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财阀战争-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骆金银闷闷地嗯了一声,反手支在姚东京的床上,半眯着眼细细端详着她。半晌,忽地慵懒地哼了一声:“我女儿长得可真漂亮。”
姚东京抿唇笑,平素骆金银才不会这么夸她,向来冷言冷语,忽然关怀备至,性情大变,想来是真的醉了。
“妈妈,头晕就躺一会儿?”姚东京笑,蹲下身,仰着头,“我帮你脱鞋。”
骆金银一动不动,垂着眼睑,看着姚东京的发顶,感慨叹道:“直到今天,我才晓得自己的确是老了。从前你爸爸出差,我一个人在家一月半月的也没事,这次不到一周,便觉得孤零零了。”
姚东京安慰:“那以后让爸爸别出差了,爸爸也真是的,过年了还不陪着你。”
骆金银笑了一声:“你不也没陪着我么?”
姚东京愣了一秒,倍感内疚:“妈妈,对不起。”
骆金银叹口气,站起身:“你也别说对不起了,我不爱听这个。要真觉得歉疚,就早些嫁出去,都老姑娘了,真叫人不省心。”
“好啦好啦。”
“什么好啦好啦?”骆金银秀眉一竖,语气凉了几分,“别想着敷衍了事,你妈妈是老了,但没老到会被你这小丫头给糊弄了。在你结婚前,我都会保持清醒的。”
姚东京瘪嘴不说话,骆金银逮着机会就训她:“东京,你能不能和我好好谈谈,你到底是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沈孙义?他那样的男人,嫁给他有什么不好的?我真不明白。你说,你仔细和我说。”
姚东京怔了一下,不明白本来那么温馨的对话怎么忽地转到这个该死的话题上来了。她转了转眼珠,顾左右而言他。
骆金银就不高兴了:“姚东京,你态度能不能端正些?”
其实姚东京很想顶一句:我态度怎么就不端正了?但她知道,这时候顶嘴无异于火上浇油,她还是别引火上身了。
“现在不要聊这个好不好?”
“少来这套。”骆金银哼哼,“你今天必须和我讲清楚,再拖下去,你就30了。”
姚东京生出一丝不耐烦来,却拼命忍着,思索半天,她反问道:“那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到底是为什么,你拼了命也要把我嫁到沈家去?”
骆金银眯了眯眼,没说话,姚东京便试探地道:“是因为沈孙义有钱?”
骆金银脸色微变,驳斥道:“姚家不缺钱。”
“那我不要嫁给沈孙义。”
“不行。”
“为什么?”
骆金银顿了顿,哼笑一声:“姚东京你能不能懂事一点?沈孙义配你还不够么?你们门当户对,最适合不过。而且我看得出来,沈孙义对你有感情。一个男人有事业有能力,又对你有情,你还拒绝什么?”
姚东京垂着头,余光瞄到一旁的童话书,翘起的书角像腾起的云。
她默然半晌,抬头笑着,似是藏着万千疑惑:“我从前也这么以为,因此我也疑惑自己为何还要一再拒绝。我怀疑自己有病。可后来,我不确定了。”
说到这里,她顿住了。复又低头,望着那如云般的书角,轻描淡写地道:“沈孙义出轨过,说好要和我们家订婚的那段日子,他出轨过。身体出轨。”
她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带着浅浅的酒意:“妈妈,难道你要把我嫁给一个不诚实的男人么?”
第60章 万恶之首
姚东京这话好似一根银针,轻而刺,扎进骆金银的心头。
骆金银定定地望着自家女儿那水光波动的眸,察觉到那眸里的风起云涌,可她心底偏如平镜,平坦、寂静,不泛一丝波澜。
姚东京口中所说,一点也不值得咋舌。骆金银比姚东京多活了20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没遇见过?无论是男人出轨,亦或是出柜,都不算奇闻。
骆金银挪了挪屁股,空出一个位置,伸手拍了拍:“东京,来,你坐过来。”
姚东京不明所以,听话地坐过去。等了片刻,便听骆金银轻叹一声:“东京,在你看来,婚姻是什么?”
姚东京思索了几秒,犹豫道:“是……相爱的男女决定携手共度一生?”
骆金银又问:“怎样算相爱?”
“……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姚东京一本正经道,“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暂且不论对或者不对,你这个说法本身就有问题。”骆金银正色道,“‘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这种完美到极致的情况,真的存在吗?”
姚东京一愣,骆金银顿了顿,便继续说道:“这世上,谁离开了谁不能活?世上多个人、少个人,地球就不转了么?你所说的,不过是理想化的爱情方式,而我问的,是婚姻。婚姻不等同于爱情,你明白吗,东京?”
姚东京缄默不语,尽管内心不愿苟同,可她也无法反驳骆金银的话。她还陷在这个问题的漩涡当中,骆金银忽然又问道:“你觉得你爸爸怎么样?评价一下他这个人吧。”
姚东京笑了笑:“这怎么评价,很奇怪吧?”
“有什么奇怪的?”骆金银也笑,“我知道,比起我,你和你爸爸更亲。因为他对你很好,他很疼爱你,把你当做手心里的宝。评价一下他又有如何?”
姚东京抿唇:“……他……是个很好的爸爸。很疼我,和蔼、亲切,整日笑呵呵的。和他住在一起很快乐。”
骆金银赞同地笑:“你爸爸很值得信赖,他天性乐观,为人和善,同时也很浪漫——结婚的时候,他订购了9999朵红玫瑰,铺满了我们的新房,我的婚纱是他找人赶制的,连拖地的裙摆上也是货真价实的玫瑰。”
姚春风和骆金银的婚纱照还悬挂在他们的卧房墙壁上,姚东京每每看见那几欲被玫瑰充满的照片,心里欢喜又艳羡。很小的时候,姚东京甚至充满稚气地宣誓:等她长大了一定也要穿上镶满玫瑰的婚纱,嫁给爸爸。
后来幼升小,第一次写作文,题目是《我的梦想》,她就把要嫁给爸爸这件事写了进去,被老师点名要求朗读作文。当时其他同学的家长也在场,听了都捂着嘴笑。
彼时的童言稚语,此刻回忆起来,同样叫人忍俊不禁。
姚东京想:那时候的她,是真心崇拜爸爸、喜欢爸爸,后来长大一些,懂事许多,便没再说那些天真烂漫的话了。不过,她仍是将姚春风作为好男人的标杆,发誓以后找男朋友,就要找爸爸这类型的。
“你爸爸是很好的男人,值得人托付一生。”骆金银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她默了几秒,忽地轻飘飘道,“但是再好的男人,也会犯错误不是?”
姚东京从回忆中抽身,疑惑地望着骆金银。
骆金银的笑便凉了几分:“你爸爸在年轻的时候英俊帅气,我们结婚后,事业又有成。这些元素堆积在一块儿,就是最吸引女孩儿靠近的磁石。尽管你爸爸当时已婚,但仍有数不清的女孩儿前仆后继地凑上来……”
姚东京心弦一紧,咯噔一下,果不其然,骆金银继续道:“你爸爸出轨了——那群年轻貌美的姑娘当中,总有一两个是符合你爸爸的审美的。我亲自捉的奸,你爸爸自是无话可说,那女孩儿是个势利鬼,看上的不过是姚家的钱,因此很容易摆平。”
姚东京震惊地合不拢嘴,半晌发不出一个音节。很久,她才断续地道:“妈妈……这……你从没说过这个……”
“没有必要。”骆金银复又笑得泰然,一派云淡风轻,“那只是过去式。你看,我们现在不还是过得好好的么?还有了你,一家三口——三角形是最稳定的。”
姚东京垂着头,双手绞着衣摆,胸口仿佛涌进一片汪洋,她的心化身为一艘小船,在波涛汹涌的浪潮中沉浮。
这太令人震骇了。她从来不知晓,姚春风和骆金银,曾经经历过那样的事……
骆金银定定地望着姚东京:“我为何与你说起这个,东京,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的吧?”
姚东京猛地抬头,眸中的惊慌失措全数落入骆金银的眼中。
骆金银收起笑,眼色暗淡,动作极轻柔地虚搂姚东京,与她耳语:“不管这有多么颠覆你的认知,作为母亲,我必须和你讲清楚——这才是婚姻——有黑也有白,不全是彩色,也包括灰暗。”
姚东京咬唇,瞳孔缩了又放,仿佛受惊的小动物。骆金银怜悯地抚着她的发,带着酒气的热气轻轻喷在她的耳畔:“男人呐,总是会偷腥的。你要寻找的,不过是那种拎得清状况、知晓轻重、愿意为了你舍弃外头的野花野草的男人。于我看来,沈孙义便是那样的男人。”
这番话残酷却现实,字字珠玑。剥去了斑斓的糖衣,暴露着血淋淋的真相。
也不知是哪句话触犯了姚东京的底线,她腾地起身,动作太大,一不小心便碰上了骆金银的下巴。骆金银条件反射地哼了一声,姚东京却顾不得那些,只晓得连退两步。
骆金银不满地瞪她:“你不是小孩子了,别做少女梦,完美的爱情童话哪里存在?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现实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沈孙义年纪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他是要安定下来的人,不会和毛头小子似的乱来。对付他这样的男人,你只需将经济大权牢握在手……”
“不要。”
骆金银怔了怔,半眯着眼笑:“不必如此抗拒,你仔细思考一下……”
“我、说、不、要!”
姚东京斩钉截铁,态度强硬。骆金银一时竟无言以对,只是审视着她。倘若眼神是柄剑,那么此刻姚东京一定要被骆金银的眼神戳出个洞来。
片刻,姚东京像焉了的黄瓜似的,有气无力地解释:“我不要,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和自己的家人这样算计。”
骆金银立时笑了,带着嘲弄:“天真。看来我刚才一席话,是对牛弹琴了。”
语毕,骆金银也猛地从床上起来,蹬蹬蹬就走。门已被她打开大半,却又愣着不动了。几秒后,她又嘭地关上房门,生气地折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不是算计,这才是生活!”骆金银已然不是方才进门时那温柔慵懒的醉态,脸颊仍旧染着红,可与此相对的,她的眸也是红的,仿佛燃着火,“我在教你为人处世的道理,我想把你从象牙塔里拔出来,你怎么不领情?”
骆金银语气重了些,姚东京也不愿听这些话。人生道理她都懂,再怎么天真,她也是28岁的成年人了,心中明白骆金银说的或许有几分道理,可偏就不愿意妥协与将就。
说到底,她还是抱有少女般的希冀。这是她的自由,就算是骆金银,也不许将其剥夺。
这个话题再聊下去真要糟糕,姚东京不想自找麻烦,于是尽量控制语气:“妈妈,今天你喝了酒,还是早些去睡吧,别太累了……”
骆金银冷哼一声,双手抱胸,眯眼讽刺:“姚东京,我提醒你,三年之约,你可千万别忘记。”
忘记?怎么可能?这个约定,简直是姚东京的梦魇,怎么会忘记?
可铭记在心,不代表允许别人三番五次地提起。
明明是相互依偎的家人,为什么要揭她伤疤,让她不愉快呢?
姚东京沉了脸,赌气地道:“嫁给谁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强加干涉?”
“就凭我是你妈妈!我生你养你,这个资格够不够干涉你?”
姚东京气得说不出话来。
骆金银站在制高点,无论姚东京反驳什么,都显得很没道理。仿佛做人女儿就天生低人一等、必须听从父母之命。
可她真不甘心。那股气在她的胸腔撞来撞去,将她的身体砸得生疼。事实上已经落了骆金银下风,嘴皮子上她愣是不愿意再落一步。
事后姚东京回想起这一幕,真是后悔不迭。骆金银是她的妈妈,她让她一步,又能如何?
可惜时光没法倒流。
当时的姚东京怒极反笑,像条吐着信子的恶毒的蛇,口不择言地道:“你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拼死要我嫁给沈孙义,不就是看中他沈家的钱么?生我养我打包我,把我卖去沈家,你便好笑着数钱了!你已经掉进钱眼里去了!”
后来,骆金银说了什么,姚东京记不清了。只记得那记响亮的耳光。
火辣辣的,仿佛打碎了她毕生的信仰。
她痛得跌在地上,真是一点儿也不夸张——她被骆金银那愤怒的巴掌掴到了地上,脚边是那本翻烂了的《匹诺曹》。
那一瞬间,她的泪夺眶而出。
她好久没哭了,偶尔抹把眼泪,也是偷偷摸摸的。可尽管如此,她依旧哭得压抑,甚至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只是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她恨得牙痒痒,愤怒地拾起那本童话书,手指捏得极其用力,只要双臂往两旁稍一分开,就能将那本生日礼物一撕两半。
在骆金银面前,将她送给女儿的生日礼物毁灭掉。这大概是件很解气的事。
可最终,姚东京还是松了手,尽管咬牙切齿,却依旧不忍心——那可是妈妈送给她的最后的礼物。
骆金银始终居高临下,冷眼旁观。
那本童话书呈抛物线被姚东京狠狠地扔到角落,骆金银便冷笑:“姚东京,听我的话,早点嫁人。三年之约根本就是个笑话。你不适合商场,你搞不来尔虞我诈。你心肠太软。”她的目光最后便落在那免于撕裂之灾的童话书上。
姚东京跌坐在木地板上,身后似乎还残存着骆金银摔门而出的余音。
她垂着脑袋,望着滴落在地板上的眼泪中的自己:披头散发、泪痕满脸,眸里的忌恨和不甘似乎要溢出来。
真是丑陋。
可她偏偏从中生出一丝快感——自虐的快感。
既然要逼着她嫁人,那好,她嫁便是。不过,她绝不会依着骆金银的算盘走。她不如意,那干脆让大家一起不如意罢!
她踉跄地起身,摸到手机,颤抖着手指点开电话簿。一页一页地翻找,越翻找,越觉得自己生活地可悲——长长的通讯录,存下的号码那么多,却没有几个是属于她交心的朋友的。
最终她的指停留在某个d字母打头的名字上。
她忽地想起了和他的约定。只要她点头,他大概会立马娶她。
不知是什么魔鬼的心绪作祟,虽入夜已深,但她还是鬼使神差地拨通了那个号码。
第61章 驴皮公主的童话
房间内静得落地能闻针。
耳畔徒留无线电波的嘶嘶声,人耳明明捕捉不到那细微的电流声,可姚东京偏就觉得那声音刺耳得很。
她的心跳得极快。倘若段西安接通了电话,她该怎么向他解释原因?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管不了那么多,愤怒已经占据了她的大脑。
脑中混沌一片,手机另一头却传来机械的女声,提示她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愣愣地放下手机,双眼迷蒙,失却焦距。
半晌,她自嘲地轻笑:她什么时候变成这幅恶心的样子了?竟然要抓着不相干的人跳进漩涡,利用段西安泄愤,真是自私又没道理。
待她的心情终于平复,她才缩进被窝里,带着酒意失眠。
*
次日清晨,阿霞做了白面馒头,熬了白米粥,姚春风和骆金银早早地起床,就着霉豆腐,正欲动筷,姚春风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对着阿霞道:“你去看看东京起了没,没起就喊她起来,该吃早餐了……”
阿霞笑着应了。
骆金银自顾自喝粥,姚春风反倒放下碗筷,笑眯眯的:“你慢些吃,不然一会儿东京下来,你该吃好了。”
骆金银面无表情地睨他一眼,用餐速度丝毫不减:“她吃她的,我吃我的,有什么相关的?”
姚春风从这话里品出些不同寻常来。昨夜这母女俩不是相谈甚欢么,起码在饭桌上看起来和乐融融,怎么才过了一晚,又变了一副样子?
他百思不得其解,啧了一声,试探道:“怎么,东京又惹你不高兴了?”
不说这还好,一说这,骆金银就来气。当下便啪地一声,将盛白粥的碗敲在玻璃桌上,姚春风瞄了一眼那溅出的白米粒,心一紧,立马挤出笑脸说好话:“行行行,我不说了。你吃你吃,等会儿粥该凉了。”
这时门铃响了,姚春风如蒙大赦,急匆匆跑过去开门,借机躲开骆金银那似乎要杀人的眼神。
来人面生,西装革履亮皮鞋,还梳着一丝不苟的油头,刚和姚春风打了个照面,便腆着笑脸欠了欠身,自我介绍道:“姚总您好,我是沈孙义沈总的秘书,敝姓司徒,单名一个健字。”
“哦,司徒?这复姓少见啊……”姚春风琢磨片刻,回过神便立马让身,笑道,“来来来,进来说话。”
司徒健挥了挥手,拒绝道:“不了,我只是替沈总过来送年礼的。”
说着,他从身后提起一堆东西,拎进门内。姚春风一见这阵仗,立马客套道:“哎哟,小沈这太客气了,怎么托你拿这么多东西过来,多不好意思呀。”
司徒健笑容不减:“应该的。沈总说了,既然两家是亲家,过年的礼数还是得有的。”
“谁说两家是亲家了?”骆金银不知何时走过来,瞧也不瞧那些年礼一眼,光是盯着司徒健的眼睛,盯得他背脊发凉。
司徒健很老练地避重就轻:“姚夫人,沈总要我向您问好。”
骆金银双手抱胸冷哼一声,这才打量那些东西一眼:“你把这些东西拿回去,我们不收。”
司徒健的笑僵了一下,为难道:“您这样,我不好向沈总交代呀。”
“好不好交代是你的事,况且我们也不好收下这么份大礼。”
骆金银摆出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这下,司徒健没辙了,只好冲一旁的姚春风望去。姚春风铁定要当这和事老,骆金银今日这臭脾性,可怜司徒健这个撞枪口的了。
“放下吧放下吧。”姚春风打圆场,又对骆金银道,“这么多东西,人家拿来拿去也怪累的,下次咱找时间还礼就行。”
骆金银瞥他一眼,便转头向司徒健:“我问你,你们沈总叫你送这些东西来,就没让你带句话?”
司徒健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骆金银不耐地提醒:“最近沈氏可是天天上头条啊。”
司徒健明白了,面上笑容依旧,可内心里自有打量:这骆金银不愧是精打满算的商人,将一分一厘算计得极清楚。先前沈氏欣欣向荣,便急赶着要联姻,此时沈氏落下话柄,她倒是机灵得很,立马想着要撇清关系了。
趋炎附势,势利小人。
司徒健虽腹诽着,但嘴上却恭恭敬敬:“姚夫人,您放心,这甚嚣尘上的谣言,对沈氏毫无影响,终会不攻自破。”
骆金银定定地望着司徒健,似乎在辨别他此话的真假。她眼神犀利,眼型又媚,这样盯着人看,颇有几分厉害,仿佛要将人看出个窟窿来。
半晌,她才收回目光,脸上也缓和了些:“东西放下吧,转告你们沈总,过些日子,我们会去拜访的。”
司徒健点头称好,一抬头,便见旋转楼梯上下来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前头的是保姆阿霞,后头便是姚东京。他正欲开口问好,身后忽地钻出个人来,回眸一望,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姚东京下楼的脚顿了顿,显然也望见那门外的老者:“老杨?你怎么……”
老杨毕恭毕敬地问候寒暄,继而对姚东京解释:“段总要我来接你。”
姚东京问:“什么事?”
老杨抬眸,并未多加解释。姚东京也没追问,下意识去看骆金银的脸色——不出意料,冷冰冰的。一旁的姚春风倒是喜笑颜开,一如既往的乐呵。
平日要是看见姚春风这和蔼的笑脸,姚东京心中多半也跟着暖下几分。可昨晚从骆金银嘴里得知了姚春风那些肮脏的往事,虽已是过去式,可对于刚知晓这些的姚东京来说,却是新鲜的大事。因此,她这时不大愿意与姚春风对视。
这样一衡量,这姚家又是待不下去了。二话不说,姚东京便跟着老杨上车。
此时为时尚早,一路畅通无阻。
姚东京早早被阿霞唤醒,昨日又失眠,此刻车内播放着轻音乐,叫人一阵昏昏欲睡。车行半路,她才后知后觉地追问起段西安找她的缘由来。
老杨从后视镜中瞥她一眼:“段总昨晚关机得早,于是没接上你的电话。”
姚东京怔了一下,这话飘进脑袋,绕了一圈,这才清醒了几分。难道段西安就是为着昨晚那电话派老杨来接她的么?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老杨仿佛看出姚东京心中所想,不卑不亢地说道:“段总将你看得极重要。今日他忙得很,可起床头一件事便是嘱咐我过来接你。”
车行至段氏停车场,姚东京随着老杨上楼,后又被引入总裁办。
办公室的玻璃大门紧合着,外头设置服务台,坐班的是位年轻女性,一见姚东京自电梯出来,便笑脸迎上:“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哦,不好意思,见我们段总要先预约的。要不,您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先拨电话询问好吗?”
话音刚落,那扇紧闭的玻璃门打开了。从里头走出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的高个女人,黑色长发扎成低马尾,浑身上下透露着精干的气息。看起来,像是秘书。
“姚小姐,您请进。”高个女人让出一条道来,指引姚东京进门,而后又对服务台正要拨打内线的女人道,“这位是姚小姐,你怎么都不认识?记住了,下次见到姚小姐,就等于见到nicolas。”
那服务台小姐尴尬地直点头,还冲姚东京歉疚地笑。
姚东京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等同”nicolas,心里讶异,也觉出几分不好意思来。脸上微红,轻手轻脚地走进办公室。
高个女人并未跟着进来,反倒替她关上了门。
姚东京忽地生出一丝紧张,可具体是因为什么,她也闹不清楚。
段西安的办公室,她是第一次来。方才她看了电梯内的楼层指引牌,才知晓段西安的办公室是独立一层的。不得不说,用一整层做办公室,可真是不小的魄力和权势。
办公室装潢并不奢华,干净简单,整洁明了,倒是有几分nicolas的味道——想当初,传奇一般的nicolas,也是雷厉风行地开拓了段氏的境外市场,作风鲜明,行事果决,绝不拖泥带水。
姚东京怀着微妙的心情绕过玄关,迎面便是宽长的办公台,段西安正在眼前。他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玻璃,段氏地段好,放眼望去,整个商业中心尽收眼底。
姚东京踌躇未前,段西安竟也未抬头看她,一心钻进文件当中,一边翻阅一边批划,专心致志,聚精会神。
办公室内暖气足,段西安仅着单薄的衬衣,英挺的眉时而紧蹙,时而舒展,唇瓣紧抿,显示出他高度集中的注意力。
段西安这幅模样,姚东京是第一次见。
从前,姚东京觉得双眼皮、大眼睛的男人极有魅力,此刻,身处眼前的男人明明是单眼皮,可她却心生陌生情愫,隐隐觉得单眼皮的男人也有特别的气质。
段西安专心工作,姚东京不便打扰。二人不言不语,也不知过去多久。静谧时刻终被急促的铃声打乱。
姚东京循声望去,段西安办公桌前的组合沙发上摆着噪音的来源:一只手机。
“拿过来。”
姚东京又回头望他,他的眸仍旧紧盯着文件,只是向她伸长了手臂。想来是将她当做他的秘书了吧。
她乖巧地将他的手机递过去,微凉的指尖划过他厚实的掌心,他这才得空抬头,见是她,眼中闪过一抹讶然,旋即神色淡然地接通电话,将旋转椅换了个方向,正好对着她。
“梁天?什么事?哦……那件事……”段西安盯着姚东京,一瞬不离,忽而轻笑一声,“她就在我边上……对,我帮你问问?”
说着,他捂住手机,笑着问她:“最近身体怎么样?上回我给你拿的中药,有效果没有?”
姚东京怔了一下,没回答。那中药她摆在姚家,当日喝了一袋,而后她回了公寓,许久没有回家,便没有再喝。
段西安迟迟等不到她的回答,不急不恼,反倒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遍,复又拾起手机对梁天道:“你那中药真有用么?我看她气色还是不好。”
姚东京闻言扭了扭头,光可鉴人的玻璃面上映出她模糊的容貌。她下巴尖尖的,脸颊也瘦了,倒是因着这充足的暖气,泛着浅浅的红。
段西安迅速地结束了梁天的电话,眸一抬,唇一张便道:“过来。”
姚东京自然没听话地过去,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似藏着深深的无奈,长臂一探,便将她拽到跟前。她来不及反抗,他的手便抚上她的脸颊,带着浓浓的爱意,仿佛轻扫而过的羽毛,轻柔地抚摸着她。
“这几日是不是又在拼命工作?你都瘦了,脸色也不好。你怎么总是这样叫人担心?”
他目光如炬,姚东京很快败下阵来,甚至都没和他计较他不安分的手掌。她急急闪开他的抚摸,侧了侧脸,余光瞄到他桌上的文件。
x市政府下达了份文件,强制市内所有三星级以上酒店实施整改。想来各大酒店已然接到明示,姚东京的酒店同样。本是积极应对视察,只是后来被特大盗窃案弄得鸡犬不宁,整改期间事发,她措手不及。
那段日子可真是灰暗,时间虽短,可照样将她搅得心神不宁。其实不仅是那时,就连这几天,也是过得如履薄冰。还有骆金银和姚春风的事……
这样想来,她顿觉心烦。肩上仿佛压着无形的重担,她快踹不过气来。
她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双眼无意识地落在那敞开的文件上。
段西安见她看得出神,便解释道:“这是为了应对领导视察做的整改文件。赶了几天,终于要完成了。你那边呢?怎么样了?有没有及时响应政府号召啊?”
他说着便笑了,愉快地调侃她:“哦,你是工作狂,自然是响应了……”
话未说完,便被她打断:“我累了。”
这话说得突兀,听起来极不自然。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时候怎么忽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可段西安却听得明白。
她累了。
她怎么可能不累呢?
他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的女人:自主、独立,不依赖男人,什么都自己来,替自己造了五指山般巨大的压力,谅是齐天大圣也逃不离如来的掌心,更何况是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