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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尼克]真爱永恒-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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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导我,希望我快点回头是岸,嫁给个有工作的男人才是正事。

其实他的想法很善良,这个年代的女人必须要找个不错的男人嫁掉才是终身事业。

我笑了笑,不在乎他的话。可是老贵宾犬见我不识好歹,只能将说服工作做到底,他用手指敲一下纸张上的字,对我说:“你高攀太过了,就算你真的有能力自己拼搏,但是这需要很多时间。霍克利先生已经打算下船后就跟你求婚,难道你想要顶着霍克利夫人的身份出去跳舞?”

“求婚?”我声音嘶哑地问,然后不用老贵宾犬回答也立刻知道答案。听起来确实是卡尔这家伙会干的事情,跟他呆几天都知道他性格急躁。

因为纸张已经写满了,我只能边捂着脖子边抽出新的纸张,然后在新纸上提笔写,“不,我会拒绝他的求婚。并且下船后我会离开……”还没写完,纸就被抽走,我莫名其妙地抬头,看到洛夫乔伊拿着我手上的纸,一脸欣慰地指着上面的话说:“你的决定是正确的。”

我……还没写完。不要这么断章取义。

只好又抽出另外一张纸,快速在上面写出自己的想法,“我是说,我跟卡尔现在认识的时间太短,就算我们确定彼此相爱,可是爱情的火焰燃烧过旺理智就会让步。既然决定走下去,那么就要有时间来沉淀这段感情。所以我会拒绝他现在的求婚,当然,这不代表我会拒绝他未来的求婚。下船会离开不是要离开他,而是我要去看一下美国舞团的状况,这个时间不短。不想耽误他做生意,所以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前往就可以。”

笔在最后总结,“我想再也找不到一个男人愿意爱我爱得丧失理智,以此为回报,我被他的爱情感染,也愿意用平等的感情去回报他。这无关身份财富家世,我们既然相爱,那么任何困难都要共同面对,就算哪一天这种感情熄灭了,也不用后悔。”

而如果这种感情不是烟花,而是恒星,那么等到不久后的某一天,我会跟卡尔求婚。

☆、第61章 突变

我跟老贵宾犬是典型的道不同不相为谋,鸡同鸭讲了几张纸后;他又恢复到站在门口发呆;我坐在沙发上发呆的画面。

闲来无事我开始在回忆电影的情节已经进行到哪里,因为今天有礼拜日的活动,我想卡尔不会那么早回来,如果他去找伊斯梅,那么他们聊完减速后会去找船长;然后事情解决会顺便去参加活动。而在原来的电影里,露丝跟卡尔会去参加活动,接着杰克来寻找露丝被老贵宾犬用小费拖出去……我歪头看了一眼外面的老贵宾犬,老贵宾犬也阴郁地看着我,俩面瘫互瞪了一会,才无聊地互相撇开眼。

所以这方面的情节被蝴蝶了,其实现在是整个电影都蝴蝶得不像样,至少没有卡尔的阻碍;露丝跟杰克会在船上像两只自由自在的海鸟开开心心地飞翔。到了美国;下船的时候再看情况挽留杰克一段时间;至少能看到他跟露丝的婚礼。如果能得到他们结婚时的照片;然后在背后有他们的共同签名;那一定是我在这个时代得到最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我又伸手摸了摸,将那本小说摸出来继续看,看着看着书往脸上一盖,假寐起来。

似睡非睡间我似乎能在这种极致的寂静中得到最安稳的休息,只要度过今天晚上,明天泰坦尼克还在大西洋上航行,那么我就能得到最大的放松。我已经在十四号这个劫难上折腾太久,尽了最大的努力。至于十五六号以后的泰坦尼克号会发生什么事就不在我的考虑里,因为明天开始我就变成一个普通的乘客,跟这个船上的任何人都没有分别。

闭眼闭着闭着差点就真的睡着了,我惊醒一下,发现时间似乎很晚,早已经过了下午茶的时间,这个时间不对,卡尔就算要船减速顺带去参加礼拜活动也不该这么晚。

老贵宾犬刚好在掏出表链,他似乎也觉得时间过于漫长。就他的话来说,我跟卡尔现在两个人正处于烈火燃烧的恋爱状态,他的雇主不可能明知道我在等待结果还故意不回来。

“快六点了。”老贵宾犬紧锁上眉头,他将表重新装回口袋里,不一会表情又松懈下来。“可能先生会去参加晚宴,所以现在还在小餐厅里。”

这是上等舱客人的正常作息,先到小餐厅里喝些餐前酒,跟一些有身份的人应酬一般,再等时间到的时候进入大餐厅吃晚饭。

也许他无法脱身,毕竟这是他的正常生活程序。我点下头,重新躺到沙发上,闭上眼睛休息。我感受到自己的嗓子好了点,至少现在说几句话不会痛得难以忍受,当然为了更容易痊愈我最好是能沉默就沉默。

我听到门外女仆来去的声音,她们或者是在换花束或者为壁炉添置炭火。外面非常冷,泰坦尼克号可能已经在浮冰区里移动,以卡尔出去的时间推算,这艘船现在应该处于减速的状态。

也许我该等到他晚宴回来后再询问他,伊斯梅那头老秃鹫让他破费了多少。

细碎的响动中,我突然听到一个很重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惊恐的喘息声,随即是洛夫乔伊惊讶的话语,“小姐?”

我连忙睁开眼,躺在沙发上侧过脸,长发随着我的动作而洒落在我脸孔上,遮挡住我的视线。在长发的缝隙中,我看到露丝手攥着披肩一角,用力得手背筋骨可见。因为束身衣的原因,过度奔跑让她急速呼吸,几乎处于缺氧的状态。

她看到洛夫乔伊跟我在一起,快要脱口而出的话硬是咽回去,绿色的眼睛里有一种惊悸过度的情绪存在。

我坐起身,疑惑地看着她,“露丝?”

“艾米丽,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可以吗?”露丝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抓着白色披肩的手指一直在颤抖。

一种被她感染到的不安从我心底涌上来,我转头看向洛夫乔伊,这位尽忠职守的保镖警惕地看看露丝,再将目光飘到我脸上,企图看出我们俩的企图。当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只好沉默地从房间门口走开。

露丝看到他走开,立刻走进来关上房间门。没等我从沙发上起来,她已经冲到我面前,伸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臂,眼底的惊悸终于变成恐惧蔓延到她的脸部表情上。“你听我说,我妈妈……我妈妈……”她语无伦次地重复了几次,按在我的身上的手冰冷得可怕。

“你妈妈怎么了?”我握住她的手,嗓子沙哑地低声询问。

“艾米丽,你要冷静。”露丝压抑住自己脸上的惊恐,反而安慰我。

我觉得露丝的话不对劲,因为她的话显然是一种铺垫,也就是说她觉得接下来的话会对我造成巨大的打击。可是我不认为我跟她母亲有什么牵扯,就算她妈出事难过的也只会是露丝。

“我妈妈她……袭击了卡尔。”露丝困难地将这句话说出来,她一脸不可思议,仿佛这种事情就跟天方夜谭一样。

袭击了卡尔?

我有点懵,一时无法理解她的话。

什么叫袭击了卡尔,袭击?

“她去找卡尔,我跟卡尔先前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们要解除婚约。我以为她同意了,因为我们不必为了还债而拍卖家产,而我喜欢杰克,我喜欢他,艾米丽。”露丝似乎被吓到有些手足无措,可是说起杰克的时候眼神坚定得可怕。

露丝喜欢杰克,当然,天经地义的一对。

可是我现在想要听的不是这些,我狠狠抓着露丝的手臂,对她高声质问:“你母亲对卡尔做了什么?”牵扯到伤口,这句话听起来真是撕心裂肺。

“她用花瓶敲了卡尔的头……天啊,她到底在做什么?这是谋杀。”露丝嘴唇也跟着抖动,“你要冷静。”

我要冷静……

等一等,这是怎么回事?露丝她妈用花瓶敲了卡尔的头……伤得怎么样?现在是冷静的时候吗?现在是找医生的时候!

“带我去,还有……叫医生。”我深呼吸,站起身拖着露丝打开房门就往外狂奔。露丝在我身后急切地说:“这件事不能闹大,艾米丽,我求求你。”

“闭嘴。”我忍无可忍,终于出声喝住她。

露丝顿时噤声,她也是被这种可怕的场面吓得手脚大乱,绿色的眸子动也不动地看着我。我忍着嗓子的痛楚再次言简意赅地说:“带我去,在哪里?”

露丝终于定下神来,牵住我的手就往前快速走动,她镇静下来地说:“在隔壁,我妈妈的房间。”

洛夫乔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走出来,他似乎想要询问什么,可是我们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没有空理会他。出了门,白色的走廊晃得我眼花,露丝拖着我就往前走了几步,随手就打开一个上等舱的门,由白色转换为上等舱房间那种木制油红色的壁板,入门的壁炉跟隔壁并不相同,黑色的锻铁花艺围绕在壁炉外面。

门关上,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杰克一副跟上等舱装饰格格不入的样子将露丝揽过去。露丝焦急地说:“杰克。”

“嘶。”杰克倒抽一口冷气,露丝才反应回来,伸手一看都是血迹。

我看到杰克手臂上有一道血迹斑斑的刀伤,可是我的注意力已经被起居室前面的场景牢牢擒住。破碎的花瓶碎片四处散开,红白两色的玫瑰花浸在湿润的地毯上。但我看到的不是这些,而是玫瑰花旁边,黑色的发丝湿漉漉地撇在地毯上,而在凌乱的发丝下面,是一张惨无血色的脸孔。

似乎有什么人一直在说话,可是我已经听不见,我的大脑一片空寂,只有他躺在地毯上如同死亡的影像。

我慢慢走过去,一种类似恐惧,却比恐惧还要深沉的感觉让我的手脚发抖,我轻声呼唤他,“卡尔?”

“不要过来。”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我终于看清楚卡尔旁边,露丝的母亲跪坐在地上,双手抓着一把厨房用来切鱼片的厨师用刀。刀上面粘着血迹,她眼神可怕地看着我,整个人处于一种非常危险,而且歇斯底里的状态。

我看着她刀上面的血,空气瞬间都变成拥有实质感的海水,一股冰冷从我的脚底直冲脑门,这种无法呼吸的紧张让我产生溺死的窒息感。我突然不敢细看那个躺在地毯上的男人,我怕看到满地的鲜血还有尸体。

“放下。”我轻声的,如同喃语,缓慢地移动步伐,伸出手对那个危险的妇女说。

那种冰冷如影随形,变成巨大的影子压在我眼瞳里,导致我看什么都是黑暗一片。我听到自己催眠般地对那把刀说:“放下。”

放下,不要伤害他。

“我不接受。”那个神经质的女人这样说,她激动得无法自持,盘着的头发簌簌地随着她的动作而掉落下来。

“妈妈,放下刀。”露丝在我身后恳求地说,“我跟卡尔已经不可能,这是最理智的结果。”

“闭嘴,你懂什么?这是对我们家族的侮辱,他想要就要,想不要就跟个叫花子一样地打发我们,这是侮辱,巨大的侮辱。”鲁芙手里的刀大幅度地抖动着,她愤怒地说,“我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侮辱,这让我以后怎么在社交圈里立足。”

社交圈算什么玩意?我的接近是那么小心翼翼,脸上挂着一种平和的微笑,像是不忍心刺激到她地说:“都是我的错,我很快就会离开他,婚约照旧。”喉咙的痛楚已经延伸到心脏,我连足尖都在发麻。

“没有意义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鲁芙焦虑而恐惧地对我举着刀子大声说,“不要过来。”

“好,我不过来。”我的脚步很慢,慢到情绪激动的病人无法察觉,可是它还是在移动。我轻声细语地对她安抚道:“没有人会伤害你,真的。”

影子变成刀锋,我跟踩在刀锋上跳舞的舞者一样,每一步移动都是赌命。

她手里的刀尖下面就是卡尔躺着的身体,我不敢冒险,只能一点一点,用慢到不可思议的步伐来接近她。我看到那把刀子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干枯,却鲜艳得跟浸泡在水里的玫瑰花一样惊悚。

我连深呼吸都忘记了,我每次紧张过度的时候都会这样安抚自己。可是我知道多少次深呼吸都没有用,我感受不到氧气的存在,那种冰冷逐渐变成鲁芙手里的刀尖,在我的血管里划过。

我再次对她说:“放下。”

她眼瞳里退缩地闪烁一下,身体向后移开,半秒内的空隙,我绷紧到极致的脚尖爆发出一股极大的力量,如同舞蹈大跳的预备动作,被我在极短的时间内紧促到一块。肌肉的控制好像来自灵魂而不是这具青涩的身体,我骤然来到她面前,伸手夺下她手里的刀子,刀上的血迹比火炉燃烧的炭还要烫人,这种温度瞬间从我掌心席卷而上,与那种恐惧的冰冷交织成某种无法控制的爆发。

鲁芙被我的动作吓到愣住,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前,露丝的尖叫已经响起,“不要,艾米丽。”

我将这个女人按到地毯上,手里的刀子举起凶狠地往下戳,杰克大步赶上来,可是已经赶不及我的动作。我清楚地看到身下的女人眼里惊吓到极致而扩散开的瞳孔,刀子在最后一刻插在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刀子与鲁芙的脸只有几公分远,我跟她面对面静望几秒,等到这个老女人被我吓到畏缩惊慌,我才抓着她的衣领一字一句地对她说:“如果他有事,我要你偿命。”

杰克跪坐下来,拉开我的手将那把危险的刀子抓到自己手里,他大喘气地说:“刀子不是这么玩的。”

我回身,卡尔不省人事地躺在我旁边。我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嘶哑浑浊,“卡尔。”手指不受控制地拨开他脸上的头发,凑到他的鼻子下,感受到那种熟悉的呼吸节奏,我才散了架地颓坐着,手捂着脖子困难地呼吸。“快叫医生。”我听到自己艰难地恳求。

房门被打开,洛夫乔伊突然出现,他照例问一句,“发什么事情?”

“快叫医生。”我听到自己这样说。

老贵宾犬总算是看清楚这个混乱的场面,他冲过来,手放到卡尔的颈边,一时间他也不敢对卡尔有大动作。然后他快速地扔下一句“我去叫医生”就往外狂奔而去。

我继续艰涩地叫唤他,“卡尔……”

卡尔忽然痛苦地呻|吟出声,似乎在回应我。随即他伸手捂着头,非常有活力地骂出声,“该死的,头好痛。”

我傻愣地看着他,他用手肘撑着地面,睁开眼看到我,疑惑地说:“艾米丽?”

眼泪瞬间从我脸上滑过。

☆、第62章 指证

泪水掉落到地毯上与那些水渍融为一体,我用手背擦过眼睑,这种湿润过度的刺痛终于惊醒我的内心深处那种后知后觉的恐惧。卡尔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的表情颤动几下,而后这种表情又诡异地顿住,浅色的眼瞳里倒影着斑驳的光线,让他的脸色更加晦涩不明。

“怎……怎么了?”卡尔沉下声音问,似乎被我的眼泪吓到,他的思维看起来一团混乱,跟他被水浸泡过的头发一样乱七八糟。

我将那种哽咽的难受硬生生吞下去,对他摇摇头,轻声说:“你没事吧。”

“我?”卡尔才反应回来自己被人敲了头,难忍地用手摸向自己隐藏在头发里的伤口。可能是因为太痛,他眉头紧锁,呼吸困难,手指触电一样地从伤口的地方缩回来。然后他终于爆发地大声喝斥,“布克特。”

连名字都没有,直截了当地骂姓。

露丝已经冲过来,将她惊吓过度而导致歇斯底里的母亲死死抱在怀里。杰克站在壁炉旁边,他手臂上的鲜血还在流淌,顺着他的手背往下滑落。刀子因为放在哪里都不保险,所以杰克只好满手血淋淋地紧攥着它。

这里就像是个凶杀案现场,气氛压抑得可怕。

鲁芙被卡尔的声音吓到,她脸色惨白,脸上的皱纹痕迹紧促出一种心如死灰的表情。她将自己的脸靠在露丝的胳膊上,小声抽泣起来。露丝慌乱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阻止这个场面持续恶化下去。

洛夫乔伊带着医生已经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卡尔一脸无法集中精神的恍惚,他摇摇头,这个动作只能让他更加痛苦。我连忙握住他的手,他的皮肤异常湿冷,可是看样子不像是恶心想吐,脑震荡的初现症状。

卡尔无力支撑自己晕眩的头颅,顺着我的手臂倒到我身上,他呼吸浅弱,皮肤的颜色有一种不自然的苍白感。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凝视着他半闭着的眼睛,内心里那种冰冷的躁动安静下去,我对他说:“你不会有事。”

医生跑过来,卡尔是头颅外伤,看起来不严重。也没有任何呕吐丧失记忆的症状出现,花瓶圆润的外表可能是蹭砸过他的后脑勺,鲁芙的力量太小,不足以用一个花瓶砸死人。反而是杰克的伤口看起来吓人得多,他手上都是血,连脸颊旁边都蹭上几丝血迹,这让他看起来异常悚人。

卡尔拒绝上医务室,他恶狠狠地看着鲁芙,然后在医生的帮助下回到自己的卧室,卧床休息。期间他一直死抓着我的手腕,警醒冷漠的表情有一种类似野兽被惹怒的扭曲感。

医生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因为不方面他终于松开我的手。我听到医生多次询问卡尔的感觉,毕竟头颅外伤可能会引发颅内出血,而且这些症状初期并不明显。

我站在床边许久,直到洛夫乔伊再次回来才终于发现事情没有完结,因为他带来的是纠察长还有两个船员。上等舱贵客被人袭击受伤,对泰坦尼克号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先生,听说你遭遇袭击了?”胖纠察长戴着白星公司标志的黑色海员帽,一脸沉重地来到医生旁边询问。

“我遭遇袭击?”卡尔按着额头,一脸愤懑,他鼻子激动地抽气,看样子这种意外让他觉得很伤自尊,被一个女人砸头可不是什么好听的遭遇。“当然。”他高声对纠察长说,“这都是什么事,那个凶手在哪里?”

“我们已经把那个暴徒控制住,你指认一下。我们会把他关起来,等到下船就立刻交给警察,你的损失白星公司会负责。”纠察长遗憾地看着卡尔,“无论如何,你的遭遇我们深表同情。”

“交给警察?”卡尔似乎是觉得将鲁芙当暴徒交给警察这件事做得有点过分,他眼珠子不安分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从我的表情里找出点别的情绪,企图知道我对这件事的看法。然后他敷衍地对纠察长说:“再说吧,不过下次不能再发生这种事,我现在对这趟航行的体验很糟糕。”

“我们很抱歉,以后一定会加强一等舱跟三等舱的隔离,免得让犯罪分子有可乘之机。”纠察长点头,一脸诚恳。

卡尔并没有反应回来他话里的不合理之处,因为头痛让他晕乎乎的,他能打起精神来应付纠察长已经是勉力支撑的结果。而站在一旁的我听得一清二楚,鲁芙不是一等舱的客人吗?跟三等舱有什么关系?

没等我问明白,露丝急切地出现房间门口,卡尔撇眼看到她,一脸不耐烦地再次转过脸去。看样子他这次迁怒的范围非常广,见谁谁不顺眼。

我走到房门口,露丝一把攥住我的手臂,低声对我说:“他们抓了杰克。”她极力地向压抑住自己声音里的那种不受控制的害怕,可还是失败了,我从她眼里看到了痛苦焦虑的颤抖。

杰克?

我立刻反应回来,他们抓错人了,因为现场只有杰克是三等舱的乘客。而卡尔根本没有时间指认别人,导致抓人的船员第一反应就是控制住来自三等舱的杰克。

卡尔还在不满地对医生念念叨叨,他看起来精神已经恢复得不错,挑剔的恶劣性格再次发作。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半眯着眼睛,对医生说:“小心点,这不会有后遗症吧。”

医生淡定地回答,“还得再观察几天。”

看来他一点事情都没有,我跟着露丝走出去,没等走几步,身后卡尔急切的声音响起,“艾米丽?”

“我一会回来。”我知道他现在没什么安全感,回头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卡尔木愣了下,才点头同意我的话,“离那个女人远一点。”他不希望我搀和进来,毕竟鲁芙袭击他,那么就有可能会伤害我。

我立刻跟随着露丝,往外快步走,身后似乎听到卡尔在问洛夫乔伊,“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老贵宾犬奉命看守着我,然后卡尔照例询问我干了些什么,这种毛病只能找个时间跟他沟通,我可不希望连什么时候吃饭洗澡都会有人跟卡尔报告。

再次来到隔壁的房间,这个房间的色调让我不舒服,可能是因为刚才卡尔躺在地毯上不省人事的画面让我产生了阴影。进门就看到一个船员抓着杰克的双手,用手铐反铐住他。他手臂上的血迹颜色已经变深,有些在慢慢变干。

杰克看到我们进来嘴唇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那个船员就将他压到地上,不客气地说:“老实点,你已经被逮捕了。”

而鲁芙一脸惨白地坐在沙发上,有一个船员守在她身边,还给她倒了杯热茶劝说她离开这里。

那把血迹斑斑的刀子被人装到袋子里,估计是想将它当成证据将来交给警察。

其实不怪船员抓错人,在没有得到卡尔的指认前,就连洛夫乔伊也没有看到凶手行凶的场面。一般人怎么可能将鲁芙当成杀人未遂的凶手逮捕起来,她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而且还是一等舱的女性客人,进来抓人的纠察长当然第一时间就会做出最好的判断。

就像是三等舱的乘客必须通过船医检查才能上船一样,一等舱在别人眼里都是些贵妇绅士,自带免责光环。而没有钱的杰克,性别男,手里拿着凶器,如果不是我跟他认识,并且知道事实真相,连我也觉得他嫌疑最大。

当然露丝可以作为证人,指证鲁芙……那是她妈妈,她可能被这个场面搞崩溃了。要抓杰克还是抓鲁芙,这种选择题简直在挖露丝的心。

至于杰克不吭声很好理解,他的眼神一直放在露丝身上,痴情得让我想让他收敛点。

“女士,这里不安全,你们还是快点离开。”船员担心我被这个场面吓到晕倒,非常善意地提醒我不要过来。

“他不是凶手。”露丝担忧地摇摇头,她盘起来的头发有几丝落到丰腴的脸颊边,红润健康的脸色早已经被这种两难的境地压抑得出现颓废之感。

“不,凶手就是他。”鲁芙突然抬头,她严肃刻薄,薄薄的唇角抿成一道利刃似的痕迹,眼里有种孤掷一注的阴冷。她端着茶水,坐得极为端正,仿佛这种无情的礼仪是她最后的尊严,而这种腐烂的支撑足以让她挺直腰板。她看着杰克,认真地说:“我看到他袭击了卡尔,我的女婿。”

疯了。

杰克几乎是反射性地抬头,金色的乱发全部翘着,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鲁芙,脱口而出地说:“我没有。”

露丝激动地伸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她张张嘴,最后终于悲伤地喊出声,“妈妈?这不可以……”她对她母亲将这种可怕的袭击事件栽赃到杰克身上,表现出一种慌乱的痛苦。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凶手能在证人都在场的情况下,这么明目张胆地冤枉别人的。没有立刻就跑上去让船员放人,我在等卡尔的指认,只有他出面才能让纠察长知道凶手是谁。但是鲁芙的死不悔改还是让我非常愤怒,这种愤怒从看到卡尔倒在地上开始延伸到现在。

露丝已经走到杰克前面,她推开想要阻止她的船员,蹲下来跟杰克平视,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她什么也说不出来。杰克对她拼命摇头,让她不要这么激动。

我转身看向鲁芙,她的害怕几乎已经渗透到全身上下的所有器官,包括皮肤,我能清楚地看到她拿着的茶杯在颤动。她的心虚隐藏在强装镇定的壳子下,这让她坐姿僵硬得可怕。

我走过去,慢慢接近她。鲁芙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接近,连呼吸都顿住。我来到她身边,面无表情地低头在她耳边说:“你的错误自己承担,不要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你这个魔鬼。”鲁芙突然低声唾骂我,眼泪凝聚在她眼里,让她看起来很悲惨。“你不会有好结果的,就算你夺走了露丝的一切,可是没有人会接受你,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三等舱下贱女人。”

“我夺走的是你的一切吧。”我无动于衷地对她说,就好像我是一个冷酷的刽子手,能随时将刀放在她的头颅上。“锦衣华服,奢华的舞会,上等人所谓的攀比炫耀。这些都不是露丝所渴望的,而是你想要的。”

鲁芙的眼泪终于掉下来,落到茶杯里。她其实知道自己完了,卡尔不会原谅她。可是为了能垂死挣扎,她不惜都要将杰克拖下水。

我直起身体,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出现。侧脸看过去,是纠察长。让我诧异的是卡尔在洛夫乔伊的搀扶下也跟着跑来了,我说不明白卡尔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面无表情,阴暗得让人感受到一种寒冷的颤栗。

而这种冰冷直接指向我,我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眼睛里那种森冷来自哪里。他眼睛死死盯着我,变成一个没有温度的牢笼笼罩在我身上。然后我听到他的声音,我从来没有听到这么平铺直述,却激昂得几乎沸腾起来的指证。

“是他,那只该死的三等舱老鼠,他袭击了我。”

杰克一时还没有回神,他有些茫然地看向卡尔的手指,指着就是他。

而卡尔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我身上,仿佛除了我,他已经看不见任何人。

☆、第63章 反应

卡尔的指控比任何人都要有力量,这种力量哪怕是错误的也能造成洪流一般的效果,将杰克席卷而下直到没顶。露丝第一个反应过激,她挡在杰克面前,一脸不可置信,“不,卡尔,你明知道他不是。”

“露丝,你太让我失望了。”鲁芙突然厉声一喝,她重重地将茶杯搁在桌子上,手紧张地抓着自己大腿上的裙子,她凄厉地看着露丝。“不要包庇他,他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浪荡子,三等舱的罪犯。”

一团糟。我只有这种感觉,乱七八糟的,莫名其妙。

船员在纠察长的示意下走过来拖着杰克就要往外走,杰克皱着眉头,他似乎是觉得这种栽赃很荒谬,立刻出声反驳,“等等,我来的时候你已经被砸倒,刀子可不是我的。”

如果就这样任由杰克被拖下去,一个意图谋财夺命的帽子就可以毁了他。

船员可不管他说什么,使劲要将他拖出去。杰克开始挣扎,他可不是那种被人诬陷还不还手的懦夫,力量过大差点挣脱开来。我连忙快步向前,想要阻止这种乱糟糟的闹剧。伸手拦住其中一个黑色制服的船员,然后对纠察长说:“我要作证,他并不是袭击者。”

“他是,艾米丽。”卡尔冷漠地出声,他嗤笑一下,那种失去血色的虚弱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凌厉阴狠。

“他是无辜的,杰克不可能会袭击你。”我难受地咽下口水,低声辩驳。就算我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倒在地毯上的过程,也绝对不会脑补出杰克拿着花瓶对卡尔出手的画面。就杰克的个性,他真要找卡尔的茬,直接甩开拳头就往死里揍了,还用得着用花瓶偷袭他?

“我才是受害者,我亲眼看见他偷袭我。”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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