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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武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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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抓捕的话,以杨凤楼在黑市得到的消息,劫匪劫获的金银财宝还没有动用,只要在暗中盯住了李王两人,很有可能最终人赃并获。
算算时间,老头给出试炼任务的时限是七天,现在仅仅过了三天,就确认了李王两人的嫌疑,这么一看,还有时间!
杨凤楼略一沉吟,便下定了决心。
等!
等着他们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惊喜!
第21章 鞭扫灯花
傍晚,长安城静街鼓声响起的时候,宋岩和柴飞回来了。
消息并不好。
李雄飞在昨天被金吾卫革职,当晚就来了很多金吾卫的同僚,有官,有吏,也有兵,就连程家校尉都出现了,大家聚集在李雄飞的家里,一顿闷酒喝得醉倒了不少,当然,在酒桌上,少不了咒骂右龙武军的言语。
第二天,李雄飞很晚才起**,走出家门买早点的时候,就发现了宋岩,没有说什么,带着早点回家,一天都没有动静。
王阔昨天夜里也出现在李雄飞的家里,喝得大醉,却坚持回家,看来那位新纳的小妾对他的吸引力着实不小,事实上,柴飞在门外,整整听了**的**底奏鸣曲,听得年纪不大的柴飞面红耳赤,只能不断咒骂。
至于白天,那就简单了,正所谓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王阔直接倒下,整整一天都没有见到人影。
也就是说,两人一天**的幸苦,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捞到。
自然,两人的兴致都不高。
杨凤楼不得不劝慰二人。
“老头教导咱们追踪的时候就说过,追踪盯守的时候,技巧尚在其次,最关键的耐心……刚开始这几天,肯定是他们警惕性最高的时候,自然看不出什么来,等到过几天,他们耐不住寂寞,到时候,肯定能带着咱们把那群贼全都挖出来……”
柴飞听了,点点头,说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今天已经是七天时限的第四天了,我这不是着急么?”
宋岩干脆一声不发,低着头在那发呆。
杨凤楼道:“别急,咱们已经确定了他们的嫌疑,就算时限到了,把这个结果交上去,也不算得丢人。”
“唉……就是不甘心啊……”柴飞长叹一声。
杨凤楼看着两人的兴致确实不高,除了劝慰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咱们三个换换班,今天晚上我去盯着李雄飞,石头好好睡上一觉,至于壁龙,你就幸苦一点,再盯一宿,明天天亮我再去换你……”
“行吧……那我明天白天也睡个觉……”,柴飞想了想,突然没好气地说道:“少睡一些到没有什么,就怕王阔那个王…八…蛋晚上接着折腾……你们说,他们昨天晚上喝得什么酒,效果这么好?”
三人都是少年人,提到这个自然兴趣昂然,一阵说笑之后,总算是提升了几分士气。
宋岩睡觉。
杨凤楼和柴飞分别出发。
李雄飞这里倒是没有什么事情,整整**,平静得很,让杨凤楼昏昏欲睡,心中不得感叹,老头说得不全,盯守的时候,不但最需要耐心,还得和周公作斗争,还得战而胜之才行啊。
**无话,天光大亮。
宋岩精神饱满地出现。
昏昏欲睡的杨凤楼强打精神,换下了柴飞,在王阔家对面,随便找了个食肆,准备要上一杯浓茶提提神,却悲哀地发现,这里没有。
杨凤楼这才想起来,有唐一朝喝茶主要以喝团茶为主,把茶叶碾碎之后煮出来,还得加入各种香料,这种茶,他喝不惯,虽然在唐末炒制绿茶也出现了,不过那也是士人的专利,小小食肆自然没有。
没办法,只得要了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的饮子,一点点磨时间。
一整天的时间中,就在一杯接一杯的饮子中过去了,直到柴飞出现的时候,王阔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杨凤楼正想回家补觉,却突然想起来,今天晚上刘家班上演鞭扫灯花,顿时精神了,转向城南。
他不知道,就在他离开不久之后,王阔也走出了家门……
杨凤楼到达昌乐坊的时候,已然天光渐暗,正是表演鞭扫灯花的好时候!
刘家班的班主刘蒲河已经准备好了,看到杨凤楼出现,远远打了个招呼,正式登台。
硬鞭扫灯花!
台上早早挂起两只铜碗,一左一右,距离台面与一人齐眉高度相仿,铜碗内装满灯油,长长的灯捻早已点燃。
刘蒲河站在两只吊碗中间,手持双鞭。
此双鞭乃是硬鞭,形同秦叔宝所使用的双锏,木制,在鞭鞘扎有纸花,足足四寸多长。
刘蒲河跨右腿,左转身,躜步,左前弓后箭,面向台下,对着左前角吊的油灯,双鞭从下向上,反手交叉挽面花,双鞭舞动如同车轮一般,紧贴着铜碗掠过。
鞭鞘纸花,反复扫向灯捻上所结的灯花。
黄表纸单薄易燃,扫过灯花的过程中,已然被点燃,又在刘蒲河疾速挥动之中,纷纷从纸花上飘落。
点点纸花,在空中燃烧!
刘蒲河大喝一声,跨左腿,右转身躜步,右前弓后箭,对着右侧铜碗,再次纸花扫灯花。
一时之间,台上到处火星闪闪,四下飘落,忽明忽暗,扑朔迷离,如同仙境!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震天般的叫好声!
杨凤楼看得目眩神迷。
这才是绝艺!
刘蒲河下台,台下观众大为不满,纷纷高叫,让他再来一次。
却不想牛四上了戏台,又吊起三只铜碗,点燃之后,台上足足有五只铜碗。
台下不满之声顿时消散,各个观众纷纷伸长了脖子,瞪大了双眼,紧盯台上,满是期待下面的演出。
软鞭扫灯花!
聂姑娘上场,手持长鞭。
此软鞭乃是白色防风纸所制,三寸宽,一丈长。
白衣,白袍,白软鞭!
有道是,要想俏,一身孝!
聂姑娘一登台,便是一阵碰头好。
亭亭玉立于台上,聂姑娘挥动软鞭。
软鞭如同一条灵蛇,上下舞动,左右翻飞,在疾速舞动之下,又像一条白练,围绕在聂姑娘身边,翩翩舞之。
突然,灵蛇一个摆尾,奔向第一只铜碗。
灯花一暗,鞭鞘却被引燃。
第二只,第三只……第五只。
灵蛇瞬加掠过五朵灯花。
在聂姑娘的舞动中,点点火光,纷纷腾空。
一时间,舞台上白练飘动,流光溢彩!
星星点点的火光中,更是衬得聂姑娘体态**,美艳不可方物,那一张俏脸,在忽明忽暗火光之中,更是美得让人心碎!
叫好声响起,更加炽烈,更加持久!
如果说刘蒲河刚才的硬鞭扫灯花,仅仅是景致美丽的话,那么,聂姑娘的软鞭扫灯花,便是景美人更美!
杨凤楼都看傻了!
美!
太美了!
拍手叫好,状若疯癫!
不单单杨凤楼,台下所有观众,全部变得如痴如狂,即便聂姑娘已然下台,叫好之声,依旧震动天地。
可惜的是,再好的戏,也有落幕的时候。
八百声静街鼓再一次响起,台下观众不得不离开,他们头一次感觉,长安城中的鼓声,是如此烦人。
杨凤楼自然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了,身为右龙武军中人,又干的是监察江湖的勾当,自然不受静街鼓的限制。
刚想去后台和刘家班众人相见,却意外地发现,有两个人行色匆匆地进入坊门,定睛一看,杨凤楼愣了,他绝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们。
李雄飞和王阔!
第22章 大哥,您这是什么爱好啊?
李雄飞和王阔!
他们两人怎么会在这里!?
杨凤楼心头大震,表面上却装作如无其事,突然一个闪身,躲在戏台的立柱之下,微眯双眼,仔细观瞧。
李雄飞和王阔两人行色匆匆,一边走还一边隐晦地打量身后,仿佛是在防备着身后有人跟踪。
确认安全之后,直奔张家宅子。
行至门口,正好见到张家的大管家。
张大管家看到两位,身形微微一震,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什么人关注,快步而上,也不答话,直接领着两人进入了张宅。
有猫腻!
看张管家的表现,他肯定认识李王二人。
不但如此,不仅仅他认识,那张宅之主张大善人,也非常有可能认识这两个人,要不然的话,张管家不会一言不发就直接领他们进宅。
难道……!?
杨凤楼豁然开朗!
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条条线索,一个个人物,在杨凤楼的脑海中,形成一张杂乱纷繁的大,却因为李王二人突然的出现,给他在中指引出一条清晰可见的脉络。
脉络的尽头,就是张大善人!
张大善人,以善人之名,行巨寇之事!
因为刘家豪富以及一年前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将目标锁定在刘家!
在行事当天,以家有丧事伪造不在场的证据,让王阔以纳妾为名灌倒金吾卫程校尉,让李雄飞带队玩忽职守,为屠戮刘家营造相对安全的环境!
事成之后,将从刘家劫获的金银,全部藏匿在棺椁之中,以出殡的方式运出长安城!
虽然杨凤楼手中没有张大善人就是幕后黑手的直接证据,不过仅凭直觉,杨凤楼已然将这伙贼人作案的过程还原了个七七八八!
弄明白这些,他不由得感叹,难道说冥冥之中自由天意?
自己不过是来观看鞭扫灯花,却没有想到有这么一个天大的惊喜,在等着自己!
这刘家班,还真是自己的福星!
等等!
杨凤楼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每逢大事,要有静气,为山九仞,不可功亏一篑!
仔细回想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六天前刘家灭门,同一天的夜里,张宅的老太爷驾鹤西游,时间对得上。
张宅所在的昌乐坊,就紧挨着刘家的保宁坊,又印证了一开始的判断:贼巢就在保宁坊左近。
李雄飞和王阔身上的嫌疑都洗不清了,他们同时行色匆匆地前来张宅,看情形和张宅关系非比寻常,却在张老太爷故去足足七天的时间都没有出现,他们在掩饰什么?
这一切综合到一起,巧合已经不是巧合了,而是一个缜密的计划!
杨凤楼越想就越是这么回事,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将这伙贼人绳之于法!
不过,他还是没有。
现在的问题是,刘家的金银财宝,是不是在张宅之中!?
只要确定了这一点,就可以人脏并获!
只是,怎么才能确定呢?
杨凤楼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
“大哥,你干嘛呢?”
杨凤楼吓了一跳,右手握拳,收于肋下,差点一拳就轰出去,结果定睛一看,却是牛四。
“大哥,您没事吧?叫了您很多声了,您都不理我……”
“哦……”杨凤楼长出一口气,“没事,突然想到了点东西……”
牛四见他恢复了正常,便说道:“刚才我在台上就看到您了,怎么样,咱们刘家班的鞭扫灯花不错吧?这可是咱们压箱底的绝活……”
“不错,真不错。”
“对了,大哥,您来了怎么不去后台?刘班主和聂姑娘都等着您呢……”
“我正想去……”
“那好,走吧。”牛四说完,拉着杨凤楼就往后台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对了,大哥,还没有来得及问您,您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杨凤楼低头一看,自己今天的装束,却是粗布的短衣长裤,再套上一双多耳麻鞋,看起来就像一个乡下后生一般,这是他被黑市的钟馗喝破身份之后,特意注意了行动时候的着装,恰好今天去盯梢李王二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变换服饰。
打了个哈哈,敷衍了几句,杨凤楼见到了刘班主等人。
看到杨凤楼到来,那位聂姑娘喜出望外,还没等别人说话呢,倒是微微一福,道了声“杨少侠,您来了”,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表现得实在有点急切,不由得羞红了脸。
杨凤楼一看,那真是人比花娇,少侠再次瞬间变身猪哥。
两人之间这个情景,看得刘家班上下心中暗笑,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好在刘家班班主刘蒲河给解了围。
轻咳一声,刘蒲河满脸堆笑,“杨少侠来了?哈哈……真是贵客临门啊,照顾不周,照顾不周,您看我这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怠慢了,实在是怠慢了……”
“刘老丈无须多礼,凤楼冒昧来访,给您添麻烦了,刚才得见刘老丈和聂姑娘的鞭扫灯花,简直是神乎其技,乃是杨某生平仅见,佩服佩服……”
杨凤楼这句话说得情真意切,鞭扫灯花这种绝艺,在后世已经濒临失传,如今能够亲眼得见,绝对是发自真心地佩服。
哪知道刘老丈还在谦虚。
“不行了,不行了,已经老了,年轻的时候跟师傅学艺,师傅曾经说过,要在台上摆满八盏灯,才算是把功夫真正练到了家,我曾看过我师傅演过一次,那真是异彩纷呈啊……怎奈我学艺就不到家,现在更是年老体衰,两盏灯就已经累得不行了,倒叫少侠见笑了……”
“刘老丈和聂姑娘的硬软双鞭,已经神乎其技,真是难以想象八盏灯花将是何等美景,真叫凤楼心生向往。”
这话说的刘蒲河哈哈大笑,扫了一眼身边的女儿,微微一沉吟,却是说道:
“杨少侠要是想看的话,我老头子是不行了,不过小女倒是还有可取之处,现在虽然还练得不到家,却也有可能真练出一鞭扫八灯来,嗯,少侠要是能等个一年半载,也许就能看到……”
杨凤楼看向聂姑娘,强忍着变身猪哥的冲动,开口说道:“没想到聂姑娘还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凤楼就拭目以待了……”
聂姑娘抿嘴而笑,神情中带着些许骄傲,又带着些羞涩
正在此时,就听得台前有人高喊:“刘班主在么?刘班主,管家请你去账房领赏啊……刘班主?”
“好,这就去……”
刘蒲河先是高喊了一声,然后一脸歉意地对杨凤楼说道:“杨少侠,您看,您这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这还没有招待呢,就……这样,要不让小女陪您小坐片刻,我去去就回?”
杨凤楼笑了,笑得很是开怀。
也笑得聂姑娘的脸更红了。
却没想到,杨凤楼说道:“不!刘老丈,我要和您在一起!”
刘蒲河愣了。
聂姑娘的脸,直接黑了。
牛四在旁边长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看着杨凤楼,“大哥,这,大哥……您这是什么好啊?”
第23章 演得好
夜幕低垂,昌乐坊中大多人家已经吹灯休息,他们还要为明天的吃食奔波。(无弹窗 )
唯有张家高搭灵棚,灯火通明。
杨凤楼,与刘蒲河一起,走进了张家。
自从他发现了李雄飞和王阔两人的行踪之后,就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进入张家,恰好赶上刘蒲河要进张家领赏,这个机会,杨凤楼怎么能放过?
而刘蒲河以及刘家班,曾经受过杨凤楼的恩惠,又架不住他死磨硬泡,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却也在他再三保证之下,只得把杨凤楼带进了张宅。
不过,让杨凤楼失望的是,领赏的账房在前院的厢房,距离停灵的正堂还有一重院子,从他们行走的路上,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就在他暗自焦急的时候,已经到了账房。
账房姓张,和刘蒲河好像挺熟,说话很是随意。
“老刘,演得好!这一手鞭扫灯花,长安城里演百戏的,没有谁能拿下来!你刘家班了不起啊,不但拿下来了,还是软硬双鞭,大老爷听说了都赞不绝口,这不,足足赏下来三贯,看好了,这都是足钱,你老小子可有福了……画押吧……”
说完,一指杨凤楼,“对了,这是谁啊,看着面生。”
“这是我本家的侄子,叫刘贵。”刘蒲河呵呵一笑,一边画押,一边把准备好的词说了出来,“这不老家闹灾荒么,来投奔我来了,以前一直在老家种地,今天才到……我听说大老爷打赏,怕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拿不了,就让他跟着我一起,嘿,这小子,也就是有把傻力气……”
别的不说,刘蒲河演参军戏不知道多少年了,言语,声音,表情,毫无破绽。
杨凤楼更没有问题了,后世登台足足十年,那表演技艺磨练得炉火纯青,应付一个账房,绝对是手到擒来。
脸上微红,憨厚一笑,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完全就是一个刚刚进城的乡下后生模样。
账房根本没有起疑。
“来了也好,现在伺候庄稼实在是太辛苦,又有这个税那个税的,还得服徭役,一年到头落不下啥……好好跟你叔学戏,就那一手鞭扫灯花,学好了,就能够你吃一辈子。”
“哎!”
杨凤楼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在泛急,眼看领完赏就要出府了,可是要探寻的东西一点都没看到,岂不是入宝山空手而回?
突然灵光一闪。
凑近了刘蒲河,轻声嘀咕了几句,眼光躲躲闪闪的,仿佛生怕自己的想法有些出格,被人骂作不懂规矩。
“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账房好奇了。
刘蒲河为难地看了杨凤楼一眼,这回不是表演,真是情真意切,听了账房的话,无奈之下强笑着说道:
“唉……这孩子不懂规矩,提了个非分之想,他说啊,大老爷点了咱们班子,就是给了咱们一口活命的饭食,又对咱们多有照顾,现在又赏下这么多赏钱来,真真是大好人,咱们戏班也无以为报,就像去灵堂前,给老太爷叩个头,表表心意……您说这不是不懂事么,咱们什么身份的人,哪轮的上咱们去磕头啊?”
账房听了,深深看了杨凤楼一眼,杨凤楼也配合着做出一副沮丧的神色,眼神直视地面,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账房笑了。
“这孩子仁义,知道知恩图报!要是头几天,我就能带着你们过去,不过今天……”
说着微微一沉吟。
“老刘你也知道,明天就是发引出殡,今天大老爷他们正在朝祖祭奠,随后还要陈列器用,不能有外人啊……”
“我们在灵堂外面叩个头就成……”杨凤楼听着账房要拒绝,忍不住脱口说道,不过说完之后顿时一身冷汗,这句话说的,与自己现在扮演的这个憨厚少年的形象不相符。
好在,他反应极快,紧接着又说:
“我们这个身份,不也进不去灵堂么……”
这句话说得,声音越来越小,说得时候还偷眼看刘蒲河,仿佛生怕叔叔不高兴一样。
这个细节动作的表演,简直是妙到了巅峰,配合上以前的一切表现,把一个乡下憨厚少年的冒失,拘谨,知恩图报,以及少年人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表演得活灵活现。
也正是这个表演,打消了账房的顾虑,也打动了他。
“好孩子,真不错。行,今天也就是今天了,我老张就带你们过去一趟,不过说好了,只能在灵堂外面叩头,不能打扰到大老爷他们……”
“好嘞!”杨凤楼故作欣喜状。
“你这孩子啊……”刘蒲河直摇头,他是真怕出现什么意外。
这一真一假的表现,更是让账房一点疑心都没有了。
这才是真正的演得好!
三人穿过一重院子,进入正院,一眼就能看到灵堂之中的情况。
一群人正披麻戴孝地跪在地上,干嚎着老太爷什么的,声音中没有什么悲戚的感觉。
七八个大汉已经把棺材放入了棺椁之中,正在放置随棺下葬的各种东西。
杨凤楼一看,不由得心中一惊。
全是金银财宝!
数量众多,熠熠生辉,在灵堂灯光照耀下,晃得他差点睁不开眼!
有唐一朝,在丧葬上,崇尚厚葬,即便朝廷三令五申,民间厚葬也蔚然成风。
不过,随葬的物品,一般都是部分金银,部分陶俑陶马,断然不会出现这种大量金银财宝的情况。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杨凤楼定睛一看,李雄飞和王阔两人,赫然就在那群壮汉之中!
他心中,顿时有数了。
不过,他看到了李王二人,李王二人也看到了他。
“什么人!?”
一声断喝,声震灵堂,那些披麻戴孝之人也都不哭了,纷纷转头。
“快跪下!”
账房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顾不得诧异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赶紧小声催促杨凤楼两人跪下。
杨凤楼和刘蒲河两人刚跪下。
一位大汉走出了灵堂,身穿重孝,满脸杀气。
账房都吓坏了,声音微微颤抖。
“大……大……大老爷……”
第24章 张大善人
来人正是传说中的张大善人。
身形高大,体型微胖,重孝在身,一脸煞气。
这可不是传说中的慈眉善目,倒是有些怒目金刚的模样。
“怎么回事?”
声音阴冷,就像九幽中吹出来的寒风,再配合上他身后的白幡白幢,让人不寒而栗。
账房张先生都傻了,大概张大善人从来没有表现出这幅模样,战战兢兢地将事情前后都说了,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张大善人听了,微眯双眼,仔细打量刘蒲河和杨凤楼,就像小刀子一样,把两个人划了个体无完肤,最后,一双眼盯住了杨凤楼,锐利的目光,就像利剑一样,仿佛要把杨凤楼的胸膛刺穿。
“就是你……要来给老太爷叩头?”
杨凤楼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这种做派,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善人,必定是呼啸聚散的江湖匪类无疑!
到了现在,他才深切地意识到,自己独闯张府,实在有些冒失了。
这张大善人武功如何,暂且不说,那些放置金银的大汉,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善类。
想逃出生天,动手,想都不要想,只能继续扮演所谓的刘贵,才能勉强博得那一线生机!
“是……是我……”
“以前做什么的?”
“种地。”
“手,伸出来。”
“啊?”
“双手伸出来,掌心向上。”
杨凤楼伸出了双手,在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明白了张大善人的想法:他想通过自己的双手,判断自己是不是农民。
好在杨凤楼长期练武,双手之上全是老茧,这个不用作假,再加上他本身长得肤色略黑,身上的衣物又是自己在家中帮助贺氏干活时候的衣物,紧张中脸色有些发白,仿佛被吓住了。
整体看来,还真就像一个憨厚的乡下少年。
果然,张大善人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了。
“既然想要感谢老太爷,就磕头吧……”
杨凤楼闻言,俯身便磕,八个响头,个个带响。
这个时候,李雄飞王阔等人已经来到了张大善人的身边,刚想说什么,却被他挥手打断。
“嗯……有心了……起来吧……”
杨凤楼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一关,应该是过去了,即便他们对自己有所怀疑,也没有关系,只要不是当场翻脸,就行。
哪知道,就在杨凤楼将起未起之时,异变陡生!
张大善人沉肩收肘,猛然一拳轰出,自下而上划出一条弧线,直奔杨凤楼胸口!
杨凤楼大惊。
他怎么说动手就动手,难道我在哪里露出了破绽?
没有!
不对!
他这还是试探!
可是,躲还是不躲?
眼看着拳头已到胸前,杨凤楼把心一横!
不躲!
最关键的是,要压制住体内的内力!
杨凤楼陡然扭转苦禅,将所有内力全部收回丹田。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拳头,轰中了自己的胸口。
“轰!”
六尺有余的身体,被一拳轰飞。
身在空中,一口鲜血就喷洒出来。
杨凤楼依旧逆转着苦禅,死死将内力压制在丹田,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却更是让他伤上加伤。
落地之时,已然面似金箔。
这样一看,倒真像一个不谙武功的少年,被张大善人一拳重伤。
“贵儿……”刘蒲河一声悲呼,赶忙抢到杨凤楼身前,查看了一眼伤势,便泪流满面,却马上回身跪倒,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大善人,饶命!饶命啊!我这个侄子不懂事,您有什么气全撒在我身上就好,千万要饶了他啊,我刘家就剩下这么一条根了啊,大善人,求求您了……”
张大善人站在原地,脸色不断变换,最后却展颜一笑。
“哈哈……原来是我多心了……张先生,给他拿十两银子,一是压惊,二是治伤……”
“是,是……”张先生早被吓得汗如雨下。
张大善人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刘蒲河,声音由和煦再次变得冰冷。
“第三么……便是让你们闭嘴,懂么?”
“懂……懂,懂!”刘蒲河赶紧磕头,还不停说道:“谢大老爷,您放心,我们万万不敢多嘴……”
“行了,走吧……”张大善人像打发一只苍蝇一样,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既然你侄子摔伤了,特许你们刘家班今夜住在我张府,明天还得你们跟着出殡呢……”
刘蒲河一愣,随后醒悟,“是,我侄子是不小心摔伤的……嗯,多谢大善人体恤,多谢大善人体恤……”
随后,和账房张先生一起,扶起了杨凤楼,还特意大喊:“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好好走路都不会了?摔成这样,还怎么在班里帮忙,好在大善人心善,让你睡一晚带天棚的房子,你可得好好养伤啊……”
杨凤楼双目紧闭,面似金箔,根本不说话。
那张大善人看着他们走出了正院,沉吟半晌。
李雄飞凑了过来。
“大哥,费那事干嘛?要不让兄弟我去……”
张大善人一挥手。
“不用!他们虽然有些古怪,却也都不是什么武林中人,刚才那一拳,足够他躺上半年了,再说,我让他们今天住在府里,明天跟着出殡,就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出不了事……”
“可是……”
李雄飞还想说什么,却被张大善人冰冷的目光制止住,只得闭嘴,他知道,这个大哥,为人最是自负,一旦做出决定,别人很难再更改,虽然还心有不甘,却只得作罢。
“干活!”
张府之人,该哭的,继续哭,该放置金银财宝的,继续放置,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却说杨凤楼,被刘蒲河架到张府门口的戏台后面,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刘家班顿时鸡飞狗跳。
牛四当时眼就红了,“大哥,您怎么了?是谁伤得您,告诉我,我找他们拼命去!”
聂姑娘直接哭了,“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这么伤得这么重?”
“行了,都别添乱了!”刘蒲河一声断喝,班主的威严尽显,倒是把杂乱的声音全部压了下去。
“先放平了……慢点,慢点!丫头,你去看看咱们的药还有没有……”
刘家班正在混乱之中,一个声音却响了起来。
“刘班主,大老爷传话了,让你们所有人今天都住在府上,明天跟着出殡……”
却正是张管家,声音冰冷,面似寒霜,一点也没有那慈眉善目的模样了。
第25章 此行,凶险
杨凤楼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一间陌生的房间中,他是在吐出第二口鲜血之后才昏迷的,仔细回想了一下,就大概明白了,这里,应该是张府的一个偏院。
“大哥,您醒了?”
却是牛四。
这家伙就坐在**边,一发现杨凤楼有动静,就站了起来,满脸的关切。
“扶我起来……”一开口,杨凤楼才发现,自己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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