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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陷落: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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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这官衔根本涵盖不住实际的职能,他们不但是管家,还要兼作导游、小厮和丫鬟。
  侍卫的工作是:每天早晨叫醒希特勒,也就是说,敲响他卧室的门,准确报出现在几点,呈递早报;待他对早餐菜单点过头后,马上备好餐饮,吩咐厨房上菜,侍服希特勒用膳,他们必须将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条;清洁洗手间,收拾房间,摆好家具器皿,为希特勒预约牙医和理发师,料理家犬。
  

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2(2)
除了林格,没人能将上司的个性和癖好,甚至情绪、心思都摸得一清二楚,林格有这种天分。他会察言观色,在肃穆气氛下,绝不越格,只动用一点点得体的幽默,便把大家都解救出来了。林格最精乖,所以,一点都不奇怪,纵使身边有一大帮男仆和职员侍候,希特勒仍喜欢在外间使唤林格。就一条负面新闻,希特勒也会使个眼色问问:这么做是否明智?有时侍卫也会说出点建议,不过最好是站在一旁干等,直到希特勒打起他午觉的盹,重新有了好心情为止。
  我们当秘书的,必须随时与侍卫们紧密联系,因为他们会传令下来,吩咐我们现在是否要马上就位工作。由此,我们得以了解希特勒的生活习惯,其中的星星点点,我们都是后来跟他久了,才体会到的。
  除了侍卫,元首指挥部还常住着希特勒的副官长、侍卫队队长尤利乌斯·绍布。若认真作历史研究,他这个人其实不值一提,不过,今天还老有人向我问起他,何以一国之君那么器重这么一个滑稽小丑,甚至对他倍加信任呢。我将试着解释一下,虽然个中内情,其实我也并非全然明了。
  这个好人尤利乌斯有着极其鲜明的个性,[…]我跟他并不熟,所以要述说关于这个人的简史,恐怕亦非百分百精确,百分百与事实相符,不过既然我必须要写,也只好这么让他上场。早在纳粹党草创的灰色年代,绍布已是党员,他有最早的党员编号。那时候,他被问起过一次,到底谁在操纵着纳粹党的政局。尤利乌斯·绍布当时正在替希特勒擦拭靴子,就站在长官侧畔,他回答说:“当然是我——以及希特勒。”顿了顿,他补充:“还有韦伯!”[…]
  绍布的双腿在世界大战中受过伤,成为跛子,此后加入纳粹党,在党员大会上赢得希特勒垂青,成为近从,希特勒到哪里指导,他就拄着双拐跟到哪里。希特勒觉得,绍布身有残疾,不宜在党内居高位,就收他当侍卫。在希特勒的提拔、信任和倚重之下,他不久便变得举足轻重,他当了相当一段时间副官,最后恃着老资历——战争年代即入党,又跟随希特勒多年,他顺利升任副官长。在一众秘密随员中,他最得希特勒信任,希特勒几乎离不开他了。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绍布先生也是我们几个女秘书的头头。我们也得替他整理信件,这些信件大部分是希特勒圈内的熟人写给他有事相求的,希望能让他在元首面前帮着陈情,我们以私人副官的名义将这些陈情信一一归类,或首肯,或回绝。
  他口授,我们直接记录,这样的写信法子,其实也不常用,一般要将拜仁方言先翻译成标准德语,自己得先弄懂。尤利乌斯·绍布特别晓得把握分寸,可他也太好事了点。一切小道消息他都感兴趣,好在指挥部里替元首解闷。每个笑话,早上理发时从谁谁听来的,过阵子就让他传到主子那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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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2(3)
出于对元首的爱戴,好长一段时间,他戒了烟,只还保留喝酒作惟一的嗜好。嗜酒到那程度,简直不可理喻。夜深人静,他房间还灯火通明,要么呢,娱乐室或另座别墅,他跟别人边灌酒边聊正经的要事。更不可理喻的是,一清早他居然能八点钟准时起床,跑去理发,然后巡视一圈,恃着起得早,到处发号施令,这么散步回来,待整个营地都进入紧张状态,他才满意,回来钻进被窝,一睡睡到中午。
  起初,希特勒总跟近从和将军们在娱乐室会谈。他从不准时进餐,即使进餐期间,周边也须有人随时应得上他的公务吩咐,后来有几个月间,他就改了,回指挥部一个人吃饭。只有在希姆莱、戈林、戈培尔或是其他身踞高层的稀客到访时,他才跟客人在房间里一起吃。我们有个常驻厨子,烹饪功夫好极了,可惜菜式颇为单调。他是柏林人,所以得暂时离弃自己的出身,多听听建议,动用想象力,做出拜仁口味来。他本名京特,知道的本名的人可不多,连希特勒也只拿诨号唤他“克吕梅尔”。厨房门后贴了幅大海报:“谁要不尊敬克吕梅尔,蛋糕就不好吃!”克吕梅尔为隔离区的全体工作人员做饭。他每天负责喂饱200张嘴,张罗无数碗碟。对他来说,当食堂大师傅一点都不稀奇,人家本身就在军队炊事班呆过多年,单要替一棵菜用神,未免大材小用了。心底里,他最看不起那些素食者了。不论如何,现在就他来打理“元首”的膳食——方圆几里都找不到另外一个厨子了,而希特勒又是这一带的大爷——他老得做全素食谱。后来在山庄里我也得以陪座,说句实话,在这饮食方面,我与希特勒甚为投契。他是一个沉默的食者,食风果断。只偶尔抱怨,菜式太单调了点,他只吃素菜,不要肉,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克吕梅尔认定,没有肉吃,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所以每份汤中,大部分的菜肴里,他都浇上一勺肉汁或者一点点猪油。元首每每识穿这把戏,勃然大怒,骂道得了胃病准是这个弄的。打后他便只准克吕梅尔做浓汤、土豆泥,里面绝对禁止添加任何动物成分。从此他的菜谱一成不变,了无意趣,可想而知。
  渐渐地,我也与林格熟落起来,一块儿在文娱室吃饭,一块儿绕着营地散步。
  四个星期后,1943年1月30日,我接到希特勒的命令。那会儿我还在文娱室吃饭,一个传令兵径直走到桌边,吩咐我马上去见元首,事情那么突兀,得承认,我惊慌得跟头一回见元首一样。大白天地下这么一道紧急命令,太不寻常了!我扔下饭菜,赶往对面的元首指挥部。容格那天刚好值勤,跟我说,元首其实打算口授一份纪念开战十年的讲话。这我可完全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下,希特勒准是要演讲的。不过这回,他不会在公众面前,而是通过广播演讲,以及发放新闻稿。
  

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2(4)
几分钟后,我已经来到工作室。这次,我才有点闲心,好好瞧瞧这房间。
  这儿果然格外舒适,尤其当人们走过逼狭的门廊,那幽暗又不自然的灯光中,推开翼门,来到这工作小室的时候。侍从通传,我向元首致礼。
  他穿着那条熟悉的黑裤子,还有土灰色的双折大衣,花白衬衫,打黑领带。我从未见他穿过别种样式的西装。大衣毫无纹饰,只钉了银质钮扣,缎带什么的一律没有。左胸一侧别了一只金质党徽——大十字和黑花边。
  希特勒还在吩咐侍从这个那个的,与下一刻的军事简报有关,我偷空环视这房间。五扇大窗,彩印落地窗帘,房间溢满阳光。窗边摆了一张长且宽的桌子,其上摆了电话机、台灯和笔座。一张军用地图铺展开来。然后是几张供歇息的小木椅。门对面,也就是房间的另一端,才是希特勒的写字桌,与我所立之处成对角。那不过是一张寻常橡木书桌,跟时下随便哪个办公室里的没什么两样。桌上摆了只闹钟,不过希特勒自己是从来不瞄一眼的,他只让侍从亲口报时。有时候,他也自己看时间,从裤带里抽出一只金怀表。墙上,窗子对面,有方壁炉,壁炉前摆了张大圆桌,八张带舒适针织垫背的椅子团团围起。房间那端还有留声机柜子,书桌对面,几座靠墙的橡木柜子,寻常货色。我一边张望,一边调好打字机,卷入纸。其时,侍从退下。
  希特勒走到我跟前,问:“你觉得冷吗,孩子?这儿挺凉的。”我马上说不,随即懊悔,因为听写开始后,我全身冷涩不堪。
  希特勒开始讲话,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双手扣握身后,歪着头。再一次,我刚开始还能凝神听着,好跟上每一点。就像上一回,希特勒口若悬河,毫无停顿,就像他平时演讲一样,一个标点都不用。当然,讲话的内容,并没有什么新意。到了结束,他开始讲到当前的艰苦斗争,将会以胜利结束,声调便提高了,这样,我总算不怎么费劲,便听懂了,即使他背过身去,站到房间的另一端,离我远远的。大约一小时,听写结束,我把一叠纸交给他,承认我听得其实不大清楚。他对我和蔼微笑,摆摆手,说,没关系,这便很好。
  拖着冰冻的双脚,我退出房间,双颊涨红。到了外面,我问侍从,里面怎么那么冷。粗略估算,我觉得里面顶多就只有十度。难道贵为一国元首,自己的房间连暖气都享受不上?这整片建筑都有中央供暖的,其他地方都暖和得很。他们告诉我,气温越低,希特勒越觉得舒适,他从来不喜欢开暖气。现在我可明白了,作完持续几个小时的军事报告后,那些将军和参谋们为什么总带着红鼻头和蓝手掌走出来,随即振奋无比地钻进侍从室或人群中取暖。长期在这样的气温下开会,约德尔将军甚至冻出慢性风湿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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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2(5)
渐渐地,我晓得营地里最重要的人,和最重要的地方。其中一处是电影院模样的小屋。那么多大兵守在这林子里,与世隔绝,若能得到一点点好玩的东西打发时间,他们就不至于钻牛角尖了。所以,每晚8点整,会上映电影。无论什么电影,在这里都受到热烈欢迎。观众太多,以至小屋很快就须扩建。
  只有希特勒自己从不来。他有专门供他看和审查的新闻影片,不过他从来不看长片,甚至德国电影的首映也不看。无论如何,去看电影,我也认识了一批与自己职位不相干的高层人士。首先,我认识了他的医生,莫雷尔教授和勃兰特教授,他们其实也不常来。前者是内科专家,希特勒的私人内科医师;后者是外科专家,是元首的贴身医生,后来,他官拜帝国健康委员。
  这两个人性格实在相差太远,所以我准备专门用一章来描述他们。此外,常来看电影的还有些专管新闻的:帝国出版部长迪特里希,他长得像老鼠,言行八面玲珑、无足轻重,又乏味。他的同事海因茨·洛伦茨,生来就该做新闻这一行的,睿智,有魅力,又机灵——还老穿着便服。你也不会太喜欢跟将军们一起看电影,因为军事简报常常就在一天的这个时候送达,不过有时候你也听到马丁·博尔曼大声嚷嚷,笑得像连珠炮。一切关于营地组织和管理的命令指示,都少不了他的份儿,不过他是不常现身的。一个脑筋欠灵活又犟脾气的人,他是帝国上下最出名的人之一,也是最厉害的角色之一。他几乎终日守在指挥部的书桌边上,日以继夜,夜以继日,倾力执行元首的命令。
  新闻官瓦尔特·赫韦尔特别和气。有次去看电影,我一眼就留意到他那亲切又喜气洋洋的笑脸,他的快乐会满溢在空气中。后来我便常在元首那儿见到他,下面的章节我将以细节描述。
  有一回,我们看了部德国片子,《母爱》。片子太感人了,以致我们的笑肌都僵住了,迸出泪水。不过更让我惊奇的是,片子结尾的时候,有两位老先生居然还泪如泉涌。他们看起来那么坚强,我想这样的人该不至于会为这样的电影动情的。我问邻座的海因茨·林格,这两位泪人先生是谁,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保卫部的头儿,冲锋队的高级长官拉滕赫贝尔和情报科主管赫格尔。他们负责元首和整片营地的保安事务,可是,我总觉得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让悲情戏打动的。无论如何,借看电影的机会,我也结交了很多人,此后,我常和大家共同进餐,享受午后咖啡。这些人有一个显著的共同点,就是他们从来不谈及政治或者与德国乃至全球时局有关的大事。真要说到战争,你也只能从他们口中听到自信的话,他们坚信胜利将会降临,他们也绝对效忠元首。这种话,底气是各人内心的信念——当然源自希特勒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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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2(6)
浸入这样的氛围,许多事情已全非我原来设想的样子,也与偏见不符,我呼吸着这儿上进积极的风气,像婴儿吮吸着母亲的乳汁。战争结束之后,我回想起来不免困惑:在那个时代,那个地方,和那些人,我何以毫无保留地接受一切?并且,我记得,那道屏障和铁丝网,将我们与任何质疑——谣言和政治异见——都隔绝开来,我没有任何的参考标准,心里也就自然没有矛盾。刚刚开始为元首服务,确切而言是第一次为他作笔录的时候,尤利乌斯·绍布即告诫我,不能与任何人谈论我的工作,我也知道这里每一个人皆负有保密的责任,从小传令兵到陆军统帅都不例外。
  两个月过去了。我适应得很好,还交了些朋友。时间和缓流逝,直到有一天清早,我也经历到不寻常的激动时分。
  元首指挥部上下,传令兵急匆匆跑来跑去,营地穿梭着车辆,然后,有命令下来让我去见绍布。我踏进办公室,只见他一脸神秘。
  他递给我一张路线草图,说,领袖要飞到东线去,这可是非常、非常大的秘密。他甚至要求我打印这几页,但只准过目不能阅读。我马上开始打这份重要文件。文件里有交通工具和驾驶员的安排,还有随行人员的名单。
  由此,我得知希特勒准备飞到温尼察,探视驻守在那儿的东线军团。随行的只有一个小组,包括一名侍从、两名传令兵、他的医生、国防军副官,等等,确切名单我现在也记不全了。我自己的名字不在其中。
  下午,元首指挥部就已经空了。营地一片死寂,这种感觉真陌生,就好像一部大机器猛然拉下电闸。第一次,我意识到[…]原来希特勒的个性,恰恰是这里所有人的原动力。我们每一个人都像木偶那样,受他手中的细线牵引,现在,他突然放开线头,我们都蔫了。
  今天我才知道,他后来能够重新扯动木偶线,简直就是个奇迹——因为载希特勒回航的飞机上,安置了炸弹,一旦出事,希特勒即死无全尸。
  三天后的早上,我醒来,发现他们已经班师回朝了。希特勒根本不知道,这一趟飞行旅程,他本命悬一线。
  狼堡的生活如常运作。不过没多久,我又受命打印另一份路线图,这一回,不但我,而且很多文职都同行。整个参谋部都迁往上萨尔茨堡的贝希特斯加登,希特勒准备到那儿轻松一下,住他自己的山庄别墅,并且会举办重要的国家级会议。
  1943年3月底,我也加入了大迁移。我们在山庄里住了好几个星期。没花多少时间,一切便已安顿下来,这真让人赞叹。
  我们秘书也要将个人工作用具一一打包,也就是说,我们要建立一个旅途办公室,好为领袖旅途中颁布命令作好准备,我们要在火车上安置一切必要的设备。我们带了两台“西伦塔”打字机,一台打印政府文件,一台打印讲稿,字体比普通的高一厘米,这样,公开演讲的时候,希特勒能更方便地瞄清楚字句。这些特种用具都须置备,因为山庄里一台打字机都没有。一个大柜子,里面分了多个小格的抽屉和间隔,好放我们所需的不同种类的用纸和其他办公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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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2(7)
要确保我们已备齐各种不同种类的便笺,因为任何一种都有可能派上用场,疏忽不得。比如,有些是专供希特勒以国家元首名义写信予个人之用的。这种白纸印有国家的鹰徽,左上角有纳粹十字,“元首”二字烫金,印于十字标记下方。私人通信的用纸格式相仿,只是“阿道夫·希特勒”的名字直接引在鹰徽下面。还有党务专用的浮雕信笺,还有,几叠信纸印上普通的黑色抬头,那是军事专用的。事实上,党务信笺和军用信笺有时也混着用,因为希特勒的指示和命令,总是下达给博尔曼或凯特尔,或者某位军方将领。可是,在旅途上,也许还有人需要我们秘书的服务,我们每一位都要确认,自己的办工用具已置备齐全,一路随身。
  任务最繁重的要数年轻的党卫队副官弗里茨·达尔格斯和奥托·京斯策了。他们必须组织好整个旅程,安排交通工具,分派每个人的工作,调整火车路线和启程钟点,以及指导后勤人员。每件任务都要完成得尽可能快、尽可能保密。电话忙个不停:要通知山庄的指挥部我们到达的时间,通知慕尼黑准备好元首下榻的房子,不止是特种列车,甚至沿途其他车都要为希特勒及大批随员出行作好妥善准备。
  晚上21点30分,我们出发。整个团队准备就绪。我们每个人都领到自己的车厢和单间号码,轿车载着希特勒及其侍从、卫士和狗开过来,元首上了车,即行出发。这个宁静平和的冬夜,我们静悄悄消失,秘而不宣。很快,列车驶离冰雪覆盖的森林,有点节日的喜庆气氛。倚在自己包厢的车窗边,凝望黯黑寂静的郊野,我甚至有点舍不得离开了,只好逼自己接受前方又一段崭新的经历。又一回,我觉得无所适从。
  我来到走廊。列车行驶得那么平稳,以致你很难有所察觉。我毫无旅行的感觉。元首指挥部就这么抛在后头,连那种氛围都不见了。
  从前,还在等待希特勒接见的那会儿,我也这么呆在客车厢自己的小单间里,我永远不能忘记那辆固定在地上的列车。现在这小舱也像住的房间,当然了,它甚至比别的房间都豪华得多!
  随便什么时候,床都可以调整成一座摩登式样的沙发,还配上舒适的抱枕。床单是真丝的,每个单间的床单颜色都不一样——我的是浅褐的色底,印着明亮的花儿。墙壁是抛光的木板,漱脸池的水龙头全天供应冷热水。窗边的小桌子上摆着黄铜台灯,挂墙电话在床头伸手可及,你可以跟其他单间通话,还有一盏便捷的阅读灯。每节车厢都铺了天鹅绒地毯。
  餐车后面带了两节访客车厢,也作随员餐室之用。元首的随员、侍卫、广播电传操作员、卫队和传令兵他们的车厢紧跟其后。最后是沙龙车厢,布置成会议室。军事会议就是围着这张名贵大木桌召开的。椅子裹了朱红皮革,灯光可随处调节。这里从前也开过不少招待会,国家级的贵宾有幸一观。在我为希特勒工作的日子里,这儿的留声机和收音机是从来不开的。
  

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2(8)
希特勒的私人车厢就在下一节。尽管列车带了一节沐浴车厢,有淋浴和浴缸,希特勒仍坚持只用自己的私人浴室。我从未得允许进入希特勒的两节单间,连一眼都不敢望。
  枯坐等待第一站到来,我只好窥探列车的布局来找乐子。我不能继续深入看希特勒的私人车厢,只晓得车厢尾部还有餐室和客厅。不过我揣测,希特勒那儿到火车头之间,应该还有几节车厢,供列车勤务,特别是防空袭之用。列车上还装备了几顶地对空轻型机枪,保护我们免受空袭。就我所知,除了演习之外,这些武器从未派上用场。
  现在夜里,我们穿行于德国国土,这是你所能想象到的最舒服的火车旅途。我不禁想,现在也行驶在德国境内的其他火车,又是怎么一番光景呢:冰冷,黑暗,挤满了人,谁都难以找到一处合适的座位歇息——我忽然心神不宁。这是战争时期无法躲避的不安。就个人而言,即使在和平年代,我也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的奢侈生活。目睹着政府官员、参谋将领,还有希特勒的随从们或坐或站,边抽烟边喝酒,悠闲自在,我只好暗暗期望他们的辛勤工作,还有他们的努力真能尽快结束战争。我希望,这样的奢侈生活之中,他们仍听自己的良心指引,努力工作,而平民百姓还在苦难中挣扎。我沉浸在幻想中,车厢门敲响了。一名元首指挥部的传令兵探头通知,元首邀请我用膳。
  我的胃口向来不错,不过现在可一点都不饿。我跳起来,跑到隔壁沃尔夫女士那儿问她是否也获邀了。她说,她也去,还告诉我,旅途中领袖喜欢与几位女士先生一起进餐。当然,我不免担心着装问题,便问,您在这种场合一般怎么穿呢。我的行囊里几乎全是便装、毛线衫和套装。她安慰我道,别担心,不必专门换什么衣服了,这即无伤大雅。
  我回到自己的单间,洗手,匆匆给鼻子扑了点粉,上点胭脂,好让别人不要察觉我因为过分紧张而苍白的脸色,然后快步跟上两位同事,沃尔夫女士和施罗德女士,向元首的车厢走去。[…]这一刻,我又天真又羞怯,不免双膝发软,走过长长的过道,去赴生平第一桌国宴。
  一张六人餐桌已在元首的沙龙车厢摆开。希特勒自己还没来。我看着桌面的陈设,心安理得:没什么特别的嘛,没有我不认识的餐具。我知道希特勒是素食者,想着是不是其他人也不能吃肉了呢。我刚刚想问施罗德女士,其他客人就进来了。莫雷尔教授,他刚刚走到门廊,也真难为了。每一节车厢的门,包括元首的特种车厢,都只为普通身型的人设计,那么一个胖子也要钻进门来,可就不大容易了,我真担心那门框都要被他撑裂了。希特勒这位内科医生,我从前只是远远见过,这下子才发现原来他那么胖。
  

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2(9)
新闻官赫韦尔紧随而入,他也不算瘦,好在够高,身材比例恰恰好。赫韦尔不拘礼节,我也因而从拘谨中解放出来。他讲了好多林兰德的故事,调亮灯光,他说,我们总得看清楚吃下去的是什么吧。后来,他又打趣说,如果希特勒还不来开饭,他就要吃自己随身带着的三明治了。
  我们都站在桌子外围的狭小空间内。太窄了,侍从只好挪到椅子后面开路。我正要问施罗德女士自己应落座何处,希特勒和绍布、博尔曼进来了。他向先生们打招呼,但只与我们几位女士握手,请我们坐下。他坐在桌子狭窄的一头,沃尔夫女士在右手边,施罗德女士在左手边,然后依次是赫韦尔、我和博尔曼,莫雷尔陪末座——也难为他了——正对面是绍布。
  一切都那么简单,那么随意。侍从和林格随即上菜。林格给元首送上奶油土豆和煎鸡蛋,碟子边放一杯“法欣格尔”矿泉水。希特勒边喝边嚼。
  我已记不清其他人吃了什么菜。我只处处留神,紧张极了,大概没吃多少。莫雷尔教授倒有与他的腰围相衬的好胃口,吃得津津有味。
  大家边吃边聊。除非有人问话,否则我不敢插嘴。希特勒对女客礼数周全。他嘱我们放松点,随便吃,还问我们要不要点别的菜,说得眉飞色舞,讲这列车从前的旅途故事,还有他的狗,开同僚的玩笑。
  这样轻松又自在的谈话,大出我意料。博尔曼城府深,不大说话,只一脸和气,传闻中他只手遮天呼风呼雨的形象,全不似我今日所见。元首轻声说话,饭后他建议关掉天花板的灯,为了照顾他敏感的双眼,换点柔和的灯光。现在只亮着一盏台灯,列车轻轻晃着前行,韵调均匀。博尔曼教授旁若无人地打起瞌睡,我吃了一惊。上咖啡和小甜点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希特勒啜着香菜,赞叹味道真好。他礼劝施罗德女士也尝尝,可她不为所动。我们坐了好久。我细心聆听希特勒说的每一句话,不过今天已经想不起来他到底说了什么。以后的日子里,我还有很多回跟希特勒共餐的经历,也旁听过无数次会议,所以我怕已混淆了一些细节。这最初的一夜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我还对一切感到新奇。希特勒说了什么,对于我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话的语气,他天性的表露。
  列车时不时靠站。这时候消息调度员就要在电话线那头忙个不停,传递重要信息。有时侍从或国防军某副官会带信进来。元首从不忘记让爱犬金毛出去透透气,蹓狗的事就交给林格。希特勒直呼大家的姓,不加衔头。打个比方,他会叫:“林格,带金毛出去。”过一会儿,他又问:“博尔曼,几点了?”已是凌晨一点半了。他又向绍布打听列车明天几点到达慕尼黑,然后摇铃叫来侍从。闲聊收场,我们该告退了。林格也必须出去查讯有没有空袭的警讯,待他转回来,汇报没有异况,希特勒站起来,与每人握过手,径直离去。
  

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2(10)
因为咖啡的提神作用,这时候我倒不困了。我们都得走回自己的车厢,却又停在餐车抽了根烟,我陪赫韦尔和洛伦茨坐了一会儿,然后再回去睡觉,直到走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我唤醒。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阳光洒在冰雪覆盖的树枝上。我们将于正午12点到达慕尼黑。
  现在才上午9点。我赶紧梳妆,吃过早餐。大家都在聊着山庄和埃娃·布劳恩。她会在慕尼黑上车,跟我们一起去山庄。她的人,还有她与希特勒的关系,我怎能不好奇呢。当时我正与容格交往,也喜欢他的伙伴,容格告诉我,埃娃算是山庄的女主人,这是所有客人默认的。他还说,我得有所准备,在山庄——也就是元首的私人别墅——我们所有人是他的客人,要跟他一起吃饭的。当然了,“所有人”仅指很小的一个圈子,别的工作人员只能呆在山庄外围的屋子里,帝国内阁和国防军的领导层也在贝希特斯加登设有宿舍。
  首先,我们会在慕尼黑停留一天。我可是一刻也不愿安坐了。车还没到站,我已热切希望能与家人见上一面。我离家已六个月了。火车驶入慕尼黑中央车站,平稳停靠。另一趟载着东普鲁士指挥部职员的列车半小时前已到站,车厢站台皆不见人影了。待乘客鱼贯而出,元首已不见踪影。他率先下车的,径直上轿车离去。
  士兵和普通民众之间并无阻隔。希特勒已经回到普林茨雷根特普拉茨的私人寓所了。我则心急着要见妈妈,好一五一十告诉她我所经历的一切。她却不怎么为此兴奋,我想,她大概宁愿我安安分分在慕尼黑找份小工作,远离这些富丽堂皇又激动人心的生活场景。母爱本能让她敏感地察觉到我面前的一切陷阱——既有道义上的陷阱,也有危及生命的陷阱。然而,眼前的一切,我尚且目不暇接,来不及定定神仔细思考,就轻率迎上前去,还庆幸脱离庸常无趣的小职员生活,就能一下子弥补经历的不足。
   。。

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3(1)
8月底时值1944年。,我们又坐在一起吃午饭了。希特勒的举止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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