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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证-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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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颜平忙说:“不啦,改日再来的吧。”

  “我要是没病,就亲手给你做了。”孙玉环说着冲丈夫使眼色。

  黄汉国出去了。

  孙玉环支出丈夫,是有话对霍颜平说:

  “表哥,我有件事想求你,你能答应吗?”

  “你说吧。”

  “汉国脾气太犟,听说你和井谷挺好,你想法跟井谷说说,照顾一下汉国那一营的人,给他们多发些钱,那些当兵的太苦了。”

  “他让你说情?”

  “不,是我要说的,你没看他快愁成小老头了。”

  “你不该管这事儿。”

  “他是我丈夫,我能不管吗?”

  霍颜平清楚,表妹的话表明爱心已发生转移,也就是说对他渐渐地忘怯了。

  孙玉环恳切地说:“表哥,你当是帮我了。”

  “这……事儿不好办呀。”

  “表哥,求你了。”

  恰这时,黄汉国进来了,问:

  “玉环,啥事儿求颜平呀。”

  孙玉环急中生智说:“我……我想求表哥买种药。”

  “啥药。”

  孙玉环一时支吾不上来了。

  霍颜平以为表妹畏惧丈夫,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冷冷地问:

  “你是装着不知道吧。”

  黄汉国愣住了。

  霍颜平讥讽说:“自己想充硬汉就硬到底,请女人帮忙,太不光彩了。”

  黄汉国解不地问:“你这话从何说起?”

  “表哥,你不要……”

  “玉环。”黄汉国制止住妻子,对霍颜平说:“你把话说清楚。”

  霍颜平说:“玉环让我向井谷替你求情,堂堂一个营长,竟……”

  黄汉国喝斥说:“玉环,你……你咋能说出那种话。”

  “我……”

  霍颜平一见孙玉环遭受责备,更愤愤不平了,说:

  “玉环是为你好,你不能这样对她。”

  黄汉国说:“这与你无关。”

  “她是我表妹。”

  “我是她丈夫。”

  孙玉环急忙说:“都怪我,你们不要吵了,当我没说过那话还不行吗?”

  黄汉国平日里就看不惯霍颜平盛气凌人的样子,此时,他强压住心中的火气说:

  “霍翻译,我不会乞求你,更不会乞求日本人的。”

  霍颜平冷笑说:“男子汉应当这样,不过,我还是奉劝你,注意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你对日本人不满,你瞒过日本人,瞒不住我。”

  “你知道又怎样儿,我姓黄的不象你摇尾乞怜。”

  “我一人为日本人做事,你却带一营人为日本人效劳,我的大舅哥,还是明智些吧。”

  黄汉国怒喝说:“住口,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夫。”

  孙玉环坐起来,凄切地说:

  “你们俩别吵了,这要是传出去,多让人笑话呀。”

  霍颜平说:“笑话到没什么,只怕日本人知道……”

  黄汉国禀然地说:“你想威胁我吗?”

  “随你怎么想了。”

  孙玉环说:“表哥,咱们这是在家里说话,千万别传出去,你不看我的面子,也该想想青青啊。”

  霍颜平说:“哼,我不看你和青青早就……”

  黄汉国大声说:“我黄汉国也是枪淋弹雨中爬过来的汉子,惹急了,我……”

  “你想造反?”

  孙玉环下炕,夹在丈夫和表哥中间,左右哀求着。

  黄汉国一拍桌子,吼说:“姓霍的,你给我滚出去。”

  孙玉环扯着丈夫衣襟说:“汉国,你冷静些。”

  霍颜平转身大步走出去,皮靴又狠又重,可见他也气愤到极点。

  “表哥……”孙玉环追出去。

  黄汉国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

  好半响儿,孙玉环回来了,她穿着单薄衣服,冻得瑟瑟发抖,在院门外,她拽住表哥,含泪央求他不要把丈夫的话说出去。霍颜平看着寒冷中的表妹,又痛又怜,点头答应了。

  孙玉环上炕,用被子蒙住脸,暗暗饮泣。

  黄汉国对妻子求霍颜平,很生气,可细一想,妻子是为他才那样做的,他没有理由责备她,况且她在病中,他走过去轻轻掀开被角,用手擦揩妻子脸上的泪,说:

  “玉环,生我的气了?”

  孙玉环未出声。

  黄汉国内疚地说:“是我不好,不该在你面前与他吵……”

  孙玉环握住丈夫的手说:“汉国,你别这样说,你是对的……”

  “玉环……”

  “我不该求他,我……我看错了人。”孙玉环说着眼泪又流下来。

  黄汉国俯下身,紧紧地抱住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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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证(33)
三十三

  冬去春来,沉睡的大地开始复苏,虽山峦峰颠还有少许残雪,朝阳山坡茸茸的小草却悄悄拱出地皮,溪水河流又欢畅起来。风也收敛了它往日的骄横和冷酷,变得温柔了,拂在人的脸上,暖洋洋的。

  四月五日,清明节,传统习俗:上坟扫墓。富裕人家,在坟前摆上供品,烧过香、纸,由老到少,大到小,按秩列磕三个头,拜祭逝者,家贫的到坟前,跪着念叨几句,也算尽了孝心。

  孙玉环每年清明到母亲坟拜祭后,顺路来静谷庵,一是让###颂经,为母亲操度亡魂。二是住上三五日,散散闷了一冬的心。今年冬天,她大病一场,在丈夫照料下,虽有好转,身子还是虚弱的,稍累一些就冷汗淋漓,所以,丈夫不同意她去静谷庵。但孙玉环很迷信,她说往年都去母亲坟和静谷庵,这个清明节不去,母亲若怪罪,她的病更难好了。黄汉国说要陪她去,她不同意,怕因此引起日本人猜疑,再说静谷庵清一色尼姑,男人住着不方便。

  黄汉国顺从妻子的要求,派几个士兵,换上便装,与往年孙家炮手一样,护送孙玉环到静谷庵山下,约定好来接的日子。

  孙玉环来到静谷庵前,一个小尼接过她手中的包,回身喊了一声。孙玉环想,###听说她来了,一定会迎出来的。她踏上台阶,庵堂走出两个人,她抬头一看,是林小凤和一个不相识的姑娘。

  林小凤快步跑下来,抱住孙玉环,说:

  “玉环姐,我以为你今年不来了呢。”

  孙玉环笑说:“我不来,你还不骂我呀,鬼丫头,一冬不见,你长得更水灵了。”

  林小凤把翠莲介绍给孙玉环,翠莲甜甜地叫声姐姐。

  三人来到庵堂。

  ###去逝后,静谷庵没有主持,几个小尼怕支撑不了,想投到别处,多亏林小凤劝留住她们,她说一切如二姨活着一样,有她吃的就有小尼们吃的。她还逗笑说,她不定那天落马,也剃度出家,来静谷庵当主持。小尼们有了主心骨,安定下来。

  孙玉环里外寻看着,不见###,问:

  “小凤,二姨呢?”

  林小凤别过脸。

  “你咋不说话呀?”孙玉环看旁边一个小尼抹眼泪,心头一缩,惊问:

  “小凤,二姨她……”

  林小凤咽声说:“二姨,去年上秋就……”

  孙玉环愕然,半响,她扯住林小凤问:“二姨真的……你咋不告诉我个信?”

  ###被葬在静谷庵后山坡上,坟堆得高大,坟前用青石砌成的供桌,上面摆着供品。

  孙玉环屈膝跪下,喊了声二姨,大放悲声,关东的女人哭丧都有一套套的话,孙玉环不会说,她哭述的都是心中之语。

  “二姨,你咋走得这么急呀,你真的狠心扔下我和小凤啊,我妈死得早,你把我当亲闺女看待,二姨,我没有了妈,又没有你,日后心里有个话对谁说呀。”

  林小凤也泪流不止。

  翠莲怕孙玉环哭坏身子,上前搀扶起她和林小凤。

  孙玉环抽泣着问:“小凤,二姨是咋死的?”

  林小凤已叮嘱小尼们,不许对任何人说出二姨的死因,一个尼姑死在枪下,传出去招来灾祸不说,对二姨名声也不好,而今孙玉环问起,她也不想实告,便说二姨是患急病而死。她与翠莲把孙玉环搀回庵堂。

  孙玉环悲痛过度,泪流过的面也,更加憔悴了。

  林小凤问:“玉环姐,你咋这么瘦,是不是有病啊?”

  孙玉环说:“我用不了多长时间,也得随二姨去了。”

  林小凤说:“净瞎说,你才二十多岁,咋能想到死呢?”

  晚饭,孙玉环只喝了几口汤,往年###让小尼打扫一个干净房间给孙玉环住,###不在了,林小凤怕孙玉环害怕,与她住一个房间,静下时,也好说说心里话。

  “玉环姐,你嫁人了?”

  “你咋知道的?”

  “你看你的头。”

  孙玉环婚后长辩已经剪短,林小凤早看出了,因悲切没来得及问。

  “姐夫是干啥的?”

  孙玉环说:“他姓黄,是个营长。”

  “太平镇的黄营长就是姐夫?”

  “是呀,你认识他?”

  “我一个山里丫头,咋能认识那么大的官。”

  “小凤,我早让你去太平镇住几天,你不去,姐姐有了自己的家你还不去吗?三天后,你姐夫打发人来接我,你随我去吧。”

  “我不去,我不愿与官军的人打交道。”

  “为啥儿?”

  林小凤想了想说:“玉环姐,我说了你别生气呀,当官军的没好人。”

  “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结婚后我才知道,吃粮当兵也不易啊。”

  “你嫁给当官的,当然不会说他们的坏话。”

  “你说你姐夫是坏人?”

  林小凤肯定地点头。

  “那你冤枉他了,他性子直,心地善良,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他对你好?”

  孙玉环说好,她娓娓地向林小凤讲述与黄汉国相识,成亲,从不爱到爱的过程,她想让林小凤了解黄汉国,对他有个好感,同时也是在做一番回忆,她现在是真真地爱着丈夫,她觉得这爱来得太迟了。

  林小凤笑说:“你这样夸自己的男人,真不害羞。”

  “我说的是心里话啊。”

  “女人为啥要嫁给男人呢。”林小凤自语着,孙玉环的话触动了她的心事。

  孙玉环问:“小凤,你不想出嫁?”

  林小凤说:“我想当一辈子老姑娘。”

  “我也这样想过,现在不还是当了人家的老婆,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

  “我不嫁,谁还敢抢我?”

  “抢到不能抢,只怕没人要你,你自先着急了你不要嘴硬,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林小凤连声说没有,心却痒痒的,隐隐有甜和酸的感觉。

  孙玉环说:“小凤,你也该找婆家了,你对姐姐说句实话,你要心上没人,我在太平镇给你找个婆家,你看咋样儿?”

  “玉环姐,我不用你找,我自己能……”林小凤说到这儿停住口。

  孙玉环说:“我没有猜错吧,他是谁,你还瞒着姐姐?”

  “玉环姐,我还没有心上的人。”

  “你骗我。”

  “骗你我是小狗。”

  “那你……”

  “玉环姐,咱们睡吧。”林小凤不好再与孙玉环说下去,因为她心中至今还似乎未明确那个他是谁。不过,如果真逼她说出来,她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是杨天顺。

  “青山好”熬个冬天,多亏杨天顺的相助,他春节后又送来东西,姚翠莲劝林小凤见见杨天顺,林小凤同意了,让翠莲传话请杨天顺上峰,但送东西的人说杨天顺未来,捎话给林小凤,说草青时再见。林小凤怅然,无论她承认与否,杨天顺在她心目中占据的位置,已超过任何人,她盼着春天,又怕春的到来。

  林小凤一夜未合眼,想着心事。孙玉环也辗转难眠,她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丈夫,倘若此刻丈夫在她身边,那该有多好啊,她喜欢静谧,喜欢山林,喜欢静谷庵,未出嫁前,她曾有当尼姑的念头,有了丈夫,爱上丈夫,她不再那么想了。

  第二天,林小凤和孙玉环欲去院外林中,一个小尼跑进来说:

  “小凤姐,马,你的马。”

  林小凤问:“我的马咋啦?”

  “在院子里。”

  林小凤以为马脱缰了,她走出来,惊呆住了。

  一匹白马立在院中央,它看见林小凤,灰灰叫着跑过来,这是林小凤那匹坐骑,腊月里,林小凤让刘八杀掉它,刘八却把它放跑了。这次下山,她骑另匹马,不顺手,不禁使她想起跑掉的白马,不知它被野兽吃了,还是落到谁的手中。

  林小凤激动地跳下台阶,抱住白马脖子,差点掉下泪。

  白马瘦了,骨骼突出,腿部有几处伤痕,象是被野兽追逐过,皮马落满尘土,看得出它历尽艰险来这里寻找主人,它拱着主人的手,似乎在表示它的兴奋心情。

  林小凤喊翠莲打水,要为白马涮灰洗尘。

  姚翠莲说:“姐姐,这白马通人性吧,它咋知道咱们在这儿?”

  林小凤说:“是呀,我也觉得怪。”

  “别得了马,把朋友忘了。”院门口有人搭话。

  姚翠莲警觉地问:“谁?”

  一个人牵马进来。

  姚翠莲欣喜地说:“杨大哥。”

  林小凤盯看着杨天顺,心中涌上的是酸甜苦辣,见杨天顺也在注视她,她忙垂下眼帘,略有惊慌地说:

  “是你呀,你咋找到这儿来?”

  杨天顺笑说:“白马领路啊。”

  姚翠莲大悟说:“你在那儿找到它的?”

  杨天顺说几天前在山里一个朋友处,发现了这匹白马,他认出是林小凤坐骑,便向朋友讨来。他带白马来静谷庵,刚到岭下,白马仿佛知道主人在此,掐开缰绳,抢先上来。

  姚翠莲一语双关地说:“我姐姐正念叨白马,你就送来了,真有缘份啊。”

  林小凤问:“你咋知道我在这儿?”

  “我会掐算。”

  “我不信。”

  姚翠莲抿嘴偷笑。其实杨天顺的到来,是翠莲搞的鬼。半月前郑老疙瘩下山弄粮食,她让郑老疙瘩绕路去宝和屯,告诉杨天顺,林小凤清明节去静谷庵。她知道林小凤思念杨天顺,基于杀父之仇,又不好开口,她便自作主张,约来杨天顺。

  孙玉环出来了,惊愣喊:“天顺……”

  杨天顺看着孙玉环,又看看林小凤,颇感意外,笑说:

  “唉呀,没想到嫂子在这儿。”

  孙玉环走上前,说:“天顺,你来是……噢,我明白了,你来找小凤。”

  林小凤问孙玉环:“姐姐,他咋叫你嫂子呢?”

  孙玉环说:“天顺与你姐夫是朋友,与我也在一个学校读过书。”

  姚翠莲拍手说:“这太好了。”

  林小凤瞥了翠莲一眼,翠莲一吐舌头笑了。她叫好是希望能化解林小凤与杨家之仇,促成林小凤与杨天顺合好。

  四个人在庵堂坐定,翠莲忙着沏茶,一脸的喜色。孙玉环这才注意到杨天顺的装束,问:

  “天顺,你个大学生,咋这身打扮?”

  杨天顺笑说:“我穿长衫,怕被人绑票,把命丢了。”

  林小凤听了,心里暗笑。

  孙玉环为能在静谷庵遇见故友,感到高兴,她问杨天顺在家做什么呢,还说丈夫常说起他。

  “汉国还好吗?”

  “他心情苦闷……天顺,你和他是知心朋友,有时间去看看他吧。”

  林小凤说:“他要去我那姐夫还不把他抓起来。”

  孙玉环说:“小凤,瞧你把你姐夫说成是啥人了。”

  林小凤问:“你知道杨天顺在干啥吗?他在张罗抗日,与我姐夫是对头。”

  孙玉环一愣问:“天顺,小凤说的是真话?”

  杨天顺点点头。

  孙玉环默然半响说:“汉国也猜到你迟早要走这条路的,别看汉国是协合军,他挺赞成你,天顺,我也敬佩你,不过,你可不能把汉国当成敌人呀。”

  杨天顺说:“我还不了解汉国?我一直挂念着他。”

  林小凤不无讽刺地说:“你真是八面见光,啥人都交啊。”

  杨天顺笑说:“那我还没交上你这个朋友呢。”

  “你们不是……”孙玉环见翠莲使眼色,改口说:“你们先唠着,我出去一下。”

  姚翠莲随孙玉环来到西厢房,她把林小凤与杨天顺之间的恩怨讲述出来,有一点她隐瞒了,那就是林小凤的真实身份,她不是对孙玉环不放心,而是戒备那个未见面的姐夫,万一他求功心切,岂不惹来灾祸。她求孙玉环从中牵线,做媒人,解开林小凤与杨家的仇事。

  庵堂里,杨天顺与林小凤对座着,刚才孙玉环,翠莲在场,气氛融洽,两人忘怯以前的不快,现在两人单独在一起,又坐得这么近,一时找不出什么话来,最后还是杨天顺先开了口。

  “你还想着上辈的仇事?”

  “我不会忘记的。”

  “你二姨与我父亲到底为什么结仇,使你这样恨我父亲?”

  “你回去问你爹就知道了。”

  “我问过,他不说。”

  “他心里有鬼,当然不会说的。”

  “那件皮大衣你穿上了?那是我父亲送你的。”

  “啥儿,他……”

  “翠莲没对你说?”

  “他说是你送的。这个死丫头。”

  “我想翠莲也是好心。”

  “我知道是你爹送的,决不会穿的。”

  “我送的你才穿?”

  林小凤不置可否。

  杨天顺又问:“你把我和我父亲分开来看,是吧?”

  林小凤还是未回答,这是变相地承认。

  杨天顺苦笑着说:“小凤,恨我父亲不等于恨我吗?你想过吗,你杀了我父亲,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吗?”

  林小凤心头一颤,杨天顺的话触及了她的痛处,她想不出来怎样才能把这对父与子分开。

  “你是来为你爹求情的?”

  “不,我想对你说的是,咱们能不能暂把上辈的仇事放在一边,共同商量如何抵抗日本人。”杨天顺的抗日游说已有成效,三股武装同意联合,待杨天顺举起抗日旗帜,无条件归于旗下。

  林小凤没有回绝杨天顺提出的要求。

  杨天顺问:“你对日本人到底是啥态度,打还是降?”

  林小凤说:“我说过我不会舔日本人的屁股,日本人惹着我‘青山好’,我不放过他们的。”

  “我若与日本人战斗,你能帮忙吗?”

  林小凤不加思索地说:“有恩不报非君子,你救过我,又帮助我们绺子度过难关,我知道我该咋做的。”

  杨天顺笑了:“这么说你同意联合抗日了?”

  林小凤一怔说:“你……你心眼太鬼道了。”

  孙玉环和翠莲进来了。孙玉环问:

  “你们唠啥儿唠得这么热乎?”

  姚翠莲见林小凤和杨天顺脸无愠色,暗喜这次巧妙安排是对的。

  林小凤说:“翠莲,晌午歪了,做饭了吗?”

  “饭碗都摆上了,也没敢喊你们呀。”

  “鬼丫头……”林小凤想起皮大衣的事,可她不想为此责备翠莲。

  孙玉环说:“没吃饭前,我有话说,今个儿我要做媒人。”

  杨天顺问:“给谁?”

  孙玉环笑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姚翠莲嘴快地说:“就是给你和我姐姐呀。”

  林小凤嗔怒地:“翠莲……”

  杨天顺愣住了。

  孙玉环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早认识,相互间心里又都有这个意思,干脆挑明了,日后也有个照应,来,你们佛前烧柱香,算是订下婚。”

  杨天顺和林小凤心中虽有此意,但事情来得突然,两人没一点精神准备,窘近得不知所措。

  姚翠莲说:“玉环姐一片好心,你们还愣着干啥?”

  林小凤脸红得如熟透的苹果,别看她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但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姑娘,她喃语说:

  “玉环姐,这……”

  孙玉环拉住林小凤的手说:“我听说了,二姨与天顺的爹有仇,可总不能因为这个耽搁你们俩呀,一喜解百仇,你要是真的喜欢天顺,就听姐姐的话,二姨不在了,姐姐替你做主,还不应该吗?”

  林小凤窘了半响,终于吐出一句话:

  “我听玉环姐的。”

  孙玉环又转向杨天顺,说:“天顺,你同意吗?”

  杨天顺不由自主地点下头,他不是胡乱应下的,他头脑始终清醒着,在他心目中只对两个女人产生蒙胧的爱,一个是朋子,一个是林小凤,朋子死后,他对林小凤的爱意更清晰了。

  孙玉环将杨天顺和林小凤拉到前,让两人双手合十,为这桩姻缘祈祷,两人木然照办。

  姚翠莲笑得好甜,就象这如意郎君是为她选定的。她把杨天顺留在亮甲峰的手枪递给林小凤,林小凤又送给杨天顺。杨天顺郑重地收下。

  孙玉环很兴奋,这个恬静的女人,婚后性格发生了巨变,这是她继撮成霍颜平与黄青青婚事的又一桩“杰作”,她怎么也没想到,两桩喜事都逆她的良好愿望向相反的方向发展……

  

血证(34)
三十四

  日本人在太平镇扎下根,制定了控制整个山区的计划,冬天过后,开始实施,对山里武装先是威逼利诱,此计不成便进行分割围剿。

  一个日本人的说客来到“青山好”,提出“青山好”若与日本人合作,将得到枪枝、弹药、粮响。条件是改编成自卫团,听从遣派。那说客还说日本人不计较踏平罂粟地的事儿。

  林小凤不懂过多的抗日道理,但知道降日是丢脸面的事,再说她已默许与杨天顺联合抗日,又与杨天顺佛前定姻,她怎能失去杨天顺呢。她赶走说客,并警告说客敢再来亮甲峰就杀了他。

  日本人见收买不成,想消灭掉“青山好”,借以恐恫其他的绺子。

  一日,峰下小河弯屯一个叫大白眼的粮户,来到亮甲峰,扑通跪在林小凤脚下,说数天前“青山好”存放在他家的粮食被太平镇来的保安队扣下了。还要把他押到太平镇。他让家人炒菜买酒好生待承保安队,他骑匹马偷偷地溜出来报告。

  “保安队咋知道那些粮食是我们的?”

  大白眼哭丧着脸说:“也许是我得罪谁了,告的密……大当家,那粮食让保安队拉走,我赔得起,可保安队不会放过我呀。”

  “他们有多少人。”

  “二十多个。”

  乔五更等人都喊着吃掉这股保安队。

  大白眼说:“保安队是官军,打不得呀。”

  郑老疙瘩说:“妈的,他的是天老爷,我们也要捅捅他。”

  林小凤与汉子们一样,对保安队怀有怒恨,冬天里,就是他们的封锁,使绺子吃了不少苦,现在绺子马匹膘壮,弹药充足,何不趁机教训一下保安队,出口闷气,她没做过多考虑,率五十多汉子,杀气腾腾奔向小河湾屯。

  小河湾屯有三十几户房家,房子多建在沟底处,东西两面是山。大白眼家在屯中屯,房脊稍高,有院墙,一条坑洼不平的土路,穿屯而过。

  林小凤下了马,向屯里寻望,屯道上一个人没有,这引起林小凤的警觉。

  大白眼看出林小凤面有疑色,凑上前说:

  “屯里的人一见保安队来了,都躲到山里,你看我家烟囱还冒烟,一准是保安队喝上酒了。”

  乔五更说:“大当家的,往里压吧。”

  林小凤自语说:“咋没发现有望风的?”

  大白眼说:“他们在南山屯折腾一夜,来这儿又困又乏,还有那个精神头儿?”

  林小凤不再迟疑了,留下两个汉子在屯口下卡子,又对乔五更说:

  “你带十个人放马从屯子穿过去,堵住屯北口,不能让他们跑掉。”

  乔五更等人,跃马扬鞭,蹄声骤起,旋风般奔向屯北。

  大白眼翻动白眼珠说:“大当家的,保安队知道是我报的信,我一家老少就没命了,我……我留在屯外吧。”

  林小凤答应了,拨出匣枪,一马当先,带汉子们扑向大白眼的家。

  姚翠莲紧跟在林小凤之后,时刻保护着她。

  大白眼家不大,土坏垒的院墙。

  汉子们来到院门前,郑老疙瘩迅速下马,踢开虚假的院门,匣枪一伸,“哒哒……”打了一梭,随即高喊着,率汉子蜂拥而入。

  林小凤倾听着,以为里面会再度响起枪声,可是却未听到一点回应。

  一个汉子跑出来,说:“大当家,屋里没人。”

  林小凤愕然,快步走进上房,炕上干净净,根本不象有人吃过饭,灶口里塞着湿木头半子。

  姚翠莲说:“大白眼把咱们骗了。”

  林小凤一跺脚说:“我们上套了,快去喊五更,往屯外撤。”

  话音未落,传来激烈的枪声。

  林小凤跑到院外,往屯南看,一个守卡子的汉子飞跑来说:

  “大当家的,屯外来了协合军,老鼻子。”

  乔五更也打发人来说北面发现敌人。

  姚翠莲一指东山,说:“大当家的,你看。”

  东山坡上几面肓药旗摇动着。

  刘八说:“我们被包饺子了。”

  林小凤未呈出惊慌,吩咐郑老疙瘩说:

  “你带二十人守住屯南。”

  郑老疙瘩是打仗不顾命的主儿,他来到屯南,散开人马,开枪阻去已逼近的协合军。

  林小凤又令刘八和翠莲各率十几个人去东西两面。不一会儿,翠莲回来说,屯西有条河,对面有敌人,但他们不敢过来,她留下几个汉子守望。刘八也传回话,说东面有个土坝,易守难攻,让林小凤放心。

  林小凤找个梯子,攀登房顶,屯子四周都有枪声,子弹或高或低,拖着尖细的哨音,从头顶掠过。林小凤心头发沉,暗怪自己大意中计。她才想起大白眼,不用问,大白眼早已溜了。

  原来这是川岛买通大白眼,让其引“青山好”下山,答应事成把大白眼一家,迁到太平镇。

  姚翠莲担心地说:“大当家的,子弹不长眼,快下来吧。”

  林小凤说:“屯南枪响得猛,我们到那儿看看。”

  郑老疙瘩伏在墙后,还有一些汉子在草房里,捅开窗户,跪在炕上,向外射击。

  林小凤来到郑老疙瘩身边,见对面是个土坡,坡上有协合军的机枪阵地,子弹不停扫射。

  郑老疙瘩说:“咱们出不去,他们也别想上来。”

  林小凤问:“有伤亡吗?”

  郑老疙瘩努了下嘴,柴垛边躺着一个死去的汉子,一脸泥土和污血。

  这时,对面有人喊话:“屯里的人听着,让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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