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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尼克]真爱永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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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侍者的一声惊呼才立刻将他从这种可怕的状态中拉出来,他才看清楚对方的脸……黑得根本看不出轮廓,一个该死的,从煤堆里爬出来的老鼠。卡尔终于知道该愤怒了,他竟然被这种下等人压在地上,还是南安普顿的码头,这要是让他熟悉的人看到,社交圈又多了一个该死的八卦笑话。

差点就忍不住破口大骂,卡尔愤怒地打算推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时,对方眼神一变,那种非常有生命力的浅绿色变得特别凌厉,接着他感受胸前一紧,一缕金黄色的长发被他的怀表链子卡住,剩下的一些长发还垂落到他脸上,这让他有种将这头非常符合他审美观,却长在一个该死的黑色老鼠身上的头发给剪下来的冲动。

没等他反抗,那个将他撞到的家伙就伸手用力抓住那缕被卡住的长发,直接揪断。接着他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一只手非常用力地碾压住肚子最柔软的地方,他肠胃里的早餐差点没给碾吐出来。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表被对方抓了就跑,等到他在侍从的搀扶下起身,那个强盗已经钻入人群里。

光天化日之下,他就这样被人抢劫了?

该死的英国佬,该死的北爱尔兰独立,该死的犯罪分子。

卡尔捂着肚子恨不得亲自开车将那个金发绿色眼睛的黑老鼠给撞死,他……还是她竟然让他这么丢脸。

露丝在另外一辆车子下来,她丰韵十足的身材包裹在巴黎最著名的时装设计师所裁缝的衣服里,紫色的缎带宽檐帽下,眼神冷淡得毫无波澜。她手持精巧的同色遮阳伞,疑惑地看向捂着肚子的卡尔,礼貌询问:“你怎么了?”

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呐喊声,“别上船。”

等到露丝转头去寻找这个声音来源时,只看见码头喧闹的人流,然后她轻抬起头,露出遮阳帽下那双深绿色的眼眸,一艘巨大崭新的邮轮就这样走入她的视线里。

TITANIC。

卡尔连忙收起自己龇牙咧嘴的不雅形象,挺直身板,来到露丝身边,故作淡定地说:“我没事,看来我该会一会负责码头事务的检察官,他们该把这里搞好一点。最好修一条能分级的长路,将这些平民都隔离开。”

“你该让他们把路都建到天上去,这样你就能永远都不用见到你眼里所谓的平民。”露丝忍不住讥讽他一句,然后伸出手扶着司机的手背,重新上了车。门立刻关上,将卡尔莫名其妙的表情关在外面。

卡尔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又耍性子,他有些生气地夺过洛夫乔伊帮忙拾起来的文明棍,过度用力让肚子上的隐隐作痛明显起来,他连忙捂着肚子四处张望。那个该死的强盗,贼,死老鼠……别被他抓到,不然将她送到监狱里服刑一辈子。

看设计图跟身临其境总是不一样,卡尔参观完自己豪华套间的私人甲板,又看了一下房间里的装饰,无论是乔治风格的家具,还是大浴缸都让他觉得票价没有白花。一切都那么完美,除了露丝拿出来装饰的那些奇形怪状的画。乘着他未婚妻去换衣服,卡尔特意走到房间里,仔细观察一下那个所谓的毕加索还是莫奈的画作,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她倾倒。

看了一会后,他头痛地别开眼。画的什么玩意,如果那个叫莫奈的画的还看得出来是什么,毕加索的简直就是一团糟的垃圾。真是奇怪而无用的品味,卡尔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那些难看的画作,假装自己从来没有研究过这些掉价的玩意。

看到画,他又想起小时候的那副少女画,长大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审美观似乎被那副画作影响得很深。所以他选择了露丝,因为露丝绿色的眼睛很美,比那些怪诞的画作美多了。

绿色的眼睛,码头上那双浅绿色的眼睛突然撞进他大脑里,卡尔连忙将那双眼睛甩出自己的脑海。那个小偷!

晚餐在七点,D层中央的豪华大餐厅里,他下午跟男爵夫妇在A层的棕榈树餐厅里共进下午茶,然后相约晚餐一起吃。卡尔对于这些交际游刃有余,他总是能用最快的时间跟同等地位,或者那些受到皇室宠爱的贵人打成一片。

出问题的永远不会是他,可是他好像找了一个老出问题的未婚妻。等走到餐厅,才发现先进电梯的露丝根本没有进餐厅。他在餐厅门口低咒一声,然后对通行的女伯爵抱歉地告退,转身就气势汹汹地往大楼梯上走,他的仆人已经来报告,露丝往船尾的上层甲板走去。

做为他未来的妻子,连社交晚会都不来参加,简直是任性。他气愤地走向散步甲板,一眼就看到露丝站在甲板的栏杆边,她身边还站着两个泰坦尼克号雇佣的乐队团员。一个弹钢琴的,还有一个乐队指挥叫什么哈莱特。

这是他无法理解露丝的一点,身为一个很有礼节的名媛,老是喜欢跟一些根本没有用处的家伙在一起。

卡尔无力地将手放在腰上,在露丝后面等了一会,结果她根本不回头,一脸专注地往下面看。有什么好看的,下面不是三等舱的休闲区吗?搞不好还有老鼠跑来跑去,除了一堆劳工阶层的移民者还能看什么。

卡尔走进,刚要喊她,站在露丝身边的哈莱特突然回头,然后朝他点下头当招呼,伸出手做出一个安静的手势。这位乐队指挥在做出这个不礼貌的手势后,还歪歪头,将手掌放在耳朵边,这是一个倾听的姿势。

卡尔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停下脚步,跟着往下面的甲板望过去。夕阳最后的光线在甲板镀上一层金碧辉煌的色彩,每个人——移民者,穷鬼,男人,女人站在距离旗杆不远处的栏杆边,零零落落围在那里。

没有人说话,静谧得连海洋都沉默了。

就是这份安静,让那段略带苍凉的口琴旋律不断飘远。卡尔来到栏杆边,将手放到栏杆上,只要集中注意力,口琴所吹奏的音符就能钻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接着他看到她,衣衫褴褛,坐在船尾栏杆边,低着头在吹奏口琴。最后的余辉停驻在她金色的长发上,就仿佛这个世界都要为她停止运转,直到她将这首曲子演奏完毕。

卡尔突然觉得她很熟悉,这份熟悉让他的胸口处产生一种诡异的闷痛。

“这首曲子真美,它叫什么名字。”露丝出声询问,她表情非常温柔,似乎连灵魂都被这段口琴声所打动。

“以前从没有听过,它在告诉我们一个故事,很美丽的故事。”哈莱特轻声回答,他还朝旁边的的钢琴师询问,“珀西,你听过吗?”

钢琴师沉思了一下,非常遗憾地摇头。

“看来是只属于这个女孩的故事。”哈莱特凝视着下面,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不过是卖艺的。”卡尔听完后,果断地下结论,看看那身肮脏的衣服,一看就是露宿街头或者睡在桥下的流浪汉,流浪汉吹口琴乞讨这种事简直司空见惯。

哈莱特与珀西泰勒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彼此默契地摇下头。乐队指挥搭着钢琴师的肩膀,“珀西,我们要开工了,今晚我们第一首曲子就演奏蓝色多瑙河吧。”

“我们可以演奏这段口琴吗?”

“那得去问问那个孩子,客人可不听没有名字的音乐。”

“你错了,亨利,就是有名字他们也不听。”钢琴师笑着跟乐队指挥往回走,很快就消失在甲板上。

卡尔看到露丝也转头看他,眼神跟刚才那两个雇佣工一模一样。他隐忍下那股呼吸困难的感觉,对露丝说:“我想苏格兰男爵正在等着我们,不要贪看这些表演而误了正事。”

“正事?你所谓的正事就是那些虚伪的应酬吗?”露丝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接着双手从栏杆上移开,转身就走,“你永远不了解什么才是最美好的东西。”

“什么……虚伪?美好的东西?”卡尔不屑地笑出声,他快步地跟上露丝的脚步,打算让他未婚妻知道这么放肆会让他生气。走没两步,他站住了,他捂着胸口,慢慢地皱起眉头,那种熟悉的感觉又跑出来。猛然间,卡尔突然意识到自己忽视了什么。

那头金色的头发,那身肮脏褴褛的衣服,那双浅绿色的眼睛。他转过身,突然间就看到那个直立起来的身影,站在栏杆上,她站得那么笔直,仿佛下一秒就飞走。

卡尔伸手抓住栏杆,屏住呼吸,看着那个背影,暮色的残光下虚幻得随时会消失。那副童年就印烙在他脑海里的少女图,再次出现了。

他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响起,“洛夫乔伊,抓住她。”说完他立刻清醒过来,提高声音地补充,“她是那个小偷。”

什么少女画,她只是个小偷。

☆、第24章 番外(二)

对,一个小偷。穿着肮脏的,像是捡来的垃圾衣服,蓬头垢面地在社会最底层讨生活。

卡尔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焦躁过,他使劲地抓了抓颈上硬领子,急匆匆地从底层甲板往上走。小偷抓到了,他很快就能将那块表拿回来。关那块表什么事……卡尔想到刚才自己竟然会跑到那个专门关罪犯的舱房里,只是为了去看一个强盗。这是必须的,只有他能指认那个满脸灰炭的小偷。根本不需要去指认,表一定在那个家伙身上,只要吩咐一声,立刻就能搜出来,然后直接定罪。

现在他要干什么?

卡尔跑到A层的吸烟室里,靠在那个超过两公尺宽的大壁炉上吸雪茄。期间他还跟几个大富商聊一些国内的政|治局势,还有年底值得买入的投资商品名单。

这些都是他熟悉而且自傲的领域,他能轻而易举地抓住这些大价钱的商机。卡尔在吸烟室待了一会,熟悉的环境让他放松一点,他尽量不去想自己的怀表或者那双浅绿色眼睛。

从吸烟室下来的时候,他看到露丝跟她的母亲一起还在大楼梯的休息室里,与那些贵妇人寒暄,本来他该走过去的,可发现自己累得慌。

卡尔第一次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那种胸闷的难受感又要开始出现。他马上回到自己套房里,在起居室的地板上来回徘徊走动了好几遍,直到将那种恼人的焦躁给压抑下去。然后他打开酒柜,拿出酒瓶子,给自己倒了杯白兰地,手掌慢慢磨蹭着杯子,暖一下酒水,随即仰头一口而尽。

等到酒意发挥它的功效,卡尔才觉得自己轻松一些。他走到私人甲板,随便坐到一张躺椅上,面无表情地继续倒酒。第二杯,他才用惯常的喝法,一小口一小口,非常优雅地将它吞咽下去。喝得有些微醺,他禁锢在内心深处的一些画面几乎是脱轨而出。他反复地想到那双绿色的眼睛,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在想他的未婚妻,可是很快他就清楚,他想象的东西不过是他意识里那些模糊不清的图像。

他乱七八糟地想起雪白的皮肤,金色的头发,浅绿色的眼睛。

一个少女,坐在油画里看着他。

油画的日期是1526年,文艺复兴时期的古董。他蠢得一直询问,她是谁,为什么不走出来。那种颜色的直观冲击,让他发现自己的审美标准。也连带他少年时期对于女人的选择一直偏向那种颜色,包括现在要订婚选择的未婚妻,眼睛都是绿色。

卡尔继续喝酒,他脑子不太清楚,酒撒了一点在裤子上。甚至刚才还觉得有人在起居室里跑过去,他扒着甲板上的玻璃窗户看了一眼室内,什么都没有。

拎着酒瓶子,手里拿着酒杯,他笑呵呵地站起身,从私人甲板走到起居室,想到浴室里泡个澡。大脑里那些模糊的颜色一直在漂浮着,这让他的脚步也有些踉跄。好不容易看到门,直接用手肘撞开,一声破水声像是被砸碎的玻璃,哗啦地冲进他耳朵里,卡尔有些模糊的视线里骤然出现一道雪白的光芒。

突然之间,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全部都安静下来。

那些模糊的颜色,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剐开他的眼球,扎进他胸膛里,瞬间清晰起来,浅淡得如同清晨田野的绿色,从画里面走出来。卡尔傻愣愣地看着她,湿漉的金色长发比海藻还潮湿地披盖在她的胸前,那些干净的水珠在上面闪着冰冷的光泽。

他发现,那幅老旧的画作在远去,一点一点地被她美丽的浅绿色眼睛给碾碎。卡尔再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要沉溺在这种颜色中,他的大脑更加浑沌,他觉得自己在做梦,一个让他骨头都开始要颤抖的美梦。

他甚至觉得自己该走上去,去摸摸她,看看是不是画布。

她雪白色的*,纤细修长的四肢,金色的长发还有她绿色的眼睛……在瞪他?

卡尔瞬间感到有些惊慌失措,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酒杯从手里滑落,清脆的声响让他的心跳紊乱,他像是失衡的陀螺往后倾倒,连忙倒退半步。然后像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穷鬼那样,忙不迭地道歉,“抱歉,我走错地方了。”他的记忆力更加混乱,难道走到隔壁的套房去?还是他在做梦,他不敢肯定地偷偷地瞄了她几眼,那头曲卷的长发垂落到腹部上,上面都是往下滑落的水珠。

一种燥热的感觉涌上来让他无比窘迫,卡尔只是循着本能要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他跟被打败的落跑士兵一样,匆忙地往后溃退。他连自己嘴里念过什么话都不清楚,只是想快点逃离那双愤怒得要燃烧起来的绿色眼睛。

他踉跄地用力摔上门,企图将这场梦摔醒。脚踩过地面上的玻璃渣,卡尔有些恍惚地转身看看四周。多铎王朝风格的华丽壁面,缎带设计的壁炉,华丽的家具,还有他的酒柜。没错啊,他突然清醒过来,这是他的房间。

等等,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卡尔懵了几秒,酒精让他的大脑运转比平时还要慢得多。难道他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那再看几眼研究一下,卡尔惊疑地转身立刻推开门,“等一下,这是我的地方。”可是一眼望过去浴缸没有人,地板上全是水,卡尔愣了愣,还没反应回来下身就传来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这种痛苦就像是有人打断你全身的骨头,然后骨头碎裂的所有痛楚都聚集在同一个地方,他直接跪趴在地上,只剩下抽气的动作。

接下来的事情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噩梦,卡尔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让他发疯的事情。那个从浴缸里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又狠狠地踩着他肚子,非常用力地踢了他一脚。卡尔被踢得肚子里的东西都要吐出来,差一点,因为他嘴里塞了块毛巾。

那个女人将他拖到起居室的时候,潮湿的长发几乎覆盖住他的脸。卡尔鼻间都是水汽,还有她身上那种若有若无只属于女人沐浴后的味道。这种味道并没有让他好受点,他觉得自己很痛,比被几辆汽车碾过去都要痛苦。下面的剧痛牵扯着肚子,混合成一种让他哪里都痛的幻觉。

这种痛苦让他极度愤怒,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第一次这么想杀人。

直到他被一条该死的被单密密麻麻绑起来,卡尔才真正意识到,他遇到一个入室抢劫的强盗。冷汗从他颤抖的肌肉表面渗出来,他用鼻子困难地呼吸。那个强盗将他丢到一边后,就跑到浴室里,卡尔迫不及待地想摆脱这种恐怖的捆缚,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撕开被单爬出来。

浴室门突然打开,卡尔立刻僵硬住扑腾的动作,抬眼就看到一条飘逸的裙子在他眼前快速飞过。他艰难地眨下眼睛。发现那个女人跑到房间里面去,他马上又开始努力地挣扎。没挣扎两下,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房间里提着个盒子就跑出来,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坐到地上,米白色的裙子绵软得像是羽云地顺着她的身体曲线起伏着。

卡尔抬眼看到她就坐在不远处,长发散落在脸孔上,他这种姿势只能看到她若隐若现的侧脸,这让他没法将这个强盗的脸完全记起来。刚才浴室里,卡尔想起那个赤身*的场面,只觉得下面更痛苦了。

女强盗沉默地看着门口那面镜子,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卡尔无法理解她想干什么。他的保险箱就在房间里,里面放有大量的现金,还有昂贵的海洋之心。难道她正在酝酿用什么酷刑来逼迫他说出密码,卡尔得出这种理所当然的答案后反而冷静下来,只要她开口逼问,他就有机会跟她谈判,然后卡尔继续不动声色地扭动着身体,企图让自己摆脱这么糟糕困境。

他抬起眼警惕地看着她,打量着她,在猜测她的下一步行动。接着他看到眼前这个女人开始将头发挽起来,她用一种极其顺畅优美的手势将四处散落的长发往后梳,一点一点,卡尔终于看到她的脸。

一张略带稚气,干净得不可思议的脸孔。

她将头发全部卷起来,露出洁白的脖颈。纤长的手指细致地抚摸过自己的脸部轮廓,仿佛她自己根本不认识这张脸,正在细致地辨认。

卡尔觉得这个场面显得怪诞而唯美。

他看着她开始化妆,她的动作认真得可怕,眼睛凝视着门口的镜子,神态就跟在雕琢一件艺术品一样。

浅绿色的眼睛里,那种燃烧的沸腾安静下去,她露出一抹恬静甜美的微笑。卡尔无法置信地看着她,宛如梦境般。她站起来的时候,卡尔几乎忘记这个女人是个强盗,她失去血色的唇瓣此刻如镜子旁的玫瑰花,她的指甲缝里干净得不见一丝污垢,她偷来的裙子合身得活该就是为她定做的。

卡尔的视线已经被她擒住,她在他的地盘上走来走去的时候,就如同他是小偷而她是主人。

然后她优雅含蓄地露出一个微笑,清浅的眼睛凝视着他,就好像他们认识多年。而下一秒,她就转身往门口走出去。

卡尔脱口就要喊住她,不准走。嘴里却只有一团糟的闷哼声,他奋力挣扎,对她怒吼不准走。

是的,不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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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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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番外(三)

“先生,你怎么了?”刚进门的侍应生吃惊地大喊,他将手里的酒盘子放到桌子上,才慌忙地冲到卡尔身边抽出他嘴里的毛巾。

卡尔根本没有理会旁人的心思,愤怒,激动,疯狂绞成一团,让他的叫声都有些歇斯底里,“给我抓住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

洛夫乔伊刚好走进来,他看到卡尔的一瞬间,加上他的呐喊,这位拥有猎犬般惊人观察力的老男人几乎是拔腿就往回跑。他四处在地走廊上张望,企图看到将卡尔弄成这样的女人。可惜是他很快就清楚,他手头上没有更多线索,也没有看到外面有惊慌失措逃跑的罪犯,所以他无功而返地往回走。

卡尔在侍应生帮他解开被单时,他懊恼地呻|吟几声,几乎无法爬起来,在侍应生的搀扶下,他急忙地冲到浴室里将胃里所有东西都给吐出来。喝下的酒,晚宴的食物,还有一些水果通通碾压过他的食道,让他更加痛苦。

他趴在洗脸盆上,满脸虚汗,脸色铁青。一呼吸肚子被踢到的地方就抽痛,而且下面那种难堪的痛楚让他路都走不稳。

洛夫乔伊走进来,他说:“已经让总管去叫医生了,霍克利先生。”

卡尔突然着急地询问,“有见到她吗?”

“她?”洛夫乔伊难得露出茫然的表情,接着反应回来地说,“是袭击你的‘女人’吗?”其实他很怀疑,一个女人能将一个大男人打成这样?

“穿着米白色的长裙,金发,上面戴着露丝的蝴蝶夹,还有她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卡尔气愤地甩开侍应生的手,他按住自己的腹部,因为自己紧绷的情绪反应,牵动肌肉让那种疼痛感更加明显。

洛夫乔伊猛然回头,往外看,眯起自己冷漠的小眼睛,他来的时候刚好跟那个女人擦肩而过。

“她一定在上等舱。”卡尔咬着牙努力地压抑呼吸带来的痛苦,他突然冷笑两声,突然爆发地高声说,“她穿的衣服都是我让人买的,全是最好的私人设计师的作品,她绝对是为了混入上等舱才会偷窃衣服。”

“你还丢失了什么吗?先生。”洛夫乔伊开始仔细地观察四周,他知道怎么最快在一个地方里找出罪犯遗留下来的痕迹。很快他就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他快步走到浴缸旁边,弯身用两根手指小心地提起那身男性的肮脏衣服,一张巴掌大的素描像从口袋里掉出来,洛夫乔伊继续抖了几下,十块钱的美钞与船票也跟着飞出来。

“没有。”卡尔毫不犹豫地否认,说完他自己才惊疑不定起来,不太肯定地低声喃语,“她没有拿什么,就是衣服,这玩意露丝不是有好几箱子。”

“船票的乘客名字是阿尔伯特,男性,G层统舱的平民。”洛夫乔伊确定自己无法再这肮脏的衣服里掏出任何有用的东西,他拿起那张船票还有素描画。

“她是女的。”卡尔信誓旦旦地反驳他的观点,他用力说完又趴在洗脸盆干呕几声,那一脚踢得他五脏六腑几乎移位。接着他想起什么,快速回头,死死盯着那件破旧的流浪汉衣服,他的大脑自动将那些画面拼接起来。码头被抢跑的表,船尾听到的口琴声,还有在指认偷窃者时,她低头坐在椅子上的模样。很快的,他终于想起她那张干净白皙的脸……那个小偷,强盗,死老鼠……

同一个人,是同一个人。

一种被欺骗的怒火突然汹涌燃烧而起,卡尔随手抓起一个放在脸盆上架子里的杯子,就狠狠地往浴缸那里砸。他被一个该死的流浪汉女人给耍了,她就是一个假装名媛的骗子。

她抢走他的表,还死不承认。她盗取衣服,打算麻雀变凤凰去上等舱勾引男人吗?

“抓住她,去找纠察长,将她关起来。”卡尔觉得自己这么难受烦躁都是这个下等舱女人的错,只要将她关起来他就会恢复正常。

洛夫乔伊拿起那张素描画,仔细观察起来,没等看几眼,手里的纸就被人夺走。卡尔将素描画抢过来,一脸不解地看着素描画上的男人,画得像个小白脸。

“这是什么?”卡尔掐着那张纸,将上面画出来的线条掐得皱巴巴的。

“大概是她很重要的人。”洛夫乔伊淡定地推测,“可能是家人,但是更有可能是爱人。只有相爱的女人才会这么有情趣地将情人的画带在身上。”

“情人?”卡尔可笑地重复着,“她的情人?也是三等舱的?”纸张烫手得让卡尔想揉碎它,最后却鬼使神差地一把就将素描像给塞到口袋里,手往上一挥,企图将那些令人他发疯的感觉给挥走。然后他手撑着腰,靠在洗脸盆边,对洛夫乔伊说:“我们快点去找,她走不远的。”

洛夫乔伊看了一眼他,接着快步走到卡尔面前,手一伸按住他的肚子。卡尔没有防备,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应该是瘀伤,在腹部的地方,让医生检查后你必须躺下去休息,肚子被踢伤不宜剧烈运动。”

卡尔不耐烦地抓住洛夫乔伊的手,压低声音凶狠地对他说:“我说,找到那个女人,我要找到那个女人。”

“我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先生。”洛夫乔伊面无表情,凉飕飕地说。

“我也知道。”卡尔终于忍无可忍,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得简直就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个表,打开一看,“现在这个时间还有很多人在外面,她不是这里的乘客,没有办法再回到上等舱的房间中。所以她一定去公共场所,散步甲板,阅览室,女性休息室或者餐厅。”

“或者她会利用女人的优势,勾搭上某个可怜的上层男士,就我所看到的,她长得还不错。”洛夫乔伊继续接话,他只是把所有可能性都说出来,说完才发现卡尔用一种非常可怕的眼神瞪着他,血色全失的脸孔跟鬼一样煞气腾腾。

最后卡尔终于点头,咬牙切齿地承认:“长的是不错。”

“我去叫纠察长。”洛夫乔伊摸了一下自己衣服里的枪,他冷着脸就转身往外走。

“回来。”卡尔突然有气无力地低喝。

洛夫乔伊转头,一脸不解。

“你过来扶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卡尔手捂着肚子,上面一抽一抽地痛,只要他呼吸就会牵动被踢到的地方。

洛夫乔伊面露不赞同,他刚要说什么,卡尔又回身去照镜子,一脸自我嫌弃地对侍应生命令,“帮我弄弄,整理一下。”

洛夫乔伊,……

☆、第26章 番外(四)

从B层走到D层并不是件让人舒服的事情,卡尔第一次知道,他连走个路都要人扶着,而且还不能搭乘电梯。因为他必须找到那个将害成这样的强盗女人,恨恨地用手捶一下大楼梯的栏杆,接着他立刻收回手甩了甩。

“卡尔,晚安。”一个穿着华贵长裙的妇人,手提时尚的小包从卡尔身边走过。

卡尔立刻站直身体,背靠着楼梯的栏杆,接过对方的手,弯身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背上留下一个吻手礼。“夫人,很高兴见到你。”

“听说你要到费城参加订婚礼,恭喜你。”这位头上飘着羽毛的中年妇女笑着跟他寒暄。

“谢谢,希望到时候你能来参加。”卡尔手往后抓住栏杆的铁条,一层虚汗在手心里冒出来。

“当然,你未婚妻很漂亮。”妇人对他点头微笑,然后转身就往上走。

卡尔紧绷的站姿立刻垮下来,他觉得自己的肚子上一定有大块的淤青。然后他脚步凌乱地快速往下走,抓着扶手的手背青筋暴凸。他敏锐地四处张望,直觉地掠过任何不是白色裙子的女人。

洛夫乔伊本来想伸手扶着他,可是被卡尔拍开了,他不客气地对自己的男仆说:“你想让别人看我笑话吗?我一定要抓住她,那个骗子,她手段看起来很娴熟,简直就是有前科的罪犯。”说完,他突然觉得疼痛后面跟随而来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很难过。他连忙不断呼吸,压下那种完全不知所云的情绪,然后继续强调,“她一定有目的,很有可能她正在打算计划很大的诈骗案。”

洛夫乔伊默不吭声地跟随在他身后,默默地将雇主的评价收集起来,他们正在找一个罪大恶极手段狡诈的大骗子。到了D层甲板,来了一个专门负责这件事的船员,洛夫乔伊走过去跟他沟通交流。

卡尔手撑在大楼梯的扶手上,他慢慢冷静下来,胸腔内那些燃烧得让他痛不欲生的愤怒火焰总算冷却一点,他用仅存的理智回想一下自己的行动,觉得这种愚蠢的寻找举动几乎是错误的。他不该在这个鬼地方忍着疼痛到处乱跑,而是该让洛夫乔伊领着十几个搜捕队的队员将那个女人抓起来,而且还要用几副手铐将她拷得严严实实,让她怎么蹦达都跑不掉。

他露出一个嘲笑的表情,真像是着了魔。接着抬眼打算吩咐仆人一声,准备离开的卡尔僵硬住了。他有些怀疑地往前走两步,D层甲板的大餐厅一直往前延伸,白色的支撑柱将这个线条简单的餐厅隔离起来。

他不太确定自己看到的是谁,这里跟厅中央有些距离。随即他叫来了洛夫乔伊指着餐厅远处一张桌子,对他说:“她在那里?”

那个船员一脸怀疑地率先走过去,询问了站门的服务人员。卡尔根本没看他在问什么,而是慢慢走到餐厅门口,而他的视线里那张桌子也一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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