。
“回答我。”
霍颜平转过身去。
黄青青双膝脆下,抱住丈夫的腿,流泪说:
“颜平,我求你了,求你了。”
“青青,你不要这样……”
“不,你不答应,我是不会起来的。”
“你……你不要逼我呀。”
黄青青长跪不起。
霍颜平不忍再看下去,双手搀扶起妻子说:
“我……我答应你。”
一场风波平息了。
黄青青不为自己的屈膝恳求难为情,相反,由此更证明丈夫爱她胜过一切。她期盼丈夫的许诺早变成现实,她知道这需要一个过程,她耐心地等待。而且终于地等到了,但却是一张调升丈夫去省城多门师团情报课的任令。
霍颜平踌躇满志,决意去省城干一番事业,他知道这么做欺骗了妻子,但他自认是男子汉,不能因为女人断送远大的前程,他自信既成事实后,妻子因为爱他会顺从的。再说,离开太平镇,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向妻子做了让步。
黄青青冲过去,欲撕毁调令,被丈夫抱住了,她用拳头捶打丈夫的前胸,哭喊着:
“骗子,你是个骗子,上次你带兵追我哥哥,你骗了我,这次你又……霍颜平,你太伤我的心了。”
霍颜平冷着脸说:“随你怎么说,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黄青青泣不成声说:“你好狠心,你不要老婆了,我死也不随你去省城。”
霍颜平决断地说:“那我们分道扬镖吧。”
“霍颜平……”黄青青气得昏过去。
霍颜平慌了手脚,抱住妻子摇晃,呼唤着:
“青青,你醒醒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
黄青青被守备队的医生抢救过来。
霍颜平不无内疚地说:“青青,原谅我,我说的是气话,我今生只求你这一次,随我去省城吧。”
黄青青不再与丈夫争吵了,一味地哭着,仿佛泪水能涮掉心中的痛苦,能冲淡已变得蒙胧不清的爱情。最后泪流干了,眼睛枯涩了,眸子也失去光泽。
霍颜平明白,此刻的僵持就象拨河,稍一松懈便被对方拉过去,他不想前功尽弃,他努力地坚持着。
黄青青输了,她不哭了,从炕上爬起来,一如既往地尽妻子的责任,伺奉丈夫。
霍颜平暗自为自己的胜利高兴,他劝妻子养息几日,妻子不肯,他由此更加坚信爱情是至高无上的。他忙着向接任的翻译官办移交手续,他已想好了,到省城首先陪妻子逛几天,让妻子开心,忘掉不快。就在启程的前一天,黄青青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青青,你这是……”
黄青青妩媚一笑说:“我要去大地方了,俗话说,夫贵妇荣,我们该好好庆贺庆贺啊。”
“青青,你真的不怪怨我?”
“我还怕你生我的气呢,我太任性,不该阻拦你……”
“青青,你能理解我,我太高兴了。”
黄青青喃喃地说:“我太傻了,太傻了……”
“我真幸运,娶到你这么好的妻子。”
“好了,不说了,咱俩今天痛痛快快喝几盅。”黄青青拿来一瓶老白干,给丈夫斟满,自己也斟上一盅。
“青青,你以前可从没喝过酒啊。”
“我今天高兴,陪你喝,不,你陪我喝,行吗?”
“好。”霍颜平兴致极高,举起盅与妻子的盅相碰,一饮而尽。
黄青青也喝下一盅,她嘴咧着,大概是酒太辣了。
“青青,你喝葡萄酒吧。”
黄青青又斟满两盅说:“不,我喜欢白酒。”
两人对饮着,一盅又一盅,桌上的菜却没吃几口。
黄青青不胜酒力,脸红红的,眸子转动得也不大灵活了,不过,她没忘记给丈夫添酒。
霍颜平原本不善饮酒,当上翻译官,场面应酬多,酒量自然增长,他喝得额头渗出汗珠,解开衬衣扣子,不文雅地用手抹擦胸前的汗,当抹到腹部时,突然一阵疼痛袭来,肠子扭成一团。
“青青,我……我肚子……”
黄青青盯盯地凝视着丈夫。
霍颜平疼得脸由红变白,腰躬起来,俯趴到炕上,不住地翻滚着:
“青青,疼死我了,你……你快去叫医生……”
黄青青未动,眼泪流下来。
“青青,你……你快去呀……”
黄青青肚子也疼上了,她强忍着,惨笑说:
“颜平,不要找医生了,你我都要死了,我……我在酒里下了毒药。”
霍颜平睁大恐惧的眼睛说:“你……你骗我……”
黄青青的手压住胸口,她的心比腹还要痛,说:
“颜平,我没骗你,不,我……我骗了你,我这是第一次骗你,也是最后一次骗你……”
霍颜平张开手欲抓妻子,他的脸扭歪着,嘴角流出血,问:
“你……你为什么要毒……毒死我?”
黄青青坚持不住了,她尽最后一丝力气表达自己的心愿说:
“颜平,我……我爱你,我们一起去……去大地方了。”
霍颜平抖颤的手,摸出枪,对准了黄青青。
黄青青说:“颜平,开……开枪吧。”
霍颜平的手松开了,是不忍打死妻子,还是无力扣动扳机,反正他丢下手枪,身子又剧烈地抽搐几下,不动了。
“颜平……”黄青青挣扎着爬过去,贴近丈夫,亲吻着丈夫,久久地亲吻着……
一对恩爱夫妻,双双毙命,且又紧紧地拥抱着……
太平镇萧条了,原有的兴盛已一去不复返。就连镇上首富孙家大院也是日落西山,福家号的三大买卖,都被川岛拢断,变为开拓团的资产。
孙贵发自女儿逝后,一撅不振,买卖交给白树坤管理,这正中白树坤下怀,他背着孙贵发,把福泰楼,福春院,福盛园低价卖给川岛,当契约送到孙贵发面前,孙贵发不相信,嚷叫着要对质,有人回话说,白树坤三天前离开太平镇,去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白树坤颇有心计,他早打定远走高飞的主意,保安队长这个送命的差事,他干够了,孙贵发的干儿子,他也当腻了,他把孙贵发几十年的血本卖给日本人,捞到一大笔钱,而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溜掉了。
孙贵发跳着脚骂白树坤,骂日本人,也骂自己是老糊涂,老该死,接着大院又发生一件事,小桃红也不见了,提走一箱子金银细软,还有孙贵发准备传给女儿未来得及传的无价之宝,三颗夜明珠。小桃红与白树坤已有约在先,他先走,在约好的地方等她,两人共同去追求一种花天酒地的生活去了。孙贵发气得嘴吐白沫,蓦地,他想起几十年前与他合伙做买卖的吴山东,他用钱买通胡子,索去吴山东的命,莫不是吴山东的冤鬼作的怪?让他家破人亡?他想着,一头跌倒,等爬起来时,他光着脚奔出大院,嘴里喊着含糊不清的报应,报应……
他疯了。
血证(46)
四十六
黄汉国决定脱离军旅,卸甲归田,他不是颓废,也不是悲观,实在是因为自己不再适应马上生活了,他失去一臂,上下马需人搡扶,骑在马上,提缰不能握枪,试想,这样岂不影响士气吗?是的,他可以坐大车指挥,但抗日军战斗,常常是爬山过岭,有时连马都不能骑,还谈什么大车。在营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这对当了几年军官,又不能亲自带兵打仗的他,简直是一种折磨,他与杨天顺推心置腹地相谈一番。
“汉国,不能不走吗?”杨天顺并不感到意外,老朋友已在几次言谈话语中有过暗示。他了解老朋友,一旦做出决定,是很难改变的。
“天顺,你不会把我当成逃兵吧?作为军人,本该战死沙场,可我……天顺,我在这儿只能拖累你和弟兄们,我虽然离开你们,心却时刻祝愿你们早日打败日本人。”
“你准备到哪儿去?”
“我还没想好,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黄汉国伤感地低下头,他已知道妹妹的死讯,若说他对妻子有深刻怀念,那么对妹妹他除了怀念还有愧疚,别人不知妹妹的死因,他心里清楚,他想若当初坚持不让妹妹嫁给霍颜平,或在妹妹来静谷庵时,强留住她,悲剧不会发生。还有,他稍掩饰一下对霍颜平的厌恶,不过于逼迫妹妹离开霍颜平,妹妹大概也不会与丈夫同归一尽。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悔恨。
“你不安排好今后的生活,我怎么能放心啊。”杨天顺看出老朋友心情灰暗,但不想道破。更不能挑剔身心均受到重创的朋友,他要关怀他尽朋友之情。
“随便找个安静的地方就行了。”
杨天顺想,东北的城市皆已沦陷,黄汉国到敌占区岂不又生活在压抑中,若在附近山里觅个静谧之地,似乎也行不通,目前,敌人正在积蓄力量,说不定哪能天,山里变成战场,黄汉国一旦被敌人发现,必死无疑。
“汉国,你的去向,我会做出安排的。”
黄汉国把部下召集到一起,以营长身份,最后一次下达命令,宣布编入义勇总队,如有不从者,留去自由。对自己离去的事,他没做解释,也不好解释,他不承认自己是逃兵,事实上他即将远去。
林小凤找到杨天顺,也提出离开义勇总队。
杨天顺黯然,这似乎在他预料之中,“青山好”编入总队,林小凤不肯当大队长,杨天顺猜出了,她不会久留的。林小凤说:“我自小没个安稳的窝,风风雨雨,春夏秋冬,在大山里钻来钻去,我累了,想歇息,兴许歇够了,我还会跳到马上。”
杨天顺想,如果妹妹确因疲劳,想换个环境,尝试另一种生活,他为之所慰,可他隐约觉察,林小凤还忌恨着父亲,不想与他这个哥哥在一起,果真这样,他的心更不会安宁的。
“小凤,你去什么地方,不会是静谷庵吧?”
林小凤摇头。
“你想与汉国在一起……”杨天顺在黄汉国和林小凤同去静谷庵时,便有一种所悟,他想问林小凤,又怕她难为情,今天她与黄汉国先后提出同一要求,决非偶然。
林小凤脸红了,女性的羞怯,暴露无遗。
杨天顺不想再问了,心中既喜悦又空荡,喜悦的是,妹妹若跟随,不,准确说嫁给黄汉国,他放心。空荡的是,妹妹随黄汉国而去他犹如失落什么,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
“小凤,汉国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他心地善良,注重感情……你与他交心地唠过吗?”
“交心?”
“我是指……”
林小凤明白了,低头不语。
杨天顺笑说:“好吧,不管你们说没说开,这个媒人我当定了。”
林小凤手摆弄衣角,好个娇憨,让人难以相信,曾是横跃马上,泼辣的大当家。
“小凤,放心地嫁给汉国吧,他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林小凤站起来,哭着跑开了。
杨天顺伫立着,心中苦不堪言。
姚翠莲留下了。
一天夜里,林小凤问翠莲是随她走,还是留在义勇队。
姚翠莲说:“我听姐姐的。”
林小凤说:“你自己拿主意吧。”
姚翠莲想了想说:“我舍不得离开你,又想留在义勇队。”
“那就留下来吧。”
“没人与你作伴行吗?”
“你能陪我一辈子?”
姚翠莲大悟说:“你是想与黄营长一起走,有他陪你,当然用不着我了。”
“你个鬼丫头……”
姚翠莲咯咯地笑了。
林小凤问:“翠莲,你多大了?”
“十七,不,十八岁了。”
“想不想找婆家呀?”
“哟,羞死了。”翠莲嘴这么说,腮上笑窝更深了。
林小凤又问:“你说天顺咋样儿?”
姚翠莲脱口说:“好啊,他心眼好,做事公道,待人和气,又有学问。”
“这么说你相中他了。”
姚翠莲一怔,明白林小凤话意了,她笑着把手伸到林小凤腋窝。林小凤握住翠莲的手说。
“你别闹,我跟你说正事呢,你是不是真的……”
姚翠莲沉思半响说:“你是姐姐,我不能瞒你,我是看中他……可他能看中我吗?”
“天顺不是眼高的人,当初他对我……”林小凤停住口。
姚翠莲笑不出来了,轻声地说:“姐姐,我知道你的心,他要不是你的哥哥多好啊,你们俩才是天生的一对。”
林小凤拍了翠莲一下说:“你别说傻话了……”
姚翠莲问:“姐姐,你咋还不管天顺叫哥呢?”
林小凤默不作声。
“你不认他?”
“认不认他也是我哥哥了。”
“那你……”
“不说这些,还是说你的事吧,我问你,愿不愿意嫁给天顺?”
“我……”
“好,不说算了。”林小凤佯装欲睡觉。
姚翠莲忙扳住林小凤肩头说:“我是愿意,就怕他……”
“天顺那儿,我去说,他会同意的。”
姚翠莲脸热心跳,她巴不得林小凤做这个媒人,她对杨天顺的暗恋已有很长时间,在亮甲峰时,她初次见到杨天顺,违令放走他,一是替林小凤着想,二是她对他有好感。在杨天顺与林小凤兄妹关系提示出来后,她对杨天顺的好感,迅速转变为单相思,不过,这种相思从未对人倾吐,她自卑,她怕说出来,不能成为现实,那不如深藏在心底,用梦幻来安慰,陶醉自己。现在,林小凤问起,她不想失掉这个机会,打开了心菲。
“翠莲,我是他的妹妹,不敢再往别处想了,我心里难受,他心里也难受,我有人体贴了,可他……”林小凤与黄汉国已订了婚,杨天顺想在他们走前把婚事办了,这样两人在一起更方便了。黄汉国不同意,他本来对自己离队感到羞惭,再携娇妻而走,那样部下会怎样看他,他说到新地方象征性举行婚礼,他遗憾的是杨天顺不在场。
姚翠莲说:“姐姐,天顺对你真好啊。”
林小凤含泪说:“是啊,就为他对好,我才不放心呀,翠莲,我们走了,你要好好地照顾他啊。”
“姐姐……”
“你嫁给她,代姐姐尽一份情义吧。”
姚翠莲抱住林小凤,流下幸福的泪水。
一个偏僻的小站。
杨天顺等人站在月台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火车。他是来送黄汉国,林小凤,还有董二鬼头及嫂子淑英和杨奎、杨梅。杨天顺牢记父亲的嘱托,他找来董二鬼头,让他带这些人去关内天津。全生堂在天津有老主顾,董二鬼头把自己家安顿好,欣然前往。他对杨天顺道出个秘密,杨仁德在事变刚发生时,就准备一条后路,将全生堂大笔款子,转入天津租界的银行,嘱咐董二鬼头,万一有一天杨家在宝和屯或在东北生活不下去,让董二鬼头带杨家老少去天津,他是宁死不走的。杨天顺才省悟父亲为什么在临终前让他去找董二鬼头,他敬佩父亲想的周全和一片爱心。
站外有几个汉子警惕地寻看着,那是郑老疙瘩和李九等人。
黄汉国长衫马褂,戴着墨镜,富商派头。林小凤,淑英也都着装新艳。
杨天顺说:“汉国,小凤,你们到天津后,与董二叔住一起吧,嫂子和孩子也全靠你们了。”
黄汉国在分别之际,有许多话欲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握住杨天顺的手说:
“天顺,你放心吧,我们会象一家人生活的。我听说北平有个抗日救国会,是少帅组织的,我到那儿找一些老朋友,想法支援你们,唉,惭愧呀,在抗日上,我又落伍了。”
万立中说:“营长,我会代你多杀小日本的。”
“兄弟,我谢谢你了。”
淑英抹泪说:“天顺,兵慌马乱,你多加小心,爹妈和天福不在了,你是咱家的顶梁柱啊。”
杨天顺宽厚说:“嫂子,别为我担忧,我不能亲自照看小奎,小梅,你多受累了。”
两个孩子渴望新去的地方,不住地探望着,盼火车来。
杨天顺抱住侄儿,侄女亲了又亲。
杨奎说:“二叔,咱们一起走吧。”
杨天顺笑说:“不行啊,二叔还要……”
杨奎嘴快地说:“我知道你留下打日本人。”
董二鬼头忙拉过杨奎说:“孩子,不能乱说呀,让日本人听见,咱们就走不成了。”
杨奎点头答应。
林小凤和翠莲扯着手,低声细语谈着。
姚翠莲眼睛哭肿了:“姐姐,咱们还能见面吗?”
“我要是在那儿过不惯就回来。”林小凤也知道此去未必有归期。
“我等你。”
“翠莲,别忘了姐姐的话,对天……天顺……”
“姐姐,我记下了……”
“小凤,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杨天顺来到林小凤面前,他这样问,是想在这儿分别时,盼林小凤喊他一声哥哥。
林小凤嘴扇动着,又合上了。
火车来了,停在月台边。
杨天顺与黄汉国紧紧握手,又向已上车的亲人摆手。
董二鬼头打开车窗。
淑英哭了,两个孩子也哭了。
姚翠莲跷脚喊说:“姐姐……”
黄汉国刚上踏板,火车开动了。
林小凤猛地从窗口探出身,泪流满面地迸出一声撕人心肺地呼喊:
“哥哥……”
杨天顺身子一震,泪水再也抑不住了,他随车跑动着喊:
“妹妹,小凤,妹妹……”
“哥哥……”林小凤俯在窗口,失声痛哭。
火车远去了,一缕青烟在睛朗的天空缭绕着。
杨天顺眺望着。
姚翠莲走过来,依在杨天顺身边。
杨天顺等人走出车站,与同来的汉子齐跨到马上,高举起马鞭,马蹄奔腾着,如春雷滚动,逐渐消失在七色光环里……
1990年8月13日――10月13日初稿
1991年二次稿毕
2000年6月28日修改稿
2003年出版
2005年改编成电视剧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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