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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仙战场-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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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什么。”

“你能确定他是人?”萱姬反问一句。

“这个自然,除非系统也骗我。”萧郎随口回道,立时也便明白了过来,若真是如此,那这怕这个饿血身还真是张方易了。

毕竟。修罗道可不似人间道内万物“繁茂”。其中是没有普通人族的,那里多的是修罗与阿修罗两族。

萧郎立刻问向他:“你还记得些什么,贾宗?萧郎?锁妖塔?”

“不记得……但…我记得…葬剑山庄…风掌门…文师兄。”血奴断断续续地说道。

萧郎听到此处,几乎可以断定这个血奴便是曾经的张方易。就是不知为什么落入化妖池中张方易不仅没有身死。反而落入了修罗道中。又不知为何他不仅没有被困在修罗道内,却又重新跑回了东胜神州,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萧郎立刻把锁妖塔内有关张方易的大致经历给萱姬叙说了一遍。萱姬闻言也是皱起了眉头,仿若思量着别的什么。

“还是把山庄的人给放出来吧,他们毕竟和张方易相处日久,想来能用其他办法确认他的身份。”萧郎说道。

萱姬却是回道:“把他们放出来,那你怎么办?你现在可是背叛葬剑山庄的不肖子弟,他们若要一心清理门户,我是帮你还是不帮你?是让你引颈就屠,还是屠戮他们?”

萧郎叹了一声,沉闷说道:“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张方易。”

“确定了又如何,不确定又能如何?”萱姬神色凝重,只是语气却依旧在调侃着萧郎:“难不成你还指望凭着这个立上一功,求得那个风道人把你重新收回门墙?”

萧郎苦笑两声,道:“你明知道我没那个意思的。”

萱姬正色道:“我是知道,但也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提醒你。要是哪时让我知道你有那个意思,那我可不是用言语来提醒你,而是用剑了。”

萧郎没有答话,萱姬也无意继续纠缠。

她是个聪明女人,她明白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所以从来不在女色这种“小节”上挤兑萧郎,但在某些方面又实在放不下心,生怕萧郎一朝“顿悟”,重回正道,离开她们这些妖族,就如同小婉的亲爹一样。所以才会有这种看似无理取闹的言辞。

萱姬接着说道:“照你所说,那锁妖塔下镇压的应该就是一条通往修罗道的通途,可若我所记无差,位于死荒平原上的那座锁妖塔,下面封印的应该是一处阴司鬼道的入口。”

萧郎对此自然毫无所知,便问向萱姬:“那我们现在便去探个究竟?”

萱姬瞥了萧郎一眼,笑道:“我就说过这男人啊,一旦放风出来见识过花花世界后,这心可就难收回来了。一门心思不再是守着自家糟糠之妻,宁愿去外面飘荡,还美其名曰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呸,好男儿要是连自己的妻子都舍得让她独守空房,还算个屁的男儿。”

萧郎是见识过萱姬这种“神思路”的,知道最佳的应对方法就是沉默。

萱姬接着果然自己就把话题转入了正题:“无论是修罗道还是鬼道的入口,你以为那是什么如画美景么?你不惜命,我还怕死呢。”

只是这“怕死”二字居然从萱姬嘴中说出,让萧郎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萱姬刻意诓骗萧郎,那便是说明锁妖塔底当真是龙潭虎穴,即便是以空冥境的萱姬,也要忌惮三分,更遑论萧郎这个拖油瓶了。

“没有其他办法?”萧郎问道。

“要什么其他办法,这种事情又与我们何干?”萱姬说道:“封印之地有变,对我而言只是好奇罢了,我可没打算为了一个好奇就去冒险。再者说,有的是人会比我们更关心,不论是十二天门,还是七家玄宗,都不会希望外道的人自由出入人间道。”

萧郎隐约觉得其中还有什么别的其他原因,可萱姬不愿意讲,萧郎自然也无法继续追问,更何况有一点萱姬说的确实没错,为了区区一个好奇,就把自己命给填上,殊为不智。更何况如这种牵扯到六道的大事,当然要有个子高的去顶,怎么轮也轮不到萧郎这个金丹异人的头上。

“对我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的这些师父师兄给安置妥当,其他的事我也懒得操心。”萱姬似怕萧郎又要去搞出什么幺蛾子,直接出声杜绝了萧郎的念头:“还有你这个化身成了饿血身的师兄,你要是不希望让他被某个路过的谁谁谁发现剿杀,或者不希望他又去什么地方杀人饮血,便也得由我来安排。”

萧郎点头,萱姬说得确实在理,如今什么事确实也没有他们的安全重要。

只见萱姬对着张方易说了一句:老实些,莫要挣扎。张方易不知是知道萱姬对他没有恶意,还是因为相信萧郎,居然真的是乖乖任凭萱姬施法把他给收了去,只是不知道萱姬又用了什么法器,把张方易给装进了哪里。

做完这一切,萱姬还非常谨慎的将这座无名山峰上的一切给恢复了原状,这才重新带着萧郎离开。

第八章道统(上)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萱姬见一路上萧郎都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叹一口气,她也知道有些事萧郎早晚都会知道,与其让他从外人嘴中得知这些,还不如让自己给他说明,也省的引起萧郎的误会。

“锁妖塔下,原本封印的就是外道入口?”萧郎没有丝毫客套,直接问道。

萱姬点头道:“传说天地初开、混沌清明之时,六道乃是真正的一体轮回,一道之人想入外道,虽也太不容易,可万没有现在这般艰难。究其原因,就是每道中的大神通者,便把这些入口全都封印了起来。”

“他们何苦要这样干?”萧郎又问,不过萱姬的回答也消除了萧郎脑海中的那份“大恐怖”,既然之前六道便是相通的,那就说明幻世界中的天道和现实没有关联,毕竟,光脑科技的诞生,也不过是近些年的事情。

“无数年前的事情了,谁还会知道?我猜无外乎就是由于种族不同而产生纷争罢了。”萱姬说道:“不过其实也好理解,这一道一世界就如同一个人的家园,谁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家园有外人可以随意出入,哪怕这些外人本没有恶意,可待的时间长了,保不准会有其他什么想法。而防止外人进入的最简单办法就是给家园按上一道房门。”

“既然每个入口都有封印,那你是怎么去往畜生道的,难不成用的也是所谓的转生之法?”萧郎问。

“我自然是有我的方法,至于具体如何。牵扯到了我族辛秘,我不能告诉你,你也没资格知道。”萱姬毫不客气地说道。

萧郎对萱姬的这种语气早就习惯,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又道:“锁妖塔的建立,难不成不是为了囚困所谓的邪魔妖鬼,其实是为了镇压外道入口封印之地?”

萱姬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就知道其实你真正关心的还是锁妖塔,算了算了,你想知道什么。我便都告诉你。我是不想让你有产生什么内疚之情。”

萧郎一滞,挠了挠头,没想到萱姬居然猜到自己在想些什么。

“八座锁妖塔以及七座封魔塔本身,就是十五座囚笼。存在的使命就是为了镇压玄宗余孽。所谓的以八卦布局、七星通天。内外双阵守护东胜神州。在我看来就是个天大笑话,即便这些高塔建立之初的确是有这个目的,可时至今日。还有哪个修者有驾驭这两套阵法的通天手段?没人能驾驭,便成无主死物,最终不过是沦为十五座监狱而已,想要守护自己的太平,终归还是只能靠自己。”

“至于通往外道的入口,本就该是最隐秘的地方,如何深埋隐藏消除痕迹都不为过。你想想看换成是你在这么个要紧地方,你难道会在其上特意建立一座座显眼无比的高塔么?图什么,难不成还要昭告世人这里便是一处外道入口么?”萱姬说道:“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只不过由于外道入口往往都是天地节点,运势所在,譬如那个李淳风,虽然他不清楚什么是外道入口,可他精通玄学,尤善堪舆,若要让他建立十五座锁封之塔,只怕也会选择建在这些天地节点之上。”

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就比如古代的那些帝王,其陵墓一个赛一个的高大雄伟,他们光想的这般建造可以让自己死后也尽显权势,在阴间也能过上帝王般的生活,却没想到对于盗墓贼来说,这些封土堆是再好不过的标示,搞的帝王们死后也少有能安生的。这般说来,还是蒙古人聪明,草原一葬、沙土一炒、骏马一踏,别说千年之后,就是几十年一过,谁还找得到他们的墓穴?死后也自然能落得个清净。

“所以锁妖塔倒,和封印变化没什么干系,即便是有,最多也只是个诱因罢了,少了这个诱因,还有别的,甚至于日子到了,不需要什么诱因,封印自个儿也会出现变化。”萱姬突然轻轻拍了拍萧郎的脑袋,就好像是慈母在教育不懂事的儿子:“至于你所认为的,锁妖塔倒是因为你救下小婉所致,才造成了那片平原变成了一片死荒之地,放出无数妖鬼,伤害生灵无数,我是该夸奖你心思单纯呢,还是该骂你太过自大了呢?”

萧郎反抗不得,他整个人都被包裹在紫色大髦之中,只能仍由萱姬上下其手,口中只能问着:“怎么就叫自大了?”

“堂堂一座锁妖之塔,要是被你这么个金丹小子,哦,当初你还仅仅只是一个连修者都不算的筑基小辈,最多再外加几十个同样是筑基的小辈,要是这就能把它给弄塌掉,那还要它何用?还锁个狗屁妖,封个狗屁魔,早就被其他邪魔给平了去。”萱姬笑骂道。

萧郎倒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原本在他脑海中安慰自己的借口无外乎“天命”二字,主要也是由于受到原著仙剑奇侠传的影响太深,心想着既然是因为李逍遥救下赵灵儿才导致锁妖塔倒,那相同的,自己便是那个罪魁祸首。

萧郎当时怎么会知道两者除了名字相同之外,其内本质是不同的。比如原著之塔不过是凡人只花费了数十年光景,便建造起来的“豆腐渣”工程,而幻世界中的锁妖塔是由早先的大能们亲自动手兴建,无论是材料选取还是建造技巧,两者肯定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再往下衍伸一些讲,智脑“亲自”设计架构了八座锁妖塔,而游戏设计师们觉得这个名字挺“耳熟”,就往里面照抄进了许多剧情,智脑觉得与锁妖塔“本质”无碍,便也就默许了设计师的动作。

听得萱姬如此说,萧郎便也有了些明悟。其实这才是符合常理,要不然随便来个邪魔或收买或威胁几个守塔弟子,岂不是摧毁起来更加便当?

也是由于萱姬害怕萧郎多想,以为那里种种变化是他自己所致,产生什么在萱姬看来某明奇妙的内疚与负担,才会如此开导萧郎。

“其实儒道两家口中所谓的魔、妖、鬼,不过是由于他们道统出自地狱道、畜生道、饿鬼道三道之内罢了,和他们出自天道的道统本无多大区别,都不是人间道的产物,却偏偏要争夺出个正统出来,真是可笑。”萱姬话锋一转,却是要给萧郎讲起从未听说过的东西。

“两派经年混战不休,直到千年前才有了个结果。其实说白了就是道统之战,无数流血杀戮过后,儒道两家成为了正朔,可究其本质对于人间道而言,他们也是歪道。”

第九章道统(下)

ps:ps:上一章后两段的儒道修正为佛道两家

萧郎听得哑然失笑:“那照你这么说,在东胜神州之上,无论是如那十二天门般的名门正派,还是如七玄宗人修的那些邪魔妖鬼之术,岂不是都只能算是歪道?这天底下就没一家修的是人间正道?”

倏尔回过神来,萧郎细细琢磨了萱姬刚才的话语,惊讶问道:“你说佛道两家,却偏偏没有提及儒家,又说魔、妖、鬼,唯独缺了一个‘邪’字,难不成……”

这番推论,就连萧郎自己都不敢相信,话说到一半,自己便打住了。

萱姬双眼凝神前方,有一种说不出的萧索,顿了一顿,才接口说道:“道求长生,佛求不灭,儒求权倾天下。儒家所求,本就不是飞升入那亦真亦假的天道。只不过如今这些儒学后裔,再也不似他们前辈先贤那般睿智,不懂什么叫‘人道必缺’。得了天下权势之后,便又想让这权势延续万年不朽。故而后来儒教修者大多以为长生不灭才是正道,以前所求权势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所以其实他们已然不能算是真正的人道儒士,可也正因为如此,儒家才会被佛道两教所认可,得以同列正朔,成为显学,不至于也和七大玄宗一般在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千年之久。”

“那‘邪’字又如何解释?”萧郎问道。

“身随心走即为邪,境随心转便为大邪。”萱姬回道:“邪派之人,讲求个无拘无束。凡事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萧郎立马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要被称为邪。”

“人间道万物生灵。本就有七情六欲。乃是人初本性,人道真谛,也只有道统得自天道的佛道两家,才会强调什么清心寡欲,灭绝本能。而真正的人道修者,七情六欲是万万不能压制的,一如大禹治水,可疏而不可堵。”萱姬继续对萧郎解释:“其实你应该明白。若让你修成了天道中人的那般无欲无求,无悲无喜,便是让你与天同寿,这寡淡的日子,你过得下去么?”

萧郎自是摇了摇头,如果一个人再也没有任何追求,甚至连任何可以回忆的东西都没有,单纯为了长生而长生,活着也与死人无异。

“就是这么个道理,所以邪派道统注重随心所欲。更强调遵从本心,”萱姬笑了笑。脸色有些苦涩,也有些追忆:“可每个人若是都要随心所欲,终归是不成的,所以儒家先贤创立的三纲五常,天理人伦,就是一个道理,在不泯人欲的前提下,让人间道有了后天的道理。”

萱姬虽然是邪道巨擘,可显然她对早先那些儒生儒士是万分推崇的。

“这些道理,既是人道,也是情理,更是情理规矩,越过这些道理的人,便是人道难容。所以本来人间一道,只有正邪二派,愿意守那道理的,便是正派,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愿意遵守,只想着自己随心所欲不管别人生死的,便是邪派。”萱姬长吁一口气:“至于后来六道轮转,正派之士如何仅剩了儒士,又来了佛道两家如何以正道自居;邪派之人与魔妖鬼同流合污,怎生自甘脱落,这是后话,你也不需了解其中脉络。”

萧郎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些所谓的大道理居然是如此有说头,自然听得相当有兴趣,而且不消说,萱姬所言之事必定也就是这幻世界中的世界观,这可是连第二天堂都不知道的东西,说是秘密也一点儿不为过。

“那你到底算是邪派,还是儒士?”萧郎弱弱地问了一句,本来他认为萱姬肯定是邪派的。可现在听得她如此讲解,再回头想想萱姬的所作所为,虽然无所禁忌,可也绝对算不得无恶不作,更像是她口中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儒士。

“你觉得我像是那些饱读诗书的大儒么?还是觉得我也有想权倾天下的念头?”萱姬乜了萧郎一眼娇笑着,又替萧郎整了整搔着他耳边的大髦流苏,才道:“若是从前的儒家,我倒是有兴趣多去读两本经典,装出来个女先生,可现在的儒家,我是半点兴趣也无。所以他们这些正道之人说我是邪,我便是邪喽。”

“你倒是看得开。”萧郎说道,可转念一想,即便看不开又如何,难不成还要逢人便解释自己才是理解了儒家精髓的人,是真正的正道不成?

更何况,以萱姬在延亭小城外,那举手投足间就杀了不少天门子弟的作风,也确实算不得“慎杀”的正道之人。

或许在无数年前,萱姬还算得一个亦正亦邪的妖修,不行大善之举,也不为大恶之事。可放到现在天道修者的眼中,萱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邪修。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信与不信都在你自己。”萱姬脸带落寞,语气低沉:“本来我是不屑与你说明的,你如何看我,我心中其实都是无所谓的。就只怕日后万一你被哪个自诩正道的人捉住,一通歪理邪说灌输下来,对小婉产生误会。须知这误会一旦出现,我再与你说这些言辞,就只会被你当成狡辩。”

“我如何看你,你当真是无所谓?”萧郎一怔,随即问道。

萱姬却是突然畅快地笑出声来,活脱脱变成了个毫无心机的二八少女,笑的是那么的花枝乱颤、无所顾虑,良久,她才止住了笑容,对着萧郎用一如以往调侃的语气,说道:“确实无所谓。因为你若是喜欢我,那自然最好,可若是不喜欢我,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萧郎呆愣半晌,心想事实真特么的是如此。

“还有你记住,有这份多余的花花心思,还是多用在小婉身上吧,我一个老人家见得多了,不需要你哄。小婉心思单纯,你多花一份心思,她就对你更死心塌地一分。”萱姬口气一转,正色说道:“你是人,她是妖,你是道,她是邪。我倒是能看出来这些东西于你而言都无所谓,可小婉不知道,她也没那个本事看出来,一直害怕你嫌弃她,终日眉头上都带着一丝忧愁,可在你面前却又总要强颜欢笑。这种小女儿心思,只有你能开解得了,我是帮不上什么忙。”

萧郎点头道:“我明白了。”

“好了,要说的就这么多,现在要把一些杂碎给清理清理了。”萱姬自顾说道。

萧郎愣了一愣,才发现原来两人说话间,已经回到了紫盖山附近,而此时的紫盖山,却已然变成了一座无间炼狱!

第十章白义(上)

原本紫盖山就称不得什么名山大川,既没有泰岱之雄伟、华山之险峻、衡岳之烟云,亦无匡庐之飞瀑、雁荡之巧石、峨嵋之清秀,最多占了“清幽明净”四字,自古以来哪怕是凡俗文人骚客也极少留诗于此。

可山不在高,有仙则明。这句俗话放在紫盖山上一点儿也不为过。正是由于三十六洞天中的紫玄洞照天坐落于此,便常有修仙得道者出没紫盖山间,或一人独身游历,或结伴拜访洞天之主。虽然在修者眼中,这些修者大多修为平平无甚出奇之处,可在凡俗小民眼中,可就活脱脱是真神仙。

聚居与此的普通百姓能常见仙踪,使得紫盖山的名声在世俗中的名声也越来越隆,自然引得更多人居住于此,期望也能沾沾仙气,更别提每日都有专程来紫盖山一路三叩九拜指望遇到神仙救命的虔诚信者。

所以紫盖山除了猿猴难攀、飞鸟难越的主峰依旧清幽之外,其余地方住了不少人家,不过仙俗两途,便是之前数万“神仙”、异人来此,对山上百姓倒也没多大影响,天上两方战声隆隆,飞剑术法流光四溢,地下百姓照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可如今萧郎能闻到的,再没有林木花草之幽香,也无炊烟饭食之谷香,天地之间仿佛被一股淡淡的血腥恶臭味笼罩着,入眼处,哪里还能看得到活人,尽是残缺死尸,竟无一具尸首囫囵完整,就好像是被毒狼猛虎啃噬过一般。原本山涧流淌的清澈小溪。此刻变成了一条条血河。间或一两个被泡的浮肿的死尸漂流而下。

紫盖山间,方圆百里之内,竟再无一个活人。逃脱下性命的飞禽走兽,此刻也好像被吓破了胆一般,龟缩在巢穴中再不敢出去觅食,便是食腐乌鸦也老老实实,不敢落在枝头低鸣。

饶是萧郎见识过血奴张方易在葬剑山庄之上的杀戮是如何的残忍狠辣,可这十数万活人生灵被断尸屠尽的场面。实在让萧郎一怒冲冠,瞳中呲火。

哪怕是从来只怕土著当成一段段冰冷程序代码的玩家,也做不出如此丧尽天良的极恶事。

而那些凶徒,此刻正大喇喇地落在紫盖山巅,约莫只有数十人,各个倒是都衣冠华美,神色闲适,好似出门游玩的公子王孙一般。男的玉容朗俊,女的或娇俏可人、或丰满媚人,这数十人要么举子对弈。要么饮酒赏花,不一而足。要不是他们身旁还有两三小厮打扮的随从正抱着残尸啃咬着,恍若饥饿野兽,周遭那些富贵闲人依旧调笑相继,萧郎只怕根本不会把山下之惨绝人圜,与他们联系在一起。

为首一人是一个约莫三十许的中年人,白面微须,最是随性,右襟紫袍半敞,雕兽金冠被解下放于脚边,男子斜卧于棋盘侧,刚落下一枚黑子,才顾得抬头看向萱姬,微笑竟是如和煦春风,伸手轻摆,好像他才是这紫盖山的主人,正招呼萱姬萧郎二人落座。

萱姬一把拉住将要冲出的萧郎,轻声说道:“莫要冒失,这些人你惹不起。”

“我知道自己修为低微,可只要有我萧郎在此一日,便容不得这些妖魔为所欲为!”萧郎冷声说道。

“嚯,好大的口气,也不怕自己嘴角漏风,”萱姬讥笑着萧郎:“既然知道自己修为低微,那你冲过去是干什么?是找他们聊天,然后以德服人,让他们意识到自己错误,最后抹脖子偿命?”

萧郎一滞,他自是知道以自己的那点修为,在对方面前连屁都不是,这般冲过去若是不死,还是人家瞧在萱姬的面子上。

可这口浊气要是不舒出来,面对凶徒不光不闻不问,还要笑脸相迎,萧郎自问自己万万是做不到的。

萧郎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希望自己也有萱姬那样的通天修为!

其实萧郎无论是等级境界,还是法器功法,一直都处于玩家集团的最顶端,便是之前那几位声名赫赫的明星玩家,联合而上也全然不是萧郎的对手。可以说原先目标是征战华夏顶级联赛的萧郎已然无欲无求,再无拼命的必要,连升级都不需要出山打怪,和小婉合体修炼人初欢喜诀才是正途。

可自从跟着萱姬见识了如此之多的“世面”,萧郎这才发现不光是仙俗两途,就连土著和玩家也完全是两个世界,相比而言玩家连蝼蚁都算不上。

哪怕是救援葬剑山庄,萧郎也只能假借萱姬之手才能完成目标,几乎没有存在的意义,俗话说人生最可悲的事情是在自己的故事里也只能充当配角,说的便是如今萧郎这幅境况。

只不过萧郎本也没有觉得自己修为低是什么错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生活也未尝不幸福,可如今看到十数万凡俗百姓沦为尸块,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袖手旁观,这种挫败感让萧郎万分痛恨自己只有区区金丹的修为。

萱姬看着萧郎神色渐冷,慢慢却愈发平淡,恍若对此间惨事再不放在心上一般。

萱姬轻叹一口气,她明白萧郎心中所想,此时的表现不是因为被自己说服,而是把他的念头深深藏在心底,至于日后萧郎会有什么表现,却也不是萱姬能猜得到的。

她也不想猜,只要现在萧郎不死就好。

二人徐徐落在紫盖山巅,那俩三食人小厮便赶忙放下手中残尸,随手施了个术法将衣服口唇上的血肉清理干净,又临时挖山做出两只半人高的精巧石凳,放在那斜身弈棋的男子身旁。

萧郎眉目微微一凝,立刻便恢复了正常,原来便是两个小厮,便也有和合期的修为,比他自己还高上一个境界。

萱姬轻扬裙摆,落座其上,神情自是不像萧郎那般冷淡,对着那位中年人说道:“白义妖君好雅兴,居然有闲情来我紫盖山上落黑白子。”

原来这位英气逼人却不注小节的中年人,正是大圣堂三十六路妖君之一的白义妖君!

“我还当仙子见我的第一句话会是千年未见,很是想念呐,”白义妖君随口答了一句,而后竟是又看向棋盘,口中对着对手嘟囔了一句:“你小子太不地道,我就跟仙子说了一句话,这棋怎么就变成这个鸟样?”

与白义妖君对弈的人很是无奈,一手扔掉了手中的白子,而后道:“依着你这个老不修的做派,接下来肯定是把棋盘一毁,来一句‘这局不算,你耍赖。好吧,我习惯了。”

却见这白义妖君果然是挥起衣袖把棋盘上的过百黑白棋子一扫而下,又如小孩子一般偷笑了两声,才道:“这局不算,不过不是因为你耍赖,而是因为仙子来了,咱们再继续下棋,是对人家的不尊重。”

第十一章白义(下)

环顾四周,虽然紫盖山间血流成河,凡人再无一幸免,可山巅此处本就曲径通幽,人迹罕至,除了被这些人起出几块山石作了棋盘桌椅之外,别处景色皆原样保留,至于紫玄洞照天,这群人连其入口都没去设法寻觅,更别提破坏了。

萱姬微微颔首,自是明白白义所说“尊重”二字另有所指,又听得他说道:“差点儿就忘了介绍了,他是新晋的山子妖君,仙子定是还没见过。”

名唤山子的妖君看样貌反倒是比白义更为老成持重,双鬓灰白,额头皱纹微显。他刚被白义搅了棋局,倒也没有一丝怨怼之色,想必对于这位白义前辈的种种做派早就习以为常,何况他们两人对弈本就是为了消磨时光,既然正主已至,那棋局毁便就毁了。

此刻听见白义说到自己,山子却也无多少言语,只是起身对着萱姬稍稍俯身行礼,而后便站在白义身后。

白义又道:“本来大圣就只派我一人前来的,不过我心想仙子辈分极高,单凭我一人前来定是无法让仙子感受到咱们的诚意,故而便又带来山子妖君。要不是如今咱大圣堂和儒家在婴霞山激战正酣,实在抽不出更多人手,此番必是带着您的弟子们一并过来,拜见恩师。”

萧郎这才知道,原来萱姬和七玄之中的大圣堂还有这么一重关系。既然白义觉得自己在萱姬面前还不够分量,需要再带上一位妖君前来,那说明萱姬的弟子在大圣堂中少说也是一个妖君的身份!

再联想到之前萱姬随手就能拿出大圣堂两位妖君的贴身信物示于黑白道长。那至少说明至少赤练、青竹两位妖君便是这萱姬的嫡传弟子。

萧郎以往只知道萱姬修为通天。没料到她居然不是什么隐修者。和一大宗门那还有许多牵连,如此说来,她又怎么会成了小婉的乳娘?

萱姬此时没有注意萧郎的疑色,只是玉容含笑,与这白义妖君更像是一对多年未见的知交老友,淡然说道:“恩师什么的谈不上,况且大圣也知道我不怎么想见他们,要不然他也不会派你还有一个不相干的妖君过来找我。”

白义没有答话。只是打了个哈哈,算是认同。

萱姬继而说道:“至于‘诚意’二字么,我倒是真没有感觉到,你虽是没有毁我洞府,可这山中百姓又算什么,犯下这滔天杀戮,又怎么让我能感到诚意?”

白义夸张地做出惊讶的表情,看向萱姬,道:“这可不像是仙子说出来的话。这些山民聚居与此扰您清修不说,还破坏了紫盖山的清幽美景。我还当仙子是没抽出空来清扫,便自作了主张。我原想这也是好意。难不成仙子还会以为这是立威?”

“狗屁的好意,”萱姬冷哼一声:“只怕是你的孩儿们饿了,来我这儿打野食来了。打也就打了,我本来懒得于你计较,可你搞的我这里血气满天,冤魂不散,又算什么。”

白义讪讪一笑,赶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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