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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阀战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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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真相大白:林三的奔驰s600居然抛锚了。
段西安把手肘搭在窗沿上,咧着嘴嘲笑林三:“近300万的车,这么不经开?还是你车技太烂?”
这车是林三瞒着家里花了大价钱偷买的,刚买进不久,居然就在路上出事了,郁闷得很。
他正打电话给维修厂,一听段西安奚落他,老大不高兴地白他一眼:“自然比不过你十多年的车龄,还不如你那200万的辉腾!”
段西安笑得欢畅,趴在方向盘上侧头看他:“别打电话了,你还是上后头找辆顺风车一起过来吧。”
林三回头一看,跟在他车后头起码十辆车,大部分是他们这一伙人,还有几辆过路的,被他们堵在这儿了。
他捏着手机走到段西安的车窗下:“我找什么顺风车呀,搭你这辆不就解决了?”说着,他伸手去拉后车门,哪想段西安手比他快,唰地一声,所有车门都落下了锁。
林三朝段西安瞪眼睛:“什么意思你?”
段西安笑而不语,还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林三从车窗望过去,看见副驾驶位上的姚东京,再回眸看段西安笑得耐人寻味,心下了然:这是怕他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呐。
林三清了清嗓子,笑道:“算你狠,我三爷还愁找不到顺风车?你上前带路去,我到后头找个车。”
段西安从窗户伸出头,冲林三的背影笑:“哟呵,小三儿还这么嚣张。”
等林三气急败坏地追过来,段西安忽地一溜烟儿冲前头去,只留下一股白色的尾气。恨得林三骂骂咧咧的,他名字起得不好,虽然他自称“三爷”,但还是老被这群人叫做“小三儿”,也是够醉人的了。
一个油门驶出老远,段西安从车后镜里已经看不见林三的样貌,就又把车窗关上。余光瞄到一旁的姚东京缩了缩脖子,就开大暖气:“你前面那车抽屉里有条毯子,冷了就拿出来盖着吧。”
他脸上还挂着刚才未褪去的笑意,说出口的话也喜气盈盈的。姚东京也不自觉地被那笑感染,微微翘了翘唇,拉开车抽屉,取出那雪白的薄毯,盖在身上,再被那暖气一吹,浑身暖融融的,格外舒服。
见姚东京惬意地眯了眯眼,段西安也跟着高兴:“林三这人挺好玩的,特别是别人叫他‘小三儿’的时候,特别逗。一会儿再见他,你也试试?”
姚东京哼哼:“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段西安转方向盘,“你放心,他脾气好,开几句玩笑不会生气。我们几个经常这么逗他。”
“叫一男的‘小三’,太不好了。本来‘小三’就不是什么好词儿,你也看见了,他刚才挺不高兴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段西安确认林三不会因此动怒,才时不时拿他名字逗趣儿,他身上也有小辫子被林三抓着,林三也拿他的小辫子逗他。他们的感情也是这么逗出来的。
不过此刻见姚东京不乐意,面上的笑已经淡了,貌似对“小三儿”这词儿挺抵触的,他也没继续拿这事儿出来说。沉默了一会儿,林三的x园就到了。
遥遥就望见厂子上空飘着袅袅的白烟,一缕一缕,好似绸缎,慢悠悠地升腾上空。
厂子里更是喜庆,榨红糖的工人们欢声笑语一片。段西安领着姚东京走了进去,扑鼻而来的甜味立马醉了人心。
工厂的主管认得段西安,看见人就上前问候。林三坐在后头的车上,现在还没到,主管就笑呵呵地带着他们走了一段,一旁就是木质槽床,滚烫的红糖凝结成浑浊的褐红色硬块,这已经是红糖成品,即刻可以食用。
红糖师傅切断红糖,段西安拾起一块,尝了尝,甜腻入心,味道上佳。他又拾起一块小的,递到姚东京嘴边:“你尝尝。”
姚东京早被那腻人的甜味熏得馋嘴,眼下段西安递过来一块红糖,她没多想,张嘴就咬下了。
这当口,林三一伙人姗姗来迟,迎面就是这喂糖的画面,别的人兴许没注意,但林三可是看得真切。
他一溜儿小跑到段西安身旁,贼兮兮地笑:“哟,还喂上了,真甜!”
姚东京怔了一下,段西安闻言却无声地笑开了。取了一大块糖,转身就堵住林三的大嘴:“可甜了,也喂你一块。”
林三一不留神,就被塞了满嘴,佯怒着就要去戳段西安的蛋,就跟男生从前玩阿鲁巴似的。
两个大男人不顾及形象地闹了一番,姚东京囧囧地扭脸,主管呵呵一笑,指着师傅切好的红糖:“觉得好吃就带点儿回去,过了这时节,就得等下一年了。”
对于甜食,姚东京不过分喜爱,但也不讨厌。林三的红糖味道地道,临走前,她盛情难却,拎了好几袋红糖。这么多红糖她根本吃不过来,琢磨着回市里就送人。
段西安听她指挥,将车开到她商贸区的酒店。那些红糖,一袋一袋分好,自己留一袋,给姚春风和骆金银留两袋,其它的都送给员工。
下了车,姚东京笑着和段西安挥手:“这几日都谢谢你了。”
段西安下车,瞄着姚东京手里的红糖:“你拎得动么?还是我帮你拎进去吧。”
“没事儿,这么点儿东西,我拎得动。”姚东京道,“这儿不好停车,你快回去吧。”
其实那些红糖重得很,但段西安都帮着她忙活了那么久了,她也没好意思继续叫他帮忙。手上快没力了,她快声道别,急匆匆地进了酒店。
姚东京将那大袋小袋放在服务台上,呼了一口气。还没和前台的服务小姐交代红糖的归属,她的肩膀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惊得她一耸肩膀,下意识转头。
眼前是一身运动休闲服的沈孙义,他额上还闪着水光,发顶湿润,浑身都散发着滚热的气,想必是刚运动完。
姚东京的笑垮了几分,但她还是维持礼貌的态度:“你怎么在这儿?”
“打你电话你没接,找不到你人,只好来这儿堵你。”
沈孙义浅浅笑着,右侧的酒窝微微陷了下去,看起来温柔又和善。
但姚东京却觉得这笑讽刺极了,这人是笑面虎的典型,面上一套,心中一套,叫人怎么也看不透。
沈孙义瞄了一眼服务台上的红糖,就知晓姚东京刚才去干什么了。也难怪一走近她,就嗅到一股子甜蜜蜜的香气,撩拨得他身心酥爽。
中意的女人如此香甜,他心弦颤动,忍不住靠近她几分。哪晓得姚东京条件反射地后退,还皱着眉,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欲图将她吃了一般。
他心中难过,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依旧微笑盈盈:“去哪儿买的红糖?一进门就闻到香味了。”
“x园。”姚东京从服务台上拎下一袋,“这刚榨好的,外面卖的比不上,真的特别香。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你拿一袋去吧。”
“好。”沈孙义答应着,却没伸手去接她手里的红糖,反而倾身向前,像塌下的房梁似的倒向她,最终却没触碰到她。
姚东京心下已经非常不爽,但她还不想和沈孙义撕破脸,于是耐着性子道:“你身上味道浓……”
沈孙义闻言一愣,随即了然:“哦,刚才去打篮球了,没来得及洗澡。”他抬着手臂闻了闻,笑着道:“汗味挺大的吧?”
姚东京不置可否,内心却暗自腹诽:你身上浓的可不止是汗味,还有其他的味道。她笑了笑,直起手臂,将红糖挡在两人之间,沈孙义这才乖乖地接下那只袋子。
他掂量了一下:“挺沉的,这么多红糖,你是一个人拎过来的?”
姚东京弯唇一笑,没答话。
沈孙义就当她是默认,抬眼看宾馆的时钟:“是不是该下班了?我送你回去?”
“我是老板,哪有上班下班的固定时间。”姚东京倚在服务台边,“我一会儿自己回去,不麻烦你了。我看你也挺累的了,快回去冲个澡,好好休息吧。”
沈孙义垂目笑了笑,再抬脸,眼里暗潮汹涌:“东京,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是越来越冷淡了呢?总感觉你在躲我,不止一次了。你到底怎么了?”
姚东京冷眼看着他,暗暗道:不是我怎么了,而是你怎么了才对吧?
她无心和沈孙义解释这个问题,转身和前台的服务小姐交代红糖的事,直接把他晾在了那儿。
要是平时遇上这情况,沈孙义定是不急不恼,但今时今日却不一样了,他心里焦急,脸上也维持不住,说话的语调也不似往常平稳:“东京,这么久没见面了,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天?回国那天,我见城西新开了家西点店,今晚一起过去尝尝看?”
姚东京手里的动作一顿,忽地回头看他,张唇想说什么,又蓦地闭上。沈孙义用期许的表情看着她,她心中一紧,又退缩了。
半晌,她沉默地看前台小姐整理那几袋红糖,终于轻声道:“今晚我有约了。”
沈孙义蹙着眉,不及询问详细些,就被身后的声音打断:“难为你还记得我。”
听闻那沉稳还夹带笑意的声音,姚东京也是一怔:她那句“有约”不过是推托之词,借口而已,是用来打发沈孙义的。那这忽如其来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抬眸一看,竟然是段西安。
他不是走了么?怎么又折返回来?
段西安笑容满面地走过来,巧妙地拦在沈孙义和姚东京之间,像座魁梧的大山。他对着一头雾水的姚东京微笑,附在她耳边悄声道:“我刚才想走,回头就看见一辆熟悉的宾利停在你酒店门口。进来一看,果然有熟人。”
姚东京心中无奈又好笑:“亏你记得这车那车的,果然是对车格外喜爱。”
段西安眸里波光流转,刻意压低声音笑:“你错了,这哪儿是对车格外喜爱,是对人。”他瞥了沈孙义一眼,又轻声对她道:“情敌的车,我能不记在心里么?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话太直白,姚东京被他说得愣愣的,尴尬地脸红。段西安拦身挡在她跟前,仿佛一面屹立不倒的墙。她像一株小草藏在他背后,只听见他浑厚的嗓音在头顶旋转:“东京和我有约,沈总别苦等了,还是早些回家,可千万别误了饭点啊。”
第48章 拇指姑娘
沈孙义听了段西安的话,脸色渐渐不好看了,却还勉强自己笑着,就是没说话。
姚东京躲在段西安后头听着,段西安又怪腔怪调地说了几句,她就听不下去了,戳戳他的后背示意戏演足了,可以安心退场了。
段西安一段话说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整个人扬眉吐气的,自然是唯姚东京马首是瞻。一路跟在姚东京屁股后头,笑得得意洋洋。
等出了酒店,姚东京在他车旁站住,见他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还麻溜儿地替她开了车门,她心中笑声一片,面上倒是波澜不惊:“行了,咱们就在这儿分开吧。刚才谢谢你解围。”
段西安开门的手顿了顿:“怎么?不和我约啊?演戏得演全套的,你忘了?”
姚东京浅笑,瞥了一眼酒店大堂,空荡荡的:“再演就是独角戏,没有观众就没有激情。”
不和他多说,她一扭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一转头,见段西安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这场景,倒是让她有几分讶异:倘若是从前,照段西安死皮赖脸的性子,铁定是要黏上来的。这回倒好,望夫石似的站着不动,遥遥看着,眼神似乎藏着一丝淡淡的哀怨。
见她忽地又转回身,他那双藏着哀怨的眼,瞬间亮了起来,就跟突然按下开关的白炽灯,唰地一下,闪闪发光。
他噙着笑望着她:“怎么?”
姚东京干脆扭过身子,和他隔着一段距离,面对面站着:“没怎么,就觉得你没跟上来挺奇怪的。”
听了这话,段西安立马回忆起他从前的黑历史,都怪宗以文那个尽出馊主意的,说什么切换癞皮狗模式,采取死缠烂打战术,结果呢?呵,没了尊严丢了脾气,留下他一身诟病。
不过往事已翻篇,再提无用。光是想想从前,段西安就觉得好笑,他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笑看她:“哦,原来我曾经那么不要脸?嗯,以后我争取尽量少干些掉节操的事。”
姚东京看着他满脸笑意,不似生气,也不似恼怒,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拿以前的自己开玩笑,态度还挺平和,看来是不在意了。
她轻轻弯着唇,两手无意识地插进衣服兜里,眯着眼睛又看了他两眼,正要转身走掉,就听他沉稳笃定的声音传来:“我会等,我等着你主动走向我的那天。”
他们隔着一小段距离,商贸区车流量大,到处是嘀嘀嘀的喇叭噪音。他的声音不响,但铿锵有力,姚东京听得真切。
她默默地琢磨:这到底是他第几次这样真情流露了呢?
女人多少是有些虚荣的,期待有英俊能干的男人追求和喜欢。比起三年前的压迫和强制,如今的段西安多了静候的绅士,这是极好的一种品格。
姚东京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已不似从前那样抵触他这样的表白,谈不上期许,但绝不厌恶。她像一个无知无觉的人,沉浸在他制造的温柔里。
啪地一声,街旁的路灯忽地点亮。
入夜了。
姚东京被忽然亮起的光惊回了神,再看段西安,发现他笼罩在昏黄中的身体也是微微一震。
原来不仅是她,就连他自己,也沉醉在此刻。
她忽然就笑了,放心地转身,也没再和他打招呼告别,散步似的,一步步走着,距离他愈来愈远。
*
将近2月份,姚东京愈发忙碌。
先是要准备过年,置办年货,后是要打理酒店的事。每逢过年,酒店里的生意就会大好,同时又比平日里繁忙许多。
酒店经理正计算着年里预订的单子,姚东京站在一旁等候,余光一瞄,就见酒店旋转门转动,一抹浅粉绕了进来。
来人是张慧慧,身着一件粉色呢绒大衣,好似花仙子,步履轻盈地跃到姚东京跟前。
两人多时不见,对上眼便是扬唇微笑。特别是张慧慧,开心地眼睛都弯成月牙,握住姚东京的手,颇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意味。
“我知道你在忙,就没给你打电话,没打招呼就来了。”酒店里暖气足,张慧慧边说话边取围巾。
姚东京笑道:“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
张慧慧摆手:“不了,你忙我就不打扰你。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这几日我都闲着,怪无趣的。”她垂眼看见经理在统计订单,就随口问:“你们酒店是不是预约满了?”
“没呢,现在人过年都时兴去大酒店,像我们这样的小酒店,来的人大都住在附近,也就是图个方便。”
张慧慧凑近她,笑嘻嘻道:“上次和你说的事儿,你准备好了没?”
姚东京思考了一下,才想起张慧慧前几日给她打过电话,大意就是年前电视台有个专为新年新开的节目,其中一部分是做酒店特辑的,专门为一些酒店做新年宣传。
这类电视宣传,要价高,要求面向对象是百强企业。x市的酒店业还算兴盛,国内知名的大酒店大都起始于此。诸如段氏、沈氏、姚氏一流自不必说,近年兴盛起许多新企业,其中也蹿出不少黑马。
而姚东京的这家酒店,其实并不算稀奇,埋没进x市,就跟普通人掉进人海中一样,根本不出众,再要寻到踪迹,也是一道难题。
好在那档节目刚好是小k负责跟进,在选中的酒店名单上加上姚东京的名字根本不难。姚东京的酒店虽小,但她毕竟是姚家的人,最后敲定名单的主管,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放过同意了。
姚东京没想到会有这样平白掉下的宣传机会,多亏了张慧慧和小k,此时张慧慧提起这茬,姚东京自然要连声道谢。
张慧慧笑着挽住姚东京的胳膊:“你跟我谢什么,这都是应该的。倒是你,等到电视台来人取景拍摄的时候,你得好好准备准备。”
取景之前,姚东京肯定会让人把酒店大整一番的,毕竟上镜的画面是不可马虎的。
本来这些事交给下属去做即可,但姚东京偏要亲自上阵。说起来她还是放心不下,心中担忧的事多了,在家睡不安稳,干脆留在酒店,陪员工值夜。
忙里忙外地整理了几日,她也没好好休息,看得酒店经理都心疼,劝她回家休息,她笑一笑就过了,然后继续忙,跟旋转的陀螺似的,一刻也没停下。
电视台的取景拍摄定在下午,昨晚上姚东京怀着期待的心情合眼睡下,天还蒙蒙亮,就被值班室外的动静闹醒了。
原来是酒店的热水系统出了故障。这几日酒店里迎了一个外国旅游团,和中国人习惯晚上上床前洗澡不同,这群老外最爱早晨洗澡。正值冬季,没了热水,根本没法儿洗澡。
工程部检查后反馈来的消息是:热水系统的某个主要部件损坏了,遗憾的是,酒店内没有备件,要到9点商店开门才有望配到。
一群员工面面相觑,毫无办法。
姚东京心里急,好在她处理应急事件有经验,没过一会儿就想到个法子:把酒店里值夜班的几名服务员召集到一起,叫他们立即用煤气烧开水,以最快速度为每个房间供应热水。
法子是笨法子,但确实有效。
不一会儿,值班室便忙开了,灌水的、烧水的、送水的,几名服务员有条不紊地忙了起来。
姚东京也跟着加入,烧水的员工惊了一下:“姚总,您去休息吧,这儿交给我们几个就成。”
话音刚落,正忙活的员工都附和。
可姚东京哪儿闲得住?此时她心里正着急,在值班室躺着等他们烧水,不如她也参与进来,一来可以减少焦虑的情绪,二来又可加快烧水的速度,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其实类似今日这样的危机,酒店里也有过几次。哪一次不是姚东京出的主意、又参与解决?在员工看来,姚东京是个亲切的、毫无距离感的好老板。
员工们跑来跑去地烧热水,姚东京也混迹其中,弯身拾水壶时,她闪了下腰,疼得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等那阵痛过去了,她又继续跑起来,任劳任怨的。
正是由于大伙毫不停歇的作业,热水很快准备充足。至7点半,每个房间能平均分配到3瓶热水,值班室里还准备了10多瓶热水专供早上洗澡的客人用。
这样一场危机就算化解了。员工们累得惨了,姚东京也好不到哪儿去。这几日休息不好,站久了还腰疼,下午迎接电视台的主持人和记者,对着镜头才讲了几句,就被人喊停了。
小k急匆匆迎上来,指了指她的鼻子:“姚总,你怎么流鼻血了?”
姚东京怔了一下,下意识就用手去摸鼻子,果然是湿哒哒的触觉。指尖上是红艳艳的液体,她轻轻蹙眉,身旁就有人递上餐巾纸,她接过按压了一会儿,感觉鼻血没再流了,就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继续开拍。
两、三个小时过去,取景终于顺利完成。电视台的人和姚东京寒暄一番,浩浩荡荡地走了。
临走前,小k笑着和姚东京闲聊几句,末了还提醒她要多休息,他从事记者行业那么些年,还是头一次遇见拍摄过程中累得流鼻血的人。
姚东京知道小k是好意,嘴上连连答应着,但心里、身体偏就停不下来。把酒店的事忙得差不多了,她又开始忙过年的事。
姚春风喊她回家住几天,说想她想得不得了。姚东京心软,就答应月末回家。正好,家里有阿霞打点,她就做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小姐,趁这一段日子好好休息一下。
哪想到,身体是闲下来了,心里又奔忙了。
她心知要处理和骆金银多年冷战的关系,前一天脑子里就把见面场景演练了数遍,可真到了战场,突发情况又打得她措手不及——
骆金银知道她要回家,就在xx大酒店定了一桌家庭宴。等她赶过去一看,却发现根本不是什么一家三口的晚宴,分明是一场鸿门宴。
第49章 脱轨时代在翻滚
空间宽敞的包厢内,左侧是中国风极浓的红木组合沙发,身着旗袍的服务员正姿态优美地整理茶几上的果盘和瓷杯;右侧是双层大圆桌,旁边围着一圈人,见姚东京进了门,都把目光焦灼在她身上。
这样大的阵仗,姚东京不是没遇见过,主要是其中的人,叫她看一眼就心里发慌。她下意识去寻骆金银的眼睛,可骆金银偏不把头转过来,还是姚春风起了身,笑吟吟地朝她招手:“站那干嘛?快过来呀!都等你了。”
姚东京扯扯嘴角笑,缓慢地踱步过去。骆金银替她留了个座,她刚走过去,右手边的沈孙义便站起身,绅士地替她拉开座椅。
沈在天许久未见到姚东京,此时见她心生欢喜:“东京,那么久都不来看看沈叔叔,沈叔叔都想你了。”
姚东京瞥了骆金银一眼,扭头微笑着对沈在天道:“对不起啊沈叔叔,最近真的特别忙。”
骆金银忽然搭腔:“别忙了,忙来忙去也就那样。再过几日,你就好好静下心,想想正经大事吧。”
她这话说得含糊,但姚东京却听得明白。骆金银口中的正经大事,不就是和沈家的婚事么?
这事搁浅许久,姚东京一心想着能这么一拖再拖,拖到双方都疲乏了,就真的搁置了。哪想到这件事就像一枚地雷,深埋于地,见不着不是因为消失了,而是等待引爆。
正如今日的晚宴,姚东京进门前一刻还真以为这是普通的家庭聚会,推门见到沈孙义和沈在天的那一刻,她忽地觉得自己天真:骆金银的话哪里可信?为了让她和沈孙义绑上关系,也不知做了多少推波助澜的事。
沈在天招呼了服务员,又侧头问姚东京:“东京啊,你看看菜单,有什么想吃的没?”
姚东京笑道:“沈叔叔点吧,我什么都爱吃。”
沈在天跟着笑:“这哪儿行啊?你跟沈叔叔客气什么?有爱吃的,尽管点。”
姚东京的确是不挑食,也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但老这么死犟着客套,就显得生分了些。沈孙义便拿过菜单,瞄了一眼道:“鸭血羹怎么样?”
他是望着姚东京说的这话,明显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姚东京哪儿能说不好?自然是连连点头。
骆金银看了他们一眼,撩了撩头发:“就按他们年轻人的口味来吧,咱们就坐等着吃吧。”
沈孙义点的菜荤素和谐,上了满满一大桌,说不上多美味,但面子功夫做足了。本来上这种昂贵的高级餐厅,吃的就不是菜,是体面。
席间,骆金银又提起姚东京和沈孙义的婚事,姚东京这顿饭本就吃得不舒心,再被这么一搅和,更是如坐针毡、味同嚼蜡。
可偏偏这饭桌上的人都是皮里春秋,表面上的礼仪和客套还是得维持。
姚东京埋着头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婚事,听了一圈下来,心里有了个大概:这一桌子的人,敢情只有她一人是坚决反对的。就连姚春风,都已经有些向着骆金银的意思了。
众人聊了几句,最后把话语权交到姚东京手上,几双眼睛盯着她看,都快要把她看出个窟窿来了。姚东京抿抿唇,放下筷子,歉疚地道:“不好意思,我去下卫生间。”
包厢里明明安静得很,可感受在姚东京心里,却紧张得要死。耳畔仿佛是金鼓齐鸣的吼声,铆足了火力要向她开炮似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急急忙忙逃到卫生间,被室外的冷风一吹,闷重的热气就散尽了。
在卫生间的通风口站了一会儿,感觉身子凉了,她才拖着懒洋洋的步子走动几下,这时张慧慧发来条短信,说是手头上有几张歌舞会的票子,邀她一起去听听歌看看舞。
姚东京无精打采的,一个拼音、一个拼音打下“好的”二字,眼前忽地一暗,抬头看去,骆金银就站在面前。
姚东京侧了侧身,骆金银便与她擦身而过,进到卫生间里,对着镜子抹口红。姚东京在她身后看了一眼,刚转身要走,就听骆金银不冷不热地道:“没想到,你是越来越胆小了。”
骆金银照着镜子抿了抿红唇,看向镜中的姚东京:“从前你还懂得推脱一句‘再说’,现在干脆躲到卫生间里来了。人家都是越活越有本事,偏偏你越活越回去。”
“那也要看遇见什么事了。”姚东京面无表情的,“哪有人像您这样,同一件事说来说去,说满三年的?”
骆金银冷哼一声:“我说三年是为了谁,你别告诉我你不清楚。生你养你不是让你和我对着干的,做人儿女的,成了白眼狼可不好。”
姚东京听了心寒,默默看着骆金银的大红唇一张一合:“当初你要缓冲三年,行,我同意了。现在三年之期已到,你别想着抵赖。该订婚订婚,该结婚结婚。”
“还没到呢,没成定局,一切都难说。”姚东京深吸一口气,话虽这么说,但心里也没底。
当初和骆金银达成协议,倘若她自立门户能在这一行做好做大,和沈孙义的事就推翻再议。如今距离约定截止时间越来越近,可她的酒店却不如最先那般兴隆了。
她想,她可真算倒霉的,赶上酒店业更新换代了,高档酒店异军突起,她的经济型却日趋饱和。好多时候,她真是不知道该怪形势还是自己,思来想去,其实还是自己没有长远发展眼光吧。
酒店生意愈发萧条,她心中便愈发焦虑,好些夜里,她为了这事儿失眠,头发也大把大把地掉。她才二十几,连夜工作后那几日,看起来就跟三十几似的。
可骆金银偏是铁手腕、女强人,控制欲又强,为了挣脱开这强加的枷锁,她孤军奋战了三年,到头来,却毫无进展。想起来都觉得相当可悲:原来她脱了姚氏的外衣,竟是一无是处。
最后,姚东京还是找借口把订婚一事糊弄过去了。表面上说得好听,但在座的人都是人精,能听出她的话外之音。
沈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屡次被姚东京推脱了婚事,不说沈孙义,沈在天都不高兴了。
这场饭局到了最后,沈在天脸上的笑已经没先前那般热络。看桌上的菜吃得差不多了,沈在天也不客套几句,就比原定计划提早了些时间结束晚餐。
沈在天心中生气,沈孙义看在眼里。席间沈在天喝了点酒,不好开车,沈孙义便命他的司机将沈在天送回家,他取了沈在天的车钥匙,准备找人代驾。
骆金银在一旁看着,找个时机说道:“小沈,我家东京,麻烦你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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