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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红河岸)权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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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那颗宝石真的如同我想象的一样珍贵的话。”拉姆瑟斯喃喃,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父亲大人在家吗?下午我想去军营里看看。”一边说,一边带着聂芙特离开,刚才发生的短暂接触就好像这样被拉姆瑟斯抛在了脑后。他迅速转移的兴趣就好像和一般的孩子一样。
  然而拉姆瑟斯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谁也不清楚。

  神像前的交锋

  当乌鲁西第一次在阿顿神的神殿里见到拉姆瑟斯的时候,即使惊讶,他选择了静默。时候死伤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因为自己而来,又或者是单纯的为了祈神。毕竟按照一般的道理而讲,身为贵族子弟的小少年应当不会注意到此时身份还仅仅只是一个奴隶的他,而在法老王进行宗教改革之后,作为朝之太阳神的阿顿神在埃及的整个信仰体系中的位置变得越发重要,拉姆瑟斯来朝拜这位神祇也是应该的。
  然而,当贵族少年将似笑非笑带着探究意味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时,乌鲁西立刻明白了,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当初那个毫无掩饰的倨傲眼神,还是给他带来了麻烦。
  乌鲁西在私底下不由叹了口气,但是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本来乌鲁西的打算就是受到贵族甚至是法老的赏识,由此爬到埃及权力系统的高层,从而影响埃及对于西台帝国的态度,最终实现灭亡西台的梦想。而要获得上层人物的赏识,有时候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中间充斥的肮脏龌龊,是乌鲁西前世知道却从没有在意的,毕竟在那个时候他本身就是天之骄子,根本不会被这些腌臜事情所涉及。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的身份和地位让他只能选择隐忍。而虽然曾经他并不涉及那些肮脏的事务,乌鲁西也并不是对这一切毫无了解。
  无非就是两种交易来换取权利,一为财,二为色。现在的乌鲁西不可能提供足够的钱财,如果没有遇到一个好机会的话,唯一剩下的路就是用这具身体作为筹码……但是这种事情,骄傲如他怎么可能会去做!所以他必定是要寻求一个可以跳出既定界限的机会的。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把这次的麻烦变成机会。
  虽然拉姆瑟斯看上去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儿,但是乌鲁西绝不会因为对方的年龄就简单下了判断。他见过太多虽然是稚龄幼童实际却深不可测的例子了,而当初,他也曾经是这些例子中的一员。最重要的是,就在当初那对视的一眼中,乌鲁西已经感觉到了拉姆瑟斯的不凡,那是一种遇到同类的感觉,即使此时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然而他们却有着同样的骄傲,就好像在心中燃烧的永远不熄灭的烈焰,任凭什么都无法改变。
  还有那些更加细微的东西。此时的乌鲁西究竟不是原身那个天真的孩子,见多了各种各样的英雄人物的他可以分明地感觉到拉姆瑟斯隐藏得很好的野心。不论出身,却不甘于人下,渴望站到最高点。除去单纯的野心,还有坚定的意志和决心。这些东西,让只有十一二岁的拉姆瑟斯显得与众不同,和同龄人相比更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此子绝非池中物!
  第一次和拉姆瑟斯对视的时候,乌鲁西就已经确定了这一点,现在又再度肯定。
  而此时,拉姆斯斯要求祭司退下,让他安静地祷告,却又留下了乌鲁西说是要他侍奉。而乌鲁西知道,对方这是要试探自己了。
  就好像第一次对视一样,这两人站在庄严而沉寂的神像之前,默然相望。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向前一步就显得亲密,退后一步就成了疏离。
  乌鲁西曾经算过自己这具身体的年纪,灭国的时候十五岁,到如今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然而或许是原身并不经常锻炼,又是锦衣玉食娇养着的原因,他的身量并不高大,加上灭国之后沦为奴隶,生活条件陡然变差,这一年有余的时间里几乎没有长个儿,比起当初反倒瘦弱了些。当乌鲁西接管这具身体之后,就算是嫌弃身体的残缺,却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平时的调理还是注重了的。然而到底时间还短,现在并没有显出什么成效,此时的乌鲁西,虽然比拉姆瑟斯大上一截儿,却只比他高了半个头罢了。
  此时对视,乌鲁西首先关注到的是拉姆瑟斯异于常人的双眼,一只是灿烂的金色,另一只却是沉静的浅褐色。此时他微微抬头,异色的双眸中有着自信和倨傲,眼神深邃而透彻,在看着乌鲁西的时候,却又多了一分探究和思索。他开口,少年清亮的嗓音念出了乌鲁西的名字:“乌鲁西·夏尔曼?”声音落在寂静的神殿中,让几粒飞尘扬起,旋转出金色的微光。
  拉姆瑟斯的口气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乌鲁西知道这恐怕是他故意的。在一般情况下,他这样的口气只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在这个充斥阶级特权的社会里,此时他是贵族子弟而自己却是奴隶,用这样的口气是他在压制自己,想要用身份地位的差距让自己服软。
  然而实际上呢?即使乌鲁西是奴隶,但那也是在他被买进神殿之前,一旦进入神殿成为侍奉神的人,即使拉姆瑟斯出身高贵,对自己却没有了直接的压迫。他能做的不过是利用他的身份和影响力在侧面影响神殿中人对自己的态度罢了,如果遇上和拉姆瑟斯家族对立的势力,自己还说不准会不会因为他们之间家族利益斗争的关系而获得另一方的支持。只是如果是另一方,就不一定会有拉姆瑟斯这样的人物了。乌鲁西还是认为或许自己选择拉姆瑟斯才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只要想通了其中利害,自然是没有必要对拉姆瑟斯弯腰。乌鲁西从来都是无比骄傲的,即使在之前为了生存,为了自己的计划而不得不卑躬屈膝,但那也是暂时的,时机一到,这些事情,他必然会报复回来。
  所以面对拉姆瑟斯疑问的话语,乌鲁西只不过扯了扯嘴角作为回应,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开他和拉姆瑟斯对视的眼睛。
  双眼从来都是最容易泄露人情绪的地方,然而当这两人彼此对视时,拉姆瑟斯却发现根本无法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出什么东西。乌鲁西的眼睛显得太干净,那里面没有情绪,没有思考,空无一物,就好像是埃及的天空一样,一望无际的蓝色,没有云彩也没有霞光,单纯的湛蓝却让人感觉到某种异样的深沉。
  拉姆瑟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知道能够被买进神殿的奴隶,当初的出身必定也是不凡的,但是乌鲁西既然成了奴隶,奴隶贩子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消磨了他曾经的傲气。拉姆瑟斯曾经见过太多本来有着不凡出身的奴隶在奴隶贩子的整治之下变得怯懦温顺的样子,他原本以为乌鲁西就算还保有积分傲气,也不至于在身份有着巨大差别的现在还是这样。
  即使不凡,但拉姆瑟斯现在的年龄终究还小,阅历不足的情况下他自然是无法和乌鲁西相比的。
  拉姆瑟斯的无措掩饰得很好,对于自己情绪的掩饰基本是出于贵族家庭的孩子与生俱来的天赋,然而对于乌鲁西来讲,只要有一丝的蛛丝马迹,他就不会忽视。所以现在主动权已经转移到了乌鲁西的手里。
  “您是,特意来找我的吧?”乌鲁西终于开口了,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多少喜怒,在拉姆瑟斯耳中却有一种讽刺的感觉,好像他为了乌鲁西特意到神殿来是一件很傻的事情。乌鲁西此刻的口气也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犯傻了?就为了之前那么对视的一眼,觉得这个人恐怕不简单的感觉?
  然而,看着那双澄澈的蓝色眸子,拉姆瑟斯却再度确定了自己的感觉。这个乌鲁西,值得他跑这么一趟。而且,如果乌鲁西就像是其他奴隶一样温顺的话,那倒显得没什么意思了。男性与生俱来的征服欲在此时作祟,让他觉得有些兴奋。
  乌鲁西此时的表现,也说明了他的眼光没错吧?这样特殊的一个人,这样的性格,倒是很合拉姆瑟斯的胃口。更况且,即使对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能之类的,就是这样的相貌……拉姆瑟斯想着,下意识地扫视了乌鲁西一眼。
  此时的乌鲁西穿着这些年来时兴的服饰,那是用一整块布做成的宽大袍服,用宝石的别针在肩头衔接固定,除去头和脚,只露出肩膀和手臂。而乌鲁西秀美的面容和纤细的肢体,在宽大衣袍的衬托之下显出几分瘦弱可欺。
  虽然年纪还小,但是拉姆瑟斯也知道在埃及这个国家中,男性之间的□被视为神圣的,然而对他而言,比起男性,他还是更喜欢凹凸有致的成熟女性,然而如今看来,如果对方是乌鲁西这样的人,似乎也不会太差。那么他将来是否要考虑……
  这样想着的拉姆瑟斯,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现在才十一岁左右,离那个将来至少还有好几年的时间。而以乌鲁西的敏感,刚才拉姆瑟斯异样的目光和考量,他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当即,脸色变了。
  乌鲁西知道自己很可能会遇到这种事情,但是他没想过连一个十一二岁毛都没长齐的小孩都会对自己产生那种龌龊的念头,再想起这具身体的残缺,更是心下暗恨,此时却觉得,即使拉姆瑟斯再有天资再不凡,有了这样的念头的话,自己就不可以再靠过去了。
  本身乌鲁西想要找一个靠山就是为了避免遇到这种事情,而为了一个靠山而作践自己,他还不至于沦落到那种程度!以他的真正的本领,必然可以避免这些而寻求到一个支持,又何必非要拉姆瑟斯不可!
  毕竟乌鲁西才到神殿没多久,即使有人对他的相貌产生觊觎之心,却还要试探神殿中其他人的想法,这段时间内他都是安全的,放弃拉姆瑟斯换一个人,他还是有这点时间的。
  这样决定之后,乌鲁西往后退了半步,表情瞬间冷淡下来,距离感已经生出。

  岁月中的改变

  乌鲁西这边决定了不要再和拉姆瑟斯掺和,但他的决定究竟是单方面的,此时拉姆瑟斯对他的兴趣却越发浓厚了起来。所以当乌鲁西向后推开那半步的同时,拉姆瑟斯立刻向前跨了半步,维持了这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还非要贴上来不成?乌鲁西看着拉姆瑟斯,眉头微皱,只觉厌烦。本来他就觉得这个家伙是个麻烦,如果不是想到可以利用他这一点,根本就不会接近这个人,而当他真正决定了不再和拉姆瑟斯搅和的时候,对方反倒主动起来了。
  “您有什么吩咐吗?”温柔平和的嗓音从乌鲁西喉间发出,乌鲁西表现得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拉姆瑟斯只是来祈神,而他也只不过是侍奉在一旁的神职者而已。他敛下双眸,眼神落在地上,给人的感觉温顺而驯服。
  很完美的假象,如果不是之前乌鲁西已经表现了他的与众不同的话,或许拉姆瑟斯都会被骗过去。然而现在他这种陡然的态度转变,却更让拉姆瑟斯觉得有趣。
  不过此时,他们已经在这神殿里呆得够久了,再这么下去恐怕不太好。所以拉姆瑟斯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乌鲁西,就转身离开。
  原本,乌鲁西以为在这以后拉姆瑟斯就不会再恬着脸贴上来了,毕竟再怎么对自己感兴趣,拉姆瑟斯骨子里的骄傲也应该不会让他对一个已经明摆着拒绝了他的人放低身段。然而这一次,他原本十拿九准的预料却出错了。
  或许是因为拉姆瑟斯第一次遇到像乌鲁西这样的人,他的兴趣保持了持续的高涨,甚至于不管乌鲁西在此之后用各种各样或是冷淡尖锐或者顺从隐忍的态度隐约拒绝,弄到最后甚至是直接出言扫了他的面子,他都没有放弃。更有甚者,一开始拉姆瑟斯对待乌鲁西还像是对一个自己有兴趣的人才,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态度却越发暧昧起来,这让他感到十分恼火。
  最重要的是,因为拉姆瑟斯的态度,他没有因为过于出众的容貌而被神殿中的人牺牲,但是同样,神殿中人那些背后的言语和隐晦暧昧的目光让乌鲁西感到十分不舒服。就好像他真的为了权势或者地位而出卖了自己一……虽则说乌鲁西心中知道自己不必和这些人计较,但有些事情知道和做起来是不一样的。乌鲁西终究是已经习惯了站在顶端的生活,对于任何人,冒犯到他头上时,他的感觉会很不好。但是此时,他不再是当初的天之骄子,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快,却也只能忍耐。
  所以,对待拉姆瑟斯,乌鲁西通常的态度总是隐忍避让的,然而因为生活环境中有了太多让他压抑的东西,他的本性终究和他的表现是相悖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当拉姆瑟斯反复地刺激他的时候,他也会爆发。爆发的时候,乌鲁西通常会一反平常的隐忍,言语尖锐,态度冷淡。然而即使是这样,拉姆瑟斯也并不会因此而退缩或者发怒,他甚至把这样逗弄乌鲁西当成一种趣味。不过就是这样,乌鲁西看得很明显,拉姆瑟斯暧昧的态度根本就是为了好玩,根本就是把自己当成了有趣的玩具……正是因为对方的这种态度,乌鲁西更是心下暗恨。
  奴隶、男宠、宦官、玩具。自从接手了这具身体之后他受到了多少侮辱?而因为拉姆瑟斯的关系,原本希望将神殿作为参与政治的跳板的目标也受到了重重阻挠。当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和拉姆瑟斯的关系不浅之后,一方面因为拉姆瑟斯和他背后家族的权势不会有人动他,但是另一方面也断绝了乌鲁西另外寻找出路的可能。
  几年时间一晃而过,乌鲁西干脆地利用他人对他和拉姆瑟斯关系的误解来作为自己的依仗之一,毕竟他已经因为这个误解而受了那么多的气,倒不如利用个彻底,勉强算是找回来一点利息。权谋斗争本来就算是乌鲁西的拿手好戏,这几年时间中,虽然有着太多的不如人意,他还是一步一步爬到了高位。在整个神殿中,他已经是受人尊崇的祭司了,而大祭司这个职位,他明确知道现在的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爬上去的。大祭司实际上基本掌握着这个国家的实权,通常只会是法老王极度信任的亲信担任,或者根本就是法老王自己或者王室成员兼任。而他现在,一个异国人,除了拉姆瑟斯这个说实在的根本靠不住的人之外没有另外的倚靠,如果不知道衡量自己能够处于的位置,必定会被人所清理掉。
  潜心计划了这么多年,他可不希望自己有一天因为这样肤浅的原因而陨落。
  但是,拉姆瑟斯这个人渐渐地成为了乌鲁西生活的一部分,因为拉姆瑟斯的态度,乌鲁西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应付对方。当成乌鲁西就已经感觉到了拉姆瑟斯性格中的执拗和坚定。对于上位者而言,坚持和执着是必不可少的性格元素,但是这样的性格元素也容易造成独断专行和一言堂。此时体现出来,却是拉姆瑟斯对乌鲁西数年如一日的执着。即使是一样玩具,即使拉姆瑟斯对于乌鲁西始终是抱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撒过手。
  乌鲁西试探着拉姆瑟斯的态度,不知不觉间潜意识里也改变了对于拉姆瑟斯的态度。一开始他显得更加疏离一些,即使是被激得受不了了却还是有所克制。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拉姆瑟斯面前越发地表现出本性,那些因为如今的身体和身份被压抑起来的锋芒毕露,绝对的骄傲和自尊。而这些或许让拉姆瑟斯感觉更加有趣了。
  从某个时间点开始,拉姆瑟斯对待乌鲁西的态度越发微妙,经常说出“美人儿”之类带着调笑色彩的话语,让乌鲁西感觉很不快。但是乌鲁西一直知道拉姆瑟斯从来都是嘴上说说而已,长在权贵家族,从十三四岁开始拉姆瑟斯就已经开始接触女人,而他的喜好也一直都是身材性感丰满的成熟女性。也是因此,在拉姆瑟斯言语没有太过分的情况下,乌鲁西才可以忍受他的很多话。
  但是这一次……引得乌鲁西把拉姆瑟斯绑起来用鞭子抽了的这一次……当然不会是言语这么简单。
  乌鲁西从来没有想过,拉姆瑟斯有一天真的会对自己动手。
  成为祭司之后,乌鲁西身边的条件自然比当初好了很多,在神殿之中也有了自己的领域,加上平时表现得温柔和善,倒是和很多人相处得不错,就算被人说和拉姆瑟斯有那样的关系,但这个时代的埃及,男风并不是什么值得忌讳的事,反倒被人们看作是一种风尚,只是乌鲁西自己心中过不去,所以才会觉得越发不舒服。
  这一日本来拉姆瑟斯就像是平常一样到神殿来,只是因为兴致上来了,所以和他平时习惯来的时间相比,要早上老大一截,不等他指明要乌鲁西来为他作为接近神的引导,早已习惯的其他人就已经让哑仆引他到乌鲁西那里去。
  他选择的时间着实是巧过头了,这个时间乌鲁西正在沐浴。
  神殿中对于洁净的要求非常高,祭司需要时常沐浴,然而乌鲁西因为自己现在身体的残缺,从来都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身体,所以一向是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洗浴的。哑仆把拉姆瑟斯带到乌鲁西的房间门口之后,拉姆瑟斯也没有多想,就直接推门进去。他并不是不会敲门,只是相对而言他真的是没有把乌鲁西放在和他平等的位子上,自然也不会想到礼貌性的敲敲门而已。
  所以进了房间,拉姆瑟斯就看到了以往从没有见到的东西。
  一般而言,祭司们是在圣湖或者圣池中洗浴的,但是乌鲁西既然不想让自己的身体让旁人看见,就只能用浴桶之类的容器抬水在房间中洗浴。拉姆瑟斯进门时,乌鲁西是背对门坐在浴桶中的,长长的金发被他拢在胸前,露出了背部。而本来应该如同他身上其他部分一样白皙无瑕的肌肤,在背上却硬生生地留着一片陈年的鞭痕。那是当初灭国的时候除去身体的残缺之外,另外的一样纪念品。和身体的残缺一样是乌鲁西不愿意让别人看见的东西。
  然而,在这样无瑕之上留下丑陋的鞭痕,强烈的对比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残酷的美。至少拉姆瑟斯在一愣之后,露出的是觉得有趣的表情。
  发觉有人进来的瞬间,乌鲁西立刻扭头,眼神刺人,明显是极度的不悦。身体的问题几乎已经成了他的心病,这样的逆鳞他怎么会愿意让人触碰?在他沐浴的时候竟然还有人进来……到底是想怎么样!

  房间中的搏斗

  逆鳞被触,乌鲁西此时全身的气势都不加收敛,那种立于众人之巅睥睨压迫的感觉跃然而出。回眸一眼。微微眯起的眼睛里色泽沉郁,恍若隐藏了无数暗流。这才是真正的他,去掉那些困锁住他的身份地位,展现出极致的骄傲,极致的尊荣,他生来就应该处于云端,静看天下人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然而偏偏一个意外,他却落入红尘……
  拉姆瑟斯并没有想那么多,第一反应不过是感叹平时乌鲁西即使是生气其实也并没有真正展现出他的这一面,进而有些迷惑对方是不是还隐藏了很多东西。原本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已经慢慢明白了乌鲁西的本质,然而此时看来,却好像他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个表象?而接着,他的眼神下意识地快速扫视乌鲁西动作间展现出的肌体。
  自从乌鲁西接手了这具身体,他就没有一刻放松过对这具身体的养护。这具身体原本就是属于北方王族,皮肤雪白这一点和埃及人大相径庭,加上乌鲁西整日都呆在神殿中不怎么见阳光,更是让他的皮肤白的几乎要透出血管的色泽,有一种病态的感觉。肤色看上去病态,但实际上却不一定如此,乌鲁西这么几年时间的调理让这具身体处于很健康的状态,至少在拉姆瑟斯看来,他上半身的线条优美,不像当初那般瘦弱,却也没有夸张的肌肉线条,几乎可以说是完美。
  此时,乌鲁西被浸润的长长金发被拢在他胸前,柔顺地贴合着躯体的线条,发丝上滑落的水珠抚弄过细腻的肌理,让人想起在尼罗河上朝阳金晖中带露绽放的莲花。
  不得不承认,这一幕很美。如果不结合乌鲁西身上的气势和沉郁的眼神来看,这本该是让人感觉温和而圣洁的场景,然而实际上,当乌鲁西彻底释放了自己的凌厉的时候,这样的场景却只能让人想起殷红的血流过锋锐的刀刃,寒光乍现,残忍的美丽。
  当初的乌鲁西身材瘦小,脸庞秀美柔弱,然而也许是灵魂影响了身体,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面庞和五官越发深邃凌厉,即使他可以做出温柔无害的表象,却常常掩藏不了眼角隐约的半寸锋芒。当初的瘦小并没有给现在的他带来麻烦,如今他的身材并不矮小,称得上是颀长有力。
  然而偏偏就是这样锋芒不掩的乌鲁西,让拉姆瑟斯陡然升起一种仿佛遇到了对手的感觉。想要征服对方,想要压倒对方,想要把对方的骄傲踩在脚下,让他臣服于自己!
  男人与生俱来的征服欲,在遇到和自己匹敌的人的时候,涨到最高点。乌鲁西,只是个玩具吗?不,仅仅是刚才那样的气势,气势就足以让拉姆瑟斯把他当成是绝强的对手!
  拉姆瑟斯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鼓噪,奔涌的情绪让他有一些陌生又熟悉的冲动。就好像是面对那些性感迷人的戴着假发眼线上挑熏香浓郁小姐们,属于人类最原始的冲动,只是这一次并不是对着女人。
  拉姆瑟斯曾经无数次故作暧昧和乌鲁西调笑,但是他清楚,在哪些时候他的心中未必真的有那种渴望,说的那些话,那些暧昧的举止,不过都被他看成是逗弄对方的一种手段,一种工具。他以为自己不会真的对乌鲁西产生这样的感觉,但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全身燥热。很想撕裂,很想压制,很想征服!
  他从来都不是会压抑自己的人,想要的就去抢,这才是拉姆瑟斯的信条。所以他在察觉到自己高涨的情绪之后,选择了行动。
  拉姆瑟斯知道乌鲁西不简单,即使他此时的身份是不事生产的神官,神殿的潜规则里也通常不允许神官们去做会让他们流汗的“低俗”的运动之类,然而乌鲁西依然有着一般人所不敌的身手,这从他一举一动的细节中就可以看出来。行走的步伐轻盈,拿着武器时候下意识的适应,很多很多的细节透露着乌鲁西的不凡,拉姆瑟斯一直都知道。而现在想起这些细节,却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选择正确。
  这样一个人,值得他去征服。
  回过头看见拉姆瑟斯的一刹,乌鲁西的情绪更加沉郁了。一直以来他就对拉姆瑟斯没有好感,此时他闯进来看见自己沐浴,更加让乌鲁西愤怒。
  拉姆瑟斯是知道自己身体的残缺的。从一开始自己被买进神殿的时候他调查自己的时候就知道了。乌鲁西从来都明白,所以在面对拉姆瑟斯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自己最见不得人的地方被拉姆瑟斯知晓了的羞耻感,进而就是欲杀之后快的心情。这具身体的残缺一直是乌鲁西的心病,甚至于乌鲁西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病却也抑制不了这样的心情。宦官,阉人,这样的身份在从前一直是被他自己鄙薄的,当他沦落至此的时候,又怎么能够坦然接受这一点?也是如此,乌鲁西才很难一直保持在拉姆瑟斯面前的冷静态度。
  因为知道拉姆瑟斯一直以来表现得暧昧,实际上却并不是那样,所以当拉姆瑟斯生起某些心思的时候,乌鲁西并没有及时察觉,他只是冷厉地丢出三个字:“滚出去!”排斥的情感溢于言表。
  往日,当乌鲁西摆出这样的态度的时候,拉姆瑟斯通常也会知难而退,但是这一次,对方的态度却是疾步上前,直接凑到了浴桶旁边,伸手强硬地抬起乌鲁西的下颌,然后冲那浅色薄唇而去。
  乌鲁西对于拉姆瑟斯的动作,一开始是怔愣的,然后他立刻反应出对方到底想做什么,又惊又怒,猛地抬手握拳,直接揍到拉姆瑟斯的脸侧。
  仓促之间,乌鲁西并没能用足十成力,却还是震开拉姆瑟斯几步,让他的企图没有得逞。此时乌鲁西显然是气急,眼睛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升腾怒火,牙也咬紧了,之前打了拉姆瑟斯一拳的手指也紧紧攥着,带着一种蓄势待发的感觉。
  “你想要做什么?嗯?”他开口,嗓音并不平和,泄露着乌鲁西波动的情绪。
  “我以为这很明显,不是吗?”拉姆瑟斯在轻轻“嘶”了一声之后回答,态度轻佻,就好像是对着那些情人们一样,亲昵暧昧。不过,刚才乌鲁西的那一下正巧打在了他唇角,和牙齿碰撞之后,那一块肌肤慢慢泛起了青色。只是因为拉姆瑟斯本身的肤色就比较深,所以还不怎么明显。
  果然,带刺啊。他这么想着,却见乌鲁西在盛怒之下胸口起伏大了些,刚才出拳而溅起的水珠此时缓缓流下,恍若给人某种隐晦的暗示。
  所以拉姆瑟斯几乎是不能自已地咽下一口唾液,眼神追逐着某一滴水珠向下。
  乌鲁西不会忽视他的表情,但是对方的表情只会让他更加愤怒!现在的问题是,因为身体的残缺,乌鲁西下意识地不愿意让自己的下半身离开水面,也就是说他只能坐在浴桶中,这极度地限制了他的行动。而拉姆瑟斯相对而言却占了上风。
  然而,不论如何,乌鲁西要比拉姆瑟斯成熟得多,就算是光算这具身体的年纪也是如此。从体力上来讲,此时的乌鲁西更占优势。
  各有所长,也算是势均力敌。
  拉姆瑟斯向前走几步,再一次接近了乌鲁西,而乌鲁西的拳头下意识地捏紧,放在身侧只待出击。
  然后拉姆瑟斯突然停下了脚步,似乎无可奈何地抬手扶额,“何必这么紧张呢?”
  “如果你没有那种龌龊念头的话。”乌鲁西针锋相对,毫不留情,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温和的痕迹,凌厉锋锐,眉宇间的愤怒十分明显。
  然而就在乌鲁西开口回应的瞬间,拉姆瑟斯一个箭步上前,似乎是想要趁着他回话时的一点分神行动,然而乌鲁西早有准备,并不是用拳,而是用手肘往对方腹部攻去。
  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意外在于,刚才乌鲁西的一拳带起了不少水花,在地上铺起薄薄一层,润湿了地面。拉姆瑟斯刚才上前的一步太快,踩在那一片水花上,脚底一滑踢在浴桶地步。同时乌鲁西又使足了十成力击打过去,上下作用,却是在用力过猛之下让浴桶轰然倒下。
  水花四溅。
  肢体纠缠。
  拉姆瑟斯后仰着倒在地上,后脑勺在地面上重重磕了一下。而乌鲁西却随着浴桶的前倾而向前扑倒,直接压在了拉姆瑟斯身上。
  四泄的水打湿了拉姆瑟斯的衣服。
  这场景端的是暧昧。
  然而搏斗并未停止,拉姆瑟斯立刻就想翻身把对方压下,而乌鲁西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全身□,直接又是一拳击打到对方脸上。

  他眼里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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