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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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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条长街上面,灯光朦胧,人影走来走去,晃晃荡荡,再加上凌晨的雾气挺重,朦朦胧胧之间,颇有些阴间鬼市的那种恐怖感。

    丁一是这潘家园的常客,脸熟,容易被人认出来,所以他便留在了车上,我和张励耘下车离开,走进了鬼市。

    一入其中,立刻晓得这儿的妙处,当真是那儿都有诱惑力,在这种神秘而诡异的情形下,着实别有一番风味。我和张励耘分头行动,寻找操着洛阳口音的两个人,我走来走去,不时还驻足观察一番,大约逛了十多分钟,我终于在一个破烂摊子前面停了下来,瞧见这儿一张破布上面摆着七八个沾着泥土的瓶儿罐子的,两个穿着棉布的男人蹲在这儿,冻得直哆嗦。
黑铁年代 第九章 淮扬丁一
    老鼠会发源于洛阳,著名的洛阳铲,就曾经与这个组织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原来曾经受东陵大盗孙殿英的领导,脱胎与豫南西部的民间组织庙道会,做过最著名的事情,那就是将慈禧墓给挖了,财宝搬了三天三夜,后来孙殿英在1947年的时候被人民解放军俘虏之后病重而死,而他创立的老鼠会也几近崩溃,剩余一些部下,陆陆续续地还乡,重新建立了同乡性质的老鼠会,做些盗墓摸洞的勾当。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老鼠会原先一直不曾出名,不过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国门大开,经济浪潮席卷了每一个人的心灵,这些家伙又开始活跃起来,我返回了总局之后,努尔递过来了一些资料,我匆匆浏览一番,才晓得近年几起大宗的盗墓案件,都跟这个组织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近年来人们的生活水平日益增高,对于投资的需求也变得多元化了,有人炒邮票,1980年发行的猴票,面值八分,现在却涨到了两百四,而正所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值此中华民族蓬勃向上的当下,许许多多的投资者对于古玩的需求就变得日益增长了,然而经过了十几年前的那场浪潮,古物就这么多,哪里能够满足人们的需求,所以像老鼠会这样的组织就开始大显身手了,他们的任务就是将尘封已久的古董,从地下、墓中掏出来,然后拿到市场上面流通。

    从1984年开始,盗墓之气便蔚然成风,重灾区便是九朝古都等等这些古代文明最发达的地区,山里平原,到了晚上,几乎处处都是锄头声。

    然而这一个又一个的盗墓团体,很多都是当地的农民或者混混出身,啥也不懂,不但破坏力极大,而且也成不了气候,这时底蕴深厚的老鼠会便开始逐渐崛起了来,有技术、有门道、还有专业的鉴赏能力,使得他们能够迅速扩张,大江南北,到处都有这些家伙的身影。

    我曾经跟老鼠会打过几次交道,心中也多少晓得他们的风格,从白云观紫东阁下面的盗洞来看,那御赐长生牌很有可能就是被他们给偷的,至于老鼠会为何会突然生出了豹子胆,敢来撩拨白云观这头睡着的老虎,我心中没有太多的猜想,不过想来想去,不过就是为了利益而已。

    当务之急,就是得先将老鼠会在京城的负责人给揪出来,如此那便是万事大吉了。

    我跟努尔在办公室谈着工作,有人在外面敲门,十分急迫,我们扭头过去,瞧见张励耘一脸苦相地走进来,告诉我们,说日本考察团已经正式发来照会,表示密切关注失踪的赤松蟒的消息,希望我们能够尽快将赤松先生给找出来,上面也接到了好几个部门的电话,都对此事表示了关注,副司长顶不住压力,决定派赵承风的特勤三组过来加强侦查力量,那家伙就在外面,准备过来交接呢。

    我很早就认识到了一点,无论是日本客人赤松蟒失踪案,还是白云观御赐长生牌失窃案,这些既是危机,又是露脸的机会,重点在于何时能够侦破,能否得到完善的解决,而二司行动部门的三个特勤小组,一直都处于一种秘而不宣的竞争状态,赵承风这边过来插一手,显然也是看到了这里面的机遇。

    努尔望着我,而张励耘也问我道:”老大,我们该怎么做,难道真的就让三组的人过来捡桃子?这么搞,我们前面做的工作,岂不是白费了?”

    我沉默了两秒钟,这才说道:”小七,你有这种想法很正常,不过你得记住一点,无论如何,工作终究是第一位的,只要能够将案件给侦破,不管是在我们手上,还是在别人手上,对于受害者,那都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好吧,努尔,你在这里陪赵组长了解案情,小七,你跟我走,我们去潘家园,有事情做努尔,先前找当地分局的联络人,找好了没有?”

    努尔点头:”找到了,是朝阳分局的丁一同志,他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处理古玩市场的案件,是个不错的老手!”

    我摸了摸下巴,感觉这个名字,当真有些熟悉。

    我带着张励耘出去,这办公室门一打开,赵承风那张有些发腻的笑脸就挤了进来,一脸谦逊地说道:”陈组长,忙着呢?我也是刚刚接到了宋副司长的命令,匆匆赶过来的,哎呀,没想到这大过年的,尽出这些麻烦的狗屁事儿,这闹心啊。我本来都打算过两天回老家探亲的,结果这会儿又耽误了,唉,我来跟谁交接啊?听说国宾馆那儿没有人盯着,我是不是先派两个兄弟过去瞧瞧?”

    赵承风这个家伙就是个笑面虎,表面上春风和煦,背地里的心眼就跟筛子一样多,相处这么多天,我早就了解,也没有跟他再多言,对他说道:”一切相关事宜,让梁努尔跟你交接吧,希望赵组长不要辜负了宋副司长的嘱托,赶快将案情给查明清楚,水落石出!”

    赵承风点头,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我们三组过来,不过是跟您打一个下手而已。”

    应付完了赵承风,我和张励耘便出了门,开车来到了潘家园附近的一家茶楼,走进去一看,瞧见最里面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文化人,正低头看报纸呢。

    我们奔波一天,此时的天色已黑,那人却拿着一张晨报看得仔细,我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放在八仙桌上,问道:”丁一?”

    那人抬起头来,整了整眼镜,然后笑着伸出了手来:”您是总局的特勤陈组长吧,幸会幸会,我是丁一。”

    我和张励耘相继坐了下来,寒暄两句,然后由张励耘给丁一同志通报了案情,在得知老鼠会动了白云观的镇馆之宝,丁一大惊失色,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事儿,是不是有误会啊,就算是俞麟,只怕也没有胆儿惹上白云观吧?”

    俞麟是老鼠会的大档头,这事儿早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从老鼠会的刘元昊和马韩九口中得知了,听到丁一说出这么一个名字来,我便晓得努尔帮我找的人,确实是一个对这个行当有着很深研究的专家。张励耘瞧见丁一不信,特地将我们在紫东阁下面发现的暗道说出,普天之下,能够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挖出这么一个盗洞来,非老鼠会莫属了。

    听到这儿,丁一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这才说道:”近来一直听闻老鼠会攀上了一高枝,胆气越发旺盛起来,现在一看,果然如此,连白云观都不怕了。”

    我心一动,连忙问道:”哦,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丁一回答:”我也只是听江湖朋友说起,讲到最近老鼠会内部有变动,听说攀上了个一流的高手,帮着解决了许多问题。不过这事儿有点玄乎,有人说老鼠会最近准备归附于另外一个组织门下,也有人说俞麟失势了,总是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老鼠会扩展得太迅速了,现在内部有点儿乱,说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我点头,问他道:”能不能尽快帮我们找到老鼠会的人,现在上面逼得紧,我们这边压力很大。”

    丁一说:”这些土里面刨食的地老鼠,最是谨慎得很,我也没有这些人的消息,不过我在潘家园里认识两个人,却是这儿的地头蛇,有什么事情,找他们,准是没错儿的。”说完这话,他起身结账,带着我们离开茶楼,出了门,我与他闲聊道:”丁同志,我看着你面善啊,不知道你是哪里人?”

    丁一一边走,一边回答道:”祖籍淮扬,我是调配工作到的京都,不过却好像没有跟您有过交集吧?”

    他这么一说,我便笑了,说道:”我们两个之间,倒是没有什么交往,不过我说一个人,金陵丁三,不知道你可曾认得?”

    丁一顿时停住了,扭头过来,惊讶地看着我说道:”怎地不认识,那是我家老三啊?”我哈哈大笑,说这就是了,我曾经跟你家老三在金陵一起共过事,你若问他,自然晓得我。

    我和丁一都没想到,两人之间,竟然还有着这层关系,顺着彼此一攀谈,顿时就热络不少,说起当年我和丁三一同前往神农架执行任务,颇多感慨,而旁边的张励耘得知我十五岁便入了宗教局,也是惊叹连连。这七拐八拐的关系将我和丁一的关系拉近,少了几许工作上的刻板,多了些朋友之间的热情,三人边说,边走到了街尾处的一家小店子来。

    天色已晚,这店门已经上了板,关张歇业,丁一上前叫门:”胡老板,王胖子,我是丁一,快开开门,有事找您呢”

    叫了好久,这时侧门吱呀一声响,探出了一个胖子的脑袋来,满嘴酒气地喊道:”干啥呢,胖爷正吃酒那,有事明个儿说!”
黑铁年代 第八章 蛛丝马迹
    ”哦?”

    我眼睛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的亮了起来,沉声说道:”不是人,那又是什么呢?”

    白云观乃全国道教协会的会址所在,这样的地方正气凛然,一向都是奸邪避退之所在,再加上观中藏龙卧虎,怎么可能会有非人之物前来此处呢,那岂不是茅坑里面点灯,找死么?然而面对着我的疑问,凌云子则沉重地摇头,说道:”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晓得,但是从种种迹象来看,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要知道,我们夜里,也是安排得有人值守的”

    我摸了摸鼻子,出声问道:”前辈,恕晚辈直言,即便出手的这位鸡鸣狗盗,是那非人之物,但是白云观中藏龙卧虎,海常真人更是天下十大,而这阁楼之中,无数符文法阵密集,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将东西给偷走的,我实在是难以想象啊。”

    凌云子苦笑道:”我师兄此刻,正在魔都白云观开设道场;至于其他人,则是因为朝中有位大人家中父亲过世,被请去做了法事,也不在观中”

    堂堂白云观中出了这等事情,连镇观之宝都莫名其妙地飞了,着实是有些丢脸。然而这位道门大佬说得分外苦涩,我听在耳中,也感觉十分的不舒服,这才晓得白云观虽说是全国道教协会的会址,隐隐之中,仿佛有一种”武林盟主”的地位,然而这便宜倒也不是白占的,事事都要看别人的眼色行事,还不如我茅山,不乐意的时候直接将山门一封,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深入,凌云子稍微点拨一二,便不再提,而是跟我分析起了此间的事情,这紫东阁中有符文法阵不假,然而却并非能防万物,阴鬼山魅避之不及,但倘若是某些附灵动物,却也不会响应;至于对方到底是如何凭空将这长生令牌给置换的,凌云子在屏退左右,只剩下唐道长的时候,却给我讲起了另外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来。

    1937年,日本人通过七七事变,挑起了全面侵华战争的序幕,随即北平沦陷,然而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当即发生了多起各地江湖人袭击日寇的案件,为了维持日占区的安稳形势,在次年的时候日本从国内以及当时被叫做满洲国的东北,抽调了大量的日本修行门派,以黑龙会、鬼武神社或者日本浪人的方式向日伪战区输送,并且通过军队向各地施压,强取豪夺,而白云观在那时则被黑龙会的浪人潜入,夺走了这御赐长生牌。

    当时的日本人入侵中华,打的是”大东亚共荣”的旗号,有时候要脸,有时候又不要脸,所以这事儿并非是明面上的,当时的白云观道士在经过一系列交手之后,夺回了这御赐长生牌,然而这中间却发生了变故,长生牌一分为二,一部分被收回了白云观,而另外一部分,则被日本一神秘组织给夺走,离奇失踪。

    现在被供奉着的御赐长生牌,跟传说中的传国玉玺一般,都是事后拼凑之物,不过这些年来一直香火供奉,倒是又恢复了一些元气。

    传说中这御赐长生牌里面,有勘破天机、春风复生的秘密,不过白云观传承了近八百年,也没有那一位真人得以勘破所以说这传说,终究只是传说。不过即便再是虚无缥缈,东西在,那就是希望,然而这一回东西丢了,那事儿可就真的大了。

    听完凌云子的谈话,我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吩咐左右道:”干活吧,看看有什么线索。”

    张励耘和尹悦开始做事,前者自不必言,绝对的专业,而尹悦也就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却表现出了无比的认真,实在是让人惊诧,看得凌云子和唐道长啧啧称奇。按理说,尹悦乃那小白狐儿化身,即便化作了人形,也是能够被人看得出来的,特别是如凌云子这般的道门高人。然而后来我方才晓得,尹悦化形之日,我李师叔祖曾经给她特制了一件敛形符箓,时刻佩戴于心,这才使得我即使与她相处许久,都没有发现,而此刻,也着实让白云观的人疑惑不已。

    瞧见这稚气未脱的小女孩认真忙碌,上蹿下跳,凌云子看向我的目光也变得敬叹起来:”原本别人说宗教局,汇聚天下英才,我本不愿相信,现如今一看,却个个都非凡人。”

    我谦虚两句,却没有动手,一来我是领导,这架子可得端着,二来小七和小白狐儿都是我所相信的人,他们若是没有发现,我上手也是白干。

    如此差不多十来分钟,很快尹悦这小白狐儿就发现了情况,从角落里揪出几根金黄色的毛发,一路来到我和凌云子的面前,递给了我,然后禀告道:”哥哥,你看看,墙脚有一个拳头大的洞,被杂物给挡着,看模样应该是是新的,而洞口这么几根毛发,想来应该是最近才掉落。我从这上面闻到了某一种消失很久的味道,应该是某一种奇兽!”

    我接过来,总共三根,并不长,短而粗,那金黄的光泽由内而外的散发,跟寻常动物的毛发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至于这上面的气息,我倒是闻不出来。

    我看完,将这毛发转交给了凌云子,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凝神闭目,感受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此乃异兽,山海经中曾有云';有兽焉,其状如鼠,而菟首麋身,其音如獋犬。以其尾飞,名曰耳鼠,食之不睬,又可以禁百毒';,晋时郭璞也曾经说过,';蹠实以足,排虚以羽,翘尾飜飞,奇哉耳鼠,厥皮惟良,百毒是御';,此物早就灭绝,为何又会出现在此处?”

    果真不愧是天下道场白云观,仅仅凭着几根毛发,竟然能够立刻说出这么多的东西来,实在让人惊讶,我不确定凌云子所说的是真是假,而是让小白狐儿带着我,一路来到了殿西北处角落的那个小洞过来,蹲身往下望,感觉曲折深邃,用手指放在口中,裹点唾沫,然后放在洞口,微微发凉。

    空气是流通的,说明下面还有一些空间,我跟张励耘小七对视一眼,然后抬头说道:”每逢观中,必有密室,前辈,不知道这紫东阁之下,是否有藏身之地?”

    凌云子眯着眼睛看着那拳头大的小洞口,脸色阴晴不定,要晓得,出事之后,他也曾带人四处搜查过,但是却没有发现有这么一个小洞,如此粗心大意,哪里能够释怀,而听到了我的询问,他摇了摇头,说道:”为了避免战祸,我白云观自然也有密室,不过是在道舍那边,这儿却并没有”说着这话,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莹白如玉的圆珠子,咨询我的意见道:”小陈同志,我来看看这洞口的末端,到底是什么景象,如此可好?”

    我正愁这么一个小洞子如何探明呢,凌云子这般一说,却是正解开了我的燃眉之急,当下点头同意,而这老道士也急切,口中念过咒诀,那圆珠子陡然一亮,从里面浮现出一颗人眼一般的黑点来,彷如瞳孔,然后朝着手掌之上的圆珠子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吹下,那圆珠子便滚落在了洞口,不曾停留,滴溜溜地转,一路滚了下去,我听到那圆珠子像跳棋玻璃子,叮叮当当地响着,一直到了无影无踪。

    凌云子紧闭双目,口中一直念念有词,想必是在用意念控制着那圆珠子,一路朝下。

    过了约莫五分钟左右,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来,长吐一口浊气,愤愤然地说道:”我白云观之下,竟然多了这么一条老鼠道,这是何时之事?”

    我们不明所以,却见凌云子大袖一挥,那红墙之上出现了一处朦朦胧胧的光影,接着映入我眼帘之中的,竟然是一个盗洞,看模样仅仅只能容下一人匍匐而行,而周围的泥土上,则呈现出螺旋劈砍的痕迹。

    瞧见这个,我总感觉似曾相识,而旁边的张励耘则一声惊呼道:”这个盗洞,莫非是';钻山甲';弄出来的?”

    钻山甲?

    我心中一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淡定地说道:”你见过这玩意?”

    张励耘点头说道:”我以前曾经跟洛阳老鼠会的人交过手,瞧见过他们会中有一法器,名曰';钻山甲';,是一个精铁打制的机关,前端是锋利切刀,纹有符文,后面是腰杆,这样的东西,给一个熟练操作的修行者,小半天就能够悄无声息地打出一条通道来,最是厉害不过”

    老鼠会啊,我有多久没有听过这个帮会的名字了,还以为它自生自灭了呢。

    很快,凌云子让圆珠子继续,结果发现这条盗洞最终通向了附近的下水管道处,当下张励耘和唐道长便都下了去,发现那贼人却是从下水道进入此中,然后指挥一种异兽,盗取了御赐长生牌。查到了这里,我立刻挂了电话回总局,对努尔下命道:”从即刻起,立刻彻查老鼠会!”
黑铁年代 第七章 非人所为
    我走到跟前,朝那中年道士招呼,然而他闻得声音,猛然转过头来,待确定是我之后,伸手过来拽着我的胳膊,口中嚷嚷道:”正找你呢,却不想到就闯到跟前来了,当真是巧啊”

    我没闹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瞧见门口的哨兵拿着枪朝我这儿看来,我赶忙出示了工作证,然后将这道士引到了一边,低声问道:”唐道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咱都可以好好商量,咱别在总局大门口闹腾;那毕竟是咱们的脸面,有啥事咱们去我办公室商量,你说好吧?”

    唐道长恼怒地瞪着我,气势汹汹地说道:”我前个儿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却没想到你们背地里竟然出这等阴招,先是来确定御赐长生牌是否在紫东阁,然后转眼就找了贼,将咱们那传承快八百年的镇观之宝给偷了去。这事儿弄得观主大怒,而我作为看守宝物之人,首当其冲,今番倘若是找不回那长生牌,老唐我就只能一张白绫梁上挂,悬梁自尽了。姓陈的,这事儿十有**就是你和那日本人合谋做的,还不快给我还回来?”

    我诧异万分,一把抓住中年道士的胳膊,惊声说道:”你说的可是当真?你们供奉的那长生牌,当真是丢了?”

    唐道长愤然点头道:”你当贫道是消遣你不成?”

    我苦笑道:”唐道长,实话我也不瞒你,我刚刚从日本客人那儿回来,前天跟你发生冲突的那个日本客人,今天刚刚被发现失踪了,这两件事情,说不定里面有着一些联系。”

    唐道长大惊失色道:”什么,那家伙莫非是卷着俺们家的宝物奔逃了?”

    我瞧见他死死抓着我不肯放开,便劝解道:”唐道长,这一来我是国家的公务员,堂堂正气;二来我师父是茅山掌教,再多的宝物也不能让我拉下这脸来。你若是想要找回观中的御赐长生牌,那就得相信我,咱们回我的办公室,好生商量,我有一帮子兄弟在呢,这事儿给你立个案,我们就好调查不是?”

    唐道长与我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这才将信将疑地说道:”你说的话可算数?要倘若是追不回来,我可唯你是问啊!”

    我连拉带劝,将唐道长带到了我们特勤一组的办公室在二司附属小楼这儿我们有四个办公室,我一个,努尔一个,还有一个则是其他组员公用,另外一个则充作会议及问询室。我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围在了会议室这里讨论,有人接电话,有人在讨论,长长的会议桌上面乱作一团,我瞧见了赵中华,点了他名字:”小破烂,你跟我来一下,给这位道长做一个笔录。”

    赵中华应了一声,跟着一同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这孩子是家中老三,打小就捡着两位兄长的衣服穿,母亲戏说他就是个捡破烂的小掌柜,家里也都叫他”小破烂”了。这外号旁人听起来别扭,不过跟我小时候叫做”二蛋”是一个原理,那就是名字孬,好养活,听久了还顺溜。

    我的办公室很简陋,除了一大排的书柜值得称道一点,别的就只有旁边的一圈沙发,算是特勤组的高配。

    我们这边刚刚一坐下,尹悦这小鬼头便机灵地过来给我们上茶,机关里面突然多出一个**岁的小女孩儿,实在是有些奇怪,唐道长也是一愣,倒是将火气给冲灭三分。笔录正式开始,我仔细询问了御赐长生牌失窃的事情,得知这事情就发生在今天早上,或者说是昨天晚上,一切都如常,结果早上唐风师叔凌云子静坐阁中,尝试与此物沟通之时,却发现那玻璃罩子里面笼罩的,竟然是一仿造品。

    白云观始建于唐,为玄宗奉祀圣祖玄元皇帝老子之圣地,元初全真派道长长春真人丘处机奉元太祖成吉思汗之诏,驻太极宫掌管全国道教,在道教历史上面的地位最为显著,虽说因为传承的缘故,并没有龙虎山那般显要,也无茅山、青城这般底蕴深厚,但是在道教版图之上,也是不可磨灭的一部分,现任白云观主人海常真人,跟我师父一样,也是名列天下十大高手之中,一等一的人物。

    这样的地方竟然遭了贼,而且还是像御赐长生牌这样数一数二的镇观之宝,当真是一桩奇事。

    白云观此番只是派出了这唐道长过来,想来也是给宗教局面子,因为倘若他们动用了别的手段,必将是搜天罗地,动静颇大,这事情若是别的地方,倒也无碍,只不过在京都这个天子脚下,首善之地,谨慎一些,凡事都按照规矩来,方才能够存在得长久。当然,倘若是我们不能够给白云观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轮到他们行事的话,那可就不是这般模样了。

    此事白云光交由看守道人唐风来全权处理,而他也是无奈,左思右想,这事儿怎么看都跟前天来闹事的那日本人有关,便匆匆找上门来了。

    我将这事情的经过听了一个大概,让赵中华将唐道长请出去做个登记,然后给主管上级挂了电话,主管我们的业务副司长姓宋,接到了我的电话之后,一声沉重的叹息,说这大过年的,还真的不让人消停,让我将这两案并作一案,由我们特勤一组负责,尽快处理完毕。宋老大头疼,而我这边也没有多轻松,两件案子都是事关重大,这压力沉重地砸下来,我着实有些受不了。

    不过越是复杂,越容易出现在领导面前,我闭目思考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这时努尔带着张励耘进来汇报今天上午的调查结果。

    经过调查,凌晨两点的时候,赤松蟒他们这栋楼有奇怪的声音发出,巡逻赶到的时候瞧见一道白色的身影飞快越过草地,朝着树林跑去,带人赶过去的时候,又不见了人影,巡逻的人员看得并不清晰,只以为是错觉,不过却记在了值班记录里面。努尔他们在草地和树林那边做过取样,并且在铁栅栏旁边也取得指纹,证实了赤松蟒正是那个时候离开的,至于他为何要离开,是主动的还是受人挟持,这些都不得而知了。

    现在已经发动了当地的公安机关,开始进行了盘查,任务也下达到了各地的居委会和出入京都的交通要道,具体的情形,可能还要稍晚一些才能得到反馈。

    说到这儿,努尔告诉我,说那个加藤一夫一定有些东西瞒着我们没有说,是不是可以多挖掘一下?

    我摇了摇头,说这事儿涉及到很多方面,而且加藤一夫现在的身份是日本考察团的成员,他若是不肯说实话,我们也不能逼他,一定要掌握证据,才好说话。这事儿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进展,我让努尔带队负责,而我则随同唐道长一起,前往白云观调查现场。我这一次带的人是尹悦和张励耘,一般来说,三张和赵中华都是跟随努尔在做事,而我则带着徐淡定和张大明白,以及小尾巴尹悦,而张励耘因为是北疆王的关系,所以我也多数带在身旁,时刻考察。

    到了白云观,唐道长带着我一路来到了紫东阁门前。这儿围着一大圈的人,瞧见了我们,都想要上前来,结果都给唐道长给屏退了去。先前冲突,我并没有进去一观,此刻进去,发现这儿并没有陈列着诸位道家神像,而是一个类似于展馆的地方,陈列摆放着诸多法器,笏、如意、法印、法剑、令牌、甘露碗、镇坛木、天蓬尺、师刀、法铃等等,不一而足,不过我仔细一瞧,却发现这些都不过是些假物。

    然后我的视线移到了正中间,瞧见那巨大的玻璃罩中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想必在此之前,应该是摆放着失窃的御赐长生牌。

    我皱眉说道:”怎么回事,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假的,怎么偏偏最重要的镇观之宝,却是真的?”

    唐道长没有说话,而这时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来,平静地说道:”御赐长生牌乃香火之物,最需要人气滋养,而年末又是一年中香火最盛的时候,所以才会将其取出,这事儿其实也是怪我,安稳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反倒是将一切危险都给忘记了,结果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说话的这人,却是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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