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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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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是在投桃报李,报答我数次救他的恩情。

    容不得我们反驳,他便一个纵身,腾空而起,飞临到了那虚空巨眼的跟前来,双手往天空举去,虚空一招,居然有两轮圆月般的电光浮现,紧接着他全身紧缩,腹中一阵轰鸣,血液和肌肉在不停地颤动,频率在瞬间达到了一致。

    在共振为一点之时,他猛然向前一推,高声喝道:“呼沆瀣,吸风云,役鬼神,驱雷电,清微丹诀,五雷正法,赦!”

    一言出口,天地震动,无数雷鸣之声,将整个沙滩都给落得颤抖,而那两轮电光则充斥天地,朝着那虚空巨眼猛然冲击而去。

    这气势,万法归一。

    眼看着那虚空巨眼即将被这让人睁不开眼睛的白光给淹没的时候,它的身子里突然涌现出一股血气,将自己给护得周全,身下触角猛然一绞,却是将秦伯给猛然缠住,瞳孔凝聚,似有高能射出。

    而在这个时候,我也终于将饮血寒光剑给抽了出来。

    剑出,空气为之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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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融合,解脱
    对,这就是那颗眼球,只不过它变大了无数倍,半透明的玻璃体中流光溢彩。仿佛有着无数恐怖的力量在里面流动,而当我仔细瞧过去的时候,对方巨大的瞳孔陡然一张一缩,朝着我眯眼瞧来,让我浑身宛如跌入冰窖之中。止不住地直打哆嗦。

    我们一路奔逃,毫不停歇,就是不想与不属于这个世界、充满神性的鬼东西正面冲突。

    然而却终究没有想到,命运就是这般曲折,最终我们还是撞到了这玩意儿的面前来。

    还能跑么?

    不能,那么既然不能,唯有硬着头皮去面对吧,在我们那地界有这么一句老话,叫做“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人生不过一世,草木不过一秋,就算是死,我他妈的也不愿意怂死。

    就是干,不要怂!

    我心中翻江倒海,自我暗示几番之后。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眼睛瞬间就红了起来,而脸上却是淡定无比,丝毫不流露出来。

    我朝着前方不远处的卜桑冷冷笑道:“好你个卜桑,真能够算计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这老情人花舞娘给活剐了,将你师父的儿子康桑坎给先弄死?”

    有着云层浮下来的那只虚空巨眼撑腰,卜桑显得格外自信,冷酷地说道:“你都说是老情人了。瞧她那副恶心样,你觉得我还会碰她么?要不是往日的一点儿交情,我甚至连提她的心思都没有;至于康桑坎这小子,去了中国多年,什么本事没有学会,吃喝嫖赌的功夫倒是憋出了内伤来,真的是给我师父丢脸,这样的水货你若是帮我给杀了。我少不得还要感谢你一番……”

    听到这般伤人的话语,花舞娘的眼眉低垂,仿佛睡着了一般,根本就毫不在乎。

    她并不计较,反倒是昏死久矣的智饭和尚居然在这个时候适时醒来,还被布鱼扛在肩上的他双手被缚。不过一张嘴却没闲着,冲着卜桑大声吼道:“卜桑你个龟儿子,当年要不是我父亲将你从村子里挑出来,你不是早就饿死,就是死在了那万人坑、集中营里面了,哪里能有今天的锦衣玉食?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玩意,亏我父亲对你这么信任,你居然这么对我,我艹……”

    则智饭和尚的嘴皮子本就灵活,这是我之前就已经领教过的,此刻听到他痛骂卜桑,不知道为何,我总有一种看到狗咬狗的乐趣。

    智饭和尚破口大骂,而卜桑的脾气却是好得很,淡然听着,过了许久,平静地说道:“康师弟,师父送你去中国,是希望你能够融汇中原佛教与我南洋术法于一体,发扬光大,传承衣钵,而你不但学无所成,而且惹事的本领倒是增长不少,这一位茅山首徒,在中国近年来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在江湖之地位,如日中天,你居然惹到了他,岂不是找死?我既然救不了你,就只能帮你报仇了——巴干达巫神,子民卜桑请求你,帮我拿下这些仇敌,扬我教威……”

    这一句话,完全就是在翻脸了,听到卜桑的命令,又想到自己却是还在敌人的手上,智饭和尚慌张地大声喊道:“卜桑,卜桑,我还在敌人手上呢,这事儿若是让我父亲知道了,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相比于智饭和尚的歇斯底里、色厉内荏,卜桑却显得十分淡定,悠悠地说道:“能跟在我身边的,自然是我亲信,至于忠诚于你父亲的,已经完全融入神灵的身体里去了……”

    听到他说这话,再想起巢穴之中无数被融入红色液体之中的信徒,以及增长无数倍的虚空巨眼,我不由得生出一阵冷汗。

    好一招铲除异己,借刀杀人。

    当时我们若是跑得慢,估计也要被这虚空巨眼给融合,成为了它身体的一部分了吧?

    那个时候的卜桑,说不定就藏在暗处,监控着我们的一言一行,只不过是出了一些问题,方才将我们这些变量,给漏了出去,成为了计划之中的唯一漏洞。

    在我想来,估计卜桑也没有想到智饭和尚会如此脓包,让我们从后门给逃脱了吧?

    此乃猜测,不必深究,因为那虚空巨眼在得到了卜桑的吩咐之后,居然十分顺从地听了话,朝着我们这边缓缓地移动过来。

    这巨眼足有一头大象一般的体型,挥舞着章鱼一般的臂膀,缓慢游来,那种无形的压力让人胸中发闷,竟然有一点儿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特备是被它直勾勾地看着,瞳孔里面透露出来的冰冷寒意,当真让人痛苦。

    如坠冰窟!

    我浑身僵直,不过在适应了几秒钟之后,终于凭借着一身魔功,又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扬剑而上,想着管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只要你一旦进入我的攻击范围,我就让你好好瞧一瞧厉害。

    然而那虚空之眼在离我们二十米远的地方,居然悬空而停,不再前进。

    它虽然停住了前进,然而却并不停歇,附着在眼球之上的章鱼软臂全部朝下,接着身体开始飞速自旋起来。

    我不懂它这是什么意思,然而几秒钟之后,我瞧见这玩意的下方,突然滴落了好几坨的黏液来,这黏液一落地,就化作了俞千八、瓦罗阿、达桑巫师等在巢穴里已然死去,不过修为厉害的高手来。

    这些人浑身**,透着血光,头颅部分还算完整,但是脖子之下,却仿佛活活剥去了一层皮,露出下面黑红色的肌肉和白色的筋来,十分可怖。

    这虚空巨眼就像拧抹布一样,先后滴落了十五滴。

    出了俞千八、瓦罗阿和达桑巫师等人之外,其余的人我们倒也并不认得,不过感觉整体的水平,都能够达到一定的程度。

    与生前相比,这些血人显得有些僵硬,少了许多灵气,不过凶戾之气,有有增不减。

    瞧着就有些心寒。

    虚空巨眼停止了自旋,悬空而立,而那些被拧出来的血人则朝着我们一步一步地进发了,与此同时,远处的枪手也暗自将准星锁定在了我们的身上,尽管不可能在虚空巨眼的攻击中射击,不过只要出现什么意外,这些人就会抽冷子来一枪,将我们给送入地狱。

    卜桑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灿烂,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已在了他的掌握之中。

    我接过了小白狐儿手中的花舞娘,对那小妮子低声吩咐道:“一旦打起来,你就凭着自己的优势,绕开战场,然后帮我解决掉所有将枪口指向我的家伙,懂么?”

    小白狐儿点了点头,而我则将花舞娘抓着,逼着她去瞧看前方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血色人群,寒声说道:“绝望么?”

    花舞娘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之上的虚空之眼,突然摇头笑道:“祭拜了它这么多年,没想到本尊居然这般丑!”

    这话儿我深为赞同:“正神我不知道,但是这些邪神,一般都是混得不咋地的,样貌也格外被人诟病,真的不是什么好长相——花舞娘,你也算是纵横一世,现如今众叛亲离,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教我的?”

    作为敌人,花舞娘无疑是可恨的,这女人的罪恶罄竹难书,然而作为一介女性,她能够在等级制度十分明显地南洋混出这般的地位来,却也十分难得。

    每一个能够出头的人,心中自有一片天地。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花舞娘回过头来,长吸了一口气,居然笑了:“想我当年那一蝼蚁般的雏妓,竟然能够活到今天,统御无数欺辱于我的臭男人,仔细一想,也不枉白活一世。现如今,我想明白了,即便是死,我的灵魂也未必能够归于巴干达的庇护之中,不过我并不后悔,若说有什么可以教你的,我只能说,人生短暂,何必思前顾后,活得精彩些,给世人留个念想,也是很不错的呢——总好过我当年的那些幼时好友,在肮脏、熏臭的房间里面,接待无数陌生而丑陋的男人,还没有成年,就在阴沟里面,默默死去……”

    花舞娘的话语里面,有着几分萧瑟、几分怨恨,和几分不舍,而这句话说完之后,我将她猛然一推,朝着那帮血人撞去。

    我不知道这些血人到底是个什么状态,所以必须要有人帮我试探。

    我们的人不能受伤,那么就只有这个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废棋的花舞娘,能够胜任此职。

    花舞娘被我远远推出,像是扑火的飞蛾,显得义无反顾。

    她的双手张开,在刹那间,我突然感觉她有一种自我救赎的感悟,而随后,便瞧见她被领头的瓦罗阿给猛然扑中,那家伙张开血糊糊的嘴巴,朝着花舞娘的脖子处猛然咬去。

    一口!

    两口!

    然而还没有到第三口,其余的血人便将它给挤开了去,纷纷扑了上来,将花舞娘啃噬了大半。

    被挤开的瓦罗阿并不与那些人抗争,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我们的身上来。

    花舞娘只有一个,而我们这儿,有五个。

    可以好好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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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传说,仓库
    残月如血。

    望着头顶上那轮弯弯的月牙,无论是我,还是周遭的人,脸色都变得格外难看。

    身为修行者的我们。自然知道血月代表着什么,那是杀戮、死亡、恐惧、战争的预兆,是代表着生灵消逝的天象,是月亮潮汐的叹息,它的每一次出现。都代表着无数人性命的失去。

    什么会导致如此情况的发生呢?

    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花舞娘,依韵公子语气严肃地说道:“告诉我,你们到底在谋算着什么呢?”

    一脸老态的花舞娘显得十分沮丧颓废,眼帘一掀,十分平静地说道:“这个,好像并不在我们的约定范围之内,我可以拒绝回答。”

    依韵公子毫不客气地说道:“那是你和陈老大的约定,跟我无关。”

    这话儿说得花舞娘勃然变色,冲着我怒气匆匆地喊道:“姓陈的,你难道想要过河拆桥?”

    我把握着方向盘,安然自若地说道:“花舞娘,合作是相互的,你若是故意将这种重要信息漏过,显然是包藏祸心,即便是我有心维护你。也是不能服众的,依韵公子又不是我的手下,他的意志,我决定不了,而是取决于你的合作态度。”

    瞧见我好不妥协,甚至一点儿畏惧之色都没有,花舞娘深吸一口气,突然笑道:“告诉你们,其实也无妨。”

    此言方罢。她望着一眼天上的血月,平静地说道:“巴干达巫神当年被镇压之后,身体四分五裂,后来经过无数信徒一代又一代的探访和调查,终于探知了九处地方,藏得有巴干达巫神的遗骸,巫典之中曾有启示录,当末法时代的时候。巴干达巫神会重临世间,通过原来身体的媒介,重获新生,统领一众教徒,推翻旧秩序,重建新世界……”

    她故意地停顿了一下。而我则平静地开着车子,回答道:“所以呢?”

    “阁骨岛中圣坛之下的圣物,经过确认,是巴干达巫神的毁灭左眼,也是最有可能获得巫神意识降临的媒介,当年在被探知之后,我师父派了卜桑师兄过来镇守此处,而他则四处奔走,准备收集各处的圣骸——事实上,为了这个目的,他不惜打入红色高棉的内部,借助其势力行事,更是冒险北上,前往了北边的巨龙国度,拿到了巴干达巫神的头颅……”

    “那这血月,是什么原因?”

    “我师父的眼界宽阔无比,不过他太疯狂了,竟然想要将巴干达巫神的整体部分都召回世间来,而我和卜桑师兄等一部分人却并不赞同,因为一旦巫神临世,我们将失去手中所有的权力,变成了它的奴隶和走狗,这样是我们所不能接受的,所以卜桑师兄暗地里筹划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催促着巫神临世的时间提前,此刻的它并非完全体,必须要借助于我们的力量,这样双方都有制约,方才能够和谐相处……”

    通过与花舞娘的对话,我终于大概地摸清楚了整件事情的轮廓。

    康克由有自己的谋算,而作为他的徒弟,卜桑、花舞娘以及死去的扎克等人却怀着另外的心思,权力是美味的毒药,尝过它味道的人,很少有愿意失去的。

    这时他们内部之间的分歧,而卜桑则利用各种手段和谋划,将巴干达巫神给提前召唤临世了。

    如果我们不能及时逃离此处,那么即将面对的,就是一个不完全体的巴干达巫神。

    这无疑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一个传说中的巫神,即便是众人并不熟悉的邪恶存在,也并不是我们这些凡人所能够抗衡的,它也不应该由我们来处理,还是留给东南亚那层出不穷的降头师和白巫僧来解决吧。

    想通此节,车速越发快了几分,我油门一轰,不讲道理地飞速而去。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卜桑的海边别院,那是一处算得上阁骨岛最美丽的海滩畔边,比之前智饭和尚暂住的地方,显得更加奢华和精致,一栋栋充满东方风情和西方建筑之美的小别墅耸立其间,而在外围,则有围墙将诸般美景全部霸占,门口处有岗哨,而且看样子还是防卫森严。

    车子来到大门处停下,摇下窗户,花舞娘冲着门岗喊了一声,有一个精悍的光头汉子走了出来,与她交流。

    双方在说着话,而布鱼在旁边给我不动声色地小声翻译着。

    大意是光头汉子并没有认出花舞娘到底是谁,而当得知她的身份之后,大惊失色,而花舞娘将一份代表着自己身份的腰牌递出,那人便信了,赶紧放开门岗,让“身受重伤”的花舞娘赶紧回房去“找药”,并且“运功疗伤”。

    临走之时,光头汉子还问花舞娘,说师父已经出去接应她了,是否要通知他回来?

    花舞娘说不用,他扎克师叔还在原地,让他师父与扎克一起,前去追杀袭击者,至于她,如果没有什么要事,最好别打扰她,若是耽搁了她的治疗,修为减损,可饶不了他。

    那人唯唯诺诺,不敢多言,放了我们进来。

    花舞娘听到布鱼一直在跟我翻译两人的对话,为了避嫌,还特意跟我解释了一句:“这是卜桑的二徒弟,吴哥籍华人李小林,绰号光头林,办事最是沉稳有力,相比行为跳脱、不守规矩的瓦罗阿,这小子才最得卜桑的欢心,被安排在这里,负责别院的安全工作……”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花舞娘又接着说道:“这条路尽头的那间仓库,就是外面砌着石墙的那儿,就关着秦鲁海。”

    我点头,又问道:“船呢?”

    花舞娘指着沙滩远处说道:“那里有个临时码头,旁边应该有两艘船,你随便挑一艘就行。”

    花舞娘的合作态度让我十分满意,车子一直开到了比周围别墅明显大上几倍的仓库跟前来,接着被一阵刺眼的探照灯给逼停,我朝外扫量了一眼,口中说道:“四个人,手上的步枪是仿ak系列的半自动步枪,其中一个身上有信号弹,斜上角三点钟方向,九点钟方向有狙击手——尾巴妞,狙击手你能处理么?”

    小白狐儿朝着外面瞧了一眼,应了一声,身子就倏然不见了,显然已经是趁着黑暗摸了出去。

    我给小白狐儿留了一点儿时间,一直等到那四个武装人员提着枪,小心翼翼地走到跟前来的时候,方才打开门,让花舞娘去应付他们。

    这四个武装人员显然并不是光头林那般的角色,并没有认出完全变了模样的花舞娘,而瞧见我、布鱼和依韵公子从车上依次下来,更是戒备心提起,枪口指着我们,口中不断地威胁着,有一人还折回仓库,准备拉响警铃。

    就在那人转身的一刹那,我和布鱼便动了。

    尽管被枪口指着,这种来自于苏联伟大枪械师卡拉什尼科夫设计的凶器能够在瞬间将三十发子弹射入体内,但是人终究还是需要一点儿反应时间的,更何况是这种几乎没有经历过严酷战事的武装人员,故而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脖子就给我们齐齐拧断,瘫软在地。

    虽然没有事先沟通,但依韵公子也是没有片刻犹豫,战神剑轻灵无比地切断了第三人的神经中枢。

    回头准备拉响警铃的那个家伙听到身后有异动,转过头来,迎面便是一道寒光。

    战神剑毫无阻碍,宛如刺入豆腐一般的,插进了那人的额头上去。

    将这四人解决,我的目光朝着发现的两个狙击点瞧去,却见小白狐儿在第二个狙击点上面,冲着我扬起了大拇指。

    花舞娘一脸震惊地看着杀完人之后,表现得淡然自若的我们,脸色十分难堪。

    尽管有预料过结局,但是瞧见我们这般专业而果断地将守卫解决,一点儿麻烦都没有,却也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我从其中一人的腰间拿到了钥匙,而布鱼则从后备箱将智饭和尚给扛了出来,打开仓库的门房,依韵公子一路向前,手中的青铜战神剑不断被鲜血洗刷,终于在花舞娘的指点下,来到了一处幽暗的房间里。

    里面黑漆漆的,不过往里面瞧去的时候,却能够看见一抹红色的凶光浮现。

    我用钥匙打开厚重的铁门,在拉开之前,对旁边喊了一声:“布鱼,准备。”

    布鱼点头,而我则将铁门一拉,等待了两秒钟,一股腥风拂面而来,秦伯一脸凶戾地冲出牢房,而早有准备的我和依韵公子则双双将其按到在地。

    这秦伯有着天下十大的实力,一身修为惊若天人,一旦发起狂来,即便是我和依韵公子,也压制不得他片刻。

    好在布鱼及时出现,将自己身上的驱邪符拍在了他的身上,挣扎方才消减。

    四人精疲力竭,躺在地上喘息,然而就在此时,我却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四周望去,却没有瞧见那花舞娘的身影。

    这娘们,居然还想逃?

    真以为我一点儿防备都没有么?

    。。。

 ;。。。 ; ;
第三十七章 誓言,血月
    饮血寒光剑上有三处力量,经过总局王红旗点化的龙血之威与五彩斑斓的剑下亡魂,已然凝练成了一股太极阴阳鱼的模样,随时听候差遣。而刺破那古怪眼球之后,凭空又生出的黑白之气,并不受控。

    不过凡事都是相对的,黑白之气并不受我控制,但是却因为寄身于饮血寒光剑之中的原因,却不得不受其驱使。

    就比如房客,无论如何,你总得交些房租,不然就将你给赶出去。

    黑白之力若是被赶出去,就可能化作虚空。

    不想死,就干活。

    我此刻已经确定了,那黑白之气是来自于巫神巴干达的力量,而且与花舞娘、卜桑这些人相比,这个更加接近本源,因为那眼球,极有可能就是当年巴干达留在人世间的遗物。

    力量和力量。它是有层次和对比的。

    谁更接近本源,便能获得更多的控制权和统治力,故而先前与我拼斗的一众巴干达巫师个个都被这力量给点燃,化作了人形火炬。

    而面对着花舞娘这种恐怖的万魂珠。我也不得不使出这般的力量来。

    事实上,一开始我的心中是忐忑的。

    万魂珠的力量并不仅仅作用于人体,它的意义在于攻击人的灵魂,这种层面的攻击,跟道心的稳固是有着巨大关系的。寻常人哪里能够受得住这般宛如地狱的炁场,别说被击中,就算是身处其中,也止不住直打哆嗦,自个儿都给吓得半死。

    这玩意并非是花舞娘的手段,而是来自于那个能够让总局王红旗都为之忌惮的血手狂魔康克由。

    我能够战胜她么?

    这疑问在黑白之气蔓延出去的几秒钟之后,终于消除了。

    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在我们惊诧的注视中。那九颗朦胧溢彩的万魂珠在感受到这气息的时候,变幻万千的轨道居然出现了凝滞,渐渐地。渐渐地,竟然停在了半空之中。

    紧接着,它们竟然破空而来,与这黑白之气接触,继而水乳茭融,仿佛牛郎见到了织女。

    那如胶似漆的状态,让人诧异非常。

    在经过一息之间的交融之后,那九颗万魂珠居然在饮血寒光剑的剑尖两寸处,虚空凝结,呈扇形地摆开,仿佛剑尖的前端,孔雀开屏了一般。

    剑尖与万魂珠之间,并无任何实物连接,然而状态却稳定得仿佛它本应该就在那儿一般。

    我震惊,而花舞娘完全就快要疯掉了。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自己珍而重之的秘宝居然投敌叛变,成了别人法剑的配件去?为什么那万魂珠居然在此刻与自己切断了一切的联系?

    为什么……

    无数的疑问从心头冒起,以至于她并没有能够第一时间逃脱,而经历过无数事情的我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一次机会,当下也是箭步而走,携着恐怖威势,朝着对方冲去。

    这时的花舞娘失去了所有筹码,大惊失色,一边后退,一边按着胸口的古怪项链,大声喊道:“师兄,你再不来救我,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挥剑向前的我,在这个时候并不想要花舞娘的性命。

    因为此刻的我,却沉浸在巨大的欢喜之中,长剑向前,庞大的龙血之势正在掌控住饮血寒光剑的主动权,不断地洗刷着离剑尖两寸处的万魂珠。

    每洗刷一遍,那珠子就黯淡几分,宛如火药桶一般暴躁的力量,也收敛了许多。

    不过收敛,并非无效,只不过是给利刃的锋芒,套上一层剑鞘而已。

    等我堵住了向后奔逃的花舞娘之时,长剑控场,在万魂珠收敛之后凝聚出来的炁场之中,那女子就仿佛是离开水的鱼,一切都仿佛艰难无比。

    而当我剑上的黑白之气与她相互辉映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对方都快成了我手中操控的木偶。

    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花舞娘的反抗依旧很激烈。

    不过对于此刻的情形而言,她再激烈,因为不过是增加一些乐趣而已,几秒钟之后,我通过黑白之气,将花舞娘身上的劲力牵动殆尽,而那娘们也终于瘫软在地,宛如毫无反抗能力的羔羊。

    最毒不过妇人心,这娘们的恶名在外,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半点松懈,长剑点在了她的额头之上。

    万魂珠围绕着花舞娘不停旋转,将她身体里来源于巴干达的信仰之力吸出。

    几秒钟之后,一个娇俏得宛如十八少女的花舞娘迅速地衰老,化作了一个五六十岁,脸色蜡黄、身材枯瘦的大娘,一双眼睛之中,顿时就流露出来了灰败的绝望。

    而一直到此刻,我依旧不放心,剑脊在她的手腕处轻轻碰触一下,让她无法施展任何手段。

    直至如此,这个凶名赫赫的东南亚铁娘子,终于没有了任何反击能力。

    我这一套弄完,小白狐儿也终于恢复了战力,冲上前来,准备给这娇媚的花舞娘一点儿教训,结果走到跟前来,瞧见地上这个憔悴无比的老婆婆,手中的剑举起来,却又放下去了。

    别看小妮子打架的时候泼辣无比,但是却从来不恃强凌弱。

    这时依韵公子也扛着一具尸体走了过来,那人身上的衣服十分奇怪,画满了符文,不过被细碎的剑气划得无比凌乱,早已不成模样。

    花舞娘瞧见这具没了气息的尸体,不由得一阵惊骇,喃喃说道:“扎克师弟……”

    她有着恐怖的万魂珠,和诡异莫测的易容变形术,而那扎克师弟则穿着一件能够隐去身形的符衣,正是这些给了她满满的自信,觉得能够将我们给玩弄于鼓掌之下,先前行刺失败之后的谈判,不过是在掩人耳目,让我们没有防范,实际上,还是想将我们给暴力击杀。

    然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打猎的变成了猎物,临到头来,竟然是自己成了井底之蛙,这样的变故,怎么叫她不难过、不悲伤?

    老天爷,咱关系一向都很好,为什么现在就不能按照我的剧本来演呢?

    我将花舞娘制服,却并没有再进一步,而是将心思放在了悬浮在饮血寒光剑前的万魂珠之上,不过依韵公子却没有我这般淡定,将肩头的尸体给丢了下来,一把揪住了那娘们的领口,恶狠狠地说道:“快跟我说,秦伯现在在哪里?”

    花舞娘习惯性地伸出舌头来,在唇边诱惑性地一舔,冲着依韵公子抛了一个妩媚的媚眼,吃吃笑道:“小帅哥,别这么急啊,奴家……”

    话还没有说完,她却骤然而停。

    因为她发现了一件事情,自己原本娇媚的声音,此刻却变得无比沙哑,苍老了无数倍。

    小白狐儿火上添油,掏出一面镜子,直接丢在了她的手上,花舞娘下意识地拿起来,朝着脸上一照,愣了数秒钟之后,猛然丢开去,双手捂着脸,尖叫了起来。

    这叫声宛如夜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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