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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呆皇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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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王妃与二皇子隔岸观火,满脸喜庆。
萧钧却被悄悄送进了向王府。
萧钧喜欢呆在向王府,这是他想像中家的样子,爹爹高大英武,娘亲温柔可亲,还有一个爱撒娇的小妹妹。他羡慕向斌有这样的幸福,难怪他终日都是一脸阳光般的笑意,亲和得让所有人都对他放下心防。不象他心中似躲了一个黑影,不经意就会把他吞噬掉。小郡主向似贝甜美可爱,看到他总要缠他一会,她吐字还不太清楚,但会娇笑着对着他“嘟、嘟”个不完。他也有几个公主姐妹,因为生母不同,彼此很生分,遇见时,就如陌生人一般。而大哥、二哥他们,唉,更是让人心寒。
这个家让他沉醉,醉得他有时假装自已是其中的一份子。
萧钧知道王叔帮着父皇打天下,是个大功臣,不仅如此,他还是皇上的好友、异姓兄弟,皇上依王叔很深,也可以说王叔是皇上唯一敢托付生命的人。但他不知王叔为何待他也特不同?
闲谈时,王叔会对他讲国事,讲朝中现任大臣的职能,讲边关的状况,讲百姓现在的生活,语重心长的语意让他有种隐隐的兴奋。而斌弟,明明比他年幼,看似一派闲适,在外对他则是充作兄长,将他护在身后。
他不是一个不起眼的皇子吗,为何要受到这般的礼待呢?
向斌看萧钧到府几日,整日满腹心事,沉默不语。这日,他想起有个地方一定会让他心换个心情。他悠哉地放下手中的兵书,故作漫不经心地说:“三皇子,终日呆在府内好闷,不如我们去郊外散散心。”
萧钧摇摇头,朝中现在一派大乱,他却呆在向王府中,也不知父皇怎样了,一切难道就这样简单地过去了?
“你无意出去,那我就继续看书,本来我还想去梅太傅家坐坐呢。”
果然,萧钧抬起了头,自他十八岁后,太傅说要隐居写书,他就很少看到他了。今日无事,确是个好机会,只宫中发生的丑事对外严守,他如去梅府,会给太傅带来不便的。
迟疑了几许,他站起身,“我们就在梅府外转转吧!”
萧钧看着向斌会心地点点头,不由地对他多看了几眼,斌弟越发俊朗有型了。
梅府与往日一般幽静。小院内,浓郁的花草香透墙而过。萧钧从树梢间看到梅夫人在廊下绣着画匾,梅太傅正在树荫下的小几上正襟抄写着什么,书亭前,梅清音手握一卷书,斜倚在椅中,看得入神。风把她的裙摆吹起,她伸出手徐徐地抚着,视线却不离开书半分。
萧钧一眨不眨地看着,一年多不见,她有长高吗?包包头不梳了,改换成少女的发饰,幼时的可爱变成了一种清丽,让人见了还想回首。
在梅府温书的日子,她在他的面前就象个小大人,梅夫人对她要求的一切,她原封不动地照搬到他身上,还加上一句:认真温书,乖哦!他真的啼笑皆非,却又不忍拂她的好意。她是个要求很高的小家伙,对她,他不敢有半点轻视。
“斌弟,你看梅小姐怎样?”萧钧一脸温柔,嘴角含笑。
向斌扫了一眼,又转向一边。“和贝儿差不多呀!”
“怎么会,贝儿比她小好几岁呢?”
向斌狐疑地看他一眼,这有分别吗,还不是小孩子一个。
“斌弟,别看她年幼,可是好厉害,腹藏万卷书,呵,我有点怕她。”
“为何?”
“在她面前,我就象个傻子。”
“哈哈,三皇子,你太自谦了吧!你有勇有谋,有胆有识,怎会象个傻子?”向斌好奇极了。
萧钧也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办法的事,在她面前,我就紧张到出汗。”
“不爱读书也没什么,各人的喜好不同,擅长的事也各异,皇子日后是做大事的人,怕小女子会让人笑话的。”他没有说出的是,小女子读太多的书也只能呆在深闺,没多少用的。他看得出皇子又她有种无名的崇拜,他不伤他的心。
“呵呵!”留恋地再看了一眼小小的身影,怕路人看见,两人急急离开。
“斌弟,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路上,萧钧突然问道。
向斌愣了一下,俊雅的面容一红,十七岁,他从未想过这事。“不知道,反正不会是小孩子。”
“这么绝对呀!”
“嗯。”向斌笃定地点点头,那种满脸口水的小小人有什么好喜欢的。他不知,十多年后,他最终被一个小小的女子锁得死死的。
“说来皇子也近二十,马上也该大婚了吧,心中可有中意之人?”
萧钧苦笑笑,“这种事哪由得了我,不象斌弟可以选自已心仪的人。何况我也不认识哪家千金。”
这一阵,情窦初开的萌动让他情不自禁地会去想像他将会拥谁在怀中。
向斌微倾嘴角,认同地点点头,两人安步当车地向王府走去。
刚进巷口,便看到王府总管向贵焦急地在府门前打转,两人对视一眼,脚步紧了些。
“三皇子,可把你盼回来了,快,快,宫里来人了,让你快回宫。”
“向贵,来人我们熟悉吗?”向斌谨慎地问。
“是王爷的副将,不要担心,小王爷。”向贵小声地说。
一大队宫中侍卫和副将听到通报,已从王府中跑出。
“皇子,珍重!”向斌用力紧握了萧钧手一下,他郑重点头,眼神里注满了坚毅。
萧钧的手一路上一直在瑟瑟抖动,心似悬在了半空,宫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这般着急地让他回宫。轿子抬得飞快,进了宫门,一行人直奔皇上的书房。向王爷正在书房前张望着,看见萧钧,长舒一口气,“三皇子,我可把你等来了。皇上在里面等你,你可要听话!”
“父皇他好些了吗?”萧钧欣喜地问。
“你进去就知道了,臣在外守候着你。”
萧钧推开房门,一室的宁静,落日的余光从窗沿上折射进来,洒在躺椅中一个斜依的身影上。是皇上,此时,他不象是万人之上的神,只是一个油灯快要燃尽的老人。
看到仰望的父皇这个模样,萧钧眼眶一湿,跪行到他的面前,抱着他苍老的手臂,失声痛哭。
“钧儿!”皇上想伸手摸摸儿子,却无力抬起手臂,一行清泪从他的眼中流下。
“钧儿,本想等你成熟些,再把江山放在你肩上,怎奈人生无常,父皇时日近稀,你现在要挑起这幅担子了。”几句话,皇上费尽了心力,上气接不着下气般。萧钧拼命地摇头,哭得不成人样。他已没有了娘,好不容易父皇才爱他一点,他怎能让父皇离开。
“皇儿不要!”
“要的,父皇的儿子中唯有你禀性忠厚,内心宽大包容,放得下江山,父皇才安心托付给你。江山来之不易,一定要好好守护。钧儿,高处不胜寒,切莫轻信于别人,朝中你向王叔、冷丞相、还有张将军几位老臣可以相依,但是在这深宫之中,你还要小心设防,父皇失败,没有寻得一位好皇后,你不要步我后尘。钧儿,皇妃可以千娇百媚,但皇后一定要深明大义,让你全心信赖,后宫安宁,你才能安心治国。”
一席话太长,皇上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不舍地看着萧钧,气息只出不进。
“皇儿听到了。”萧钧轻轻地帮父皇擦着眼角的泪水,书房门忽地被人一脚踢开,李妃和二皇子大呼小叫地冲了进来。
“皇上!”,“父皇”。李妃娇媚地伏到皇上身上,柔柔地哭着。
萧玮用力地拉开萧钧,阴沉着脸,冷声问:“你把父皇带到这里,有何居心?”
萧钧奋力甩开,“我没有。”
“那你们悄悄在此说些什么?”萧玮又冲上来抓住他的衣领,两眼血红,李妃也止住了哭声,上前一起扯住。
“放开三皇子。”向王爷和冷丞相领着一群大臣冲了进来,拉开二人。“皇上病成这样,你们还这等争执,有没有良知啊?”向王爷痛心地说。
皇上一脸灰白,看着向王爷,露出欣慰的笑意。“王弟,钧儿就交给你了。”
向王爷含泪点头。
“今日,朕在此宣告于天下:朕传位于三子萧钧。”语音刚落,皇上留下一缕笑意,悠然归西。
屋中齐压压跪了一地,叩别先皇,叩见新帝。人群中,萧玮眼中轻闪过妒意和恨意,李妃握住儿子的手,哭得呼天喊地。
先皇过逝,举国悲鸣,一月后入葬皇陵。
同年秋天,向王爷操劳过度,追寻先皇而去。
萧钧坐在金銮殿中,看着殿中一重重门,一道道台阶,两边的太监,殿下整齐排列的文武大臣,这是何等的威严呀,他终于有了一统天下的真实感。
这一切真的象梦一般。不,不是梦,他哪里敢做这样的梦。萧钧苦涩地一笑,看到冷丞相走了出来。
“皇上,自古以来,皇子成年后就不宜住在宫中。二皇子年已二六,已成家数年,请皇上宣旨让二皇子择日出宫定居王府。”
萧钧点点头,父皇走后,二哥看他的眼神都象泡在恨里面,出去住也好。
“皇上,新皇登基,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皇上应早日成亲。”
成亲?萧钧脑中没有一点概念,但他知他的亲事是天下的事,来不得半点随意。
他小心地问道:“朝中有哪家千金尚待字闺中?”
“开国老臣张将军之女美丽贤慧,知书达礼,与皇上年岁又相当。”一位大臣奏道。
“长公主与燕国公所生的郡主年芳二八,聪明伶俐,娇美可爱。”另一位大臣出班奏道。
萧钧看到班列中,向斌脸上笑意轻荡,心中不禁了然。
哪位千金嫁给皇上,哪家就成了皇亲国戚,与皇上是一家人,日后自然就能权倾朝野,位极人臣,不可一世。这样的机会,有女子的大臣自然会抓紧,没有的,则看好机会,拍上一马,沾点光。
只是他该娶谁呢?这两家都是重臣、功臣,刚登基,他可不能伤了老臣们的心。
“朕新登基,国事繁忙,大臣们推荐的二位千金同进宫为妃吧,皇后的事,等过几年再说。”这下好吧,谁也不得罪。
燕国公和张将军稍稍失望,但能进宫就好,谁先生下小皇子还不知呢?中宫的位置不是空着吗?
向斌赞许地冲皇上点点头。
他成亲了,红烛高照,彩灯明艳,丝帕下,皇妃娇艳妩媚,羞答答的如玫瑰初绽。萧钧轻拥佳人在怀,怜惜地吻了下去。
后宫中新添了两位皇妃,一下又从阴暗的气氛里焕发出新生命来。忙忙碌碌中,太监和宫女们闲谈里,却猜不出皇上的心在哪位皇妃身上更重些?他太勤于国事,夜夜在书房中看折到天明,隔着窗都听到皇上的长吁短叹。偶尔去张妃处过夜,那明日必然会在燕妃处。皇上手中的一杆秤,谁都挑不出一点错。
“皇上虽年轻,但不重女色。”萧钧听到廊下两位太监的絮语,淡笑摇头。也许自幼无人疼爱,他心中温情很少,大半时都是以职责自制,对谁都防着一点,不敢深依。皇妃们恋他,是看重他是皇上,几次欢爱后,便在枕席间为家人谋求职位。为家人,是人之常情,他不会冷淡谁,但心中的怜爱之情却淡了许。这些都是小事,不要烦什么心的。现在最重最重的烦心事,莫过于。。。。。他瞅瞅堆成小山似的折子,头痛欲裂。不知梅太傅看到他这样,会不会老泪纵横?
梅太傅??萧钧蓦地想起梅清音来,又快二年不见了,她想必学问更深几重。清风徐来,音淡无痕,想起她,萧钧心情就轻快起来。如果她看这些折,可能翻翻就了然于心了。等等,萧钧心剧烈地跳动着,有个念头在心间跃然于上。她读书吟诗,下笔成章;她聪慧绝伦,过目不忘;她知书通礼,博古通今;她性情纯良,清丽正义,这样的女子不做中宫不是太可惜了吗?他的中宫,萧钧坏坏地一笑,她怎能不尽心帮他呢?
正文:四,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夜刚始,御书房内宫女们早早便点上宫灯,燃起清香驱湿。梅雨季时,雨一日接一日,不开窗嫌闷,开了窗,湿气又重。点支清香,室内的潮湿稍稍减轻些,人在里面也觉着神清气爽。
梅清音身子刚恢复几日,神色间显得有些清瘦,站一会还有点倦意。她看远处皇上的鸾驾还没有过来,便寻了本闲书,倚着书案随意翻着。
“读史宜映雪,以莹玄鉴。读子宜伴月,以寄远神。读佛书宜对美人,以免堕空。读《山海经》、《水经》宜倚疏花瘦竹、冷石寒苔,以收无垠之游而缥缈之论。”
看到这儿,梅清音嘴角一撇,露出佻皮的笑意。她自幼聪颖,六岁通读史书,十岁便精通儒家精典《诗经》、《论语》,父亲偶尔带她出门与一帮饱学之士相聚,席间,她也常将他们难倒。她知“万卷在手,心生欢喜;辍卷而叹,掩卷而笑”,却不知读书也可误人误事,想必那是读太迷,便痴了吧!自已会不会也是读傻了,以至于性情清冷,无欲无求?
“皇后。”萧钧一进门,便看见梅清香在灯下双眸微闭,幽然出神。今日她只是随意装束,素清的衣裙,简单的头饰,象未出阁的女子,清秀纯真。
被皇上撞见自已的迷惑,她害羞地抿然一笑,“今日散朝有些晚了,皇上。”
而 萧钧的脸上却无一丝疲惫,他愉悦地说:“河南的洪水已经退去,灾民们又能回到家里开始劳作了,边关又传来打败邻国的喜讯,朕今日真是开心极了。”
梅清音喜了,两眼晶亮,“臣妾恭喜皇上,这个夏天的好消息终于来了。那么,今晚不看折了吧!”这样的喜事,皇上应与群臣同贺,不然就找两位皇妃花前月下一番,她听刘公公说,皇上冷落两妃有些日子了,宫中这两日气氛有点酸。
“为何?”萧钧不悦她轻描淡写的几句,便想置身事外,他可是第一时间过来把喜悦与皇后分享。
梅清音轻笑地四两拨千金,“臣妾以为皇上累了这么久,可能要好好休息一下。”
“你也学会猜朕的心思啦!”
“呃?”她一愣,叹了口气,“好吧,臣妾开始看折了。”她的书案在皇上龙案的对面,宫女已研好了墨,折子整整齐齐地叠在一侧。
萧钧眯起眼,看着她一脸的淡然地坐下,打开一本折子。这情景他看过不下几百次,今日他却觉着有些刺眼。她谈不上是一个称职的皇后,宫中的事不闻不问,终日独倚在中宫书房中读书,晚上在这里看折。对谁,脸上的神情浅浅淡淡,似乎一切对她可有可无都不会乱了她的心神。
未曾关心过他,未曾主动过问他心烦的事,看他的眼神从未有一丝情意,仅有那个雨夜,她崩发出的母爱让他温暖了多日。
她更象一个文官,而不象一个皇后。文官还会奉承诌媚,她在宫中就象一个外人,身在此心在外。
这番认知,让萧钧心不由地一颤。他应该好好瞧瞧,她的皇后到底在想什么?
“今日奏章不多,朕依皇后,今夜不想国事,好好放松。”萧钧两眼深沉,目光不移地锁住梅清音。
果然,她欣喜地放下手中的笔,“谢谢皇上,那臣妾回宫啦!”折子收好,给身后宫女一个轻盈的笑意,她起身欲出书房。不曾想,皇上早堵在案前,柔和执起她的手,扶着她徐徐走向一边的书榻。
“皇后,今夜陪朕说说话吧!”他拥着她一起坐下。
“哦。”梅清音傻傻地随着他坐下,低着头,等着他问,她答。他们从未如此亲近,她有些不适应。萧钧屏退了侍候的宫女,看着她的乖样,真是好气又好笑。
“皇后,你不喜欢看折对吗?”他细声问道,怕惊了她。
她抬起了头,摇摇头,“臣妾不是不喜欢,也不是喜欢,这是国事,由不得性情所致,臣妾应下皇上,要为皇上分担一些烦恼,我努力去做,与喜好无关。”
她永远都是这般坦诚,萧钧赞许地点头。“朕也是。当日,先皇在这里,把江山交给朕,朕也是万般无奈,内心讲,朕更愿意做个将军,征战沙场,自由自在。但朕是先皇的儿子,不能随心所欲。皇后,朕让你受苦了。”他没有办法,她却是他硬拉进来的。温柔地握紧她纤细的小手,他认真地说。
梅清音讶异地看着皇上,聪敏的心解不开皇上为何这样讲,她咽咽口水,小心地说:“臣妾是皇上的皇后,做这些是应该的。”
萧钧点点头,“皇后,你有没有想过,不做皇后,你会如何?”嫁一个琴瑟相合的才子,终日对窗吟诗作对?萧钧的眼前呈现出一幅画面,他的心微微有一丝妒意。
“归隐山林!”她坚定地说,“在山野里建一个小木屋,种些花草,听鸟鸣、树动,喝山泉吃素食,自自在在地闲走,不分昼夜地读书。”
萧钧瞪大了眼睛,看了她许久,才恢复常态。“皇后,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想过无数个答案,却没想到她年纪不大,却想做个云游仙人。
“古人云:以史为签,可以知兴替,还可以映照出古已有之且今日依然存在的各类弊端,历史就象一面镜子。这是从大国的角度出发,如对应到人身上,也可以把史书当作一面镜子,自古以来,能有多少女子可以幸福终生?全部的感情放在一个人身上,却得不到他全部的回应,所有的感受放在心底不能自在地吐露,象菟丝花一般,全身依附着一个人,患得患失,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莫不如无欲无求,无牵无碍,反到怡然。”她好象说错了什么,皇上的脸铁青得吓人,那眸子里的冷光可以把人冰死。梅清音紧张地低头反省。
这是他费尽心思娶来的皇后吗?在她的心中,从未有他的位置,他待她不好么,能让这样一个女子在宫中恬静度日,他挡去了多少风雨,她却坠入她的世界里,想都不想。
“皇后,朕在你心中什么也不是吗?”他挫败地问。
梅清音看着皇上眼中隐隐的痛意,不安起来。她惶恐地握住皇上的双手,“你是臣妾的皇上呀!”
“只是皇上?”他追问。
她纳闷地点头,不然还能是什么呢?萧钧叹息又叹息。
“宫中过一阵要选一批秀女,大臣们说后宫太冷清了,需要多点人气。”萧钧象赌气似的,绷着脸。她不在意他,在意他的人大有人在。
梅清音心象被谁偷刺了一下,脸上有一丝痛楚,但随即便温顺地说:“臣妾知道了。臣妾会让女宫好好布置宫房,等待新人的到来。”
隔隙由此心生,萧钧苦笑笑,“朕登基三年,因为生性愚顽,事事只能多加勤勉,从不敢沉迷声乐女色。现天下安定,朕也该享受做帝王的快乐了。”
“哦!”梅清音淡然一笑,忆起皇后的职责,木木地提醒道:“皇上,你有些日子没有看看张妃和燕妃了,方便时眷顾一下吧!”
他松开她的手,双眉紧锁,“朕知晓了,天色不早,你回吧!”
她施礼告退,归去的路上,细雨如丝,花红满地,她触景生情般湿了眼眶。深夜独坐,书第一次不能让她安宁,让梅珍取来古琴,调弦试音。这一夜,宫中琴声清扬幽长,让人心酸。
这一夜,皇上在书房中看折到天明。
“干吗拉着个脸?”向斌一早踏进偏殿,碰到皇上正在用早膳,一碗清粥拨弄来拨弄去,就是不下咽。
宫女为向斌添上座,他微笑地拒绝,只好心情地看着皇上一脸心事重重。
“斌弟,可否让向王妃和贝儿住到宫里?”他没有娘亲,向王妃的母爱是他唯一的亲情。
“宫中很冷清吗?”
后宫宫女上百,太监成千,但一个个都只象摆设般,温暖不了他的心。山呼海拥,他仍是孤单成只。“朕想尽尽孝心,王妃待朕象娘亲一般。”
向斌知心地点点头。“王弟,你可否也住进来,我们兄弟可以谈谈心,喝喝酒。”
萧钧得寸进尺。
“皇上,成年的王爷不能居住宫中,这是规矩,皇上想破坏规矩吗?你记得逍遥王萧玮不是也从宫里搬出去住了吗。”
萧钧点点头,二哥搬出皇宫后,在外造谣中伤他,碍着骨肉情深,他不追究,将他送出京城,远至广东,封了个逍遥王的爵位,闲养着。“他最近怎样?”
“听说又纳了几位王妃,每日让她们裸身追跑嬉戏,在当地风评很差。”
萧钧叹叹气,由他吧,只要他不图谋坏事,那些道德伦常的败径,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如果想无后患,你应早日生下储君。”向斌郑重地提醒萧钧。
“王弟,朕弟兄三个,死的死,放的放,这情形看着都惨,朕思量着这都是因为娘亲不同的缘故。朕便想朕要有孩子,便只有一个生母。不想随意,你看朕的母后,生前只是一个宫女,死后名字都没有。朕不想有孩子象朕儿时一般。纳妃三年,朕从不敢让皇妃们怀孕。朕的内心有个梦,如果不能象普通夫妻那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么朕一定要有一个可以和朕心心相印、相亲相爱的人与朕相伴。朕想和她生下一大群孩子。”
向斌笑了,“皇后不可以吗?”她可是萧钧自已选的,少年时就恋慕很深。
萧钧脸上稍稍不快,气冲冲地说:“不要提她。”她准备归隐山林,由她去。
哦,原来是闹别扭了,向斌愉快地笑笑,他早看出那个一板一眼的皇嫂与众不同,烈焰埋在心底,只等有缘人挖掘。
“朕准备听大臣们的规劝,在朝中大臣中选合适女子进宫。”
“呵,皇上,臣弟提醒一句,这事可要思量妥,世上可无后悔药卖。”向斌看出皇上在赌气中,做出什么傻事可是有好戏看的,他不是看戏的人。后宫妃嫔太多,不是好事。而且皇上的梦永远就不能圆了。
“朕意已决。”
向斌摇头,言尽于此,那么他就看戏吧!
正文:五,月出皎兮,劳心悄兮 上
安庆王府位于京城的城东。府中雕梁画栋,楼阁林立。正厅中庭一片朱红,地上遍施油漆,门槛铜质而涂金,白玉砌阶,纯玉制灯,蓝田璧玉、明珠、翠羽等珍宝是到处镶嵌装饰。厅外的花园假山异石、名花异草,举目遍处,在一侧,还圈了一块,放养着各地的奇兽。
安庆王喜欢早起,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到这园中看看这些怪兽,家人早就备好了肉食活禽,他一边扔一边骂:“畜生,老子喂你们、养你们,你们都不知安慰下老子。老子受人欺了,你们也不帮着老子报仇血恨,你说,老子养你们有何用?”说着,还顺脚踢上两下。家人看着这一切,想笑又不敢,只得拼命忍着。这王爷,看似凶恶,其实草包一个,连小孩子都不如,什么事都放在脸上,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也都敢做,但只要你把他哄开心了,你什么要求他都能应。
玉宁公主站在园中,拧着眉看着儿子嘟嘟唠唠,心乱不已。自从皇上让他回府养病后,府中就没一日安宁,祸根都在于那笔救灾款。她知道儿子平时游手好闲,无恶不作,但只能算是个小混混,犯不了什么大事,他是她的心头肉,是她在世上唯一的寄托,他所做的一切,只要他高兴,她就宠着。有一日,他忽然说要到户部任职,不愿只做个闲王,她心里还开心了一阵,以为他真的长大了。扛着玉宁公主的面子去找皇上,皇上沉默了半刻,应了她。谁知刚上任,就碰上河南受灾,朝庭发放救济款项,他居然私吞了上百万两,而府中却没见到半两银子。这是诛九族的罪,皇上却硬是忍下了,在朝堂上说安庆王为灾情劳累,身子不适,让他回家养病。明是养病,暗地却是撤职。自小在宫中长大,见太多风雨,玉宁公主明白皇上这是给了天大的人情,她是识时务之人,见好就受。她出阁时,皇上还没出生,虽是同一个父亲,两人却不亲不靠,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皇的面子能用几回,她是太懂这个理了,领着儿子乖乖在家呆着。唉,可惜有人却不明白,犯了罪的人还敢如此张扬,她真是揪心呀。
魏如成喂完异兽,心情稍微好转了点,洗净了手,回头看到娘亲,欢喜地叫道:“娘,为何不睡会儿,时候早着呢?”
他是个莽夫,但却是个孝子。温柔地搀住娘亲,慢慢地在园中转悠。
玉宁公主怜爱地看了儿子一眼,“成儿,娘有句话想问问你。”
“嗯,娘问便是,孩儿会如实说的。”
“那笔灾款是你挪用的吧?”
“这?”魏如成左顾右盼,不敢对视娘亲询问的目光,他支支吾吾地说:“没有的事,别听人家乱讲,娘,大清早干吗问这些?”
玉宁公主坚决地说:“不行,你今日一定要给娘说个明白,不然有朝一日,娘只怕想救你都没有办法。”
“娘,你也太看不起孩儿了,孩儿将来会封候晋爵,光宗耀祖,你等着享福就是了。”他昂着头,满脸得意地说。
玉宁公主震惊地看着他,疑惑地问“你拿什么来光宗耀祖?”
魏如成搂过娘,“当然有高人相助了,娘,当今只我们好好忍着,等时机一到,我们就举大事,那时候,老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玉宁公主被这席话吓得眼前一黑,差点仰身倒下,幸好魏如成一把托住。她颤栗地抓住他的手,两眼含泪。“成儿,告诉娘,那位高人是谁?”
他还想欺瞒下去,但看到娘苍白得没有血色,只得呐呐地说:“是逍遥王萧玮。”
玉宁公主的心突地一沉,急声问:“他,他不是远在广东吗?”
“嗯,但他有许多门人呆在京城,去年,他们主动和孩儿联系,让孩儿谋下户部的职位,候机行事。当今皇上愚笨无知,群臣不服,许多大臣都恳请二王子回京登基。二王子许允孩儿,得下江山后,分半片江山给孩儿。”
“啪”,玉宁公主咬紧牙齿,用力一掌甩向魏如成,“你,你真是蠢笨至级,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事败呢,那你就身首两处了。江山分你一半,哼,亲兄弟都如此残酷,怎么可能待你这等厚举。你笨,笨,笨,被人利用了,还沾沾自喜。”
魏如成捂着脸,满脸委屈,“娘,孩儿承认笨,承认不懂许多事,但张将军他们呢?他们也看不清东西吗?”
“你说张将军也知此事?”
“嗯,好象张妃娘娘也有一份,他们总说一计不成,还有二计什么的?孩儿这阵困在府中,他们也很少找我了。”
天,玉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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