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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呆皇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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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清音笑了,“等皇上恢复后,边关的急情解决了,我奏请皇上,让他带我去容贤居,约上你和其他才子,我们几个再吟诗联对。”

  卫识文悄悄叹息,皇后还是年幼,前日去容贤居,是为识真才,说起来是国事,而今要是游玩,于礼法不合,皇上怎能应允呢?看她期待的表情,不忍点破,笑着点头,“好啊,那臣就期待着了,皇后可要好好准备,输了可不能哭哦!”

  “哼,输的人是谁还不知呢?”梅清音说笑着送他出宫。月光下,看他衣袂飘飘,真一个翩翩佳公子,不由叹道:自古才子配佳人,朝中大臣们一定急于与卫大人联姻,不知哪位佳人有幸呢?等皇上好了后,一定要请皇上好好查查,不要娶了位寻常女子,辱没了卫大人满腹才学。

  “皇后,回去好好休息,不要看书太晚。朝中有丞相和王爷,你不要担心的,今日皇上又好了点,你可以有个好眠。”卫识文回转身叮嘱道。

  “多谢卫大人,我会记着的。你路上多多小心,明日见。”

  “明日见!”清音!卫识文在心中悄悄地呼道,看着她窈窕的身姿没过树影,方恋恋不舍地转身。
正文:十,寸心言不尽,前路日将斜 上


  皇上接连数日没有上朝,缘由是皇后不适,皇上无心过问国事。朝中大臣谈起此事,无不摇头叹息,唉,终是年少,儿女之情看得过重,这不是圣君所为啊!想当年,先皇如何如何。。。。。。。

  就在大臣们忧心之时,却有一人悄露一脸得意之色。此人便是开国将军张槐。

  张府今夜在后花园的暖阁中开了一桌酒席,菜式丰硕胜皇宫,张槐还让总管去杏花楼叫了几位姑娘作陪。

  夜刚黑,张槐让总管屏退所有下人,只留总管一人在酒席间照应着。不一会,客人便来了,只三人,一位着黑衣的阴冷男子,一位是安庆王魏如成,另一位是很久没在京城露面的逍遥王………萧玮。

  张槐恭敬地请萧玮上座,阴冷男子看见一边几位媚笑的女子,不悦地说:“滥脂俗粉,滚!”

  几位女子看着他那张冷脸,笑僵在脸上,看向张槐。“总管,你先让姑娘们去别处坐坐,一会再过来吧!”张槐和声说道。

  几位女子走后,阴冷男子脸色才稍稍放松,挨着萧玮坐了下来,张槐和魏如成分坐了两边。张槐亲自把盏,为众人满上酒后,端起手中的酒杯,对阴冷男子笑着说:“今日,先敬我们的功臣,老夫先饮为敬。”说完,一仰首喝干了杯中的酒,男子也不推让,起身也干了杯中的酒。

  萧玮浅笑地点点头,说:“确是功臣呀!不然小王也不能安稳地呆在京中,小王也敬你一杯吧!”

  男子忙摇手,“王爷,罗干怎能受王爷的敬酒?王爷对我有再造之恩,想我罗干在两广什么也不是,独王爷青睐于我,受我于门下,才有罗干的今日。唉,可惜那日情形不熟,没有取得那人性命,实在愧对王爷。”

  “不妨事,小王也不急于取他性命,惊他一下就行,这样戏才好看呢!”萧玮脸露狰狞的笑意。

  张槐也笑着说:“对,对,好戏才刚开始,怎么能太快结束呢。”

  一边的魏如成困惑地问:“那人是何人呀?”

  三人一听,齐声大笑,“这安庆王真是的,那人就是那人啦,安庆王你只管畅快饮酒,别问太多,到时享你的福就是了。”张槐说。

  魏如成也不追问,他们说得太复杂,他也理不清哪里是哪里。

  “安庆王,你听说皇后身子不适吗?”萧玮和张槐交换了下眼色,问道。

  魏如成一愣,眼前显出皇后谦和的笑意,不适吗?他摇摇头,“没有听说,皇上让我在家养病,外面什么事都不知,要不是张将军今日请我过府喝酒,我也出不来。”

  “啊,你看你这做臣子的不是吧,皇后身体不适,你就应去宫中看望看望。”萧玮阴笑着,看着魏如成。魏如成不禁一抖,问:“我去皇后宫中合适吗?”再笨,他也懂那些礼仪的。

  “以长公主的名义呀!”长公主与萧玳同为先皇后为生,萧玮与萧钧遇见也只称长公主,不以皇姐相称。

  “哦!”魏如成前几日被娘训斥,对远大前程一事淡了许多,不想再与萧玮他们混在一处,可又找不到理由拒绝。这萧玮瞒着皇上,偷偷回京,也不知躲在何处,与那个叫罗干的护卫形影不离,他一看到罗干阴冷的样就很害怕。

  “看,看,这菜都凉了,吃呀,王爷!”张槐招呼道,又与萧玮吃了几杯。“王爷,住的地还合适吧!”

  “与王府是没法比,但小王这点委屈还是能受的,到是将军要谨慎些,不要太喜形于色。”萧玮冷冷地说。

  张槐点头,“老夫明白,那人似乎还没有清醒,这几日都是几位大臣问事,蒙古最近举兵南下,朝中是慌作一团啊!”

  萧玮一听,脸露喜色,“真是天助小王呀!将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我可不能错过呀!” 

  张槐举起杯,“王爷放心!”两人相视一眼,齐齐饮下。

  魏如成在一边坐得无趣,吃了差不多,也不想听他们议事,早早便辞了回去,萧玮又叮嘱了几句。

  他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回到王府,怕娘亲盘问,悄悄开了园后角门,不想,推开门,便看见娘亲独坐在园中一棵大树下,看着天长吁短叹。

  “娘,怎不披件衣衫呢?”他有些心虚,凑近娘,拥着。

  “成儿,娘在看天呢?”

  魏如成抬起头,秋夜清冷,星星比往日显得更亮也更远,但看一眼便可以了,娘干吗一直看呢?

  “成儿,都说人死后,便会升天,变成一颗星缀在夜空,看着下面的亲人。娘在找哪一颗是你父亲,找到了,告知他,成儿长大了,会想事,能明辨是非,不要娘操心了。”玉宁公主幽幽地说。

  “娘!”魏如成羞愧地低下了头,“你莫要说,孩儿不孝,一直让娘操心。”

  “成儿,有些事,娘不能帮你,需要你自已去好好想想,能做不能做,一定要细细掂量。”

  “这几日,孩儿也有些明白的。他们明日让我去宫中看皇后,说皇后身子不适,我不知是何意?”

  玉宁公主扭过头,“是吗?那就去宫中一趟吧,家中有域外的燕窝,带上,兴许遇见皇上,你不是有话想与皇上说吗?”

  “啊?”魏如成不解地看着娘,随即低下了头,哭了,“孩儿真没用。”

  玉宁公主叹了口气,搂着他的肩,说:“娘的成儿呢虽没有满腹才华,但他疼娘,他有些恶习,但不丧尽天良。娘真的很开心,成儿,娘不图你建功立业,只求你好好地,找个乖巧的媳妇,生几个孩子,娘就知足。”

  “娘!”魏如成扁着嘴,哭得象个孩子。前阵,被萧玮鼓动,以为自已真的有造天之才,没想到挪用灾款,不但被皇上训,还让娘气坏了身子,他们也无人出来帮他承担一点责任,他渐渐明白,他只是他们利用的一颗棋子,于是心也灰了。其实他也看得出,如萧玮做了皇上,还不如当今圣上呢?光看他身边的罗干,就知他有多狠。

  “成儿,明日去宫中后,早早回府。见了皇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不会怪罪的,懂吗?”

  “嗯!”魏如成郑重地点点头。二人又看了会星星,方回房休息。

  梅清音三更过后,才轻轻地回到睡房。她怕萧钧睡得不香,一直呆在外面看书,梅珍催了几次,她这才收书。

  房中没有点灯,她摸索着靠近床边,欠身看看皇上是否睡好,不曾想正对一双幽深的眸子。

  “皇上!”她小声地喊着,“要喝水吗?”

  他摇摇头,费力地抬起手臂,指指床里,艰难地说:“你睡。”

  梅清音摇头,“皇上,臣妾睡卧榻就行了。在床上会碰到你的伤口,放心,臣妾离你很近,你一动臣妾就醒了。”

  萧钧又摇头,固执地指向床里。

  梅清音两颊泛起红晕,无奈地和衣上了床,小心地越过他,躺在里侧,试着不乱动,怕碰到他的胸口。连日吃药,萧钧的身上有着浓浓的药味,她习惯了,为他拉好被角,秋凉袭人,要是再冻着了可不好。

  萧钧推开她掖被角的手,拂开一面,用力说:“进来!”

  “啊?”梅清音不敢了,睡在同一被下,她怎能保证不碰到他,那好不容易才愈合的伤口怎么办?可皇上又很执著,可能是怕她冻了。她想了想,说:“皇上,臣妾把卧榻上的被拿过来睡在里侧,这样,你便可以看到臣妾,如果睡不着,那臣妾就讲话给你听,你不要回的,好吗?”

  黑夜里,萧钧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梅清音抱过卧榻上的被,小心地躺下。床够大,但如果身边躺着个病人,那就有些拘束了。

  梅清音尽量把呼吸放平,她悄悄注视着一边的皇上,他两眼晶亮,一点睡意都没有。

  虽已年满十六,但入宫过早,梅清音又读书成痴,对男女之情尚未知觉,诗词读得不少,也知这世上存在着美妙的情意,但自以年幼,从不往身上对应。这几日,近日服侍皇上,她也只作一个皇后应尽的职责,从不乱想。现在,与皇上同卧一张床,她觉着不自然,稍有些羞涩罢了。

  “皇上,臣妾有时很矛盾,希望皇上早点醒来,可又怕皇上早些醒来。皇上醒来,说明皇上身子好转啦,可国事繁重,皇上便要忙于国事,那样会累坏龙体。要是不醒过来,臣妾又害怕,这一国怎能一日无主,臣妾终是女流,撑不了几日。每日想着百姓的生计呀,庄稼的收成啊,商人的利益,大臣们之间的纷争什么的,臣妾就一个头两个大,想想皇上真的不容易。”

  萧钧的笑意更明了。

  “幸好还有几位大臣助着臣妾,不然,这国中的状况真的不乐观。皇上,你记得当初大婚前,你去看臣妾吗?你说要臣妾帮帮你,臣妾以为那种帮只是看折那么简单,没想到,这皇后也不好做。皇上,你会不会看错人了,臣妾没那么厉害。要不,我们换个皇后吧,我还回我的梅府?”

  “不许!”萧钧皱眉,忍痛叫出了声,他低吼道:“朕就是死了,也要拉着你的手。今生,你想都别想换后一事。”几句话,他说得气喘吁吁,一双眼象要把她吃下去般。

  梅清音慌忙宽慰道:“皇上不后悔就行,臣妾再无能,也尽力不丢你的脸,好吧?”她当他是孩子似的哄着。

  萧钧闭上眼,让呼吸平缓,心情也安宁了点。他忽地又拂开了被角,伸出手臂,喊道:“过来!”

  梅清音叹叹气,掀开被角,钻进了他的被中。终于,他抱到她了,小小的身子,清花的香气,他的皇后。

  “皇上,臣妾没碰着你吧?”梅清音担忧地问,小心地在他怀中找了个合适的位置。

  “我累了,音儿,一起睡吧!”他放松地把头转向她的颈间,微笑地合上双眼。

  他唤她音儿了?梅清音愣了一下,可能听错了。这一天忙得很,她也累了,轻轻打了个呵欠,依着皇上,睡熟了。
正文:十一,寸心言不尽,前路日将斜 下


  当第一道晨光射入屋内时,萧钧缓缓张开眼睛,他先瞪着帐幔的上方好一会儿,好现几日来占据他全身的的炽热和沉重已经消失不见,有着前所未有的松弛感。他低下头,看到梅清音整个人和衣趴在他怀中沉沉睡着,脸上还浮现出少女特有的娇憨。他试着小心地抽出身子,半坐起来,相当吃力,但他咬着牙整个人坐起时,已气喘吁吁。

  随着他坐起的动作,被单悄悄地滑落,他闭了闭眼,轻柔地为身边的人儿掖好被角。一夜过后,她发髻已松开,发丝纷乱地散在枕边,清秀的容颜放松了下来,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倾起,发出一声嘤咛。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正缓缓从他心湖泛起。他记得刚睡下时,她一直拘谨地用臂隔着距离,怕碰到他的伤口,睡熟后,她不知不觉移了过来,偎他紧紧的,在他怀中舒适地找了个位置,便恬然入梦。

  自小到大,他对这个世界一直是惊惧的,每天从醒来就处于备战状态,总怕不留神就跌入了陷阱中,他没有奢望过谁真心地关心他。宫女和太监们对他好,那是因为他的身份,王妃和大臣们对他的存在都是不屑的,有他无他都无足轻重,直到他莫名地登上皇位,他们才堆起一脸讨好的笑容。这些笑容的背后其实是一颗颗冰冷的心,他看都不想看。现在太多的人对他好,对他忠心,那是因为他是当今皇上,而不是萧钧,只有在她的眼中,他是皇上也好,是萧钧也好,她都用她瘦弱的肩为他扛起一份责任,从心底里真心地关心着他。于是,从一开始,他这样一个高大的男子就不知不觉依她很深。

  他伸出手,温柔地想触摸她。。。。。。。

  “皇上!”刘公公走进睡房,看到皇上半坐在床上,皇后酣睡在他的身侧,不禁睁大眼睛,想说什么早已忘得光光。自皇上成人以来,他从没在早晨见到过皇上的身边有过哪位娘娘,以前皇上移驾张妃和燕妃她们几位娘娘处,半夜就回自已的寝宫,没有留过全宿。而今日,皇上的身边居然躺着皇后,他怎能不惊异。哦,这是在皇后的宫中,可皇后不是一直睡在卧榻上的吗,今儿这到底是什么呀?

  萧钧看着刘公公回不过神来的样子,不禁有些想笑,他轻轻地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摆摆手让他先出去。刘公公一脸讶异地点点头,正欲退去,不曾想撞到了正捧着水盘进来的梅珍。梅珍没提防前面有人,手一歪,盘“咣叽”一声掉到了地上,两人不由地都惊呼出声。

  梅清音被响声惊得醒了过来,她睡意朦胧地眨眨眼睛,第一眼见到的是萧钧冒出青髭的下巴,然后她还抱着。。。。。。他的身子。

  她一惊,不禁坐直了身子,探手摸摸皇上的胸口,“皇上,你好些了吗?”

  萧钧还没有回答,正在收拾残局的梅珍抬眼看到皇后坐在床上,蓬头垢面,衣衫皱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丢下手中的事情,跑到床前,急急地叫道:“皇后,快下床。”

  梅清音听话地伸手给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你看你象个村野愚妇,这个样子怎么能让皇上看到。”梅珍挫败地低声埋怨,拉着她避到床后的镜子前。这宫中哪位娘娘不是扮得象花似的在皇上面前招摇来招摇去,只她家的小姐啊,一脸刚醒的傻样,还敢在那问这问那的。

  “哦!”梅清音这才看到镜中的自已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样子,不由羞得满脸通红。娘亲一直教导女儿家要干干净净见人,这是礼貌,也是自珍,她怎忘了呢?哎,丑样全给皇上看光了,她小脸不好意思地轻皱着。

  “皇后,你有个很周到的侍女。”萧钧看着帐幔后正宽衣梳洗的梅清音,淡淡地说。

  “是呀!梅珍是陪臣妾长大的姐姐。有她在,臣妾犯的错才不那么多。”梅清音一头长发如瀑布般流了下来,梅珍快手快脚地为她用香精清洗着,又急促地为她换下隔夜的衣衫,浑身不觉这一切被隔着帐幔的萧钧看得透透。

  又不是未经人事的青涩男子,这几年,也纳了几位妃嫔,对于男女之情,早没了那份冲动,但今日皇后举手投足间的自然体态,一下就让萧钧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他的皇后真的长大了。

  终于她一身清爽地从床后走了出来,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想出口让他拥之入怀,一想到房内还有两位,忙敛住心神。“刘公公,传朕的旨意,请向王爷和冷丞相入宫。还有,卫大人以后不必行走御书房了,封他为翰林大学士吧。”刘公公领了旨,出去了,梅珍则把房中收拾妥当,也走开了。

  房中又只有他和她了,她移座到卧榻上,困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让卫大人行走御书房呢?这几日来,臣妾一直承蒙卫大人相助,才能应对烦琐的国事。”

  “所以朕才重用他呀,把他留在御书房,岂不是太委屈他了。”萧钧眯着眼,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皇后在那位状元公面前,谈笑风生,如故友一般自如,她守得住分寸,而状元公的眼神却暴露得太多了,他可不是大度的人,他的皇后眼中只能有他。

  “哦!”梅清音点点头,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她也就没往外处想。信手抄起桌上的布巾,为他擦拭着手,一会御厨房该送早膳了。

  “皇后,等忙过手上的事,朕陪你回梅府住几日。”

  他听到她的喃喃自语啦,梅清音脸红红地说:“皇上,皇宫是何等样重要地方,怎么能说出去就出去呢,要是别的妃嫔知道,皇上就更难做了,这不但会让人非议皇上,影响你的清名,也会使人诽臣妾不知礼数。皇上的好意,臣妾心领了,那只是臣妾一时的絮语,不必当真。”皇上莫名地被刺,她也感到危机四伏,在守卫森严的皇宫都如此,那梅府更别谈安全了,再说皇上病了这些日,积下多少国事,蒙古边境兵起,他康愈后,又该日夜操劳了。

  “可是朕想宠你。”怜爱地抚上她娇嫩的面容,萧钧情不能自禁。

  梅清音眼眸清澈,不好意思地握住他的手,“皇上如果真的想宠臣妾,痊愈后就去看看别的妃嫔们吧。这一阵,她们知道皇上一直住在臣妾宫中,略有微词,皇上可不能让臣妾难做人。”

  “这世上也只有你是这么的傻。”萧钧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其他娘娘费了心思想留他,而她却把他往外推。如果他继续不点明,那她不知要傻到何时,他是男人,脸皮厚些也没什么的。“皇后,到朕身边来。”

  梅清音睁大两眼,满脸酡红地走过来,依着他坐下,还担忧地看看他的胸。“清音,我们成亲几年了?”萧钧压下嗓音,俯在她颈间如耳语般。

  “三,三年了。”皇上这样亲密的行为,她有些不自在,心象面鼓,兀自敲个不停。

  “清音,我们也该真正做夫妻了。”

  “啊?”她张开嘴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真的夫妻,成亲时,她听喜娘讲过应如何如何,可没想过成真,而今,皇上,他这样说,莫非。。。。莫非。。。。。皇上今日的眼神炽热得象能把她烤熔,她一下虚软无力,任由他揽紧。不知怎么开始的,他的吻如雨点般洒落在她的脸上,从她的脸颊滑到颈子,渐渐他无法满足,他捧起她的脸,用舌拨开她的唇,横冲直撞地进去,疯狂地吮吸。梅清音从未经历过这般光景,不由娇喘如丝,脸腮艳红,在他的怀中偎得更紧。

  许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沙哑着嗓音,说:“清音,等我好了,我们就正式成亲,好吗?”

  “不好!”她嘴角含笑,害羞地摇摇头。

  “什么?”他不敢置信地捏住她的肩,“哪里不好了?”

  她如水秋波轻荡,柔柔地叹了一口气,“臣妾,不,是我自入宫以来,娘亲就说我的夫不是普通的夫,我必须要有一颗宽容大度的心,方能坦然地过日。如我象小家儿女般有一份炽烈火热的刚劲,那么我必会受挫。初入宫时,你怜我年幼,给了我几年自如的女儿家般的日子,不那么亲近,我的心可以平静如水,但今日,你说我们要真的成亲了,我必须把你当成夫,而不只是皇上。我,我有些不适应。我有一个梦想,我想象平常女子般和自已的夫君度一日,逛集市,吃小吃,买脂粉,看把艺,自然地相处,然后再成亲。你如能做到,我们便做真的夫妻,如很为难,那我们还象从前一般,好吗?”

  “在我的面前,你可以吃醋,可以任性,可以无理,我都依的,只要你愿做我的妻。”他窝心地把她贴在怀中,毫不排饰自已的眷恋,“巴不得现在就好了,我们换身便装,在京中过一日。清音,我没有亲人,只有你是最真的。”

  梅清音心一暖,混沌的情怀一下清澈,她娇柔地环住他的腰,“我知道,我会永远陪着你,钧哥哥,不离不弃。”

  “音儿!”他一颤,复又吻上了娇嫩的红唇。

  刘公公领着向王爷与冷丞相走进中宫,让二人在花厅候着,他进去通报,刚到门口,他不由地后退了几步。皇上与皇后今儿怎么成了一个人,整日粘在一处,让他这老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索性他不进了,不妨碍人家两口子,他站在门口大声说道:“皇上,向王爷与冷丞相已在花厅等候了。”

  “去园子里晒晒太阳,我和他们议会事,一会过来读书给我听。”萧钧吻了吻梅清音,松开手臂,深深望进她的眼。

  梅清音乖巧地点点头,由他为她抚平衣裙,这才走出房内。

  “好吧,让他们都进来吧!”萧钧的脸色一正,镇静地说道。现在,他该象个君王了。有些人,他已经仁慈义尽,不图他们回报,只求平安,而今,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就不能怪他了。既然上天让他挺了过来,有些事就做个了结吧。

  冬天快到了,皇后的冬衣在御衣坊早就备好,前些日子忙,梅珍也没时间过去,今日皇上能坐起议事,她嘱咐了小宫女们几句,准备去御衣坊一趟。

  刚出中宫门,就看见宫外的林子里有个人象棵树矗立着,一会儿进两步,一会儿又退两步,嘴中还哮唠个不停。梅珍心中纳闷,悄悄近前,居然是那位鬼头鬼脑的安庆王爷。

  “喂!”梅珍恶作剧地大喊一声,魏如成吓得一激零,看到是皇后后面的小宫女,他不由地欣喜,“姐姐,出宫吗?”

  “谁是你姐姐?”梅珍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明明他大她许多。

  “哦,那宫女妹妹,小王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他胆怯地看着,小心地说。

  “不要乱喊一气,安庆王爷,你到底有什么事跑到中宫来?”

  “娘亲让我送点燕窝给皇后补身子,麻烦你转交一下。”他把怀中抱着的包裹递给她。

  “这些小事让家人跑一趟就可以了,哪里要王爷亲自出来,既然来了,就进去见见皇后吧!”

  “不,不,”魏如成抬眉偷看了一眼中宫大门,听说皇上在里面陪着皇后,一想到皇上,他的腿就象千斤重,一步也迈不上前。“皇后她好些了吗?”

  梅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慌乱无措的样,好笑地说:“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莫非你今日是假借送礼之名,实为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没有,没有,”魏如成急得双手直摇,“小王今日是真的奉娘亲之命过来的,不假,小王也是诚心的,只是小王还差点胆量。”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不可闻。他低下了头,忽然蹲在地上,竟然掉起泪来。

  梅珍没看到大男人落泪,一时有些无措,只得陪着他蹲下,低声安慰道:“别哭呀,不进就不进,一会我帮你说一声就行了。你怎么象个孩子,耍起小性子来。”

  “我没有,只是一会娘亲问起,我又回答不上,她又要难过几日。可我不敢,我怕皇上,怕他怪我。”

  梅珍不懂了,皇上凭什么怪罪他呀。“以前,别人总笑我是个草包,我就发誓一定要做出大事来吓死他们,没想着,我真的是个草包,还是个大草包。”魏如成哭得更凶了。

  梅珍忍住笑意,有人这样讲自已的吧。“安庆王可不是草包,真正的草包只会当自已是天才,而说自已是草包的人才是大智慧的人,你没听人说过,大智若愚吗?”

  “真的?”魏如成抬起一双泪眼,憨态可掬地问。

  “嗯!”

  他不禁破涕为笑,“谢谢宫女姐姐。过几日,小王力量存得满满的,再来看皇后,今日先让小王回去,好好想想。”

  “好!”只要他不哭,梅珍觉着怎么都好,她可不想别的宫女看到她把安庆王惹得哭得象个孩子。

  “那小王回去了。”今天宫女姐姐没那么凶,魏如成胆大地多看了几眼,她真的好俊。

  “去吧!”梅珍堆起温柔的笑,不想再吓了他。

  “那个,”他看看四周的小径,一模一样,刚刚他是从哪里走过来的呢?他沮丧地低下头,无助地说:“宫女姐姐,你可否送小王到皇宫门前,小王又有些不认得路了。”

  唉,梅珍仰天长叹,他真的有自知之明,确实,他不是一个草包,而是一个大草包。“走吧,安庆王,梅珍送你到宫外。”她无奈地领路向前。

  魏如成喜形于色地相跟着,哈,宫女姐姐上当了,他只是想多看她一会,她真是好心哦!

  
正文:十二,溯回从之,道阻且长  上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京城最富盛名的“杏花楼”的歌伎班的姑娘们轻启樱唇,让有若黄莺般的歌声溢出,令在场的寻芳客无不陶醉其中。

  在“杏花楼”里有一侧幽雅的小院是头牌花魁玉奴姑娘招待贵客的专用之处。这位玉奴姑娘听说来自江南商家,只因家境破落,才流落到烟花之所,她琴棋书画样样通晓,堪称得上是一介才女,而且花容月貌,性格温存,京城中多少达官贵人痴迷于她的石榴裙下,但玉奴姑娘不为所动,守身如玉,只愿与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名门公子来往,谈词唱赋,如此一来,花名远播。

  不过向来清高冷傲的玉奴姑娘,今日却收起与往日客人们的疏离和矜持,满脸仰慕地看着面前正顾自喝酒的斯文男子。

  “状元公,这柳三郎的蝶恋花你可喜欢?”她柔声问道。

  卫识文不置可否,只是端起酒杯轻啜,听着院外的昵喃软语。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这正印了他的心声呀。“明日见,清音!”这话依稀还在耳边,可却无实现的机会,他做了个食言的小人。

  他的冷淡,丝毫没有浇熄玉奴满腔的爱慕之情,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有谁能相信?天下第一才子卫识文竟然屈尊到“杏花楼”与她饮酒谈天,而且只点了她的名,对其他姑娘并不多看一眼。

  他是如此的才华出众,年少英俊,风度翩翩,似乎对她有所青睐,这不正是她拼死守身如玉,在娼家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来的苦等的人吗?

  虽然此曲音色优美,歌声亦悦耳,但他恍若未闻,只痴痴地看她一眼,便又埋首于酒杯之中。

  他到底在干什么呢?只为新交的好友冷如天一句“杏花楼”的玉奴姑娘号称天下第一才女,与你学问相当,他便不顾一切寻来了。思念折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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